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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4 22:5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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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 n' [% S默然的躺了下来,慕容涤尘抱过纪悟言让他躺在自己身上,免得硬木板的床榻硌痛了他。 t* J/ N) @) v
纪悟言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虽然脸色苍白,可落着暗红伤痕的唇却为他凭添了一股平时不曾有的艳色,压在慕容涤尘身上,伸手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再没有一丝逃避的余地,然后低低的道,“涤尘,我在这里呢。” # Y9 _# p \) l! E& T9 x# ~! V' c. ~
慕容涤尘颈子一僵,又要扭过头去,却被纪悟言死死的捉住下巴,不让他有再次逃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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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 [, N" G' X" N" K$ k# }“涤尘,我在这里,我没有怎么样,只是受了些伤,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我没事的,我在这里。”
4 R& t! r5 j2 P; r7 P8 d“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你一伸手就能紧紧的抱着我。”
9 @( m2 g# p) [. z“我在这里,我哪里也没有去。” ; Y! N# G7 g+ z' c
“我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呢……” + C0 Q$ |- g( _% p1 `! T3 b
听着他的话,半晌没有反应的慕容涤尘,身子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每跟骨头似乎都重重的撞在了一起,连床板都被震得微微摇动。停不下这样的颤动,慕容涤尘抖着唇道,“悟言,不要停,继续和我说话好吗?”
% Q5 W/ s( g$ L& ~了然的笑了,纪悟言更低的伏下身子,贴在慕容涤尘耳边说着话。
0 C- o% u8 n p" @慕容涤尘则抱住了他,用力的,紧紧的,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排遣出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害怕与恐惧。 " n/ Z3 P( h0 o! N8 ~9 P( B: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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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脸颊贴住慕容涤尘的白皙的颈项,纪悟言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虽然知道爱人还处在险些失去自己的恐惧中,可毕竟他们是在一起了。他的涤尘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这么的美丽和坚强,这样的贴着他说话,真的是好幸福呢。
" W3 M# h# S9 n0 h1 ~" R而在他的安慰之下,慕容涤尘也渐渐的平静了心中的惶恐和不安,闭上眼睛和纪悟言静静的靠在一起。
. O8 Z% y, m' b- @ X可就在纪悟言以为爱人快要睡着的时候,慕容涤尘的声音却传了过来,那是一声——“对不起”。 ) L: E0 Z8 s a5 W+ ?: s
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纪悟言更加密密实实的贴近了爱人,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间,掩饰了那一瞬间眼底的湿意。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微笑起来,眼里波光潋滟,却说着让慕容涤尘赧然的话,“哪里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刚好我们一人一次,很公平啊。” 2 h8 {. r/ S' a8 R Q( s) {5 [$ N* }* n6 C
这下换来慕容涤尘开始狠狠的一瞪,后来又满是疼惜的目光,“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2 X; m& E' V& h; H+ `
“哦?那是哪个?”纪悟言索性和他打起了太极,硬是要把话题扯个七零八落。 6 i8 m8 f2 J0 k' Y
“我是说……”
2 j" ^8 t* O6 o% n2 F没说完的话消失在彼此的唇齿间,然后是一室暧昧的静默,良久,才听见纪悟言低声的话语——“涤尘,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1 U% j6 N! u9 I
“睡吧。”慕容涤尘轻轻道,抱紧了身上的人。 w& S3 l9 I$ N6 o( L5 w3 B
