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季》 BY 弋殇 【完结】

将离

第七十章
      (更新时间：2008-1-23 10:29:00  本章字数：2856)


, S& h3 l6 p4 a; T! u0 x$ d0 ^& B' h      　　陈然大大方方跨进门，跟Lina打了个招呼，对饭桌上的晏立点了点头，最后才看向晏阳。
      　　晏阳拳头攥得紧紧的，陈然看看晏阳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晏阳的拳头，呲牙一笑，来了句：“想打就打吧。”
      　　Lina莫名其妙看着晏阳，这事儿她可一点儿都不知道，晏阳忍了又忍，才没在Lina面前动手，抓着陈然直接上楼顶天台去了。
& a' b8 M5 ~. u2 L7 \/ Z- b      　　晏阳走到天台边儿，趴在围栏上面背对着陈然。
; ?0 U% D* V8 B; P2 _2 A3 B      　　“我想你了。”陈然从后面儿过来搂住晏阳。
; G3 r. d' l; t      　　“手撒开。”晏阳咬牙。
% A6 T" ?9 r+ B4 `6 `+ Y) M      　　“你是先揍我再听我解释，还是先听我解释然后再揍我？”
      　　“……”晏阳没吭声，刚见他的时候确实想直接上去给他两拳，可从家到天台了，这会儿反而不想动手了。
2 W7 \0 g& o. ^  \' N- Y      　　“对不起……”陈然脑袋伸到前面，贴着晏阳的脸，“其实我就是肖禹，写《生人勿近》的肖禹，我不是刻意要隐瞒你。”
3 j5 \9 {) w7 k6 v      　　“呵呵……大作家。”
      　　“没错儿，大作家，当时那么做就是因为我是个大作家。”
# @. f+ y$ G0 @: A3 {* d) h" y+ }      　　晏阳没明白陈然什么意思，陈然说完停了停，手伸到晏阳上衣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动作流畅得就跟从自己口袋里掏东西似的。
      　　“你只要穿带口袋的上衣，烟必然放右边儿兜儿里。”陈然说着，点着根烟给晏阳，晏阳扭头过去没接，陈然笑笑，把烟叼自己嘴里，烟盒和打火机原封不动放回晏阳口袋里。
      　　这个习惯是晏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陈然这么一说，他自己想想，确实是这样儿。
1 n% D8 N. C: |# Y: n  I+ [      　　“那时候，有人匿名给我发电邮，上面儿有我前段时间在GAYBAR玩儿的时候的照片儿。那人知道我就是肖禹，让我拍跟你的照片儿和录像，一起交给井同，否则……”陈然吸了口烟，吐出去。
      　　“其实他公布我的照片儿，我是无所谓的，关键是我妈，她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是GAY的事儿，她一直把我当成值得她骄傲的好儿子。”
  S0 Z! H9 }/ h3 H  p5 [      　　晏阳听着，本来满腹怒火现在已经熄灭一半儿了。
      　　他能理解陈然的心情，能理解一个儿子想要保护妈的心情。
) ^% o4 t1 D& |. y! r1 g1 {      　　“不想揍我了吧？”陈然突然话锋一转。
) Y% s( K( x4 D+ k% m$ Z) n      　　“不挨揍你得感谢你妈。”晏阳白眼儿。
      　　“嘿嘿……我妈说想见见你。”
      　　晏阳实在跟不上陈然的脑子，他妈，见他干嘛？
      　　“我回北京就跟我妈说了，我是同性爱，现在有一喜欢的人。”
) P0 T$ y/ n+ i, S9 f- k9 T  u      　　“你想吓死你妈？”晏阳转过身来瞪着陈然。
      　　“没辙，与其让别人来挖掘出我的私生活，不如我自己公布出来，要公布肯定得先让我妈知道，对吧？”陈然还要往晏阳身上贴，被晏阳使劲儿推开。
' ~/ v* t# D- @0 N) m& Z      　　“那你妈……”
      　　“没事儿，当时挺震惊，后来哭，哭了三四天就没事儿了，今天我上飞机前她还跟我说下回让她见见你。”
: j) M8 N5 P4 l      　　“操！那可是你妈，说的轻描淡写的，你妈你不心疼？她哭你看着？你是不是人？”晏阳又想对陈然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挥拳头了。
      　　“女人不都爱哭么。”陈然那样子就是找打，“何况，我妈哭的时候我也没闲着。”
      　　“你干嘛了？”
, {* @" L7 f2 o+ |      　　“也没干嘛，就跪着。她不让我对媒体公布，说如果我公布了她就不活了什么的，实在没办法，我就跪着求她，跪到第四天，她不哭了，第五天，她才同意。”
      　　陈然是笑着说的，晏阳听着，脑子里联想当时的场面，一阵揪心。
; a, T4 R) S- o1 p5 b2 [1 A" i& ?. q      　　“不让你公布，你就听她的呗，能对外瞒多久就瞒多久，你何必这么逼她？”
      　　“不行啊，就咱俩那段儿视频，其实有另外一个版本。从你进我家门，到你被我迷晕了，我把你扒光扔床上之后，你是昏迷不醒的，那个版本上都能看见。”
