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2:49

烟灰掏出粮食,一人一根儿,发完,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躲在厕所里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看着门后那闪耀的大奖状,牢牢的贴在门框上。烟灰左看右看的看不够,王华站起来,站在奖状前道:“这都是兄弟我的功劳,大家以后搞卫生一定小心点儿啊!谁弄坏了,自己撸管儿去!爷们儿可不贡献人体胶水儿了!”
半晌,我才发现,林小雨一直都安静的躺在那里,指着林小雨对烟灰道:“他,不喜欢热闹啊?”
烟灰坏笑着道:“他?他喜欢热闹啊!”
“那王华撸管儿他怎么不看啊!”
烟灰和赵刚哈哈大笑,笑完,烟灰在我耳边道:“他啊!他比咱这屋儿里的谁都会玩儿,只要跟J8有关系的,都问他。他是J8的祖师爷!”
我迷惑的看着烟灰,烟灰继续在我耳边笑道:“回头再跟你说。他是个宝贝!看你什么都不懂,整个一个小屁孩儿,跟你打架的风格有差距啊!”
我红着脸笑笑,确实,我在这玩妞什么的方面好像比别人开窍都晚,那时外面混的时候,有的兄弟就都把着马子了。我虽然有女孩追,但我这方面就是没感觉,不知道要妞儿干什么?也要把自己的插进女的撒尿那里吗?那样很舒服吗?真搞不明白!
烟灰见我发愣,拉过我来,指着林小雨道:“他活儿好着呢!回头哥哥带你爽爽!”
“爽?爽什么?”我吸口烟傻傻的问。
“操!说你傻你就犯傻!回去睡觉,回头哥哥教你!”烟灰掐掉烟头,小心的扔进茅坑里,脚踩开关冲干净。

我躺在床上。听着号儿内鼾声四起。王华睡的最香,他的呼噜声最大,好像刚从战场上回来似的,今天睡的最快!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翻身摸去,果然,靠近床沿的地方,两片冰凉凉的湿点子,那是刚才王华J8里滋出的水儿。我悄悄的凑上去,闻了闻,一股腥了吧唧鸡蛋清味儿,我皱了皱眉头,用手掸了掸,却弄的满手黏黏了,好像大鼻涕似的,起身到厕所冲了冲手,拿起王华的毛巾,坐在床上,擦了半天才擦下去。.


倒身躺下,悄悄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J8,想起来王华刚才滋水儿的那一幕,自己的J8也立了起来。吓得我赶紧缩手,合上眼,睡觉……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3:41

第十二章:烟灰的妞儿

周一,是个寒风凛冽的早晨。按照惯例,周一的早上要晨跑。就是绕着偌大的操场跑四圈,所谓的两千米的距离。

烟灰最是兴奋,因为他可以见到那个虽然不认识,但总是挂在嘴边的那个她了。
在跑步过程中,我看到了她。男犯方阵在女犯方阵的前面,可能男生生来体育神经就比女生发达的缘故吧,我们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跟在扭扭捏捏、慢慢吞吞的女生后面‘散步’了。

“猛子,猛子!”烟灰在前面招呼我,我快跑了几步追上他。
“看那个!就是她!”他悄悄的指着前面女生方阵中一个个子矮矮的,身材瘦小玲珑的女生,笑吟吟的道。
“烟灰哥喜欢这样干柴型儿的啊?”我打趣道。
“去你的!哥们儿觉得就她最带劲!”烟灰笑笑,那笑容充满童真、羞涩。脸颊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凛冽的寒风,还是什么,反正,这种神情是我第一次见到。
那女生好像也对烟灰有所留意,跑步中,也不时的回头朝我们这边张望着,看到烟灰向我指她,娇羞的赶忙转过头,跟旁边的女伴窃窃私语起来,那旁边的女生也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这么冷的天,管教才是不跑的,男犯管教和女犯管教聚集在操场的中间,看着我们绕成圈围着他们跑,一队一队的长龙不间断的在他们周围转来转去,好像众星捧月般的,让他们不是叉着腰就是托着腮,要不就是男男女女打情骂俏的,中国的警察就是这样,没有半丝的职业道德可讲,厚厚的军大衣,高腰的军靴,全副武装着的他们,笑嘻嘻的看着我们这些薄棉服装备的少年犯们像遛狗一般的围在他们身边,哈着气、吐着舌头的——遛!/ V%
老远看到赵管教叼着根烟,和一个女管教聊天。
“那就是她们的管教!”烟灰小声对我说。
“操!你牛逼,他搞你也搞,都你妈搞一窝儿里去了!”我嘲笑他。
烟灰气的伸手朝我裆部抓来,我笑着躲过。

四圈很快结束了。这么冷的天,额头却沁出了汗珠。
“爽!”我边走边喊。
三百多少年犯,男男女女的全部由跑改成走,再绕场走一圈,就结束了。这时候,男犯方阵里一阵Sao乱,长蛇般的队伍中间人群聚成一团。
一个胖管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边跑边喊:“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报告管教。杨成晕倒了!”人群中一个人报告。
队伍没了顺序,乱开了锅,有喊好的,有看热闹的,有趁机捣乱的。
我们201号儿位于男方阵的前列,离女方阵的后面非常近,烟灰向我朝赵登科努努嘴,快步朝女犯方阵跑去。

我放眼看去,赵登科发现了队伍乱了,也知道是那胖管教管辖号出了晕倒的犯人。只道不是自己的事儿,自然不上心,大概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号,没出乱子,就还和那女管教嘻嘻哈哈的聊的更欢了。
烟灰独自一人闯入女犯方阵,格外显眼,好在那女孩在女犯方阵的尾部,快去快回也不碍事的。
不一会,烟灰出溜出溜的就跑了回来。刘志国眼尖,吹起了口哨,烟灰正跑到202那六个人的地方。刘志国的口哨惊动了赵登科,赵登科抬眼正看到烟灰蔫不出溜的不在自己队伍里,在202的队伍中乱窜,气的一把甩下嘴里的烟头,大军靴嗒嗒的跑过来,朝烟灰那秃脑袋,当头就是一巴掌。
“哎哟……”烟灰嚎叫一声。
“吗去了你!”赵登科瞪着眼朝他道。
“我系鞋带来着!”烟灰编瞎话!
“我操!你出来!”赵登科一把揪住烟灰的脖领子,径直揪到操场中央。笑道:“你丫低头看看!鞋带儿从屁眼里长出来啦?”
我心道糟糕!烟灰为人耿直,不会说瞎话,号子里哪里来的鞋带!这下惨了。

果然,赵登科恼羞成怒,却当着女管教的面儿发作不得。只得让烟灰站在那里,他双手插兜,按照他的习惯,这手一插兜,必然没好事儿!我心里暗叫不妙。
抬眼看刚才那女生,她也侧过头来看烟灰,眼里充满焦急之意,一圈已经走完,她们的女管教也过去带队去教学楼上课,她则恋恋不舍的拖拉脚步,一步三回头的,不得不离去,操场上各管教带领各号子去教学楼准备上文化课了。偌大的操场,只有寒风伴着我们三个号儿了。赵登科手上掐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脱离队伍,站在面前的烟灰。
刘志国在队伍中喜形于色的,和203的那几个小逼不是挠挠痒痒就是假装咳嗽,小人得志!我恨恨的看向刘志国。他见我看来,下巴颏子高指向天,口型一撮,好像吹哨般的炫耀着他刚才的‘丰功伟绩’。
“咔——呸!”我朝地上重重的吐口痰,表示鄙视。
“谁啊!谁吐吐沫呢!”赵登科扔掉烟头立着眉毛问。
我心里一惊,赶紧低下头。
赵登科找不到人,觉得颜面无光,眉毛倒竖道:“行啊!不承认是吧!不承认一会儿都你妈冲凉水澡去!”
我头一抬,刚要张口,却听身边的赵刚向前一步,大声道:“报告管教,我刚才吐痰来着!”
赵登科眯着眼睛看着赵刚,嘴刚要张开训话,却听的刘志国笑嘻嘻的站出来道:“报告管教,不是他,是他!”说着,手指向我。
话音没落,赵刚猛的窜向他,嘴里骂道:“我去你妈的!你丫屁眼儿看见啦?”
刘志国笑嘻嘻的站在那里,他知道赵刚这个场合是怎么也扑不过来的。
果然,两个‘毛子’合力把赵刚拦腰抱住,赵登科贴黑着个脸,缓缓的踱到赵刚身前,出其不意的猛的朝他肚子就是一脚。
“唔……”赵刚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上豆大的汗珠疼的沁了出来。
这个场合,谁还躲着,谁是缩头乌龟。我站出队伍,大声道:“报告管教!刚才吐痰的是我!”
赵登科双手插兜,斜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抬脚朝我踹来。
“嗯……”小腹一阵剧痛,我蹲在地上。余光看到刘志国忍着笑、憋的通红的脸。
“都你妈是201的?得了个J8奖状不知道北了是吧!”赵登科的大皮鞋在眼前呱嗒呱嗒的踱来踱去。
“起来!装J8什么孙子!”
我和赵刚忍着疼,直起身子。
半晌,赵登科发令道:“202、203回教学楼”。
两个‘毛子’走过来,各带一队,朝教学楼走去。赵登科抬头朝203的队伍补上一句道:“刘志国这次揭发有功!表彰一次!”
刘志国像个猴子一样,撒欢的站直身体大叫道:“多谢管教!”
“你们仨,归队!”赵登科指着我们三个道。
201的队伍亲自由赵登科带领,朝宿舍楼走去。一路上,只有赵登科的皮鞋声在寂静的大理石楼道里传来沉闷的“嘎登、嘎登”的声音。
我望向烟灰,烟灰黑着脸,朝我摆口型,看那口型,清楚的是:“死逼了!”

宿舍门打开。里面的武警诧异的看着我们这队本该出现在教学楼的队伍。
赵登科无奈的朝武警小兵摇摇头,苦笑道:“队伍难带啊!”
在武警小兵的注视下,我们挨个被毛子搜身,进宿舍。
201.静静的,几乎连心跳都能清楚的听到。刘博、王华和林小雨哭丧着脸笔直的坐在床板上。我、烟灰、赵刚站在赵登科面前。
“你跑前面儿干嘛去了?”赵登科不紧不慢的问烟灰。
“报告管教,没干嘛”
“系鞋带儿来着是吧?”赵登科讽刺着,烟灰低下头。
“说不说?”赵登科有些不耐,掏出烟,点上。
“真的没干嘛。就是蹲在地上歇了会儿”
“歇会儿?”赵登科眯着眼睛。
“嗯,跑累了!”
赵登科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吼道:“你当我跟你一样是傻逼呐!”说着,朝烟灰脑袋就是一巴掌。“说不说!是不是勾搭小姑娘儿去了?”
烟灰急道:“没有,管教!真的就是蹲地上来着!”
赵登科见烟灰就是不松口,气急败坏的坐在门口烟灰的铺上,翘起二郎腿,大口大口的吸着烟,话头一转,冷冷的道:“行!你不是嘴硬么!没事儿!我就喜欢嘴硬的!”说完,朝门口喊:“过来俩人!”

不一会,铁门被推开,进来两个‘毛子’,一高一矮。
赵登科朝他俩道:“拿仨水缸子来!”
“是!”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厕所,胡乱拿出三个漱口杯子过来。
赵登科阴笑着捏着缸子把儿,笑吟吟的对烟灰道:“你是老人儿!知道规矩吧!”
烟灰脸色铁黑,浑身颤抖,小声答道:“报告管教。知道!”赵登科笑笑道:“你是愿意玩儿顶缸呢?还是直接说你干嘛去了!”,烟灰咬咬嘴唇,狠下心来,张口不言语。“成!小子,有种!”赵登科扔下烟,腾的站了起来。对俩毛子道:“扒了丫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4:29

第十三章:天灯、冰壶
俩‘毛子’七手八脚的赶上前来。烟灰脸色大变,急道:“管教,我知道错了!”
怎奈赵登科阴笑两声,铿锵有力的说:“知道了?晚啦!”
烟灰一动不动,任凭俩毛子把他拖到在地,七上八下的把号服上下身扒了下来。只剩下平角的白色内裤。
“靠墙站好!”赵登科命令道。
烟灰脸色煞白,看来在这里资深的他,深知下面是什么惩罚。
赵登科转头对俩‘毛子’道:“该干什么干什么,麻利儿的!”

