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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4 22: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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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b* Q( r: X静静的幽室中,燃着淡淡的龙涎香,轻烟袅绕,仿若绝世舞者婀娜的腰肢。 9 r1 C0 a, l+ k. y( Q/ _+ w
空旷的室内除了放着香炉的桌子,只有一张垂着轻纱的床;透过随风起了涟漪的纱帐,隐约可见帐中那个天下无双的人。 $ R, N/ {% W& R, l, G# n4 H! M
随着轻微的响声,房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步入房中。
0 N2 l4 s3 n4 v4 G4 P( D尽量放轻脚步,少年走近了雕花的床。想伸出手去掀起纱帐,却又在半路停下了手,一阵犹豫,又来来回回伸手又收回来,最后少年终于咬住下唇,用些许颤抖的指头挑开了垂纱。
V. ^; k1 R& Z) K; u里面的人闭着双眸,神情安详,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足以令天下人情倾的容颜,让少年看得就这样呆在床边,忘了时间。 2 F4 U5 k; T+ {$ f, }2 f
半晌,他才慢慢握住床上人裹着纱布的右手,把它贴在自己面颊上,闭上眼睛细细磨蹭。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伸出左手的食指轻放在床上人的唇边,然后由左至右轻轻抹过他有些泛白的唇瓣。 6 t7 d( S4 ]) n$ B, R(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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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涤尘……”
5 T+ p3 l8 }% V' U7 Z3 q3 P# L床上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含笑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呓语,身子略微动了动,加深了微笑又沉沉睡去。
: N4 o, u" d) |3 j) I3 X) Z; B, @可这一声却令少年身子一震,身上锦衣无风自动,抖成一片。
) |" L/ r/ _8 Q. _ H( R咬紧牙齿,少年脸色铁青,俯身便向那两片柔软的唇吻过去,却……被一声轻唤止住。 2 x4 Z: E% J" 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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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灼,你在做什么?” 0 n; c1 Y-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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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v) J& n. c% E现在没有什么能形容慕容涤尘的心情。 ' T& y$ {8 T$ J, [# ]8 n0 H
急切,迫切,着急,心急如焚,心若火燎……都不足以描述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8 G5 W- o) c; ~3 k# o. h不过,其实这时的他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半,自己的身体少了一半,自己的身边空荡荡的,脑子里空荡荡的,连心也空荡荡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什么也想不出来了,只知道加快了脚步……离开。 7 N7 L5 m+ g, \1 b$ N* b( H, e2 |' z
对,就是离开。 , z* U# b% v5 T o
慕容涤尘没有四处去乱闯,也没有四处寻找纪悟言的踪迹,这时的他一切都靠本能支配着,而他的本能现在做出的决定,就是离开。 # R0 ]" }) B9 h3 k/ K
0 V. T& b2 d/ _; M没有办法,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8 p' Z) `5 G& K. I: d" Q以现在的他,身体和武功都没有救出纪悟言的能力,仅凭梅灵砂那一手吹气解穴的功夫,自己实在差他太远;而且对魔宫的地形并不熟悉,所以他只能……离开。 8 y5 J% @& ^2 Y$ U
离开是为了出去,离开是为了去学惊世的武功,离开是为了集结力量,离开是为了回来救悟言,救他心爱的人。 7 U- k$ r$ v5 y3 m( {
这一出去不知道要吃什么样的苦,这一出去就离开了他想守护的人,这一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进来。
7 g, {: i" F% u0 x可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7 o, T4 H) [9 _0 q$ |
, ^9 b+ {% C8 M. }5 e也许等他练成了功夫,找到了能同来魔宫的人,已经是时过境迁,已经是一两年,甚至十几年后;也许等到那时,悟言真的像梅灵砂说的那样,再不是原来的纪悟言;也许他们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 E0 O: A8 c: P2 G9 J
可是,自己还是会回来,还是要回来。 + d, b& o* a7 J! v0 s" G! i
因为,他的半个灵魂在这里。 6 a r, S2 r8 ]2 _2 @
没有了纪悟言,就没有了慕容涤尘;他若消失了,自己也将不复存在。 . {0 O+ t a; G2 j+ V6 C
4 B1 l/ m" k& A0 N5 w所以,慕容涤尘并不害怕,无论在哪里,悟言都在自己心里;而自己,也在悟言身边。
8 R/ P! \, W! H" E8 T他要做的,也只是抓住所有的时间,用尽一切办法救出纪悟言而已;他不担心,他知道悟言不会变的。 - @3 h8 d8 S; w7 E
在分离的最后一刻,他笃定了彼此的感情,在那混乱的场面中,他只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温柔似水的爱。 " o! X" c- n7 f& _" r
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随风飘来一粒温暖的水滴,轻轻打在自己手上——那是悟言的眼泪,那是他没办法说出来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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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4 F* V) \+ Y1 ]6 O* L我们是爱着彼此的,我们是相爱的。
3 a4 _- P2 Q/ e3 I慕容涤尘默默念着,在破碎中看到了不变的真心。 % H8 Z$ \) ]2 y% b9 n, _, L6 [
$ z: X' S7 u8 `* d4 V g9 b卫流霜这下只知道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路的狂奔,却渐渐的发觉不对劲起来——他走的不就是梅灵砂指给他们出宫的方向?他说要救悟言这个孩子,却怎么也不见他有什么行动?
