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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恋上上司的同学》 BY 本想与你老去天ya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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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39:19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廖看着我,眼睛又迷成了一条缝:"帅哥,这回有劲了吧。"我说:"先别理我,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让一个人我回味回味。"又趁机坐下来。老廖有点哭笑不得。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我们就垫着他的衣服上。靠着城墙坐下来。我说你不冷啊,他说:"没事,挨着你就不冷了。"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也变得有劲了,我们闭着眼睛,晒着太阳。一会我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在老廖的肩上。他正迷着眼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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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嘴上的口水:"我睡了多久了,你也不叫我一下。"老廖说:"叫你干嘛,看你睡得挺香的。"我说:"还爬吗,我都有点饿了。"老廖狡猾地一笑:"我就猜到你会有这一出,我早晨从餐厅里拿了几根儿黄瓜。"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来,一掰两半,立刻,全是那股好闻的黄瓜味。我们两个就边吃着黄瓜,边看着风景。闲闲地聊着天。 " ^& ^: S1 @* T$ E* F3 y( L!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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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还要。老廖说:"不行,你得爬到山顶我才能给你。"我当胸一拳:"靠,你当是驯狗呢。"老廖一把抓住我的拳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睡了一觉,体力恢复得很好,我们一路急行军,很快就到了山头。这一带的长城是我认为最漂亮的一段,没有太多的人为破坏,后人也没有特别修缮过。所以还保留着当年的风貌。山顶的峰火台已经破败了,只留下半面的墙体,平台上搭了顶帐棚,有两个年轻的男孩正站在外面吃黄瓜。老廖也拿出来,分了一半给我,我们四个人吃着各自的黄瓜,不禁互相看了看,相视一笑。 # ], o6 K; _1 r  X- [. z

1 D& Q( w* A3 e& |那两个男孩好象是ABC的样子,都是酷酷地,有点帅。尤其是他们的那身装备,非常专业。我们打量着他们,他们也打量着我们。看得出来,那个年纪大点的处处照顾着那个小的。 4 L, k) P4 d7 Q& l+ s* `4 x-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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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们中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那个:"你们准备在着过夜吗。"他们的普通话不是太好:"是的,我们从箭扣那边过来。"我知道那段长城有点危险,每年都有人摔下来,就问道:"就你们两个人吗。" "是的,你们今天还要去那边吗?"我故意捉弄他们:"哪边啊,我们没有帐篷,不能在山上睡觉的。"两个人都有点腼腆地笑了,那个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问道:"你们是北京人吗?"我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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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U5 _: H' W& ~他接着问:"你们是兄弟吗?"我和老廖相视一笑。老廖说:"我们长得象吗?看谁是哥哥?"那个年纪轻的指着我:"这个眼睛大一点的,什么都不拿的是弟弟。"又指了指老廖:"你是哥哥了。"老廖追着那个年轻一点的问:"你们呢?"那个年纪轻点的小帅哥有点脸红,说道:"我们不是兄弟,是……好朋友。"我忍不住乐了,我搭着老廖的肩膀,说道:"我们也不是兄弟,其实我比他还大呢,他就是显老。"老廖擂了我一下:"你别欺负人家小孩子。"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就是看着我们笑。那个年纪大一点的提议我们一起合个影。照完后,放到电脑上看。拍的很好。蓝蓝的天,后面是古老的城墙,老廖用胳膊紧紧地揽着我的肩膀,四个大男孩,在阳光下幸福地笑着。   \  {% @6 W* I) w3 s8 q% q" [

8 s8 f0 G: u* x$ R2 P' c( D/ k老廖下午还要陪他妈妈去输液,我们没有久留。互相留了Email我和老廖就下山了。 $ l3 p+ c( y+ n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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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廖在山下找了个农家院吃午饭,老廖小的时候因为家里孩子多,被放在农村的奶奶家呆过几年,所以看到乡下的生活有种特别的亲切。他领着我在院子里看来看去,给我讲他养过的大狼狗,树林里的野兔,和那些大人们总也干不完的农活。他和老乡张罗着一定要吃墩土鸡,贴饼子。我坐在院子里,看着他兴致高昂地帮老乡杀鸡,和老乡唠着家常。这时候的他有种非常的光彩。那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天真和快乐,我想这样的人也应该有一颗柔软的心吧。 8 K7 [3 I' Z6 V# ~& m6 C) {6 R

