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新生第一年》 BY 佚名 【完结】

药大男孩

第三十章

    星期二从中午开始， 404就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淫龙和丰振都少言寡语起
" b- |& A& f7 Z% z7 ]来。一个人的情绪往往会影响到整个宿舍的气氛。

# a  T6 Z# k# D    中午饭的时候，大家都正在吃饭。孙应刚端着饭盆两眼发直的回到了宿舍，把
盆往桌子上一推就一头扎进了被窝里，还伸手“呲拉”一下拉上了床帘。哥几个面
1 {. n( k. N3 J/ U5 Q; o6 }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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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在食堂看见朱鹰跟她宿舍的两个女生在那里吃饭，老五就说不回来吃饭
$ t" K# d+ B$ n' S& @了……”吴京和孙应刚一起打的饭，他小声说：“我看见老五磨磨蹭蹭的端着饭过
4 D* l" k& Z4 }9 g% W" p去的，我害怕作灯泡也就悄没声的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了这样，饭都没吃？”

    “咳，小孩子脾气。”淫龙不屑一顾的放下勺子，嬉笑着呲拉一下又拽开了孙
6 V; P$ b" e6 g) s8 k应刚的床帘：“喂，老五，快起来把饭吃了，朱妹妹看你来了……”

    “你滚！！！”孙应刚红着眼睛坐起身来冲着淫龙吼了一声，哗的拽上了帘子，
又倒头蒙上了被子。

& d; ]7 K. a# q$ H/ g/ a    淫龙讪讪的呆在那里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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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 m/ q    “随他去吧。”何峰和丰振也耸了耸肩膀。小鱼自顾自的吃着饭，尖椒炒鸡蛋
- e3 ^( ]; S- r/ ^" j: H. i原来总是辣的不敢下嘴，现在却也淡淡的没什么味道。

' M% ?& @/ f$ g# ]  O1 m2 |' k9 }    下午的实验课孙应刚没去上，何峰叫了他几声也没有动静。丰振替他请了个假，
. `% e: d$ ]6 q# K' e. r说是病了。吴京去了朱鹰宿舍，回来后大体知道了中午的情况。

$ Y- C$ N- N4 A- i    孙应刚中午蹭过去之后，结结巴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几句话。朱鹰也有些尴
尬，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了几声之后就和宿舍的女孩走了。那个一块吃饭的朱鹰宿舍
的女孩，一个有名的大嘴巴，和朱鹰是好朋友，走了之后又回来对呆坐着的孙应刚
嬉笑着说：“你就是那个临技的小呆子吧，人家朱鹰可是有男朋友的，你就别有什
6 T, Z; r; y1 q/ Z! v" ?) \么想法啦。弄的人家好心烦，好了，以后别在缠着她了……”孙应刚当时就满脸通
红天旋地转的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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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2 P5 c% S7 _" G5 E: D    晚上小鱼从图书馆回来天还早，其他兄弟还在教室用功。孙应刚还在床上。小
鱼和何峰给他打的晚饭还在桌子上，一点也没动。小鱼拉开帘子站在他床前：“老
7 }# t7 G( E$ A五，起来把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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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8 F, O' C! C* g; X+ w    “你别管我。”孙应刚在被窝里闷声闷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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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4 w* {2 u, m' I4 h: K+ q    “起来。”小鱼平静的坚持。孙应刚没回答，反而裹紧了被子。一股莫名其妙
的怒气从心底涌动上来，  小鱼一把掀开了孙应刚的被子，  一下子把他拉了起来
：“老五，你就这点出息？！一点骨头都没有！！”孙应刚颓然的坐在那里，喃喃
的说：“她不喜欢我，她烦我……”

    “你不吃饭，象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被窝里她就喜欢你啦？！她只会更加看不起
0 [% y9 T: C- F4 y  A你！！！爱情不是同情。喜欢也不是靠乞求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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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该怎么办？以后看见她怎么办？”孙应刚冲着小鱼嘶声叫嚷。

1 B; P4 q$ x3 w9 a  _9 ?1 t& y    “把腰板直起来，更加挺胸昂头，象个男子汉一样！要比她活的更开心，气死
9 F5 Z3 a; Z4 P, a; }她！有本事你就让她为失去你难过，而不是象个懦夫一样的蜷缩在床上。”眼睛因
为激动而变的模糊。小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在孙应刚床边。好久两个人都没有说
/ K3 n& a; b% q) g5 H3 a# U: A话。

; x3 N# p# q/ o* W    “我们不应该因为那个不爱自己的人难过，他不配。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没有任
何好处，只会换来羞耻。他不爱你，就没有资格看到你因为他而流出的眼泪。你就
不应该在他面前失去尊严……你的痛苦只会让关心你的人难受……”小鱼默然的凝
) o: @8 R% X% E8 u6 R  M, `8 s( I视着桌子上的那盆冷饭，声音异常的平静：“所以，即使你痛苦，也要埋在心里，
/ H) S3 T6 g. h9 S  x" m5 S深深的，深深的，埋在心里……”

    孙应刚愣愣的看着小鱼的侧影，眼睛里流露出困惑和惊疑。这一刻，他觉着在
这个宿舍里，他才是真正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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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w4 t: [2 z& Z& t0 E    404 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好象没有任何异样。星期四晚
饭后，兄弟们在宿舍里闲扯。对门的眼镜过来和淫龙下象棋。淫龙的棋艺也是一项
吹牛的资本，眼镜不是他的对手，淫龙更加的意气风发，一边下棋一边得意洋洋的
4 H, n. `. r% i取笑对手的失误。丰振自然不肯闲着，开始是指导眼镜，后来忍不住赤膊上阵，和
淫龙楚河汗界杀了起来。小鱼收拾了一下书包，准备去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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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田雨进了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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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 ~9 j2 E( }9 H$ Q    “稀客啊，今儿怎么这么有闲到404 来玩了？”小鱼淡淡的笑着。

8 x: n$ y7 [& d# h8 j    “好啊，田雨，好几天都没见你，重色轻友，该罚你了……”何峰也笑着说。

    “田雨快过来，咱们一块儿干掉淫龙这老家伙。”丰振很高兴拉到了援兵，田
雨象棋也有一手。

    “我……我来通知你明天开始训练了……”田雨避开小鱼的目光，脸上有些不
8 }1 O: F& i5 @# p, X1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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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F* g; ]. ^+ a6 k    “谢谢你啊，王立云和高坚已经告诉我了。”小鱼把书包甩在肩上，哼着歌离
4 i3 k2 `3 _+ k+ _' m: G开了宿舍。出了宿舍楼，凉风吹的小鱼脸上麻麻的，他抬头走进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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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q0 o( M& U  q    大赛前加量训练累的时候，每次练完都是叫苦不迭。但真正隔了一段时间再走
( C4 R7 e7 J6 R+ h进训练馆，每一个人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激动。球网和场地都那么让人亲近。
这就是排球队永远不变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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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总算又开始了。”在更衣室里，高坚兴奋的咏叹。

    “哈，上学期练5 个钟头时谁叫着受不了啦来着？”姚心舟笑着接嘴。

    “所以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嘛。”

    “我看啊，犯贱才是真……”小鱼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 R8 T4 f6 T1 E' L0 I7 X) _1 q    “同贱同贱嘛……”高坚嬉笑着小声说：“你们看老刘那样，也是兴奋的不行
0 b3 [# o. h$ O嘛……”

% ?% S" Z- c! @    “那你和他老人家可是通奸通奸啦……”姚心舟笑的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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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大爷的……”高坚笑着作势踢了姚心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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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9 N3 j$ j0 w# B    高兴归高兴，刘黑脸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差不多两个月没练了，开始就抓体能，
说是恢复性训练。上来就是3000米，接着六组蛙跳，往返摸高跑……休息的时候，
- I( l$ K/ P) {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瘫倒在地上伸着舌头喘气。只有田雨一个人去把一筐球拖到了场
地上，姚心舟挣扎着站起来过去帮忙。开学后，陈鹏飞就交换实习点离开了学校附
; n) B3 q8 ^6 o9 W( o: r院，他在大学里的男排生涯结束了。姚心舟接替了队长的位置。田雨作了队副。

' J! ?8 L# h# |! r    练专项之前，还是先捉对练练传垫接球，打打对攻。小鱼拾起一个球，转身对
高坚叫：“嘿，大少，我给你喂喂球……”田雨抱着一个球在那里站了一会，走过
* y, B) D3 H& u7 K+ w% G* X; H去和打接应二传的李永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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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D& g# v0 k/ S' s6 |    没怎么和高坚打过对子，他扣的球力量大，小鱼垫回的球不容易到位，而高坚
) ^8 a( B) }, Y4 L" C" A* P总是不怎么调整，能扣就扣，结果打不了几个回合就飞了，小鱼和高坚嘻嘻哈哈的
满场拣球。场子另一边，田雨和李永也在不停的拣球，他们的配合也很生疏。

4 Z6 W0 m# t1 J( e% J, e    高坚又是一个平打，小鱼一抬手，球就远远的弹了出去，滚到了一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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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9 }) _0 p. X    “高坚，你个臭球篓子！”小鱼刚跑了几步却发现田雨已经站在那里了。田雨
3 l3 w1 q* X  [1 l1 \$ ?% X7 q9 K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小鱼一眼，默默的把球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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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5 g8 B. h) M. _% v    “谢了。”小鱼麻利的接过球，转头冲着高坚笑骂：“高坚你中饭吃多了，怎
/ Y$ w5 ]4 A- C+ ?) j5 H么这么大劲儿，好，咱们换一下，我攻你守。臭家伙你也拣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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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1 u0 t) Q; R: f8 ], ]5 `6 Q& V    第一天的训练就是不一样，开始打分组赛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男排的小伙子
们还是精神抖擞。可是刘黑脸还是发了脾气。田雨一局球两次把开网打成了冲天炮。

* r2 [- `( G+ D" {; B( o    后排的球救了起来，  有些低，小鱼把球垫到4 号位，田雨起跳，扣球，球打
在网带上弹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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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停！！”刘黑脸终于忍不住冲到了场边：“怎么回事？？啊？？过
  Y1 `9 V1 X5 g了个假期不会打球啦？！这球明摆着是个调整球，肯定四号位强攻。这怎么就和死
树疙瘩一样矗在那里呢？？非得到球起来了才急三火四的起跳……脑子呢？！别裤
裆里啦？！……”田雨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平时的田雨一向属于球队里最少挨骂的
/ g( j8 `( B( Y4 X5 n" [5 a那几个人。  刘黑脸咆哮了一阵子平息了火气。接着又打了两局。训练结束时已经
7点多了。大家伙儿争先恐后的挤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3 c; E- ]! ^4 \& x1 A- I) L' r. g( A    “喂，田雨，今天怎么回事？”王立云套上毛衣扭头问：“不舒服？”

" w9 L1 O" G& b6 Y2 p    “没有，可能是好久不打的事，”田雨从柜子里拿出裤子：“我想我得好好适
* s6 p3 f0 L5 ^# ~& a1 k. I/ z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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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e$ L5 P' J- @  F( p    “适应什么啊？  老刘就那德行，  别往心里去，”姚心舟拍了拍田雨的肩膀
! k8 E2 `; F- [; G7 K% s：“训完了人他自己一会儿就都不记得了……”

    “饿死我了！前胸贴到后脊梁啦……”高坚一边麻利的换衣服一边大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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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肚子里一阵叽里咕噜，这么多天来小鱼
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饥饿。小鱼和高坚几个人率先冲出了训练馆。却看见门前的灯
影里站着一个女生，手里拿着那个熟悉的不锈钢的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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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L* q% I* K- |    “哎呀呀，古小鱼，你们怎么才练完啊？”文箐一见小鱼就造作的笑着招呼：
' _0 {" m6 h9 y1 s8 L“田雨怎么还没出来啊？”

    “啊……就出来了，”小鱼努力让自己笑着回答，随手往身后一指……田雨已
经出现在门前了。

    “田雨。”文箐脸上满是笑意：“晚饭已经打好了，去我们宿舍吃吧，有开水
……要不咱们出去吃也行，人家也还没吃呢……”

" e$ Q# p: C0 Y" ]5 ?& c1 x$ T    “喂，高坚。今天你请我吃饭吧。”小鱼笑着说：“给你拣球浪费了我多少大
0 I0 Y% i# I( T; P4 F卡的热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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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o" ?5 u- ^% W2 d    “没问题，”高坚神气的甩甩头发：“想吃什么，说！”

    “好，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我要吃的你痛哭流涕。”

, ~, B/ A. o% {8 M3 I* b    “小东西，太小瞧哥们了。”高坚亲热的搭着小鱼的肩膀，拍了拍屁股上的口
袋：

: o6 z5 k, F7 G    “咱这里的银子大大的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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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S$ v5 [& A  a6 h& B    “走就走，我就是喜欢有人在我胃口好的时候请客。”小鱼和高坚大声说笑着
6 J4 X8 w8 q+ w; Z9 {离开了排球馆。


  s# g" m7 N- r/ L不用回头，他能感觉到那束凉凉的目光沉重的印在自己的背脊上……但是小鱼
+ p: T! h% ]! E  x- Q的笑声愈发显得畅快，他的脖颈愈发显得高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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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宿舍楼，高坚说：“我去4 号楼换鞋，一会儿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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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P. T( P' N/ L5 ?& x6 n    “哎呀，你还当真了。”小鱼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宿舍的哥们肯定
# L: l6 M! B/ J+ X已经给我打饭了，白了。”小鱼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上了宿舍楼。

    404 的门是锁的。小鱼打开了门。桌子上自己的饭盒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老六
$ J. J" @/ v  O3 R/ o：我和老大打饭去晚了，剩下一堆破菜，难吃死啦，不爱吃你就泡方便面吧。暖壶
里有热水。我们去礼堂看录象了。老五。下面还有丰振写的一句话：我们给你占座
位，要看就快点来！！署名是“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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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0 e4 B, \. h( V  m1 q, z    快乐的哥哥们。小鱼把纸条随手扔在了桌上。在更衣室换衣服时还饥肠辘辘，
( w# j8 [+ o& X) K$ ]# h, Q这一会儿反倒不觉着饿了。小鱼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今天又是周末了
……原来这可是个让人期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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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里有人冬冬的用力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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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位？”小鱼支起了身子。高坚推门进来：“别吃你那破饭了，咱们出去吃
0 @+ j9 k, m+ s' k' J$ _" N! q……”高坚额头的几根发丝一直垂到了鼻梁上，他吹了一口气，头发飞舞起来，一
3 U: ~# F2 M' ]0 r/ \副桀骜不训的样子。他拿勺子拨弄着饭盆里的菜，撇着嘴：“烂白菜，酸溜溜的，
倒掉倒掉。怎么看怎么象猪饲料……”

    “滚你的吧。”小鱼笑了：“拜托，大少，粒粒皆辛苦啊。懂不懂啊你？”

