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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4 22: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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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灵砂把两手撑在纪悟言身旁,缓缓弯下身子,却在半路遇到了阻碍。
2 J; Q3 V- L R; O一根雪白的指头伸到了他眼前,顿了片刻,然后左右摇了摇。 6 A8 m0 ~% v: w3 K. d6 k" G5 R
“不可以哦。”床上的人先笑起来,睁开眼睛,再冲他摇摇食指,“我似乎不可以吧。” 2 d7 I1 z3 w7 ^8 U( y) s9 f3 B
纪悟言这一笑仿佛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断心伤情,一如春风般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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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醒了,梅灵砂也不尴尬,只偏着头瞧他道,“是么?可如果我硬要呢?”
/ `5 s2 ?0 E1 u% g. |- g+ y& i2 ^笑容不变,纪悟言那开梅灵砂放在他身边的手,掀开被子,径自下床站了起来。 # t$ Q9 B7 p( z/ C: z
梅灵砂也不拦着,只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中尽是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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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悟言现在身上仅套了一件极薄的月白单衣,虽然衣料与样式都很普通,可他穿起来就是有种让人喷鼻血的效果。再加上吹进窗户的风不时的撩动着单衣松动的襟口,他雪白起伏的胸口、锁骨上方淡淡的阴影也同时若隐若现,实在是可以引得人春梦无限。 - q! ?2 d7 J9 c) u- p
梅灵砂也是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年纪尚小,可毕竟是真正的男人,见了这样的美景也不免有些激动。 " g2 L6 |- |$ t W% A: U
纪悟言自己似乎却没有察觉,他只继续朝梅灵砂浅笑道,“宫主,如果你想要我,我自然无法拒绝,可是……我似乎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那个人吧。” C& N5 D0 n2 M1 ?# ]
乍闻这话,梅灵砂神智立即清晰起来,看着纪悟言的眼睛也充满了戒备。
$ F( y; V( G8 [7 c1 C4 c# M; p4 U“宫主这样看着我,恐怕是在想着另一个人吧。这又何必呢?如果真的这样做,未免对死去的人太不公平。原来宫主是要找另外的人代替他的位置呢……”纪悟言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梅灵砂的动静,果不其然看到他的神情渐渐痛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 X& o6 C) Q9 n d% R0 u不过这痛苦也只是转瞬即逝,连纪悟言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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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X( {5 G/ o自己赢了。
# `( i3 r9 ^& ~9 C* M0 O, _/ I) t1 V纪悟言心道。
7 w& m1 T- z9 W早在梅灵砂认定自己是“孽”的时候,纪悟言就看出了端倪;而现在,赌的就是那个人在梅灵砂心中的分量,看来这位拾月宫主的心中还是情多与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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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2 t* u7 _ x2 _“宫主,我和他真的相似吗?”纪悟言又添一句,却勾起梅灵砂无限回忆。
4 q% d8 q I0 D1 z/ P不,不,师兄和纪悟言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像,可自己却总会把他们重合起来——一样是绝世的美颜,一样是绝代的风华,一样是镇定的泱泱大度、神情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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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梅灵砂已被纪悟言引导了思想,等他惊醒过来,已是一身冷汗。再看纪悟言的眼中已隐现杀机。
, d0 f/ w. S) d( [“宫主,我们想吗?”纪悟言步步紧逼,梅灵砂却在此刻知道自己输了。 $ Y# g6 H+ R4 T# i; b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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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不了纪悟言,也不愿意伤害他分毫。 9 q; G& m" y2 l5 {! D7 Z/ Z
因为像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下不了手伤他。
: c% S, f7 G# |: r& ?( k因为他不是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不会碰他。
" d6 m k6 A& D5 ?; C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纪悟言已经把他这个拾月宫的宫主,武林黑道的至尊缚住了手脚。 3 l+ i( p$ w* j$ J' [/ F
6 y8 z- m8 m- ~“你刚刚真的睡着了么?”梅灵砂苦笑道。 & b7 t4 e9 [ h* q
纪悟言不答反问,“宫主说呢?” x, X9 i; B* C9 |8 Y5 H
, @- }, ^* c% k5 Y真的除了苦笑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 s' J. L: c& W看来纪悟言是早就醒着,就要等自己意乱情迷把他当成师兄的时候才戳破,真的是心机深沉。
5 ^. s) U9 t; U/ L5 k/ o又想想文静倾这十几年给自己提供的消息——纪悟言,慕容家二公子伴读,生性温柔善解人意, 貌美而心和,个性收敛,心思单纯。 # T# z4 V& z8 n) a& o: N- o
这些胡话都是怎么说的?——生性温柔?个性收敛??心思单纯???