' V/ t" N" J. L) ]; i阳光在地上织成金网,透过窗户后变做朦胧的一片,和煦的笼着安眠的两人。 1 k- T0 F6 G/ [
这一刻,他们暂时忘记了外面还在暗中行动的白道人物,忘记了彼此的伤痛,只是安心安静的安眠着,因为对彼此最重要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 h% y5 M- n- g& _
人都说命运无情,诡异多舛,不过对这对相爱的人来说,它显然是温柔且富于温情的。因为在今后的日子里,即使面对着再多的痛苦再多的艰难和险阻,纪悟言和慕容涤尘也没有再次分离过。 ( q1 G2 d. W) t3 C& D; P5 m" ]/ p
以后的无数个日子,他们会一起度过。 , y B- @7 m& \
握紧的手,从此再不用分开。
" i$ E/ w7 m$ N; n6 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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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涤尘和纪悟言是被外面的嘈杂声闹醒的。两人同时睁眼,很有默契的对看一眼,慕容涤尘就抱着纪悟言坐了起来。纪悟言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慕容涤尘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又重新把裹好的伤再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重新裂伤流血,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整理好纪悟言和自己的衣衫,两人相视而笑。
* y6 L' Q8 s8 j/ e& f于是,慕容涤尘抱起纪悟言,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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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已经大亮了,白道的大侠们已经休息的休息好,跑腿得跑好,齐聚在禅房外,却怎么也不敢进去。正在大家相互犹豫之际,被无数双眼睛紧盯着的门却开启了。大家一起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呼吸。
+ B/ q1 j) @9 c! e" d5 l) a一个穿着蓝衫的少年走了出来,他怀中偎依着一个白衣人。
7 Z3 S% g$ y5 G/ H1 N蓝衫少年眸若凝冰,眉宇间一股沁高清傲之气;而那个白衣的少年,虽然脸色憔悴,可绝色的脸却仿若一朵怒放的蔷薇,看似无比柔软的身子就那样完全安心的偎在蓝衫少年的怀中。可是……可是这个白衣人分明是昨夜刚刚几乎夺取众人性命的纪悟言,这样温柔欲滴的神色跟方才分明判若两人。 % D$ q) \7 h1 S0 s) n
可是,他们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 s0 j9 J9 E# b; G/ @因为蓝衫少年,也就是慕容涤尘,朝着众人徐徐的走过来,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随之而来的巨大的压迫感,那是一种冰冷夹着死亡的气息。
6 |2 m# R! Y: Y+ X3 o/ R% J5 t被这股气势压迫着,所有人的心开始微微发抖。 0 S% {+ d* D5 \3 V) A. e2 R9 |- V
然后慕容涤尘进一步,众人退一步;慕容涤尘进十步,众人退十步。一边是无畏的往前走着,一边却只能害怕的不断朝后退却。众白道人士虽然觉得万分丢脸,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天下没有几个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 y6 B, _& {- W
可,可……难道就让他们这么走出去么?
+ j, g$ C1 A' }0 M此事如果传扬出去,武林白道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4 @! l' M4 v% q4 d- o# L# ]
十八年前是一个凤若兮,十八年后又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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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E. L) q( F4 J+ j( f就在所有白道人士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及时的解救了他们。
5 x! b9 a" X, v那是慕容涤尘和纪悟言都从小听到大的声音,“涤尘,你要与天下武林为敌吗?”一个高大而矍铄的身影挡在了两人的面前,而他身后,有着数张两人看了不下千遍的脸。 : a# D; A/ B" K% b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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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兴德、卫流霜、慕容清晨、冷夕菲、还有好久不见的慕容家的小女儿——慕容泠然。 % l5 @3 R* v6 G) j% J
果然如此。——纪悟言在心中叹息。——到底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0 x) e$ o6 T: O1 L7 J) g& ^