8 k1 c6 f3 k: p- x# ?  W    “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鲜汤羊肉……哇，味道那叫个棒！”高坚
6 F+ e4 O7 q4 B7 W3 _3 S夸张的咽了口口水，接着瞥了小鱼一眼：“喂，小鱼同学。今天我发下愿心要请你
# I9 E& @- X# @客，咱可是过期不候啊。还有，你不去也算是我请过了的，下次你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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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y. F* h0 d& S2 w. z    “呸，讹诈啊？！”小鱼笑着从床上跳起来：“看来对你心慈嘴软还真是不行，
走，宰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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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坚说的那个店叫“老孙头羊汤店”，离学校不近，走了三个街口才到。店面
1 u& H9 o" Y5 H不大，里外两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外间比较大，小鱼找了个临街的座位坐下，既
- `& O5 b! w- u# }可以看见街道还能看见里面的食客。不一会儿，伙计就把两只大碗热气腾腾的端了
7 N& f4 N2 X/ }$ c# L上来，连汤带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配了一碟小咸菜和两个烤的脆脆的饼。羊
& B5 D& X! Y2 @4 O5 F' p( f肉汤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开，小鱼和高坚立即埋头大吃起来。真是饿坏了。

    猛吃一阵之后，小鱼抬起头来，看见里间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少年。他面前
) k7 h! A% }$ T* l8 D8 {9 `  R4 K3 i摆着一小碗羊肉和一盘别的菜，还有一个空啤酒瓶子。那男孩抓起杯子把最后半杯
酒倒进了喉咙里。喝的急了，呛的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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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高坚，那个哥们好象是咱们医大的呢？”小鱼问高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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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哪个？”高坚扭过头去，瞪大了眼睛：“OH，MY GOD！！！秀才！？”
高坚一副看见母鸡变鸭的神情，推开碗筷悄悄走了过去，用力在那个男孩肩上拍了
9 Y5 q% i& Q4 w  T* f' s一下“秀才！”。男孩吓了一跳，迷惑的抬起头，霎时间慌乱的涨红了脸：“高…
…高坚，是你啊？”

    “哼哼……好小子，跑出来偷酒喝……”高坚一脸的得意：“还说从来不喝酒
……让我抓到了吧……”

    “我，我今天没打到饭，就出来吃了……然后，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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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什么呀，然后就偷偷喝一杯？”高坚笑起来：“嗨，那有什么呀，走，
3 G5 I% n, |! M4 }' t& W坐我们那儿去，我陪你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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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T# q7 {! B1 }0 g2 E    “不，不喝了。我喝多了，”男孩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你
们慢慢吃吧……阿坚，你别对别人讲啊。”男孩象逃跑一样离开了小店，经过小鱼
0 T3 Q2 a* O7 J( L身边时冲着小鱼点了下脑袋。

8 Q" W- t% ^( h* ]4 ]. O    “高坚，真作孽，人家好好的喝自己的酒让你给吓跑了……”小鱼觉着好笑。
那个男生看来也是学校里老师们的乖乖仔，一瓶啤酒都要出来偷偷的喝，都大三了，
- t9 Y: [: h' A/ D1 p喝就喝呗，谁还管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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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们一向都满好的。真没想到秀才都会自己出来喝酒？”高坚笑着摇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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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太阳从西边出来啦，这小子从来滴酒不沾，班里聚会也从来没见他喝过
$ v5 t" \, m8 [0 a) Z( E$ W1 F一滴……搞错！怪不得都说世道变了……”

8 l9 q8 h# [9 x    “拜托，书呆子也要放轻松嘛，今天不是周末嘛……”看着高坚滑稽的神情，
小鱼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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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呆子？秀才可不是书呆子。”高坚带着几分敬意：“这小子牛的很啊！学
习成绩没的说，上个学年光只单项奖就拿了6 门，书法还特别棒，听说8 岁时，毛
/ H) z+ U1 ?- Q: P笔字就在省里得过奖……我觉着你和他有些相似呢。”

    “不过这一段是有点背运，上学期期末考试莫名其妙病了两天，有两门课成绩
0 ?  l6 e; P% `" u3 V  w) _5 Z一塌糊涂，开了学还没醒过味来呢，整天背了书包扎在图书馆，看来还为那两科70
  c6 u7 @4 C, J& D4 T$ ~% a4 I; F分难受呢……不过秀才绝对是我们班最牛**的男生……”高坚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
在他的词典里极少有对别人嘉许的言语。“傻* ”“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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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冒”  是他对于99% 的人不假思索的评价。小鱼对这个属于那剩下的1%的
; g- L$ X$ ^5 w6 _" j) S秀才不由得有些好奇：“大少。敢问你们这位了不起的偷酒秀才高姓大名啊？没怎
( c0 Z8 y) ~9 V* F4 m么在学校里见过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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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A% }    “江初。名字你该听说过吧？学校里有好多他出的板报呢。不过这家伙比较内
! O( `- S! \, M向，除了教室宿舍就是图书馆，又不打球，你自然见不到他……”

    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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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 ?% ^& T8 x5 V    这个名字小鱼知道。在那个板报栏的右下脚，李秋阳的名字前面就是这个名字。
开学后小鱼去看了校园里所有李秋阳还没有被撤下来的板报，他的每个名字前面都
4 X! {. k' H3 h2 D' d, ?是这个人的名字。

; ]' N9 D8 W2 M: F    小鱼知道了刚刚出去的男孩红红的眼睛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无法掩饰的灰
暗也并不是因为两门功课让人失望的成绩。

    窗外阑珊的灯火里，江初象一只无家可归的猫，他孤单的背影悄无声息的消失
在街道拐角的地方。学校在西边，他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一章

    周一一早起来，淫龙就大呼小叫：“老六，你晚上作什么梦啦，叽里哇啦的说
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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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V6 n2 S+ o    “有吗？我不记得呢。”小鱼叠被子的手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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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好象在和谁吵架呢，声音可大啦……”

& g0 E+ H, ~, X5 x    “吵架？好笑，那你说我和谁吵的，吵什么啊？”

0 ^- B& H: e9 f6 B+ k8 z    “我怎么知道啊？你说的又不清楚，迷迷糊糊听了一点也不明白睡了一觉又都
7 C6 [0 _: [$ O) S6 A给忘了……反正是挺委屈的，不高兴。”淫龙坐在床上还在苦思冥想。

    “……啊，梦都是反的，这正说明我现在心情愉快啊。”小鱼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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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到也是……”淫龙没再说什么。小鱼抑制着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他记得自
己的梦，记得自己和谁争吵，为什么争吵，也记得自己由于憋闷从梦中惊醒。小鱼
1 I- W- H. R# _9 {( u$ h- A$ |忽然有一种绝望。睡梦中的潜意识也是自己的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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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课一直都很满，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四点半，上课上的晕头转向。好在下
午的训练结束的早，回来时哥几个刚吃完了饭，正在热烈的讨论。何峰也还没回来，
! \2 Y6 M4 Y& U/ s- c& E说是去了学生会。丰振给小鱼和何峰都买了四两包子。小鱼洗了手一边吃一边听他
们聊什么。

    这回的发起人是书呆子吴京，他在隔壁宿舍看了一则真实的故事，大受感动，
回来后仍旧激动不已。

    故事说的是美国一对夫妇，都是登山爱好者，在一次攀岩时，丈夫不幸失手从
悬崖上跌落下来，在他坠落经过妻子身边时，那位女士奋力扑向丈夫，结果两个人
一起掉下了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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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让人感动了，”吴京唏嘘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墓雪，只影向
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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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J* \4 C6 b& m( E    “咳，也说不准他们本就是栓到了一根保险绳上面，一个人掉下来另一个就被
带了下来呢……”淫龙不以为然：“什么事让这些记者们一写就非得感动咱们一把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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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n! C7 J$ ?    “不，这是真的。这不是记者写的，是他们一起登山的伙伴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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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0 n, n" g$ H& J; Q1 f4 c! ~    “也许是她想伸手拉一把，慌乱之中自己也掉下去了。”孙应刚若有所思的说。

, @7 m" j5 o3 w7 g    “那也是笨蛋，”淫龙批评到：“一个女人，她有多大力气也不自己想想，整
个找死。白白搭一条命进去……”

    “就你老二聪明，”丰振冷笑着瞥了一眼淫龙：“要是我是她我也会伸手去拉，
# D" V, G) [$ N; X$ y, v9 g我觉着大多数人在那种时候都会那样……即便掉下去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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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蠢的冲动，XXX不明白。”淫龙不服气：“等她掉下去的时候，她就娘
& h- O& Y3 _  l; n+ |西皮的知道后悔了可那也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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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L2 P( ]" R, ~; }/ G    …………

  ~* `6 z9 v- k0 o  H: W; ^3 r: W' X    “后悔？即便有那么一点也很快就过去了，总好过另外一种悔恨，”小鱼缓缓
3 K* h' B3 M4 K# T& Y的说：
0 y& f, D4 c0 c$ K) y$ z
& {1 \5 Q; P% V& k0 F3 v5 @' G" b; i    “当自己的爱人跌入万丈深渊的时候，她如果因为恐惧都没有伸出自己援助的
手，那她将会永远生活在悔恨里，那种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持久不褪，并且永远
不会得到自己的原谅……”小鱼仿佛又看到那个孤单的背影，慢慢的，茫无目的的
5 S8 i+ J/ K( ~转过街角，象一只流浪的猫，无声的消失在阑珊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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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  小东西怎么说的这么有感触啊？  ”丰振的眼睛象狐狸一样看着小鱼
：“说的我心里酸溜溜的，也是个多情种子啊……不会有什么个人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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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六最近变得不一样……可是我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变了……”孙应刚也颞
9 ^) X5 X% C2 F2 Q/ R. @% j/ E颥道。小鱼心里一颤，连忙嬉笑了脸：“”嘻嘻，我说一句就成了多情种子，只许
: W& M' |5 a$ k* D) Y你们说就不许我说啊……老五，我又哪里不一样啦？！傻里傻气的，赶明儿高兴了，
0 r( v% K; [5 I/ w我就变个吸血僵尸来咬你，把你的手指头当麻花儿嚼……“

    “你还是去嚼丰振的吧，他的手指白嫩些……”淫龙哈哈笑着：“老五的手指
你可别咬，这小子不爱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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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J% l- ~) z) E# a9 b7 U    “还是嚼你老二的手指头吧，肉还多些，就象啃猪脚。”丰振灵牙利齿的反击。

    “我这手指头皮老肉厚，小鱼弟弟不爱嚼……”淫龙还在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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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R$ V% |) B) P! g" l4 n    “爱，谁说不爱，更好，有嚼头！！！”小鱼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
) U. W/ P: K7 u
    “啊？明天开始我就不洗手啦。小东西哪天馋肉了，真给我来一口，那可不得
了。”淫龙一边坏笑着一边爱惜的抚摩自己的“玉手”：“以后我可不敢洗手了…
…”
# E2 ~3 O( d! n9 u4 \8 j' O
4 @2 G/ F! P  N    “你不洗又怎么样，猪蹄子不也一样吃吗？！开水烫烫就好。”小鱼满不在乎
的说。
# Y% W) U3 B! G5 J4 C& I
0 G; W7 E0 @. M  j: @    “淫龙啊，我教你个乖，你呀每天就在手上涂了辣椒油睡觉，那就安全多啦。”
7 N' s7 L  p3 G: n. V丰振挤眉弄眼的逗淫龙。

    “那更加不能放过了，红油猪手，有够爽啊！”淫龙用一双面临危险的手握住
嘴巴，做惊恐状：“奶奶！！还真要吃啊……吃人啦————”哥几个一起大笑起
来。晚上在图书馆看书，何峰背着包找来了。
* `' M) y( M7 H3 \
    “我猜你小子就在这里，”何峰打着饱嗝坐在小鱼身边。

    “吃过了？什么会啊开到现在？”小鱼小声问：“你们学生会屁大的事都要开
9 \: D9 c- N: N  \会商量……”

3 {5 y! t: p$ v2 D1 l    “别否定我们的工作嘛！”何峰眨眨眼说：“这回和你有关呢。”

* x4 z1 \! E# ]1 v, `) m    “我？”小鱼有些惊奇。

- A1 R2 @2 i; o    “你愿不愿意去广“不是许虎住广播室吗？”

    “许虎血尿，今天查出了肾炎，可能这个学期要休学回家了。”何峰摇摇头：
. c) {9 V4 m' i: Q+ r1 r“看他那么壮，真是没想到……所以现在要找个接班人。到是一大队人要住进去，
2 r& j$ y' ]' ?- ]9 @* ^- v+ Z/ W头儿们觉着还是广播小组的人负责广播室的工作比较好。你们广播小组除了许虎就
: O' i# @+ j4 n6 ~# [! P# Q两个男生。我觉着住广播室单间也是好事儿，就先给你报了名，好事儿嘛当然咱哥
; ~8 F8 m$ P6 u5 t们优先啦。你要不愿意，就让他们住进去……”
6 c6 s( a4 D5 d
    小鱼脑子飞快的转着。住单间，小鱼连想都没有想过。一个自己的空间，无拘
无束，不用每一天都仰着笑容满面的脸。不用担心别人看见那张笑脸背后的东西…
& \4 `: |. P: q, e, U…因为男排训练，广播小组的活动自己没参加过几次，何峰却给争取了这么一个意
外的机会。

    “老大我去，我愿意。”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星期三你就可以搬过去了。”
0 l. \% g3 Y: q- s" d  V+ l) J
    洗完了脚准备上床的时候，何峰公布了小鱼搬家的消息。

: v3 o" ?5 ]8 L& @: s    “老六，  不许你去！”孙应刚发着小孩子脾气：“在404 多好啊，干吗去住
$ U# z1 k5 p0 \广播室呢？”