& f2 L/ j) n" [0 a吃饭的时候,老廖执意要和老乡一家人一起吃,饭桌上,老廖把胳膊搭在我肩上,眉飞色舞地说道:"有机会,一定要领你去我的老家看看,让你也见识一下。"老乡的老婆看着我们亲密的样子,直说:"你们这小哥倆可真好。"老廖听了特别高兴,他的头几乎贴到我的脸上,说道:"就是,有我这么一个哥哥,好吧。"晚上和爸妈吃完饭,我回了清华西门。路上,在五道口买了几张VCD,到家后,边洗衣服边看电影。看完一个,还不困,接着看,是部很闷的欧洲电影。但是我今天没有心情看这样的电影。我忍不住要想着老廖,可是我又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是想不出。但是周遭空气里却仿佛弥漫着他的味道,好象伸出手去,就可以碰到他的胸膛。好象一扭头,就是他在我旁边笑眯眯地说:"有我这么一个哥,好吧。"我打开窗户,春天夜晚的湿润空气和马路上汽车的声音一起飘进来。那些在深夜终于被放行了的货车一路狂奔着,嗡嗡的轰鸣声一直到开过去很远了,还能听见。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得到风儿吹过树梢,在这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婆娑的树影也仿佛也有了声音,空气中,澎湃着从树木中传来的阵阵春潮。一阵一阵,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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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3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把老廖加入了邮箱的好友组,有些好玩的邮件我转发的时候也会同时给老廖。白天我们会在Email上聊几句。王惠第一个发现了,有点惊讶我们两个怎么联系上了,我告诉她我在客户那遇见了老廖,还一起打过球,爬过山。当然我有意把时间给含糊了。从此,王惠的饭局名单里也多了个老廖。一个星期很快就到了,我又回到城里上班了。为了庆祝一下,我们约好了去辣婆婆吃水煮鱼。王惠问我还要不要叫什么人,我说把老廖叫上吧。 % ^& y9 ^"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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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为要接老皮,所以那天到的稍晚了一点,老史又用了很多香水,熏得出租司机直打噴嚏。我们到的时候,他们正在点菜。王惠还是张牙舞爪地在安排每个人的胃口。老廖也到了,他穿了件黑色的夹克,衣服敞开着,露出里面的圆领T恤。看见我和老史进来,微微地有点意外。但是还是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王惠拉着我挨着她坐下。问我还要点什么,我说来份拍黄瓜,可以去去麻辣。我旁边还有个空位,看得出来,老廖虽然有点意外,但是看见我还是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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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挨着你坐吧。有日子没见到你了。"王惠依旧口无遮拦:"你怎么见了他比见了我这个老同学还亲啊。"老廖搭着我的肩膀,说道:"你不知道吧,这是我新认的一弟弟。"除了老史,王惠和大伙都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0 n  f5 j' m( Z# _- c% h. {

( ]7 m; B4 i5 X3 p6 R老廖接着说:"我们差不多是一个院儿里长大的,发小儿。"听到这,我才明白了,可是王惠又开始挺招人烦的假装夸张了。我只好跟她解释,我们两个大院的相临程度和一些简单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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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史是无酒不欢,我提议大家试试二锅头,老史,王惠和老廖都积极响应,其他人喝着冰可乐,我们四个一人一个小二,假装对饮。大家又开始玩游戏。游戏的规则是猜火柴头,我第一个做庄,这种游戏通常第一个做庄的人比较吃亏,多数靠运气,这一圈都是我输,很快一瓶小二就被我喝完了。王惠和老史都特别兴奋,招呼着加酒。轮到老廖了,老廖对我说:"看我怎么给你报仇。"老廖还真不错,上来就把那两个人给打哑了。慢慢地我也摸出每个人的特点来了,我和老廖那晚狂切王惠和老史。本来这个游戏是各玩个的,但是最后成了老廖我俩对王惠和老史的双打了。我们高兴的有点张牙舞爪,老廖的手时不时地会放到我的腿上,兴奋起来,我忍不住也会拿胳膊肘顶顶老廖。搞得王惠和老史非常郁闷。 , R( K* l1 j- K" D5 X- B0 H& y

! z2 s" w# a8 N6 S# J/ v2 z吃完饭,我们接着去明大。一进去就看见几个常碰见的熟人已经在里边了,我们和他们拼在一起。我们的人多,酒吧里又太吵,根本没法说话。王惠和老史两个人一坐下来就开始开小会。不理我们。真是女孩子。不过我也觉得刚才有点过了,于是有意地尽量不跟老廖过于亲密。老廖本来就是新加入我们的圈子,见我总是躲着他的目光,不禁有点神情落没。我只是装做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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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烟没了,出来到门口买烟,刚点上,老廖也出来了。说道:"我就知道你又出来冒烟了。也给我来一棵。"我说:"你不是不抽吗?"老廖说:"我有时候睡觉前会抽一根,但是没瘾。"我拿了颗烟给他,顺便帮他点上。我故意逗他,打火机着了又灭,就是点不着。嘴里还说着:"靠,这风还真大。"终于点着了,老廖说:"你就坏吧,碰到我这样的老实人就可劲地踩啊。"我说:"会叫的狗不咬,我就怕碰到你这种人,假装低姿态,想使坏都不知从哪下口。"他拍了下我的头:"就你Y话多。"虽然他不抽烟,但是抽烟的姿势还挺老练。好看。 8 R% f- f% T- U% R;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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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正聊着,看见一个中国女人挽着一个老外胖老头进来了,正在院子外面的烟摊上挑雪茄。我觉得有点面熟,就捅了捅老廖:"这个女的我好象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老廖说:"可能是长得象吧。要不就是个名人,在电视上看见过。"我一下想起来了,她是那个"联合国".那个胖老头就应该是她那个英俊的德国老公了。我非常不厚道地想到如果这让王惠那个八卦王看见了,还不得把天给笑塌了。想到这,我忍不住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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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廖看我一个人偷偷地乐,说道:"你怎么笑得这么坏,又想什么坏事呢。"我忍不住把故事给老廖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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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廖听了也是一乐,说道:"不过这两个人的事,本来就是你好我好,也许她就是喜欢他那样的。"我琢磨着他的话,"你好我好",觉得心里面有东西荡了一下,一下子生出来很多感触。不禁有点出神。 1 K8 M4 c( i( ?) e) v% {; N" [