俩‘毛子’得令后,一人拿一件衣服,转身进了厕所。
隔着玻璃墙,我见他们打开水龙头,‘哗哗’的自来水流了出来。号子里的水一年四季都是冷水,这里地处北京南郊:大兴,所用的水,基本都是当地的地下水,这种三九天气,水温不用猜都知道,冰冷刺骨。我们早上漱口的时候,都是提前打好漱口水,要在有地暖的地面上放置一会儿才能刷牙,否则水冷的都刺牙的,烟灰总提醒我们要把漱口水‘捂’【北京话:暖一下的意思】一下,要不,老了牙会提早松动脱落的。
俩毛子把上衣和裤子全部打湿,正要拧水,却听赵登科道:“挂着汤儿!”
俩毛子抿抿嘴,脸上瞬间有了同情的表情。却不得已,只能捏着滴汤儿挂水的衣服走过来。站在赵登科面前。

赵登科看着哗哗滴答水的衣服,满意的笑笑,对烟灰命令道:“自己个儿穿上!”
烟灰脸色雪白,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刘博坐在床铺上,身体微微发抖,林小雨头垂得低低的,紧咬着嘴唇,表情似乎要哭出来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阵势,早听说少管所没人权,却没想到这种酷刑下的我们,竟然连狗都不如!
“快点儿!别让老子说二遍!”赵登科不耐。
烟灰眼神射出凶狠,洁白的上牙狠命的咬了咬下嘴唇,从俩毛子里一把拽过上衣,‘呼’的往身上披了下来。
“呼!……”冰凉的地下水打湿的衣服,紧贴肌肤披在身上。可想而知刺骨到什么份儿上。烟灰大呼一口气,男子汉的气概散发出来,只喝了一口气,却假装无动于衷。
“裤子呐!”赵登科笑着看着。好像在欣赏一直被虐的狗。
烟灰喉咙咕噜一声,重重的咽下一口吐沫,衣服的冰度已经冷澈进骨,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从另一个毛子手里拽过湿漉漉的裤子,弯下腰,一点一点的套在了腿上……
“挺好!靠墙!站好!”赵登科站了起来。
抬头朝那俩毛子拱了拱嘴,毛子会意,两人拿起地上的漱口杯子,转身进厕所接了满满三杯自来水过来。水沿和杯子边缘近乎平行,他俩小心翼翼的捧着,光怕满满的水溢将出来。
赵登科看着水杯,阴笑了两声,双手插兜,对毛子道:“给他顶灯!”
“哎!”其中一个毛子答应一声。把满满的水杯高高举起,轻轻的平行放在烟灰青筋暴露的秃头上。
赵登科看着烟灰的窘迫样子,笑着对另一个毛子道:“上座儿!”
“嗯……”那毛子答应一声,一边一个把另两个缸子放到烟灰两边的肩膀上。
烟灰咬着牙,死死的顶住。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不然水杯里的水撒出来。但怎奈浑身冰冷湿漉,刺骨的寒冷让他不住的打着哆嗦,水杯里的水随着他身体的颤抖,微微的晃动着,几次都险些洒出来。烟灰极力的控制着,赵登科想进一步折磨他的计划,因为水滴没有溢处而只能搁浅。
赵登科无趣的看着他道:“小丫挺的还挺牛逼,看你能坚持什么时候!”转头对俩毛子道:“你俩看着,水只要出来,就往他身上泼凉水!”
“是!管教!”俩毛子答应着。
赵登科见烟灰已经受刑,暂时不理会他。转头看向站在地上的我和赵刚。皮笑肉不笑的问:“你俩挺牛逼啊!我训话还敢吐痰玩儿!吐谁呢?”
我和赵刚低下头不敢回话。
“你俩到底谁吐的?”赵登科问。
“报告管教!是我吐的,和赵刚没关系!”我挺直身体抬起头回答。
“报告管教!孟童说瞎话,是我吐的,不是孟童吐的!”赵刚大声说。我看向他,他朝我焦急的挤挤眼,示意我不要和他争。
“一人做事一人当!管教,确实是因为203的刘志国嘲笑烟……,哦,是杨彬。刘志国嘲笑杨彬来着,我气不过才啐他的。和赵刚没关系!”我大声的解释道。
赵刚张口要说什么,被赵登科挥挥手给拦下,道:“兄弟情深啊!行!你说是你,他说是他。让我自己玩儿唐伯虎点秋香呢是吧!一块儿!麻利儿的!跟我下楼!”

赵刚听见说下楼,脸色陡然大变。赵登科已经起身,背对着我们。赵刚气的指着我脑门子,嘴里摆弄着各种口型,却让我不得他想说什么。
“跟我走!”赵登科‘咣当’打开铁门。不忘回头嘱咐俩毛子道:“盯好喽!水要是洒出来就给我泼水!”
又转头指着烟灰的脑门道:“小丫你不是跟我玩里格儿楞么,成!什么时候身上的水干了,什么时候完事儿!”说完,独自双手插兜走出号房,我和赵刚后面跟着。

下到一楼,拐弯,我看出,这是去浴室的道路。
我转头看向赵刚,赵刚的眼神满是埋怨。其实,现在的心情,我比赵刚更痛苦,我做的我认罚,但赵刚却没缘由的被我带下了道儿,跟我一块受罚,让我心里更难受。
果然,赵登科在浴室门口停住,朝里拱了拱嘴,示意我们进去。
我俩在更衣间站好,赵登科命令道:“把衣服都脱了!”
说完,转身走向楼道,估计去找毛子了。
赵刚借机对我骂道:“猛子,你傻逼啊!这叫‘冰壶儿’!就是凉水澡。你扛不住!我帮你顶下,你还和我争!”
我心里一惊!三九天洗凉水澡?这是人出的招儿么。听的楼道里有人走来,我赶忙道:“你顶?你就能扛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一弄,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操!我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习惯了!你就说你能打吧,但这遭儿你是没体验过啊!操,你说你傻不傻……”
我没回话,心里一阵暖流。眼角竟有些湿润……张口道:“兄弟……”
赵刚开口道:“行了,别你妈装娘们儿了!看着跟咱林大妞儿似的!咱俩算有难同当了!挺一挺就过去了!别叫唤,丫姓赵的是变态,你越叫唤丫约来劲!待会儿就死扛!千万别出声儿”
“嗯!”我坚定的答应着。
说话间,赵登科带着俩毛子进来。俩毛子嬉皮笑脸的跟在赵登科后面,其中一个笑道:“管教,今儿谁这么背啊!”
赵登科不耐烦的瞪着眼看着他,吓得他不敢再问,和另一个毛子快速绕过光着屁股的我和赵刚,径直走到里间淋浴间,麻利又熟练的伸手拧下喷头的花洒,从墙边的角落里各拽过一根黑色橡胶的粗管子,这是这里冲地用的。攥住一头,结实的套在刚才拧下花洒预留出的出水钢管口,又拽了拽,确认拧的严丝合缝,才捏住耷拉在地上的另一端,对赵登科道:“管教,弄好了!”
赵登科抬眼看我和赵刚身上还有穿内裤,撇撇嘴,伸出食指,照地面晃了晃。
赵刚无奈的“哎……”了一声,弯下腰,一把拽下了自己的内裤,我也弯下腰,脱下裤衩儿。赵登科满意的笑笑,食指变换姿势,指向地面划拉个圈儿,示意我们转身进淋浴间。
赵刚在前,我在后。进了淋浴间,分别在两个毛子前面站直。俩毛子坏笑着看着我们的下体,等待着赵登科的法令。
赵登科双手插进裤兜里,嘴角叼根烟,丝丝的火星一闪一闪的,嘴角微张,对俩毛子小声道:“放水!冲凉!”
俩毛子扒住水闸开关,就等这声令下。“嘶!!”水管子里冒出谁来。俩毛子各攥住水管子的头,用手轻轻一捏管头,管头做瘪,水流剑般的朝我们身上射来。三九严寒天的地下水,冰冷程度可想而知,我身体激灵一下,水流到处,好像利剑刮割皮肤一般的疼痛。冰冷的水压下,我近乎连基本的呼吸都不能了,张口欲呼,想起赵刚刚才的叮嘱,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我和赵刚翻转着身体,水流劈头盖脸的胡乱滋来,头发已经湿了,头皮一阵发麻。俩毛子犯坏,翻转手腕朝我们J8滋来。
“哦……”忍无可忍的我终于发出一声闷哼。水流的压力很大,滋到我没有J8皮保护的J8头上,带着冰点,好像针扎一样。
可能我的呼叫刺激了他们,俩毛子不在冲我们的身体,死死的捏着管头,让水流的压力更大,全部朝我们J8滋射,水流尖利,撞击在睾丸上,疼到肚脐眼……我痛苦的弯下腰。
眼睛模糊着,看不到景象,只听见赵登科坏笑着拍手对俩‘毛子’道:“不错,不错,你俩也锻炼出来了!就朝小J8儿滋!”
俩‘毛子’哈哈大笑着,水流更激烈,更猛力,全朝我俩的下阴滋来。身边的赵刚也支持不住,弯腰蹲在地上。
“给他俩洗洗屁眼儿!”赵登科坏笑着。
俩毛子绕过我俩,弯下腰,捏着皮管子,只朝我俩肛门堵来。本来没有受凉的后背,猛的受凉,我机灵一下蹦了起来,却在水流中上蹿下跳,而赵登科,这个人民警察,竟在那里拍手叫好,像看市场上耍猴儿的一样,左右观赏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体已经渐渐麻木,完全没了知觉,嘴唇都不像刚才那样颤抖,牙齿也不打架了,手指头好像都弯曲不得了。赵登科才发令停止。俩毛子在停止的命令后还坏笑着又朝我俩的屁眼和后背滋来滋去。
“起来!”赵登科命令道。!
我和赵刚抱着怀,尽量守护着这唯一的属于我们的救命温度。
“手放下!”
他剥夺了我们仅有的温度……
“站好!”
我俩双手贴腿,笔直站好。
俩毛子坏笑着一边解下喷头的橡胶管子,一边扭头看着我们俩经过凉水冰冻而萎缩的下阴,捂着嘴坏笑着……
我的头一阵一阵的疼,喉咙干呕着,这是胃受凉的表现。
赵登科可不管这些,发令道:“不许擦身体,马上穿好衣服!”
我俩浑身湿漉漉的,哈着气,呵着手,快速的在赵登科面前穿好衣服。身上的冰水融入衣服,瞬间被吸干了,却冰凉的贴在身上,刺骨的疼……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5:11

第十四章:兄弟

我和赵刚颤抖着跟着赵登科朝号儿里走。二楼大铁门开的时候,我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赵登科皱了皱眉头,待我们轮番被毛子检查过后,走到201门前。
‘咣当’铁门打开。王华和刘博见我和赵刚这幅湿漉漉的模样吓坏了,想要上前搀扶我俩,却被仍顶着缸子,贴墙站着的烟灰使了眼色打住了。

俩毛子站在屋子中央,烟灰头上、肩膀上顶着缸子,缸子里水还和走的时候一样,没有变化。赵登科疑惑的看了看缸子,又看了看俩毛子。
俩毛子直起身体道:“报告管教,这‘死鱼’很牛……,很厉害,没有水洒出来!”
赵登科“噗”的吐出嘴里的烟屁,恶狠狠的指着烟灰脑门儿道:“小丫的!你够牛逼!”转身气哼哼的在屋子里踱了两圈,大声骂道:“你们别以为得了个逼奖状就牛逼了!今天你们仨……”伸手将我、赵刚和站在那里‘点灯’的烟灰一划拉,接着骂道:“你们仨有种!下回都给我小心点儿!再犯到我手里,不管是谁!一律‘滚板儿’!”
说完,赵登科还不甘心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又转了两圈。抬手看看手表,看来文化课也结束了,要去接那俩号的人回来了。气哼哼的带着俩‘毛子’,‘咣当’出了号儿,边锁门边对我们道:“上次得奖状的奖励,因为今天的事儿,全免!”
烟灰不甘的,气呼呼的看向赵登科,头上、肩膀上还顶着‘灯’。赵登科没理他,带着俩毛子走了,不一会儿,走廊那头传来铁栅栏‘桄榔’一声响,想来已经下楼了……