    “老六，你可想好了，去广播室可是不能睡懒觉了，你得每天早上起来放早操
2 b3 e8 y4 x" @3 X/ ]- \音乐，比早操还要早啊……”丰振也吓唬小鱼。

8 u+ o  F! g8 w* c3 B; B; n    “那到不用，播音机器就在床头那儿，前一天晚上把磁带放好，早上听到闹钟，
% A  o5 G* }7 x1 v" I8 I( ~在被窝里伸出手去摁一下开关，操场上的喇叭就响起来了……还可以接着睡的。”
何峰去过广播室，知道里面的情况。
$ J5 b% r# g" @8 N
    “老大，  你犯什么毛病啊，好好的弄的老六搬出去住，严重削弱了404 的群
6 _# X* @6 ~5 m* h" `7 g' ^众力量。完了，404 少了一个可爱的小弟弟……”淫龙哀叹道。
3 d8 \# Y5 h5 K- {0 B7 B2 @. q
- F/ P: ?3 W' L) L: s. F    “就是，就是。老六，咱不去广播室了，咱们在一起多高兴啊……”孙应刚还
) h, \& x# k" n3 n; `是劝小鱼留下。狭窄的宿舍少一个人就会多一点空间，起码就更舒服一点，这是每
一个人都知道的，但是他们却发自内心的希望小鱼留下来。心里泛起的一股暖流让
4 g% m# d/ ~9 Q小鱼几乎在瞬间决定不去广播室了，但他知道自己应该走。
7 D+ u- q/ t% _
) v1 p/ ]3 z: q4 x    “怎么会少一个人呢，  ”小鱼笑着说：“好啊老二，小六搬出去就不算404
8 Z& ^) M3 @" f的人啦，等许虎病好了我还要回来呢。我只是个临时工嘛……还有，小六以后午饭
晚饭还在咱们宿舍吃，训练时的晚饭还是有劳大家按老规矩轮着打，要不我就该喝
西北风了……”
5 O$ G* ^- i4 N
. Y" i( j( Z2 q7 s    “就是，老六还是咱们老六，至少五十年不变！”何峰学着那位老元首的样子
- T9 p0 f8 _7 X! g* m; l! {5 l挥了挥胳膊：“另外，老六去广播室对大家是有利的，广播室那么多磁带唱盘老三
6 E( g! Y3 U4 x8 o6 ~6 v. E3 O7 ^老四自然以后可以随便借来听了；还不限制用电，原来许虎就偷偷的用电炉子煮东
西吃，老二老五馋虫发作时咱们也可以过去利用一下资源嘛。至于小臭鱼自己，那
' @" I( U7 o' z, v! ?+ Q5 I  g当然也是好处多多。可以睡懒觉不上早操，不参加卫生检查……等等，等等……对
了还有一条，广播小组周三，周六下午活动有时会去广播室，你们也可以借口找小
# {; D2 s" q, N! \鱼去见见那几个漂亮的广播员小姐嘛……”吴京一直趴在床上听，这时好象想明白
9 [3 _& ?+ ]( h/ @2 k了什么：“啊，我知道了。老六还是404 的老六，只不过广播室变成了咱们404 的
殖民地了吧？”
1 M+ N0 p! ]# n4 o; v+ y, n
: s" @/ q3 E0 H, Y: o1 ~4 o    “没错，  就是这么回事。”小鱼被吴京逗乐了。于是，404 又洋溢着快乐，
每一个人都开心起来。吴京和丰振计划去广播室看看有什么磁带，淫龙和孙应刚已
' s$ R4 t$ ?# _4 u1 P0 F; E* |1 C经开始讨论是买只鸡还是买条鱼过去炖了过过瘾。他们的兴奋持续了很久，一直到
: Y( V+ E+ l. ~4 Q3 z7 l( r了12点多宿舍才慢慢静下来。
4 a) h5 Z' O2 L, \6 o) D- }
    小鱼没有睡着。  他在黑暗里睁大着眼睛。在404 呆了一个学期，宿舍里的每
一个哥们都给过他快乐和帮助。宿舍里的六个人性格相差万里，但却是出奇的融洽，
有过小吵小闹，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争执。其他的宿舍里经常会有人因为一点鸡毛
蒜皮的小事吵的面红耳赤，  甚至伸拳动腿。404 从来没有过一次。老大懂事宽厚，
老二沉默内向，老三滑稽老五憨直，老四幽默机智……大家一起组成了这个温暖的
小集体。小鱼常常会庆幸自己分到了这个宿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可是，小鱼知
- p/ w# R" W9 B9 @$ ]7 b" Q$ y道，现在自己应该去广播室，他希望在这些关心自己的人眼里，古小鱼始终是那个
9 y0 j! l9 C6 k5 @: o; h7 o7 D' g无忧无虑的人。在这个温暖的环境里，他害怕自己会暴露了那道精心掩盖的伤痕…
…尽管小鱼从小就是那种善于保守秘密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笑脸是多么脆弱。
, S9 C* Q( R2 B; O9 s' e. q8 s: r
: U. D! @6 M4 P3 \. ?& C9 e7 h    闭上眼睛，那张刻骨铭心的脸又浮现出来……小鱼努力让自己去想阳光，白云，
# `* O$ T3 E# C$ c1 B蓝天，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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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播室在5 号楼501 ，  不在4 层了，不再和那个人共用一个洗手间一个厕所
6 f! W8 B) ]+ m7 q+ t+ M一条走廊，不再每时每刻都会见到他……

    不能每时每刻都看见他，不能！因为小鱼需要时间，需要时间积累起足够的勇
气在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能够继续昂起头，能够继续作出挥洒自如的笑容。

, X  R5 q6 j  }. G/ x5 m    舅舅说妈妈是那种人，她即便饿死也不会去乞讨，也许她会接受馈赠，但她一
* d9 q& w. ?7 R; u4 n7 m& P" R% f定会微笑着拒绝施舍，哪怕以生命为代价。小鱼知道妈妈是。小鱼知道自己也是那
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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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 ~5 L. h+ Q1 y3 J    尊严。作一个有尊严的人。这是小鱼烙在骨头上的永恒的信仰。
   
0 x' S. ~9 [, M8 {: ]播室住啊？你一个人住单间。”

药大男孩

第三十二章

    星期三中午何峰带回了广播室的钥匙，许虎已经回家了。吃完了午饭，大家就
帮着小鱼收拾东西。被盖一卷，收拾一下衣服鞋子书籍，脸盆暖瓶，再就是皮箱，
哥几个帮着送过去，人手一件正好一次就拿光了。丰振在最后帮着整理磁带，小鱼
他们就先离开了404.
2 i, {# p# g) S
    501 的床铺已经腾空了，  许虎没带走的东西放进了壁橱里。小鱼的东西很快
' r7 i; Y% g7 c5 J( O+ T1 N* O就收拾停当。淫龙拨弄着播音器材，孙应刚对着那台大录音机赞叹不已，吴京欣喜
: X5 r- L8 y* n, N/ C若狂的在磁带架上发现了宝藏……小鱼对新环境也很满意。一间自己的宿舍，这是
! C* ]0 `+ h+ S2 G; L6 i多少大学生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 o3 k! B' x( B
    “笑死我了……”丰振进来放下东西就大笑起来：“这个傻子……”
  t2 ?' J" a' v3 ?
" j, U2 B! I  x" x' y, h    “你这小厮这是又捉弄谁了？”何峰好奇的问。丰振还是忍不住的乐：“刚刚
! W- ?1 h- l6 ?在404 收拾东西，  田雨进来看见小鱼的床板空了，就问是怎么回事，我就骗他说
5 Z6 `/ z8 j( m小鱼退学回家了。你们没见他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呢，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这不可能
7 i& Q9 [+ ]) H8 k! R+ k& D( ]' Q( z) F一边摇头。还问我为什么小鱼要退学，我说不愿意上了呗。他就问什么时候走的，
我说刚刚走，宿舍的哥们都去送了，恐怕还没出了校门呢，这小子扭头就跑了出去
4 `0 w  Y9 x$ _6 x8 H……我追出来在后面叫了他两声，他连头都没回。哈哈，笑死我了，没想到田雨这
& n( Z& d! G7 [3 _$ i# j! t/ j么好骗，人家说美女无脑，这回帅哥也无脑了……哈哈……我都纳闷他怎么会相信
8 X* {; s! j+ G- U2 j  ?( G, G……”
: l( F% K7 r( U0 x' Q
    “老四，你损不损啊？说我退学……田雨可从来没捉弄过你。”小鱼觉着心里
% \- {) }/ f! t3 ]0 I1 ]. C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 |  z. b$ c  J2 ?# s    “你就等着吧，老四，”淫龙也在笑：“田雨一直都认真，你就等着他收拾你
: M4 l) B& m( c  e' v: T吧……”

" ]0 R( {/ X4 X% o" h    “哎呀，我好怕怕啊……”丰振还是嬉皮笑脸。
( s( L# v6 w, U3 K' w0 t
, j8 P. F4 F& z8 E0 y    哥们们对广播室的一切都要探索，小鱼拎着拖把去洗刷间。小鱼站在靠窗的水
龙头前，楼下的小马路上，田雨从校门方向慢慢走回来，他低着头，脚步呆滞，再
. W- c  a$ j# S* S$ v: G$ j也没有往日飞扬的神采，小路上走着许多说说笑笑的同学，有人走过去还回头看他，
但是他就那么走着，就象一个盲人，一个从战场上回来的败兵。

    ……
4 A) x6 _+ R) l% m# S
    小鱼用力的杵了两下拖把，水花飞溅起来有几滴落进了眼里。小鱼使劲揉了揉
  y# F" b, V7 L眼睛，觉着胸膛里空空的……
  L9 F% X4 `+ c; k$ {7 E/ |) Q9 N
    下午训练前，田雨最后一个来到。头发有些蓬乱。他下午没有课，看来是睡了
一个过长的午觉。这对于他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当在更衣室看见小鱼的时候，他愣
( R7 ~! o* g. a6 z3 ^+ _愣的站在更衣室门前。有些灰暗的眼睛里闪现出那种无法描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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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丰振说，说你要退学……”小鱼不愿面对那种目光，他转身从衣柜
' ?% A0 G) Z0 J里取东西：“哈哈，那是丰振开玩笑呢。我搬到广播室去住了，有时间欢迎大家去
参观指导……”小鱼感觉声音有一点发颤，但他看见柜子里的小镜子上自己的笑脸
& b- ?2 Z. {( {3 }$ U还算自然。

    “靠！！小鱼，你可真是够拽啊，广播室可是单间啊。”高坚羡慕的大叫着：
! r  V  s; E4 z( A“那有多爽啊。唉，我也真想去住单间啊。”

1 _, g+ A/ g* r) d- I  F    “您还是省省吧，大少”姚心舟笑着打趣高坚：“你去住单间非得出事不可…
. U3 w3 ?" B6 s4 U. s; X…”

# m3 p2 @0 s* l: P0 R, e    “那到也是，到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把她们赶出去……”高坚得意洋洋得耸了
耸肩膀。

7 ?8 q3 x3 c7 Z3 X' f% g& q    “嘘”换衣服的小伙子们一起起哄：“高坚好牛啊……”……
: n$ v1 `* a& C4 v% l: L
    “田雨，还愣着干啥，快点换衣服吧。”王立云已经收拾停当：“老刘已经在
: q# \( w! e0 t8 B外面等着啦。”
1 T- R# N8 Y- V9 u; x# |# n) \
0 `* k1 Y( `' |0 g6 x/ c    “哥们们，都麻利点啊。”姚心舟吆喝了一声。田雨默默打开柜子取出运动服，
一不小心却把挂在柜子内的一只绒布丑小鸭掉在了地上。小鸭子在地上跳了一下滚
4 G: W$ W2 q0 ?. [1 E. \到了一边。高坚换完衣服经过，一弯腰拣了起来：“喔，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也乱
扔？你不要我可拿走了……”说着高坚作出要揣起来的样子。
/ O* [( A$ U3 [5 S
    “这是非送品。”田雨接过丑小鸭，挂回到柜子里。
" ^, d$ t' l% J
- ?% m6 S0 Z6 i4 l    晚上吃过了饭小鱼回到501 ，  倒了一杯水，坐在桌子前。眼前晃动的是那个
掉在地上的棕色小鸭。小鱼的柜子里也有一只，是黄色的。小鱼记得那是上学期在
地摊上看见的，觉着好玩就买了两只，一只棕色一只黄色。

" ~2 {* `  }% |3 f9 c    “这只黄色的脖子长一点，那它就是哥哥鸭，这只棕色的就是弟弟鸭……”那
4 y9 \: a" E0 y6 }/ ]4 D( K时的小鱼在他面前经常象个小孩子，拿着两只小鸭比划：“你看哪个可爱一些啊？”
+ u* |  r% \% w- F2 t
    “当然是弟弟鸭可爱喽，给我这只，”田雨抢过来装摸作样的端详了半天，嘻
嘻一笑：
  L6 X1 s: F$ X- M3 j4 \
. e# B# ?6 Y3 F1 K; a" \0 q) F- z" N/ w    “鱼儿，你长的真的好象它啊……你是可爱的丑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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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几本晚上要看的书出了门。图书馆的灯光明亮，就要走进去的时候，小
/ K9 w+ ~) y0 F+ J1 u鱼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着8 教的方向走去。时间还早，教室里没几
9 b( r" Y! n! Y" p, E8 p/ r个人。  好久没在8 教上晚自习了。小鱼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拿出了书本和笔记。看
不进去，翻了几页也没记住什么。看来今天是静不下心来看书了。教室里的人慢慢
, h" G- V7 z1 c5 Q多起来了。小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8 教最后一排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一个别的
  b8 w/ T* l" E6 ~; V( r+ l男生。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已经不在这里上自习了。

( _0 i. }1 k6 [    小鱼从8 教出来下了一层楼。  悄悄的站在那个小教室的后门外，透过窗玻璃，
可以看见教室里的同学都在用功。田雨坐在最后一排，端端正正的，埋头在写着什
么。文箐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侧着头看着他，脸上是那种蜜糖一样的微笑……她
伸出手，在田雨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低声说着什么。田雨侧了侧头，文箐仍旧撒
* V) J" }: H) T/ f' j' S8 @* d娇的摇晃着脑袋，然后他们站了起来……他们要出来了，小鱼走开几步，隐身在黑
5 k- L1 X2 \$ x, ?7 f0 W  H( q暗里。他们出了教室，文箐偎依着田雨，隐隐可以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拐过楼梯
  z- y" u: |% k+ Y9 b口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在田雨腮上飞快的吻了一下……
% A- w1 Z1 w% ~9 E" ?
7 o+ j  r6 e, P' k& n7 v    为什么过来看他，为什么要自取其辱，为什么……小鱼迈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
走出了教学楼。嘿嘿，那是多么甜蜜的画面啊……小鱼麻木的问自己……他听见一
8 \& \# @8 ~8 F2 o个声音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的耐心的说着。你是谁？你把自己当成了谁？你算什么？
6 L' a; [5 m4 m, x为什么以为别人会在乎你呢？

; z# [, D' s# e8 {6 A+ y    傻孩子，你以为看见了别人的难过，你错了，没有人难过。你的眼睛欺骗了你，
. f+ O7 O# v' y2 c  v' Q6 R3 B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心里储满了悲伤的缘故……

    小鱼扯着脖子吼叫了两声，声音在空荡荡的操场上远远的传了出去。脚下有一
块小石头，小鱼飞起一脚石头远远的滚了出去。是的，我错了，不会再有这种错误
了。时间还早，小鱼转身朝2 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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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没带书包就来了？”高坚一脸惊奇：“不要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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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B3 m! o; F8 W! b& v    “拜托，  凭什么我就一定要看书？”小鱼坐在高坚身边：“今天K 书好烦，
) K6 X1 p- [7 o3 f9 x大少，你可是说过要想去打台球就来找你的。”

; w0 q# b- a1 i' M6 e. I7 V2 c    “搞错！你这小东西真是邪乎，”高坚还是有些错愕：“今天是星期三哎，平
& L/ [3 _, j7 r时周末找你去都不肯……”
+ t* s( p1 ~" U2 j& _% ~
    “烦不烦啊，你不去那我就走了……”

: O8 n8 o. C: p! Q  @9 I' }    “别呀，我可没说不去。”显然高坚对于小鱼出去玩的邀请是很难拒绝的，他
& T0 B8 T1 a. c7 f飞快的收拾了一下书本，兴冲冲的说：“今天我就再教你两手……”

8 s- E( l  v# P    高坚情绪饱满，例行公事一样让台球厅的老板连输两局，鼻孔朝天的拒绝了人
家再打一局的要求。专心致志的教小鱼打球。

    “麻烦你教教我们好吗？”两个打扮入时的女孩蹭过来搭讪。高坚抬头看了一
( v$ V) G& n, \2 u0 m* L9 o眼，耸耸肩膀一本正经的说：“对不起，小姐。我是这位小弟弟的台球老师，正在
给他上课，现在没有时间。如果你们愿意等，我可以让他学好了教你们。”女孩们
- q& Z$ ]3 j1 ~! Q; R: a5 M2 t一脸羞怒的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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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不可奈！”高坚撇了撇嘴，又耸了耸肩膀。