' c, ~- J9 w) {# q/ x6 X真是见鬼了! : j m& Z, O+ D
好像一不在慕容涤尘那个小子身边,这纪悟言就像换了个人——说话不看自己的脸色咄咄逼人不说,每个字几乎都是步步为营,丝毫看不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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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N0 u6 j' j- S- [: J, X……离开了慕容涤尘的他,倒也真是像自己的师兄…… 1 y. I3 g+ h, S' G2 f) n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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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w9 l3 Y3 P& H: z一天一夜,慕容山庄灯火通明。
* }% d* A! C; _1 O刚刚回来的二少爷,也是目前慕容家唯一的孩子,未来的白道盟主,一直处在深度的昏迷中。
3 j+ R6 l( |' U" I原本僻静的偏院却是人声鼎沸。脸色灰白的慕容涤尘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伤口也同样做了处理,只是眼睛紧紧的闭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 Z }# X4 k( C9 h. n. Z' L他的身边为了大概七八个人。 ) e+ A4 Y* D!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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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春江文锦把着他左手的脉搏;千指华佗云中转把着他右手的脉搏;阎王不留秦小西和圣心观音苏雨儿夫妻俩,分别捏着系上慕容涤尘双手的银线,悬丝诊脉;慕容兴德和还有些虚弱的卫流霜则担心的注视着。整个房间进进出出所有人忙得不亦乐乎,比这十几年来进出偏院的人加起来都还要翻个个儿。 0 D( G D3 B7 L5 A# ?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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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株香时间后,江文锦、云中转、秦小西和苏雨儿,这天下四大名医同时直起身子,互视一笑。 3 [0 y% D/ `" B; W z
江文锦道,“我调阴。”
- J' @% p5 g3 P) ]! b云中转道,“我调阳。” ' \- G4 u# b9 O& A3 p" C
秦小西道,“我医表。”
2 F/ R$ b$ m9 ?3 U9 d* o苏雨儿道,“我医里。”
" r% D0 M; @( b" Z8 z6 A' r四人同时出手如电抓过纸笔,急速在纸上写着自己开出的药方。待到写完后,几人合起来一对,大家又是一笑,这才把四张药单交到慕容兴德手上。
4 y0 l. H3 {- e6 U2 D% I+ I: ^四人中最年长的云中转走近慕容夫妇道,“令郎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身上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又过度劳累,加之忧思过度、心中郁结,才会昏迷不醒的。只要放宽心,再加上我们开的这些药条理一两个月,自然没有问题。” ' a1 A: v7 D+ S4 _/ R* a
' a. x9 x7 f2 H# U慕容兴德连忙谢过众人,吩咐下人先送几位神医到前厅休息,又要人按着方子去抓药,刚把几人送出门,就听自己夫人惊喜道,“尘儿,你醒了?”
