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40:16

第二十一章: 杨云龙,新的兄弟
我笑笑看着杨云龙,道:“你是跟着鑫毛儿混的?”
“嗯!那是我大哥!”
“你进来也是给他顶的缸?”
“嗯!”我看着他,尖瘦的脸,一双长条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闪烁。显然,他没有撒谎。
我拍了拍他肩膀,道:“是兄弟!”
杨云龙迷惑的看着我,问:“你到底是谁?”
“我和鑫毛儿是兄弟!”杨云龙半信半疑的,问:“你知道他叫什么?”
我哈哈一笑,道:“张鑫!崇文门中学的!初二退学的!北海武校的……”杨云龙眼睛一亮,道:“靠!那你怎么认识他的?”'“我,北京武校的!他学的是散打,我学完散打学的意拳!论辈分儿,他还是我师弟呢!”我昂着头,骄傲的说。杨云龙显然没料到这一聊起来,聊到了一起。身体激动的抖了起来。
半晌,才叹口气道:“怪不得,你一出手,我就一个大劈叉呢!”
我‘扑哧’乐了出来,道:“哎!别提这个了!不打不相识嘛!”
烟灰见我们聊的起劲,走过来嚷道:“你俩密谋什么呐!”
我朝他笑笑道:“这个是兄弟!”
烟灰道:“看出来了!给大哥顶缸,够义气!”“不止这个!”我接着道:“他是我外面一个绝逼铁磁的哥们的兄弟!”
我没有说‘小弟’毕竟杨云龙比我大,而且,即使我和张鑫‘够磁’,也不证明杨云龙会认我当哥。

我话音刚落,却见杨云龙‘腾’的站起来,正色道:“我是四哥(张鑫的外号)的小弟,跟他混了好几年了!四哥从来没亏待过我!”说着看着我,接着道:“今天碰到孟童,你和四哥是‘把子’,我是四哥的小弟,今儿开始,就是猛子哥的小弟……”这突然的变化倒让我吃了一惊。忙摆手道:“别!别!我还小弟呢!哪来的小弟……”

烟灰见我语无伦次的,也正色道:“要论猛子的实力,自己一个号儿也绝逼是号头儿,杨云龙初来,咱们也别什么大哥小弟的了!我们六个早先拜了把子了!既然兄弟们都看好你,你也愿意跟兄弟们一起混!咱们多交一个兄弟怎么样?!”提议一出,大家都拍掌叫好。
那面,赵刚早点了根烟出来,烟头朝上立在地上,七个人乌压压跪了一地,拜了把子。却单单儿把个蒋叶撂在一旁苦着脸看着我们。本来论年龄,杨云龙怎么也得排王华前面,但他自愿当老六,排在小雨前面而已。大家见他这么坚持,也就不再推让,毕竟乐的是交了个兄弟,却不吝这排行的俗套……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拜完把子的兴奋。杨云龙今天格外反常,话多了起来,和大家也能打成一片了杨云龙活泼起来,貌似比赵刚还能耍。杨云龙成了大家的焦点。
下午的劳教,是本周最后一天的劳教了,按惯例,一般周五的劳教内容大都比较严酷。果然,今天的劳动内容是往毛衣上贴闪片和人工水钻。我们每人领到三件毛衣,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面前齐刷刷一排玻璃盒子,一个服装厂的老师傅挨着桌子教怎么往毛衣上贴闪片和水钻。
只见他麻利的用圆头小木棍沾了一下胶,刷刷刷在毛衣预先画好的花样子的点上,各点了一下,然后快速用镊子捏起一个闪片,左手托着毛衣,准确快速的贴在胶水上……
“要快!这个胶是快干的,不赶紧粘,就成了一个胶疙瘩了,衣服也就完了!”老师傅头也不抬的叮嘱着。
“操!这怎么弄啊!女犯的活儿完不成挪咱这儿了吧?”烟灰埋怨着。
杨云龙那边已经笨手笨脚的开工了,镊子都拿不准,更别说捏起还没指甲盖大小的闪片了。捏了半天,不是捏起一沓,就是刚捏起就掉落。
大家七手八脚的,却怎么也不赶趟儿。
只有林小雨镇定自若的,左右手飞快的来回来去摆动着,闪片蹭蹭的在眼前来回飞舞,好像漫天闪烁的星光,再往边上的篓筐里看去,里面已经有了一件成品…….“我的亲妹妹!真服了你了!”烟灰干脆放下手里怎么摆弄也不得要领的活计,凑过来赞叹着。
林小雨红着脸不说话,只是手里的速度更快了。却听那边的一个女师傅,对着203的桌子用上海味儿的普通话叫着:“哦哟哟……这做的什么的啦……好好的毛衣啦……早知道就不要你们来做的呀!”
那边蝈蝈绿着个脸,听着这个老娘们儿絮絮叨叨的没玩没了,光怕管教听到,弯着腰,低着头,双手合十,低声朝这个老娘们儿哀求着:“阿姨,阿姨!给个机会,给个机会,别嚷嚷了“哎哟哟!你这个少年人怎么了呀!做错事情还不要说!这个你知道成本很高的呀!要回工厂返工的呀……”这个女人絮絮叨叨没玩没了,那边赵登科抽完烟溜达回来,正好看到,走过来,刘志国见大势已去,不耐的朝那女人摆摆手,嘴里叫嚣道:“滚吧,滚吧!”
却听那女人用杀鸡般的嗓音叫唤起来:“啊哟!!!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做不好工,我指导你的,你怎么这样的啊!你要向我道歉!”
赵登科走过来,铁青着脸问:“怎么了这是?”
那女人尖嗓子嚷起来:“这个犯人!他做工不合格,报废了衣服,还不要人说的呀!还骂人的呀赵登科听着这个女人如同杀鸡般的尖叫,眉头皱了皱,对她说:“师傅,对不起了。您消消气……”转身招呼外面的毛子倒水,接待女人到外面休息室休息去了“你们都别做了!做了也他妈白做!还不够我们赔钱的呢!都站直喽!”赵登科恼怒的命令他们。刘志国一干人站了起来。我侧身看去,他们新添了两个新号儿,一个很胖,一个瘦高。那个胖的满脸堆笑,倒还和蔼,那个瘦的却黑着脸,满脸官司,上下不服似的,挨着刘志国站着,看来成了刘志国的贴心。

蒋叶隔着人朝刘志国点头哈腰的笑,被赵刚一个大耳瓜子扇的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
刘志国看在眼里,气在心头。虽说蒋叶是被他踢出了203,但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赵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原来的奴才,明显是要自己好看,心下更恨。

谁曾想,赵登科接着道:“今天仨小时的劳动课,全都给我站在201桌子边儿上学!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领东西,数量一个不减!中间不许上茅房!时间到还没做完,扣200个工分!!!”刘志国瞪大眼睛,委屈的像个小猫。

200个工分儿啊!每做完一个成品,都要有检查工序的,仅仅及格的不算工分,优秀的一件才算一个工分,一个月下来也挣不到200工分儿呢。这说话间就都扣完了,谁不心疼!; 要知道,1000工分摊在一个人头上可以免一天的刑期呢203一行人,垂头丧气的聚拢成一团,凑在我们旁边。
赵刚神奇的“哼”的一声,刻意的把凳子往后挪了挪,给自己的腿部空间留出足够的空闲,左脚搭在右腿上,歪着头,嘴里哼哼起歌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这边刘志国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好好学着!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领东西!”赵登科说着转身打了个响指,两个毛子过来接替他来看班儿,自己则出去聊天去了刘志国见赵登科出去,身体利马歪斜了开来,身体,脖子,腿脚都开始和他这个人一样不服气起来。刘志国站在杨云龙身后,杨云龙左边是林小雨,右边是我,我的旁边则是烟灰……. 俩毛子靠在墙边上聊起天来。
我们几个老爷们见赵登科走了,都横七竖八的叉着腿坐着,只有蒋叶和王华还假模假样的学着林妹妹的步骤一点一点的往毛衣上粘闪片。
刘志国站在杨云龙身后,怪里怪气的“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他身边的小弟嘲笑道:“看见没有,一个号儿的活儿,就指着这个‘假娘们儿’干呢!”
话毕,身后一阵嘲笑。

刘博抬眼看了看烟灰。烟灰牙齿紧咬,嘴里嘶嘶的吸着气,显然极力按捺自己的情绪,不想惹麻烦。
林小雨手微微颤抖,一个闪片从镊子上滑落……

只听203的其中一个人嘲讽的问刘志国:“大哥!你说这么能个儿的人怎么没安在咱们号儿里?”
刘志国嘿嘿一笑道:“操!你丫知道个蛋!人家这里面儿全你妈是大货!能满足人家,要没几个大J8夜里伺候着,谁这么玩命儿的干活儿!”

我眉头紧皱,赵刚和烟灰同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烟灰指着刘志国鼻子问:“你说谁呢?”
刘志国皮笑肉不笑的耍泼皮道:“我说大J8呢!我说大J8操屁眼儿呢!关你蛋事儿!……”

烟灰隔过我,朝刘志国冲过去,却听“哎哟!”一声惨叫。刘志国捂着脸蹲在地上。杨云龙冷冷的站了起来,挥出去的拳头定格在自己肩膀上方……
人群瞬间炸开了窝!刘博、王华各搂住一个厮打了起来。杨云龙和刘志国扭打在一起,烟灰、赵刚各招架一个
那个新来的胖子吓的睁大眼睛、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见蒋叶走上前来,在胖子耳边嘀咕了几句,俩人也像模像样的也左三拳、右一脚的扭打在一起,但一来二去,明眼人看来,显然是在糊弄事,玩过家家儿呢!
那个黑脸高个子,抬脚朝林小雨踹来。一直稳坐在凳子上的我,伸手拽过林小雨,小雨顺势“嗯……”的一声,结结实实倒在我怀里,脸贴在我的胸脯上,躲过高个子踢过来的脚。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整个工作台被踢翻,闪片、水钻,稀里哗啦洒落一地。
“啊唔……,哇抖相抖啦!!!阿拉抵货呜哇!!!!”那个上海女人哭丧似的大喊声响彻劳教大厅……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41:36

第二十二章:扒皮!


