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楼主 |
发表于 2006-6-4 22:59:38
|
显示全部楼层
|
(71) ( `7 z' i0 T3 P9 C5 a, ^2 [
( V# V1 F' K w: d3 W; G0 P. ]默然的躺了下来,慕容涤尘抱过纪悟言让他躺在自己身上,免得硬木板的床榻硌痛了他。
8 L+ W) I, m; b3 n' J纪悟言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虽然脸色苍白,可落着暗红伤痕的唇却为他凭添了一股平时不曾有的艳色,压在慕容涤尘身上,伸手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再没有一丝逃避的余地,然后低低的道,“涤尘,我在这里呢。” 3 ?1 P% R& V0 P. R
慕容涤尘颈子一僵,又要扭过头去,却被纪悟言死死的捉住下巴,不让他有再次逃开的机会。
! ^' G8 s/ A8 W' Q& B
9 O8 Z& `; N7 w/ y" Z“涤尘,我在这里,我没有怎么样,只是受了些伤,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我没事的,我在这里。”
% q1 ^. |/ S6 Z/ U4 e% A- M“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你一伸手就能紧紧的抱着我。”
R, r9 S5 q* |5 ?“我在这里,我哪里也没有去。”
1 s$ w* o: o8 {. Q“我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呢……” # D2 x. Z8 L& `6 l$ a' L) P
听着他的话,半晌没有反应的慕容涤尘,身子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每跟骨头似乎都重重的撞在了一起,连床板都被震得微微摇动。停不下这样的颤动,慕容涤尘抖着唇道,“悟言,不要停,继续和我说话好吗?” U* M+ I9 x; `0 t4 h1 D4 N2 x4 o5 X
了然的笑了,纪悟言更低的伏下身子,贴在慕容涤尘耳边说着话。 8 L$ c$ [, c0 g) l( G
慕容涤尘则抱住了他,用力的,紧紧的,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排遣出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害怕与恐惧。 6 }: g+ Z1 J1 ?: N. L% D8 Q2 v
0 y1 J: [' [: v* D: U
将脸颊贴住慕容涤尘的白皙的颈项,纪悟言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虽然知道爱人还处在险些失去自己的恐惧中,可毕竟他们是在一起了。他的涤尘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这么的美丽和坚强,这样的贴着他说话,真的是好幸福呢。
- v! Q$ E$ |; Z; Q( p) O而在他的安慰之下,慕容涤尘也渐渐的平静了心中的惶恐和不安,闭上眼睛和纪悟言静静的靠在一起。
, P0 b, t! d3 `, |9 J可就在纪悟言以为爱人快要睡着的时候,慕容涤尘的声音却传了过来,那是一声——“对不起”。 . F3 g" V5 r" X0 a8 {) w
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纪悟言更加密密实实的贴近了爱人,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间,掩饰了那一瞬间眼底的湿意。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微笑起来,眼里波光潋滟,却说着让慕容涤尘赧然的话,“哪里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刚好我们一人一次,很公平啊。”
2 c. S( V+ P/ T @0 ~这下换来慕容涤尘开始狠狠的一瞪,后来又满是疼惜的目光,“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6 N3 i! I( G! T+ ^ T
“哦?那是哪个?”纪悟言索性和他打起了太极,硬是要把话题扯个七零八落。 * `2 E% D5 r* u- H, Q6 T0 L
“我是说……” 6 k5 \9 v2 o) h9 i3 A( U1 l
没说完的话消失在彼此的唇齿间,然后是一室暧昧的静默,良久,才听见纪悟言低声的话语——“涤尘,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 l8 p1 Y9 c$ P! a
“睡吧。”慕容涤尘轻轻道,抱紧了身上的人。
+ S6 y2 ?7 B& n, J% r' A; U( d; `4 y) l. ?2 g