“呼……”烟灰大口的吐口气,林小雨、王华快步走过来,伸手把烟灰身上的漱口杯子拿下来,烟灰出溜一下,摊到在地。
刘博关切的走过来,一胳膊一个,将我和赵刚揽到床上坐下。烟灰也被扶到了床铺上。
“嗯……”林小雨红着脸。
刘博看着他,问:“怎么?”
林小雨红着脸,躲闪着刘博射过来的目光,小声道:“他们仨都冲了凉水,衣服可不能穿了,要不非得发烧不可……”
刘博经他一提醒,恍然大悟。赶紧和王华七手八脚的把我们三个的衣服轮流扒了个精光。我们三个竖着躺在烟灰的床铺上,浑身被脱了个精光,三个人精疲力竭,受够了折磨的我们三个,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想闭起眼睛就这么睡下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身处烟灰和赵刚的中间,烟灰胸脯起伏,睡的正香,赵刚则打起了呼噜。我们三个的脑袋上都有一块叠的小巧整齐的枕巾,护着光秃的脑袋,免得受风。我撩起被子一瞧,三个人各盖着三床被子,被子都是从各个铺上拿下来的,但被细心的平铺着打开,连在一起,让我们三个人的身体接触,互相烘暖着。
屋子里空无一人,看看窗外的阳光走向,想必刘博、小雨和王华他们三个去劳教了吧。
头疼欲裂,好像每条神经末梢都在跳动,脑浆子都好像要迸发出来一样,昏昏沉沉的合眼又睡下了……
身边一阵Sao动,有撩被子的动静。朦胧间,我看到烟灰坐在我旁边,赵刚也坐了起来,后面看,烟灰那黝黑的小屁股一股一股的,全身赤裸着,前面披着被子,后背袒露着。屋子里挺热闹的,人来人往的,看来他们的劳教课结束了。可是,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他们出去上操场自由活动的时间啊?哦,是了,他们三个肯定是放弃了自由活动时间,任由赵登科把我们关在屋子里,为了是照顾我们三个吧?
只听烟灰小声说:“咱们小点声儿,别把猛子吵醒了……他第一次受这遭儿。能挺过来就成!”
屋里声音小了很多。我昏昏沉沉的,合着眼听烟灰道:“这事儿都赖我!要不是我去追那妞儿,也不会害猛子和刚子……”
听得边上刚子公鸭嗓道:“哥!你说什么呢!咱们是什么?咱们是兄弟!”
却听烟灰笑道:“一帮傻逼兄弟,没你丫事儿,你裹进来干吗?闲的慌,想洗凉水澡了是吧!”
刚子尴尬的笑笑道:“我本来想揽下来,怕猛子受不了走‘冰壶儿’。我想着,咱哥们儿什么没经历过,挺过来就得了,别让他受了。谁知道猛子也是个直憨性子,非得承认……哎……”
“这才是爷们儿呢!”烟灰道。
半晌无语。听的赵刚道:“哥,点根烟抽吧!”
一般这个时候烟灰就会掏出烟来捎带着还损赵刚几句,不是骂他笨,带不进粮食来,就说他总是蹭粮食什么的。今天,却半天没听见烟灰回话。
赵刚问道“怎么了?一个个儿垂头丧气的?”
屋里静悄悄的。
半天,才听的刘博道:“刚子哥,咱们没粮食了……”
刚子一听,嗓门扯老高道:“怎么没粮食了?昨天还两盒呢!”说着翻身就要下地。被烟灰伸手拦下听的刘博幽幽道:“刚子哥,你和猛子出去后的事儿你们都不知道……”
“什么事儿?”赵刚追问道。
刘博这才把我和赵刚出去后的情形慢慢道来……
原来,我俩被赵登科带走后。烟灰顶着的刚缸子就全掉了,试想一下,浑身都是冰水,颤颤抖抖的人再在将帮和头上各顶着个满水的杯子,不用说水洒出来,就是干顶着个空杯子又有谁能做到。
好在赵登科走后才掉下来的,是烟灰实在顶不住了。两个毛子接了一大盆水,说要往烟灰身上泼,这么冷的天,本身已经浑身挂水了,好容易捂热乎了,再接着续凉水,谁受得了。林小雨跪下来求情,怎奈这些‘毛子’在号子里待的时间长了,同情心什么的造就被锻造的空无一分了。不管林小雨怎么哭,怎么求,都是没用的。刘博、王华也阻拦,据说后来声音大的连走廊头的武警小哥都过来看了。
眼看就要泼水,烟灰经验老道,强忍着冰冻,问他俩要什么。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两个毛子坏笑着说要粮食,最少两盒。还要我们所有人库存的新袜子。烟灰不答应,俩毛子就要泼水。林小雨和王华、刘博商量了一阵,不等我和赵刚同意,林小雨就私自做主打开了‘库房门’
所谓的‘库房’,就是我们单门的一个柜子。这个柜子由林小雨负责,都是我们省下来的内裤、袜子、牙膏、手纸、布鞋、肥皂什么的。虽然在外面这些不值一提,但在这里,确是无价之宝,不仅留着以后应急用,而且还可以在这个以物易物的环境下换‘粮食’。我们一帮老爷们儿懒懒散散的,细致入微、比女孩还灵巧的林小雨是守护‘库房’的不二人选。自然,烟灰将库房重则委以他,林小雨也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看管库房。不仅节省库房资源,就是每逢月初发领新品的时候也是都存在库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拿出新东西来。我们厕所的肥皂、牙膏、洗涤灵都是合着用的,但领东西却是分着领的,这样,就能节省出很多出来。再加上林小雨心细又节省,零七八碎的肥皂头他用水泡软了后捏一捏、按一按,就是一块崭新的肥皂出来,边边角角的都捏的圆滑了,免得洗手时刮手。让我对林小雨刮目相看。每到表扬他,他都跟大姑娘似的红着脸低头笑。
就在前两天我看库房,还有四个苹果,好几瓶洗涤灵,袜子,懒汉鞋,裤衩,背心什么的,满满当当的塞一柜子呢。6 g听刘博接着道:谁知道小雨把柜门一打开。那俩人像饿狼一样两眼冒光。俩毛子每人俩苹果,全给啃了。还把咱们的袜子全都瓜分了,全套脚上了,最后脚上厚的连鞋都差点儿穿不上了。裤衩也顺走了好几条,两盒粮食他俩各一盒全瓜分了,藏裤裆里带出去的。说着,刘博恨恨的咒骂道:“咒他们丫蛋磨破了!蛋清子都流出来!”
烟灰哀怨的叹口气,继续听刘博说道:“这俩把这些都拿走还不算,在阁子里面那报纸下面发现了那黄书……”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王华捧着书,J8里喷出粘水儿的场面。"
“那个毛子把书卷成筒,绑在小腿上,用袜子套牢带出去的……”
“我操!!”赵刚越听越气,越听越急。光着屁股一翻身下了地,呼的打开‘库房’的柜门。不得知他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手扶着半开的柜门,低着头,哀怨着一阵好长时间的沉默……看来,损失真的不小……
刘博不再说话,看来全号儿的兄弟都在哀悼这场浩劫……
半晌,烟灰道:“兄弟……”!
“行了,哥,什么也别说了!只要咱们人没事儿,什么东西都能再攒!”赵刚道。"
赵刚看来是冷,光着屁股又爬上了床,轻轻的怕惊扰我,还坐回我身边,给我拉了拉被角,帮我盖严实了被子。
刘博接着道:“就这么着,我和王华在窗棱子这儿放哨,那俩傻逼‘毛子’,蹲地上吃咱么的苹果,烟灰哥才能摘下水碗儿蹲在地上歇会儿。等他们吃完了、拿完了,你们也回来了……”
“操!这俩王八蛋!”赵刚恨得咬牙切齿。
“后来呢?后来谁给我们脱的衣服?我们没参加劳教,那姓赵的傻逼没说么?”赵刚接着问。
王华接口道:“你们俩回来的时候,烟灰哥就已经快扛不住了。忒冷了!谁挺的住!姓赵的还在这里溜达着不走。烟灰哥看来是挺的最后一口气等他走了就歪倒了。衣服是我们仨给你们仨脱的。都湿透了,再沤着,人就完啦!”王华咽口吐沫接着说:“你们仨的衣服,我们都铺在地热那儿了。估计快干了!劳教课的时候,姓赵的知道你们仨来不了,也不问。但丫装孙子!……”王华说到这儿,气愤的站了起来。
烟灰和赵刚不免看向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让他这个怂人这么的生气。
“怎么?”烟灰问。
王华平息了一下心情,接着道:“丫姓赵的知道怎们号儿你们仨爬不起床来了,安排的活儿还你妈是六个人的!”
赵刚恨恨得道:“我操!这你妈畜生!”
王华略带哭腔接着道:“最主要的……最主要的,今天的活儿是缝篮球……”
“啊!!”烟灰和赵刚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之声。

要知道,挑钉子、粘火柴盒儿、卷花瓣儿什么的,虽然枯燥,但并不累人,多少就是烦人罢了。要数这里最残酷的活儿就是缝皮球了,一般都是质量很低的那种橡胶球的球皮,往里面充填好人造海绵,再用大粗针一针一线的拼好、缝住。一般碰到这个活儿的时候,202、203他们每个号就领3个人的份儿,俩人共做一个还做不好呢。
我们号儿一般也就领4个人或5个人的活儿。谁知道,今天姓赵的不是人,明知道我们掉了三个人,还给六个人的活儿!
“完全没的选择,202和203他们还能申请少要,咱们三个根本不让申请,分了活儿就给赶了进来,还说必须完成。要不……要不就给你们仨每人各留10个球,下回不管做什么活儿,你们仨就做球……”
烟灰抿着嘴骂道:“我操!”
王华道:“但,咱们完成了。可是,你看……”
我眯着眼睛看去,王华拽着躲闪的林小雨的胳膊高高的举起来。林小雨那娇嫩如同大姑娘一般的右手中指和大拇指鲜血淋漓,皮肉都翻开了!
刘博幽怨的道:“都是粗针扎的……”
“小雨他一个人顶俩,为了不让你们下回缝这J8球,就这么用手愣顶,那大粗针,缝纫机都够呛,这,全都是他手缝的……”王华补充道。
烟灰双手抱头,幽幽的指了指柜子后面,对刘博道:“那里还有几根粮食,拿出来……”

刘博撅着屁股翻了半天,才翻出来两根受潮泛黄的烟卷出来。
烟灰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转头递给赵刚,赵刚又深吸一口,传给王华,王华又是一口,传给刘博,小雨不抽烟,刘博传给烟灰……,整个过程默默无闻、却异常默契……
烟灰捏着烟,吸了一口问道:“咱们分了多少球?”
“二十个!”王华道。
“我操你妈!赵登科!!!”烟灰仰天大骂,声音大的出奇。静悄悄无人的楼道里传来嗡嗡的共振声。
我幽幽的坐起来,赵刚傻愣愣的看着我。我眼角已经溢出泪水……翻身下床,就这么光着屁股坐在刘博、王华身边,挨着林小雨……
“小雨……”我道。
林小雨还是那样,低着头,红着脸,瘦弱的身体蜷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攥紧,不让我看到那血淋淋的手指头……“咱们六个今后就是混死了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铿锵有力的道。
烟灰和赵刚也下了地,我们三个光着屁股,却在这种场合没有半丝害羞,虽然烟灰那小J8蜷缩在浓密的阴毛中,要是在平时,我们早就指着他那里笑背了气,但今天,所有人都神色凝重的看着他慢吞吞的捏起刚才刘博掏出的另一只香烟,那唯一的一根、我们的粮食!

他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转身递给我,我重重的嘬了一口,传给赵刚,赵刚吸一口,传给刘博,刘博吸一口传给王华,王华吸一口递回给烟灰。
烟灰捏着烟,表情凝重,忽的伸手把烟递给林小雨。
林小雨看着眼前的烟,惊恐的抬头看着烟灰,烟灰鼓励的看着他。他咬咬牙,红着脸,伸手接了过来,放到嘴唇上轻轻的吸了一口:“咳……咳咳……”
烟灰接过烟,笑了笑,第一次看到烟灰没有纨绔、这么纯真的笑靥……

烟灰镇静的捏着烟,跪在地上,烟头朝上,稳稳的立在地上,烟头袅袅。
烟灰光着屁股摆正姿势、跪好,双手抱拳,左手压右手,挺直身体,面朝夕阳西下的残光,一字一句,钪锵有力的念道:“关老爷在上!我杨彬今日与孟童、赵刚、刘博、王华、林小雨结为生死兄弟!有生之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不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今后如若做出背叛兄弟的事,愿受乱棍刑罚!!不得好死!!”说罢,‘咚咚咚’朝着袅袅的香烟磕下三个大响头……

我的眼眶浸湿,转眼看来,身边所有的人都是满眼热泪,就连嘴血性方刚的赵刚也忍不住悄悄伸手揩泪。
我们五个顺序排好,并排跪在烟灰身后,公鸭嗓齐声念起:“关老爷在上!我XXX今日与杨彬、…………结为兄弟!有生之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西下的残阳,我们身后映出娓娓身形,地面上挥洒出一层金,皎洁、纯净……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5:48

第十五章:林小雨的身世

上天保佑,或许是我少年练武的原因。三九严寒的冲了个凉水澡并没有让我怎么样。但也因为这个凉水澡,让我结识了五个兄弟。

我们按年龄大小有了排行。烟灰老大,赵刚老二,王华老三,我老四,刘博老五,林小雨老幺……

我们在号儿里的时候都是直接叫排行的。只是林小雨,从原来的林妹妹,直接简称为:妹妹。他倒也欣然接受。

操场自由活动的时候,从烟灰那里我知道。林小雨在进来之前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小学时候连年三好学生,初中时保送进来的。让我们这些写字都歪歪斜斜的人不禁由衷的羡慕和佩服。
至于他进来这里的原因,确实出于陷害和走背字儿。
烟灰告诉我,林小雨是这个号里除了我、王华和刘博三个没有预审的唯一一个没有判决书的少年犯。
我很惊讶。因为进来这里,每个人都有一个粉红色的单子,单子抬头是《未成年人刑事犯罪判决书》。
虽然我的还暂时没有(预审中),但我见过烟灰和赵刚的,上面写着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中间一个方块内写着因为什么进来的,下面一个方块记录着某某法院未成年人犯罪预审科的预审,法院同意执行,管辖公安机关意见。最后一个方块里盖着判决法院、未成年人犯罪预审科、当地公安机关【局】、管辖派出所【所】的各个公章。当然,右下角还有本人的红手印。