整个劳教大厅热闹起来,原本老实做工的其他号儿的犯人见有这等好戏看,哪还顾得手里的活计,都一起涌上来,有拍手助威的,有呐喊摇旗儿的,还有平时有积怨趁此踹上一脚撒气的。

正闹腾间,赵登科站在门口大吼一声:“反了天了!操你妈的!都归位!归位!”
伙同着另外几个管教,手里提着橡胶警棍跑了进来。

围观的一众呼喇一下子散的一干二净。
我们这边打的正火热,小雨蜷缩在椅子上,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高个子男生像是个练家子,我出的拳脚皆被他一一躲过,当然,他的拳脚也并未伤到我,一来二去,感觉他也是散打出身。

这里说下怎么分辨对手是不是练过武的。
一般来说,练过武的人,打架时拳脚都是有板有眼,毕竟多年练功,习惯性的出招和摆盘(架势),不会打架的一般就是直拳,或者干脆上来揪头发拽脖领子。
会功夫的,都是出兜拳或甩拳,一般都是有虚招和实招之分,先虚后实,虚实结合。
出腿也是,混混儿打架只是曲腿直踹,练家子是边退,脚掌是绷直的,不用脚尖踹人,而是用脚踝及脚面踢、扫、抽。
当然,如果功夫练到家,一出手就能看出对手的火候儿,比如眼前的瘦高个儿,虽然看不出他拳法的来历,但能看出是个外家功夫,所谓外家功夫,就是以拳、腿为主的攻击派系,门户大开着,张牙舞爪的铺天盖地的一味攻击。
幸好我主修意拳,意拳以防守为主,配合着我学习的散打和合气道,捏骨、擒拿、攻防结合,让他既伤不到我,奈何不得。

却说赵登辉拿着橡胶棍子,劈头盖脸朝离着他最近的、和一个203的犯人滚在地上的王华一顿乱抽。
王华压着203的那人,后背朝上,结实的挨了几棍,疼的大喊“啊哟”。

众人见赵登科到来,傻愣愣的站在当下。

那上海女人招呼着刚才教活儿的老师傅收拾东西,把做完的、没做完的、正在作着的所有毛衣和零七八碎的东西一股脑的装筐,边收拾边念叨:“以后哇,不要你们来做了!我们的合同今天就截止!就解约!就作废!”吐沫星子四下喷落。

赵登科眉头紧蹙,其他管教唉声叹气。这一笔不菲的买卖看来是泡汤了。
而,罪魁祸首的两个号儿都是赵登科管辖下,让他颜面尽失,且承担生意损失之虞,更令他难堪。

“谁起的头儿?”赵登科努力使自己平静。
“是他们先骂我们的”刘博低声道。
“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听“咕咚”一声,刘博结结实实的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赵登科手里的橡胶警棍抽打在刘博的左腿膝盖上,刘博五官扭曲,疼的抱膝在地上打滚儿。

赵登科阴沉着脸,面无表情道:“我问是谁起的头儿!”
杨云龙挺起胸:“我!”右手高高举起。
“还有我!”烟灰站了出来。
“还有我!”
“我!”
我和赵刚并排走了出来。
赵登科鼻子里“叱”的一声不屑。冷冷道:“都码墙根儿站好!”
我们四个排成一排,挨着墙壁站好,那边刘博也缓缓的站了起来,张口要说,被我是个了眼色拦了下来。

今天的刑法轻不了,怎么也得保住王华和刘博还有林小雨,蒋叶这个墙头草是指望不上的,万一像上次似的,好歹有人看家,有人能给倒点水什么的,全军覆没了的话,201就玩完啦!
这是我和赵刚晚出来的原因,在承认前,我已经拉了拉王华的手,示意他不可承认。

赵登科挺了挺胸,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203。道:“你们呢?”
刘志国赶紧道:“我们没起头儿!没参与!”
赵登科在同事面前不好发作,独自愠气,半晌,道:“那他们四个是自己抽自己大嘴巴玩儿呢是么?”
“我们正当防卫……”刘志国狡辩。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刘志国一声惨叫。

赵登科的锃亮皮鞋踹在刘志国小腹上:“正当防卫!我操你妈!”
刘志国咧着嘴、忍着疼蹲在地上。
“你们这边儿都有谁?”赵登科继续问。
刘志国捂着肚子,双脚却悄悄往人群里退。左手去扒拉身边一个少年犯的脚踝。

那少年无奈,正要站出来。却听一声:“我!我踢翻的桌子”
我抬头一看,正是新号儿,那个瘦高的男生。
“出来!码墙去!”赵登科一指墙根儿,那男生走过去,贴在墙上。
“还有没有了?”赵登科又问。
203全员不说话,低头瞧地。
赵登科笑笑,转头朝刚出列的那瘦高男生笑道:“你丫够能打的啊!一个人打四个呐?!”言语中充满嘲笑,像是嘲笑他的廉价友情、受伤的义气……

瘦高男生不说话,听的赵登科问道:“就你一个?他们都没参与?”
瘦高男生眼睛瞥向刘志国,我隔着赵登科的身子看见刘志国朝瘦高男生使眼色,叫他不要说,蹲下来的刘志国,双手合十,悄悄的在下档处给他作揖,那下贱的样子,让我恶心到想吐。

“就我一个!”瘦高男生道。
赵登科气急反笑,指着瘦高男生鼻子道:“成……成……够义气!够爷们儿!得!”说完,手朝我们一划拉,道:“你们五个跟我走!剩下的,王城,李赫,你俩带着回号儿,今天自由活动取消,放风取消,晚上电视取消,全他妈坐板儿上给我背《治安条例》”说着,又不忘向那叫王城和李赫的两个毛子叮嘱道:“出了事儿,你俩给我在这儿多留半年!!”
俩人听命,鸡啄米似的忙点头。

赵登科在前,我们四个在后,瘦高男生最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赵登科走出劳教大厅。
赵登科在前,七拐八拐的来到操场上。12月的北京冬天,北风呼啸,前几天下过的雪,连着冰碴堆积在操场四周的灌木丛里。

赵登科来到操场讲台的边上,这里是整个操场比较僻静的地方。
一排芙蓉树下,生长着常绿的矮灌木。
赵登科铁青着脸,指着一处茂密的灌木对瘦高男生道:“你,过来!”
那男生走上前。
“把这树都给我踩趴下!”
男生听命,伸脚去躲灌木,一簇簇的矮灌木被他一脚一踩根,结结实实撂倒了一排。
“接着踩!踩到头儿!”赵登科继续命令着,指着从讲台开始,延伸10米开外的走廊窗户根。

这男生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踩踏,未融的积雪带着冰、裹着泥,全都倒灌进瘦高男生的黑色毛窝里。
不一会儿,一条由灌木甬道铺就完成。
赵登科看了看,满意的笑着,背靠着讲台,点燃一支红塔山。
“呼”的吐出一口烟,命令道:“把身上所有衣服都脱光!”

北风‘呜……呜……’的刮着,不脱衣服还隔着衣服冷彻肌肤。
“赶紧着!”赵登科伸脚朝赵刚屁股就是一脚。
我们只得纷纷脱衣解裤。瞬间,五个赤条条的少年,揣着怀,裹着肩,多罗罗的站在赵登科面前。
“鞋!袜子!都脱了!”
这下,连脚底的热乎气儿也给切断了。

赵登科看着五个光溜溜的少年,满意的笑了笑,阴声道:“行!挺好!不是喜欢折腾么!不是有劲儿没处撒么!来……”伸手将烟灰扒拉出来,道:“你是这里的老人儿,知道这个玩意儿吧?”
烟灰哭丧着脸,不答话。
“带个头儿!给你的小兄弟们做个示范!”赵登科阴笑着,推了烟灰一把。

烟灰如赴刑场,站在讲台边刚开辟出的甬道上。
“赶紧着!早完事儿早踏实!别耽误工夫儿!”赵登科催促道。
烟灰回头看了看我们,眼睛一闭,紧咬嘴唇,‘噗通’倒在灌木甬道上,横着打着滚儿朝前滚去。

除了见过世面的赵刚以外,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寒冬岁月脱光衣服吹冷风不说,还要赤身裸体在满是荆棘的灌木上打滚,灌木上除了树枝就是倒刺,下面一层厚厚的冰雪,这哪是人能想出来的酷刑。
我愤恨的看着赵登科,他满脸堆笑,手捏着香烟,像是欣赏一条落水狗在眼前垂死挣扎。

烟灰挣扎着在荆棘和雪水里翻滚着,喉咙里发出艰难痛苦的“呜……呜……”声。像是哀号,又或是对自己的鼓励。
眼见已经滚到走廊窗台下,烟灰不知是丧失了体力,还是脑袋已经转晕了。挣扎了几次也没站起来。
“回来!”赵登科隔空高喊。

烟灰定了定神,重新摆好姿势。
对,是的,全新的姿势!匍匐在灌木上,全身贴在布满荆棘的灌木甬道上,双手双脚向前爬行,每爬一步,嘴里都会发出痛苦的“嗷……嗷……”的惨叫。

等到人爬回来的时候,烟灰已然站不起来了。
身上满是伤口,皮开肉绽。泥水、血水混合在一起,整个皮肤冻成了酱紫色。呼吸微弱,遍体鳞伤。趴在甬道上,努力抬着头,像水里缺氧的金鱼,大口大口吞噬着空气……

赵登科走上前,锃亮的皮鞋踹在烟灰肩膀上。
“嗯……”烟灰闷哼一声,身体从甬道上滚落,面朝上,四角八叉的平躺在雪地里。

“你们四个!赶紧的!”
杨云龙率先躺下,我挨着杨云龙,赵刚挨着我,瘦高男生最后。
身体刚一接触地面,刺骨的冰雪瞬间冰冻全身,好像每个毛细血管都在急速收缩,血管都好像冻住了一般,浑身好像有万支银针,根根刺痛肌肤。
“先告诉你们!这叫‘扒皮’!别以后说做了游戏,还不知道游戏什么名儿呢!”赵登科站在头顶,低着头朝我们笑着。
“开始!”
一声令下。杨云龙攥了攥我的手,那冰冷的手掌,却在那瞬间异常炽热。

“兄弟们!走着!!”杨云龙一声壮嚎。率先翻滚起来。
我咬咬牙,紧跟着朝前滚。
“呃……”我的胳膊被扎了。身体反过来的时候,的头头被什么东西刺到了。
“啊!!管教,疼!”我大喊!

