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9-1-13 12:27:41
|
显示全部楼层
- _4 I6 |; P/ s9 {
% f1 {7 ]5 _; }韩梦圭今天算是撞上衰神了,在太尉的书房里僵了半日,被太尉皇上赏识本来正在春风得意,不想今日自己居然目击了这档子事,真是狗屎运用到了头. 皇上走了,屋里就剩下他跟太尉,太尉还呆呆地看着门口,难道还寄希望于小皇帝后悔返回来跟他和好. 6 F5 `9 @& c) U2 j! o/ m
! Q" i6 F* Z1 N. w+ {+ N3 @9 ~$ r) F- M
“太尉,下官……告退. ”就算韩梦圭再机灵多辩这会也说不出来个像样的借口溜走. ( ]- X3 `, `' V" O- E
0 W/ O% y' p/ f) F! D6 d6 {
“唔……”相里若木似乎听到又似乎没听清,视线从门口收回就投到了地上. 韩梦圭再看太尉那模样,生生得就写着落寞二字. 忽想到人生真是公平,凭你是王侯将相还是市井小民,平生该经受的种种说得出的说不出的苦处,早早晚晚老天一样不落都会给你. 1 Q) o' @" u3 F" B; }# w
' z3 a" y) y: }$ `相里若木这会心里面空空落落的,之前还在反复计划着几年内充实国库的法子,作站时的钱粮供应,兵源的选拔,藩国的处理,常是与人商议这些事的时候,每每气血上涌,巴不得立时完了这些事,可是现在——这些心思又都淡了,忽然变得没意思起来.
( U5 t3 r& N2 |- i& ~$ m8 g) ^. P. l' l0 M, J V
过了半日,相里若木才想起韩梦圭还杵在那,摆摆手让他下去. 韩梦圭躬身施礼,慢慢倒退到门边,立刻转过身一溜烟似的跑了. 4 N: {) o) m5 p
7 Z2 p4 P4 Y) a; d( W4 m3 c
相里若木叹了口气,独在书房里坐了,心思越发灰了起来. 忽然想到,天下后世如何评论自己又如何,远赶不上被景曦渺说这一堆话来的刺心.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把他自己吓着了. 站起身,来来回hui地在书房里踱步. 人就是如此,没有这想头的时候,根本不会注意,哪一日突然有了什么想法,竟连压都压不住.
6 L0 _$ e) @- z* ]6 y
- f7 T$ b$ n" }7 s+ X0 G W景曦渺心里的委屈,他多少明白,所以想知道他恨不恨自己,忐忑不安地想知道,却不知道自己这份不安从哪而来,拿不起放不下不像是相里家的人. 他对景曦渺有情,景曦渺知道,所以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他恨不恨,那孩子也有那孩子的骄傲,保全了自己也折磨了他相里若木. 所以,还是恨吧. 5 Y, D' x% R3 L8 H+ m# f
% q$ K, H0 l/ V0 X2 n. G喜欢景曦渺吗?一定是喜欢. 他抚摸着那孩子给他的玉,跟那孩子在一起,他没有一个地方不舒坦. 可是过往依然是过往,活着的人,要用多久留恋死去的人呢?景曦渺聪明,那是对事,可是景曦渺也纯粹,那是对人;他真要较真会不会自己把自己撕扯开?虽然紫菀——自己知道,早晚会有人告诉他,有个女子叫做紫菀,是太尉心头的人. 他不能说他最喜欢景曦渺,他不能说他不介意景曦渺是谁的儿子,因为紫菀是先来的,轻轻巧巧从自己的生命里滑过了,就刻在自己的心上. 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思抱他的,自己比景曦渺还要清楚. 所以他不能反驳景曦渺的话.
# V( H, s, Y) ?7 c6 w
4 \. I! f' M5 k+ c- i5 _景曦渺心头那一刀是自己砍上去的,之前景曦渺不觉得疼,他也装作没有伤,可是现在看见了,鲜血淋漓,想伸手去捂,捂得住,愈合得了吗
; {1 ^( W/ E* d9 k5 R
d7 x5 L: n1 R$ Z何况,喜欢,能维持多久呢. 因为他病着,安慰他的话很容易说出口,或者自己骗自己,那孩子正在害怕得要命中,要尽可能地安慰他才能保护他从恐惧里脱离开. 将来呢? 0 R" m& @; Z2 k& f) }- T, g+ w
! A1 y- M: j, r9 @
因为对方是景曦渺,所以他相里若木早就没有了仇恨的必要. 景曦渺是一片浩荡之水,早就吞没了他,也包容了他,自己再强烈的恨到了景曦渺那里,就被化解掉了,波澜不兴.
( F! u8 \# b, H! U& D# Q3 `
9 q0 l/ }9 k6 \1 X权力,他也并没有执着到完全不能松手的地步. 韩梦圭的话一直是他琢磨的事,他不想让自己宗族的后代代替景曦渺,因为没有那样一个人. 所以将来呢?早晚有一天,他跟皇上会退回到本该的位置上. 彼此协调、制约,景曦渺只要亲政,就必须要结婚,他还小,早晚他会发现女人的好处. 他如今这样的明丽、纯粹,都是因为他还没有长成形,他喜欢着的景曦渺也就是这样的现在的景曦渺. / C5 o$ H4 ?9 l9 p; j* X
) p1 {% p, w! ~4 b2 m: k可是谁能阻止未来呢,他会被教养成一个皇帝,他还会记得当初爱着人时候的那颗心是怎么样的吗?而他相里若木呢,还会喜欢一个不再纤细美丽的男人吗?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呢? 2 B6 x P p. p$ ~8 M
0 i2 A' L3 U, V2 K# z: x' e
* U* f. z$ J' A3 Q+ N9 l, n/ P/ }. C; |4 F+ p, Z+ D
, d: G. s6 o- d( f3 u! |* R7 x& M他总以为,彼此的喜欢,总是会消散的. 所以他在为最正统的未来做准备,哪一个成年人不是在理姓地准备未来呢,何况是一个不但身上担着一个国家重担的人. 景曦渺不知道这些,就会沿着这个方向走,他现在知道了,痛苦万分,可也会向着这方向走吧,大概. 一样经过十五岁长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人都是如此,最终难免殊途同归.
* ~) p- s5 D+ Q+ k2 `, p% M4 f
( h G3 L$ ^8 _& C相里若木站在自己的卧房窗外,看着景曦渺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桌上点着一盏灯,可是并不怎么明亮.
9 Y9 a+ k$ h9 W, v: b% C
' v# `6 K7 E4 _2 S“哭了吗?”他问刘公公. “睡了?”
9 w/ [; V& G+ X, Z! S4 s' t
, H" f# L2 _0 z+ @, B3 X“倒不曾哭,回来的时候看着气色不好,进了屋就趴在桌子上. 也并不曾睡,刚才打发人进去看皇上烧了没有,还是醒着的,只是说不让人再进屋. ”刘公公悄声回道,看着太尉站在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景曦渺,便道,“太尉不进去看看吗?”
6 E" b- a3 O* F" e- u& t; d4 m& Q9 M8 k3 Z
相里若木沈默了一阵,缓缓地喘了一口气,听上去很像是一声叹息,“不进去了. ”可是想要离开,腿又迈不动,只是在窗外站着,看着里面那个趴在桌上连哭都不哭的孩子.
7 K, s4 }) l( y7 |0 q/ m, o+ U) M
5 e- `" S# h4 G5 t: Y
# n# \. U# D& 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