' {  ?+ B2 d6 ~0 k8 ^) `      　　“你……”晏阳听愣了。
      　　“我就是想利用这段儿时间，自己把事儿跟媒体说了，让大家都知道了，然后这个版本的碟片儿能帮你澄清事实，就这么着。要是我不先自我曝光，等季杰跟你的误会一解除，匿名电邮我那人，会干什么可想而知了。”
      　　晏阳点点头，以往对陈然的印象被彻底颠覆了，原来他一点儿也不笨，精着呢。
      　　“你怎么找着我家的？”晏阳突然想起这茬来了。
      　　“找井同啊。”
% b" D4 v5 e0 l+ w) ~# M      　　“成，没找季杰就成。”
. F1 I  }5 y: k9 x      　　“无删节版本我交给井同了，估计季杰快来找你了。”陈然语气透着点儿失落，毕竟季杰一来，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 g) b" g! {$ \6 O8 f. \      　　晏阳低着头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井同电话。
      　　“喂？”
( s! c# y4 H) L. }      　　“井同，我晏阳。”
0 v; j9 o  ^: k9 S3 C9 [      　　“嗯，有事儿？”
      　　“今天陈然找你了吧？那碟片儿你给季杰了？”
      　　“还没，我自己看过了，拍得不错，哈哈……”
6 p9 h! W, G; M0 {, O3 M! g      　　晏阳一脸黑线，赤身裸体的样儿被别人仔细研究过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没有就好，我就想告诉你，你别给季杰看了，就当没这东西。”
      　　井同电话里沉默。
  e. P( p1 ^. l. I. F3 l# l      　　“井同？”
+ d. G. N$ t( v- W9 T      　　“嗯，在。”
2 m8 u) l! W. Q6 [+ E/ `5 O8 D( ^3 N      　　“我以为信号中断呢，刚说的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
# \; {5 z! A/ ?1 I0 T% v) P/ \- ?      　　“行，那没事儿了，挂了。”
( L3 L- V; w( O5 ^      　　“等等……”
1 R: ]0 `7 z3 s3 q& b      　　“怎么？”
      　　“晏阳，我得谢谢你这么为季杰着想。”
      　　“……”
+ W$ M5 \. p0 X; b. I+ ~# x      　　“真的，太谢谢你了。”井同又谢一遍。
0 ?& a  H9 ^- e! J7 \$ d      　　“呵呵……拜拜。”
      　　“再见。”
      　　合上手机，晏阳深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你跟季杰真这么完了？”陈然靠在栏杆上，刚才晏阳电话里说的他都听见了。
) w' ^; ]/ R$ y      　　“是到了该完的时候了，我跟他本来就不合适。”
      　　“我觉得你跟他挺配，不对，我觉得你这人吧，跟谁都合得来。”
      　　“呵呵，你意思我百搭么？”
      　　“你太会为别人考虑了。”
0 Y; U: d* L# p! `      　　“扯吧，不想挨揍所以说点儿好听的贿赂我是吧？”晏阳笑。
      　　“哟，你不傻嘛！”陈然接茬乐。
      　　“我一直有一问题，那视频你怎么拍的？看着跟真的似的。”
      　　“本来就真的。”
( D( W5 Q$ I' K- c. D      　　“啊？”晏阳费解，不应该啊，视频里自己明明是在下面儿的那个，可第二天起来一点儿异常的感觉都没有。
      　　“借位懂么？你这智商我以前在你面前装傻得多辛苦啊，真太难为我了。”
% y8 g$ v. X, R5 b% N0 f      　　“操……”
      　　“不过接吻是真的，我伸舌头来着，感觉不错。”陈然说着就舔了舔自己嘴唇。
8 |/ a& J; C1 ]/ o! r! H      　　“不揍你皮痒是吧？”
# M. t* d. t) d. |7 a' k- S7 f      　　“有点儿。”
5 I$ @, L9 r/ k/ D: Y9 H      　　“崩溃，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一人。”
0 V$ p5 k5 @  ~1 O$ X9 b      　　“因为你笨呗。”
      　　“……”
      　　“哈哈哈哈……哎哟喂，你住的地儿真好，居然能看见星星。”
8 x  I) q) L: F4 c      　　“哪儿呢？”
      　　“自己慢慢找吧，我还没吃饭，到你们家蹭饭你介意么？你肯定不介意，又不是你做的……慢慢找吧，我先下去了！”
7 N+ E* N9 R$ ], g! T      　　说完陈然就没影儿了，晏阳对着天踅摸半天，真是月明星半颗都没有的美丽夜色啊！操……果然又被他给耍了。
      　　================================
/ \+ F, H$ f* H+ k6 I+ l& `; b      　　第二部分完结，OTZ

