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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 12:2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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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_- M, o! P) v$ A+ Z( N: V, ^
有的爱像龋齿,让人疼痛却不舍,舍弃却脆弱。. v: y9 [, ~. U; A$ R& {3 v. b
我右数第三颗上牙,有些发黑了,有时吃点东西喝点热水也会让我痛上好一阵。我不喜欢看牙医,因为每次躺在那张椅子上都让我有种任人鱼肉的感觉。所以能拖便拖,不到万不得已我很少上门求医。
& G; v. U9 w& A/ S0 [ 可是这一次我决定把这颗龋齿处理掉,已经坏掉的东西再保留下去,只会让自己难受。有时人会瞬间长大。3 Q6 b, v; _: d& k
周日看牙的人很多,排了很久才轮到我。当我躺在那,钻头发出的‘嗞嗞’声让我有些心烦意乱。医生用小钻头打开了我牙齿,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侵蚀了我的神经。
1 [: k3 M7 J/ B' z+ m& f. v. _ “烂得太深了,是从里面开始烂的。已经露了神经,所以才这么痛。需要抽神经了。”医生给我解答了疼痛的原因,并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 p* `; Q9 D$ E3 | “抽出神经就不痛了?那抽吧!” M6 ~5 D, y+ W. b/ B
“虽然不痛了,但是牙齿没有神经的话会变得比较脆弱,其实还是尽量保留神经的好。只是你这颗牙实在烂得太深了。”
' S/ r+ M- ]$ w% ]' _: p3 R 烂得太深,无法补救,唯有抽掉神经,断了羁绊,让自己再无疼痛。
! Q( w5 S* q L4 Y, Z7 a% W 忽然发现原来宁威给我的爱情也如这颗龋齿一般,让我疼痛却不舍,舍弃却脆弱。( @3 c+ Y6 `! E
走出医院,去了菜市场。因为大雄坚持不肯收我房租,所以买菜、做饭这类事都由我主动承包了。与宁威同居这五年让我的厨艺突飞猛进。他向来注重生活品质,对吃的很挑剔。当我正站在鱼摊上为今晚的水煮鱼挑选原材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NOKIA 6 f, e, J; c, r: T' L2 W! \5 N+ @
N95,07年刚上市时,宁威买给我的。走的时候竟然忘记还他了。虽然他断不会把这过时了的手机放在眼里,可是看到这个手机还是会让我不舒服。
9 h# ~) d3 w9 _7 o2 L 来电显示的是宁威的号码,这让我有些吃惊。经历了那晚的事后,没想到他还会主动打给我,这太不符合他的作风。我本不想接,可想想还是把话都说清楚的好。虽然他不肯对我有始有终,但我总要给自己个交待。( G5 y- H7 p( {
“喂……”4 ^! X {' c. Y; Q9 P
“你在哪儿?!把衣服都带走是什么意思?想甩我?!你也配?!马山给我回来!要分手也是我甩你!”宁威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对我吼! P7 o8 g- v* e
“你打电话只是为了说这个吗?那你可以不必纠结了。是你甩我!五年前你就甩了我!是我一直赖着你不放,现在我想通了。你早就不是我的了!不,应该说你从来就不是我的!所以是你甩我!对于这一点,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有异议。” {) a1 H; ^2 C9 o m5 P
“你……”; _% j9 `$ k& P, x* K
宁威被我噎的说不出话,五年来我第一次让巧舌如簧的他哑口无言。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胜利的味道。
: p6 S) | ~% { “没别的事我挂了。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k' t. D2 [+ h8 i: B' s
我挂掉电话,拎着鱼和菜走出市场。虽然隔着电话宁威看不到,但此刻我离开的背影是潇洒的!" {9 j9 C% Y8 b! S
晚餐我做了水煮鱼、翡翠虾仁、红烧香菇、小白菜排骨汤。把大雄的未婚妻妮妮也请来吃晚饭。妮妮是超市导购,和大雄在一起工作,于是很自然的日久生情了。妮妮家境不好,可是朴实可爱的不得了。被大雄捧在手心里疼着。
7 M' p- x; Q1 \2 [# z “真好吃!真好吃!锐哥,你的水平赶上大厨了!”妮妮顾不上把嘴里的菜吞掉,就举着大拇指夸我!
( V5 D7 `: _6 M3 ~2 [ 大雄刮刮妮妮的小鼻子,笑道“是啊!你这么个准新娘做饭水平还不如杨锐这个大老爷们儿!就知道大锅炖!看来结婚前你得先拜杨锐为师,让他好好教教你,等他批准你出师,我再把你娶进门!”
$ `3 S5 W: H% g& F6 }) z: [* j5 Q “哼!你娶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饭啊?”1 f h2 J$ r u- M
“是啊!不然你以为?!”7 r$ A+ A# y. n; q3 |. S
“你去死吧,大坏蛋!”
U- H; u! o' {% ^, f 一对小情侣开始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丝毫不顾忌我这个失意的单身汉。晚饭后我借口到楼下买烟,让自己暂时脱离电灯泡的尴尬身份。大雄租的老房子和宁威的高档公寓比可以算是贫民区了。借着路灯,楼下有几桌打扑克、打麻将的老头老太太,还有三五成群,疯打疯闹的小孩子。我在一间招牌都掉了漆的小卖部里买了一包中南海。
% z G* j0 I8 X8 C 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一口!离开宁威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吸烟了,我可以无拘无束的过我想过的生活,做我想做的事!多好!我笑……
- s% j D1 ^3 h, R 可是离开宁威我真的就能过上我想过的生活吗?我想过的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那种安定的日子吗?就像大雄和妮妮一样!只因为是同性爱,就这么难得到幸福吗?!! d. d$ C7 k, m+ t3 l7 d
我丢掉烟,无比沮丧。先前的轻松一扫而光!因为离开宁威后,我除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吸烟来毒害自己的肺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依旧孤独,我想要的那种生活依旧遥不可及。
. C, f, ]" [! Y3 {' A: K 周一上班,一进门就发现办公室里的人各个面色惶恐。我心里也是咯噔一声!金融危机,股市大跌,本以为对我们这种蚂蚁企业并不会有太大冲击,毕竟我们公司也没发行啥股票。可显然我天真乐观的像个傻子!