2 S) \0 M+ }( {& _& Y1 W他把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想什么呢?"我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高人呢。说得真好。"老廖笑笑:"什么高不高的。都是实话。"我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他也看着我,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那一刻,没有面具,没有试探,刹那间,好象可以看到彼此的最深处,柔软而且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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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吧,有人占了我们的位子。王惠和老史他们正站在吧台边上喝酒,一看到我们,王惠就非常兴奋地拉着我说:"你猜我看见谁了。"我说:"是’联合国’吧".王惠笑得特别大声:"那你也看见她那个英俊的德国老公了吧。"在众人面前,我想表现得厚道一点,就简单地回了句:"看见了。"王惠没有看到她期望的反应,就找别人去了,她们几个女孩子又将刚才的场景仔细地,高声地重温了一下。我看到老史和老廖相视一笑,都是一付哭笑不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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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9 }& c$ J8 F* {+ p酒吧里太吵,要喊着说话才行,根本不能聊天,老廖靠在吧台上,拿了支吧台上的笔,在餐巾纸上乱划着玩。我喝着啤酒看头顶的电视,好象是一部电影,乐队正在唱得热闹,听不见声音,感觉象是在看一部默片。没有了声音,人的动作和表情忽然有了沉静而敏感的意味。正看得入神,老廖递了张餐巾纸给我,灯光昏暗而且零乱,但是那上面的字,我却看得分外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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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灯光再昏暗,我也看得出,他红着脸。 ' H4 h4 U2 h* P2 L&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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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装板着脸,看电视。一字一句的说:"下次用张好点的纸。"老廖擂了我一拳:"打印的行吗?"我转过头,看得到老廖轻松而幸福的笑脸:"不成,必须手写。晚上回去再抄上一百遍。"老廖趴在我耳边,说道:"真想抱抱你。"我说:"知道。"我们相视一笑,意味深长。乐池里,一个花衬衫的菲律宾歌手上来了。欢乐的吉他伴着激昂的鼓点,我和老廖跟着音乐大声地唱着:"关塔那梅拉,格瓦吉拉,关塔那梅拉,关塔那梅拉……"那个晚上,我和老廖并肩坐着,看着电视里无声的画面,偶尔他的肩膀会挨到我的肩膀,每一次接触,身体里都有一种冲动,忍不住要和他深深相拥。我们在人群中,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身体,也隔着距离。但是这世界总还容得下两个平凡的人四目相对,许多心思,许多依恋,不需要言语,恋人的眼睛,每看一眼,都是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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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6 U7 T) d* V8 K% l我们还是没有忍住,坐了一会就借口老廖家里还有老人,不能走的太晚,我回父母家,要搭他的顺风车。先走了。   v. q/ [6 G) G. }& @"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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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廖的车停在胡同里,我们沿着胡同慢慢走,胡同里的街灯安静地照下来,撒到地面,一圈光亮,昏黄而且温暖,走到光圈之外,老廖就拉起我的手,我们一路慢慢地走,两只手松开又拉上。上了车,老廖将手搭在我的座位靠背上,说道:"赵鹏,你不烦我吧。"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说道:"不,我喜欢你。"老廖笑了,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总是想不起来你的样子。"我笑着说:"是不是我长得太抽象了?".他脑袋一歪,假装打量了一下:"对了,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让我再看看。"说到这,外面的街灯突然灭了,窗外一片月色,黑暗中,念叨着我的名字。他的头伸过来,我们闭上了眼睛,老廖的嘴唇温热而湿润,我们吻得细致而纒绵,带着啤酒的味道,混合着我们的衣服上在酒吧里浸泡出来的雪茄的味道,就这样吻了很久,分开的时候,发现车窗上已经蒙了一层的湿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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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A) T: @2 J8 R" C. [$ g8 d看到这些,我俩不禁都有点脸红。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玻璃,一边开车,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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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我没有请老廖上楼,不是故意矜持,因为他家里还有病人,不能太晚了。老廖也是依依不舍,但是我想来日方长,忍了忍,就下了车。我没回头,但是我知道,老廖的车还停在那。嗯,这人还真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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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39:46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一进楼道,我就发现原来进错了单元。我溜出来,觉得非常丢脸,打算贴着墙跟溜边儿回去。没想到,这家伙正站在车外,叉着腰,等着看我笑话呢。 4 ^0 g% y, ]1 J' w3 r9 H( z0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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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粗着嗓子,压着声音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爷们啊。"他也压着声音说:"见过这么帅的,我是没见过这么傻的。"我笑着骂他:"你大爷。"老廖听了,说道:"你敢骂老子,我跟你没完。"说完,跑过来要打我,我就往楼道里跑,刚进来就被他给抓住了,他紧紧地抱住我,我们的身体用力地贴在一起,隔着衣服,我也能觉出他的家伙的硬度,他的脸几乎贴到我的脸,热气一阵阵哄到我的脸上,低声说道:"我想跟你上楼,行吗?"我开了门,一进门我们就抵在门上,纠缠在了一起,老廖激动地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那一晚,我们的第一次,很快就喷发了。   I/ u1 T/ _! B( J* t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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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每个上班的清晨,我家的楼下会停着一辆白色的切诺基,为了能和他一起上班,我将上班的时间提前了,因为我还是经常要加班到深夜,所以一路上都是我继续睡觉的时间,那时候北京还没有这么堵车,交通台还没有什么人听,我习惯和老廖一起听着新闻,将手插在老廖的大腿下面,一路沉沉地睡去,直到大北窑才会醒来。一周里有一两天老廖会住在我的家里,那几天,他会接我下班,我们的车子开在北京的深夜里,深色的车窗里面,我总是会疲惫地靠在他的肩上沉沉地睡去。老廖会不时地侧过头叫一声我的名字,亲亲我的额头,摸摸我的脸。我迷迷糊糊地答应着。我们是一对幸福的恋人。单纯地相爱,心里面除了快乐,全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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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1 H. D: ]' ], V那年仲夏,我度过了我工作的第二个年头。我也从分析师变成了顾问,我把这消息告诉老廖的时候,他比我还兴奋,实际上在我们这种公司,如果不是业绩实在平平,大部分人两年以后都可以升为顾问。那些升不上去的,多数自己就会离开了。老廖总爱夸我聪明,其实从小到大,聪明人见得太多了,尤其是现在,公司里每天出来进去的全是人精。我知道自己实在算不上老廖以为的那种天才,我不过是还算努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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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确实很享受我的工作,我喜欢那种针锋相对的较量中胜出的感觉,喜欢来自于头脑风暴中的灵光闪现。最重要的是一个艰难的项目成功之后,那种深深的成就感。加班当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但是在这些无眠无休的夜晚里,人确实在成长,在积累。这些也都是财富。 ( _/ ]: u1 E/ G8 H+ e- E1 G) c