赵登科‘蹬蹬’的跑来,喊道:“现在知道疼了!快滚,操!”
咚的一下,我的后背被赵登科踹了一脚,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翻滚。
无数根荆棘刺在身上,好像万箭穿心般疼痛。
我想到了江姐,想到了刘胡兰,甚至,想到了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他们受的苦,忍的疼,可有现在这般刻骨??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43:20

第二十三章:蒋叶的原形


我们回到号儿里的时候。刘博和王华早就准备好了热毛巾。
蒋叶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献殷勤,手捧着毛巾递给烟灰,被赵刚一脚踢翻在地上,蒋叶无辜的倒在地上看着烟灰,想着刚才蒋叶和203那大胖子演的戏,我们就气不打一出来。但眼下浑身伤痛,哪有功夫搭理他。

四个人赶忙把衣服全都脱光,互相看着对方身上无数道翻着肉的血口子,想笑笑不出,欲哭,泪却掉不下。
小雨从‘库房’翻腾半天,翻出了一盒不知道那年那月积攒下来的凡士林油,关切的蹲在烟灰铺前,伸手从瓶子里抠出了一口凡士林,要往烟灰身上抹。
烟灰摆摆手,有气无力的指着我道:“给猛子先抹,我身经百战,这算个J8……”
小雨看着我,我指着杨云龙道:“给他先抹,他头遭儿!”

杨云龙怪眼一翻,道:“瞧不起兄弟是吧?操!这刚哪到哪儿啊!”
赵刚叉着腿,坐在铺上正翻转着自己的J8皮,检查自己最宝贵的地方有没有手上,抬眼嘿嘿笑道:“来来来!妹妹,他们都不抹,给我抹!”

林妹妹无奈的走过去,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把那凡士林一点一点,顺着伤口的血道子小心的涂抹在赵刚右胸上。
“撕……”小雨手到之处,赵刚眯着眼,皱着眉头轻哼着。
“疼啊?”小雨小声的问。
“有点儿,没事儿!”
“我轻点儿啊!”小雨的手开始轻轻颤抖,拿捏着劲儿,不敢使劲按敷。

赵刚全身没个好地方,连屁股沟子里都有伤口。
小雨扒扯着他屁股,仔细的连屁眼边上都给抹到了。
赵刚撅着屁股回头笑道:“可惜啊可惜,林小雨,你就不是个娘们儿,你要是女的,我非得娶了你不可!!”
小雨笑着低着头,白皙的脸上又是一朵红晕……

冯立坤听说我们被‘扒了皮’,隔着窗户给我们递过来一瓶红花油。被赵云龙骂了一顿,说这个管蛋用,皮都翻了,还J8抹油。
冯立坤又跑开,晚饭前送来一管云南白药膏,这回还算管用,四个人轮流又擦了一番,晚饭也没吃,本来轻功要喝酒的,也因为这次莫名其妙的打架给取消了。

幸好第二天没有工作,晚上,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光着腚躺在床上睡觉。
下午的事儿记忆犹新,虽然没了第一次受刑似的惊恐,但少管所的形形色色的刑法总算让我领略了一二,谁知道还有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了?
只是,仔细想想,这顿罚受的可真是无语……,要不是203的挑事儿,哪至于有今天?想想就搓火,却听头前的烟灰凑过来道:“猛子,你觉得203那瘦高个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侧过头,看着头顶的烟灰,早前说过怕他臭脚熏我,他竟掉转过头来,和我头顶对头顶的睡,这倒是聊天方便多了。

他一骨碌爬过来,估计是用力过猛,不知道蹭到了那块伤口,疼的他小声:“啊哟”了一声。接着问:“我倒觉得他是个汉子,今儿出事儿的时候,203的都往后躲,就他敢站出来,那傻逼刘志国还朝他使眼色,不叫他供出自己来!”

“嗯……我也看出来了!”我道。
“可惜了,怎么给安在203了?”
我嘿嘿一笑,侧过头道:“都他妈按咱们这边儿,咱这儿成什么啦?英雄连啦?”
烟灰想想也是,轻笑一声,侧头看看熟睡中的蒋叶,道:“这傻逼……”
我打断他道:“行了,别说了……人各有志……”
烟灰恨恨的咬咬牙,不说话。
我以为他睡着了,也侧过头来,正要睡觉,却听得“咚”的一声响,烟灰扔了只鞋出去,正砸在蒋叶头上。
“啊!!”蒋叶惊醒,揉着睡眼,摸着头,疼的呲牙裂嘴的。

“你丫过来!”烟灰尽量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其他人。
“干嘛?烟灰哥……”蒋叶嗫嚅着,却没办法,拿着刚扔出去的鞋,一步一蹭的超烟灰的铺位走来。
烟灰一骨碌,光着屁股坐了起来,指了指床铺前的地面。
蒋叶毕恭毕敬的把鞋放在地上,站在那里等着烟灰发令。

烟灰眼睛一瞪,标志性的倒三角又立在脸上,吓得蒋叶连连后退。
我爬起来,顶着被子朝烟灰小声喝道:“嘛呢?大晚上的!折腾他干嘛?没见着大家都睡着了啊!”
烟灰朝我坏笑,右手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吹气,示意我保持安静。
我无奈的摇摇头,裹着被子坐在铺上看他要干嘛。

烟灰又指了指地面。蒋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烟灰眉头越皱越紧,嘴角上提,牙齿凶狠的露出,磕着唇角的干皮。
蒋叶知道烟灰发狠,吓得浑身颤抖,问:“烟灰哥,干嘛啊?”

烟灰同样的动作,手指了指地面。抬着眼睛狠狠的问:“不明白吗?”
蒋叶灰着脸,点点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烟灰看在眼里,眉头放松了许多,小声喝道:“头低下!”
蒋叶深低着头,身体颤抖着。

烟灰看着蒋叶的样子,转过头来,朝我坏坏的一笑。
转脸朝跪在地上的蒋叶问:“你丫下午干嘛呢?”
蒋叶慌忙抬起头要狡辩,被烟灰一声喝:“低头!”
蒋叶赶忙又低下头,颤声道:“没……没干嘛啊……”
“没干嘛?!”烟灰咬着牙,接着问:“那203的死胖子是你爹么?”
蒋叶颤抖着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

烟灰怒气上来,一脚揣在蒋叶脖颈子上,喝道:“问你话呢!那死逼胖子是你爹么?”
蒋叶一骨碌爬起来,毕竟是条死鱼,知道规矩,爬起来后,转身就规规矩矩的挺直身体,原位跪在地上,回答道:“不是……”
“不是你爹,你丫搀着他跳你妈逼一下午探戈儿?”
“扑哧”我乐出了声儿。

烟灰转脸看着我,顽皮的朝我一挤眼睛。转头又怒道:“问你话呢!”
蒋叶吓得忙道:“没跳,没跳,打架呢!”
烟灰听到“打架”二字,火从心起,又是一脚朝蒋叶腮帮子踹来,这一脚力道不轻,虽然是光着脚,但烟灰气急,想来力气也大,踢的蒋叶“嗷”的一声怪叫。
烟灰瞪起眼睛,看到因为声响翻了个身继续沉睡的王华,伸手朝蒋叶又是一个大嘴巴。打的蒋叶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得了,得了,大半夜的,赶紧睡觉吧!你丫身上不疼了是吧?”我劝阻烟灰。
烟灰看着满地打滚儿的蒋叶,恨恨的道:“这傻逼,跟你妈我这儿装孙子玩儿!”

这蒋叶确实可恨,可再想,他既不是201的拜把子,又和203没仇的,两边打架,他也两边为难,想想也就不生他气了。由他就是了,这么个角色,在这种强人辈出的地方,生存也是挺艰难的。
我虽然鄙视蒋叶这种溜须拍马的货色,但也犯不着为了他不睡觉。
合紧了被子,躺了下来。

烟灰见我躺下,也觉得无趣,半晌那边没声音,估计蒋叶还在那里跪着吧。
突然,头顶被烟灰扒拉着。
“干嘛!”我恼怒。
烟灰凑上来,隔着两张床,脸都差点贴到我脸上,小声坏笑着道:“起来!起来!”
我被他托着脑袋弄起来。
“干嘛啊!”我不耐烦。

蒋叶还跪在烟灰窗前,低着头,身体动都不动,好像跪着就睡着了似的。
烟灰坏笑着朝我摆手道:“过来!过来!”说完,还四处‘扫描’其他的人,见大家都睡死,还急的催促我。
我光着屁股,只能裹着被子,拉着被角,转道他的床上,和他并排坐在床上,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蒋叶。

“嘿!死啦?!”烟灰脚一踹。
蒋叶抬起头,忙答应:“没有。没有……烟灰哥!”见我坐在旁边,也叫声:“猛子哥!”
烟灰凑上前,右手捏着蒋叶的腮帮子,蒋叶痛苦的昂着头。

烟灰坏笑着,问道:“小逼!你丫那会儿在203除了给他们洗衣服、端茶倒水儿以外,他们还让你干嘛?”
蒋叶眼睛在昏黄的长明灯下骨碌一转,撅着被捏起的嘴皮却道:“就是这些,没别的了……”
只听的“啪”的一声脆响,蒋叶脸上挨了重重一记大嘴巴。
烟灰收回手,喝道:“你丫当我傻逼啊?操!老实说不?”
蒋叶像个磕头虫一样,忙点头,苦着脸道:“老实,老实!”
烟灰见蒋叶的落魄样儿,更想笑,问:“老实就麻利儿的!还让你干嘛了?”
蒋叶吞吞吐吐的,眼神四处涣散,左看看、右看看,嘴巴张开又闭上,欲言又止的。
烟灰手按在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小声笑道:“赶紧的,别招我烦!现在就我和猛子俩人,老实儿的说,明儿以后还能少伺候点儿……要不,我让哥儿几个都起来,听……”
“别!别!烟灰哥!猛子哥!别叫他们!我说……我说……”蒋叶赶忙张口阻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焦虑起来。

烟灰见效果到位,满意的笑了笑。
转头朝我道:“哥们儿!怎么样?兄弟明儿够当‘毛子’的吧?”
我取消他:“我去!你丫就这追求啊!”
他瞪着眼睛反驳我:“操!哥们儿这追求很低吗?明儿哥们儿当上了‘毛子’,出门儿还给你们丫顺酒、顺都宝儿呐!”