修罗王

这么久才写这么点呀，加油呀，楼主。支持·！~~~~`

dylan0528

好好哦,加油继续哈

3540dhf

啥时有继续的？

一个人的天

什么时候才写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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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第七十一章
; X% y/ ^4 N2 @. M0 w3 k! K: X　　上海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 M( w: w$ K2 c& f' W" Z+ |　　你说它大，可在街上不想碰见的人就总能碰到，比如晏立跟范杰俩人开车在路上，等红灯的时候，晏立发现并排的那辆车里，居然是季杰跟黎秋。
+ ~" d( [+ }6 k  f/ g　　你要是说它小，呵呵，想碰面的人却死活都看不见对方，比如晏阳跟陈然偶尔路过季节网的时候，晏阳总寻思可能会看见某人，但望眼欲穿最终也不见某人身影。
　　陈然，哦不，现在应该叫他肖禹。
! i2 `* G* p; _* ?: n; ?　　肖禹的性取向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话题，而肖禹本人，也因为记者招待会露过脸，媒体逮着他争相采访报道。正应了因祸得福这句话，他曾经自认为无法见光的同性爱题材小说，剧本儿一个个卖了出去，当“然而”跟“肖禹”联系到一起，晏阳见识到了什么是粉丝的力量，那就是……连自己曾经跟陈然视频上接吻的照片儿都被连带公布了出去，自己成了肖禹的绯闻男友，知名度也在节节攀升。
" D$ s! v+ A8 d- U9 ]+ Q8 P　　 Lina他们家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事儿，还好事先肖禹已经想好了对策，就说这是他的一种自我炒作，晏阳只是帮个忙而已，Lina也在旁边儿做人证，并且在父母面前跟晏阳恩恩爱爱腻歪了半天，他们家人那儿才总算过关。但后果就是晏阳又被酒精洗礼了一遍，肖禹给擦的身，没辙，当时也就只能是肖禹了。
　　本以为这么着就结了，Lina他们家人突然提出让晏阳跟Lina赶紧要个孩子，这可愁坏了晏阳，思来想去，怎么都不合适。
# A) L2 j, {  m　　生，就跟黎秋似的，人工授精，能堵住家人，亲戚朋友的嘴了，Lina本来就喜欢孩子，她也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有了孩子问题就复杂了，以后无论干什么都得考虑小孩儿，尤其是他们俩根本就没打算要一起过一辈子，无论什么形式，那到最后孩子一定要面临跟父亲还是跟母亲的选择，这太残忍。
　　晏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一女人生个孩子出来，Lina跟他讨论多次，表示愿意生这个孩子，即便将来两个人离婚了，那么也可以像朋友一样继续相处，双方尽量给孩子尽可能多的关爱。晏阳不愿意，说什么也不肯。
　　在家里，Lina总是软磨硬泡想让晏阳就范，他又不能对Lina说什么，只好找了个借口跑出来，没地儿去，还是去了肖禹那儿。
: Q4 J3 B4 T" b& c8 U/ \) x" t　　俩人没事儿又弄了一锅子涮起来，东西买多了，就叫了晏立跟范杰，四个人围着一个火锅儿，吃着喝着聊着，话题就是，孩子生还是不生。
7 d  ^" q' r! I: T! m) Y( u0 L7 U. M　　 “要我说，你挺幸运的，碰上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这个事儿我可想都不敢想。”说话的是肖禹。
4 v# B1 w# a5 Z4 r　　 “不行，生孩子这事儿绝对不可行。”晏阳摇头。
2 r* O+ i2 {  x( p　　 “我也觉得这孩子不能要。”范杰跟晏阳碰碰杯。