) `3 {) L* ~* v老廖的公司在王府井,有时候我会在中午,坐地铁去他那里一起吃午饭,我喜欢八卦办公室里的故事,讲得还算有趣,老廖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往往看不到这些小事,但是他爱听我说。我们往往是边吃东西边听我那点鸡毛蒜皮。讲完了,吃完了,我坐地铁回去。 3 B) t* R' @* Q2 X4 l: Y! ]" i

5 H) I; |' V2 z- u1 E  h) I8 r周末的晚上,我们还是尽量和朋友们一起出来吃饭,泡吧。还是那一群人,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我和老廖越来越铁了。王惠看见这些,我能觉出来她打心眼里高兴。虽然有时候她难免也会觉得有点被冷落,但是我们终归是男人和女人,如果不是恋人,其中的距离和分寸,我们都懂。 7 Z. |: C" ^6 t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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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没有其他的安排,我和老廖会开车四处走走,我们喜欢昌平的那些旧陵,沿着水库开进山里,一边是水库,一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开在山上,车窗大开着,山里的空气呼拉拉地吹进来,我喜欢把车里的音乐开得大大的,大声地跟着唱。老廖却说我这是黑人的习惯。开着开着,一个小小的守陵人的村落出现了,沿着村里的小路开进去,会有一段磨得光光的石板路露出来,一阵颠簸之后,在一个巨大的石碑之后,现出一圈金瓦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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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这些老陵还没有封闭,我们在里面转了转,跟守陵的老乡买了两根老玉米。我们就边啃着老玉米边和老乡们聊着天,听他们讲讲那些旧时候的故事。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两个要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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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一个无风的夏天的早晨,在台阶上的树荫里,我枕着老廖的腿,懒懒地看书。有人经过我也赖着不起来。从那时开始我就有了个习惯,只要一靠着他躺下,我很快就会睡着,而且睡得很沉很沉,我没有问过,每次在我睡着的时候,他在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他高兴。 0 u/ ?0 q/ l& r' J% }! w" z5 x9 V& s

$ m& C+ R* J3 ~, F( Q2 G* d醒过来就看见老廖青青的下巴,我忍不住想摸一下,但是光天化日,忍住。 / x* b5 P& D/ h7 }6 F  \

  L6 p3 m; M# I" h7 n5 I1 X& B! F7 i$ k起来看见老廖的短裤上已经被汗给洇湿了一片,我有点心疼,说道:"又睡着了,腿麻吗?"老廖说:"没事,我看是你太累了,跟上辈子没睡过觉一样。"嘴巴上这样说,起来的时候还是活动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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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a( x) y+ W& R; Y, {活动好了,老廖想要背背我,我虽然不胖,但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压在他身上也是个份量,走不了几步,就把我放下来。但是还想背,他就背着我在原地转转。也特高兴。我也试着背了他一下,但是实在有点困难。 % ?) c3 @* \+ G; p0 l) t

' O0 f" P' g8 `3 w. j9 c" L他说:"你得练练了,你比我小,等我老了,走不动了,还得靠你背我呢。"他说的认真,我却听得有点廖廖,如果此时有什么是我不愿想也不敢去想的,就是将来了。 0 @0 i8 r! O* z5 G4 t! b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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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已经被行人磨得光光的石板路上,从这个守陵人的村落里低低矮矮的房屋望过去,蓝天下,群山的怀抱中,是一处金灿灿的硫璃瓦屋顶的大殿,再往远看去,一座接着一座,金黄色的屋顶,在北京夏天的阳光下,在断壁残峘之上,闪着亮光。全是时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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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廖从后面贴过来,他的胳膊环抱在我的胸前,用他的下巴磨着我的脸,在这个无风的夏天的早晨,我们一起看着这一派天光,想说的话都按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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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W3 a# n5 @过了夏天,我有了新的客户,经常要去大连和汉城,但是不象以前那样,一去就是一两个月。大多是些短差。经常是周末出发。开完会回来,出差之前,老廖大都会住在我那里,并且坚持要给我收拾行李,其实就是一两天的功夫,基本上我拿两件衬衫,几件内衣就差不多了。但是,每次他帮我收拾,这个过程就有点长,他会要求我带上这,带上那,好象我就不回来了似的。我听他的,让我带什么就带什么。到了外地,虽然酒店里可以叫早,但是老廖每天早晨都会打电话把我叫醒,起来。过了五分钟,又有一个电话过来,再次确认。非常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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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要去汉城出三个星期的差,那是我们在一起以后第一次分开那么长的时间。走之前,老廖就开始安排他这几个星期的活动,约他的老同学,同事。尽量把时间安排满,他没有说过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他会牵肠挂肚的。那几天,差不多每天他都会从公司里直接过来。在立交桥下的停车场里等着我下班。 ; N. h5 [4 }5 }. g' m6 i3 Q