烟灰转头厉声问蒋叶:“快说!”
蒋叶又四处看了看,确认其他的人全都睡熟了,才小声道:“还让我……还让我……”
“让你干嘛?”烟灰笑着追问。
蒋叶抬着小眼,瞄了瞄烟灰、又瞄了瞄我,咬咬牙,道:“还让我伺候他们!”

烟灰嘿嘿的坏笑起来。弄得我不明所以。
烟灰转头看着我,道:“不明白吧?”
“嗯……”
烟灰转头对蒋叶道:“你猛子哥不知道你说什么呢!你给他演示演示,伺候他一次,他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他俩在卖弄什么。急对烟灰道:“什么跟什么啊?伺候什么啊?”
烟灰按在我肩头,道:“听哥哥的,包你上瘾!别动换就成。”
说着,转头朝蒋叶道:“赶紧着!”
蒋叶哭着脸,昂着头看着烟灰,嘴里嘤嘤的哼哼道:“别了……哥……”
烟灰举起手,瞪起眼睛,假意要打,吓得蒋叶缩脖就躲。
烟灰喝道:“赶紧着!”

却见蒋叶爬起来,跪在我面前,我盘着腿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那蒋叶伸过手来就来掀我被子。
“干嘛……”我疑惑着看着烟灰。
烟灰嘿嘿的不答,只是拦着我的双手,让我背靠在墙上。
蒋叶更进一步,被角被他拉开,我盘着的双腿露出来,他还不罢手,被子被他朝上掀,‘呼’的一下子,我的被子被他全掀开,我光着屁股,呈现在他俩面前…………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43:58

二十四章:跑马


我红着脸赶忙用手捂住我的。
烟灰侧过头嘿嘿朝我笑,:“嘛呐?!捂什么捂,玩儿的就是这个!”
烟灰见我没有撒手的架势,朝蒋叶努努嘴:“赶紧着!让你猛子哥爽爽!”

蒋叶无奈,低着头,伸手去拽我捂着裆的手。
“操!你丫干嘛!”我急了。盘着的腿朝蒋叶踹去。
情急之下,力气过猛。蒋叶被我踹的“咚”的一下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嘴里哼唧着:“哥哥们啊!饶了我吧。这个让伺候,那个不让伺候……让我怎么弄啊!”

烟灰不理蒋叶,转头对我坏笑着:“你试试,舒服着呢!”
“试什么?”我红着脸。
“你打开手啊!”烟灰鼓励我。蒋叶从地上爬起来,又跪在我面前。

我慢慢的把手打开,我的J8软绵绵的摊在裤裆下。
烟灰朝蒋叶使眼色,蒋叶咬咬牙,伸手朝我J8摸来……

“我操!干嘛你!”我闪身躲过。
烟灰按住我的双手,我俩扑到在床上,蒋叶上来摸住我的J8。

我心里一抖,烟灰盘算我会伸脚踹蒋叶,身子趴在我上身,按住我的双手,右手腾出来按住我的腿,脸凑在我的耳边道:“哥哥不骗你,你试试!包你爽死!”
我停止了挣扎,感觉蒋叶手掌攥住了我的J8,一股暖流冲遍下身,我心里痒痒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是心里面特痒痒,下面的J8跟火筷子似的硬了起来。

蒋叶苦着脸抬着头朝烟灰道:“哥!猛子哥的太大了。我估计含不下!”
烟灰瞪眼,厉声道:“含不下?含不下,你丫就等着死吧!”
蒋叶吓得一哆嗦,右手扶着我的J8根,对着我的J8张开嘴……

一下子,好像自己的J8被开水烫了似的,火烧火燎的。
烟灰虽然按着我,但已我之力,顶开再多几个的他也没问题。但是,我却又害怕,又有点喜欢这种感觉,痒痒的,尤其J8头的地方,好像无数只小蚂蚁在上面爬,痒痒道心底。

蒋叶的脑袋一伸一缩的,我的J8却从来没从他的嘴里面吐出来。确是被他的嘴上下摩挲着,又麻又酥的。

烟灰见我进入了状态,坏笑着直起身来。
拍拍我的胸脯道:“起来,做起来更爽!”
我红着脸,不敢看烟灰的脸,蒋叶抬着头看我,昏黄的灯光下,那一对小眼睛贼眉鼠眼的泛着光,嘴里却不吐出我的J8。
“看你妈逼什么!”我朝他吼,掩饰自己的尴尬。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烫伤了似的,火热火热的。

蒋叶垂下眼,张开嘴,吐出我的J8。
我摆正身体,坐直。却见烟灰盘着腿坐在那里坏笑着看我。
“看什么?”我问。
“没玩儿过吧?舒服吗?”
我低下头,不说话。
烟灰嘿嘿一笑,转脸厉声对蒋叶道:“赶紧着,伺候!”

蒋叶赶忙伸过头来,要张嘴含。被我推开,我看着坏笑的烟灰道:“你丫看我乐和儿是吧!你怎么不先让他含?让我看看!”
烟灰嘿嘿一笑,一骨碌从床上下来,光着屁股站在地上。
我看去,他下面的J8已经直挺了起来,他一摆手,蒋叶抓过来。
“张嘴!”烟灰命令道。
蒋叶张开嘴,烟灰双手按住蒋叶的脑袋瓜子,小屁股一缩,一顶,那条J8就插进了蒋叶的嘴里。烟灰转头朝我坏笑道:“哥让你先玩儿,你还不干!得!哥们儿给你做个表率!”

话音刚落,他按住蒋叶脑袋的双手,用力的朝自己裆下扒来,屁股一顶一顶的快速运动起来。蒋叶就那么张着嘴,就看烟灰的硬挺挺的J8在蒋叶的嘴里来回穿梭,呼进呼出。
烟灰闭着眼睛,好像也享受起来刚才我体验过的酥麻的感觉。

蒋叶脸上痛苦的表情异常明显,突然,蒋叶:“咔、咔”两声,脸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烟灰昂着头,双手按住蒋叶的脑袋,死死的扒在自己的双腿根儿下,不叫他动换,J8全都插进了蒋叶嘴里。却停止了前后运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蒋叶会这么痛苦,喉咙一鼓一鼓的,好像在干呕。
烟灰却表情怪异,昂着头,嘴巴大开,大口大口的喘气,整个身体跟个虾米似的弓着。

大概两分钟后,烟灰才睁开眼,直起身,转头朝我道:“爽了!这回睡觉踏实了!”
说着,松开了双手,蒋叶翻滚在地上,一骨碌又赶紧爬起来,嘴里“咔、咔”的用力卡着痰,转身就要跑向厕所,却被烟灰喝住:“敢吐出来就给你丫玩儿死!”

蒋叶听罢,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气。

我问烟灰:“你怎么了他了?”
烟灰坏笑着道:“滋丫嘴里了!”
“什么?”
“淞儿啊!”
“什么是淞儿?”我问
烟灰挠了挠头,也是一副不知的表情:“就是J8滋出来的水儿!”
“尿啊?”我道。
“不是……不是……滋出来的粘液……跟王华的那个一样……”

我想到那天晚上,王华在我铺上揉自己J8,喷出来的J8水儿……

烟灰大大咧咧的站在铺前,低头捏自己的J8头,我看他那玩意儿已经软了,他捏了捏,J8头儿里被他捏出来些水儿,他揩了揩,掀起床铺,抹在褥子下面。

烟灰‘噗通’坐在铺上,吆喝着:“小爷累了!要睡了!猛子,去你炕上和丫玩儿去!”
说着,不管不顾的,一歪头,压在我的后背上。
“操!什么跟什么啊!”我愠气,无奈的裹着被子回到自己铺上。
蒋叶屁颠屁颠的跟着我,见我躺在了铺上,蹲在地上,凑过来问:“猛子哥,还伺候不了?”
我看看他,想起刚才的事儿来,红着脸,朝他摆手道:“不用,不用!回去睡觉吧!”
蒋叶“哎!”的一声,乐得转身就走。

我却想起了什么,赶忙小声叫他:“哎!回来!回来”
蒋叶苦着脸,以为我叫他是让他伺候我,慢吞吞的转过身……
“今儿的事儿别跟别人说!”
蒋叶听罢,跟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我朝他摆摆手,他回到自己铺上去了。

那边,烟灰的呼吸沉重了,估计已经进入梦乡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刚才蒋叶给我含J8的感觉。
那酥麻酥麻的感觉……
我伸手朝自己的J8摸去,竟然直挺挺的硬着,把被子都顶出了一个大包出来。

心里好像有无数只小兔子‘突突突’的蹦着。
我侧过头,看看蒋叶,他半天不动换了,估计已经睡着了。


起床铃还没响,我却被一阵冰冻惊醒。
裤裆下一阵冰凉,我一翻身,伸手摸去,裤衩前面一大片冰冷,贴在我大腿根儿,我打了个哆嗦。
“操!不会吧!怎么还尿裤子呢……”我心里嘀咕着。上下左右全看了看,他们都还在睡觉。

我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起身去柜橱里掏裤衩。
就站在柜子前面把裤衩脱了下来,刚要换上新的,却听后面一声大笑,屁股蛋子被人拍了一巴掌。

转身看去,烟灰笑嘻嘻的站在身后:“嘛呢!神神叨叨的!”
我脸刷的红了:“没……没干嘛啊!换条裤衩!”
“大清早儿的换他妈什么裤衩……”烟灰问。
我没的答,脑子里快速的想着答案,却怎么也对不上口。

烟灰知道我不是个习惯撒谎的人,嘿嘿坏笑着,一把将我放在柜子口换下来的裤衩拿在手里。
我慌忙去抢,他快速的抖开:“哈哈!原来尿炕啦!”
“我操!给我!”我和他抢夺着。全屋人也都被吵起来了。

“嘛呢!大早起来的……”刘博问。
“猛子尿炕啦!”烟灰右手捏着裤衩边,在头顶甩着,我在后面光着屁股追。
刘博揉着惺忪的睡眼,笑道:“猛子多大了!怎么还尿裤子呢!”