( O8 Q4 `- c. W" D% e/ p s7 U) |: n心里这般想着,可卫流霜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因为只要她稍微一岔气,就快要跟不上慕容涤尘。 5 d: P9 q7 O, l& S* r
, [6 ?/ q4 c. s( U- N2 T+ e* d其实怪不得她这样想,其他任何除了纪悟言以外的人也都会这样想——毕竟,这天下之大,能了解能明白慕容涤尘的人,也只得一个纪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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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K8 }- Z7 ]1 i* U. i6 K1 [就这样一路飞奔着,不久,慕容涤尘和卫流霜就看到了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的文静倾。 1 w, v; T' a; s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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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E; c, W0 B/ |“慕容夫人,涤尘……”文静倾叫了第一句却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一时间有太多的话要说,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 e/ }! g3 j5 ]& S4 l
慕容涤尘冷眼看他,并不停下,仍是展了轻功继续向外走;文静倾愣了片刻,马上跟上去道,“我来为你们引路。”
1 f. k/ S ^. \0 w: e文静倾心中要解释要说明的话有千言万语,可看到这原来是自己学生,如今却被自己害惨的慕容二少,实在是开不了口;更不好意思去看原本和自己同辈,现在却成了岳母的卫流霜。 , P0 G" L# z( }0 n! s! C
于是就这样,三人谁也不说话,文静倾跟着他们指点路径,自然也看到了慕容涤尘身上颜色越来越深的血渍,这下书生柔软的一面又冒了上来,况且这十几年的相处积累起来的感情不会说变就变,即使要忠于宫主,可慕容家的这场祸事至少有一半是他的责任,自然也会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他们。 ; ]+ b, R. n) Q( B- l! r9 ]
! J6 v2 K. }4 h/ h, s' O慕容涤尘和文静倾各自心里有事,可卫流霜却渐渐忍不住了。 $ @, U J) q! ~- `
再怎么说慕容泠然也是她的女儿,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亲?何况女儿是母亲贴身的小棉袄,泠然也一直贴心得很,这次虽然犯下了大错,跟错了人,可叫卫流霜完全不去管不去担心,她肯定是做不到。
2 j1 s! E2 K) ]- x这样想着,慕容夫人已经问出了口,“泠然怎么样了?”
9 L7 |# Z0 J7 h' u1 O她神色不善,可怎么也掩不住担心。
% a! X. j+ g. O: h; I- @文静倾忽听她问出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良久,才涩然道,“……她还不知道。” 2 a/ H* J6 o- c
这五个字却已经有了千言万语。
3 ~3 _- ~1 `; p0 o' ^0 N/ e不知道什么?
