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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4 09: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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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买房——2009年3月
" ~% A* ^9 j* R$ ]0 E% _* l 年岁增长,对我俩爱情摇曳不定、变数不断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我和余冰两人,都很希望法律上能承认我们是爱人,都希望我们能够通过合法的途径来保护我们那可怜的爱情,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取社会上哪怕只有一半的人们不歧视我们的爱情、只当我们不存在也好。
! g' h$ p* p" G; q/ {: G M 前面几篇写的似乎一直都很悲情,所以,三月份想写点开心的事情。
1 V: L3 {& a0 B( D& Z: z 3月8日,大家或许都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日子吧?我和余冰住在309的纪念日,可怜的我们,已经记不起当年和娟包饺子的日子是哪天了,只知道我们一起住进309宿舍的日子。
2 w3 W& a& {; v& |1 k 2009年3月8日,我们做了一件近乎疯狂的事情,从下午5点钟开始,我们店里开始清场,直到客人全部走光,我把厨师、服务员全部支走,找了个理由把余冰也支走了。直到最后,店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匆忙跑到店门口,门口挂牌:内部升级,明日新开!统统不给外人进入。
( C: b5 M* f% @ 后又在店里楼上楼下地忙活半天!把送给余冰的西装、我的西装全部理好,把余冰的餐具和我的餐具全部摆好,吕方的“老情歌”音乐拧开,静静地一个人,坐在吧台等余冰回来。
. u9 ?) ^4 T6 q" Y+ ^- n 天都擦黑了,余冰开车回来了。站在吧台里,我开心地对着他笑,记得当时推门进来时余冰的表情,不知道用什么词可以来形容:惊讶?惊诧?找不到合适的词!愣愣地站在门口,幸福地看着我,只是笑。承认,岁月将帅气的余冰已经催的成熟许多,可是,28周岁的男人,是最有男人味的时,青春透着沉稳、成熟带着活力。28周岁的余冰,身材还是依旧很好,脸庞依旧帅气,激动的时候依旧会脸红,感动的时候依旧会动容。 E0 ?/ @" C* T% j9 ]
我们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波波折折太多,那些折磨人的岁月和生活,抹去了我们身上的腼腆、羞涩、幼稚、任性、鲁莽,留给我们的是沉稳、思想、干练、坚韧。
0 Z' l- p* F( _( X* q$ t 当天晚上,余冰扮演“服务员”,我做“客人”。煞有介事地在店里疯狂了一把!兴奋的现在只记得当时的疯狂了,都忘记了当时的浪漫!偌大的店里,只有穿着韩版西装的我俩,静静地喝着红酒,听着“老情歌”,一点一点去回忆我们8年来所走过的路,一起去一张张地掀开尘封的往事,去怀想自己的青春岁月。( R4 }3 n8 `3 ~3 M/ R
+ p6 p; S" j, ^, l2 O- q4 w 3月中旬,实在经受不住房价一涨再涨的诱惑,余冰架不住我的煽风点火,手头有点小闲钱的我们,再次进入房地产行业。& G( ~& T7 E j
去年虽说中央对房市有一些调控措施,可是并没压住房价的继续上涨,对于我们这个三线城市来说,房价更是越调越涨。
4 ~! y, N3 q( h" X) H7 b 选在第一人民医院附近,我和余冰下手,一是觉得那里是老城区,虽说现在交通有点拥堵,可是升值空间非常大。二是我们盘算,如果两人都能扛过家庭催婚的那道关,后半辈子就在那房子里住了,附近超市、商场、公园、医院都很近,生活很方便。' |' U& B! K* x# N- o, O
意见一致,迅速下手!选在了5楼,采光非常好,三室两厅,面积在130这样。总价接近60万,首付25万,剩下的商业贷款。! P# o* ?6 E2 _2 r
余冰和我都很喜欢那套房子,毕竟是现房,买到手直接拿到了钥匙,总比期房要好很多。交了钱就跟余冰在开发商的带领下去房产部门办理房产证,紫红色的两个大本本,一人一个,拿在手里还没捂热,就要交到银行去抵押,站在银行门口,我和余冰一个人拿一个本子,灿烂的阳光下,让售楼部的美妹帮我们拍了一张合影,笑容很灿烂,心情很忧郁,仪式很普通,意义不寻常。
6 B: `$ Q: u- j- m 从银行出来的路上,余冰边开车边问我:; \9 n& ]% U% W& |3 W
“有了房子,有了共同的事业,我们家人在想把我们分开的时候是不是会难点呢?”