我红着脸,不去追猛子了。
换上新的裤衩,转身回到自己铺上。
烟灰见我不追他,回过头来,站在我铺边上道:“哟……还生气啦!”
“操!谁生气了。懒得搭理你!”我气道。

杨云龙起来拿盆打水,从我铺边上过时,不温不火的来了一句:“跑马了,多大了?还尿炕!”
“跑马?”我问
杨云龙朝我笑笑,道:“遗精!”

‘遗精’!上学的时候,生理课上老师好像是提过这个。说这是青春期的什么什么特征。
烟灰接口道:“你丫能生孩子了!遗精就是射淞儿!甩籽儿,懂不?”

忽然,他歪着头好像想起什么来,笑道:“看来你昨天没玩儿……”
我急忙去捂他嘴。
“怕什么!玩儿嘛……”烟灰闪头笑着躲着我。
那边王华也起来了,问:“玩儿什么了?”

烟灰躲着我,跳了起来,嘴里大叫:“玩儿J8呗!”
王华以为是嘲笑他上次揉J8弄出水儿来,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

蒋叶弯着腰叠被子,装作什么没听见。
各人各怀鬼胎……

只有烟灰傻咧咧的一甩手,把我那条冰凉黏手的脏裤衩甩到蒋叶铺上:“给你猛子哥洗干净喽!这上面儿可不少他儿子呢!”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45:33

第二十五章:王华的悲恸
吃午饭的时候,冯立坤推着送饭车在我们号儿门口停下。
蒋叶屁颠屁颠的拿盆出去舀菜。
冯立坤趴在窗口,对我们说:“哎!知道么!年底了,他们任务还没完成呢!”
我拿着饭盒,凑到窗口问:“什么任务?”
“管教的任务啊!一年有钱数的指标。就咱们的劳教,做的活儿,都是他们的钱!一年有指标的,指标没完成,没年底的奖金!”
“操!”杨云龙坐在铺上骂。
冯立坤压低声音接着道:“这下惨了,这几天估计得赶活儿了……”正说着,赵登科‘蹬蹬蹬”的皮鞋声音传来,冯立坤忙止了口,端正的扶着送餐车,低头垂目的。
赵登科走进屋,转了一圈,站在门口道:“赶紧着!麻利儿的吃完喽,把地面打扫干净。午觉之前开会!”
转身和冯立坤推车走人,冯立坤朝我们偷偷做个痛苦的鬼脸……
午睡前,我们三个号被集体叫道楼道里,赵登科站在我们面前,道:“年底了啊!该奖的奖、该罚的罚的点儿到了!”说完,干咳了两声,接着道:“今年呢……我们研究了一下,春节可以假释……”
‘假释’两个字一出口,人群中异动起来。赵登科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假释呢……也不是谁都能轮上,一个管教名下啊,就仨名额……,我想呢,咱们就综合平时的表现还有这个……啊……这个工分儿说话吧!”
果然,想来是狗急跳墙了。拿每年都有的‘假释’来做要挟了。
我心里来气,懒得听后面的冠冕堂皇的道理。
下午的劳教,果然任务繁重。
一个号儿两大箱圆珠笔。足足有几千根儿……
工作就是把一根根的圆珠笔芯安在笔杆儿里,再拧上……
虽然简单,但异常枯燥。几千根圆珠笔,感觉像是永远跨不过去的圆珠笔大山……
还好,在我们拧的都要吐之前,两大箱圆珠笔顺利交差了。
202也完成了,只有203还有半箱没弄完。
下午操场自由活动的时候,没见到203的人。
大亮子凑过来,烟灰递烟上去,我、大亮子、赵刚和杨云龙凑到讲台后抽烟。
“203的那帮小丫又覆没了!”大亮子不无嘲讽的道
“活逼该!”烟灰咬牙切齿。
大亮子笑笑,道:“听说上次你们丫够猛的啊!扒皮了都!”
“小菜儿!我们201没怂人!”烟灰骄傲的昂着头。
“我去!还没怂人,你们那矮挫儿那逼玩意儿,跟203那胖子耍太极拳的那个……”大亮子嘲笑着,他说的是蒋叶。
烟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丫不是201的人……”
“住没住一屋儿?”大亮子笑着跟他抬杠。
烟灰急道:“丫就是我们这儿的碎催!洗裤衩、洗袜子,舔J8的!”
大亮子一听,来了兴致:“刚到你们那儿没两天啊,就成“撒火罐儿”啦?”
“啊!怎么啦,我们牛逼啊!”烟灰歪着头,一派不逊。
“操!瞅你那揍性!还牛逼!你玩儿过他是怎么的?”大亮子追问。
“操,何止玩儿过。还把淞儿滋丫嘴里了,全让小丫吃了!”烟灰显摆。
杨云龙一听,来了精神。急问:“说谁呢?蒋叶啊?”
“可不,就说他呢!”烟灰坏笑着看向我:“猛子也玩儿了!”
我红着脸,掐在手里的烟颤抖起来。
杨云龙看向我,兴奋的问:“真的啊?猛子”
“啊?啊!”我红着脸,赶忙抽烟。
大亮子被甩在一边,赶忙张罗着对烟灰道:“哎!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说!”烟灰见大亮子有求于他,一号之头儿相求,无比光彩。
“赶明让你们那小逼也伺候伺候我呗!”大亮子笑着。
“这个嘛……”烟灰拿糖。
大亮子赶忙掏出烟来,又是上烟,又是点火儿的。
烟灰‘呼’的吐出一口烟,问:“给我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
烟灰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干脆道:“得了,算你欠我一个好处啊!等着吧!哪天让你爽爽……”
这边杨云龙满树墩儿转着追问我怎么玩的蒋叶。
我只得告诉他就是他给我含J8来着。
他不信,坏笑着问:“没捅他屁眼儿?”
“捅他屁眼儿干嘛?怪臭的!”
杨云龙怔了怔,转而哈哈大笑:“知道了!知道了……看来没玩儿什么!”
没明白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正要往回走,杨云龙一把拉住我:“猛子,你没干过妞儿?”
我红了红脸,又他妈的说道我的痛处!
“没有,怎么了?”只能照实说。
“回头我带你找鑫毛儿去,他妞儿多!我教你!”杨云龙笑道。
我低着头,脚抠着土地,只“嗯”了一声,不知道他们怎么对这方面那么感兴趣。好像身边的人都这样离不开妞儿就活不了似的,想想王华那晚拿着女人的画片儿揉J8,弄出水儿来;烟灰以前让小雨伺候,现在又让蒋叶伺候;赵刚似乎也是;大亮子也追着要舒服舒服;现在连杨云龙也是这样……

想想那晚J8酥麻的感觉,那痒痒到心里的感觉。我心里一阵荡漾……

正要招呼烟灰他们,却见王华一脸木然的朝我们走来、晃晃荡荡的,好像魂儿丢了一半儿。

“怎么了?”烟灰问。
王华不说话,眼睛里却含着泪。
‘咕咚’一声,一屁股坐在前两天我们‘扒皮’时,踩塌了的草驼子上。

大亮子见我们有‘家事’要说,对烟灰道:“给兄弟想着啊!兄弟这儿憋着呢!”
“得了,知道了!”烟灰招呼着大亮子离去,转身回到王华身边。
那边散步的林小雨和刘博也见王华神色不对,也都赶了过来,201的人聚了个齐儿,只是少了蒋叶。

王华幽幽的望着天,豆大的泪珠秫秫的滚落了下来。
“我奶奶……我奶奶……没了!”话音刚落,王华“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们全怔在地上,这么突然的事儿,搁谁谁也受不了,谁都不知道怎么劝慰他。

还是杨云龙经验丰,蹲下身,仔细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华抹了抹眼泪,呜咽道:“我刚……刚打……打的……电话……,我们家……没……没电话……,往……往……居委会……打……打的……,我……找……找我奶奶……他……他们……说……说……前……前天的……心梗……”说完,哭声更猛烈了。

悲痛的气氛笼罩着我们。
看着王华的伤心,回想着星期三刚见到的那个老奶奶,那满头白发、一脸慈祥的老人,总是念叨着是自己没教育好自己的孙子的老人……竟然在没有亲人的陪伴、怀揣着对孙儿教育失败的自责,就这么——去了……

在场的兄弟没有劝慰,没有言语。只有感伤着王华的感伤、悔恨着王华的悔恨、吞噬着眼角躺下的泪,品尝着那自责的咸……

晚饭后,大家少了平时自由活动时的欢乐,把正在转播的电视机也给关上了,各个为王华奶奶的去世伤痛着。
王华整个人都瘫软了,嘴里只是念叨着:“是我对不起奶奶……我对不起奶奶……”

蒋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手里的一盆我们脏衣服刚洗完了,自觉立功,从茅房出来,吵嚷着要看综艺大观。咋咋呼呼的。被烟灰当头就是一脚,自上而下的一记大踩踏。
蒋叶不明所以的爬起来,揉揉下巴,委屈的问:“怎么了,烟灰哥!”