3 C7 ]2 u7 w) y) i- r. o　　 “理由呢？”肖禹斜眼看范杰。
　　 “你们这种写书的，脑子里想事儿都想的太过于戏剧化，现在Lina说孩子她来带她来养不需要晏阳操心，他只需要贡献那形似小蝌蚪的精子细胞，但等孩子出来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听我的，别要，别给自己找麻烦。”
　　 “对，跟我想的一样。”晏阳杯子又过去，范杰碰上，俩人相视一笑。
　　 “嘁——你别胡乱臆测我的想法儿，我只是想让晏阳把握机会，毕竟对于咱们这种人来说，不是什么时候想要孩子就能有人帮你生的，除非你真打算一辈子不要，并且不想，还能不难受。”肖禹白了范杰一眼，过去搂住晏阳的肩膀继续说：“你能知道你十年以后就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什么我也不要。”
　　 “嘿嘿，你是不是指望我给你生一个？”肖禹嬉皮笑脸贴过来。
  ]) F1 m& p  k　　 “前提条件是你得有那功能。”范杰插话，又招来肖禹一白眼儿。
　　 “我发现你特别没眼色。”肖禹筷子指了指范杰。
　　 “我这不怕你冷场么？你看人晏阳搭理你么？是吧？”范杰胳膊顶了顶边上儿的晏立。
) s  Y) K3 [' z　　晏立猛然抬起头看着他们仨，他们才发现晏立一直就没吭声，脑子不知道想什么呢，心思根本不在话题之上。
　　 “你想什么呢？”范杰在晏立眼前挥挥手。
' m9 i: C1 E# T5 m3 w, K" \; E1 p. d　　 “没什么，这不听你们说话呢么，呵呵……”晏立扯扯嘴角。
" b: Y; s& j4 `  `' `　　 “那你说，你什么看法，长兄如父啊，晏阳听你的。”肖禹拍拍晏阳肩膀，晏阳眼睛也对着晏立看过来。
　　 “都别看我，我尊重他的意见。”晏立手指晏阳。
　　 “哥，说说吧，你怎么想。”
　　 “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过如果不要孩子，你跟娜娜他们家怎么交代？”
$ ^! t* g4 _' n0 F　　 “……”晏阳接不上话了。
" x, j8 [" o% P　　交代不交代的，晏阳觉得再被她们家这么逼下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离婚。但晏立言下之意，晏阳听明白了，恐怕哥就是希望晏阳要这个孩子。
6 `. ?) [. V7 E1 j　　哥有这样儿的想法也挺正常的，有了孩子，传宗接代么，理解归理解，晏阳还是有点儿窝火，生气晏立太自私。
　　范杰跟肖禹都是聪明人，看出晏阳脸色的变化，赶紧一唱一和转移了话题，最后聊的收不住了，范杰说打算投资拍电影儿，就在肖禹的剧本儿里筛选一部来拍拍看，肖禹就忙着推荐自己的那些剧本儿和小说，看上去俩人确实一拍即合，火花迸射的，晏阳跟他们俩聊着，瞥见晏立仍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 s2 R( N$ O5 i　　吃完喝完，范杰跟晏立俩人一起走了，肖禹送他们俩出门再折回来，坐下，搂着晏阳上嘴就亲。
3 t2 O$ q$ @5 W% ~3 C4 Y　　 “满嘴火锅味儿。”晏阳推开他，抹了抹嘴。
　　 “嘿嘿，我去刷牙？”肖禹傻乐。
　　 “算了，我也该回去了。”
2 L2 Z5 N% |- ~' ?: p, y, x　　 “晚上住这儿吧。”
　　 “明天还要上课，你这儿离学校太远。”
　　 “我送你去学校。”肖禹开始吻晏阳的脖子，手也开始不老实，往晏阳衣服里伸。
　　 “Lina晚上一个人害怕，那套房子太大……”
　　嘴被肖禹堵上了，同时他的舌头也伸到晏阳嘴里。
2 [- K7 M' y0 v% i0 ]9 z( W' D　　衣服一件一件被脱掉，晏阳的欲火逐渐被肖禹引燃，两个人一起倒在地板上，互相索取自己在对方身上想要得到的东西。
0 y3 }% d/ N& a　　想要留住晏阳，肖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将离