    “大少，你可真会扮酷啊……”回来的路上，小鱼学着高坚的样子耸了耸肩膀。

    “你知道肩膀是作什么用的了吧……它是专门用来耸耸肩，拒绝丑的或无聊的
女孩们用的……”高坚解释到：“我们可不应该把兴趣和时间浪费在她们身上……”
: q: u/ Q/ }& O$ W小鱼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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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你今天怎么老是怪笑个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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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高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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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o, H8 ]; x% l+ ]1 ^) o    回到501 ，  小鱼打开了台灯坐在桌子前。屋子里的日光灯搬过来之前就已经
坏了，小鱼没有修，台灯的光线很好。和高坚出去玩就象止疼药，这一会儿短暂的
% M# w" S2 u$ g+ T9 b) p" \药效开始减退了。他又听见那个甜腻腻的声音传过来，又看见那两个偎依在一起的
身影……自己就好象又一次淹没在那个黑暗的角落，僵硬的站在那里。
* O" I0 y  q. d$ d8 A$ u5 G- Q2 _- }
    在桌子上的镜子里，小鱼看着自己的脸。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表情，小鱼看见
自己的眼睛依然清澈，但里面的稚气已经消失了。里面有一种他自己也看不清的东
* U3 c2 T. v$ ]+ Q4 f西。模糊而让人痛心。慢慢的，他看见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 y5 v* t" g8 v& o$ O0 d1 f    嘿，古小鱼，不，你不能这样，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小
鱼，你可不是懦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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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那张发黄的旧照片，小鱼仿佛又看见妈妈了。妈妈穿着那件长长的碎花裙
子到幼稚园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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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7 x- H! A0 L0 e2 X$ I; W) f0 `4 x    “哎呀，你的宝贝儿子你可要好好管管了，今天和人家大班的孩子打架，啊，
  S& S# Q7 p% h# P' i4 Q# I还不认错……”幼稚园的胖老太太生气的把罚站的小鱼拖过来。

    “对不起啊，老师，给您添麻烦了……”妈妈陪着笑脸。

    “儿子，告诉妈妈你为什么打架啊？”吃晚饭的时候妈妈问小鱼。

8 G& V( ?; X& U& ]    “他抢我的蜡笔，我不给他，他就打我……”小鱼低着头：“所以我才和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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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j  n) n* @    “儿子，那你没有作错，你不用低着头啊。”妈妈笑了：“那你有打到他吗？”

) h- h5 s' J  G+ d. O    “我有，”小鱼低声说：“可是我打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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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B, x3 f& H    “打不过也要打，”妈妈放下筷子：“儿子，如果有人无原无故的打你，那你
一定要还击。不管打的过打不过，你一定要打到他，让他也觉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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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 }! Y+ B# I5 D    “……行了行了，你这是怎么当妈的呀，平时老老实实的人，居然教孩子打架，
6 R: b$ _2 g' N  Q; ^! z嘁，你这妈当的……”爸爸忍不住嘲笑道：“哎，狭隘的女人啊……”
! \7 z& B' G& S
    “没有，阿古。这不是叫孩子打架。我决不允许儿子去欺侮别人，但也永远不
7 J5 A# ?# e' W/ Y- Q: K. H愿意他毫不反抗的任人欺凌。”妈妈认真的说。她转过头看着小鱼：“儿子，也许
会多挨几下会更疼，但你一定要让那个故意伤害你的人也尝到什么是疼。你记住，
! R/ S$ @$ [7 p这才是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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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三十三章
  q1 q! I$ O7 r  n1 |: a
# t+ \6 V0 y8 {' w    一进入四月份，天气不是那么冷了。长老也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有一天傍晚，
小鱼去看过它。它的枝条已经开始变的柔软，上面可以看见毛茸茸的小叶芽。膝盖
$ G8 a* j! z2 p/ \; ?上面积了一层灰尘，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抚摩着长老粗糙的树皮，小鱼知
道用不了几天，长老就会长出嫩绿的叶片，然后开出洁白的苹果花来……长老真好，
它的春天又回来了……

5 d+ ?$ ?* W! D- F    球队最近没有大的比赛，训练不是特别累。小鱼总是和高坚在一起打球，谈笑
风生。见到田雨，小鱼总是抢先大声的打招呼，象对待每一个同学那样的礼貌和自
然。每一次训练结束，高坚和他搭着肩膀离开排球馆的时候，小鱼能感觉到身后那
束灰色的目光。小鱼总是下意识的把头昂起来，更加亲密的和高坚开玩笑，在心里
告诉自己，今天我又赢了，今天又赢了……但是，这种胜利的喜悦是如此的短暂，
而且，它总是拌着一种更持久的沉闷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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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l0 c, g+ E) Z9 n% ~: y" D- D    星期三下午训练的时候，丰振来找小鱼要501 的钥匙，说是要去拿两盘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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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回去拿不行吗？还再跑来……”小鱼把钥匙给了他。

    “就这会儿听才有情绪，这就叫情调。”丰振做了个鬼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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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毛病。”就要分组比赛，小鱼跑回场上。球打的很顺，和高坚的配合比以
2 a4 Y! k, q8 }) K6 I  I前熟练多了，从前的高坚对于打快变一类的球总是不大感兴趣，他喜欢重扣，认为
主攻就要够“威风”，刘黑脸骂过好几次。现在明显不一样了，只要小鱼组织进攻
" I% E2 ~  ~9 M# j" @( e% ?3 Q' M5 `$ \之前的手势作到了，他也能打出很轻巧的战术球。并且他现在也乐意给别人当垫脚
石，认真打掩护，不象原来只是随随便便的好赖作个动作了事。刘黑脸比较满意：
“高坚最近开窍了，这球越打越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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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活吗？您没看见这小子老跟小鱼儿套磁，这二传伺候好了，球能不活吗？”
9 s" T' p, ?* j" q3 Y! C& ]( _姚心舟笑着说。

6 x8 u. ^, w8 x  _; e    “喂，那个队长同志，说话可不能歪嘴巴，咱打球可是不藏私一视同仁的啊，”
. Q& }& K. q" h% q) P! f小鱼笑骂着：

* U* A9 }4 j; y! Q) N/ h    “再说啦，底下再磁场上也不能把球传出花来喂过去啊……照你这么说主攻球
6 o2 j" X# U) |  M3 L" r4 h打的不好就是二传照顾不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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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P. P1 D* H2 U; I8 d- _7 u    “就是，你这队妈怎么当的，挑拨离间啊，有人要打不好球这回可找到借口了
$ W7 B8 \) ]5 x* T……”高坚说话好象是跟姚心舟贫嘴，可很容易就听的出弦外之音。田雨和高坚不
$ H! z: D# X( F$ l$ i是一类人。他们一直都彼此不感冒。“假正经”是高坚对田雨的一贯评价，而在田
雨的眼里，高坚是那种堕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是一定要保持距离的那一
' p: l% {1 m  L1 n6 W$ j* f. [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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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好象没有听见，一下一下的给李永喂球。其实，小鱼心里知道这个球队里
6 `0 q9 N' t/ ^- T" M自己和谁配合最默契，甚至有时都不用打暗号，球传出去，他总是能在你希望的位
; P" [& p, U7 x) H  ?置出现，恰倒好处的一击中的。

    训练结束小鱼饥肠辘辘的没换衣服就跑。

1 k9 e3 S3 ^/ `/ ~5 f    “站住。”高坚大叫了一声：“等我一会儿”。

1 n5 _- t" H; S6 Y9 g- Q# G    “拜托，你这是怎么啦？有病啊，还不快去吃饭……你请我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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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高坚神秘的冲小鱼眨眨眼：“咱们先去冲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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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2 [# a4 |7 L9 j0 s    平时几分钟就冲完澡，因为高坚磨磨蹭蹭的，花了一刻钟。大家走的差不多了，
更衣室外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在练发球。是田雨。他已经好久没有加练过了，这学期
+ t/ W% W4 n2 V5 U9 ~+ B& k9 E就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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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l: C, k. ^  y3 i, K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总觉着不正常……”小鱼擦着头上的水。高坚穿着内裤
# ]. h6 X8 O6 K1 ^( i$ h" D0 j& D  K站在那里得意的坏笑，他的身材的确很美，就象展示泳装的模特。

    “有完没完啦，大少，我要饿死啦……”小鱼不愿意看见高坚赤裸的样子，有
7 k' X  g0 p4 c0 j! }, D+ \8 h% @些不自然。高坚没有回答，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小鱼。小鱼有些疑惑的
* P+ Y5 B% K4 b- Y" D& n# u( l  ~) e; v打开盒子：“MY DEAR DEAR GOD！??阿迪达斯！！”里面是一双崭新的阿迪达斯，
小鱼惊讶的叫到：“大少，有没有搞错啊，又一双阿迪达斯！！你那双还是新的呢
$ c" h2 G" A: k. R. d$ ~……”他抬起头，看见高坚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用彩笔写着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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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最最聪明可爱的小鱼儿生日快乐！”小鱼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自己的生日常常会不记得。老爸是个粗线条，小时
侯也不记得怎么过过生日。蓝姨心细有时会记得一次，不过就是吃长寿面之类的。
小鱼确实没把过生日当回事。一般没有妈的孩子也都是如此。心里泛起的暖流让小
9 k% \! B8 ^: g/ u  \6 I0 [鱼的眼睛有些发涩，看着高坚的笑脸，小鱼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深的歉意。

: x& t- `2 D4 V    “不，阿坚，我不能要！”小鱼坚决的把鞋盒推了回去：“……这礼物太贵重，
. A$ Y- P1 V/ K不合适……”高坚没想到小鱼会这么严肃，其实小鱼自己也不记得几时和他正经过，
( r+ N4 ]- Z* I" y0 g他有些从来没有过的手足无措：“小鱼，我以为咱们是铁哥们了呢……我可是真想
1 r8 }( ^+ p" l送你一件礼物……你要是嫌贵，那我就再换一件……”小鱼一时不知道怎么做，只
知道自己不应该要这双鞋。高坚，他只是个被优裕的家庭和无尽的溺爱宠坏的孩子，
在他娇纵的外表下面，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真实和无辜。

    更衣室的门打开了，田雨走了进来换衣服。一刹那间，小鱼把已经推出去的盒
子又抱进了怀里：“阿坚，那我就不客气了，嘻嘻，帮你消化一下不义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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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是老爸的不义之财，”高坚轻松的笑了，“小东西，吓唬我啊，我还以
为你真的不高兴呢……”

    “怎么会呢，不要白不要吗，走吧，回去吃饭了，饿死我了……”小鱼嘻嘻哈
哈的推着高坚，就象刚刚看见田雨一样：“诶，田雨，这么晚了还没走，不饿啊。”
8 L) b4 U( Q# M) P: x3 x4 V田雨勉强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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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田雨有人打饭的。走，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游戏厅，怎么样？”高坚
一边穿衣服一边兴致勃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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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i. s3 `) _- I9 k8 k0 u: ?    “阿坚，坏了，不行，我们宿舍的哥们肯定在等我呢！！”小鱼想起来丰振的
6 Q& W7 s5 [. I3 l鬼笑，肯定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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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9 R- \0 t1 p3 ^3 r2 L    “哎，我还想今天好好的玩一晚上呢……”高坚有些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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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5 v5 R& `7 {& H- Z4 H    “周末吧，我请你。你想怎么玩咱们就怎么玩，一定玩个痛快……上回那个歌
唱的什么来着，叫‘人生只一次，青春不再来’嘛……”小鱼放肆的大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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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保证你玩什么都痛快。”高坚终于穿好了衣服，伸手打了打额前的头
( l& b! O$ {& A7 R$ n! s) m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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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我们先走了，你锁门啊。劳驾了。”小鱼客气的招呼了一声。田雨没
出声，还在那里默默的收拾东西。小鱼若无其事，和高坚笑闹着离开了球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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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0 p4 p% u. d8 U    回到404. 404的门是锁的。这帮家伙一定是跑到501 了。门虚掩着，里面传来
' n3 H: z* X3 Q2 H0 A! _4 G4 W唧唧咯咯的笑声，都在里面那。小鱼本打算推门进去，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的把耳
朵帖在了门上。

) o5 p3 ^) b7 p9 u6 }: x    “小东西回来肯定大吃一惊……”淫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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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7 `5 |  D2 H- |4 |    “快点把饭盒摆好，淫龙把那只烧鸡撕了……”丰振催促着：“老大啤酒也买
* t" A/ t' _& P- x回来了，老三你把牙缸子刷了没有……老五，不许躺着挺尸，快滚起来打水去！”

% w/ L/ h6 J2 J3 j: ~    “不是已经打回来了吗？”吴京说：“缸子也已经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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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U! ^& V& J$ _1 j0 S- J, K& \    “那就等着吧，小东西就要回来了。”

+ m: s. r; \, q  \! z5 N    “哈哈，还有这么奸诈的人……你们看，你们看这个笑话，小臭鱼还在边上加
了一句批注‘可爱的刁民’……”孙应刚呵呵笑着。小鱼想起了那个笑话，登在文
$ ^7 b' ~" h8 J7 t摘上面，讲一个农民住在公路边上他养了一群鸡。农民每天喂鸡的时候都按着喇叭
. j5 h* A* g# k招呼鸡来吃食。然后，每当公路上有汽车鸣着喇叭开过的时候，他的鸡就争先恐后
; Z2 v# d( @3 D. h6 i的冲上去。鸡被轧死了，农民就过去让司机赔偿……于是农民总是能吃到鸡肉，又
得到了钱。淫龙先是对农民的奸诈赞不绝口，然后又不以为然的说：“这家伙还是
1 s; B0 C8 E) P小家子气，一只鸡能赔几个钱，要是我，就养上一群肥猪。每次有汽车过的时候，
& L+ g* ]% t  q这些猪们被撞死了，那不就陪的多了，还有排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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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淫龙，你的计划有失误。猪跑的太慢，等它们冲过去，那车早就没影
+ ]5 {0 a2 R' d子了，哪里还撞的上，”丰振严肃的说：“不如这样，你呀多娶几个老婆，生养一
群儿子，你就每天开饭的时候按喇叭，然后你就等着收钱吧……”小鱼再也忍不住，
捂着肚子大笑着推开了门，本来要扮个惊奇状的，这会儿怎么也绷不住脸了……

    菜都是从食堂里买回来的，用一堆饭盒和盒盖盛着，一打啤酒最后只剩了一瓶。
  ?3 u' A: [7 E& {孙应刚有点喝多了，老是吃吃的傻笑，最后被吴京和淫龙扶着下了楼。何峰和丰振
3 M4 s; U7 M' }帮着小鱼把杯盘狼藉的宿舍收拾了一番也回去了。已经10点多了，小鱼慢慢感觉到
酒精的威力，越发头重脚轻起来。404 的哥们们都很开心。这一晚上和他们在一起，
什么都不用想，小鱼觉着轻松而温暖。