“你妈逼,你丫没长眼睛是么?”烟灰瞪着眼睛朝他叫。
“怎么了?我不知道哇……”蒋叶委屈。
“王华奶奶去世了……”烟灰低垂眼皮,悄声道。
“啊?!”蒋叶张大嘴巴,不理烟灰,径直跑向悄悄坐在铺上的王华,挨着他道:“华哥!别伤心了,这人啊,都得死!……”
王华愤怒的红着眼睛看着她,赵刚一把揪住蒋叶的脖子,一甩手,‘啪’的一下,蒋叶被甩到了茅房前头。

烟灰倒竖着三角形的眉毛,恶狠狠的抬脚朝他面门踩去。
“啊……啊……”蒋叶翻滚着,痛苦的嚎叫着。
刘博凑到我跟前,小声道:“丫活该!丫就是成心的!”
“嗯?”我看向他。
刘博咬牙切齿的看着满地打滚的蒋叶,道:“平时丫拍马匹怎么那么溜索,到了王华这儿,就说这损话儿……丫就想拿王华当突破口,以为他好欺负呢!”
“这贱人!”我恨恨的咬牙。烟灰和赵刚那边还对蒋叶拳打脚踢……

杨云龙站起来,走到王华面前,道:“王华……要不,我叫冯立坤买来点儿纸钱儿吧……”
烟灰停了手,赶过来,应和道:“对对,大龙说的对!买点纸钱儿,兄弟们都送送咱奶奶!”

杨云龙说话就要站在窗口吹口哨,口哨是他召唤冯立坤的暗号。
我拦住冯立坤,道:“别弄纸钱,弄来了,咱们在哪儿烧啊?”
我的一句话,让他们如梦初醒,确实是,这个15平米见方的屋子,抽口烟都散不出去的地方,更何况烧火点纸了……

众人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赵刚猛的站起,对烟灰道:“哥,咱们这儿不以前有丧假这么一说儿来着么!”
烟灰听赵刚这么一说,‘啪’的一拍脑门:“操!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可是这么晚了,申请看来是来不及了。
只能等明天了……
众人陪着王华,哀哀怨怨的抵到了熄灯时间。
各人又都劝慰一阵,也知生老病死是人生大事儿,不是简单劝慰两句就能解开的,只得放任王华自己解脱,各人上床睡觉。
夜里还能听到王华铺上传来小声抽泣的声音……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47:03

第二十六章:王华的丧假






第二天是王管教的班儿,早上一睁眼,王管教就和赵登科接过了班儿,先到所长屋儿和其他管教开每日例会,然后再回到各自管辖的楼层。

王管教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吃早饭了。
冯立坤推着餐车挨着排儿的送餐,王管教跟着他。王管教不像赵登科,送餐的时候只派毛子去弄,自己不跟着。
到我们屋的时候,蒋叶照例拿盆去接馒头、咸菜……

烟灰瞅准时机,凑到王管教面前道:“王管教!”
王管教那胖脸一嘟噜,平时这个人对同事、上级都是笑呵呵的,本身就胖,笑起来,脸上的肉堆积在一起,尤其是腮帮子那块儿的肉,都耷拉下来,让人联想起大肚弥勒佛。

王管教见烟灰有话说,双手揣怀,右手摸着下巴,等着他的下文。
“王管教,想跟您申请个事儿……”烟灰笑道。
王管教瞪着眼慌道:“黄书可没有啊!”

我们听到,倒是想乐,苦于王华在旁,只能把笑憋进肚里去。王管教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总是做成个老好人儿,不管是对同事还是上司,即使是对犯人,他也是不温不火,不怒不威的,按他的话说:“平平安安混个退休是真的!”

烟灰笑着摆摆手道:“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烟灰正色道:“王管教,想跟您申请个假……”
王管教胖脑袋往后一背,慌忙道:“那可不成!不节不假的申请什么假啊!”
“不是我!”烟灰急道。
“谁啊?”
“我们屋儿的王华……他奶奶昨天……没了……想替他跟您求个情儿,批他几天丧假,看成不成?”烟灰恳切的道。

王管教那胖脑袋左右摆着,往屋里看了看,果然,看到王华哭丧这个脸坐在床铺上,被子也不叠,饭盒也不拿出来,知道必是不假。
他想了想,道:“这可是人生大事儿,我要是不让他回去报丧,我得遭报应!”说完,托着腮帮子想了想,接着道:“这么着!你们呢也别急,我得核实一下,却有此事了,我就向所长反映去,丧假批下来不难……”
烟灰见王管教这么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激动的握住王管教的大肥手,连忙道谢,就差磕头了。

我们全屋的人也起身,异口同声的对王管教道谢。

王管教大手一摆:“哎!我这还没核实呢!再说,批不批是所长的事儿,我只是替你们申请……”
“您可是大好人呐!”烟灰赶忙给王管教戴高帽,王管教乐呵呵的转身去了。

赵刚转身坐在王华身边,安慰道:“兄弟,这下踏实了。好歹你能尽点儿孝道了……”
王华点点头,感激的站起来,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嘴里哽咽:“谢……谢谢……”

烟灰纨绔的一歪脖儿:“都是兄弟,说这话,找我踹你!”
王华抿抿嘴,不再说话,转身坐在了床铺上。

小雨拿了个馒头,掰开半拉递给王华:“吃点儿,空着肚子难受……”
王华接了,双眼无神,木然的捏着馒头送到口中,咬了一口,就又撂下了……

大家知道他难过,也不便勉强。
我走到王华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道:“兄弟。别难过了,王管教知道疼人,批了咱假,估计下午就能得信儿。出去两天,送咱奶奶最后一程……这样她老人家也能安心了……”忽然又想了想,王华唯一的亲人就是他奶奶,他奶奶一走,他出去投奔谁呢?
情急之下,我道:“王华,你出去后,找谁呢?”

王华被我的话点醒:说来也是,自己出去后找谁呢?爹妈都找不到了,多年来一直相依为命的奶奶也过世了。想想今后自己和孤儿无异,眼泪秫秫的又滚落下来。

“猛子!刚好点儿,你又招他……”烟灰侧过头责怪我。
我捏了捏王华的手:“兄弟!你听我说!咱这屋儿没笔没纸,就靠你脑袋记……”我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把我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让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的背下来。
“记住,出了门儿就给我妈打电话,叫她来帮你。用多少钱就管他说!我妈见过你,知道咱俩是一屋儿的,没问题……”
王华感激的看着我,眼睛哭的跟桃子似的。

上午的文化课,王华没有参加。
王管教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有勉强。

中午吃过饭后,王管教过来到我们号儿门口。
“王华的事儿,我跟上面请示了,所儿里也已经核实了。所儿长批给你两天假,明天出去,大后天回来。已经和你们街道联系了,明天上午街道的人一来,你就可以出去了……”

王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一屋儿都站起来对王管教感激涕零。
王管教大手一摆:“行了,行了!都是人之常情!你们这些小兄弟关系这么好,就得为兄弟加油”话音一转接着道:“我丑话说头里啊!王华出去后,你们号儿的劳动数量不变啊!”
烟灰赶忙道:“没问题!没问题,就是加点儿也没问题啊!”

在全屋人千恩万谢下,王管教笑呵呵的转身离去。

蒋叶在王华这事儿上吃了亏,对此事儿再也不过问,反正不是他奶奶死,屋里人都悲恸着,倒也落了个他自身清净。

去劳教前,烟灰极力劝说王华留在号儿里,多休息休息,明天就出去了。
但王华说什么也不干,非要和大家一起劳动,说是多做点活儿,明、后两天就指望兄弟了什么的话。弄的大家不好意思,也只得由他。

今天的活计是给做好了的布娃娃画五官。
成箱成箱的布娃娃攞在眼前,桌上一溜儿排开各种颜色:有红色的粉儿,有黑色的膏儿,还有眼睛的贴纸、眉毛的毛线头……

工作就是先粘上眉毛的毛线头,再粘上眼睛的贴纸,然后食指粘下红色的粉儿摸娃娃的红脸蛋儿,中指粘黑色的粉儿,摸上嘴巴。就做完了。

看似简单,但难度也挺大的。手指必须分工明确,否则,红色、黑色、胶水……混在一起,娃娃就花啦。

王华今天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疯了似的双手忙道开。
大家都知道他是怕拖累我们。
但,他越是着急,越是乱,不是娃娃的眼睛贴倒了,就是嘴巴和脸蛋儿颜色混了,弄了个红嘴唇,黑脸蛋儿,报废了不少娃娃。

倒是烟灰,乐的清闲,高翘着二郎腿,双手架在脑袋后,望着天,闲在的呆着。
看着王华手忙脚乱的,笑着对他说:“嘿!华子!得了!得了!撂下吧!什么玩意儿啊弄的都……,还是小雨和刘博他们弄吧。你越弄越忙,回头那边挣着分儿,你这报废着扣着分儿!”

王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小雨侧头笑着看着他的囧样,手里却没停下,框里的成品想小山似的越摞越高……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们去茅房撒尿,怎么也找不到杨云龙了。
等再开工的时候,见到他早早儿的坐在桌子旁。
“刚才嘛去了?”我问。
“没事儿……”他神秘的笑笑。
懒得理他,看着小雨身边的成品越来越多,今天的劳教第一又是我们了!

