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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7 12:2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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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扬声把孙管家招了进来:“去,请九王爷过府来和他二哥叙叙往事。”他对我再瞅一眼,别过脸,轻道:“你在前厅空地上打根桩子,把他锁到上面。把钥匙……扔了吧。” " U. N" F/ t1 u2 J8 C/ B1 T
孙管家一听,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斜眼得意地看看我,收敛笑容高声答应一声准备东西去了。 + T. H# u/ ~* L q2 O* v; O7 W
二王爷等孙管家出去,走到我身边,把那碧绿的玉坠子塞到我手上,咬着细白的牙齿道:“洁白冰雪,还是最适合你。等你的心冻得裂成两半,自然放得下两块玉。”
1 t" j9 r6 E3 c我抬头看他,依稀看出几分小王爷的轮廓。
' S2 V7 z8 t/ y8 s# I8 ~1 G我问:“你要我死?” 3 [5 o9 k+ Y6 O+ [" f! A8 [, L
“不错。” ) Y) V0 M; I3 A3 Y5 E
“那为何要笙儿过来?他看了,只会永远恨你,兄弟也没有了。”
2 }9 Y3 C! P( l" C9 F- Z, N \) D; w4 _“因为……”二王爷回复一向的沉稳,冷冷道:“我们是兄弟,当然应该同甘共苦。既然看上同一个人,也应该同时看着他去,”他磨牙道:“这是我的真心。”
3 m0 O4 A' a4 N; ^( j/ X2 o/ o7 L他再看我数眼,双目渐渐温润,似就有泪水要涌出来,猛然转头,便朝门外走去。 G, ~; R* p8 h( X5 B" \+ J
“二王爷,”我叫了一声。 ( q# K* p+ y; n( W% q
他骤然停住,背对着我,勉强冷静问:“你还有何话?若有不了的心事,我会帮你了结。” & F d8 P9 r' ^+ a/ [; j% p! W
“不用了。”我笑道:“不料你还肯让笙儿见我最后一面,谢谢啦。” $ ?+ q/ F* P. g/ `5 u
二王爷蓦然一震,魁梧的身体似乎就要倒上。他堪堪站稳,喘了几口粗气,扑前几步,终于踉踉跄跄去了。 $ J+ x! U" O,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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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s& L1 l: q第五十八章 9 e _1 t& l2 k+ q1 S
木桩子很快在前厅的空地前竖了起来。孙管家浑身都是劲地亲自上去抡了几下大锤,让桩子站得更稳当一点,把我锁了上去。
, [, b6 R) d: N1 G锁链,一头锁在脚踝上,一头锁在木桩上。 ; H8 [) O+ L7 w: v% w' n
有点象只能围着木桩打转转的狗。
2 G) s! C: C! |1 U1 n5 u& k. B' U金妹听说出了事,躲躲闪闪到前厅走廊边,远远看了我一眼,又缩了回去。 % g8 M2 O2 }2 |
天越发冷了。我看看天,只怕又有一场好雪。 5 h2 |: f. ^: q/ S/ Q; c9 ~( p
“主子,奴才已经按主子的吩咐把事办了,主子看着可妥当?”孙管家的声音从拐角处传过来。 & F) r9 c# @% T
我转头一看,正好看见二王爷缓缓从角落处绕出来。
" Q6 L2 k; g0 e) [' J他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正在发呆,抬眼猛然瞧见我,顿时一愕。那个神色,就象根本没有料到我会被拴在这里一样。
! A7 k+ X* u* i6 @! o二王爷微一走神,反手就给了后面孙管家一巴掌。
' t( E! L+ f3 h- s L$ _) g. p- s“哎哟……主子……”孙管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笑脸立即变成苦脸。
% S3 H+ ~8 E0 w; R/ c“谁叫你现在就把他锁上去的?”