阳光在地上织成金网,透过窗户后变做朦胧的一片,和煦的笼着安眠的两人。 " M" @) [2 k& U2 S. I M* j
这一刻,他们暂时忘记了外面还在暗中行动的白道人物,忘记了彼此的伤痛,只是安心安静的安眠着,因为对彼此最重要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 u7 G9 v9 i; D9 c6 R
人都说命运无情,诡异多舛,不过对这对相爱的人来说,它显然是温柔且富于温情的。因为在今后的日子里,即使面对着再多的痛苦再多的艰难和险阻,纪悟言和慕容涤尘也没有再次分离过。 " ?7 G* O) k2 w, @2 q/ V
以后的无数个日子,他们会一起度过。 " ^$ @' ~% G" F/ b: P$ l
握紧的手,从此再不用分开。 7 a1 R v! }8 S& @8 P$ U1 D
……
9 I( [/ G% m n1 J# \+ B/ Z0 ?- h2 r
慕容涤尘和纪悟言是被外面的嘈杂声闹醒的。两人同时睁眼,很有默契的对看一眼,慕容涤尘就抱着纪悟言坐了起来。纪悟言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慕容涤尘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又重新把裹好的伤再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重新裂伤流血,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整理好纪悟言和自己的衣衫,两人相视而笑。 9 C6 c4 _% B- T8 e' O0 L: a
于是,慕容涤尘抱起纪悟言,推开门,走了出去。
2 H/ ~5 i, H* b( X3 [
5 | Y2 |9 d0 g1 d, ~- m- N这时天已经大亮了,白道的大侠们已经休息的休息好,跑腿得跑好,齐聚在禅房外,却怎么也不敢进去。正在大家相互犹豫之际,被无数双眼睛紧盯着的门却开启了。大家一起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呼吸。
, b* W! N: [6 R; n7 |1 C3 ]一个穿着蓝衫的少年走了出来,他怀中偎依着一个白衣人。 0 O$ A" _1 p; k
蓝衫少年眸若凝冰,眉宇间一股沁高清傲之气;而那个白衣的少年,虽然脸色憔悴,可绝色的脸却仿若一朵怒放的蔷薇,看似无比柔软的身子就那样完全安心的偎在蓝衫少年的怀中。可是……可是这个白衣人分明是昨夜刚刚几乎夺取众人性命的纪悟言,这样温柔欲滴的神色跟方才分明判若两人。 & |( ~1 x$ R: {& t/ u# n, o( j. t9 f# n
可是,他们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 S; H8 W' j. ?3 J* y8 {$ c9 g
因为蓝衫少年,也就是慕容涤尘,朝着众人徐徐的走过来,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随之而来的巨大的压迫感,那是一种冰冷夹着死亡的气息。 9 O0 s( m* P$ M5 g; s$ L8 Q+ h5 \
被这股气势压迫着,所有人的心开始微微发抖。 ' @* R* [" @% i& S8 I
然后慕容涤尘进一步,众人退一步;慕容涤尘进十步,众人退十步。一边是无畏的往前走着,一边却只能害怕的不断朝后退却。众白道人士虽然觉得万分丢脸,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天下没有几个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 V( B/ X- L; @/ U
可,可……难道就让他们这么走出去么?
7 W1 C5 C2 ^1 e8 G$ F: C0 o9 F此事如果传扬出去,武林白道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 X J% A; ~3 |9 O8 }& F& j& ~十八年前是一个凤若兮,十八年后又要如何? ; a( |. O% l6 o6 y" Z# x# K- e
+ ~' x$ M, T7 d; r4 A就在所有白道人士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及时的解救了他们。 / Q2 @* H- s% k5 R5 z8 s8 Y
那是慕容涤尘和纪悟言都从小听到大的声音,“涤尘,你要与天下武林为敌吗?”一个高大而矍铄的身影挡在了两人的面前,而他身后,有着数张两人看了不下千遍的脸。
4 v6 J* U( q. Y* u& k4 @: v5 [# `+ Y6 |
慕容兴德、卫流霜、慕容清晨、冷夕菲、还有好久不见的慕容家的小女儿——慕容泠然。
5 b% W% c+ x7 R, M$ c! L果然如此。——纪悟言在心中叹息。——到底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7 f* Q2 `- E% C