第七十二章
. t3 `2 c8 G; b
6 s3 v; f4 Q, a/ M4 G　　定期体检是个好习惯，肖禹就有这个习惯，最长不超过半年，他一定要去进行一次全面体检。这次他约了晏阳一起上医院，但临时有点儿事儿，只好打电话让晏阳先自己检查。
; _4 D+ L# M3 T# B* m　　晏阳先后抽血，内科五项，眼科四项之后已是中午吃饭时间了，跟着要做的外科七项，他实在是非常抵触其中的两项，但肖禹点名说了这两项尤为重要，挣扎，犹豫片刻，晏阳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再说。
/ B! F; D$ e' c" c" ]　　打了两次肖禹手机，都不再服务区，怪了，他跑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 x) J; d, g0 V* [( e) V, b　　一个人郁闷着吃饭，窗户外面儿开过来一辆车，奔驰，跟季杰的那辆一模一样。晏阳看着这辆车拐了个弯儿进医院了，有钱人也生病，有病了也得看病，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儿，心里嘀咕着，看见后车牌儿了。
　　那根本就是季杰的车！他来医院干嘛？看病？
　　晏阳赶紧结账出门儿，一路小跑，隔老远看见季杰从车里下来，手上拎着俩袋子，袋子里像是生活用品。
* A2 S# @& n. E　　季杰在前面儿走，晏阳在后面儿跟着，距离不近，晏阳知道季杰走路没事儿从来不回头。
2 f" |1 Y6 d* z　　一直到了住院部，季杰推开一扇门进去了，晏阳走过去，看看门牌儿，特护病房，门上连个玻璃窗都没有，这会儿门紧闭着，看不见也听不见。不过现在至少知道不是季杰生病，他是来探病，送点儿生活用品什么的，那就行了。
0 x! ]! l; ~4 z) _2 e8 H6 m: e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是肖禹，晏阳赶紧接了手机往走廊另一头走过去。
- W( g4 C- B4 I- ]% E　　 “喂？”
  ~4 v+ e% \* K3 o3 b% @　　 “晏阳，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那就别来了，我也要走了。”晏阳声音低着，住院部这儿特别安静，这么说话都觉得有回声。
1 K4 V$ O3 I3 t9 i* E5 ~4 q" l　　 “嗯？你检查完了？”
　　 “没，不查了。”
　　 “你大点儿声，我听不清楚。”
4 d- B; G) K5 M# x0 O8 I# `　　 “我说我不想查了！”晏阳提高音量。
　　 “为什么啊？别生气，我这不有事儿么，你既然去了就好好查一查呗。”
　　 “我不是……哎，我不说了啊，回头见面再说。”晏阳听见后面儿有脚步声过来。
5 W1 _# x7 B  }8 b  A　　 “好，我也正忙着，晚上一起吃饭。”
7 l$ o( [$ J/ a; x　　 “行，挂了。”
　　 “嗯。”
( i9 Y5 |9 J# }- R7 @　　晏阳感觉后面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回头，把手机放口袋里之后人就僵着，直到后面儿季杰开口。
) F! ~7 Q$ g4 Y　　 “晏阳？”
3 f, s: r% v# ?! n$ t　　心里一坠……
% |  \/ o2 e% _  ?　　这个声音，晏阳脑子里一直想着的这个声音，可他开口叫的不是小阳，而是连名带姓。
: L+ t( z& ~! @. j% Z; Z　　 “嗯。”晏阳先摆好一个笑脸，才转过头去看着季杰，“我过来体检，真巧。”
　　 “体检？”季杰眉毛一扬。
4 v3 r1 K& r, _$ L+ H　　 “嗯，常规体检而已，呵呵……”手没地儿放了，只好抬起来，挠挠头，再插口袋里。
5 R# g! p! g# S* o  x# D　　 “哦，我还以为你病了。”季杰露出个微笑来。
0 D. P) P* z: K4 ~" u, j+ L$ n　　 “怎么会，我这么健康。”
　　 “对啊，呵呵，我想多了。”季杰还是笑。
2 t1 v3 a7 r5 f; b: v　　 “呵呵……”
　　崩溃！
　　晏阳心里叫着，太尴尬了，俩人都是在没话找话，自己给憋了一手的汗，估计季杰也好不到哪儿去，笑容都在他脸上坨成石膏了。
　　 “那个……我检查完了，还没吃饭，我先走了。”晏阳掏出口袋里的化验单子扬了扬，又觉得这个举动异常之傻，看上去就像急切证明自己不是跟踪季杰而确实是来检查身体似的。
　　 “一起吃吧。”
& C  m: q* d% L$ }, i/ ^# ^　　 “嗯？”绝对是幻听。