我想了想,确实是没见过林小雨的判决书。
烟灰告诉我,林小雨和我们不一样。我反复追问烟灰,小雨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烟灰只是朝我坏笑,道:“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了。都是兄弟了……”
我惊讶不解,只听烟灰卖关子问我:“知道为什么关小雨叫林妹妹吗?”“他女里女气的吧?”我笑笑。
“不光这个……”
烟灰笑笑,看着不解的我道:“他和咱们不一样,他不喜欢娘们儿。他喜欢爷们儿!”
“啊!喜欢男的?”我虽然有点意料之中,但还是感觉隐隐的反胃……
烟灰笑笑点点头,道:“开始我也恶心!这不就是人妖吗!要不是他进来老实,再加上干活干的多,我非得一天打他八十六顿……”烟灰转头看了看操场上独自散步的林小雨,对我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也很可怜。他从小没爸爸,他妈从小把他带大的,所以就娘们儿唧唧的,不知道因为受了什么刺激了,就喜欢看男的那儿……”他笑着指了指我的裤裆,我明白的点点头,继续听他道:“他学习不错,上了初中以后老是考试年级第一。上初二的时候,被学校外头的一个混混儿把屁眼儿给开了……”)
说到这儿,烟灰看着我,笑道:“不明白吧?”
“嗯……”我点点头。不明白他说的屁眼儿什么的。
烟灰解释道:“就是鸡奸,J8插屁眼儿……”
“我操!”我下意识的去摸屁股。惹来烟灰的坏笑。
“然后呢?”我问。
“小雨那样儿的,你知道。他哪儿敢怎么着……就忍了。谁知道,那帮混混儿玩上了瘾,天天找他,天天插他屁股。小雨忍无可忍,他自己跟我说,后来严重的时候,连上课都坐不了凳子。谁知道,他快受不了的时候,有个大哥说要帮他,但前提是让小雨伺候他。小雨就去了,这大哥倒也痛快,把那些纠缠小雨的人全给撂了。小雨感激他,倒也乐意伺候他,一个礼拜几次,又是嘬J8,又是舔蛋的……”
我打断他道:“靠!你还挺了解……”
烟灰脸刷的红了,支支吾吾的道:“小雨说的……”.
我坏笑的看着他的眼:“是吗?”
“当然!”烟灰还理直气壮。
“靠!还骗我!那天晚上,你俩在厕所干什么了?还让王华瞅见了……”
烟灰恼羞成怒:“操!不和你说了。我撒尿去了!”说完,转身欲走,被我一把拉回:“得,得。哥!我错了!”
“操!跟你说正经的,有没有点儿正型儿……”烟灰拿糖。
“得,我错了。好哥,GO ON!”
“别J8说鸟儿语!”烟灰笑笑,继续道:“谁知道,那些挨了打的混混儿不服气,但确实又连不过那哥们儿。就背后使阴的,捏准了林小雨去那人住处的时间点儿,报告了派出所,说俩人耍流氓……,赶巧儿,那天俩人在学校厕所里呢,让警察逮了个正着。学校里传的满城风雨,说他耍流氓……”
“哎……”我叹息着。听的烟灰继续道:“林小雨他妈听说后,当场就疯了。小雨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最后的希望。谁知道竟弄了个这么个结果。唯一的监护人进了回龙观【北京有名的精神病医院】了,他大姨接管了他。本来警察就是拘留几天的,但他大姨非要把他送监狱,不知道因为什么。警察最后没辙了,只能送到这里来。但具体“打”【黑花:判决】成什么,没有统一的说法。流氓罪早就没了。有的说是‘聚众淫乱罪’,可是,聚众淫乱的话没有‘众’啊,就俩人儿,即使聚众淫乱,也适用18岁以上的才能入监呢。后来又有人说是“卖淫嫖娼”,这就更不靠谱儿了,又没拿钱怎么叫“卖”呢?本来送进来带了一个礼拜就出去了,谁知道,他家的房子被他大姨私自出租了,小雨和他大姨打,没办法,怎么也是个崽儿,哪打得过呢。他大姨又把它送回来。说是等到18岁了再判……”烟灰说到这儿,恨恨的朝地上“呸”的吐了一口痰:“大人没一个好东西!”
想想林小雨的遭遇,心里开始感伤起来。完整的家对于孩子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亲大姨在妹妹家遭遇变故后并没有出手援助,反而趁火打劫,弄得小雨连栖身之地都没有,确实是世态炎凉啊……
我抬头看着烟灰,愤恨的对他说:“小雨这么惨!那你还欺负他!”
烟灰吃了一惊,赶忙摆手道:“我怎么欺负他拉!”
“我都看见了,那天晚上,你和他在厕所。不知道你俩干什么,但我看见你叫小雨跪地上了!”
烟灰愣了愣,哈哈笑道:“哎……兄弟。你都看到了啊?这个啊,不赖我。小雨他喜欢……”
“那你俩到底干什么呢!”我问。
烟灰撇着嘴,欲言又止的。
我追问道:“你说不说。不说不理你了……”我转身要走。
烟灰一把扯过我,红着脸道:“说……说……,我让小雨给我口管儿呢!”
“什么是口管儿?”我问。
“就是……就是嘬J8……”
“啊?!”我被这个答案吓了一大跳。眼睛恨不能快弩出眼眶子了。烟灰看着我夸张的表情,忙笑着摆手道:“兄弟,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又没个妞儿,让哥们儿怎么熬……,小雨活又好,又能败火……哦,对了,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乐意!……”
“什么就他乐意啊!”我急道,明显小雨是被烟灰强迫的嘛。他还狡辩。
却听烟灰正色道:“确实是小雨自己愿意的。可能是他在外头总被人鸡奸,奸出瘾了吧。没J8他估计自己也受不了……”"
“别操蛋了!自己忍不了拿人当家伙使,还说人家自己乐意的!”我有些愠怒。
烟灰却道:“真的!兄弟!是小雨自己说要给我嘬J8的。要不,我哪知道!……”
看了看烟灰的眼睛,确实是焦急且真诚的,他这个人,虽然火气壮,脾气暴躁些,但却不是个善于说谎的歪斜之徒。
听他继续解释道:“他又进来后的没两天,我蹲茅坑拉屎,他蹲地上洗衣裳,我叼根烟,猛的看见他盯着我J8看,眼睛都直了。我就骂他变态、人妖。他就蹲在地上,眼睛盯着我J8,嘴里说要给我舔,让我舒服什么的……”“啊!?”想不到小雨竟然……,“然后呢?”我追问道。; d$ [6 K3 iY7 ?
“然后?然后就让他嘬了呗!特爽!最后淞儿都射他嘴里,他都吃了!……”烟灰吐沫星子纷飞。我听的有些恶心,想想王华那晚撸J8弄到我床上的J8水儿,黏黏的、腥腥的……我有些要干呕。
烟灰没有发现我的异状,继续说道:“最牛逼的,我还干过小雨。那小屁股撅起来,跟你妈笑娘们儿没什么区别……,对了……哥们儿可干过妞儿,小雨那小屁股,比小Sao娘们儿还紧呐……”
我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叫他停止说下去。
对林小雨的同情心也开始大打折扣了,但,转念又一想,或许林小雨也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吧?毕竟在上是有被人抛弃,又被自己亲大姨欺骗的经历,在这里,以他自己的娘娘腔,又肉又慢的性格,没有个靠山是活不下去的,没有其他资本的林小雨,只能走上这条路了吧?
看着操场上的林小雨。他已经不再自己散步了,身边多了王华和刘博,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林小雨笑起来很可爱,脸上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还有两颗小虎牙,一般时候是看不到的,因为他不经常笑,自从我们拜了把子以后,笑颜在林小雨的脸上多了起来。
202的号头大亮子摇摇晃晃的走来。
“听说你们丫挂了?”大亮子笑笑。
烟灰眉毛倒竖,撇嘴骂道:“去你妈的!你丫才挂了呢!老子千锤百炼……”
大亮子笑笑没说话,从袖口里顺出三根红双喜出来,一人一根递了过来。
“我去!几天了,老子快憋死了!”烟灰兴奋的拉着我和大亮子朝讲台后面跑去。
一人一根烟,昏天黑地的冒了起来。爽!

“在坚持坚持!明天就是星期三了!”我道。
烟灰抬眼看看我。半晌,幽幽的道:“星期三,是赵登科的班儿!”
“我操!”我骂道。忘了是赵登科的班儿了,老妈的美人计对他没用的,这个逼玩意儿是软硬不吃的主儿……5 w, o% y. U% [
眼看着手里的粮食燃尽,烟灰留恋的扔掉烟头,在地上碾了碾,揽过我的肩,朝大亮子挥手告别,小声的在我耳边道:“回头兄弟告诉你怎么顺进来……”
“嗯……”我点点头。
我们朝王华他们走去,迎面碰到刘志国,抱着个J8篮球在和他的小弟们满场飞。见到我俩,嘴里一声口哨,嘲笑的扯开脖领子的扣子,嘴里怪叫着:“靠!真热啊!该冲个凉水澡了!”旁边一群小弟嘲讽的大笑。
我朝他走去,从他身边经过时,冷笑的对他说:“你丫皮又痒了吧!”
“我操!不服啊!”刘志国横着肩膀。
我转过身,刘志国慌忙往后退,保持两米的距离,嘴里叫嚣着:“老子弄死你!”
看着他那怂样儿,我乐道:“怂逼!”“呸”朝地上吐口痰,和烟灰朝王华他们走去。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6:39