纪悟言示意慕容涤尘先放下自己,可慕容涤尘却像似乎没有看到一般,只是一直牢牢的抱着自己,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9 g7 L- T' j$ }* S5 s
可是纪悟言十分清楚,慕容涤尘究竟有多在乎自己的家人,毕竟那是他渴望多年的亲情。于是纪悟言率先颔首为礼,轻柔的开口道,“慕容老爷、夫人,悟言身子有些不适,不能给你们见礼,请见谅。” * m3 V/ u! F7 H# D- i# e- \
5 r1 g- m* e+ X这话分明就是把自己还算作慕容家的下人,言语间已经见了示弱的影子,直引得慕容涤尘疼惜的看他。纪悟言则向慕容涤尘宛然一笑,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 q6 w+ r, s) P5 `
可是这两人的无声交流看在慕容兴德眼中又是另一番风景,这明明就是当着众人之面毫无廉耻的眉眼传情,恰恰又是两个男人,简直不知廉耻到了极点。卫流霜站在他身后微微啜泣,望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慕容清晨、冷夕菲、慕容泠然三人,或谅解,或同情的目光中,也全然是无可奈何。 0 j) v* S9 t& p" h5 D) r) i
“慕容涤尘!”慕容兴德实在受不住光天化日下,众多旁人的窃窃私语,硬声连名带姓叫了自己二儿子,道,“你在做什么?你自己可明白?你看清楚了,你怀里抱的是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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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q0 Y- P+ _/ Q+ C听见这一声,冷夕菲吓得身子一颤,慕容清晨急忙抱紧了他。卫流霜拉了拉慕容兴德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看看慕容清晨和冷夕菲两人。慕容兴德看过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气得有些头晕眼花,只得连道了两声“家门不幸”。 8 _) y2 _+ X+ V* x! t8 g/ g
这下,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隐隐已能听出有些人说什么“家风不正”,“断袖之癖”……
# |9 A g6 [7 b慕容兴德老脸一红,胸中一团郁闷忍得几乎要爆炸,抖着声音就叫起来,“慕容涤尘,现下你就说个清楚,你究竟是要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亲人,还是要你怀里的这个男人?” - q. W X5 k6 O2 C
# g" N! q6 Q; r) N闻言,慕容涤尘咬住了下唇,可随即就笑起来,仿佛春风吹开了冰冻的河面,那样深情缠绵的用眼眸缩住怀中的人,“慕容涤尘这辈子绝不可能放开纪悟言,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抉择。” 9 X1 b% [8 y- C: w; q% u
而纪悟言也同他一起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绯红,夺人心魂。——可也只有他知道,慕容涤尘的手有多么紧紧的抓住了他,仿佛在汲取着作出这样决定的力量。
+ w% d9 b; S O3 t: A( k慕容涤尘看着这些和他有缘无份的亲人们,是父亲和母亲生下了他,给予他和纪悟言相守的生命,所以在七岁那年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遇后,无论以前他多么愤恨,多么不平自己遭受的一切,他从来没有怨恨过。
; b% {; q! }/ E- e# @( l0 }如今再看父亲和母亲,这些父亲的头发又白了不少,而母亲显然是舍不得他的,可那哀求却没有被看进父亲眼中。还有大哥和夕菲,他们那么幸福,并不亚于自己和悟言。泠然呢,不知道他与文静倾如何,两人可曾和好?
% ~) {/ R. ^1 U可是,如果要他为悟言放弃这一切,他却没有半分犹豫。
$ Q; @. v" D8 U9 h1 ~( M9 D$ [6 I更不会做什么让他们放过悟言,自己任由慕容家处罚的蠢事。没有了自己,悟言的幸福要从哪里来?幸福是两个人的,只有爱护好自己,才能给最爱的人最美的幸福。 % A4 ~" k5 J0 a& \3 j
纪悟言把头轻靠在慕容涤尘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
; z/ e" B5 o& A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们。
" ~; s% O0 V# V+ k" H不屑的眼神、讥讽的表情……又怎么能困得住这两个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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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p( v( w' r. h% i于是没有停歇,慕容涤尘继续向前走去,可慕容兴德却再次挡在了他面前。
9 X5 z, \4 O* p7 w, q' P1 A; M8 C这位前任的武林盟主气得浑身颤抖,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本来引以为傲的二儿子竟然在众人面前让他如此难堪,甚至连自己母亲祈求的眼神也不管,为了一个外人放弃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6 b: y( }) p# ~* L2 C2 ~# P. ?