( ^& V9 y7 P* ~6 H　　 “我也没吃，一起吃饭吧。”季杰又重复了一次，带着期望的目光。
　　 “……好吧。”
# ^1 E! H5 N6 v0 f　　操！什么好吧，应该拒绝才对！好不容易到现在，心里总算平静了，跟他吃的哪门子饭呢？等这顿饭吃完，又得花好几天清理脑子。
8 q( u( `1 n" q) q4 T: ^- G$ S　　 “那走吧。”季杰看上去有点儿雀跃。
　　 “……嗯。”晏阳内心正激烈斗争着，眼睛不敢往上看，点点头，迈开步子往外走。路过刚才那个病房的时候，瞄见病房门还是紧紧关着的。
　　晏阳根据季杰的标准，走了挺远，选择一比较上档次的饭店进门。
( j. @  o! l. u( P2 p/ o　　 “两位是大厅就餐还是包间？”
; W; [! V/ j( [　　 “大厅。”晏阳说。
　　 “包间。”季杰同时说。
% \/ q( _' E) {: T　　说完俩人互相对着看了看，晏阳只看了一眼季杰的眼睛就别开脸，改口对服务生说：“包间吧。”
　　于是俩人，在一个雅致的包间坐下，季杰点菜，大部分都是素的。
　　客套话说了一堆，比如这段儿时间你过的如何，Lina如何，晏阳也问季杰同样的问题，该问的都问了一遍，晏阳甚至问候了季父季母。= =|||
　　 “你现在跟陈然在一起？”季杰终于问了这句。
# P; M0 @3 Z) ^4 h$ I　　 “嗯。”晏阳点点头，没说别的。
　　 “呵呵……现在要叫他肖禹吧？”
　　 “随便，无所谓。”反正季杰又碰不上肖禹。
　　 “我没想到你们俩真会在一起。”
: ~( V  Y: o% f( a- G3 K　　我也没想到你会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你不是已经忘了我么？——这是晏阳心里说的，他嘴没动，只是把脑袋转向窗户，看着外面。
　　季杰看着晏阳的侧面，他刚才的话没有经过脑子，他知道，不该说这个，尽管以前跟晏阳向来都可以开诚布公，但时过境迁，现在毕竟只是现在而已。
; p8 W7 q/ j4 E　　 “谁住院了？”
　　 “一个朋友。”
　　季杰把菜一个个重新摆过，素的都放在晏阳面前。
　　手机又响了，晏阳看了眼来电，还是肖禹。
4 n- n* N1 W6 X6 w$ D) t　　 “喂？”
' F  t& `1 N2 z1 [& ?" V5 p　　 “喂，晏阳，我事儿办完了，你离开医院没？”
　　晏阳抬眼看了看季杰，季杰低头吃菜，不过晏阳知道自己电话音量大，这屋子这么安静，肖禹的声音季杰一定听得见。
　　 “还没。”
　　 “饭呢？吃了么？”
9 T. k/ u. ?7 q5 q* p* m　　 “正在吃。”
; R9 _$ n! A" n　　 “哎呀我饿死了，你吃慢点儿等着我，对了，你在哪儿吃饭呢？”
% M; d5 C/ M! G) v+ {　　 “医院旁边儿，红楼。”
　　 “哟，那儿可不便宜，你好像不买彩票吧？哈哈哈哈……”
　　这肖禹的啰嗦本质又暴露出来了，晏阳这会儿可没心思跟他打哈哈。
　　 “我碰见一朋友，跟他一起吃着呢。”晏阳说着看季杰。
9 [2 }% Q, J7 n5 c# H  ~8 Q　　季杰筷子停了停，没抬头。
/ q+ Z: ]" R6 V4 c　　 “朋友？谁啊？井同？”
2 f8 q0 V/ q  @' m　　 “你问那么多干嘛？自己找地儿吃饭去，我挂了。”
　　 “我不，我要跟你一块儿吃，等着，我过去哈，一会儿就到。”肖禹耍无赖。
# f1 m, L: z+ j  X9 r　　 “你别过来。”晏阳有点儿急了。
" B( t' S% b' [7 p# j　　 “让他来吧，我也该走了。”季杰还是没抬头，说完话就起身要走。
　　 “别！”晏阳手扯住季杰袖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么做，反正，手先脑子一步行动了，没有为什么，只有本能。
- N8 e- O: T3 D, O" v　　 “季杰？”肖禹电话里问。
+ i2 n' v4 U" j; j4 z5 e3 t　　 “嗯。”晏阳只能点头。
8 H7 F7 T: M: X& p1 T% P7 j  E　　电话咔嚓挂断，晏阳手还拽着季杰的袖子，季杰回过头来看着他。
　　本来，两个人都保持绅士，保持冷静，保持距离，可肖禹这一个电话让他们俩刻意保持的假面崩溃了。
/ c$ W; ]% D+ h( l( O( d　　晏阳收回手，坐回椅子里。
, q2 Y5 W' U! i4 w# k　　季杰站着看了晏阳几分钟，盯着他的脸，狠狠得，仔细得看着。
# c0 H4 n3 C9 }; Y/ R* F　　然后，他没有坐回本来的位置上，而是走到晏阳身边坐下，毫无预兆的抱住了晏阳。
4 ~; Q* `, r! k) n( `: |) \