8 \6 \* [! y  V, }, H那天,我从办公楼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睡着了。车里的灯还在亮着,可能是看着书就睡着了。他的脸趴在方向盘上,我看不见他的脸,深色的西装外套露出一圈衬衫的领子,头发该理了,被衬衫分为两半,一半露在领子外面。我没有叫醒他,我不是一个愿意表达感情的人,但是在这个深夜的停车场里,我看着车窗里睡得熟熟的老廖,除了我的父母,第一次为一个人心疼,我在想是不是我带给了他太多的牵挂。挤满了他的世界,我在担心,也许一个不经意的误会,就会让他伤害其中。我也担心,这一切有一天会让我无以为报。怕他受苦,怕给不了他最好的幸福。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我的眼睛忍不住有点发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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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40:0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廖醒了,看见我就迷迷糊糊地笑了,赶快发动车子:"今天怎么又这么晚啊,快上车,明天还要早起呢。"我说:"以后你别这么接我了,我自己回去。"老廖笑着摸摸我的头,说道:"你烦我了,我愿意。"我的眼睛又有点发湿,终于没有忍住,还是问了他:"你跟我这么一个每天奔命的人,后悔吗?"老廖停下动作,看着我:"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都是这些不着调的话,我喜欢看你这样。你知道吗?有了你,我真的特别骄傲。"我说:"等咱们赚够了钱,就退休,咱们一起周游世界去。"老廖说:"好啊,什么时候你干得累了,做不动了,咱就回家。我来养家。"老廖开着车,看着前方,我把手伸进他的脖子里,胡乱摸着。老廖耸着脖子,吹着口哨,一脸笑容,温厚而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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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差只有我和我的项目经理两个人,日程满满的全是会议。每个会议都很长,一开一个整天。白天开会,晚上写报告。累得象头牛。,很多人会把咨询公司给妖魔化,好象全是工作的蚂蚁,面目刻板而苍白,生活暗无天日,在每个星期一的早晨,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床上,老廖也喜欢拿我的工作开玩笑,晚上我们通电话的时候,他会说:"劳模干嘛呢?"我说:"在写回忆录。"他表示万分地景仰:"真他妈崇拜你。还要写多久。"我边稀里哗拉地敲键盘边说:"快完了,我都他妈的开始要编了。"他笑出了声,说道:"这次的客户好对付吗?"我说:"大老板还不错,就是有的底下人太傻逼,老是故意找茬。他们说话我又听不懂。"老廖劝我说:"你也别这么想,其实这些下面的人更了解实际情况,未必比你傻,你想出活儿还是得靠他们。"我本能地反应是想说批评总是很容易,我们是来出建议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为我好:"知道了,一定要和群众打成一片。"他说:"没学两句朝鲜话?"我说:"骂人的话会两句,还是在北京的时候学的,不过听着象日本话,别扭。"他嘿嘿地笑了,说道:"汉城好玩吗?"我说:"没什么玩的,东西巨贵。下次你和我一起来吧,这里可以过境签证的。"他说:"不想去,你又没时间陪我,一个人没意思。还给你添乱。"我故意逗他:"听说这里有专门放GAY片的电影院,下次你来了,咱俩一起去看。"他一听就急了:"你Y要是敢去,我回来打断你的腿。"我也觉得这玩笑有点不合时宜,赶紧说:"想我吗?"老廖说:"特别想,你不在,我一个人上班特没劲。"我还没说话,老廖接着说:"这次你回来,我们去照像吧,以后你不在北京的时候,我也有得看。"我说:"好啊,半裸全裸任你挑。"老廖的声音开始有点赖赖的了:"我真的想了,你快点回来吧。"我的下面也开始硬了,正要接招,我的老板又在Email上催我了,我只好说:"现在不能陪你不要脸,我得干活了。实在受不,你就自己解决吧。"老廖假装纯洁,开始装嗲:"人家不会吗?"我说:"靠,是爷们吗,是爷们生下来就会。"老廖干脆地说:"是,我现在就弄。"我心猿意马,哭笑不得,赶紧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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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7 R4 q, E* _; P% [' g) u我回来的时候,是个周末,说好了老廖来接我。我和老板一个航班,但是他是公务舱,我们不在一起。过了海关,我故意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估计老板已经出去了,我才慢悠悠地出来,出口那全是人,第一眼我没找到老廖,我低着头继续走,感觉有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过来了。我一抬头,看见老廖,穿了件圆领运动服,新理了头发,发形换了,是一个很短的平头,正笑着向我跑过来。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新换了发型,觉得他有点新鲜,好象是刚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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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说道:"你理发了。"老廖胡撸了一下脑袋:"喜欢吗?"我用英文说:"喜欢到死。"他现在也跟我一样,喜欢撇着嘴假装牛比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投你所好。"边说他边接过我的行李,笑迷迷地使劲儿地看我,兴奋地凑在我耳边说:"你今天还挺帅,我刚看见你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是你。"我听了有点得意,说道:"装得还挺象吧。"老廖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说道:"装什么装,你就是好看。"我们亲亲热热地边聊边朝车库走,过马路的时候,看到王惠和老史在排队等出租车,老廖没看见他们,我也没告诉他,一直往前走。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看见我们了。 ( a) `! T4 J: x* g% P% `+ d