; m2 D3 `8 c% l4 m# L, D “听微微说老板要裁员30%,没裁掉的也要签降薪协议,降薪幅度也是30%!”0 a# O) O, `, |: b
阿硕愁眉苦脸的对我摇头叹气。微微是老板秘书,消息可靠性可以保证。想想公司一共也不超过20人,工资还不到2000,这样一来能待下去的就没几个人了!+ O, e: r, a3 J% A% P. r* Y: r
果然下午裁员名单就下来了!可是我并没有找到我的名字。老板一直对我不错,不是因为我业绩出色,而是因为我有宁威这样有本事的‘朋友’!以前我们公司出现过状况,是宁威帮忙解决了我们的融资麻烦。那以后老板对我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而我在宁威面前却越发低他一等!
l' _4 b% u9 \$ I+ m+ L 裁员的事处理完之后,便剩下签降薪协议的事了。老板把每个人单独叫进办公室详谈。轮到我时,老板还是很客气,亲自给我冲了咖啡!可我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x/ y" c! G }4 ], ^
“杨锐!这次公司真的很困难,这个难关不好过!这次金融风暴太厉害,南方那边的小公司都已经没剩几家了。我们公司现在资金链断裂,急需现金周转。可是因为信用额度问题,银行已经不肯再贷款给我们了。杨锐,你的铁哥们儿宁威不是很有实力吗?他的公司我也一直关注,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冲击。所以想再请他帮个忙。先借200万给咱们周转一下。如果这件事你帮公司解决了,我立即升你做副总经理,加薪2倍!”
! z1 l+ E6 O$ c7 l5 n 老板满含期待的望着我,我想如果我告诉他我和宁威闹掰了,一分钱也借不到,他是不是立刻就让我滚蛋了?!6 i! k& u& X2 q
“对不起,老板,我和宁威闹掰了。已经不见面了!”
5 f4 a% Q1 v5 d F “啊?!你怎么……唉!这样的朋友怎么不好好相处?!你有几个机会能认识这样的人?!”老板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 `+ |3 [9 a# {# u# W/ X2 T
“有钱人怎么可能真正愿意和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做朋友。对不起老板,可是不靠宁威,我也会尽力为公司想办法贷款的。”* }" T. x; d6 a0 H
“除了靠宁威,你能有什么办法?!”老板不以为然的瞅了我一眼,让我的心突然一颤!难道离了宁威我就一无是处了吗?!
1 S/ m, O" |" r1 p. y- @! I “老板我会尽力想办法!如果两个月内借不到钱,我主动辞职!”7 v* z! x0 C1 l
我丢下这句话,洒脱的离开!可实际上刚迈出办公室的门,我就后悔了!刚才太过冲动,我上哪里去借200万?!
0 P3 e( O1 z, V% E 在两个月内借200万,这对我而言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为了不让老板看扁,不让宁威看扁,更不让我自己看扁,这一个月来我还是拼了老命的往返于各个金融机构之间!可是口水说干了,汗水流尽了,却依然没有一家机构愿意理我!7 x1 ~6 O/ L3 ?# d
现实的一记响雷,瞬间击碎了所有的壮志豪言!人有时不得不在命运面前低头!
" D8 k' A, {2 @( [ 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想我也许该留意一下报纸上的招聘信息了!只是不到最后一刻我还是不愿意放弃!我顶着烈日,向笔记本上记录的最后一家投资公司走去!中国加入WTO后,越来越多的外资金融机构甚至有实力私人金融机构涌入国内。这家祁信投资公司就是其中之一。而它也是我最后的希望!3 ]3 g9 J. _6 ~) w X+ }, t
刚挤下公交车,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我没看来电就接了起来。
: m) v/ o+ q) t/ B* c “你好,哪位?”
/ m$ I4 G5 K; s o& `5 d “是我!你们老板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想借200万来周转!”2 Y x; j) i8 V e$ z
宁威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从电话里传来,我气自己怎么不看清楚就接!更气老板终究还是信不过我,私自就打给了宁威求救!, L8 D' g0 e( G9 b
“是吗?!” l* ~; W; T! \ o- S G( z% [
“收拾东西回来!我马上把钱打到你公司的账户。”5 p& ~9 A6 C2 e* s/ T
他的声音懒懒的,却透着不容质疑的霸气。我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不难想象此刻他定是一副运筹帷幄,高高在上,料定了吃死我的样子!% s H' x: P/ H' T' _; t+ k( x9 ?
“要不要回去是我的事,要不要借钱是你的事!两者有关系吗?况且我也准备要换份工作了!”
# i- \5 A3 ~' J 我没给他回话的机会就直接挂了电话!我想他一定气翻了吧?!我想狠狠的嘲笑他!可是再次接到他的电话,再次听到他说要我回去,我的心却依旧颤抖着,满是酸楚!! W& V, K7 a+ M% z
五年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四万三千多个小时……这一切并不是我只要走出了那间公寓就能全部抹煞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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