纪悟言示意慕容涤尘先放下自己,可慕容涤尘却像似乎没有看到一般,只是一直牢牢的抱着自己,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5 s/ S" G4 S8 u# q( x
可是纪悟言十分清楚,慕容涤尘究竟有多在乎自己的家人,毕竟那是他渴望多年的亲情。于是纪悟言率先颔首为礼,轻柔的开口道,“慕容老爷、夫人,悟言身子有些不适,不能给你们见礼,请见谅。”
; i* c7 ]) y! P, _/ M3 i# @
, \: ^4 e- W: ^2 d这话分明就是把自己还算作慕容家的下人,言语间已经见了示弱的影子,直引得慕容涤尘疼惜的看他。纪悟言则向慕容涤尘宛然一笑,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3 W! |) q( S6 \1 K3 K
可是这两人的无声交流看在慕容兴德眼中又是另一番风景,这明明就是当着众人之面毫无廉耻的眉眼传情,恰恰又是两个男人,简直不知廉耻到了极点。卫流霜站在他身后微微啜泣,望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慕容清晨、冷夕菲、慕容泠然三人,或谅解,或同情的目光中,也全然是无可奈何。 ! I8 v3 t4 M; M6 D( C3 Z/ }4 v
“慕容涤尘!”慕容兴德实在受不住光天化日下,众多旁人的窃窃私语,硬声连名带姓叫了自己二儿子,道,“你在做什么?你自己可明白?你看清楚了,你怀里抱的是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 {' x3 x, t2 H& E* l) T
) Y( L& I4 J/ K( I. m# k2 \% Y
听见这一声,冷夕菲吓得身子一颤,慕容清晨急忙抱紧了他。卫流霜拉了拉慕容兴德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看看慕容清晨和冷夕菲两人。慕容兴德看过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气得有些头晕眼花,只得连道了两声“家门不幸”。
6 X, l. w8 ]+ l- [' Q这下,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隐隐已能听出有些人说什么“家风不正”,“断袖之癖”…… 1 c+ J6 H$ B8 W* h. f1 S7 B
慕容兴德老脸一红,胸中一团郁闷忍得几乎要爆炸,抖着声音就叫起来,“慕容涤尘,现下你就说个清楚,你究竟是要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亲人,还是要你怀里的这个男人?” ! y, O0 V4 D" e5 w' ?; Q9 e' a
0 |% i a* y& d1 c& S闻言,慕容涤尘咬住了下唇,可随即就笑起来,仿佛春风吹开了冰冻的河面,那样深情缠绵的用眼眸缩住怀中的人,“慕容涤尘这辈子绝不可能放开纪悟言,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抉择。”
- R" _0 s8 b* e- u而纪悟言也同他一起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绯红,夺人心魂。——可也只有他知道,慕容涤尘的手有多么紧紧的抓住了他,仿佛在汲取着作出这样决定的力量。
5 B9 g- ^( g" K: C9 }6 ~3 H慕容涤尘看着这些和他有缘无份的亲人们,是父亲和母亲生下了他,给予他和纪悟言相守的生命,所以在七岁那年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遇后,无论以前他多么愤恨,多么不平自己遭受的一切,他从来没有怨恨过。 $ Z1 \* Q6 M+ i
如今再看父亲和母亲,这些父亲的头发又白了不少,而母亲显然是舍不得他的,可那哀求却没有被看进父亲眼中。还有大哥和夕菲,他们那么幸福,并不亚于自己和悟言。泠然呢,不知道他与文静倾如何,两人可曾和好?
! p! x. I1 P; U; I可是,如果要他为悟言放弃这一切,他却没有半分犹豫。 + o _6 S& Y) V1 V4 r. R- J) ]
更不会做什么让他们放过悟言,自己任由慕容家处罚的蠢事。没有了自己,悟言的幸福要从哪里来?幸福是两个人的,只有爱护好自己,才能给最爱的人最美的幸福。
. k) U! M6 e& g. s0 @纪悟言把头轻靠在慕容涤尘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
" t6 A& j. o7 ^$ b! w3 `( w1 ?# r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们。 , |$ U+ Y# R/ X a7 r
不屑的眼神、讥讽的表情……又怎么能困得住这两个相爱的人?
" \' X3 e# h$ Q) O% y) g3 K, e: @- D$ s+ [4 f
于是没有停歇,慕容涤尘继续向前走去,可慕容兴德却再次挡在了他面前。 " u/ r) _4 h) \; Q+ F1 ?