. w7 J; w" A9 m9 J2 j9 _' H! }9 }$ O9 w5 U进了车里,老廖跑到后面,打开后车门,取了包东西给我,是一束花,一束深红的玫瑰。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也觉得有点傻,但是还是忍不住买了。"我有点意外,我是个不注意形式的人,想不起来送花点歌这些事。我在机场也给老廖买了个礼物。我注意到他一年到头都是带同一块手表。就挑了一块Swiss Army的手表,那一年,这一款手表全球流行,上班,休闲的时候都可以用。我也拿出来给他看。老廖高兴地把手表带上,反复地看着。我们两个就这样高高兴兴地在车里摆弄着东西,连车都忘了开了。还是我想起来,说:"快走吧,回家再看。".老廖边发动车边说冲着窗外大声地喊:"走喽,咱回家喽。"一路上,我的手搭在老廖握着档把的手上,胡乱聊着这段时间的见闻。车窗外,一片秋色,我喜欢从外地回到北京的感觉,虽然还是灰蒙蒙的天,但是踏实,高速公路旁的大树闪开了,露出温愉河河岸优美的曲线,一座桥横跨两岸,有汽车正在经过。我转过头看看老廖,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又新鲜,有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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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4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期一早晨我们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头天晚上折腾得太晚,又聊了半宿的天。我们都睡过了。老廖直埋怨自己怎么忘了上闹了。好象是他的错一样。星期一的早晨又是最堵的时段,我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溜进办公室,看见王惠正要进会议室,看见了我,如果在往常,她可能会挤眉弄眼地挑逗我一番,无非是"昨晚上又玩大了吧,早上起不来!".今天她看见我就是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我想可能是急着开会吧。 $ I4 B( l/ ]! H- Z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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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电脑启动的工夫,我还是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给老廖打了个电话。他还在开着车。我告诉他昨天在机场碰见王惠和老史了。老廖说:"他们看见咱们了吗?"我说:"不知道。"老廖说:"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们是在机场里遇见的。"我答应着放了电话。心里想着,四个熟人,在机场同时巧遇,靠,这运气应该去买彩票了。 7 Z6 Z6 ~! ^7 Z