其实在慕容兴德的意念中,要他接受慕容涤尘和纪悟言并不是全然不可能的事,但是他却万万不能原谅慕容家的声誉在众人面前受到诋毁,更不能容忍慕容涤尘企图抛弃宗法,抛弃自己的血亲。
5 k: ~0 u. M7 [% M他显然忘了,当年当慕容涤尘最需要他们关心和爱护的时候,他们去了哪里;忘了每个黑暗的晚上,还是小孩子的慕容涤尘渡过的漫漫长夜;忘了自己怎么苛刻的要求这个孩子,却从不给他一个笑脸或者赞赏;更忘了在慕容涤尘那样需要关心温暖的时候,给他这一切的,恰恰是一个外人,而不是眼前这些和他血脉相连的人。 ' Y6 l. \( p+ b
所以慕容兴德挡住了慕容涤尘和纪悟言的去路,仍是凛然的,却又夹着固执的古板道,“好,选了他,你不再是慕容家的人;不过若要过去,就踩着必须踩着慕容兴德的尸体。” ( H K) K4 O; {- W) `7 y. X% o
听了这句话,纪悟言有些无奈——慕容世家的当家人,显然还是没有放弃和涤尘之间的亲情关系,只因为他知道一个儿子绝不会对自己的父亲如此,而这,又恰好正是慕容涤尘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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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话纪悟言不能说,也不愿意说。不过,有人却说了出来,而且带着嘲讽的口吻,说得那般不屑。 . o5 p& S! ^* J4 C
他说,“慕容兴德啊慕容兴德,将近二十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永远都是满口仁义道德,做的事情却龌龌龊龊。什么武林白道江湖正义,真是笑死人了。”
% n& W4 P# _3 V6 O3 T说完,他又高声的笑起来,却让在场年长的人彻底的变了脸色。 ; i5 h6 _+ f0 r3 t: K4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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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h9 O: k( f+ ~( B1 [凡是经历过那个十五月夜的人,都忘不了那个人,忘不了那个人的那句话。 4 v, @. i1 [) o
他站在悬崖边,山风掣得他的衣衫烈烈作响,他回头朝所有人笑着,眼中却是深刻的怨毒与憎恨,他说,“我会记住你们的,我会回来的,到那时,你们所有的人都会尝到今天我受的一切。记住,我会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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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八月十六,并不是晚上,冉冉的日光下,走来一个人。 $ n. t5 M# D8 b' u$ r
肌肤胜雪,姿态轻盈,风华绝代,几乎不逊于纪悟言。 / b6 e7 U( U' |# _% s
清风抚弄着他的衣袍,展开的衣袖像是阳光下翩然翻飞的白蝶,只是,这只蝴蝶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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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兴德长大了嘴巴,半天也无法合上。 / a/ p( Q9 z4 J* J
他看见了谁?是不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他怎么会看见了死去了将近二十年的凤若兮。而且,他的容貌丝毫未变,还如当初丽天良为他们引见时的那样一般无二。 " P1 P6 s! S$ O* [$ g2 b4 T
看了一眼慕容涤尘和纪悟言,凤若兮越过他们走至慕容兴德眼前道,“你还可以看清楚些,看看到底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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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少林寺的高僧们已经念起了佛号,许多白道人士更加是面无人色。——阳光下没有影子……这分明是鬼啊! % ?, d: |! N1 k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有人尖叫着冲了出去,有人害怕得跌倒在地上,有人跑向少林寺门,却又被撞了回来。有什么透明的东西挡在了出口,在场的人一个也无法出去。
* V& B5 O+ b. u8 M1 @凤若兮看着众人的丑态,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好像是为了故意增加众人的害怕,他阴森森的道,“你们不用逃了,人还能逃得出鬼的手心?十八年前的帐,今天我会一并讨回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5 z2 ?, M4 ?4 O" V, Y; d
混乱的场面中,纪悟言和慕容涤尘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们早已知道凤若兮的故事,对于他,甚至还有些同情,至于自己会怎样……这两人是只要在一起,什么其他的事情都不足惧。
6 ^5 U# [: K5 s8 O$ K( U慕容兴德则是神情复杂的盯着凤若兮,其实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不能说完完全全没有愧疚,如今对着这个死不死活不活的人,当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拥紧爱妻,只想怎么把她安然送出去。
5 W5 W; w! T5 k" w: J3 ^0 K0 p慕容清晨和冷夕菲也是无畏的站着,他们也算是经历过许多坎坷,所以即使心中虽有不安,可并不见有多害怕。
( s! W$ o- c! c# e唯一不见的是慕容泠然,可她也并不是逃了,而是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偷偷的拉走了她,比起眼前的恐慌状况,似乎吵架和解释对他们更迫切。 ) \7 j" f+ M& Y& V