    有人敲门，小鱼歪歪斜斜的过去打开了门：“啊，田雨呀，你好。有事吗？”
: S3 \" T* q: Q田雨静静的站在外面，他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小鱼，祝你生日快乐……”那是
$ i, ~' Q9 x) w& R$ U3 ~) N/ N& B一盒钟镇涛的磁带，《只要你过的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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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v" ?( X8 V6 J: n: E    “谢谢你啊，  田……雨，  瞧，不好意思，还让您惦记着，”小鱼裂着嘴笑
# Z1 F! f- N/ }3 v：“比我好？咱们过的都挺好嘛，多快活啊。不过，这带子我就不要了。老带子了，
( F; g" ]7 p) c' s- S5 D3 `我这里有，你留着自己听吧……”

& w# q' P% v% V4 G( n    “要不，你去送给别人吧。肯定有好多人想听。听说这个歌满感动人的呢，高
坚上个月给他原来的那几个女朋友每人送了一盒。她们都感动坏了……”小鱼把磁
带塞回到田雨的手里。

    磁带盒在田雨手里发出喀嚓一声脆响，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小鱼一眼，转身
走了。

    小鱼打开最后一瓶啤酒，眯着眼睛灌了一大口。在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的眼神，
就象田雨离开时的一样。你也知道疼的滋味了吗？对，这就是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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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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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t0 k/ x- z    “同志们，大新闻，大新闻！”淫龙一进门就关上门，一副八婆的样子。这个
星期五下午没实验课，只有个班会。娜娜跟马老太太请了个假回家了，淫龙被娜娜
7 p1 y& N3 p& {6 M# q. ~% e# v5 R7 c抓了“美人丁”，上午一下课就抗着包把她送到了车站。大家都快要吃完了他才回
$ h$ K7 F' I: l: J% k4 Y2 n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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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淫龙抓起一个馅饼咬了一大口，匀了口气接着说：“田雨和酥酥
3 a& L, O# E: X崩啦！”小鱼觉着手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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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娜娜情报员的小道消息吧？”丰振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对娜娜已经失
望了。上回她说周末舞会有大批师大的美女光临，我和老三在那里空等了一晚上，
/ s4 p' g% ~' \* I, [# s可怜老三把皮鞋擦的都要掉了一层皮……”

    “尤其让人痛苦的是，还碰上了马列主义老太太。丰振这小子眼神好溜了号，
8 D) j4 Y* `8 u* }& [1 A我没看见……只好陪着老太太跳舞……”吴京满是委屈。

    “哎呀，老三，马列主义老太太也是美女嘛，就是年龄大一点而已”丰振颇有
1 L! B# l0 `& L些自得的笑着：“你可不能有年龄歧视啊……”

    “对，老美女！”淫龙奸笑着：“又有革命经验，可以教你好多东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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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X9 d* D) x4 y7 |5 ~    “本来马列主义老太太这学期变温柔是件好事，那也不用跑到舞会上去呀，这
么大年纪了，也不怕寒碜。实在憋不住也可以去大街上扭扭秧歌嘛……”孙应刚对
5 E5 S. F0 |$ l' w马列主义老太太的人老心不老也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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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0 }2 j6 _- S    “喂，淫龙，你的新闻还没讲完呢？”小鱼拨拉着饭盆里的最后一点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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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回的新闻是非常可靠的。女生那边都传遍了……呸狗娘养的，”淫龙
咬到一粒沙子，吐了一口：“食堂越来越XXX不象话啦，这么大的石头都没拣出
7 y0 g1 s6 a! N! K9 u  {% [1 v来，非得有人去反映反映不行了，这些厨师厨娘们就该一个个拉出来褪下裤子，打
% Q! e6 E  |( b# m他奶奶的屁股……”

    “淫龙，  你这人怎么老爱说半截话那，娜娜到底怎么说的？" 小鱼说了半句
$ `' E% c* V* V) o又放缓了语气：" ……咱们听听也好长长见识啊。”淫龙又转回正题：“田雨这小
9 R9 _+ v0 T7 D3 ^# m子啊！……娜娜说昨天晚上下自习以后，  她和曲丽去操场跑步，路过2 教楼的时
候，看见田雨正和小酥吵架，连忙闪在一旁。就听见田雨平静的说‘你以后别来找
0 w; R6 ?. `% ?+ H/ ~& E我了，这对你对我都好。我没喜欢过你。’酥酥就不依不饶的问为什么，田雨什么
; K+ c' ?5 t' g" L1 n. |也不说转身走了。小酥就在身后叫‘田雨，你站住！你站住！！你得说清楚！’，
5 k; R- W- E1 p6 C; I7 N4 j7 o2 L( |田雨头也没回，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田雨走了之后，小酥呆在那
& h$ J) G  Y; d5 Z/ K" s里，过了半天才捂着脸痛哭流涕的跑了……”

    “小酥不会这么不堪吧，据说她可是情场老手，在中学就谈过好几次恋爱。你
听她说话那个嗲，就不是简单女孩……”何峰评论道：“她和女生们关系不好，不
. I5 d* D* {$ a, |会是别人编排她吧……”

, ?& r- t0 K' N/ _    “不是。她们宿舍的女生说她哭着回的宿舍，还自言自语的说，他不喜欢我，
: p9 p) M) O+ J% Z: r1 }是啊，他从来也没说过喜欢我……今天课都没上，一早就坐车回家了。”

- }  h7 W6 I1 i/ |; o5 \  e    “我觉着小酥也怪可怜的……”何峰有些伤感：“田雨这小子也真够意思的，
' z, e3 @2 a, |9 s/ p( ]当面就能说我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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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7 |) a% \9 c0 m/ p    “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看来丰振支持田雨：“作个帅哥容易吗？你们也设
身处地的想想，到处都是自做多情的女孩，你对她说一句话，笑一下，她就以为你
爱上她了，立即缠住不放，尤其是这些锲而不舍的……所以就要干脆。田雨作的没
错，不爱就说不爱。省得麻烦。都说明白了，那个自做多情的就没有遐想连天的余
地了……”

    “设身处地的想？帅哥怎么学得来啊？呆一段时间就说一句我不爱你，我不喜
欢你，就拜拜啦。”吴京有些疑惑：“我就是不明白，田雨要是不喜欢小酥，那人
家干吗对他那么死心塌地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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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2 X; {" ~/ Z    “拜托啦，什么叫‘自做多情’啊？？那就是自以为人家爱上自己啦，明白不？
6 ^. ]; j7 `1 l) }9 s4 N, ?人家本来无意的事他都觉着大含深意，觉着人家笑也是因为他，哭也是因为他，甚
' v# P$ k& @! w  T! [  X至放个屁也是因为他……”丰振耐心的给吴京上课：“这个自做多情严重了就变成
了‘钟情妄想’，就是精神病了，那时你就是到大街上拿着个喇叭告诉他我不爱你
也不管用了，他就是觉着你爱他……可怕啊！”

$ A% i) n& 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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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L$ z+ ]0 Q8 i回到501 ，  许多以前的事情就象电影回放一样翻翻滚滚的出现在眼前，一个
中午小鱼一丝睡意也没有。丰振的话一直在小鱼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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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训练一结束，高坚就和小鱼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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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H; e; r/ E5 W- d! V    “爽！”高坚一脸的幸灾乐祸：“那个假正经今天又被老刘骂到，真爽！！”
' m( v8 m1 e1 x2 i, ?! j2 l/ d& G% F下午打球的时候田雨有些呆，好象一直在想什么事，精力不太集中，被刘黑脸抓到
5 a3 ^7 T5 Q5 X" m% E+ F# s$ B机会骂了个狗血临头。

1 m7 o0 ?+ [8 |' a# _9 ]3 t, Q5 S    “拜托，大少，别那么损，也没见过他怎么装模做样啊？”

    “哼，还没装模做样？？上学期一进球队就每次练完都要自己加上半个小时的
+ `- T7 \2 b& F$ K- k, f  ^0 z) @量，呸，还不是作给刘黑脸看的？！”高坚恨恨的吐了一口吐沫：“这学期当上了
队副，说话都少了。整天扮深沉，装XXX酷，以为自己是谁呀，把自己还真当成
大头蒜了。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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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啦，大少，人家装酷关你什么事，”小鱼笑笑说：“你不也酷吗？？就你
酷的自然，人家酷就是装深沉了？”田雨这学期是话少了，训练也是来得晚走的早。
: A3 i" K7 |& j$ S文箐有过两次等他训练结束，后来也没来过，估计是他不愿意那么招摇。

! ~, V" ^4 H5 {: `5 |/ ~" x1 y    “不说他了，坏了兴致。”高坚递给小鱼一块口香糖：“走，先去游戏厅，今
天打《魔鬼城堡》我一定带你打过10级……”
( ~  ]* O6 ?! P; G& k
% u7 b2 T; E, ?% f: {& K2 r    打游戏就是让人着迷。小鱼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就跳出来
  ~! M. q+ I( ?* T! R6 i& Q一群张牙舞爪的鬼怪，然后就是一顿紧张的射击……虽然跟高坚打过几次了，还是
手忙脚乱。好在高坚驾轻就熟，总是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自己的任务，再腾出手来
& A+ w0 Q8 }. S8 Q& }1 R. p支援小鱼。两个人一起惊叫，大笑，小鱼紧张的出了一脑门的汗，重来了六次，最
# I2 _$ l0 B# Y4 d+ A后终于打到了城堡的的顶上，拿到了珠宝。高坚还要玩飞车，一看表，已经快要十
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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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R! f& }) {  E    “GOD ！  有这么久吗？还没吃饭那！”小鱼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晚饭，本来
说是先玩一会儿就去吃饭的。
( V" U9 n7 k( w$ ^. g3 S
2 ^+ d1 L8 d/ U! D    “过瘾！！靠！我也饿死了……”高坚拖着小鱼：“走啦，快点去吃东西，肠
子都要被消化了……”

& c' Z" ?9 N0 H0 d7 |    街边上有一家小酒馆。高坚提议喝酒，小鱼也想喝。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座位坐
* |, j$ f7 R" ]下来点了几个菜。离开小酒馆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小鱼和高坚都有些蹒跚。

    “喂，阿坚……我发现自己喜欢喝酒呢，晕晕忽忽的，真轻松……”小鱼嘟囔
% t+ h$ e* [* U! x1 Q9 C' p6 @( x" z' I着：“要是老爸知道我喝这么多……肯定会吓死……”

    “你个小傻瓜……男人嘛自然就会喜欢喝酒啦……”
! b' A* I1 V% I0 _: h. y
    “我怕自己要变成酒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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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w! E0 l9 i2 ?    “咳，那些借酒消愁的傻哥们才会变成酒鬼，你这小东西那里来的烦心事啊…
…”高坚搭着小鱼的肩膀，舒服的打了个嗝。

    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校园的小马路上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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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6 ~+ O! T4 F    “明天见，阿坚。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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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_$ Q) q7 U/ G8 k    “明天见。小鱼儿。”高坚摇摇晃晃的上了四号楼。小鱼接着往五号楼走去。
% v2 J& @$ I6 @. E( S, N11点宿舍锁楼门，现在肯定已经关门了。不过小鱼知道一楼洗刷间的一个窗子可以
爬的进去。前几次和高坚回来晚了就是从那里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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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突然看见靠近那丛蔷薇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小鱼眨了眨朦胧的醉眼，
* x3 B, s; M* P; u4 n2 O, W' ?又看过去。是田雨。他挡在小鱼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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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田雨呀，真有精神啊，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呢，干吗那……”小鱼带着酒
7 v( E9 p4 d& d# O/ B% Z& z醉后的快乐，声音都散发着酒精的轻浮。

' y- r4 G0 b  n+ O; v7 W- s; i    “我在等你。”田雨终于开口了。
$ x, z6 X& D' H3 R7 H+ Y
6 x) x: k0 M: D    “等我？靠！还有人等我呢？嘻嘻，你有什么事吗？”

    “小鱼，别在这样了……我也很难受，因为我知道你不开心，……”田雨愣愣
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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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2 t7 Q* g# S& M. K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呢？你难受和我没什么联系吧，你遇上了那
  i" u+ W3 Z8 T7 r6 N么懂得迎合你的人，按说不该难受啊？”小鱼摊开了手掌，象高坚那样耸了耸肩，
嬉笑着说：

, K9 x4 ]' I0 ?! T1 w    “不开心？我很开心啊，天天都有感谢老天爷给我这么多快乐。是你看错了吧。
嘻嘻，你这人还挺爱多愁善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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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说谎！！你不开心。你整天和高坚去游戏厅，打台球，看录象……还
喝酒喝的醉醺醺的……晚自习也不去上……丰振说这个星期的组胚中期考你就考了
3 e* E0 a! \: t6 ?* F" _70分，你也不在乎……”田雨的眼睛里写满了痛苦：“小鱼，别这样了，别和高坚
  G& C6 ?- v, }0 \% D0 x3 S, f. R" p混了，和他在一起你就堕落了……”小鱼的脸慢慢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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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好象你没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吧？！我交什么朋友也没有必要让你批准，
' P- y9 X% @5 N5 `" k7 }我干什么事也用不着向你请示汇报，”小鱼冷冰冰的说：“我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你来操心，你还是省省吧！”小鱼说完就绕过了田雨，准备离开。在他背
后，传来田雨沙哑的声音：“你这样我心疼……你是我的弟弟啊……”

    这声音让小鱼痛苦，他转过身来逼视着田雨：“那你爱我吗？”田雨默默的扭
开了头。

' D0 V. G/ w+ I1 |    “你说话啊！”小鱼冲着田雨吼。田雨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茫然的喃喃道：
) G5 A4 D4 y' J5 w% u* z) t4 A! ~“我不应该，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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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s/ z5 N, F8 K$ m) |# u+ t& X    一团火一样的东西急速的在胸膛里膨胀，炸开了，

    “嘿嘿，嘻嘻，我怎么又自作多情，我怎么XXX不长记性呢？！??”小鱼
5 D9 x" p3 G, j1 g咬着牙冰冷的笑着：“心疼？？心疼是XXX什么东西啊？……你和那个贱货蹦了，
$ q! T$ \. m2 p; T你也寂寞了，对不对？就想起来那个可以解解闷的弟弟来了……哈哈，你想跟你弟
' s* x  s- u# s% V+ N办事就直说嘛，还什么心疼不心疼的费XXX话？你只要说‘FUCK YOU’就行。我
XXX那里配有什么想法，我就应该学学做贱货呢。贱货都比我强，  我XXX算
什么东西哈哈哈哈……”田雨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和痛苦，小鱼的眼睛里是一团怨
毒的火焰，他肆无忌惮的说着，他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象剑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
感到一种恶毒的滴着鲜血的快意……而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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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2 _" ^. i: u2 l' z    他看见田雨扬起了右手……
$ U0 i# @0 Z! r9 W* _9 p
9 P' n& X: H7 l( Z* o8 w  C2 ?    球垫起来了，小鱼轻巧的把球隔着三号位送到了四号位，开网球，正好的高度，
田雨微笑着跃起来，优美的在空中舒展着白皙有力的手臂，奋力的扣了下去……场
  b' l- j, e" ]& k$ k边是一片喝彩声……

9 |! Y& i" e  J! Q  n    小鱼感到左腮沉重的挨了一下，身体向后倒去，他踉跄着用手支了一下地没有
摔倒。嘴角粘粘的，湿热的东西流了下来。小鱼伸手摸了一把，一手的鲜血……