下午防风儿的时候,我们还是在讲台的老地方聚齐儿。
烟灰递过来一支烟给我。
“等会儿……我去趟电话那儿……”我不接烟,跟烟灰说
“干嘛去?从来没见你打过电话啊……”烟灰不解。

我没说话,朝公用电话亭走去。
那里已经人山人海排起长队。
我站在队尾,却见前面一个人朝我招手,定睛一看,原来是冯立坤。
“过来!过来!”他招呼我。
我走过去,排到他前面。
“怎么?打电话啊?”冯立坤问。
“嗯,给我妈!”
“操!想妈啦?”冯立坤嘲笑我。
“去!我跟我妈说王华的事儿,明天王华出去,让我妈帮着他……”

冯立坤瞪大眼睛,夸张的道:“猛子!兄弟小瞧你了,该死该死!”
“你给谁打电话啊!”我笑着问他。
“妞儿,哥们儿想啊!”
“这不快出去了么……”
“怎么也得春节过了呢!”
“有盼头了……”

说话就轮到了我,冯立坤让我先打。
我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夸张的叫声:“童童啊!你怎么今天知道给妈打电话啊?”
还没等我说话,就听我妈那头喊:“是不是想我们啦?”
“妈星期三看你去啊……”
“想吃什么啊?”
“要不,别吃酱牛肉啦,冬天上火……”
……

终于等我吗絮叨完,轮到我说了:“妈!我有事儿跟你说……”
“嗯?说吧!什么事儿啊?”
“上回你见着的那高个子,我们一个屋儿的那个……”
电话那头沉默半天,老妈在极力的回忆。
突然,一声喊:“啊!想起来了!还有个奶奶,是他吧?”
“嗯!是他。他叫刘博,是我哥们儿……”
“嗯,怎么了?”
“他奶奶,就是你见着的那老奶奶,大前天去世了……”
“啊哟!是吗?什么病啊?”老妈关切的问。
“说是心脏的病,我也不太懂……”
“哎……也怪可怜的老太太……”老妈唏嘘着。

“妈……,我那哥们儿请了丧假……明天出去……”
“嗯……,你让我接他去是吗?”
“啊呀,不是。你接算怎么档子事儿啊!”我烦我妈老接话茬儿,赶紧道:“他爹妈离婚了……他爹做生意去了……他妈找别人了……”我语无伦次的说着连我都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话。

老妈听得气急,打断我道:“就是爹妈都找不到了是吧?”
“嗯……是……”
电话那头传来老妈一声大喘气,如释重负的感觉:“啊哟……听的累死我了,你就直接说他爹妈都找不到了不就完了,说的我这脑子……这个乱哟……”

“嗯……我接着说啊!他一直和他奶奶活着。进来以后,他奶奶就一个人了,这不,大前天去世了,他明天出去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估计连饭都吃不上……”
老妈叹口气,道:“知道啦!你是让我带他吃饭,替你照顾他是吧?”
“嗯……是……”
“成了,知道了!放心吧。我儿子心眼儿就是好,这点儿随我!”老妈笑。
“行了,那我叫他明天出去以后给你打电话啊!”
“成,没问题。要不,我把他接咱家来,省的回家睡觉,他想他奶奶,看着空屋子难受……,正好让他睡你那屋儿……”老妈道。
我隔着电话笑了笑,老妈就是这么个热心肠儿。

半晌,却听电话那头,老妈语气稍变,小声问道:“童童啊……”
“嗯?”
“我问一下啊……”
“嗯……”
“那个……,你这个哥们儿,犯得什么事儿啊?”老妈警惕的问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47:41

第二十七章:横生变故

王华犯得是偷窃,这是万万不能让老妈知道的,赶忙道:“他,跟我一样,打架,出手狠了,伤了人……”
“哦……”电话那头,老妈如释重负。
我见老妈没有怀疑,赶忙道:“那成,就这事儿,我挂了啊……”
“哎!!!打电话就说这事儿啊?没什么和爸爸、妈妈说的吗?”
“说什么啊?”
“你没想爸爸、妈妈吗?”妈妈急道。
“哎呀。下星期三就见面了啊……我挂了啊!”
不理电话那头老妈“哎!哎!”的怪叫声。我挂断了电话。

回到烟灰那边,接过烟来,抽了一口。
“给你妈电话了?”烟灰问。
“嗯”
“说王华的事儿吧?”
“操!你怎么知道?”我瞪着眼睛看着烟灰。
他坏笑着看我:“你,我还不知道……平时从没见你打过电话。今天打电话肯定是为了华子……”
场远处,王华坐在篮球架下,小雨和刘博在陪着他聊天……

回到号儿里准备吃晚餐的当口儿。
冯立坤赶来,偷偷的从怀里掏出一卷用报纸裹着的东西,从窗口塞了进来,塞完就走,话也没说。

“什么啊?这么神道”烟灰捡起来。
杨云龙却坐在铺上笑。

烟灰拆开一看,原来是一沓数学作业纸。就是那种整张白面儿纸,只有上面有个黑边头的那种数学作业纸。
“干嘛?”烟灰拿着那沓纸,不明所以。
杨云龙走上前,轻轻扯下一张。
又撕、又叠、又折、又卷、又扎……,一会儿,一朵洁白娇艳的纸花儿赫然成型。

烟灰会意,朝杨云龙竖起大拇指:“嗯!兄弟就是兄弟。想的真周到!”
王华看着杨云龙,双手颤抖,眼角又红了……

“来,来,来!”烟灰分发着白纸。
蒋叶也伸手来接。烟灰朝他一瞪眼:“你?你就算了吧!去洗衣服去!”
蒋叶撇了撇嘴,转身进了茅房。

这下,一屋子八个人,除了王华和蒋叶没有分纸。六个人每人都领到了白纸。
三个人一组,一组由杨云龙教,一组由手巧的林小雨来教。

吃过晚饭后的整个晚上,都是在折纸花中度过的。
每个人都是那么虔诚的、怀着和王华同样的悲恸心情,设身处地的想到一个少年犯失去亲人的伤痛……

那堆在烟灰床铺上的朵朵洁白的纸花,是201号儿的颗颗兄弟真情。
相信能让王华的奶奶含笑九泉了吧?

快到就寝铃声响的时候,一沓作文纸全都用完了,烟灰郑重的站起来。把床上堆积的朵朵纸花轻轻的装进事先让冯立坤准备好的塑料袋里,递给王华:“华子!兄弟们不能陪你出去,不能送咱奶奶一程,这花儿,是兄弟们一个个亲手叠的……”说完,又搞笑的拍拍自己的后脑勺,笑道:“哥们儿手艺差,回头看见里面最难看的,那就是哥们儿叠的……”

这边王华已经泣不成声……
烟灰接着道:“咱奶奶肯定没怪你!她老人家有福,没疼没痒的、睡着觉就走了,没遭罪!这是她老人家几辈子修的福,这样的人到那边儿也是享福儿的,你得替她高兴是不?”
王华淌着泪点点头……

“明天别忘了,把这花儿,给奶奶烧过去……”说完,转头朝小雨点点头。
林小雨起身翻柜子,掏出一个破袜子出来,递给烟灰。

烟灰小心的拿着那只破袜子,轻轻的翻开袜子口,里面一沓潮乎乎的零钱……
烟灰一张一张的点了点,递给王华:“华子!这是咱们201的家底儿,别笑话啊,就这么多,七十八块钱……,有哥们儿原先跟他们丫打赌赢的、也有拿东西换的……”

王华急的跳起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推烟灰的手:“我不要!我不要……这可是咱们201的救命钱……”
烟灰见王华不要,急的瞪眼:“救他妈什么命!不知道咱们201全所儿最牛逼?咱们有俩最能打的,还有俩最能做活儿的……不用救,咱们往后啊顺着呢!……拿着!!”说着,不由分说就往王华怀里揣。

王华哪里接,伸手拼命的往回推。
烟灰这边揣,王华那边推。一来一往,没个结果。

赵刚走过去,拍了拍王华的肩膀,道:“华子!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点钱,要顺进来也不是难事儿……再说,本来这钱也没用,这里什么也没的卖,就是贿赂毛子用的。咱们往后不惹事儿,不犯事儿;劳教又都能完成,不上刑,范不着贿赂毛子……,钱不多,确是哥儿几个的一片心意,出了门儿‘打个的’,还能快点儿到。要是有富裕,替哥儿几个给咱奶奶多带点钱过去……”

我、小雨、刘博也都过去劝慰。
王华见大家说的恳切,早已经泣不成声,哪还说的出话来。
只得接了钱,朝大家又是深深一个鞠躬……
众人又是一阵劝慰……这才上了铺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大家又帮着王华整理了一遍行装。
冯立坤也过来隔着窗户送行,让王华节哀顺变。

王华焦利不安的等待着街道的人来接他。
都快到上文化课的点儿了,却还没有动静。

那边赵登科已经和王管教接了班儿,大皮鞋‘蹬蹬蹬蹬’的朝我们走,手里的钥匙划过号房的铁窗棂,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提示各号房出来列队,准备去上文化课。

我们出来,贴墙站好。
“列队!”赵登科一声命令,三个号儿,二十四个人排成一排。
赵登科在前,我们在后,要朝门外走。

烟灰见队列要走,急着喊:“报告!”
赵登科皱着眉回头问:“干嘛?!”
烟灰横跨一步,从队列中脱出来,队列也停了下来。
“报告管教!”
“说!”赵登科不耐。
“我们屋儿,王华请了丧假,正等着人接他出去呢!”

赵登科疑惑的看着烟灰,又在队列里搜寻王华的身影,人数众多,他又没记住王华的长相,找了半天没找到,喊道:“王华!出列!”
王华横跨一步,站了出来。
赵登科踱了过去,指着他问:“什么丧假?请哪门子丧假?”
王华低垂着眼睛,小声道:“报告管教,我奶奶前两天去世了……,我昨天跟王管教请了假,他也批了……”

“嘿嘿……”赵登科冷笑一阵,怪眼一翻:“他批了?他算个蛋!我没批!滚回去!上文化课去!”
王华一听,傻了眼,知道说错了话,忙纠正道:“王管教跟所长申请的,所长批的。一会儿……一会儿我们街道的来……来接我……”

赵登科鼻子里长出一口气,双手习惯的插在兜里,‘当啷、当啷’的捏着兜里的钥匙玩,嘴里阴笑道:“所儿长批了?拿所儿长说事儿是吧……”
“没……没有……”王华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

见此情景,我赶忙横跨出来,喊道:“报告管教!昨天是我们求王管教的,王管教可怜王华,才跟所儿长申请丧假来着,所儿长也打电话调查了,确实是他奶奶去世了,才批了两天的假,等着他家街道办事处的人一会儿来领他……”

赵登科转脸看着我,道:“他奶奶死了,又不是你奶奶死了!关你们丫屁事儿!都归队!”
我和烟灰互相看了看,正犹豫间,赵登科伸脚,朝我俩一人一脚,我俩吃痛,站回了队里。

只听赵登科笑笑,朝王华说:“你奶奶去世了啊!我们也替你难过!但是,所里有所里的规矩,不是说谁家死个人,谁就能回去的……要不,这里的犯人,都说家里死人了,就都回去奔丧去了……是不是?”