余下的人,除了少林住持空行大师,几乎都是狼狈无比。竟也有人想偷袭凤若兮,可还没接近,却都已经断气,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 V% f; w2 ?! }: p6 m1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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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之后,已经有人哭了起来,有年长的,也有年少的。而这样的情绪显然具有强烈的感染力,渐渐的,哭声融成了一片。 9 e L4 w0 V- p u' z- f
凤若兮瞟着慕容兴德,冷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白道群侠,你下死心去维护的人。为了这些人,丽天良杀了我,而你,今天又要逼死你的儿子。” # q$ x# M8 { R3 R" l0 `( b+ h
慕容兴德听了这话,直觉的要反驳,可张了张嘴,怎么也找不到要说的话,又只得重新闭上嘴。
# g; l: R, D: V9 m8 P“没话说了,对不对?”凤若兮扯起嘴角,那是一个冷而狠的弧度,一抬手,人群中有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5 ], j# ?" c/ E5 S0 Z8 W: q“你……!”慕容兴德惊叫起来,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凤若兮轻轻挥手,又有鲜血溅了出来。 7 w1 K5 l i: j: v" e! }
“还是没话说,对不对?”凤若兮含笑道,慕容兴德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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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若兮的眼眸黑不见底,慕容兴德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吸进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_7 `. O5 o+ _8 p
见他如此,凤若兮又抬起了手…… 8 |+ V, ]$ l) t4 |/ ]
这时,一个缥缈的声音却从混乱的哭声中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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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是一声深情却不确定的呼唤。
" l. q4 ~7 B' R8 U5 P7 O/ [+ A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声音的主人才确定下来,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不是自己梦中的幻影。 / b! h+ w+ @! j, R
一个一头银丝满脸皱纹的人来到了凤若兮身边,他分明是一个老人,却叫着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凤若兮“师兄”。凤若兮惊讶的回过头,一时间,连他也陷入了混乱之中。 & ~' s, F" T1 D( k) p3 l
这时,慕容涤尘怀里的纪悟言开口,轻轻唤了声,“师父”。 & r8 ?6 A8 c3 @- r4 }
: g+ K# s6 c3 S. x4 q2 _8 K梅灵砂朝纪悟言点点头,随即紧紧盯着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凤若兮,定定的站了一会,突然朝他扑了过去。
+ |5 S$ M$ k. @1 f1 Y可是……他却扑了一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S" I7 z! ^5 _没有温热的身体,没有影子,他真的是鬼,他真的……已经死了。
4 E! ~2 i9 j, U. b. C% I6 c就这样躺在地上,梅灵砂哭了起来,冰冷的眼泪滑下苍老的脸。 + W* _. {1 _& A6 ^2 k4 ~% y7 q'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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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顿时反而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即使不知道前因后果,可已经有人猜出了什么。 5 s: r1 l3 E9 u) c5 V/ b0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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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凤若兮带刺的伪装开始出现了裂痕,要说话却被打断。
) ^, x- Q$ M2 S9 c" t+ |# ?5 o“师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梅灵砂突然尖叫起来,“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可从来都不看我,只看着那个该死的孽畜,从来不看我一眼……”说到后面,他又呜咽起来。
& h, T0 {2 C( u$ I凤若兮却撇开了头,“师弟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师兄,什么爱不爱,你发疯了么?” ' {7 v( U) I2 @
“呵呵,我是疯了,早就疯了。”梅灵砂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方才出现在凤若兮面上的讥诮笑容,“我就知道,就知道师兄你不会信我。不过我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我是来看悟言他们,可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你,不过还好,我准备了将近了二十年了,一直都准备好了,幸好我早有准备——” 7 o# O- M- D6 I8 R' a1 c/ C