" Y2 Y. b( Y( F& A- F3 W吃午饭的时候,我去找王惠,她不在办公室,可能已经下去吃饭了,在公司里我们尽量保持着距离,我很少来她的办公室找她。她的办公室出奇地整齐,桌面上干干净净,旁边的书架上摆着王惠父母的照片,还有一排王惠的奖杯,奖牌。窗台上有一束玫瑰,象是刚刚送来的,还带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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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着要不要去老廖那吃饭,一回头,王惠回来了。我问她吃了吗。她说约了老史一起吃午饭。我想起昨天在机场遇见他们。问道:"有人送花啊?"她白了一眼那花,但还是没忍住,乐了。说道:"咱们一起去吃吧。今天老史请客。".我们到小王府的时候,老史已经在里面了,我们都叫他老史,其实他和我一样大,都是大学刚刚毕业,他来中国是一个短期的合同。还不知道合同满了去做什么。他和王惠两个人见了面行"比族"礼,就是分别在脸的两边亲一下。然后两个人就亲亲热热地坐下来,两个人有点客气地把菜单递给我点,让我点。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两个人在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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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点菜的时候问王惠:"怎么着,我不在这几个星期,你们好象没闲着啊?"王惠说:"说对了,趁你不在,该说的,该办的,全搞定,一点都没浪费。"我说:"是刚落听的吗?怎么我以前没觉出来呢?"王惠笑了笑:"谁知道你在忙什么呢,都顾不上我们了。"觉得她今天话里有话,我转移话题:"你俩可真够能抻的,你们都认识多久了,是他笨还是你笨?".王惠笑笑,不说话。老史听不懂我们说什么,但是也猜得差不多。我们都没有提起昨天在机场的事,一顿饭,匆匆吃完,回去上班。 # [) P( G7 ]1 e'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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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们三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老史也很喜欢我,并不觉得我是个灯泡。两个人在一起挺热情的,我说他们是天雷勾动地火。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有点内疚,是对老廖。本来时间就不多,应该多陪陪他的。另外多多少少也觉得有点无奈,和他们阳光下的爱情比起来,我们是地下工作者。但是也就是一想而过。我已经很知足了,毕竟感情是用来体会的,我们有自己的一片天,用不着拿出来展示给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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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的谨慎不同,老廖有很多哥们,他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去哪都带上我,我和他的那些哥们都玩得不错,喝酒,唱歌。我每个周日回父母家,也带老廖回过几次家,但是更多的是我们一起去他父母家,他的父母都是艺术系的老师,一个教唱歌,一个教钢琴,都是热情而简单的人,老廖的朋友就是他们的朋友,我爱吃红烧肉,老廖的妈妈什么时候做了,都会想起我。他们的影响在老廖身上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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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廖的妈妈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一直没有住在一起,有时候我们会一起陪他妈妈去他们学校的医院输液。老人的心脏不好,每次输液都要很久,那天他妈妈睡着了,我靠在另一张病床上看报纸。周末的病房里只有我们三个人,非常安静,翻页的声音都显得很大,我怕吵了他妈妈,就出来到走廊上看。天已经黑了,走廊里有一溜白炽灯泡,我坐在长椅上,就着灯光看报纸,一会儿,老廖出来了,递给我一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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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40: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放下报纸,看着他说:"你回去看着吧,甭管我。"老廖说:"没事,还得一会,慢慢输吧。".说着在我旁边坐下来,灯光下,我把报纸铺在他的脑袋和后背上,给他读新闻。走廊里静悄悄的,那一溜灯泡幽幽地发着光,水磨石的地面上纤尘不染,曲曲弯弯地反着灯光,象是谁撒了一路的水印。老廖转过身来,握着我的手,说道:"我这么说有点不吉利,但是有一天你病了,我也愿意这么伺候你。"我放下报纸,抽出我的手,说道:"你怎么了,说这么重的话。"老廖将我的手抓回来,举到他的脸上挨了挨,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到这,就说了。"那年秋天,我们买了两辆自行车,周末里,我们喜欢骑着车,沿着圆明圆的围墙,一直骑到颐和园。如果天气好,我们会一直骑到香山。有时候也会骑到北大看场电影。回来的路上,去趟菜市场,回家做饭。老廖很勤快,不讨厌做饭,但是烹调讲究天份,这方面他不如我,我们分工明确,我负责炒菜,他负责洗菜洗碗。分是这样分,但是我们从来都是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忙活,有说有笑,一点不觉得累。 # o. h7 c.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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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认识老廖的时候,我也喜欢看我父母做饭,他们也是这样,我爸爸掌勺,我妈妈打下手,两个人有时也会争吵,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在厨房里忙活。他们就这样忙活了一辈子,我父母是大学同学,在大学里自由恋爱,毕业以后又在同一个学校教书,从那以后,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从来没有分开过。我刚懂点事儿的时候,有时和我妈妈聊起来,会不知天高地厚地嘲笑他们死水微澜一般的婚姻生活。我妈妈总是笑笑,说道:"你懂什么。"不和我一般见识。但是现在,我看着在厨房里系着围裙,手脚麻利地干着活的老廖,突然明白了我父母的幸福。 : G% ~- h' r6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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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天好象都是一夜之间就来了,一夜大风,早晨起来,树叶就掉光了,马路上的公共汽车里又挤满了人,一张张不同的面孔,各样的表情。也有着点点斑斑各自不同的体味。老廖喜欢冬天,他说天冷了,就可以整晚抱着我睡了。 9 J' x- r/ i: [- d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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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冬天,人们从来没有对元旦有过这么大的热情。大家都在等着这个千年元旦的到来,老廖对每个节日都有着非常朴素的浪漫情怀。关于这个千年除夕,他有很多的设想。但是我却得要加班,因为最初的设计问题,2000年1月1日这个日期让全世界的计算机都紧张地要疯掉了,公司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我是这个项目的成员。所以除夕之夜,我要留在办公室里。我们的指挥部安排在一个大会议室里,长长的会议桌上摆满了笔记本,中间是早就准备好的庆祝用的香滨和夜宵。我们北京的大老板也来了,那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非常兴奋,为了这一刻,我们忙了有大半年了。虽然知道自己的系统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还是忍不住幻想如果危机真的爆发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我们兴奋地讨论着,边看电视,边不停地更新BBC,CNN的网上页面。等着元旦钟声的敲响。10,9,8,7,6,5,4,3,2,1.电视里,全世界都在欢腾,我们却在紧张地测试。一切正常后。老板带头,我们打开了香滨,立刻,泡沫四溅。和着女孩们的尖叫,会议室里,群情激昂。兴奋得要把屋顶掀翻。大家都拿起电话,向亲友问候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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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溜了出来,给老廖打电话。老廖今晚和王惠他们在一起,我能听得到那边酒吧里人们在兴奋地喊叫着。老廖也兴奋地说:"听见了吗?热闹吧。"我说:"听见了,我们这也开了香滨。新年快乐。"老廖说:"新年快乐,许了什么愿?"我实话实说:"那会都在盯着电脑了,没顾上,你许了吗?"老廖说:"当然许了,想知道吗?"我说:"有我吗?"老廖说:"废话,没你那叫许的什么愿啊。"我说:"真想现在和你在一起。"老廖爽朗地笑了:"没事,以后我们年年在一起过。"正说着,大老板端着香滨过来给我们来敬酒了。我只好和老廖说:"老板叫我了,先不聊了,不过我一会就可以走了。"老廖说:"别着急,等干完活再说吧。"我说:"没什么事了。等我电话吧。我先挂了。"老廖说:"先别挂。"我等着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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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4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停顿了一下,老廖轻声说道:"宝宝,我爱你。"不记得那年冬天是不是下过雪了,自从工作以后,经常是在外地看到北京下雪的消息。渐渐地我们都习惯了不间断的出差,有时候深夜里到了酒店,我在电话里告诉他一下我又到哪了。报个平安。然后就昏昏睡去。但是有一个习惯我们从来没有变过,不管去哪里。每天早晨老廖都会打个电话把我叫醒。我们在电话里简单说上几句,然后去开工。好象我们还是在一个城市,他在楼下热车,等着我一起去上班。 $ g6 S' g" ~0 w$ ~