0 V; F' d% L* K9 I% f( \( p% F不知道文静倾的身份,不知道慕容家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慕容涤尘和纪悟言的分离,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抓了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不知道自己成了帮助拾月宫调开慕容山庄力量的工具。 0 E5 g, P. V) W$ R; ]" p
说了这句后,文静倾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卫流霜在心里仔细掂量着也不知道下句说什么才好——是要骂他,指责他拐走了女儿,骗了自己的孩子,还是……种种念头,文静倾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可现在却一件也做不了,只好大家闭上嘴巴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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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又不知道走了多远。卫流霜只知道文静倾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又领他们上了轿子蒙了眼睛,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他们下轿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片草地,离慕容山庄也已经不远,可也不至于让慕容家的人发现。
# S% G( i( Y. Q e3 e1 w+ k( V她来时被点了穴道,所以对前面的事情没有记忆,可慕容涤尘却知道他们走的不是和进去时一样的路,而且坐了轿子照样让人辨不清方向,看来魔宫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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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时,慕容涤尘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他道,“对泠然好点。” , e1 r9 f- w& j5 f& a
引得文静倾再看他时眼中已有掩不住的感激——原来相信自己对泠然感情的人,竟然是平常自己以为冷心冷情的孩子。 / e- `7 ]& i5 c8 V8 d/ `9 F3 V" M
文静倾眼中一时酸楚。
2 i, C& \# I; t8 l要知道他的确是和慕容泠然真心相许,虽然也在计划之中,可爱上就是爱上了。继而又想到到时候泠然若是知道自己对她的欺瞒,不知道是否会原谅自己……一时间真是要落下泪来。
% a4 z, j/ o' d2 R/ L: d( L/ T可文静倾毕竟是文静倾,他还是忍住了眼泪,转身带着手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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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0 }1 l" t8 F1 `没有转头看文静倾他们离开,慕容涤尘拉着母亲继续飞驰,不久便看见慕容山庄的大门,却在进入山庄的一刻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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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4 l5 x6 `$ Y! f1 _3 P锦衣少年,也是就丽雪灼,一听这声音,仿佛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等他扭过头去,看到的,正是他的师父,也是拾月宫的宫主——梅灵砂。 * h* J/ i, B3 z$ P& b4 N+ r. j t
梅灵砂信步走进来,面上没有难堪也没有恼怒,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弟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5 }8 j4 n# N& Q
不过丽雪灼显然没有他这么潇洒,他怯怯看着自己的师父,过了好一会才试探的叫道,“师父……”
" N$ c0 N3 R: U" u) h6 n5 j5 f7 U梅灵砂摇摇头,心知自己的这个弟子做事虽然阴狠利落,可在很多地方还是个小孩子,也并不怪他,只道,“你先出去吧,为师想和纪悟言单独待一会儿。” 9 i% L. k+ p7 W3 R& t& J8 X! x
这“单独”一说出来,丽雪灼立即脸色煞白。 ; S$ U5 `5 n6 A$ ]0 e/ H4 y/ m
他知道自己师父偏爱男风,如今纪悟言又这样毫无防备的倒在床上,自己怎么猜不出来他要做什么,心里急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可对着这个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师父,他却怎么也不可以违逆。 : S' @. }3 ~9 N$ k l8 s! x, P
于是又叫一声“师父”,语音中满是恳求之意,只盼他能就此放过纪悟言,可梅灵砂又怎么会听他的? # [3 ~1 c# d; L: O. n* i& l
只一眼便叫丽雪灼低下头沉着脸退了出去,看他在退出去的时候踉踉跄跄,一定是去找地方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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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灵砂到也不说破,只目送他出了门,便回身把门扣紧,这才迈步到了纪悟言床边,撩起纱帐坐下,细细借着傍晚昏明的光细看他的脸。
) W; C! x2 M0 q; M! X y- G( e0 e可真是美丽无双呢——细瞧之下梅灵砂也忍不住感慨。 2 p1 r( Z. O7 i- v# O4 j9 q
此人确是只应天上有,可如今确就在自己面前。
; }3 f5 ~! X: R好像,好像自己的师兄——也是这样的美丽,也是这样让人深陷的神采。 . n9 B' p, A2 C5 {
刚刚他还昏倒,大概是很不想和那个慕容家的二公子分开吧——对了,师兄也是这么痴情。 / c$ ^/ N `; M: l& d
3 B# A1 Y! Z" \8 F2 {& S$ R- | {轻轻吸口淡淡的体香,梅灵砂按捺不住的低头去做刚刚丽雪灼未完成的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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