& a/ W* `2 m0 _ “或许吧,毕竟我们俩身上缠盘着这么多东西,店、车子、房子。”
9 ~+ j) f; ` ?' M' A, F “要是能有个本子就好了,比房子车子都强!”3 w- ], x( ~. C8 {+ ^/ {) Z
“余冰,我想结婚了!真的想跟你结婚了!我想被社会、家庭认可,我想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光明正大地带你回家见我的父母,我想。。。。。。”
9 g) k) \* V$ ]& o4 A- i “我也很想!我真的觉得好累,天天爱的流离颠沛、天天爱的提心吊胆”
, ?+ x9 X, i( H( Z# F% _ “别人相爱都是快乐的,我们相爱却越爱越深越痛苦!”7 c k- Q& p# F
“我们好好赚钱,到北欧那些承认我们婚姻的国家,好吗?领了结婚证后如果感觉不习惯还可以再回来。”1 ]' U2 M$ _- R: _
“你家里是弟兄俩,压力小些,我家里怎么办?”
; l9 V4 Y3 D4 B “余冰!我们不说这些,好吗?!”
8 e7 x& H: n$ g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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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N6 \9 V( x- m 3月26日,和余冰在外面买了好长一挂鞭炮,放在新房子里点上,耳朵差点震聋掉!空房间里燃烧鞭炮竟然那么响,听到激烈的鞭炮声音,我和余冰均紧紧握着拳头恶狠狠地对着对方大喊:
$ H" e& D6 I+ r “我们有房子啦!我们有房子啦!”( ~! a4 s6 \4 j5 H" j, `9 N
在这里穿插一个不登大雅之堂的事情:放完鞭炮,我和余冰就在新房子里ML,空空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做完连个洗手的地方都没有,简单用纸巾擦擦收场,纸巾都粘在了手指上,相互闹着朝对方脸上抹去。
- F" ?* D" W q 因为急着和余冰一起住新房,3月28日,装修开始。这里想跟大家说的是:装修真的好烦!!虽说打包给了装修公司,可是实在烦死人!装修的道道太多,装修完了自己都能开个装修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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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h0 a$ |" F @ D) l, h 六、出柜还是不?——2009年4月
. |8 n% |/ l# e' c6 ? 或许,这个问题,对于所有同志来说,都是个大问题。
3 v* k+ Y$ c! y2 J& _, Q5 q3 E 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跟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取向可以用“出柜”来形容,只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且爱的死去活来,爱的不想再爱别人,爱的不顾别人的眼光,爱到不能不爱!8 ^- u3 X7 P7 I0 a) H4 D& p, V
随着房子装修一天天地赶进度,我和余冰想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念头越来越强烈。都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彼此什么都习惯了,习惯了对方的气息、习惯了对方的身体、习惯对方的脾气、习惯了对方的眼神、习惯了对方的气味、习惯了对方的鼾声,对方的一切都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时,在外人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我们要么是兄弟、要么就是爱人。(所以,很多应酬都是我单刀赴会,酒量不大,可是在酒桌上会耍嘴皮,赖酒推酒。)% x5 [6 F$ d/ t% R0 ~( b6 S
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余冰在我心里的位置由爱人变成了亲人,再由亲人变成了心人,继而有心人变成现在的不知道什么人,余冰在这点上,观点和我惊人地一致。躺在床上,我和余冰会时常问对方! J/ b' \" Y4 @ g/ Q/ _- R( U
“你说我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W/ i8 k$ v% E7 V
“不知道!”
0 g8 X: }3 [# Y, A! o “爱人?亲人?兄弟?”; K' [* V5 d2 b4 x1 s
“是呢,觉得这些词都不合适!”0 e7 ]" z; z# _& ^
“你说我们现在是爱人吧,似乎也不是。说我们是亲人吧,好像比亲人还亲。兄弟就更不是了。”
' ]+ c2 ]* c7 i/ v" r" C “难道老祖宗的词典里就找不到一个词来定位我们现在的关系?”
9 N1 g) B3 q) L k1 h* ^/ E' } “哎,是呢,老祖宗那时候知道什么呀?”
6 q- X2 B$ d8 ^8 Z2 M4 { “叫心上人?似乎有点肉麻!”
3 C: }! `8 H2 y5 s1 N, a. l& c8 Z “宝贝,我觉得我们俩现在是一个人!”
# n* w D& F. A- v “要是一个人就好了,就没那么多烦恼了。”9 S- `2 }8 ~3 r; O, N8 K2 k
“宝贝,你说,如果我跟我爸妈讲我喜欢上了你,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 B! K3 L) e% Q7 ^" X) y6 ?* K/ J1 H
“不要跟咱爸妈讲了,你父母年龄要比我父母年龄大,又是一直生活在农村,他们根本接受不了,别闹出事情来。”& |$ j- Q. N& e. g2 B: `& h6 E- _2 d
“我想跟他们讲,不讲对于你来说,不公平!”