& `# J* h0 t- m/ Y& y! Z  a2 [    小鱼蹒跚着走上前去，用那只血手在田雨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
& K5 g! ~9 C, U5 y( O& ?+ E
    “田雨，你可真有威风……”他绕过田雨走了过去，回过头来，田雨还在那里
呆呆的站着，纹丝不动。脸上的手印在路灯下刺目的殷红。

( F* R7 c9 N- o: N5 L- k- Y2 a- o    “你记着，以后你再动手，我一定也要看见你的血……”
' ~$ p! m% U( B
    夜风吹在脸上，热辣辣的疼。小鱼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就象小时侯的那个
排球，它掉进了河里，自己淌着水去捞，手指都触到了，它还是缓缓的顺水流走了
……那是自己拥有的第一个排球，火车头牌的，舅舅送的。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全都过去了……没有过去，也看不见未来。

    一楼的洗刷间黑着灯，小鱼从虚掩的窗子里爬上去，跳进了黑暗里。
1 P3 [6 W8 {% q% _: Y+ p   
    ----------

药大男孩

第三十五章

% V) k' v8 K& `  W  e4 F0 L    清凉的早晨。忙碌的白天。然后，太阳落山了。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地球依
) ^4 T3 |* f3 V  }2 D6 V然故我的转动，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去。
+ U. {6 t6 Y3 D
( H3 d8 c( t; d/ l/ W. l5 P    小鱼把时间安排的很紧张。除了一三五的训练，二四晚上和周六下午还去作一
个家教，是学生会家教联系中心介绍的，一个初三的孩子。家住的离学校很远，骑
车要半个小时。晚上就是去图书馆，二楼东侧的角落里那个座位已经成了他的专利。
没再去过2 教和8 教上自习。偶尔有闲下来的时间，小鱼就一个人出去走走，没有
什么目的，只是出来走走。有时小鱼感觉一个人的灵魂可以和身体分开，它疲惫的
% g6 e! Q' n% }8 w0 u站在一边，漠然的看着自己的躯壳坐在教室里听讲，挤在食堂的人群里打饭，在训
7 U" M$ v7 L- x& G$ T练馆里摸爬滚打，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书，一个人寂寂的走在柳絮纷飞的校园小路
上……就象木偶一样。

    已经三个礼拜了，小鱼没有再注意过田雨，除了在球队里必要的接触时有那么
; B" y- O4 T' J% U0 f% _一两个字的简单冷漠的对话，小鱼让自己忘记了他的存在。偶尔在路上看见他和别
; w; P( P8 y9 c+ g1 F人交谈，小鱼也没有回避，坦然的走了过去，就好象没有看见一样。高坚常来找小
鱼，但是小鱼再也没有和他一起出去玩。前些天有一次在二食看见他和一个大二的
女生一起吃饭。女孩挺不错的，高坚自己还是那种游刃有余的模样。

2 I1 U3 F: y( r9 _4 X7 ^    天气暖活了，训练改在室外了。星期五训练时刘黑脸让大家分成了两组，姚心
舟带一组跑3000米，田雨带一组在篮球场作折返跑。小鱼和高坚一组，跑完3000米，
& l4 \  D: @7 X大家伙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小鱼坐在草地上，日薄西山的时候，天边有一抹艳
艳的云霞，校园里的大白杨树和法国梧桐也都长满了叶子，在暮色中拖着长长的影
子。最高的树的上方飞着一只乌鸦，它飞的很高，象一个小黑点，远远的发出“呀，
/ S8 |- S; x4 `! n$ ^* J呀”的叫声。小鱼不觉看的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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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鱼……你的眼睛好那个……”小鱼扭过头，看见高坚正用胳膊支着脑
袋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丝怪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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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t; i4 j! O4 h! Y4 I    “我的眼睛怎么了？好什么好？”

    “好迷茫，  我也说不出……好象女孩的眼神……”  高坚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不过，满好看……”小鱼愣了一下，随即没正经的笑着啐了高坚一口：“呸，
, A9 u  k1 r3 ?! ~高坚。犯病啊？我就说你这家伙离了女孩不行，几天不泡妞就出现幻觉……”高坚
居然有些脸红：“什么狗屁幻觉啊，人家只是说说吗……”
9 {2 }/ j2 }' S. p
    “喂，大少，那天和你在食堂吃饭的女孩是谁啊？”

8 Y  P7 w  Z4 i  ~% \2 Z0 ^" f    “乏味的女孩，”高坚又恢复了大少的脸孔，撇撇嘴说：“胸大无脑，没意思。”
% ^* v4 L. y1 G. ^/ g小鱼笑着给了高坚一下：“臭德行！天下第一臭美的就是你了……”姚心舟半道里
/ c" H8 g# n3 v) t插了进来：“我就等着看看高坚以后拜倒在谁的石榴裙下面……”
3 \! r, ]; r+ i) a
9 f7 j" I( F( |    远处老刘招手示意两组交换场地了，大家伙儿一个个爬了起来朝篮球场走了过
去。

    回到404 ，居然大家都在。
2 G3 j% A+ F& _. V  G. z4 I5 N1 M- T
    “小东西！  快点吃，都等你呢。”何峰把饭盆推到小鱼面前：“电影7 点10
* Z: @, i  ^( b* p- o分开演，还有半个小时，快点啊……”小鱼捏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吱吱呜呜的说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5 Z% Q+ q9 D! x- o: M! J% N
    “干吗不去，好不容易淫龙请客。”孙应刚有些着急：“老四今天下棋连赢了
淫龙三盘，多不容易啊……”
' K. U/ o5 e) y" n
; h! v2 P* H$ J/ q/ y  L    “昨天的解剖我还没看呢，算了，你们去吧。我不去了……”丰振啧啧的咋么
( F# I1 F0 ]  s- s着嘴：“我看小东西是疯了，又是训练又是广播小组，又是作家教，还报了四级考
试，整天忙的脚不点地……”

    “就是，那四级考试本来要求第二学年过，干吗非要弄的自己晕天黑地的，”
7 D6 ]; K) N/ S1 R淫龙也叹气：
# c2 q" ]" j+ }: F/ G, \
    “唉，我早就说老六这小子邪门，前些天还比谁都疯，好，这几天一下子变成
$ _; h" ?7 ], p% j" D最守规矩的小绵羊啦。拜托，今天放美国片，你看有几个不去看的……”
% G# O# M% a% _0 A% C; k
$ M. y( B" B) B* T  C/ J% v4 M( ~) s. {% v    “至少于利雯，陶飞，还有眼镜他们不会去的……”小鱼笑着说出几个最刻苦
' S3 f0 k$ s$ L  }% D的名字。

, V! ?2 f0 Z* u$ @7 p" w1 V% q    “学习畜生！那是些个学习畜生！！”淫龙愤愤的说：“都是这些个死读书的
学习畜生把单科奖的分数提的那么高……一想他们我就来气……”小鱼笑的喷饭：
- F! o! U% Q0 _“老二这无名邪火发的，还不许人家用功了……”
) H; H6 ~! H) N' ~8 o+ V2 E3 T7 w
1 S8 F+ @  a3 U! n- k, T% X' m    “走了，鱼。”丰振止住笑说：“咱不当学习畜生照样比他们好，走了啦……”

! D! T- R$ l. M0 e: E6 e# `+ @    小鱼还是没去，应该看一下这星期的笔记，英语也要看，四级已经报名了，总
2 M' S* c* c2 E4 n1 M不能弄一个丑态百出。吃完了饭小鱼锁了404 的门，又到501 拿了几本书就下了楼。
图书馆里面人不多，稀稀落落的，今天是周末，看来美国电影的号召力就是大。小
鱼习惯的走向自己的那个角落，却发现已经有人坐在那个座位上了。那个男孩枕着
自己的左臂，右手描画着什么，桌子上放着两本书，却没打开。是江初。小鱼走到
他侧后的一个座位坐下来，拿出了自己的书本和笔记。这学期小鱼留意过学校里的
5 c$ B3 s: A/ ~板报栏，李秋阳的名字自然是不会再有了，江初的名字后面换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名
字。
, E  \0 b/ V5 x# y5 v: ?' `
    一个晚上，江初都是那样趴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在一叠白纸上写着什么。闭
5 G2 V: F2 Q) z馆的时候，小鱼发现前面的座位已经空了。那个男孩已经悄悄的离开了。桌子下面
( ^: u4 k9 `* X. o% }7 y/ s的地板上有一个纸团。不知道为什么，小鱼走过去拣了起来放进了书包。
/ ~1 r1 f6 H( p4 R; }8 m
    在501 柔和的灯光下面，  小鱼打开了那张纸。上面满满的凌乱无序的写着一
些不连贯的字句，  想你  恨你  爱你  想你  恨你  爱你……你终于会飞了吗…
* ?0 F' j6 K. P…我再也不骂你了，我让你拉我的手，每天都有梦到你，你都在笑着，你是在天堂
里面吗？你笑的好开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可是你不说话。你终于不再哭了。
9 H' y8 y9 Y1 Z' G# f可是每天我都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去作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在晚上出来，走很远，
在没有人的地方，一边走一边哭……你看得见我吗……我想你。我恨你。我爱你。
0 ~0 r% B5 e+ K7 A% L! ~" X1 a我想让你知道我也爱你。

0 N1 A0 i' T5 N6 [* G' Y2 q% ^; F    天长地久  人生几何  生死无觉  从尔有期

/ {: j, s3 J6 I7 C+ F+ y    小鱼从桌洞里拿出火柴，把那张纸点燃了。它吐着淡淡的火苗，变成了一小团
灰烬。
7 _- X+ G$ I) e% o
2 K/ a  ^% y6 F2 A0 U( A这是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屋子里一片黑暗。窗外传来晚归的同学快乐的笑闹声，
不知道是谁还在弹吉他，还有人伴唱……小鱼又看见那个孤单的背影，他慢慢的，
# V4 V8 }& D% }2 T' m6 l' }1 z茫无目的的转过街角，象一只流浪的猫，无声的消失在阑珊的夜色里……然后，是
0 U3 J- i8 s- g那个悬挂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的男孩，他静静的俯视着地面，如此的坦然，如此的从
容。李秋阳，你在微笑吗？你是否知道了那个人，他也爱你。你并不是一无所有啊。
6 S- [$ j- Y, |9 W% e) {5 z
. W4 X9 u) A( J/ S  r8 ]) G5 A    周六忙活了一天。上午去家教一直到12点多才回来。中午草草的泡了一包方便
面却没胃口吃，  然后去参加广播小组的活动。四点钟回到501 ，把一个星期的脏
- P' J! z% X7 z8 u. ^衣服和床单拿出来洗，满满的两大盆。一边洗一边听着英语磁带，洗完了之后已经
- r$ ]4 X1 D: ^$ u快六点了，也不饿，就拿出信纸写信。攒了好多信该回了。有人咚咚的敲门。小鱼
/ B. @9 m( J# P; }- P+ ^站起身来，不知觉间天已经黑透了。

7 i$ y0 D) }# l    “拜托，今天是周六啊，有没有搞错啊，猫在屋子里用功……”高坚头上束着
/ ]0 W9 E# i9 b4 ~+ Y' t  X一根彩色的发带，手里还拿着一副羽毛球拍，脸上还有一些汗渍：“我打球回来看
见你的灯亮着，就猜你猫在宿舍呢，还好，不用到图书馆找你了……小鬼头，你今
天晚上有什么打算啊？”
: g2 n$ P) @8 o, `
+ K6 ], O$ ~9 @8 G1 @! b  ?2 }* B    “没什么打算，看看书写写信呗……”

    “看书写信，真是大逆不道啊，信什么时候不能写啊，你看我有什么？”高坚
) }' i. p& o% l0 k3 }得意的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卡片。那是两张阿玛那娱乐城的门票，小鱼听说过，就在
金城的对面。  里面可以唱卡拉OK，可以跳DISCO ，也有游泳池和健身房，还有游
戏厅。高坚弄到的是通票，估计又是他老爸神通广大的关系。
+ U1 ?1 Z) F8 }$ U
" W' A* q. n+ m* N- i    “你快一点啦，我去换衣服，你在四号楼下面等我。”
+ R$ t9 P3 c! q2 t
, [2 N2 b' s" ^' m    “阿坚，我不想去，你和别人去吧……”

    “靠，搞什么呀你。要劳逸结合嘛。别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见。”高坚一溜烟
跑了下去。
. t7 q' L# B$ ]# o, Y
    小鱼在门前呆了一会儿，转身收拾了一下桌子，换了鞋走下了楼。
# G; O7 ?( h( x3 J# l9 @' [
6 y: `: Z5 u* O' |. T' d) p    阿玛那里面的世界对于小鱼是完全陌生的。高坚到是驾轻就熟，玩什么都是行
/ O" o; e2 A( i6 }家。那么多的年轻人在舞池里摇摆，节奏激越的音乐震的地面都颤动，眼花缭乱的
灯光闪耀之处都是年轻的笑脸，高坚端过来两杯扎啤，喝了一口，拉着小鱼跳进了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小鱼站在最热闹的舞池里却有一种站在野外的感觉，所有的喧
3 O, X8 N" Q! a6 j+ v" K% J8 y嚣都离自己很远。那个沙哑的女声在重金属的音乐中极具穿透力的哀号着：

    ……
+ m" }2 X; R7 c+ A
    catch me，hug me，kiss me ，touch me I want you love me tell me ，tell
* I7 e4 O; J( qme，please tell me you dearest loveIt's me

    ……
) P" O8 Y# T9 m% N
; i( z7 l3 ?) K    小鱼退出了舞池，端起杯子，不知觉间又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有些头晕。为
1 F. h/ x5 m: D. }& m3 D' l( a什么在这最喧闹的地方反而感到了孤独……
6 E- R! b$ }- Q
    “怎么了？？鱼儿？为什么不跳了……”是高坚在小鱼的耳朵边上吼叫。他的
额发湿湿的贴在额头上，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光彩。小鱼的眼睛有些朦胧。

* N# H7 {; y, W0 }6 C    “没什么，阿坚，你去玩吧。”高坚喝了一口啤酒，拉着小鱼的手离开了阿玛
那。
" w4 B8 d. V: R5 ^
+ \! ?) N7 u3 D- Q1 f$ W4 X- E    坐在阿玛那门前的台阶上，小鱼看着对面的金城，依旧是灯火辉煌。
# {  I- O' E! U
  V7 B) B* n( r' e    “小鱼，我知道，”高坚静静的说：“你眼里的东西是忧郁……”
5 u% i3 j& i# ~) s% v4 S
/ o4 @+ a+ F# F; b    “没有……哪来的什么忧郁啊……”小鱼想笑一下，但是没有成功。他扭过头
看了高坚一眼：“阿坚，咱们回去吧。”
$ f" z* A" ^9 v' o" [
    高坚搂着小鱼的肩膀，走在树影婆娑的街道上。