第十六章:预审
星期三的上午,我开始坐立不安的。按照烟灰的话说是:“猛子闹春呢”想想下午就能见到我妈了,不知道自己有多兴奋,想想月盛斋的酱牛肉,我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早上要上文化课的时候,赵登科把刘博、王华叫了出去,并且告诉他们今天不用上课了。刘博预感到了什么,苦着脸小声对我道:“预审来了……”
“靠!不会吧!怎么没叫我?”我问。
“谁知道!咱们这个号不算上林妹妹,就咱仨是没预审的,今天叫我俩肯定是预审出来了”刘博有种要上刑的痛苦表情。
赵登科把叫到的和没叫到名的分成两队,叫道名的原地等待,没叫到的排队去上文化课。和刘博、王华惜别后,心里期盼他们能判的少一些。
所谓的预审,其实就是初步定罪。相当于中级法院的判决,当然,如果你不服判决,可以提出上诉。
因为我们都是未成年人,法院一般不公开开通受理,判决也是有未成年人法官专门负责判决的,服不服的是自己的事,上诉不上诉也是自己的事,但烟灰说了,在这里,基本上是没有不服判决的,即使不服你上诉一千遍,也还是这个结果,没有律师,没有候审,更没有取保,这里什么都没有。或许应该说,在中国,这种待遇是不会有的……
文化课回来,刘博和王华正坐在床铺上搓着手。
我走过去,他俩哭丧着脸看着我。
“打了一年”刘博看着我。
我拍拍他的肩,坐在他身边。
“你呢?”我问王华。
“两年,说我他妈的是惯犯,操!”王华继续搓着手,我低头一看,他俩手上都是一层黑色的油墨。
“什么东西?”我指着他们的黑手掌问。
“拍板儿啊!”烟灰接口道。
“什么是拍板儿?”
“操!这都不知道,进来的都得拍!”烟灰笑笑,接着解释道:“拍板就是整个手掌沾着黑墨水按手掌印,跟你妈卖身契没什么区别……”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那要不是不服判决呢?”
烟灰顿了顿,看着我,貌似他也不知道答案。只摇头道:“还没见过不服的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博一句话不说,王华好像比较看得开。该吃吃、该喝喝,好像判决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正如他的话说:判我的时间长点才好呢,奶奶自己也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   
我看着刘博饭盒中的菜汤泡米饭。他若有所思的,只知道拿勺子在里面搅合,却不往嘴里放。
“行了,兄弟!有什么的啊!”我道。
“哎……”他叹口气。
“行了,不就一年么。王华两年还没怎么的呢!”我安慰他,其实,现在心里最没底的人就是我了。
“哎,对了,孟童,你的预审怎么没下来?”刘博问。
“说的呢,我也不知道……”
烟灰在一旁嘿嘿的坏笑,转头问我:“你家有人吧?”
我脸一红,看向他,他不说话。低头吃饭了。
下午的家属会见有我、刘博、赵刚还有王华。
王华好像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赵登科。
赵登科斜着眼睛看着他,没好气的说:“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挨这儿待着!”
王华不敢言语,和我们排好队,朝小雨和烟灰摆摆手,跟着赵登科朝大堂走。
老远就看到我妈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坐着,看到我,我妈站起来,朝我挥手。我看见,旁边坐着的是我爸。
赵登科一声令下,各找各妈。
我看见王华犹犹豫豫的朝一个馒头银发的老奶奶走去。
“这是你奶奶?”我追上问。
“嗯……”王华咬咬嘴唇,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我转身离开,目光所到之处,一片离散重逢的悸动,抽泣声、安慰声、责骂声、哭声、笑声,响成一片……
“啊呀,瘦了,瘦了……”我妈攥着我的手,左看右看的,好像复印机似的,恨不能脸上每个毛孔都要牢记一般。
“干嘛啊!又不是见不着了!”我道。
“去!这么不吉利!”我妈啐了一口,胳膊一拱,供我爸,转头道:“赶紧着,把给儿子带的吃的拿出来啊!就知道傻坐着!”
我爸咽口吐沫,想要说什么,喉咙只是咕噜,并没出得声音来,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大袋子的吃的。
我拽过一块酱牛肉就啃了起来。
“慢点,慢点,别噎着……啊呀……”我妈伸手帮我把酱牛肉都撕成一条一条的,摆在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纸盘子里。
我看着我爸,他低着头,手里摆弄着月盛斋酱牛肉的包装袋,脸上皱纹明显深刻了许多,头发也有些银丝涌现了出来。
“爸……”我小声叫了一声。爸爸抬起头,眉头紧皱着,但眼神还是以前那样,严厉却温和。
“赶紧吃吧!”爸说。
妈妈给我削着苹果,一边削一边道:“童童啊,你看这水果刀,多不容易,还得登记,怎么带进来的,怎么带出去……我们也成了犯人了……”我妈不抬眼皮的埋怨着,却被我爸着实供了一下,我妈停住,看了一眼我爸,知道自己说话冒失了,左右看看,没人在意,又小声道:“童童啊,你吃着,听妈跟你说”
“说什么?预审的事儿吧?”我问。
“哟……还是我儿子聪明。我和你爸和那家人谈好了。他们不起诉民事了……”
“靠!那赔了他们丫多少?”我放下手里的牛肉,问。
妈还是那么有口无心的削着苹果,嘴里道:“最后给了他们……”话还没说出来,又被我爸一拱,忙会意道:“这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没那么麻烦了就得了呗……”
我忙问:“那我预审怎么没出来呢?昨天和我一块儿进来的俩人都预审了……”
我妈眼睛一瞄,小声道:“你知道个屁啊,没预审还不好。是我们外面托人给压下来的。别着急,下礼拜就出来了。超不过半年!”
“啊?半年啊?这定的叫什么呢?”我问。
“过失伤人啊!这还不简单……”我妈又摇着头笑了起来,卖弄道:“要不是你老妈我,怎么能这么快天地转乾坤?”
老爸眉头紧锁,看着老妈得意忘形的劲儿,气就不打一处来,厉声道:“你就不能踏实待会儿么,让人家都听见是么!”
我妈撇撇嘴,眼睛瞪了我爸一眼,不敢再笑,只是自己念叨:“这钱啊,就是好东西,鬼都能让你买来推磨,更何况他们了……”眼睛撇向靠墙的管教们,眼神带出不屑。
老爸不耐的并唇“嘶……”了一下,老妈不敢说话了,只是抿着嘴偷笑。
我打着饱嗝,朝老妈递过来的苹果皱着眉头只是摆手。老妈伸手从包里拿出两盒中南海来。老爸皱着眉头看着,独自愠气,却也不得发作。虽然我那时候抽烟总是背着爸妈的,但这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
“妈,带不了了……”我趴下身小声说。
“怎么?不是能带么?”
“不是上次那管教了……”
老妈眉头一皱,小声怪叫道:“什么啊!怎么还换人玩儿啊!上次花了五千块,合着就为了带两盒烟啊!忒不值了!”
老爸忍无可忍,在旁边敲着桌子朝我妈嚷:“谁让你弄这个了!这叫贿赂知道么!
“你懂个屁啊!不贿赂,咱儿子就吃亏,你知道不知道啊!”
“路是他自己走的,你总不能把他以后都贿赂出来吧……”
老爸老妈针尖对麦毛吵嚷起来,我赶紧摆手朝他们嚷道:“干嘛呢!你们!让人家都看见是不是!”
老爸老妈互相看了一眼,又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喘着粗气不说话。
“妈……”
“嗯?”
“再给我拿包烟……”
我妈看着我,疑惑的又从包里拿出一盒中南海出来。
我拿起一盒,趁人不备,悄悄的塞到内裤前面,烟盒的边角搁到我‘’,我疼的皱眉。
“慢点儿!啊哟……抽个烟怎么都这么费劲!慢点儿!妈还指着你抱孙子呢!!”我妈急的要上来帮我弄,我使个眼色让她坐好,免得引起别人注意。
老妈只好原位做好,哭丧着个脸埋怨我爸:“你看看,抽个烟都跟做贼的似的,就这,你还不让贿赂,不贿赂成么!不贿赂!!”
老爸只知道点头叹气,却见他轻轻的挪动身体,挡住后面人的视线…
我又拿起一盒,趁人不备贴着屁股塞到内裤的后面。前后夹击,坚硬的边角扎的我又是皱眉又是挤眼的。
老妈看的心疼,急的站了起来,道:“得了,不受这罪了!我再给这个五千块,不信带不进一条烟去!”说着老妈就朝管教堆儿里去,被我一把拉了下来:“干嘛啊!你懂什么啊!这也是个办法。再说,这个管教叫赵登科,不像上次那王管教好说话,这个……是个变态!”我恨恨的道。
“怎么了?他欺负你啦?”老妈急问道。
“嗯……那倒没有”我慌忙否认,不敢把‘冰壶儿’的事说出来,要不老妈非得当场嚎哭起来不可。

看着管教开始敲桌子,我赶紧把另一盒中南海塞到自己袖口里。
老妈含着泪道:“儿子,再忍忍。半年就出去了啊!”
“真判了半年?”我问。
“嗯!没办法。这已经是最低的了……”老妈道。
“成啊!你放心吧。没事儿,号儿里头我们都成兄弟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朝王华那边看去,还好我们离得很近,我打了声招呼,王华跑过来。
老妈看到王华,急忙递过一盒荔枝道:“小伙子,赶紧吃!赶紧的!”

王华叫声阿姨,摆手不接。
我拍拍王华,笑道:“客气什么,赶紧吃!要集合了!”
王华不好意思的捏了一个,剥着皮,却听我妈念叨着:“小伙子,我家童童可没遭过这罪,你让着点他,别欺负他……”
王华听到这儿,‘扑哧’一声乐了起来,道:“阿姨!他不欺负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看着我妈目瞪口呆的样儿,我就想笑,老爸转头对老妈道:“我说吧!你就瞎操心!你儿子你还不了解!学武学了这些年,还能让人家欺负?早让人家欺负了,他早也就进不到这儿来了!”

老妈狠狠的瞪了老爸一眼。却见那个银发老奶奶走了过来。
王华赶忙介绍到:“这是我奶奶……”
“奶奶”我叫了一声。
爸妈也朝她点了点头。老奶奶苦笑着朝老爸老妈道:“哎……你说,怎么弄,可怜咱们这些做父母、做老家儿的了……”
“哎……谁说不是呢……”老妈也感叹道。"
听王华奶奶道:“我这一辈子都教书,却没把自己孙子教育好……”
老爸老妈也有感悟,双双低头不语。"
王华拉过我来,小声问:“怎么样?猛子?粮食搞定了没?”
“嗯!没问题……”
“操!牛逼,猛子就是牛逼!”王华笑道。
“你呢?”我问。
“嗯,顺了几根,紧张的忘了数了。但愿没事儿!
管教开始集合。在各爹各妈含泪的目光下,我们排着队走出会见大厅。
老妈隔老远朝我挥手告别。每个星期见一次,哪至于,哎!

我和王华、刘博、赵刚刻意向后排,赵登科隔着乌泱泱的人群看着我们。
毛子挨着排儿的检查搜身,管教在最前面等着领搜身完毕的自己管辖的人带走。眼见着毛子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抬眼看赵登科,他和另一个管教抽烟聊天呢。

那毛子说话间走近我们,在我面前站住,伸手要搜身。
我低下头,悄声对他说:“兄弟,我身上有两盒‘粮食’,给号儿里兄弟的。这个给你……”我袖口一翻,一盒中南海掏出来,抻他的裤子松紧带,往他裤衩里塞。
这个毛子看着我,坏笑着,半天才小声道:“两盒!”

我铁青着脸,盯着他,咬咬牙。后面王华急道:“兄弟,别啊!我们一号子就指着这点粮食呢!”
毛子看都不看他,冷冷的重复道:“我要两盒!”身体笔直,动也不动,任由我沮丧的抻起他的裤裆,又从我内裤里‘调’出一盒塞了进去。
两盒塞完,他满意的笑了笑,问:“几个人?”
我黑着脸,道:“算上我,后面仨……”
毛子目光扫过刘博、王华和赵刚,轻轻的摆摆手,吆喝道:“走着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7:26

第十七章:201的新人

回到号儿里的时候,烟灰正趴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林妹妹站在柜子前,打开‘仓库’收拾着。
我拍了烟灰屁股一巴掌:“嘛呢?练蛤蟆功呐!”

烟灰一骨碌爬起来,翻着白眼怪叫道:“早知道有今天,爷们儿当初就不拜把子了!”
我听得他话里有话,又见林妹妹不言语,只是在那里倒腾柜子,知道烟灰这个小流氓又想拿李妹妹‘泻火’了,林妹妹和大家拜了把子,成了兄弟,不想再玩‘那个’了。烟灰火没处撒,正愠气呢。

我嘿嘿一笑,不理他这茬儿。伸手朝裤裆里掏,摸出那盒中南海来。
烟灰见着,乐的跳了起来:“猛子就是牛逼!成趸儿的带粮食……”

那边儿刘博、赵刚和王华稀里哗啦的开始脱衣服,随着衣服一件件的脱下,一根根香烟从咯吱窝、内裤、袜子口、袖口、裤裆、肛门里疏落落的根根香烟出来。
烟灰兴奋的蹲在地上根根捡起,小心的用破塑料袋裹上,以防受潮。林小雨站在铁栏杆出把风,看着走廊里的动静,大家分工明确,不用分配,多日来已养成了默契。

“刚才听大亮子说各个号儿要加人了……”烟灰边拾掇边道。
“加人?屋子不都满了吗?怎么加啊?”我问
“听大亮子说,把柜子往窗户那靠,每屋再加一张双人床……”烟灰道。
王华沮丧这个脸,穿好衣服,坐在铺上道:“咱们刚拜了把子,怎么又进新人!”
刘博拱拱他:“新人进来,咱们六个该是兄弟还是兄弟啊……”
烟灰抬头朝他们笑笑,道:“不一定进咱们屋呢!能有多少?现在小孩儿都老实”
我叹口气,道:“不一定。送少管所的都是按拨分的,固定的时间有一批。估计现在到了那拨的时间了……”
“操!你别忘了,还有走的呐!别的号儿随走随加,咱们号儿都你妈是死鱼……”烟灰说到这儿,猛的抬头疑惑的看着我道:“对了,猛子,你的预审怎么还没出来?”
我心下‘咯噔’一下,回想起刚才老妈的话来。
半年!只是持械,却没伤人的刘博,被判了一年。我这个把人家大筋都砍断了的,被判了半年,怎么和他们说?他们又是怎么看?
“嗯……,说的呢,估计预审给忘了……”我支支吾吾的搪塞着。
“最好也打个三五年的。咱们号儿就成了死鱼专业户儿了,谁也不出去,谁也甭进来。哈哈……”烟灰天真的想着,天真的笑着。

今天家长会见日,所以下午不用做工。大家天南地北的海聊着。
快到吃饭的点儿的时候,赵登科手捏着一把小钥匙,叮叮当当的划过202、203的铁窗棱,最后到达走廊顶端的我们201号。
“都出来,靠墙站好。开个小会!”
各个号儿门打开,我们三个号儿的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外,笔直的靠墙站好,听赵登科训话。
“上头有指示啊!又一拨新犯要过来了。咱们这边儿没那么多地儿,各屋肯定要分人……”
话音刚落,就听得人群中“啊……”的一声低呼。3 {- q( T' }. s
赵登科的锃亮的皮鞋“咯噔、咯噔‘又开始踱步起来,边溜达边道:“你们别埋怨。埋怨也没用。你们扫听扫听,哪有少管所一间屋六个人的!大学生宿舍还八个人一屋儿呢!你们别不知足!”说着,话锋一转,道:“一会晚饭后啊!开始挪柜子,后勤管教会送床过来,都配合着点儿!早干完早踏实!”