将离

第七十三章

“季杰……”
季杰没有出声，晏阳又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季杰还是没有回应。
晏阳被季杰抱了个措手不及，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该回抱住他。鼻子里全是想念已久的季杰特有的味道，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还有他本身具有的，很难被别人察觉到的自然体味……他曾经跟季杰说，这样混合起来的味道接近巧克力慕斯的香味儿，季杰还自己扒开衣领闻了半天。
. f& f/ m+ ]. k他当然闻不到，那是只有晏阳自己才能辨认的气味儿。
$ U0 U* h6 T$ I5 S" M# d6 Z不见，又想见，见了却要躲，刚才季杰要走，自己居然又伸手去拉他的袖子，现在被季杰这么抱着，晏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反应，说点儿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沉默着，后来他被季杰推开，看着季杰转身离开，全身的力气都被他一起带走了，呆坐在椅子里，木然得看着桌子上的菜，素的在自己这边儿，荤的在对面儿。
7 {( Z, j) p' a8 \; D肖禹还是来了，在红楼楼下给晏阳打了电话，晏阳下楼，肖禹看看晏阳身后。
+ x9 T/ C$ [9 C) I: L% ^8 a“季杰呢？”
2 x4 X( n; e9 E“走了。”
“你没事儿吧？”
( A1 n3 @: w" n% @! d5 f' X3 N. b% |“没。”
3 S8 ?0 |  J" u6 X“走走走，体检去，你都查了哪些项目了？单子拿来我看看。”
接过晏阳递过来的单子，肖禹边看边说，不错，挺好……晏阳跟在肖禹后面儿，看着他的后脑勺。
8 d) g; a! ^- W% p4 {, [整个下午，俩人在医院各个科室跑来跑去，一直到晚饭时间才算告一段落。吃了晚饭天都黑了，肖禹问晏阳晚上住哪儿，晏阳说，回家。
开车送晏阳到家，肖禹笑着再见后调转车头，车开出去了，晏阳在后面儿看着车尾灯越来越远，他觉得肖禹在离开前一定会说点儿什么，可肖禹偏偏什么都不说。
/ e; d1 ]! _- f# ^( j“这么快就想我啦？”肖禹声音传进耳朵，晏阳对着话筒沉默。
“怎么了？打过来又不吭声？”
! f+ j$ f5 o- ^  N% `; O“晏阳？”
“喂？奇怪，信号挺正常啊……晏阳？”
挂了电话，就像小孩儿玩儿如果如果的游戏一样，晏阳跟自己说，如果肖禹这个时候出现在眼前，那就过去好好抱抱他，跟他说他和季杰什么事儿都没有。如果肖禹就这么走了，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儿，就跟肖禹这样儿处下去吧，不需要对他负什么责，也不需要难为自己去忘掉季杰再完全接受肖禹……
7 }$ H5 ^5 l6 ^0 Z3 f站了不到半分钟，肖禹的车映入眼帘，越来越近，终于停在面前，肖禹对他按按喇叭，晏阳过去，开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你怎么了？你不是说没事儿么？”肖禹劈头就问。
  j7 R' h& U+ g" C“嗯，是没事儿。”晏阳牵牵嘴角。
“崩溃，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玩儿骚扰电话了？要骚扰也找个我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操。”肖禹还是急了。
, J' K' ~9 C# P2 \9 ?“肖禹。”
“有屁就放。”
“关灯，抱一下儿。”晏阳故意撒了个娇。
肖禹一听，什么火儿全没了，赶紧关灯，里里外外灯全关了，晏阳猛地凑过来紧紧抱住他，肖禹也用力回抱住晏阳。
1 G( F5 I7 K4 \5 t) N“宝贝儿，你是不是跟季杰……”肖禹被晏阳抱得快喘不过气儿来了，试探着问问。
“没有，我就跟他一起吃了个饭，中间儿你打电话过来，他要走我没让他走，之后他过来抱了我一下儿，就这么多，其他什么都没有，真的。”晏阳一口气把要说的说完，肖禹听了，愣了一会儿，手在晏阳后背拍了拍。