; p" l; \/ y& k! M$ x" \" s* \* [0 B5 k; U    “小鱼，你有心事。虽然你总是在笑，可是你有心事……我早就知道了，可是
我想让你高兴……”高坚在小鱼耳边轻轻的说：“……你的眼神让我难受……”他
呼吸出的热气让小鱼战栗，小鱼觉着自己好象僵硬的躺在手术台上，所有的神经都
麻木的停止了工作。
, O4 E0 O- V. E# v  ?
    但是，他感觉到高坚环过他脖颈的右手慢慢的抚摩着他的脸颊，然后向下，下
巴，脖颈，衬衣下的胸膛……它试探着，一点一点的往下深入……然后是那片火热
  _. ?: ^+ u- m的唇湿湿的含着自己的耳垂……

    小鱼感觉到自己的颤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那手指下变的火烫，他也听的见
# X3 ?, b4 M$ q1 Y自己的呼吸，感觉到自己的眩晕……不，停下来……内心里有个声音在徒劳的呼唤，
% E: c$ x+ L6 R8 ?1 J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嘶哑的响起：catch me，hug me，kiss me ，touch me……

: r. d8 q' R# A    抓紧我……抱着我……亲吻我……抚摩我……不管你是谁………………我想被
亲吻被拥抱被抚摩……抱着我……小鱼向后舒展着脖颈战栗着闭上了眼睛……

    眼前是404 的那张小床，  两个空空的酒瓶和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两个相拥而
眠的少年……紧紧的拥抱，热切的抚摩，盲目的亲吻，贪婪的吸吮，那张汗湿的脸
微微的喘息和痴迷的眼神……

( j4 W! l$ ]( {: B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小鱼奋起所有的理智和力量按住了那只手：“不，
不能……”
0 L+ N; d; _: f$ I0 @
    良久，小鱼抬头看着木立在那里的高坚，
' ]1 e% G( \1 J) {
    “你是那种人么？那种人……”

& p8 O3 R6 t# J% w    “……我……我不是，我……”

3 s5 N' x# y4 j5 b/ `    “那你觉着我是？”

) M0 |: q  N$ k1 I& e: ?    “不！……我不知道……”

    小鱼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几步，回头看高坚还在那里站着，他的脸庞在月光下是
那么的脆弱和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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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坚，什么都没有过，什么都没发生……不是你的错，我们，我们还是好哥
6 I/ q, y: u/ |/ m们儿……”

    地上是高坚僵硬的身影，小鱼缓缓的朝前走去。越走越远……
( }; L5 C+ @" X6 \% Q7 O0 L% y) l& t) k
    天上是漫漫的繁星。一颗一颗眨着眼睛。象是妈妈泪光荧荧的眼睛。

    小鱼绝望的仰望着无边的夜空，抬手擦去一脸的泪水，咬牙切齿的吼着，我恨
4 J, r* p/ H. W$ B5 S你，我恨你，我恨你。

药大男孩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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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兄们，好消息。”何峰一进宿舍就传达了放假的消息：“星期五是五一，
6 z' R) t/ [4 f2 ^加上周日周六一共三天假，赶紧作准备吧。”

: ^0 h& d/ Y0 d1 X& f' f    “爽！”淫龙买的水煮肉片，吃了一鼻头的汗：“头儿，是不是周四下午就可
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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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周四下午没课，太棒了……”孙应刚兴高采烈的欢呼：“明天，解放
$ W9 C6 f  n0 M( G$ B/ R8 G, c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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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说啊，”何峰鬼鬼的一笑：“马列主义老太太让周四下午各班开个班
' ?6 g, ^# u) W# W7 P! k会。”

8 V9 ?% T1 ?3 b% z3 [  i2 i1 b" o    “那你们就放心走吧，老大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丰振嘻笑着挤了挤眼
：

    “请老大吃一顿就好了……”何峰装摸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恩，不要腐蚀革
命干部啊……”

; r+ f$ C0 I- N1 L/ T& E9 \    “天津，我要去天津，”吴京美美的盘算着，他有一个最要好的哥们在南开：
4 d9 D: F: B( n) d4 [$ d“可以玩两天，第三天回来……对了，老五，你不是天大也有同学吗？咱们一块儿
0 h) a# H: f# {. p$ B8 d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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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听老三的，去青岛吧，我们在青岛的哥们儿说了好几次了叫过去玩……”
% Q4 H6 j) K2 e* D淫龙也是兴致勃勃。……他们热烈的讨论着假期的安排，

    “老六，你打算去哪里啊，你们中学考出来的哥们那么多，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孙应刚问小鱼。
8 O) X- e" Q' o' V" T. ]
    “哪里也去不了。”小鱼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饭：“下个月就考四级了，我没怎
; \8 G  @5 y: \5 _( k6 t. D么看，再说还有家教。球队也不知道放不放假。”

    “我就不明白小东西整天把自己弄的屁颠屁颠的，除了中午吃饭见到他都难。”
6 }7 n( p& k& ~, P( _$ R淫龙很是不解。

    “是啊，小东西最近话都少，越来越深沉……考四级把人都考酷啦。”丰振附
. N4 u  O; N2 @) x" K( w) x和着，他和小鱼是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今年报考四级的。

+ c6 a' {+ M5 i! V! S8 z! l* }    “我上去睡会儿午觉，下午还要训练。”小鱼收拾了饭盆，离开了404.是的，
最近在404 的时间也少了，  有时甚至午饭也自己一个人在食堂吃。每天机械的做
, o/ i# T  A$ m+ U! @* }着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别人的，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
6 S6 T6 F( h! v; K! ^, v' L真正的感兴趣。  在教室在球队在404 ，他也会跟着别人一起笑，可是常常笑完了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发笑。
* z& m& S/ X) M$ g0 h* B" U' E& ?- l
    下午的训练刘黑脸先是进行了一番思想工作。五月中旬联赛的第一阶段比赛就
要开始了。刘黑脸对球队还算满意，这几周他安排了几场友谊赛。球队的主力人选
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刘黑脸要求大家加把力，一定要顺利出线。他前一段时间考察
了同一个赛区的其他几支球队，很清楚医大男排的网上高度不占优势，所以最近一
# {0 d; q( F5 B4 M9 h8 x段时间除了练防守，就是非常强调网前的战术配合，快球掩护，梯次进攻之类的球
是这一段战术训练的重点。
$ y7 Z- T3 m! G0 k
    “打球就要动脑子！差不多的队谁脑子活谁的机会就多，这就叫‘劳心者制人，
劳力者制于人’，”老刘很为自己找到这句成语感到得意，重复了两遍：“战术训
练的要求就是一个字，细！细！！再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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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项之后的分组赛主要就是练战术。小鱼也没觉着有啥，还是那些东西，就是
" m4 V& m! J. f4 z* [  K* a集中起来练而已。后排把球稳稳的送上来，几个主攻副攻根据小鱼的手势来回穿梭
( u: V: p5 j1 ]- k' P着把球扣中。

    “高坚！怎么回事，没睡醒似的，”老刘在场边吆喝着：“来点精神！”高坚
% ]7 [8 k: j" V% y的假动作做的形同虚设，没什么欺骗性，给他传出的快球，明明位置时机都可以，
6 d8 B& }8 n& g8 C9 N他却常常打的莫名其妙。这几天高坚一直有些沉默。小鱼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
还在一起练球，象原来一样，可是说话时却有些不自然。每次眼光偶然相遇，高坚
都象烫到一样，立即把眼光移开……小鱼觉着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他却不知道自
己应该做什么。
# j, o" @! B6 {' _. q
  n1 [4 V7 s* @0 }2 h% J1 I; H' d: P% U    “高坚！??干什么那？你这做掩护的比进攻的起跳还慢？！那还要你这掩护
有个屁用！！”老刘恼火的吼叫着：“脑袋木头做的啊？！”如果是原来，高坚会
+ k: R1 |0 m0 }6 R2 L6 b# ~4 C% k吐吐舌头挤挤眼睛拌个鬼脸也就过去了，这回他没吭声，冷着一张脸。

    一号位把球从后排送了上来，小鱼面对着二号位一个背传，，田雨在二号位抢
先跃起虚挥了一下胳膊，球低平的送到3 ，4 号位之间，在三号位击球的王立云却
被高坚撞到地上，球落下来滚在一边。高坚从地上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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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刘黑脸再也按捺不住咆哮着冲进场里：“干什么吃的啊你？！
掩护！你在四号原地起跳做掩护！！打过多少次了？！脑袋别到裤裆里了？！蠢货！
??”刘黑脸的怒吼在紧张的空气中回荡，在夕阳的余辉里，高坚棱角分明的面孔
变的血红。
  v3 [( `% c( T  p# e  ]$ f# p
    “我就是不愿意打掩护！我不干了！”他用力的把球扣在地上，转身离开了球
! H3 o* b  @; f1 O! I( U- z" \/ c+ |: U场，微风吹起了他的额发，这几天他没有系束发带……训练场上一丝声息都没有。
- x# C! e" X; k/ Q, x那只排球在地上高高弹起来最后滚到了小鱼脚边上。…………
% `. c, R$ i9 U5 c6 A
2 Q; N* |# b6 f, b& d% Z    “这只犟驴……”刘黑脸怒极反笑，这种情况显然他也没预料到：“这个混帐
小子……”刘黑脸讪讪的摇了摇头：“……发什么愣啊，快点练！”拣球的时候，
+ F. E* D. T( q) j7 l小鱼看见田雨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小鱼木然的转过身把球抛给了一号位发球的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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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完大伙儿在更衣室里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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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坚今天怎么了？那么大火气，居然让老刘下不来台……他又不是不知道老
刘的脾气，骂完转身就忘，其实老刘一直对他很好的……”王立云小声的问，“难
道还真的不想干了，他可是体育特招生，不干对他可没好处……”
) k! n) D0 ~5 v/ q- s
    “我也觉着大少今天这火发的邪行，谁没让老刘骂的狗血淋头的呀……”姚心
" v* u9 a  c" O5 H9 J5 k" a( p舟换上衣服：“小鱼儿，你知道大少这几天有什么事吗？我觉着他有点不对劲……”
整个更衣室里就只有田雨和小鱼没参与议论。

# w8 J% A5 N, O" D9 z; G5 @    “我也不清楚……”小鱼没有抬头，淡淡的应了一句。

; G5 i. O' ^  L' j% D2 n“姚头儿，你一会儿得去找找高坚去，他这少爷脾气一发作就不考虑后果，球
队离了他固然难受，可他要是真不干了，学校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是田雨冷
- M% ^1 J( u  }静的声音，清晰的从背后传来。小鱼漠然的拎起包，离开了更衣室。
9 d  W# r: U0 V  U* q4 ^* E
    周四中午，淫龙，吴京和孙应刚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学校，不知道怎么回事，淫
# T# ~0 W; I! m+ _  W' p龙居然也跟着吴京和孙应刚去了天津。何峰学生会有事情五一走不开，丰振看来是
准备利用五一的假期好好用功看看英语了。于是留守的人们把笑逐言开的三个旅行
家送到了校门口。等车的时候，何峰叮嘱淫龙照顾好孙应刚，他年龄小别在外面出
6 |0 V1 F; z7 n; C什么蠢事。
5 d7 Q. H* l- L$ V
    “没问题，有老二在，保管把大呆子和小呆子安全带回来。”淫龙一边催着何
  J6 m( o- E0 q. Z8 o1 t7 D4 s5 t峰丰振回去一边看了看手表。

    “老二，你自己也要小心呦，可别再裂了裤子，”丰振调侃淫龙：“这回可没
有娜娜在身边给你缝裤子了……”

( I! P! ~- i: j( \1 ~, k0 z    “谁说没有，娜娜……”孙应刚粗声说话被淫龙的眼睛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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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d7 u/ @; L) T6 u; w& ~    “恩？……有情况……”丰振狐疑的看了看淫龙，又看了看孙应刚。

    中午的阳光热乎乎的，校门口两个女生摇摇摆摆的背着包远远的小跑着过来了，
是娜娜和曲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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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路，顺路……娜娜她们正好去天津看同学……”淫龙讪笑着解释。

    “哼哼……正好？我看是你正好！你就正好不去青岛，改去天津了……”丰振
鬼笑着：“狡猾的老狐狸！！我这就问问娜娜去……”

6 x7 y2 V, e2 \  S- I5 o8 d5 Z    “别，别……”淫龙拉着装腔作势的丰振面红耳赤的央求：“老四，老四，老
! P% {( Z4 d" C7 T7 ~9 F) j* s- O冤家……回来我请你吃经汇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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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非得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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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Y) d4 J  _    “鱼排套餐！”丰振还在装模作样的拉拉扯扯。

    “烧鸡！！”淫龙狠了狠心，咬牙切齿的骂：“你这黑了心的毒蛇……”
0 j0 T( |) T4 l8 b$ H
8 T3 ~/ x: Z* Q& `, b; J    “早这么乖多好……”丰振满意的停下了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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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晚了，404 的都在啊……”娜娜跑的气喘吁吁，这回她只带了一个包。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还拉拉扯扯的……”曲丽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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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感情深，”丰振认真的说：“老二舍不得我，非要拉我去天津，说是吃
6 C, e0 _+ x2 x8 b# ?* U$ I# Q住玩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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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1 A$ D3 A    “……是啊，是啊，”淫龙狠狠的拍着丰振的肩膀：“这小子还不识抬举，非
8 T( h& }# y! C' E要留下来用功……”

) m8 v4 G' m6 _1 l/ N5 T    “我也觉着辜负了老二的好意……”丰振转动着眼珠：“这样吧，娜娜，你就
和曲丽代我接受淫龙的好意吧……吃喝他全包了……哎吆，你捏我屁股干吗？！…
…”曲丽早笑的花枝乱颤了。娜娜偷偷的看了淫龙一眼，也羞羞的笑了。

    回到501 ，  小鱼怔怔的坐在桌子前。娜娜不是那种漂亮的女孩，普普通通，
' k: D' G) H: ?/ {0 X) `0 P& i可是她刚才的笑脸却是那么的动人。象一朵娇艳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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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w7 {5 Z6 }; z/ L    因为她知道那个她喜欢的人爱她。被他疼爱是多么幸福啊……
# X' Z& m# w" E& P, I; y
    小鱼茫然的看着桌子前面的墙上那张黑白的图画，空旷的沙漠，没有边际，没
有树木，没有花草，没有生命。一片沉默的黑白的世界。
2 C3 u" @% O" q5 P3 Y$ B# M
下午在图书馆前面遇到了姚心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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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你说高坚可恨不可恨……”姚心舟冲着小鱼吐苦水：“还在那里发少
爷脾气那，中午我去找他，他爱答不理的说就是不想干了。我说了他几句，这小子
倒好，眼皮都不抬，说，你走吧，我要出去啦……其实老刘还是一心想让他回去，
可他也得给老刘一个台阶下啊。要是他还这么倔驴，老刘恼了告到学校里，他可是
体育特招生，我看再牛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鱼儿，要不你去说说，我看他可能
7 g* h- Z  L, ^% {会给你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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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c2 h0 P( X$ u    “姚头儿，我会去找他的……”小鱼想起那天高坚僵硬的身影，脑子里又是一
6 F0 h  F9 W% H! D9 m$ J片空白。