赵登科晃晃悠悠的踱到刘志国前面,道:“你们203要调人啊!你瞅瞅把谁调出去!一会给我回话儿……”
刘志国脸色大变道:“管教!调人是什么啊?”
“调人你他妈的不懂啊!待几年了在这儿?”说着,不等刘志国答话,继续道:“你们几个劳动分儿也达不到、文化课也不好好上,得调动调动了”.
“调动谁啊?”刘志国张口问。
赵登科不耐的皱着眉头道:“我他妈知道调动谁?你自己想!一会给我个名儿,就调一个!你要是不知道,我就拿名单儿自己调……”说完,掉转身来,骂道:“操!给你们丫民主,你们丫也他妈不会使!”
赵登科站回中间,道:“待会各屋该调的调,该加的加!谁也别他妈的拖后腿!你当我愿意管这逼事儿呢!操!都回去收拾收拾吧!一会我挨着屋的盯着搬柜子!别让我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让我看见了,全屋冰壶儿!”
话音一落,我们嗖的飞进号儿里。小雨赶紧倒腾‘库房’,把攒下来的苹果、袜子、裤衩、还有一块做工时偷偷带出来的破玻璃。
“哎!妹妹,这是什么啊?”我捏着那块玻璃问。
小雨红着脸,笑笑,小声道:“镜子啊……”
“镜子?”我捏着玻璃晃了晃,又捏起来,左看右看道:“透明的,怎么是镜子?”
小雨不答话,红着脸,怯怯的从柜子底下抽出一片小袋包装的那种洗头水的空包装袋出来,转过身,轻轻的拽开包装袋,里面露出银色闪亮的锡纸来,从我手里捏回玻璃,捏着锡纸,轻轻的糊在玻璃上,递给我,笑笑并不答话。

我接过玻璃,果然,锡纸隔着玻璃,能清楚的反射出自己的样子。虽然没有真正的镜子那种反射度,但想想和古代人用铜盆当镜子的清晰度来比,高强多了。
“靠!亏你想得出来”我夸赞小雨。
他只是笑着,并不答话,手里也没闲着。
烟灰撅着屁股在柜子后面掏啊掏,把刚刚藏好的‘粮食’都掏了出来。
转头对王华他们道:“赶紧的,枕头”
王华和刘博不明所以,毕竟是刚进来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却看赵刚道:“跟着我弄!”
赵刚一把从我铺上把我的枕头拽过来,捏住枕头的一个角,手指顺着缝线一缕一缕的摸索,在接缝处找到线头,捏住,递到唇边,用牙轻轻的嗑开一个小孔。
刘博和王华,也学着他的样子,各把自己的枕头嗑出窟窿来。

烟灰拿着烟,一根一根的塞进窟窿里。每个枕头大概能塞10根左右。待全部塞好后,把中南海的空包装盒拽开,一块一块的撕成碎片,扔到厕所蹲坑里,放水冲掉。
两个打火机被烟灰塞到了袜子口里。
‘库房’里的东西被林小雨都倒腾了出来,摊在烟灰的床上。
我放眼看去,还真是丰富。
两个苹果、两盒火柴、四双袜子、两双片儿懒(布鞋)、四条裤衩、一瓶小二儿(二锅头)、两双毛窝(棉鞋)、一把木梳子、六管儿两面针、七八卷手纸、还有几张穿着泳衣的美女扑克牌。

“操!要不是今儿倒腾,还不知道咱家这么多好玩意儿呢!”我笑着捏着那小画片儿把玩着。上面是个女的穿着三点式坐在汽车上,很是性感,右上角标注着黑桃7。
“哪来的?”我问烟灰。
“上次和大亮子打赌,他输了给的!”烟灰边拾掇边答。
然后他看着我悠闲的看这看那,眉头皱起来,假装生气道:“你丫真闲在!还看妞儿呢!赶紧着!帮哥们塞啊!”
“哦……”我赶忙扔下画片儿,帮他把这些零七八碎的东西分匀了,塞到各个人的被子里。

刚收拾妥当,门就被打开了。赵登科晃着肩膀就进来了。
眼睛四处扫描着:“我可早先提醒了!别让我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没有……没有……”烟灰点头哈腰的笑道。
赵登科四处走了走、看了看,又挨着排儿的打开柜门看了看,转头朝烟灰一挥手道:“把柜子搬窗户下面儿去!”
“哎!”烟灰答应着,刘博和王华上来帮忙。三个人一个扶上,两个抬下,摇摇晃晃的挪动起柜子。
偌大的木头柜子显然不轻,赵刚也赶过去帮忙,柜子挪动开。却从柜子背后的夹缝里,簌簌掉下东西来。
我和林小雨正在两边,真真儿看到是两根‘粮食’,大家也都看到了,烟灰脸色大变。赵登科见搬柜子搬的慢,踱步朝我们走来。
小雨脸色刷白,刷的站了起来。却见赵登科晃晃悠悠的眼见就要看见。

“管教!”我腾的站在赵登科前面。
“干嘛?”赵登科不耐的问。
“这柜子放那儿……嗯……那什么……”我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小雨已经站在柜子和墙的夹缝处,用身体挡住赵登科的视线。但夹缝过小,两根白色的香烟异常明显,只是不能去用手够出来。
“什么啊!”赵登科朝我瞪眼。
“嗯……柜子,放那儿……挡太阳啊……”我慌忙住,编出这么句话来。
赵登科正好背对着窗户,经我这么一说,转过身,看着高高在上的窗户,道:“挡他妈什么太阳,柜子才到哪儿!还你妈挡太阳,你们能看到日出已经就不错了!”
赵登科转身的刹那,林小雨快速的弯腰捡起了两根烟,塞到了袖口里。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小雨捡完了,站直了,刚好赵登科也转身过来,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异常,指使我们把柜子摆好,站在屋里看了看,朝烟灰道:“一会你们屋过来俩人啊!”
“啊?”烟灰铁青着脸。
“啊什么啊!本来是俩新号儿!你这一啊呀,行了,一个死鱼,一个新号儿!”赵登科成心跟我们201做瘪!

我们气哼哼的看着赵登科走出201。
“这傻逼!”烟灰骂道。
“怎么还有死鱼啊!”刘博问。
“谁知道,新犯没预审呢,哪知道是不是死鱼……”赵刚疑惑着。

过了半晌,估计是另两个号儿也都收拾完毕了。才听见走廊里咣当咣当的开号门、关号门的声,估计赵登科开始分人呢。我们是走廊的尽头,最后分的才是这里……

我们每个人都忐忑不安的。
烟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咣当”,号儿门被打开——

赵登科领头进来,后面跟着俩人。
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表情猥琐的小个子在前,抱着自己的被褥,一进来就朝烟灰点头道:“烟灰哥!”
转头又朝赵刚叫道:“刚子哥!”
见我坐在铺上,点头朝我道:“猛子哥!”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谁……,恍惚间有点印象,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赵登科双手插兜在屋里站定,转过身来,我们齐刷刷的站起来,听赵登科道指着这个矮小子道:“蒋叶,203调过来的……”
“呼……”烟灰大口呼出一口气来,脸上露出得意且阴狠的表情,203调过来的人,到我们这里,哈哈,不是要让我们任意宰割的吗!我心里也暗暗高兴,今后有的玩了,正好林妹妹成了老六后,Sao裤衩、臭袜子一堆没人洗呢……
赵登科指着蒋叶后面一个个头有一米八几、瘦长脸、皮肤黝黑挂亮、好像非洲人似的瘦高男生道:“杨云龙”
然后指了指事先码放在原来柜子位置的上下铺道:“你俩睡这儿!上下铺你俩定!”
赵登科又在屋里转了转,走到烟灰面前道:“看着点儿!出了乱子找你!”
烟灰故意大声答:“是!管教”以显示他号头儿的身份。
铁门‘咣当’一声重重的关上。
蒋叶懂得规矩,站在原地笑嘻嘻的等着烟灰安排床铺。
那杨云龙却酷得很,赵登科前脚刚走,后脚就直接把铺盖放到了新的上下铺的下铺上。

烟灰皱着眉头走过去,站在杨云龙身后,看着他弯腰收拾床铺,眉头又拧成倒三角型,低声吆喝他:“嘿!嘿!嘿!让你搁这儿了么!”
那少年听到吆喝,停下手中的活儿,皱着眉,保持弯腰的状态,扭头,一脸不屑:“你谁啊!”
烟灰显然一愣,随后恼羞成怒的踮着脚,冷笑道:“我,这屋的号头儿!”
杨云龙“嘿嘿”一声冷笑,转身站直身体,足足高出烟灰半个头,居高临下,口气一顿一挫的道:“告诉你!打今儿开始!我是这屋的号头儿!”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8:23

十八章:胜仗



杨云龙话音刚落。赵刚和我‘腾’的站起。
杨云龙站在当下冷笑着。
我和赵刚朝杨云龙走去,他镇定自若的歪着头,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的我心头火起,正要发作。却听蒋叶笑嘻嘻的走过来,伸手拦下我们,转头对杨云龙道:“这位兄弟,我是死鱼,偷窃,嘿嘿,打了个一年半。以前在203跟着蝈蝈混的,就这么着,我在203也就排个老幺,给他们洗裤衩、洗袜子。还当了他们的‘撒火罐儿’……”

杨云龙听到这儿,不屑的看他一眼,撇着嘴道:“看出来了!以后你就伺候我吧!”
这一句话倒把蒋叶噎住了,半晌才笑道:“别啊,兄弟,你也得说说你的来历啊!这屋儿里,都是死鱼……”
“我是死鱼中的死鱼……”
蒋叶一听有点门道,问道:“那哥们儿‘打’的什么?”
杨云龙嘴角鄙笑,道:“聚众斗殴、持械伤人、强抱、黑性质集团犯罪。六年!”

话音一落,屋里半晌无语。掉根针的声音几乎都能听见。
这里我所见到的人,最多的就被判了三年半的。被判六年的,确是第一次听到。

烟灰见多识广,听他这么说,歪着头道:“你是先打后进的?”
“对!未成年人法庭直接宣判的!”
蒋叶喉咙咕噜一声,那小的几乎看不到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凑到杨云龙身边,道:“哥哥,你多大了?”
杨云龙冷哼一声:“17”
蒋叶道:“那哥哥就在这儿待一年呗?”
“嗯!”杨云龙双手抱怀,一副高傲的样子。
蒋叶刚要说什么,却听烟灰正色道:“我不管你外头多牛逼,这儿,我做主!”
杨云龙嘿嘿一声冷笑,右拳呼的出来,直朝烟灰面门捶去。
烟灰闪身躲过,一记下勾拳朝杨云龙小腹捶来,杨云龙一扭身体,躲过烟灰的攻击,右脚一记鞭腿,朝杨云龙左边胯部扫来。
我在旁边看的真实,烟灰刚才那一拳已经发出,收不回来了,既然打空,身体前倾重心已经不稳,这一脚指定是招架不住的。
我上前一步,左手一抄,杨云龙扫出的腿被我抄在手里,手腕一抖,顺着他出腿的方向朝左带去。
只听“咔嚓”一声,杨云龙“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一个大劈叉、左右腿一前一后,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地上。
烟灰看准机会,上拳就打。杨云龙捂着裆,疼的左右躲闪,却是个经过风雨的,咕噜一转身爬了起来,朝烟灰伸脚踹来,烟灰躲过,揪住杨云龙脖领子往前带,杨云龙身体失去平衡,身体微微向前弓,后面赵刚如同饿虎扑食般勒住杨云龙的脖子,一个锁脖,两个人双双滚落在地上。
刘博站在窗户边看着走廊里的动静,王华在旁观战,准备随时出手帮忙。小雨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小脸煞白。
显然,我方必胜。我坦然的坐在铺上观战。
已经不用我出手了。
果然,杨云龙已经招架不住,脖子被赵刚牢牢的锁住,只剩双手在空中瞎抓挠,烟灰站起来,嘿嘿冷笑道:“你丫不是很牛逼么!不是什么黑么!还你妈强抱!”说完,指着杨云龙脑门道:“老子最你妈狠强抱的!”
蒋叶看胜负已出,笑嘻嘻的走到烟灰旁边,躬身哈腰的笑道:“我就知道烟灰哥最厉害!”

烟灰听的受用,虽然蒋叶明显是个谄媚的小人。但和杨云龙那桀骜不驯来比,烟灰更受用这套。
烟灰朝王华“啪”的打了个响指,指了指枕头,王华笑笑,会意,伸手朝枕头里捏出三根香烟,根根点上,递给烟灰、我,弯腰递给赵刚,赵刚呼哧带喘的还锁着杨云龙的脖子,无暇接烟:“你们抽吧!”
王华捏着烟,转身和刘博俩人一人一口的传着抽了起来。
杨云龙已然支持不住,烟灰又犯坏、朝本来就喘息艰难的他吹烟玩。杨云龙大声的咳嗽着,脑门青筋暴露,痛苦异常。

烟灰看着杨云龙痛苦的挣扎,纨绔的笑了笑,蹲下身,双脚横跨、蹲在杨云龙身上,笑道:“你丫17,我他妈也17!你丫玩黑,我他妈在外头是黑,在里头还黑!你丫玩强抱,我他妈的玩鸡奸!”
说完,转身朝蒋叶道:“给丫扒了!”
蒋叶嘿嘿的笑了笑,答应了句:“哎!”
上来就来揪杨云龙裤子,号服本来就宽大,又是松紧带儿的,蒋叶毫不费力的刷的就把杨云龙的裤子拽了下来,里面歪歪斜斜的一条纯棉白色裤衩。

杨云龙惊恐的看着,喉咙里要说什么,却被赵刚死死的锁住,只有张口大口大口的抢夺着空气勉强呼吸,额头上急的大汗淋漓。
烟灰看着他,嘿嘿笑着,对蒋叶道:“麻利儿的!裤衩子!”
“哎!”蒋叶答着,笑嘻嘻的,一把将杨云龙的裤衩拽了下来……

一团呼呼扎扎的黑阴毛,裹着一条又黑又长的大J8‘扑棱’跳了出来。
“靠!真他妈大啊”蒋叶看着杨云龙的J8笑道。
烟灰挪了挪身,和一众好奇的201同仁,除了林小雨,全都凑到杨云龙下身看去,果然,那一丛黑黑的J8毛里,一条又粗又长的大J8耷拉下来,全体黝黑的,比我们的都黑,好像和王华那黑J8有一拼!