这位前任的武林盟主气得浑身颤抖,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本来引以为傲的二儿子竟然在众人面前让他如此难堪,甚至连自己母亲祈求的眼神也不管,为了一个外人放弃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8 X% M1 z0 W( k+ g6 Y
其实在慕容兴德的意念中,要他接受慕容涤尘和纪悟言并不是全然不可能的事,但是他却万万不能原谅慕容家的声誉在众人面前受到诋毁,更不能容忍慕容涤尘企图抛弃宗法,抛弃自己的血亲。 7 d, f+ s# q4 P+ T+ ]
他显然忘了,当年当慕容涤尘最需要他们关心和爱护的时候,他们去了哪里;忘了每个黑暗的晚上,还是小孩子的慕容涤尘渡过的漫漫长夜;忘了自己怎么苛刻的要求这个孩子,却从不给他一个笑脸或者赞赏;更忘了在慕容涤尘那样需要关心温暖的时候,给他这一切的,恰恰是一个外人,而不是眼前这些和他血脉相连的人。 8 }( u( A8 s5 y) \) K. u
所以慕容兴德挡住了慕容涤尘和纪悟言的去路,仍是凛然的,却又夹着固执的古板道,“好,选了他,你不再是慕容家的人;不过若要过去,就踩着必须踩着慕容兴德的尸体。”
& M& T& _2 Z. V7 S+ _) R1 x听了这句话,纪悟言有些无奈——慕容世家的当家人,显然还是没有放弃和涤尘之间的亲情关系,只因为他知道一个儿子绝不会对自己的父亲如此,而这,又恰好正是慕容涤尘的软肋。
; ]* U' T ~, q* P1 { ( y* X8 ?9 W) k9 Y/ z3 `7 n7 ?9 v2 ^
当然,这些话纪悟言不能说,也不愿意说。不过,有人却说了出来,而且带着嘲讽的口吻,说得那般不屑。
$ y" p z% c) s5 F/ S& g他说,“慕容兴德啊慕容兴德,将近二十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永远都是满口仁义道德,做的事情却龌龌龊龊。什么武林白道江湖正义,真是笑死人了。” ) K. V$ F5 S# `0 o. h: i& G+ r: l
说完,他又高声的笑起来,却让在场年长的人彻底的变了脸色。 & f9 D2 B; G; L* T' {
7 L; z5 P& R* E' H6 X
' n' J1 l# C& p- {4 F
: s* I+ D& f# W1 ^/ s( |1 V(72) ' G7 E" Q% b4 ^
8 ?: Y. N" t' I1 D& R凡是经历过那个十五月夜的人,都忘不了那个人,忘不了那个人的那句话。 7 t7 F; P1 S" g$ O% j* c! d
他站在悬崖边,山风掣得他的衣衫烈烈作响,他回头朝所有人笑着,眼中却是深刻的怨毒与憎恨,他说,“我会记住你们的,我会回来的,到那时,你们所有的人都会尝到今天我受的一切。记住,我会加倍讨回来。” 2 K V5 _! y( e, t5 q4 `
2 m; D! ?3 Y8 ?( |5 X( r
今天是八月十六,并不是晚上,冉冉的日光下,走来一个人。
: d0 _1 t6 s1 n" E9 S肌肤胜雪,姿态轻盈,风华绝代,几乎不逊于纪悟言。
( L# G( `5 f b- e8 e! P7 K清风抚弄着他的衣袍,展开的衣袖像是阳光下翩然翻飞的白蝶,只是,这只蝴蝶没有影子。
. A" y& S! ^# A4 a7 X, i' ?; ~
+ C8 B6 Z& m8 W慕容兴德长大了嘴巴,半天也无法合上。
# m* |9 _, G# u0 [% W3 j7 G他看见了谁?是不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他怎么会看见了死去了将近二十年的凤若兮。而且,他的容貌丝毫未变,还如当初丽天良为他们引见时的那样一般无二。
" l U! H' X+ }/ D! b看了一眼慕容涤尘和纪悟言,凤若兮越过他们走至慕容兴德眼前道,“你还可以看清楚些,看看到底是不是我?”