喃喃说完,在众人来得及动作以前,梅灵砂拔出了带在身上十八年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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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砂!……”凤若兮扑到梅灵砂面前,却没有扶起他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倒在地上。
8 [/ O% E g* N, M# ~“……师……兄……”梅灵砂伸手想去触摸凤若兮的脸颊,却只能伸进虚空中,“……师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早就……想好……,你如果作人……我和你……一起做人……你作鬼,我和……你……一起……做……鬼……” Y9 t7 G' h% a& o s
他身上殷红的血液,渗紧黄色的沙土中,眼睛缓缓的合上,眼中却没有丝毫的遗憾。 ! f) k/ U' ?) S" E/ _! g
因为这份恋情终于让他知道了,他终于告诉了他,说出了这份爱,再也不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演示着无数遍的“我爱你”,无数遍的再去想——我究竟要怎么说,才不会惹他讨厌呢?究竟要怎么说,他才能稍微喜欢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而已…… % U6 G- a$ x1 |% J9 C
, v, u& U% u- w纪悟言和慕容涤尘没有过去阻拦,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梅灵砂长久以来的心愿;其他人都被这顷刻的变故惊呆了,周围成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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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I( T/ \就这样的静默着,天却慢慢的黑了下来,有什么东西从天边翩翩而来,等它临近的降落在少林的院场中,所有人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q# A* ?/ I, d' A: a; z& u那是一只五彩的鸟儿,只在神话中出现过,它背上端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 _8 ^6 h( B, v( `/ P
看着眼前的一切,老者转了转手中的念珠,长长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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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鉴大师?”慕容涤尘认出了眼前的人。
+ k+ D* V8 F# w% ~& e& o那只鸟儿也朝纪悟言蹭了过去。——是那天的凤凰?——纪悟言也认出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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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空行忙疾步到空鉴大师面前,试探了叫了声。 8 ?1 w, x, L$ a* I* i
“师弟你……”空鉴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责备,“那日我飞鸽传书给你,告诉你慕容涤尘才是‘孽’,本是要你明白,如今天下,黑白相容,经过万年的交融,天地裂变,‘孽’不仅仅是‘孽’,‘赎’也不仅仅是‘赎’,‘孽’生‘赎’因,‘赎’生‘孽’果。只要他们平和相存,必能天下太平。谁知你会错我的意思,却要拿住慕容涤尘,竟然闯下如今的祸事。等我知道赶来,却已经晚了……你……唉……” " c/ v8 q- Z9 k+ w+ |, v
空鉴说完又转向凤若兮道,“凤施主,我带来的这只,就是本应随你一起投胎的凤凰(也就是‘赎’)。你只要乘他同去,就能重新投胎,转世为人。死者已逝,请节哀吧。” 6 i1 l6 y+ ~0 P: y: M& G4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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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半晌没有声音的凤若兮,忽然尖声大笑起来,他站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投胎?你要我现在去什么投胎……灵砂他要怎么办?还是要我再做什么‘孽’,重蹈今日的覆辙?” ; J4 r% y) W9 p6 Q4 I6 b4 a6 x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空鉴不由得低下了头,低声又颂了一声佛号,只能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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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5 f$ C0 D看着场中如此的状况,纪悟言舒臂绕过慕容涤尘雪白的颈项,示意他稍稍低下头,伏在他的耳边,和他说了一些话,慕容涤尘听了立即缓了面上的冰色,轻轻的笑了起来。 8 Z1 p4 a( q( I0 M3 x$ A* 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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