烟灰笑嘻嘻的对挣扎着的杨云龙道:“你不是强抱吗!就这玩意强的吧?”说着还用手捏起杨云龙的J8皮,整条J8晃晃荡荡的在众人的哄笑中左右摆头。
杨云龙被烟灰这样当众亵玩着,又是恐慌、又是羞愧,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满脸由于呼吸困难憋的通红的。

烟灰手里的烟嘶嘶的冒着淡蓝色的烟。
“强抱的,咱们这儿的见面礼儿是什么?”烟灰朝蒋叶问。
蒋叶嘿嘿笑了笑,回答道:“我不知道烟灰哥这儿什么规矩,反正蝈蝈那边儿,是见了强抱的肯定暴捶一顿啊!”
烟灰嘿嘿的坏笑,道:“咱这儿不捶,咱这儿玩的是刺激!”转头对蒋叶道:“看好喽,以后出了201,别说我没教你!”
蒋叶谄笑道:“哎!听烟灰哥的!”
之间烟灰掉转香烟,烟头朝下,猛的朝杨云龙微微外露的J8头刺去!

“啊!!!!”一声惨嚎。赵刚的胳膊也放了开来。
杨云龙痛苦的双手捂住下阴,在地上打起滚来,眼泪簌簌的滚落下来。
烟灰捏着烟,站直身体,冷冷的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杨云龙,道:“强抱!操!你丫以后就这待遇!还你妈想当号头儿!就你?”说罢,狠狠的吸了口鼻涕,从嘴里卡出,“呸”的一口浓痰,吐在杨云龙光秃秃的头上,黏黏的,滑了一地……
杨云龙翻滚一阵,看来伤的不轻,况且又是那个地方。人也老实多了。只是一直捂着下裆躺在地上,不说话,也不动弹。
我们只顾听着蒋叶给我们讲203的趣事,嘻嘻哈哈的,烟灰见杨云龙半天不动换,站起身,走过去,一脚踹到杨云龙的后背上,喝道:“装死呐!”
杨云龙一惊,歪着头,老老实实的爬了起来,双手捂住下阴,站在地上。
烟灰坏笑着走上前,道:“手拿开!”
杨云龙红着脸,不敢动。看来是真给打老实了。
“手拿开!!”烟灰眉头微皱,大声喝道。
杨云龙双手轻轻的分开,下面那条J8垂直耷拉在两腿间。J8头已经红肿。
烟灰看着自己的战果,得意的笑着,招呼大家过来看。
我走近身前,果然,那黝黑J8下垂着的粉色的、半露出的J8头上,清晰的隆起一个紫色的大燎泡……,显然,烫得不轻。

赵刚走过去,一巴掌扇在杨云龙J8上,“噼啪”一声,杨云龙吓得向后退。赵刚瞪眼道:“让你丫后退了吗!”
杨云龙无奈,向前又跨了一步,赵刚满意的笑笑,道:“听着!老实儿的!打今儿开始,你丫就什么都不是了!知道么!”
杨云龙低着头,不说话。
“问你呢!”
“嗯……”杨云龙吓得一惊,赶忙应着。

烟灰笑嘻嘻的过来,扶着赵刚肩膀头子问:“刚才他不是很牛逼么!”
赵刚附和着怪笑道:“是啊!大哥!怎么也得给点什么戒律啊,要不队伍没法儿带啊!”
王华、刘博看着杨云龙吓得簌簌的样儿,哈哈的坏笑着。
林小雨红着脸坐在床上,不往这边看。
赵刚的一句话,正中烟灰下怀,杨云龙确实是个狠角色,刚才要不是烟灰有我和赵刚帮忙,以一人之力根本没法打赢杨云龙,烟灰也明知这点,要不使点杀手锏,新来的蒋叶也会认为烟灰全靠着我和赵刚打拼天下呢。
烟灰咬了咬嘴唇,狠劲上来,眉头又是个倒三角,刘博、王华看的真切,不再说话,转身坐在床上等着看杨云龙的惨状。
烟灰想了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转头问我:“猛子!怎么整丫的?”
“啊?我哪知道……”我忙摆手。
烟灰又看赵刚。
“别看我,我不知道,要打架,兄弟陪你。整人?我可不在行……”赵刚歪着脑袋笑道。

众人一时没了主意,却见蒋叶眼珠子乱转,计上心来,坏笑着对烟灰道:“烟灰哥!看来201真是善人堆儿啊!”
烟灰听出他讥讽,眉头皱的更深。蒋叶看在眼里,偏转话题道:“这主儿,要是搁我们203……那非得让蝈蝈整死不可……”
烟灰听的他话头音,忙问道:“看来你有货啊!说说……”

“擦手油……知道么?烟灰哥!”蒋叶笑着卖起了关子。
“去你妈的!前不搭调、后不落拢的,什么擦手油。说正题!”烟灰不耐。
蒋叶笑道:“我们203的时候,蝈蝈哥……”
烟灰听到这,眉头一皱,怪叫道:“什么蝈蝈哥!操你妈的!丫就是一J8!还哥?”

蒋叶知道说错话,忙到:“对!对!瞧我这笨嘴!什么蝈蝈哥啊!丫就是一直死蚂蚱!嘿嘿……,蚂蚱……,哎!还是说蝈蝈吧!……”
蒋叶见烟灰笑笑并不发怒,接着道:“蝈蝈到了冬天手和脚都皴裂,裂的都留血口子……,后来给治好了……”
“说这个干嘛?问你怎么整他呢!”
蒋叶忙弯腰笑道:“您别着急啊!这皴裂怎么治好的啊?就是用‘草儿’的J8水儿治的……”
烟灰听罢,眼睛一亮,坏笑浮现在脸上。
我和赵刚横眼看向蒋叶,这个瘦小的小孩儿,坏心眼确实不少,不是个简单人物……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9:01

第十九章: 蒋叶的苦果

烟灰转身点根烟,杨云龙惊恐的看着他。赵刚递过根烟过来,我也点上。
只见烟灰缓缓的转过身,拍了拍杨云龙的肩膀,道:“你把衣服穿上”
杨云龙惶恐的看着烟灰,隔了半天,才慌忙把裤子提上。
蒋叶纳闷的看了看烟灰,转而表情严肃的转身对提上裤子站在一旁的杨云龙道:“看见没有,老大宽容!还不赶紧谢谢烟灰哥……”
杨云龙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似乎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烟灰脸上笑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刚,心下铁定,笑着坐在床铺上,左脚搭载右腿上,纨绔的嘬着眼,朝蒋叶道:“你,过来!”

蒋叶一愣,转瞬间脸上又堆起了笑,颠颠儿的弯着腰跑过来,哈着腰站在烟灰跟前,道:“烟灰哥,有什么指示?”
全屋的人都不知道烟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着蒋叶满场的乱飞,嘴里像抹了蜜似的一副小人嘴脸,眼里充满了厌恶。
烟灰眯着眼睛,嘴角叼着烟,笑眯眯的开口道:“你在203排老几?”
蒋叶弯着腰,嘻嘻笑道:“我们也是六个人,我排老五……”
“老六是谁?”
“回烟灰哥,老六是个抢劫的。不招蝈蝈待见,给排了个老六……”
烟灰听着,笑了笑问:“什么时候排的?我以前怎么老见着是你领工啊……”
这里说的‘领工’,其实就是劳教开始和结束时搬运东西的。一般是号里排行最末的人来干,体力活,有点地位的号儿犯是不干的,所以,在劳教时看到谁领工,就知道这个人是号里地位最低下的了。我们号领工的一般都是王华和刘博两个人,但并不是说他俩地位低下,只是小雨干活卖力,赵刚和我是烟灰的左膀右臂,偶尔我们也会帮忙干活的。再加上我们刚拜完把子,自然是不分地位高低的。都是兄弟。

只见蒋叶听烟灰揭出老底,脸色大变,慌忙道:“我……我……排上老五了……”
烟灰笑笑,缓缓的道:“那以前一直是老六了?”
“我……我……”蒋叶慌的不知道接什么口,浑身开始打起哆嗦。
烟灰甩手把烟头弹到茅房里,‘啪’的一下,火星四射。
突然正色道:“我最他妈的讨厌你这副奴才相儿!你要是块好料,蝈蝈那傻逼也不会把你丫轰出来!”
蒋叶哭丧着脸,哀怨的叹口气,弯着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烟灰站起来,手指着铁门,喝道:“靠墙!起飞!”
蒋叶铁青着脸,熟练的走到门前,转身,后背紧紧的贴在铁门上,头、肩膀、腰、屁股、小腿肚,紧紧的贴住铁门,双臂缓缓的张开,两肘贴进铁门,这就是号里折磨人的刑法:“起飞!”

看着烟灰的决断,我和赵刚不由的拍起手来。
“兄弟拜把子,没交错人!”赵刚笑道。
我对烟灰道:“哥们儿正要告诉你这个呢,自己看出来了!自学成才啊!”
“操!兄弟也是老炮儿了!用你教!小屁孩儿!对了,还是童蛋子儿!”烟灰打趣我,倒弄得我满脸通红!刘博和王华捂着嘴想笑又不敢,小雨抿着嘴忍着笑看着柜门。

烟灰看着蒋叶,满意的笑了笑,转身朝杨云龙走去。
杨云龙灰着脸,显然心里仍有不服,但毕竟三个主将在,自己再怎么神通也是打不过的,无奈的站在当下,等着烟灰发落。
烟灰走到杨云龙面前,道:“哥们儿,兄弟看你是个爷们儿!就是火气忒……”
杨云龙抬眼看着烟灰,咬了咬嘴唇,不说话,听烟灰继续道:“我们六个都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说着转身朝我们扫了一眼,接着道:“咱这儿有咱这儿的规矩。刚才你也知道,练家子咱也有,进来这里,就别提以前。没有底子的也进不来这里……”
杨云龙抬起头,眼睛里少了些仇恨,更多的是交心的感激。
“行了,你也甭这么看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个草儿……”烟灰转身指了指还在起飞的蒋叶,笑了笑,接着对杨云龙道:“你就排行老七吧!不委屈你吧?”
杨云龙喉咙咕噜一声,半晌只:“嗯”了一声。

烟灰笑了笑,转身看着蒋叶,对杨云龙道:“这个逼。以前就没放过好屁。203跟我们作对,多半有丫在里面使坏来着……今儿个蝈蝈也你妈把你踢出来了,又上这儿来讨好主子了……”
杨云龙想想刚才自己的遭遇,幸亏是遇见了烟灰,否则,自己会被这小子的谗言毁的永无天日,想想他就来气,鼓足勇气道:“烟灰,你是个汉子,哥们儿交定你这朋友了!”
烟灰笑笑并没答话,转身对我道:“猛子,你和刘博铺位都换这边来,新来的俩挨茅房!”
刘博赶忙过去收拾我和他的被褥,听的烟灰笑着对杨云龙道:“没意见吧?新人来都挨着茅房,这是规矩……”
“明白、明白”杨云龙转身从刚才铺的床铺上,把被褥卷起,放到我原来挨着茅房的下铺上。
这样一来,我们六个正好上下一排。
从门边开始数,下排依次是:烟灰、我、王华
上排依次是:赵刚、刘博和小雨。
我坐到自己的新铺上,发现自己躺下,正好对着烟灰的臭脚丫子。
“操!你丫能不能调个头谁啊?”我笑着问烟灰。"
“怎么了?”
“晚上我一躺下,不就正好顶着你那臭脚丫子……”
“操!这是你的福分!”
“哈哈……”惹来众人哄笑。
杨云龙看来是老江湖了,号儿里的规矩都懂的很彻底。
他一边收拾床铺,一边把牙膏、手纸、裤衩、袜子和洗涤灵全部跳出来上交。烟灰也笑纳,接过来转手递给林小雨,林小雨再放进‘库房’。
烟灰看了看柜子,想起什么,道:“柜子是六个格的,你俩没柜子。把东西都放脸盆里,搁铺底下”
蒋叶那边开始“吭哧”起来,看来是坚持不住了。
烟灰冷冷的看着他,问:“飞到哪了?”

“天津……”蒋叶咬着牙答道。
“扑哧”王华一声乐,逗得刘博和小雨也窃笑起来。
烟灰屏住乐,走过去,朝蒋叶脑袋就是一个大耳瓜子,骂道:“去你妈的!南苑机场起飞的,才你妈20分钟就到天津啦!你丫这是火箭啊!”
蒋叶哭丧着脸不敢说话,烟灰继续道:“你丫今后也在这号儿里,看你丫以后还油嘴滑舌不!降落!”)
“哎!”蒋叶乐的双手放下,嘴里学着飞机落地的生意,发出“日——”的声音,更惹得后面一阵大笑。
按着规矩,‘落地’后的蒋叶要蹲在地上,等待着乘客下机,所谓‘下机’就是号里其他人一人踹一脚。
果然,烟灰第一个踹去,‘咚’的一声,蒋叶狠狠的被踹了一个屁墩儿,脑袋磕到铁门上,赵刚走过去,从上到下一个大踩踏,正嗑在蒋叶后脖子上,蒋叶咬牙坚持着。
轮到我,虽然他讨厌,但也还不至于受打,我轻轻的踩了他后背一下,听他道:“谢谢猛子哥”
王华过来,也轻轻的象征性的踹了一脚……
“谢谢华哥!”
刘博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脸,像是给了个嘴巴,蒋叶想要感谢,却不知道刘博叫什么,只得道:“谢谢大哥!”
小雨也不能少了规矩,自然也是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蒋叶的脑袋,蒋叶看得是小雨,嘴唇咬了咬,明显不服气,好在烟灰和赵刚没看到,却没听到蒋叶喊谢。
小雨也不嗔怪,轻轻的走回王华的铺位,坐定。
烟灰见成功‘降落’,一脚踹到蒋叶屁股上,道:“交东西!”
“哎!哎!”蒋叶屁颠屁颠的跑到杨云龙铺位上,搬到自己的东西,打开铺盖,掏出刷牙缸子放进厕所,一双懒汉鞋放到床下……
烟灰旁边看得火起,一个大耳瓜子上来:“叫你丫归置屋子呐!!”