+ T3 _, s4 @# s1 L% l) A/ o“是是……奴才不敢,奴才现在就把他放下来。”孙管家答非所问,一个劲认错。
. v2 z( k) L6 n* V- t& [二王爷也心不在焉,前后说话矛盾,又一巴掌甩过去后,冷冷道:“不用了,就锁着吧。”
+ k! H; S& j) D3 m# k }' p: t他目光一转,转到我身上,眼里的光幽幽动荡,不知道在想什么。
. G1 J1 E; e: W: Z7 F我已经觉得全身发冷,正打算围着木桩跑两圈暖暖身子。
! r) B! q3 U9 B. o' l) y6 E“玉郎……”他朝我走过来。
$ U7 p i) T; J1 v3 I. F5 z我抬头看看他。
% `: Q5 K) v9 W. D二王爷问:“你恨我吗?” ' M9 M7 H7 d4 U1 ]( \/ V3 _, r5 r
那当然。我点头。
, m" c. |' S7 g9 [; c0 H( l他脸部肌肉动了动,慢慢踱到我另一边,又问:“你为什么恨我?”
, r/ H3 Y. y2 X, ]2 h! ^原因太多了。我低头数数手指,口里念念有词,打算计算清楚。 - |) B# `. P) {7 A2 d: n
二王爷看我的神色,更不自在,不等我回答,摆手道:“算了,这问题你不用答。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1 @$ G, I1 O: I1 c7 a5 G1 J: L4 |2 t, w" r/ W“有。”我问:“笙儿今天真的来吗?” / ?( m0 O) L3 [2 @
好一张沉没在黑暗中的脸。 & k; c/ R, h* a- w+ z1 I/ |
他沉痛地点头:“对。”
) O9 F# l* `5 n“你真的要杀我吗?”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我当然也问得非常认真。 ! _9 P# q0 S5 L& r3 j
他的表情更加沉痛。我的心,忽然在接触他眼光的时候重重一顿。 6 _) j0 d- h: u. g# y# k0 S
“你不怕?”
& m4 V% ?- x9 }4 L8 ^死亡会是怎么样的?小王爷想过要掐死我,二王爷也想过冻死我,似乎死就是最大的惩罚,最惬意的报复。 ' V- s8 p% v& [* k+ `- _( t
我还是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杀我?”
: E6 D* a: G& n0 q4 h他沉默,死死盯着我看。盯得我寒毛直竖,他的目光从火一样的炽热,降到比冰霜更低的温度。
\1 f( I' b7 |9 Q% x0 K7 S“玉郎,你知道吗?一言九鼎,其实是帝王的悲哀。”他点头道:“不错,我是真的……真的要杀你。”
0 H* _ i, l& H他说话的语气象一阵微微的风吹过身躯。
& j" \$ g* S9 L3 m8 w我安静地看了他一会。
* ^3 J. k- ?# c+ \* o4 {. e5 z他问:“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0 z0 V5 H2 x2 t# R我不能很快接上口。风吹得我从心里寒到骨头,到京城之后的一幕幕,忽然走马灯一样闪在面前。 5 L1 P! D0 G/ ?$ e) s0 w5 J5 G/ h
他真的下狠心要杀我。 0 t. K. h0 q) Q" |2 R. Y/ ~
死! " l' P; U$ Q# s% c$ U
被冻死吗?
, p. J4 u: Z4 ~* t: T- S好远好远的死亡,忽然被硬生生拉到眼前,就在鼻子下面。我可以闻到尸体腐败的气味,那也许就象当年死在家门的那只老黄狗一样。似乎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意识要面对什么。 / F, v4 f& L+ ]8 _" |
“你还有什么话?”他又问了一次。
) z! ?3 `' O6 E% O# a我迷惘地看着他,摇摇头。
4 G: U( V P: I, J, _, G$ U- d我问:“为什么要杀我?”这问题我仿佛依稀知道,但他给的答案我都不懂。 + y* e9 g* m/ N2 u# t
“呵呵,我以为你真的大义凛然,原来不过是后知后觉。你开始必定认为我在说笑。”二王爷露出满意的表情,象终于看见一点期待的东西出现了:“玉郎,你的脸吓得好白。” ) Z# X& H/ u$ F$ C! U
他伸手摸我的脸。 - f( R, |$ e5 d
我震了一下,急忙别过头:“你的手好冷。”我想起笙儿的手,他的手是暖和的,象暖玉一样。
+ _- C2 q. x( U. U二王爷的手,立即缩了回去,似乎被蜜蜂蜇了一下。 0 a" D- p; K# s# G
“你怕?你心寒?”片刻,他挑着眉问。 6 p4 R, T3 t- j5 f, a/ H% u- l
我偏着头看他。他笑了。
2 ?- c1 q3 z5 r& U1 u$ G我的眼睛里必定多了一点他从来不曾见过的东西,所以他笑得骄傲无比:“原来你也怕死?你只是太笨,不知道要尊重掌握生死的人。玉郎,你此刻求饶,我还会疼你。”
+ O1 b6 r3 D5 R. q, v3 d2 ?4 m“二王爷,死了会怎么样?” ! d4 X3 i' k6 q" r$ \0 u: v
“什么?”
