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粘贴,我再把问题重复了一次。 # r& Y3 }3 l7 L, V- b v
“喜欢你多一些……”梧桐还是做出了回答,虽然我可以想象出他做回答时有多么的挣扎,但是他很少去欺骗自己的真实感觉,这才是我一开始认识的这个傻瓜梧桐。
# F% z6 f a, i6 ^' H1 C 这样的梧桐,我很是喜欢。
8 R! \# T5 V2 P8 A1 Z# `0 B “那么,”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如果因为某些原因……我是说如果,因为某些原因你和你现在的女友分手了……你会和我交往吗?”
9 d+ G# u: h5 v* ~: e: @ 梧桐沉默。 9 ?3 L2 w# ~9 m" Q' A' a
我重复提问。
( D8 c) [( b* _& r; }* D4 B 梧桐再度沉默。
$ k/ ]) R- N: @' l' L; { “算了,当我没问过。”我有些心虚,也有些气愤——是好是歹你总要支吾一声嘛。 ! b" h" U$ w/ I/ ~
“雁飞,你喜欢我吗?”梧桐突然打了这样的话过来。
x' |9 C( s8 \* L @, r “废话!不喜欢你我干嘛和你交往!” 1 P2 F! H+ b, T
梧桐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复我的信息:“可是,你压根儿不知道我什么样子啊……你不是说过,在同志世界,外貌快成了超越一切的准则吗?” . l2 g$ t6 {9 t
“那句话是引述,不是我发明的好不好?……好啦,当然我也有一些赞同啦,你总不能让我和一个潘长江卿卿我我吧……我自己相貌普通,所以对外表的要求也没那么严格啦,你只要顺眼就可以了……你不会真长得像潘长江吧……”
, @5 W7 C1 S" c6 }/ P$ Y “喂!你很歹毒呢,潘长江又没得罪你……好,说回来,即使你对外貌不特别要求,但是我对你来说还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啊,外貌、名字、职业……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可以轻率地说喜欢我,想和我交往之类的话吗?” 7 x! B& r! v( k
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看我的QQ面板,好友栏里几十条“淫鱼”都已经全部送到了黑名单中了,我的QQ名字也改成“梧桐林中雁”,只是梧桐这家伙从来没刷新过我的资料罢了。现在这个QQ里,只有梧桐一个人,正如梧桐的好友栏里,也只有我一个人…… & B; G H1 N) H# E1 L5 a
“你说得的那些我都还不了解,但是,我看到了梧桐的内心……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抒情路线,虽然这和我的格调一向有些不符合。
3 }5 ?1 v8 t0 d: K; m Z; _ 梧桐又沉默了一阵子,我有些着急了,继续拍了一个信息过去:“喂!你是想怎样啦?有话就直说嘛,何必在那里死命的挣扎……” " u [1 w; a+ Y" f9 }
“谁挣扎啦……网络速度不好嘛,信息一直发不出去……”这小子还真是会掰。 ) I. ^! W) }, P, V. R
“那么你说啊,我就喜欢充满神秘的梧桐,就想和你交往,和你一起生活,和你一起聊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突然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冲动,暧昧不是我的个性,有什么想法就不用继续拖延下去了,大家来个了断也好,“你呢?你的回答是怎样的啊?” 0 e: f" K3 e" V0 H7 ]9 `. c
梧桐的消息回过来了,很短的一句话:
+ O1 n! [+ ]+ @ S3 R% E/ T; s “恩,我也喜欢雁飞,如果有可能,也想和雁飞交往……” / a5 w4 [. C4 {+ _
怔怔地看着他的回复信息,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想不到我的第N+1次恋爱,竟然是和一个几乎一无所知的网友之间。但是这份感情的炽热,并没有输给之前的任何一次恋爱。 : a0 [% Y. J% S" J+ \5 w8 l2 o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梧桐,真的喜欢。
- J" m3 I8 s+ U0 p# P$ H* u/ x& Z' | “那在你春梦里,我是什么样子啊?你是不是把我幻想成大明星的样子啊?”我吃吃笑着,继续继续捉弄着他。 + \1 f# Q4 Y9 U+ ]
“何必幻想啊,我知道你什么样子……不就是174cm左右的个子,体形适中,相貌普通嘛!(调皮的笑脸)”
7 t) u. v1 T3 X {% u( U- A6 o, C “哎?为什么呢?”我有些诧异,我和梧桐从来没交换过照片啊。