: _4 _" s" \8 O) k4 H忙三步并作一步的跨到床前,看到慕容涤尘已经睁开了眼睛,慕容兴德这时才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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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y: \; Z& X' _" E9 k那天他们追查泠然和文静倾下落不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明,可万万也没想到看到的会是一个血流成河的慕容山庄。 7 N) R/ N1 {. ^
当时慕容兴德两眼通红,在一具具尸体间发狂的寻找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忍谁也拉不住,最后终于听到消息,说是丽雪灼和文静倾一起把卫流霜三人带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想着要怎么救他们,却没有想到会在一天傍晚听见下人惊惶来报,说夫人和二少爷回来了。
4 S6 F) O# a" X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卫流霜身体有些虚,慕容涤尘不省人事,可毕竟两人都还活着,这对慕容兴德来说便已经够了。 ) h' k# K) l; g+ [5 i
至于纪悟言,既然这些年发觉他资质驽钝,那便不是空鉴大师说的“”赎“孽”;而且卫流霜后来又提到涤尘对他不一般的心思……如今他人留在的拾月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后来卫流霜又说了写泠然的消息,慕容兴德也只是不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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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慕容兴德沙哑着嗓子唤着,让卫流霜觉得一阵心酸——这孩子从来只叫他们“父亲、母亲”,竟连一句“爹、娘”也没有唤过。 . M; B0 j7 k0 N- B# Q
“尘儿,要什么你尽管说慕容兴德连忙凑过去。 . n, H# F+ [9 A- H6 Z8 G, b
“告诉……我……拾月宫……要找……什么……”慕容涤尘说完,慕容兴德却犹豫了——他已经大致猜出魔宫是要做什么,可那个预言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 ?: ]0 V3 U1 K5 C0 u1 N沉默半晌,和妻子交换一个眼神,慕容兴德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这话要从二十年以前说起……” ' k- _6 T) b! j/ I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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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k* |3 v1 y( i+ u! o1 m梅灵砂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毫不知觉纪悟言扶他到旁边坐下。 3 g8 ]/ c- L9 I1 l- \' E
看着这陷在回忆中的人,纪悟言的脸上满是温柔平和,黑玉似的的眼瞳让人觉得像在梦中。
9 Z5 ^% b4 J, k+ r6 I“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吧,我会在这里好好听你说的。”他轻轻静静道,声音也是氤氤氲氲,朦胧的能使人看见那淡去的晚霞,缥缈再也回不来的云烟。 : r( _ h1 ^4 d/ @
仿佛是着了魔,梅灵砂不由自主的开口了,说起那些已经被隐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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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叫凤若兮。
- N& o0 K3 n Q- _# h从小我便和他在一起,从我有记忆开始便再没有分开过。 8 u# v, C: H n4 Q# K8 n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的眼里就再没有了别人。其实只要是见过他的人,眼里就会再没有了他以外的人。
; {# ~4 v$ A; N$ a4 A8 _* n( i他的身姿,他的容貌,他的才情,已经不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的。再美的人,再优雅的风姿,再倾城的绝色,到了他的面前都是人工雕凿的庸俗。 0 \3 D7 a, ]0 ~ U* {! [# }3 J/ }
所以当师父宣布由他继任宫主时,我一点不乐意也没有,我是从心底里高兴,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我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脚下。 ! g" s' Q& {' [
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那个时候,我却还是满足的,因为他的眼里也没有其他任何人。
, T6 ^1 h, i, ^) j而我是他的师弟,我是最接近他的人,而且我是男人……我甚至一度以为就这样就好了,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 e- @9 d8 G; F$ Q可我没想到的是,在他成了拾月宫主后,竟然爱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所谓名门正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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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兴德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去,“丽天良,也是丽雪灼的父亲,是我那个时候认识的。说起来,我们当时认识的原因,就是因为都要发誓诛除拾月宫。丽天亮的身世却又比我凄惨,他的父母被拾月宫所杀,家道中落,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的父母也因为嫌弃不让他们在一起。我们那个时候还年轻,常常意气用事,天良尤其如此,可我怎么也猜到,他为了报仇,居然去沾染了一个永远也不该沾染的人——拾月宫主凤若兮。” * Q. S o6 R5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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