$ F. g z* g* b0 I- N* d“会拉去烧掉?再也看不见活着的人?”我艰难地想着,不断轻轻问自己:“笙儿会忘记我吗?会有人记得我吗?”
$ |; }$ B& S/ t天色,在我们之间渐渐暗下来。 ! F+ B9 x+ i6 U" \ E" ]
风,开始刮了。
4 Y7 S% U7 h8 k+ l. E: S' X4 E: |, ?二王爷冷冷看着我,眉头忽然紧紧皱起。他的手抓着胸口处不断颤抖,似乎风刮过的不是脸,而是里面的心肝脾肺。 - M/ B" A; h2 \3 e* ?( Y8 M' K2 T& Z
我困惑地看着他。 9 M! T) S9 x; x$ `/ [
他终于缓缓挺直胸膛,再次微笑出来。
+ z- U# T" @. @3 Z O* t" r“玉郎,不要恨我。”
7 y( I+ ^ Z1 z$ q“怎么可以不恨,你要杀我啊。” ) l+ K' u+ S% ?
他苦涩地挑挑嘴角,转身走进前厅。 9 Z% M ~$ O0 \" H, | @
外面冷风飞扬,我也想进前厅烤火,可惜脚下的链子…… " q+ u1 i8 \, ?1 l- N9 L; ~: R9 \
“玉郎,”金妹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过来了,轻声问:“你冷吗?”
5 v5 c+ F& A, c, O2 r0 ~“嗯,冷。” % p. ]7 q. l @; T
“你又得罪主子了?他要罚你?”金妹左右看看,悄悄道:“我去拿床毯子给你吧,等明天你好好和主子赔罪。” . P& s* a! Z" [& u9 y
我摇头:“不用了。” 6 x3 m4 S7 _- S u2 y$ F8 ?# s) _
“为什么?”
2 a' D: ~: K! `' \' E. \& e“不为什么。”就像二王爷不为什么就要杀我一样。
; H! |% ?4 @6 Z! e8 Q“那……那我……”
- `5 K2 s" {1 k0 v( ]: r我转头看金妹:“金妹,你走吧,到屋子里去,不要出来。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3 R, N% W' G: l
“为什么?”她更加诧异。 3 I2 C; g4 Y0 C& j" V, }9 e/ e& J( O a
“不为什么。”我看着她由于多疑而越来越苍白的脸,忽然觉得想笑。“金妹,”我悄悄把头凑近:“你知道吗?笙儿今天会来。” " x3 X4 Y6 P& E; w6 p3 @! Y
“真的?”她眼睛一亮,脸上泛起轻松的笑容,合掌道:“老天保佑,总算是要了结了。” # E x1 s, L/ u# s) P
“你躲到屋子里去吧,不要看了。” , B; V$ _8 f* S4 H7 p- T* V
“你害羞?好,我走。”金妹讥讽道:“主子一定是要在放你回去前好好教训你。也好,免得日后被九王爷宠上天去了。活该!” # Z1 P! ?' u1 H* ]+ t! S4 s( k+ ?
她步子轻松起来,朝我眨眨眼,两三下就进了拐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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