蒋叶停下手里的活,傻傻的站在那里,哭丧着个脸道:“烟灰哥,我的货,都截在蝈蝈那儿了……”
烟灰想了想,也是!从蝈蝈那调过来的,怎么可能有货,又不像杨云龙那样新号可以领货。气的又是一巴掌,喝道:“打今儿开始,你丫就是这屋儿的‘沙包’!”
蒋叶苦着脸,不说话,低头开始整理铺盖,准备向上铺挪。
“听见没有!操你妈!”烟灰恼羞成怒的又是一脚。
蒋叶吓得扶着床铺的栏杆躲避着,嘴里道:“知道了,知道了!”
烟灰喘着粗气坐回铺上,若有所思,突然抬头对小雨道:“妹妹!拿出管新牙膏来,把茅房的剩牙膏拿来!”
小雨没说话,轻轻的下床,打开‘库房’,拿出一管新的‘两面针’出来,走进茅房,把公用的一管剩牙膏拿了过来。
烟灰拿着那管剩牙膏,倏地扔到杨云龙铺上,道:“拿牙膏抹抹你那宝贝,好的快!”
杨云龙红着脸接过来,塞到枕头下。
“去啊!耽搁什么!”烟灰叫道。
杨云龙瞥了一眼烟灰,又掏出牙膏,转身进了茅房,背对着大家,横跨在坑上,低着头解开裤子,半晌提上裤子出来,把牙膏朝烟灰递了过来。
烟灰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牙膏,垭口笑道:“我操!兄弟!你真不把你自个儿当外人是吧?”
杨云龙不明所以,手又收不回来,递,烟灰又不要。愣在那里,听烟灰笑道:“你丫抹了J8头的牙膏,你让咱大伙儿怎么使?”
杨云龙恍然大悟,红着脸收回了牙膏,坐回铺上,烟灰笑道:“留着接着抹吧,一次好不了!”

feifeiji 发表于 2013-9-17 16:39:37

第十九章: 蒋叶的苦果

烟灰转身点根烟,杨云龙惊恐的看着他。赵刚递过根烟过来,我也点上。
只见烟灰缓缓的转过身,拍了拍杨云龙的肩膀,道:“你把衣服穿上”
杨云龙惶恐的看着烟灰,隔了半天,才慌忙把裤子提上。
蒋叶纳闷的看了看烟灰,转而表情严肃的转身对提上裤子站在一旁的杨云龙道:“看见没有,老大宽容!还不赶紧谢谢烟灰哥……”
杨云龙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似乎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烟灰脸上笑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刚,心下铁定,笑着坐在床铺上,左脚搭载右腿上,纨绔的嘬着眼,朝蒋叶道:“你,过来!”

蒋叶一愣,转瞬间脸上又堆起了笑,颠颠儿的弯着腰跑过来,哈着腰站在烟灰跟前,道:“烟灰哥,有什么指示?”
全屋的人都不知道烟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着蒋叶满场的乱飞,嘴里像抹了蜜似的一副小人嘴脸,眼里充满了厌恶。
烟灰眯着眼睛,嘴角叼着烟,笑眯眯的开口道:“你在203排老几?”
蒋叶弯着腰,嘻嘻笑道:“我们也是六个人,我排老五……”
“老六是谁?”
“回烟灰哥,老六是个抢劫的。不招蝈蝈待见,给排了个老六……”
烟灰听着,笑了笑问:“什么时候排的?我以前怎么老见着是你领工啊……”
这里说的‘领工’,其实就是劳教开始和结束时搬运东西的。一般是号里排行最末的人来干,体力活,有点地位的号儿犯是不干的,所以,在劳教时看到谁领工,就知道这个人是号里地位最低下的了。我们号领工的一般都是王华和刘博两个人,但并不是说他俩地位低下,只是小雨干活卖力,赵刚和我是烟灰的左膀右臂,偶尔我们也会帮忙干活的。再加上我们刚拜完把子,自然是不分地位高低的。都是兄弟。

只见蒋叶听烟灰揭出老底,脸色大变,慌忙道:“我……我……排上老五了……”
烟灰笑笑,缓缓的道:“那以前一直是老六了?”
“我……我……”蒋叶慌的不知道接什么口,浑身开始打起哆嗦。
烟灰甩手把烟头弹到茅房里,‘啪’的一下,火星四射。
突然正色道:“我最他妈的讨厌你这副奴才相儿!你要是块好料,蝈蝈那傻逼也不会把你丫轰出来!”
蒋叶哭丧着脸,哀怨的叹口气,弯着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烟灰站起来,手指着铁门,喝道:“靠墙!起飞!”
蒋叶铁青着脸,熟练的走到门前,转身,后背紧紧的贴在铁门上,头、肩膀、腰、屁股、小腿肚,紧紧的贴住铁门,双臂缓缓的张开,两肘贴进铁门,这就是号里折磨人的刑法:“起飞!”

看着烟灰的决断,我和赵刚不由的拍起手来。
“兄弟拜把子,没交错人!”赵刚笑道。
我对烟灰道:“哥们儿正要告诉你这个呢,自己看出来了!自学成才啊!”
“操!兄弟也是老炮儿了!用你教!小屁孩儿!对了,还是童蛋子儿!”烟灰打趣我,倒弄得我满脸通红!刘博和王华捂着嘴想笑又不敢,小雨抿着嘴忍着笑看着柜门。

烟灰看着蒋叶,满意的笑了笑,转身朝杨云龙走去。
杨云龙灰着脸,显然心里仍有不服,但毕竟三个主将在,自己再怎么神通也是打不过的,无奈的站在当下,等着烟灰发落。
烟灰走到杨云龙面前,道:“哥们儿,兄弟看你是个爷们儿!就是火气忒……”
杨云龙抬眼看着烟灰,咬了咬嘴唇,不说话,听烟灰继续道:“我们六个都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说着转身朝我们扫了一眼,接着道:“咱这儿有咱这儿的规矩。刚才你也知道,练家子咱也有,进来这里,就别提以前。没有底子的也进不来这里……”
杨云龙抬起头,眼睛里少了些仇恨,更多的是交心的感激。
“行了,你也甭这么看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个草儿……”烟灰转身指了指还在起飞的蒋叶,笑了笑,接着对杨云龙道:“你就排行老七吧!不委屈你吧?”
杨云龙喉咙咕噜一声,半晌只:“嗯”了一声。

烟灰笑了笑,转身看着蒋叶,对杨云龙道:“这个逼。以前就没放过好屁。203跟我们作对,多半有丫在里面使坏来着……今儿个蝈蝈也你妈把你踢出来了,又上这儿来讨好主子了……”
杨云龙想想刚才自己的遭遇,幸亏是遇见了烟灰,否则,自己会被这小子的谗言毁的永无天日,想想他就来气,鼓足勇气道:“烟灰,你是个汉子,哥们儿交定你这朋友了!”
烟灰笑笑并没答话,转身对我道:“猛子,你和刘博铺位都换这边来,新来的俩挨茅房!”
刘博赶忙过去收拾我和他的被褥,听的烟灰笑着对杨云龙道:“没意见吧?新人来都挨着茅房,这是规矩……”
“明白、明白”杨云龙转身从刚才铺的床铺上,把被褥卷起,放到我原来挨着茅房的下铺上。
这样一来,我们六个正好上下一排。
从门边开始数,下排依次是:烟灰、我、王华
上排依次是:赵刚、刘博和小雨。
我坐到自己的新铺上,发现自己躺下,正好对着烟灰的臭脚丫子。
“操!你丫能不能调个头谁啊?”我笑着问烟灰。"
“怎么了?”
“晚上我一躺下,不就正好顶着你那臭脚丫子……”
“操!这是你的福分!”
“哈哈……”惹来众人哄笑。
杨云龙看来是老江湖了,号儿里的规矩都懂的很彻底。
他一边收拾床铺,一边把牙膏、手纸、裤衩、袜子和洗涤灵全部跳出来上交。烟灰也笑纳,接过来转手递给林小雨,林小雨再放进‘库房’。
烟灰看了看柜子,想起什么,道:“柜子是六个格的,你俩没柜子。把东西都放脸盆里,搁铺底下”
蒋叶那边开始“吭哧”起来,看来是坚持不住了。
烟灰冷冷的看着他,问:“飞到哪了?”

“天津……”蒋叶咬着牙答道。
“扑哧”王华一声乐,逗得刘博和小雨也窃笑起来。
烟灰屏住乐,走过去,朝蒋叶脑袋就是一个大耳瓜子,骂道:“去你妈的!南苑机场起飞的,才你妈20分钟就到天津啦!你丫这是火箭啊!”
蒋叶哭丧着脸不敢说话,烟灰继续道:“你丫今后也在这号儿里,看你丫以后还油嘴滑舌不!降落!”)
“哎!”蒋叶乐的双手放下,嘴里学着飞机落地的生意,发出“日——”的声音,更惹得后面一阵大笑。
按着规矩,‘落地’后的蒋叶要蹲在地上,等待着乘客下机,所谓‘下机’就是号里其他人一人踹一脚。
果然,烟灰第一个踹去,‘咚’的一声,蒋叶狠狠的被踹了一个屁墩儿,脑袋磕到铁门上,赵刚走过去,从上到下一个大踩踏,正嗑在蒋叶后脖子上,蒋叶咬牙坚持着。
轮到我,虽然他讨厌,但也还不至于受打,我轻轻的踩了他后背一下,听他道:“谢谢猛子哥”
王华过来,也轻轻的象征性的踹了一脚……
“谢谢华哥!”
刘博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脸,像是给了个嘴巴,蒋叶想要感谢,却不知道刘博叫什么,只得道:“谢谢大哥!”
小雨也不能少了规矩,自然也是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蒋叶的脑袋,蒋叶看得是小雨,嘴唇咬了咬,明显不服气,好在烟灰和赵刚没看到,却没听到蒋叶喊谢。
小雨也不嗔怪,轻轻的走回王华的铺位,坐定。
烟灰见成功‘降落’,一脚踹到蒋叶屁股上,道:“交东西!”
“哎!哎!”蒋叶屁颠屁颠的跑到杨云龙铺位上,搬到自己的东西,打开铺盖,掏出刷牙缸子放进厕所,一双懒汉鞋放到床下……
烟灰旁边看得火起,一个大耳瓜子上来:“叫你丫归置屋子呐!!”

蒋叶停下手里的活,傻傻的站在那里,哭丧着个脸道:“烟灰哥,我的货,都截在蝈蝈那儿了……”
烟灰想了想,也是!从蝈蝈那调过来的,怎么可能有货,又不像杨云龙那样新号可以领货。气的又是一巴掌,喝道:“打今儿开始,你丫就是这屋儿的‘沙包’!”
蒋叶苦着脸,不说话,低头开始整理铺盖,准备向上铺挪。
“听见没有!操你妈!”烟灰恼羞成怒的又是一脚。
蒋叶吓得扶着床铺的栏杆躲避着,嘴里道:“知道了,知道了!”
烟灰喘着粗气坐回铺上,若有所思,突然抬头对小雨道:“妹妹!拿出管新牙膏来,把茅房的剩牙膏拿来!”
小雨没说话,轻轻的下床,打开‘库房’,拿出一管新的‘两面针’出来,走进茅房,把公用的一管剩牙膏拿了过来。
烟灰拿着那管剩牙膏,倏地扔到杨云龙铺上,道:“拿牙膏抹抹你那宝贝,好的快!”
杨云龙红着脸接过来,塞到枕头下。
“去啊!耽搁什么!”烟灰叫道。
杨云龙瞥了一眼烟灰,又掏出牙膏,转身进了茅房,背对着大家,横跨在坑上,低着头解开裤子,半晌提上裤子出来,把牙膏朝烟灰递了过来。
烟灰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牙膏,垭口笑道:“我操!兄弟!你真不把你自个儿当外人是吧?”
杨云龙不明所以,手又收不回来,递,烟灰又不要。愣在那里,听烟灰笑道:“你丫抹了J8头的牙膏,你让咱大伙儿怎么使?”
杨云龙恍然大悟,红着脸收回了牙膏,坐回铺上,烟灰笑道:“留着接着抹吧,一次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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