只听人群里,203的刘志国在队列里扯着脖子喊:“是!”
203的队伍也附和着刘志国起哄架秧子起来:
“没错!我爹也死了!”
“我姥姥死啦!我也回家……”
“嗯,我爷爷昨天死的……我也得回家……”

烟灰气的脸通红,浑身颤抖,拳头握紧。忍不住朝他们喊:“你们丫家里都死绝了!”

赵登科见有203的人帮他起哄,嘴角斜翘,坏笑着,双手平抬,凭空按了按,压下203的人的话语。
王华张嘴:“可是……”

赵登科笑笑,道:“可是什么……,昨天不是王管教批了你的假么,那你找他去!今天我的班儿,我批不了……”
话音刚落,伸腿就是一脚,踹到王华大腿上,喝道:“归队!该上课上课去!”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48:14

第二十九章: 赵登科的会议



王华顺利的出去了,我们大家都算松了一口气。

赵登科不提上午的事儿了,但以他这种人品的人,我们知道早晚会找补回来的。所以,这一天,我们格外小心,不给他任何整治我们的借口。

全屋儿的人也不提蒋叶背叛大家的事儿,烟灰和赵刚一概以往的爆脾气,对他不打不骂。倒让蒋叶如坐针毡,在屋里忙前跑后的,又是倒水,又是洗衣服的。在我看来,还不如给蒋叶一顿暴捶,能让他舒服点儿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各楼层的大喇叭广播传来辅导员的讲话:“各楼层管教、同学们好!播送一个通知:今天下午市团委组织青少年学生代表参观咱们管教所儿。请各管教相互传达,做好准备。主要参观的是劳教大厅,还有除了四层以外的所有楼层监室。请除了四层以外的各楼层管教做好准备、搞好卫生、尽量把我们所儿始终贯彻的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真实的展现在来参观的同学们面前!另外啊,下午劳教大厅,可能会有学生代表和咱们的同学们有互动交流,请各管教也加以准备……”

“操!每年都有!今年怎么这么早?!”烟灰攥着个戗面馒头,嘟囔着。
我弯腰舀菜,抬头问烟灰:“参观什么?”

烟灰冷笑,眼睛却望向窗外:“参观什么!参观咱们呗……”
“咱们有什么好参观的?”刘博道。

杨云龙起身刷饭盒,冷冷的道:“咱们比动物园的猴儿又价值,是反面教材啊!”
“操!”刘博咬了咬嘴唇。

烟灰朝小雨道:“赶紧着!吃完收拾东西!”
“嗯!”小雨点了点头,扔下半拉馒头,起身倒腾‘库房’。

“干嘛啊这是?”刘博不明。
“赶紧着,把‘粮食’都塞枕头里。一会儿姓赵的准来‘清仓’!”烟灰老道的说。

众人一阵忙乎,总算掖藏妥当。刚落听,赵登科的皮鞋声“哒哒哒”的在楼道里响起。
感情他们也是在吃饭的时候被所长临时集训了。

“都出来!码墙!”赵登科铁青着个脸在楼道里呼喝。
‘叮哩咣当’的一阵饭盆声响,三个号儿的犯人摸着油叱麻花的嘴皮子跑出来,靠墙站好,等着赵登科训话。

赵登科捏着钥匙,把玩在手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刚才大喇叭也说了,我不多说。今儿个监室主要参观的就是咱们二楼……,一会儿啊!吃完了都赶紧的收拾,被褥必须是‘豆腐块儿’!门口儿的、屋儿里的地面都要趴在地上擦!门框、铁栏杆也是。各屋儿分包制,一会儿完事儿我检查,不合格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时间紧张,中午的午睡取消!”

人群一阵Sao动,赵登科捏着钥匙踱到203一堆人前,左看看又看看,皱着眉犹豫不定着,大皮鞋‘哒哒哒’的只是跺脚。半晌,指着203那上回跟我们打架的大高个儿道:“李奇,出列!”

说完,又踱到202的众人前,叫出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

转眼走到我们屋儿前,黑这个脸叫:“林小雨。出列!”

三个人叫出来,靠墙站在一排。赵登科又踱回203人群前,左看右看,似乎跳不出个人儿来,嘴里骂道:“瞧你们丫长那操行!爹妈怎么生的,一个个儿的!”
骂得203的那帮小逼不明所以,只得灰着脸忍受着。

赵登科又踱到202人群前,指着大亮子:“宋亮!出列!”
“是!”宋亮一挺胸。

赵登科踱到我们这里:“杨云龙,出列!”
杨云龙站了出来。赵登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左看右看,像在我们201选美似的,嘴里念叨着:“妈的,他奶奶早不死晚不死,非他妈这时候儿死!操!……让我挑你妈个儿高的,我上哪挑去……”

他只自顾自的念叨半晌,突然站定,喊道:“孟童!”
“啊!”他这一叫,吓了我一跳。
“干嘛?做什么亏心事儿了你?”赵登科竖着眉头问。
“没有!”我赶忙站了出来。

赵登科手指比划了一圈,把我们六个人揽在一处,发令道:“你们六个跟我走!其他人做扫除!一会儿回来检查!老规矩,有视察的来各屋儿门儿都不锁,把门儿都敞开……”

我们六个踢踢踏踏的跟在赵登科身后,朝二楼的小会议室走去。

赵登科一进会议室,长嘘一口气,伸手抻把椅子过来,坐在上面点了根儿烟。
我们排成一排站在赵登科面前。
“啪”赵登科甩手一盒红塔山扔在桌上:“抽烟!谁抽谁点……”

我们六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赵登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登科似乎看出来我们疑问,吸口烟,咧着嘴,让浓重的烟从牙缝里蹿出来,嘿嘿一乐道:“今天把你们找出来啊!不为别的……平常啊,你们在我心里头啊,那都是这个!”边说,边朝我们竖起大拇指,着重道:“骨干!”

我们不说话,却听宋亮从人群里乐呵呵的站出来,对赵登科道:“管教。有什么事儿您就说!我们都是您的兵,全力支持您……”
赵登科一听这话,眉头像拧开的花,伸手从红塔山里捏出一根儿,甩给大亮子,咧嘴笑道:“还是宋亮会说话!”

我也听出赵登科这是有事靠我们呢,却听赵登科道:“咱们呐,这六个人儿,分三组。林小雨、李奇和王磊,你们仨一组……”
小雨,203大高个儿李奇和202的戴眼镜学究儿模样的三人站了出来,继续听赵登科道:“你们仨啊,下午该干什么干什么,只要有学生代表提问,你们仨就是回答的代表。回头我交代别人儿谁也不能回答,只能你们仨回答……”

转头又看了看剩下的我、杨云龙和宋亮,笑道:“你们仨是一组。是什么组呢?是这个篮球运动组,回头下午有学生上操场上参观啊,也有采访,你们仨就是回答的啊……”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是内定了的代表人选。杨云龙左手轻轻碰了碰我的右手。

那202的学究儿叫王磊的男生推了推眼镜,问:“管教啊,他们一般都问什么?我们怎么回答呢……”
“嘿嘿……问得好!”赵登科笑了笑道:“他们啊,都是闲的,就是有那学生会的代表爱出风头,拿你们啊,当那个反面儿教材。采访采访你们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劳动是不是繁重啊?……,管教是不是像家人一样啊?……,思想改造的有没有进步啊?……什么的,你们呢……,这个……就照实说!”
“哎!”那眼镜儿男满口答应着。

赵登科笑呵呵的,其实明显的心理不踏实,看他把那根烟嘬的,火头儿有烟的一半长就能看的出来。他犹犹豫豫的,半晌,打破尴尬,拿着红塔山,递过来,挨个儿的一人发一根儿,除了林小雨和那个学究男王磊不抽烟外,众人都接了烟。

“抽吧,抽吧!咱们不是外人儿,没事儿!”赵登科笑着,殷勤的给众人点上火儿。

待众人都抽上烟,赵登科满意的笑着坐回座位上。嘱咐道:
“平常怎么劳教就怎么劳教,平常怎么打篮球还怎么打篮球。就是啊……,这个,采访的时候啊……,别紧张……,电视台的那个……,那个机器照着的时候,也不能紧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挺起胸脯儿,照实说……”

杨云龙“哧”的笑了笑,伸手弹了弹烟灰,问道:“我们怎么说?”
赵登科笑了笑,挠了挠脑袋:“来,来,来。咱们演练演练……”

眼镜男被当成了少年犯,赵登科演采访的记者。右手攥了根儿笔当话筒,递到王磊面前:“请问这位同学……”
王磊被这根儿笔吓得直往后退,赵登科哈腰追着,笑道:“假装儿的麦克风,你跑什么……”
“哎,哎……”眼镜男答应着,不再躲,却听赵登科矫揉造作的学着记者,继续问:“请问这位同学,听说这里的管教如同父母一般的亲切,是吗?”

‘麦克风’递过去,王磊却瞪着大眼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登科不耐的急道:“你得说:是!在这里头,赵管教比父母还亲呢!知道不?”
“哎,哎,知道了!”眼镜男点头。

赵登科又问:“管教平时都是在哪方面儿对同学们关心呢?”
眼镜男看着那根儿‘麦克风’还是答不上来。
赵登科哈着腰,喘着粗气,显然努力安奈自己欲发作的脾气,喝道:“要是问你这个,你就得答:我们赵管教,在生活方面儿对我们关怀的无微不至!有时候加班儿给我们缝补衣裳、学习上对我们敦敦教导,不会的问题帮我们找参考书……”

“呕……”杨云龙和大亮子异口同声干呕一声。看着赵登科射过来的怒光,忙摆手:“中午吃多了,中午吃多了……”
大亮子也假模假样的对杨云龙问道:“中午那馒头是不是有点哈喇味儿?怎么吃完了这么不舒服……”
“哎!别说,是有点,我说我这儿怎么反胃呢……”
俩人一唱一和,逗得我捂着嘴想乐不敢乐的。

warrain 发表于 2013-9-19 09:40:06

还挺好玩了呢

5iwuhan 发表于 2013-9-20 13:52:06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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