1 J2 i) N/ ]* g* @' t2 M: o+ E “我爸妈对你就公平了?讲了之后,不还是催着我赶紧找女朋友结婚吗?”& }+ Y: P4 }- m. E) N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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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出柜还是不出柜的问题,似乎从我和余冰在长沙同居时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当时父母离的远,加上当时的年龄小,当时想了一想,就觉得时间还多的很,留有以后可以慢慢考虑。谁知道好时光过的太快,转眼就要面对这些成家、结婚等问题,自己到底是出柜还是不出柜,这个问题从2008年起就一直困扰着我。. S, Y+ R0 w3 r+ Q ]; s) W. }
可每次电话里,听到父母苍老、惦念的话语,我都硬生生地把这个念头再打回肚子里。觉得电话里跟父母谈这个,有些不妥。可是又觉得不在电话里,我实在不敢看着他们的眼睛谈这个话题,什么是同志、同性爱估计都要跟他们解释半天,何况是让他们接受自己的儿子就是同志这个事情。这样的事情,他们听后肯定会承受不了!
% e a {5 }. e 4月下旬,父母从老家来我们这看过一次,主要是看我们买的房子,当时房子刚弄完水电,正在进行木工作业,站在房子里,父母都很高兴,说这下有房子了,才好找媳妇结婚。因为木工在场,我当时没说什么。下楼的时候我低着头走在后面,跟做贼一样地跟走在前面的爸妈说: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
9 @, f$ Y! I4 e. `( r. K/ F: S 爸妈当时很惊讶:和女朋友买的?怎么连说都不说声!' S& Y$ ]8 V7 T$ c$ \) t: U0 @. c
我紧张、窘迫到出汗:没有,钱少,和余冰一起买的。) k8 `+ w: |1 g2 y0 P. ?2 v
刚想继续说下去,父母那惊讶、不解的表情就让我赶紧劝自己不能再说了。
; C" `+ s* ^2 l$ O, V, y 我妈第一个说话:你这孩子,怎么买房子跟人家合伙买?这以后怎么分?, ]* e3 C" X' b7 V/ G! W2 C0 {
我爸继续跟上来:没钱也不能跟同学一起买房子啊,你们以后成家了,还一家一半?) N6 k( G. l+ K: C$ m5 H
轮流到了我妈:你们这样做,以后早晚发生矛盾,看你们以后连朋友都处不成。1 U* k* R' X8 }& T0 ], ^% y
我爸继续说:现在电视法律频道,放的都是朋友坑蒙拐骗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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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p! D& U9 M# o0 c 我低头,慢慢地说“余冰不会骗我”
7 }" D3 _" e4 _" a" y1 ?8 N 我妈很生气地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知道好歹呢,你怎么知道以后人会变成什么样?再说房子不是小事,既然买了装修了,肯定要住一辈子,以后你住还是他住啊?”
; Y! s; \2 _! N; ~9 E 我的那句“我俩一起住”的话都到嘴边了,又硬硬地咽了回去。我必须先征得余冰的同意,才会跟父母出柜。
' y0 D E8 N Q: Y0 X( ^* D1 i 中午把父母带到店里吃,父母在吧台遇到余冰,形式上很客气。看到父母入座,我把余冰叫到一边商量我到底该不该跟他们讲。, X4 u9 H( E+ U7 Y$ V8 _$ k
余冰当时态度非常坚决地告诉我“不要!你爱我,我知道。他们也爱你啊!我不希望因为你爱我,而出现我们家那样的情况。父母是在迁就我,可是谁知道他们心里有多苦?”0 N4 _' a" N2 B: a% b( ~* r& i
“可我们这么办?”我急得在那抽烟!隔着玻璃窗看到店内的母亲正关切地望着我们这边。1 k/ N1 Q4 B) m% T/ U% d
“我不要你的一家,承受跟我全家一样的痛苦!”余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皱着眉头,不敢朝店里看。
8 j2 ? R# ^6 o% j1 ?' q) K “我知道了!”扔掉烟头,我很不满意地进了店里。亲爱的余冰,其实当时如果你能给我一点肯定的勇气,哪怕只是一个默不作声的支持眼神,我们的一生或许都会要重写。
- D# ]; t! ^( _ 那天,坐在桌前,跟着庄稼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母,因为实在吃不惯西餐,我和余冰将两份牛排切碎拿了筷子给他们。吧台里,余冰趴在我耳朵边说“等我们的父母,会吃西餐能够接受西餐了,我们再说,好吗?” l7 I. {* `; ^2 {& V# ~2 w7 ]
我迷茫地点点头!
6 V8 a* w6 a3 a. H' Z; k 事实上,直到现在,父母都觉得西餐,那是洋鬼子的玩意,吃不饱肚子还费事。或许是天意安排也或许是余冰真正爱我,我这辈子估计注定不能跟父母出柜吧! ^) s# p- k& i# K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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