4 o2 R: d+ W. F& G% \6 N- U4 t
) w5 T% Z. r' Z& ?6 S3 F" |# }- N K“阿弥陀佛!”少林寺的高僧们已经念起了佛号,许多白道人士更加是面无人色。——阳光下没有影子……这分明是鬼啊! R0 ?9 z$ a7 {, U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有人尖叫着冲了出去,有人害怕得跌倒在地上,有人跑向少林寺门,却又被撞了回来。有什么透明的东西挡在了出口,在场的人一个也无法出去。 . I% g7 g# A; ]- {
凤若兮看着众人的丑态,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好像是为了故意增加众人的害怕,他阴森森的道,“你们不用逃了,人还能逃得出鬼的手心?十八年前的帐,今天我会一并讨回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 K2 P) k1 [" i! q混乱的场面中,纪悟言和慕容涤尘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们早已知道凤若兮的故事,对于他,甚至还有些同情,至于自己会怎样……这两人是只要在一起,什么其他的事情都不足惧。
; u' o+ F1 e6 G( P, _; H" K慕容兴德则是神情复杂的盯着凤若兮,其实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不能说完完全全没有愧疚,如今对着这个死不死活不活的人,当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拥紧爱妻,只想怎么把她安然送出去。 3 c5 U; M3 e7 A; D# Y) `, B
慕容清晨和冷夕菲也是无畏的站着,他们也算是经历过许多坎坷,所以即使心中虽有不安,可并不见有多害怕。
& r1 Q3 I& w8 S3 H唯一不见的是慕容泠然,可她也并不是逃了,而是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偷偷的拉走了她,比起眼前的恐慌状况,似乎吵架和解释对他们更迫切。
! C8 ^2 p& O# U+ T. A7 k余下的人,除了少林住持空行大师,几乎都是狼狈无比。竟也有人想偷袭凤若兮,可还没接近,却都已经断气,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 L6 e. y. B; D! n4 b2 L
8 M7 w6 w$ l/ R& v过了一阵之后,已经有人哭了起来,有年长的,也有年少的。而这样的情绪显然具有强烈的感染力,渐渐的,哭声融成了一片。
: j9 `4 J. G, r2 S凤若兮瞟着慕容兴德,冷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白道群侠,你下死心去维护的人。为了这些人,丽天良杀了我,而你,今天又要逼死你的儿子。” 8 @! g2 N- g, p$ t ]+ L
慕容兴德听了这话,直觉的要反驳,可张了张嘴,怎么也找不到要说的话,又只得重新闭上嘴。 5 c8 W, |' f: f1 z
“没话说了,对不对?”凤若兮扯起嘴角,那是一个冷而狠的弧度,一抬手,人群中有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2 u8 K& |- E' }“你……!”慕容兴德惊叫起来,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凤若兮轻轻挥手,又有鲜血溅了出来。
% L8 L+ W2 z* W6 q& R, S9 e“还是没话说,对不对?”凤若兮含笑道,慕容兴德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 v7 g8 p+ z$ k# c% ]( U3 e' Z* Q0 J4 N4 N) c
凤若兮的眼眸黑不见底,慕容兴德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吸进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x6 b# T6 h9 O* n: [2 y见他如此,凤若兮又抬起了手……
3 Y: q5 r+ F; W/ m0 a) Q这时,一个缥缈的声音却从混乱的哭声中挤了出来。
" s$ h* g. p I* l, h* ~
1 r: x8 j6 ]5 j, ~“师兄……”这是一声深情却不确定的呼唤。
: Q' R" e% \1 M' L0 E; i6 P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声音的主人才确定下来,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不是自己梦中的幻影。 $ a+ X- M2 Z; F1 ?& W. x
一个一头银丝满脸皱纹的人来到了凤若兮身边,他分明是一个老人,却叫着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凤若兮“师兄”。凤若兮惊讶的回过头,一时间,连他也陷入了混乱之中。
8 x# O p! f. e$ e这时,慕容涤尘怀里的纪悟言开口,轻轻唤了声,“师父”。 / Y) I: D( _/ m
4 V. m5 W9 M& \2 Q( h梅灵砂朝纪悟言点点头,随即紧紧盯着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凤若兮,定定的站了一会,突然朝他扑了过去。
0 [- }& X! e5 k" q可是……他却扑了一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2 W) J, _ [. H9 t! S! W没有温热的身体,没有影子,他真的是鬼,他真的……已经死了。 4 M' T' Y Q u) e
就这样躺在地上,梅灵砂哭了起来,冰冷的眼泪滑下苍老的脸。 , m x5 i, M% }+ l* m: Q$ t
+ C, P$ Y$ H- L
所有人顿时反而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即使不知道前因后果,可已经有人猜出了什么。
8 w( S6 P6 }1 w9 d! _" A- v+ r% I$ q; e" @# ?& ~. V
“师弟……”凤若兮带刺的伪装开始出现了裂痕,要说话却被打断。
) Y' g' p3 n; v- `; P7 A5 `“师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梅灵砂突然尖叫起来,“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可从来都不看我,只看着那个该死的孽畜,从来不看我一眼……”说到后面,他又呜咽起来。 ) x# W. N; f7 d$ g
凤若兮却撇开了头,“师弟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师兄,什么爱不爱,你发疯了么?”