( b% I& l3 E/ i3 X7 s“你不需要对我解释，要是你还想跟他在一起，我也能接受。”
( |+ H. M' A) |% I# L* \7 a“不是，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头抱我，但我知道，我俩早就结束了，现在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你……”肖禹突然意识到，晏阳现在拼命想要做的，是对他自己澄清一个事实，并不是对肖禹，他是要告诉他自己，跟季杰已经完了，没了，结束了，如此而已。
“好，我知道了，你跟季杰没什么。”肖禹点点头，笑容透着苦涩。
“是没什么。”晏阳又重复了一遍。
( x4 ^  d& k& i. C手机铃声分开了他们俩，晏阳接电话，是晏立。
“哥？”
“嗯。”
& O6 c/ C! O% G: w1 Q  L" n“有事儿？”
' v; Y6 W7 s7 l) P$ N“在哪儿呢？我在你们家，没事儿就早点儿回来。”
“哦，我马上就到家了。”
“嗯，快点儿。”
挂了电话，晏阳看看肖禹，肖禹笑着对他点点头，目送晏阳下车进入小区，笑容隐没，肖禹重重靠进车座里。晏阳，你到底还是爱着季杰，忘不了他，就跟他见了这么一面，已经让你混乱到这个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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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v% C3 Z; D5 r* L( m& i3 P晏阳到家，门是虚掩着的，进去没见到Lina，只在卧室找到了晏立，晏立躺在床上挺尸。
; A( r7 m1 N7 D5 K; \& s“回来了？”听见晏阳进门，晏立脑袋转过来问。
“嗯，Lina呢？”
“去她爸妈那儿了。”
. A" K% j3 J. @9 o: u+ @; l5 P“哦。叫我回来干嘛？”晏阳把钥匙放床头柜上。
  _% c" T6 f0 R“喝酒。”晏立翻身下床，往外走，从冰箱里拿出四瓶啤酒，起开后回到房间里，重新坐到床上，靠在床头对着嘴往里灌。
晏阳也拿了一瓶儿，跟晏立并肩坐下，一样靠在床头上，对着啤酒瓶喝了两大口。
“今天我住这儿。”晏立说。
) w" b- U( `$ I0 a0 H“好。”晏阳点点头。
( f4 x9 y  c: i$ c7 z“可能最近一段儿时间都住这儿。”
“嗯……啊？”晏阳张开嘴看着晏立，“你跟范杰怎么了？”
, S* P2 H6 u+ G# I' G“我跟他能有什么啊，最近他那儿不方便。”
) `! K" ~  k" r: H“什么不方便？他亲戚来了？”
7 g$ ^# g( B% T, P" J5 |; K) x“不是，他情人。”晏立说完又喝了口酒。“一女的。”
“……他是双的？”
: D. z; p1 q  ~2 T) ~/ g“我也才知道，恶心吧啦的。”晏立撇撇嘴。
( Q! m& V' a$ B2 D晏阳能理解晏立的意思，晏立对女人一直特别不对付，想想范杰碰过女人再去碰他，难怪他要觉得恶心。
( P* @- Y7 y  b5 w+ `6 _5 Z& @- Q“怎么了，你吃醋了？”晏阳胳膊肘子顶顶晏立。
“吃J8，就是觉得恶心，闹心，我得赶紧搬家。”
7 f8 j, ?+ ~7 \7 `“住我这儿呗，这房间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再说吧。”
5 |% t# v1 `0 a/ n/ ]俩人咕咚咕咚，没一会儿四瓶啤酒就喝完了，晏阳又去拿了四瓶过来，接着喝。Lina回来以后看着这兄弟俩直皱眉头，帮他们清理了啤酒瓶子就回房间了。
& C* w$ D/ G# a1 o晏立喝完四瓶酒，躺床上没一会儿就梦周公去了，晏阳拉好窗帘儿，发现电脑没有关，解开屏保看了看。
. ]6 h1 ]  a4 \: l; l难怪哥不太对劲，屏幕上出现的是白路的照片儿，订婚照，笑容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