3 P' t$ D: [. ]5 |9 l春节之前,客户要求周末和他们开会。这个要求有点无理,但是春节假期就要到了,如果不开这个会,恐怕就要再等上几个星期了。于是就答应了客户的要求。周五的晚上我从办公室直接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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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晚上,加班的人不多,办公室里有点空。出门的时候,路过王惠的办公室,灯还亮着,看见王惠正拿把搓刀往手腕上划,我吓了一跳,进去一看。原来她正在破坏一个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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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别这么吓唬人好不好,我还以为你要干嘛呢。"王惠说话的时候有点有气无力:"最近全身那那都不舒服,肯定是这镯子弄的。"我说:"那你拔下来不就完了吗。"王惠一脸绝望:"自从戴了这破玩意儿,不停地长肉,现在都拔不下来了。这镯子有股邪气。"我问她:"这镯子是用什么做的?"王惠放下工具,说道:"据说是象牙的。"我说:"看来这只大象死得挺惨。"王惠点点头,说道:"先奸后杀。"虽然是讲笑话,但是我们都没有笑,今天的王惠有点奇怪,好象强做欢颜。 $ t/ A+ B3 k9 a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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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回家让老史帮你弄吧,你这样会把手弄伤的。"说到这,我发现王惠的眼圈红了。我说:"怎么了?"王惠不说话,把头扭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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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I( x( l+ {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问道:"出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听了我的话,王惠用手蒙住脸,哭出了声:"我们今天分手了。"王惠和老史分手了,这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好象还是昨天的事,怎么说分就分了。但是现在,我不想问她为什么分手,如果分手是老史提出来的,我不关心是什么原因,我在乎的是王惠的感受,我问她:"你真的喜欢他吗?"王惠说:"特别喜欢。"我问她:"如果他现在回来找你,你还会和他好吗?"王惠哭得抽抽嗒嗒,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王惠说:"他不会回来的,他喜欢上别人了。"我又问她:"那你还会再去找他吗?"王惠说道:"不知道,但是我他妈一定要和他说个明白。"过了一会,王惠停了下来,擦了擦眼泪,说道:"你这个样子是要出差吧,你快走吧,我没事。"我知道现在任何的安慰都无济于事,感情的事,好和坏都要自己消化。我能做的就是她需要倾诉的时候,当一个听众。我说:"回家吧,要不找几个人坐坐,别一个人呆着。" 王惠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和我一起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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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 Y# f. D5 y电梯里,三面都是镜子,映照着我们的身影,我见过骄傲的,幽默的,疲倦的,愤怒的王惠。但是今天的她,一身玄色,提着黑色的公文包,眼睛里忍着泪水。看着让人心疼。其实认真地想想,本来这就是一段不被看好的感情,当然王惠是个有魅力的女孩,聪明而又带着点性感。谁喜欢上她我都不奇怪。可是王惠比老史要大上几岁。而且重要的是老史差不多还是个孩子,老史不是个坏人,只是我不认为他已经准备好,要投入一段长久而认真的感情。王惠昂着头,尽量压抑着痛苦。但是苍白的脸,无助的眼神,让她看起来虚弱得象一个孩子,我体会不到她此时的心境。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她。感情这东西我也刚刚开始体验,对于挫折,我们都还没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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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B& w8 s! Q1 ~; H+ g我拿过她的包,放到我的行李箱上,出了电梯,帮她叫了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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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4:40:4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摇下车窗,尽量给了我一个笑容:"谢谢你了,赵鹏。"我说:"怎么这么客气,先别想这些了,冷静冷静。什么时候你想找人说话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我不关机。"王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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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给老廖打电话,他已经关机了。我觉得有点奇怪,可能是没电了吧,我这样想。第二天早晨,没有接到老廖的电话。开始有点不安。但是紧接着就是一整天的会议,没有时间想这些。下午,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了王惠的电话。 % N3 u6 w8 G3 U8 N( O8 R

* ?9 p" x7 z  w( ^% ~' `( v她的声音有点颤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可能还需要明天一个半天。我以为她想说老史,不好意思先开口,我就直接问道:"跟老史谈了吗?"王惠在电话里又哭出了声:"你明天快点回来吧,这边有点麻烦。"我听了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想到了老廖:"怎么了,谁出事了。"果然王惠说道:"是老廖。"我的头嗡地一声,问道:"什么事。"王惠听见我激动的声音,变得有点语无伦次:"老廖和老史打起来了,他现在进去了。"我听了王惠的讲述,明白了个大概。原来那天晚上,王惠约了老廖还有其他几个人出来坐,在路口正好碰到老史带着那个女孩。王惠不是个自怨自艾,默默流泪的女孩。当场就去和老史理论。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老史也觉得沮丧。要王惠立刻把东西从他家里搬走。王惠表示当晚就去搬。老廖就开着车陪她去了老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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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1 X, A4 N5 r; F4 n) w老史也是个不会处理事情的人。竟然带着新女友和王惠他们一起回了家。可以想象。在老史和那个女孩面前收拾东西。王惠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而且我知道按老廖的脾气,一定也是在压着火帮王惠收拾东西。王惠忍不住,把老史叫到厨房理论。两个人在厨房里吵了起来。王惠打了老史,老廖进去的时候正看见老史还手给了王惠一个耳光。老廖急了,冲过去拉开王惠就给了老史一拳,老史当即就被打倒,头撞在玻璃柜门上,玻璃碎了,血从他的头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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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廖他们忙着给老史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个女孩打了110.当晚老史住进了医院。老廖和王惠进了派出所。第二天王惠离开派出所,给我打了那个电话。老廖还留在那里。   k) n3 |; U5 K' l

! v" _; H0 y, I( L! S. Z+ I4 I我的头脑突然一片空白,有一会没说出话来。王惠在讲着当时的情形。声音里全是歉疚,但是她说的内容我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冷静了一下,我问她:"老史伤得厉害吗?"王惠说:"应该不严重,只是头和脸被玻璃划伤了。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我接着问:"能算是轻伤吗?"王惠说:"不知道,派出所的人不说。"放下电话,我要求把第二天的会安排在晚上进行,客户跳了起来。我平静而坚决地告诉他们,我家里出了点急事,要不今天晚上开完,要不我今晚就走。他们同意把第二天的会挪到晚上进行。当晚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就赶了回来。 6 R! n% K"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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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机场直接去了王惠家,王惠已经联系到了一个律师,一个年轻人,他和王惠又一起给我讲了讲最新的情况。事情本身并不复杂,麻烦的是老史是个外国人,情况就变得非常复杂了。我们从他那得到的最新消息是老廖已经被转到了看守所。应该是转到预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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