) ` T% w( `1 E3 `. a) x/ B “知道就是知道了……嘿嘿,秘密啦,以后再告诉你……”梧桐又是一阵快乐的大笑(表现为无数个哈哈大笑的表情)。
! T! ?( N; N6 g
- K3 f$ ~6 Z" W$ S9 d- T a( A 这个秘密梧桐一直没有对我讲,我猜我可能在某次聊天中无意透露过,因为对这方面我的口风的确不紧。不过和他确定了柏拉图式的恋爱关系之后,我和梧桐的聊天反而更加快乐起来。因为除了继续鸡毛蒜皮风花雪月,我们偶尔也会来一些柔情蜜意的词汇。当然,主要还是我在说,梧桐只是在被引诱的情况下配合我而已。 ! L4 w- S* C% R! \. C
其实我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精神恋爱的,爱一个人就要完整的拥有他,我没有高尚到占据精神后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我不能再给梧桐施加什么压力,因为他毕竟还是一个有女友的男子,虽然这个女友有些名存实亡,但是的确是我做了很多小手段,才把梧桐这个质朴男子,一步一步拖进了同志的世界。 : U8 a5 g" q9 c' n2 e! c/ L7 B
我们开始习惯性地使用很多“如果”,这其实也是网恋中最常见的形式。因为现实里还无法达到,所以只有在假设中抒发对未来的憧憬。
7 s0 Y1 ^( D" V+ g9 O 如果我们在一起住,你会不会感觉到很多压力呢?因为同志在这个社会毕竟还是有着一些不平等的待遇。有一天我突然心血来潮问了这个问题。 * e$ c9 E' Y# v8 G. {+ k
“恩,压力?我还没有实践过真正的同志生活,所以还无法体会到……我的家庭还算好,我爸爸在我很小时就和妈妈离婚了,妈妈在我十岁时又改嫁了,所以我基本上都是和外婆生活,很早以前和父母就没有联系了……”原来梧桐的家世背景也是这么可怜。
- N( M8 f7 r P) T d 我心头涌出一阵想把他搂在怀里疼惜的冲动,想了想,打了一个拥抱的表情过去。
7 U2 m; ]8 M- T 梧桐回了一个拥抱的表情,然后继续说:“至于周遭的环境,我想是无法避免遭受这样的压力的……不过如果两个人都真心爱着彼此,是有力量去抵御这些压力吧……呵呵,我的回答是不是很幼稚啊?”
# N* H& k( I6 i' w “恩,有一点幼稚……不过我很喜欢……”我最近变得特别脆弱,和梧桐聊天常常流眼泪。 # D% \( t8 T G& B/ p
梧桐今天似乎有些话想说:“我前阵子发现小卓似乎背着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昨天我去问她,她承认了……” 3 c) a6 l) p$ x0 D V0 r$ ]; e
“啊?那你有和她大吵一架吗?”
- z3 j1 _" j M+ q# a “不会,我不会和任何人大吵一架的(苦笑的表情)……不过我对小卓说清楚了,我要和她分手。” # b' X1 j8 v2 _, V. K/ K" p, |
惊喜之中的我没有去细细思量这个苦笑表情中蕴涵着怎样的意义,只是看到分手两个字就兴奋起来。“她同意了吗?”
. A/ v+ n; `) X$ ] “她当时用了一些比较恶毒的话来说我,她怀疑我也背着她喜欢上了别人……当然,我的确喜欢上了雁飞,所以我没有反驳……她骂够了,骂累了,也就同意了……”他的话里也有一些淡淡的喜悦,不管和啄木鸟分手的过程是多么的艰辛,梧桐还是很期盼着分手后的生活吧。
2 H, w6 E) \5 n: ?4 t" R, f) t) Z. O “恶毒的话……你还真是好心,怎么不和她对骂啊?好啦,她既然答应分手那是最好啊,你快快地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就见面,然后就可以正式地交往了!”我也开始三步五步地憧憬起来。 0 w) M0 N# L, o4 y6 h9 ~
“她的情绪还有些不稳定……而且,我有些害怕和你见面,害怕让你知道真实的我……因为我的秘密……我害怕……” 6 z' x/ |2 p4 o" l5 N2 C `) ^' f9 v
又是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他一直这样吞吞吐吐?是什么秘密让他一直拒绝让我看到真实的梧桐?我真是急得蚂蚁上树:“喂,林梧桐(只知道他和我一个姓氏,所以时常会这样不伦不类地称呼他)!有什么秘密啊,你既然喜欢我,就应该让我知道啊!” / n# K; N( }! j2 p5 k$ G
他沉默了良久,然后回复:“……我不能说。” 4 u f; v/ d3 E5 ]
“为什么不能说啊?”我快火大了。 . F, J- M- S* h X# Y
梧桐很诡异地打了一个苦笑的表情,然后是简短的一句话:“雁飞,让我好好处理和小卓的事情,也让我好好思考一下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对不起,小卓回来了……似乎喝醉了,我先下了。”
/ s* a4 c! X% W! s 扔下这么一句话,梧桐的头像迅速变黑,只留下我一肚子的疑惑和愤懑,呆呆地往着他那个苦笑的表情。 7 T, Z6 V9 b7 N+ V6 B7 b* ~
你这家伙,到底在苦笑什么?到底蕴藏着怎样的秘密,让你一直唯唯诺诺地不想让我知道呢?