; [6 K( }# r( h“呵呵,我是疯了,早就疯了。”梅灵砂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方才出现在凤若兮面上的讥诮笑容,“我就知道,就知道师兄你不会信我。不过我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我是来看悟言他们,可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你,不过还好,我准备了将近了二十年了,一直都准备好了,幸好我早有准备——”
/ S$ T/ l% i. w1 m; m' E t喃喃说完,在众人来得及动作以前,梅灵砂拔出了带在身上十八年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1 R/ V. I; u& _! n
& M( R7 k) e5 G% l“灵砂!……”凤若兮扑到梅灵砂面前,却没有扶起他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倒在地上。 & \4 [1 J q9 Q1 U8 O7 e
“……师……兄……”梅灵砂伸手想去触摸凤若兮的脸颊,却只能伸进虚空中,“……师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早就……想好……,你如果作人……我和你……一起做人……你作鬼,我和……你……一起……做……鬼……” / f( v% b3 l2 e* y$ t+ p
他身上殷红的血液,渗紧黄色的沙土中,眼睛缓缓的合上,眼中却没有丝毫的遗憾。 # k/ n1 W% Z% k) m3 q) a2 f3 V
因为这份恋情终于让他知道了,他终于告诉了他,说出了这份爱,再也不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演示着无数遍的“我爱你”,无数遍的再去想——我究竟要怎么说,才不会惹他讨厌呢?究竟要怎么说,他才能稍微喜欢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而已……
4 m3 ] v% J- d1 z& r7 H& I( p! w
+ s! p+ A+ g T6 U) p8 y; U纪悟言和慕容涤尘没有过去阻拦,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梅灵砂长久以来的心愿;其他人都被这顷刻的变故惊呆了,周围成了一片死寂。
! k/ s( U( [; @, j! v0 O2 v- P. N' A+ {8 \+ i
就这样的静默着,天却慢慢的黑了下来,有什么东西从天边翩翩而来,等它临近的降落在少林的院场中,所有人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U7 A/ Y1 U1 M# x/ B3 z" B; ?
那是一只五彩的鸟儿,只在神话中出现过,它背上端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5 z7 O; Q0 D, \, z看着眼前的一切,老者转了转手中的念珠,长长一声叹息。- g7 w5 U [; }1 Z
7 O4 ~ @: y% y k% A9 g( W9 Z“空鉴大师?”慕容涤尘认出了眼前的人。 ! B' T6 w2 z" y# j9 T
那只鸟儿也朝纪悟言蹭了过去。——是那天的凤凰?——纪悟言也认出了它。 7 X; N/ p3 S5 y1 x' h2 ~
' q% d# U( _2 F- K“师兄?”空行忙疾步到空鉴大师面前,试探了叫了声。
6 ~1 m' d7 y+ ^“师弟你……”空鉴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责备,“那日我飞鸽传书给你,告诉你慕容涤尘才是‘孽’,本是要你明白,如今天下,黑白相容,经过万年的交融,天地裂变,‘孽’不仅仅是‘孽’,‘赎’也不仅仅是‘赎’,‘孽’生‘赎’因,‘赎’生‘孽’果。只要他们平和相存,必能天下太平。谁知你会错我的意思,却要拿住慕容涤尘,竟然闯下如今的祸事。等我知道赶来,却已经晚了……你……唉……” * \$ z/ ?- J8 F& j
空鉴说完又转向凤若兮道,“凤施主,我带来的这只,就是本应随你一起投胎的凤凰(也就是‘赎’)。你只要乘他同去,就能重新投胎,转世为人。死者已逝,请节哀吧。” : o- z* a9 o) ^" D/ m
- h% f/ e+ {/ C% Z9 }听到这里,半晌没有声音的凤若兮,忽然尖声大笑起来,他站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投胎?你要我现在去什么投胎……灵砂他要怎么办?还是要我再做什么‘孽’,重蹈今日的覆辙?” 4 s, A$ D- M4 y+ P6 M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空鉴不由得低下了头,低声又颂了一声佛号,只能沉默下来。 6 |. Z: \+ x; j
% `6 m- K1 P) ]3 U1 x9 ^9 w看着场中如此的状况,纪悟言舒臂绕过慕容涤尘雪白的颈项,示意他稍稍低下头,伏在他的耳边,和他说了一些话,慕容涤尘听了立即缓了面上的冰色,轻轻的笑了起来。 : e: ]& P" i% n4 z: B' `7 n# y% `
……
0 G# s7 d! v' G' `2 ? {3 q' } , L( f/ C& }% ^. X, d2 ?' o; o
% o7 z0 O! X% w5 X8 r7 T! S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6-4 11:01 PM 编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