2 y+ K& k8 Z2 \ + F3 {, Z- t9 r1 @( j
次日,周末,梧桐却一整晚都没上网,碰巧那天公司有任务带回家,所以我也没想太多,挂着QQ赶任务,赶完任务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我关了机器便去睡觉了。
2 T0 l/ S0 P; A$ W* ~8 G0 F 次次日,周日,不用加班了,于是早早地等在电脑前,希望得到梧桐和他女友的最终审判,但是梧桐的头像依然黑了一整晚,我满腔怨恨地看了三部电影,给梧桐留了几句言,而后悻悻睡觉。
" [* i: p0 Q1 ^: ~# R 第三日,他依然没有上线。
) Y0 k3 F9 o/ F 第四日,QQ上还是黑乎乎的一个头像,而且对于我无数留言没有任何回复,证明一直没上过QQ。 5 h& h( Z. L& g
第五日…… " G7 a. k! g- k% Y. b
第六日……
: W. V4 V u# x# u! M- v r 在给梧桐的黑头像发了不下一百条信息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了。我去猜测梧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猜测的结果却让我更加恐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和梧桐之间,除了QQ的联系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 R- ]9 ?6 w4 h9 u
为什么从来不逼问着他要其他的联系方式呢?为什么我要一直那么大度那么豁达?我现在找不到梧桐了,天啊,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和我就在一个城市里,我找不到他,而且就算在大街上遇到,我也不会认出他来。 2 }: V" P9 X% V/ ?* Y7 |; m9 ?
“靠!我怎么这么傻!”我开始怨恨,怨恨我的过分豁达,怨恨梧桐的神秘失踪,怨恨一切可能造成梧桐失踪的缘由。
& `, W& k& H0 f* H8 \3 p0 ], t/ h0 O 只是,怨恨也没有作用,梧桐不曾因此而再度出现,我只有傻傻地看着我和梧桐的聊天记录,想象这几个月来近似荒诞的恋情。 ) J! H6 T3 b) Y7 M
梧桐失踪的第八日,第二个周末,我在家里呆滞地望着电脑屏幕,望着QQ里他的头像,望了一天。下午有电话响起,我竟以为是梧桐打来的,其实他从来没要过我的电话号码,又怎么可能打来电话?接通后,竟然是以前漏删掉的一个炮友,说是周末寂寞,想来找我。
2 N/ z# H, R) T4 M, J7 q- p “去死!找你妈个头!回家自个儿拿手抠去!”我竟然把手机扔了出去,砸在柜子上,然后无辜的SimensM55如同一只褐色的蝎子从柜子上跌落在地板上,壳子也裂开,画面也一阵抖动,既而宣告不治。
/ j- k: [- q: w4 u, }4 a: g 我一把抓过枕头,眼泪噗嗤地流了出来。干,我是心疼手机才哭的,我不是因为想梧桐啊……
6 S7 _6 T' N/ y) w; s6 g
% B9 B+ M& D* J& r C4 {4 g s 梧桐失踪的第九日,我陷入绝望的情绪中。或许梧桐这个角色原本就是网络虚拟吧,要不然,他怎么一直没有和我以另外的方式联络。或许梧桐只是一个偷窥者,窥探着我的喜怒哀乐,或许梧桐是一个女人,或者是一群人,每天准时上Q,扮演着梧桐的角色和我聊天。 2 r! v( `5 F- B& W9 U
我一想到这些,便开始对于梧桐的神秘有些愤懑,更为自己喜欢上梧桐而愤懑。电脑运转了两天,死机了,我也没有去理睬。手机也坏了,镜子里的林雁飞也坏了,眼睛里是可怕的血丝,胡子呼茬茬地乱窜,头发如同乱鸡窝。
/ c6 k$ h% t9 b: W. `" W “你瞧瞧,这个时代还要‘敢笑杨过不痴情’,够难看了吧?”我用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嘲笑着。
1 P. S0 J5 V T% |! ?9 J (算了,还是别这样了,太难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