    高坚不在宿舍。他宿舍的哥们说他中午出去就一直没回来。小鱼到了教室和图
书馆，运动馆，高坚都不在。小鱼默默出了校门朝东走。阴天了，刮起了风。天空
9 q0 x! C( I' R灰蒙蒙的，一些碎纸和肮脏的塑料袋被风刮了起来，盘旋着高高的飞起来。扑面的
沙尘让人睁不开眼睛，街上行人少了起来。转过了那个街角，已经可以看见金城的
& \. ^6 ]$ U6 m3 l) h1 F& ]2 e大门了。在街道的对面，阿玛那门前的台阶上，高坚戴着一副墨镜翘着下巴坐在那
$ F7 A' S4 b7 b' m里，他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就象一个流浪的少年。他的手边放着几个啤酒罐。

' v( a) G* q/ q. g    小鱼默默的走过去坐在高坚的身边，高坚没有出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
的眼睛隐藏在银色的墨镜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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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 i: o4 u. H. S3 N. n. M    “阿坚……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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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n" j. _4 v1 ]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作蠢事，你应该去找老刘认错……”高坚面无表
情的坐在那里，小鱼拿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对面楼上有一扇没有关好的窗子被风
吹掉了一块玻璃，从高处掉下来摔的粉碎。

    “阿坚，是因为我吧……”小鱼喃喃的说：“那还是我离开球队吧……我无所
谓的，你应该留下来……应该离开的是我……我会想办法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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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m3 }- w1 i9 z1 l    “鱼儿，”高坚忽然轻声的说：“我刚才买了两副墨镜，一样的。这一副给你。
联赛的时候咱们哪天可以一起戴着墨镜上场比赛，你说会不会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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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当然，那可真是帅呆了……”

- M% ]$ \8 |! \4 {    “鱼儿，我喜欢戴着墨镜，在街上看走过去的漂亮姑娘，也不怕被人发现……
6 b- F% |5 V. C: h- Z' c$ I: ~戴上墨镜你会发现其实那些女孩也在偷偷看你呢……”

. B/ m4 n, S) O) r    “果然是这样啊，其实她们也看咱们啊。怪不得姑娘们喜欢戴墨镜呢，原来是
7 u7 Y2 i* ]  E+ u想遮住眼神啊……有时我也有觉着自己被墨镜后面的眼睛盯着……”
( z- p" w% B- W  s2 J
    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也根本没有漂亮姑娘走过去。两个人用榨不出一丝快乐的
声音说着快乐的对话。有沙子迷住了眼睛，小鱼揉揉眼睛戴上了那副墨镜。眼前是
* J# o9 g; M  i9 B2 p  {' |& |一片银灰色。

2 R$ m6 G( J  J; |: k" Z  _" O; A1 [( o. Y    “可是你别对着她笑，你其实不知道她是在看你还是在看别人。你不知道她是
( e# O' f' D0 O. S/ i不是会喜欢你……她并没有让你看见她眼镜背后的真实的眼睛……”高坚慢慢站起
来：“小鱼，我想自己再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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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8 y; N6 Y* G' H( B& R+ S    高坚走了。小鱼一个人坐在阿玛那的台阶上。风小了。天空中开始落下雨点来。

% c$ F* w( G& S3 N    小鱼掳了掳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站起身来。该回去了，天黑了。一对情侣相拥着
( A) g6 U, u- ]# x  @1 }走在花花绿绿的雨伞下面，那个女孩走过去了回头看了小鱼一眼。街上已经积起了
7 o0 q3 ^) m9 P, E' o# \5 u许多小水洼。雨点打在上面溅起一个个的小水泡。街边的一家商店播放着电台的每
周一歌，该吃晚饭了，每天放每周一歌的时候就该吃饭了。小鱼朝学校走去。
- t4 J7 h4 {7 t( i+ k
3 f# n% ~& p, C- @- K' z    走过布告栏的时候，小鱼看见内容换了。有一栏专门介绍即将开始今年联赛预
选赛的医大男排。那张贴出来的全家福是和工大打完对抗赛时照的。陈鹏飞姚心舟
高坚王立云他们都在。小鱼自己站在最前排，那只白皙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肩膀。小
鱼看着那个皮肤微黑的男孩，浅浅的笑窝，明亮的眼睛，还有几分稚气的脸上是纯
% L+ r+ L6 Y' n+ g5 B! H0 l洁快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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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1 ^7 z5 j! ~; w( k    曾经，有那么一天，他是那样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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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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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C! v2 w3 l/ W( a% k    夜里小鱼作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一个空旷的屋子里，周围一片漆黑，地上
很湿，所有的东西都滴着水，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他伸手触摸着湿滑的墙壁，却
发现屋子既没有窗户也没有门，他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却没有人回答。只
有瓮声瓮气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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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发现天已经晴了，外面也没什么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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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X* e5 A  b- u7 K* [9 |1 A    小鱼觉着有些鼻塞，昨天淋雨可能感冒了，从桌洞里找到几粒感冒胶囊吃了下
7 j% k# b6 B7 r9 ]# H去。上午就没出去，在宿舍里作了一套题。后来丰振过来两个人一块听了些听力磁
( B) u& f9 q1 d6 h4 ^$ l带，丰振准备的很好，单词背的很熟，基本上没有什么不会的，阅读理解也很少出
. g; o! Q& `/ [- {  O错。小鱼觉着丰振这次的四级肯定会有一个好成绩。

    下午的训练不作特殊要求，今天是五一，有一些队员趁着假期回家或者外出，
人员不齐，所以老刘就让大家自由活动随机分组打比赛。
0 B. \: r6 h* X! @6 @+ H
/ a9 o' L) F1 l* d: ]    正在大家做准备活动的时候，训练场边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是陈鹏飞。
6 N5 |/ d8 ~  y/ d
" k6 }- n1 X- u& C    小伙子们欢叫着跑上去和老队长抱成一团。
4 n8 g/ }# p; M; t  C
    他是专门从实习的地方回校来看看的。

* [9 f" B2 K3 V) C1 y  v5 c    陈鹏飞考研的成绩已经出来了，第一志愿没考上，调了一家南方的学校，专业
0 X8 _- w6 `2 f: X也还不错，面试已经通过了。他显得很高兴，拍着小鱼的脑袋笑着说：“今天啊田
9 x0 X( d. @% E雨高坚都靠边站，鱼儿给我作专职二传……哇，半年没有打球了，手都痒死了……”
& B& H1 F8 T: ~" C; V; \' [1 z老队长的回访让队里一片欢腾。老刘的黑脸也笑开了花，回家通知师母准备饭菜去
了。
8 T1 h/ a3 p7 A% a
    “队里都好吧？”陈鹏飞问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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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都很好……”田雨沉稳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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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导还骂人吗？”陈鹏飞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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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2 Y9 g7 D) S1 x    “那还改的了，前天把高大少骂跑了……”姚心舟给陈鹏飞拿了一套运动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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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p9 {2 {& W- F/ B    “我说没看见高坚呢，这小子的少爷脾气也是一辈子改不了……可别真是钻了
牛角尖不回来了……”

    “我也担心了一下子呢，”姚心舟接着说：“好在昨天晚上他去找我说是今天
回家一趟，五一回来再训练，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船，那你这队妈当的也不简单，大少这么犟很少有听别人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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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2 U) C    “不不，不是我的功劳，是小鱼儿的功劳，”姚心舟苦笑了一下：“我去劝他
让他给赶了出来，呵呵，他的犟脾气我可对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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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n  s- E* @2 M    “可爱的鱼儿……”陈鹏飞亲昵的拍着小鱼的肩膀：“……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生病了？”

    “我有点感冒，不碍事……”
8 F) y% B2 G) Z+ O" ~* Q
    小鱼觉着浑身没什么力气，可还是撑着打了五局球。在老刘家里吃饭的时候，
% E/ `0 g" W+ J2 h( \- v1 x5 L头疼的厉害，小鱼坐在角落里看着男排的小伙子们纵声谈笑，几个手艺好的在厨房
里帮着师母收拾饭菜，其余的就围着陈鹏飞问长问短。小鱼看见田雨拉着陈鹏飞兴
9 ?8 r1 u1 B, Q致勃勃的问些关于考研的问题。屋子里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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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乐近在咫尺，  他却象一个局外人一样漠然。没有人注意到他。回到501 还
不到九点，小鱼吃了一些感冒药倒头就睡了。

    早上醒来天已经亮了。小鱼发现昨晚上睡觉没有关灯，口渴的厉害，摇了摇暖
  r5 a+ i( k9 \壶，里面都没有多少水。倒干了那两把暖壶凑了半杯。头不怎么疼了，只是身上还
是没有一丝力气。今天是周六，因为自己作家教的那个孩子周四就跟着父母旅游去
了，所以今天自己是自由的。

    小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拾了几本书去了教室。刚刚7 点教室里没有几个人，
+ p  B) G: l4 d! N% H* \稀稀拉拉的坐在那里看书。小鱼拿出随身听戴上耳机听着磁带作听力题。旁边的座
" Q) \* x1 q2 H7 L3 a  e位有人坐下来也拿出书来翻看。小鱼听完了听力接着开始作些语法题。
' I' @2 H! i% J- f
% }" t+ u. g* X2 n6 a+ b    桌子上一只纤细的手推过来一张小纸条。小鱼抬眼看去，是尤兰。白皙的脸颊
上有一抹红晕，她低下了头。小鱼拿过纸条：我没带字典，有几个单词不认识，请
你帮我翻译一下。下面是几个单词。
7 z: N, X% _& m3 o9 s
小鱼在认识的单词后面写上了自己知道的汉语意思。SPHINGES谜一样的人INFATUATION
: z: z  |# a- v8 }糊涂，迷恋看见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小鱼停下了笔，他默默的盯着那个简单的单词
沉思了很久，写下了一句话。
LOVESorry ，In fact ，I want to know the true meaning of thisword too，
please ask others.

    纸条退回去之后不久，小鱼听见尤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文具盒掉在
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有一只笔掉在小鱼的脚边。小鱼弯腰拣了起来递过去。
尤兰微微有些颤抖，她接过钢笔，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你，古小鱼。”然后转
身离开了教室。
. S+ @1 s' v" S- C" x2 H
    小鱼呆坐了一会儿，再也看不进书了。应该出去走走。
* Q6 J1 q$ ^" }& e. R0 M8 @2 Q8 V
& c0 o- x) ]5 \# n    出了教学楼也不知道该到那里去。学校里人不多，很多人回家或者出去玩了，
在学校里的大多也趁着放假在睡懒觉。

: L2 V: h( C0 t; e    小鱼漫无目的的出了校门，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很清新，街边上摆放
的鲜花寂寂的开放着。
* Y  h4 I9 j  I+ b
    走过碧潭公园的时候，看见门前的牌子上写着五一期间免收门票，并且公园还
1 ?! C) d( s6 I  X有花展。  小鱼走了进去。还不到9 点，公园里人很少，晨练的人大多已经走了，
假日里出来玩的游客还没有上来。一些游乐场所和小卖部正不紧不慢的准备营业。
8 k: P  }0 N  z7 s游船租赁处的小亭子外面，有一对母子。

* s. _% w+ d% L' C+ E* R2 I) `6 I    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手里拿着一串彩色的气球，  很神气的站在那里
" _  o) V# n0 [: i! p6 k6 K' f7 F& R：“妈妈，你快来呀……”
1 P7 t: N1 d" [% U4 a+ R; Q
    他年轻的妈妈跟了上来在小鱼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妈妈累了，咱们休息一下
% H3 l+ N# r5 b……”小男孩跑过去拉着妈妈的手：“妈妈，你答应我可以划船的……”

: W6 O2 `; p- J. p. E    “健健乖，下次等爸爸回来咱们再划船……”
& h$ o5 P! X  i  v
( m6 {# H* J# h9 A4 \6 a; r3 N$ T    “不嘛，不嘛……”小男孩冲着妈妈撒娇：“妈妈说话不算数，你说我要是得
; ~3 S; M2 T- Q. P" y; v了三朵小红花就带我到公园划船的……”

    “健健，妈妈不会划船的……”

    “妈妈，我会划，我会……”小男孩期待的眨着亮晶晶的小眼睛，摇晃着妈妈
的手，一脸的求恳：“妈妈，妈妈……”
: Z9 p. E3 F8 Q' F% Z
* W3 W" i+ b+ J! a' P    “咳，划船有什么难，就是伸手划拉呗……”租船的老太太也很乐意促成今天
的第一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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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顽固的小石头……”年轻妈妈笑着摇摇头在儿子脑门上点了一下。她
0 w, l3 E. e; `* U和租船的老太太办了手续，租了一条小小的手划船。小男孩和妈妈兴致勃勃的跳上
了小船。费了一番力气，年轻妈妈终于把小船摇摇晃晃的划开了岸边，湖里面还只
8 a# k! I0 f. b+ S) ]有这一条盛满了快乐的船。小男孩开心的手舞足蹈，小船的每一次摇摆都让母子二
人发出兴奋的尖叫。
! K4 H8 Q4 @# x# r  m9 I
    湖边的草地因为雨水的冲洗是那样的青葱碧绿，小鱼顺着湖岸石阶走了几步，
0 [, q3 Y. r) @. e柳树垂下的长长的枝条柔软的轻拂着他的脸颊，太阳出来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吹
来一阵清凉的风。这是个美丽的早晨啊。小鱼在一个长椅上坐下来。不远的草坪上，
' M! I2 G7 i8 Z+ w6 [5 J- p: X几只灰喜鹊蹦来跳去，偶尔低低的飞起来，滑翔一小段距离，悠闲的寻找着食物。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和安详。小男孩的快乐的笑脸让小鱼心里湿湿的，生活在妈妈臂
* R/ s2 a+ H2 n* Z5 F3 I弯里的幸福的孩子，无忧无虑的年龄，他现在意识不到自己拥有的幸福，但是他会
* s' a8 ^, Y# N& n1 m' R' T. p$ X5 r长大，总有一天他会怀念这生活在妈妈怀抱里的纯洁的快乐……为什么要长大？为
& A1 U! V/ D3 F# j什么……小鱼觉着自己倦了，有些头晕，他轻轻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救人那，快来人那……”“快来人啊，有人落水啦……”湖面和湖岸上传来
, b* q( r: ~6 v+ w% B( x尖利的呼救声。不好！！小鱼立即睁开眼睛。

9 j; N4 b* A" x5 g( A5 q. n, L    那只小船翻了过来，底朝天的浮在离开岸边几十米的水面上。年轻的妈妈抠住
) o7 z  j- ]3 W船底突出的边缘正在撕心裂肺的呼叫，小男孩的小脑袋在离她几米的地方一起一伏
……小鱼飞快的朝出事的岸边跑去，租船的老太太还在嘶声呼叫着，远处也有人在
跑过来……脚上的运动鞋绑的太紧踢不下来，小鱼纵身跳进了水里……
' C/ |3 u$ t) ^! z% H1 X& U
    冰凉的湖水让小鱼打了个激灵，牛仔裤和衬衣紧贴在身上，小鱼奋力的挥动手
/ |! j# S! ^6 M5 N; Y: e# |臂划水……时间静止了，呼救声也听不见了，小鱼只看见那个在水中起伏的小脑袋
$ ?4 q- l% K0 }1 @+ ]) W和那一串浮在水面上的鲜艳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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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衣服象绳索一样捆绑在身上，每一次挥臂都笨拙的象训练时举那个最重的杠
铃……就要到了，就要到了……小鱼伸手朝孩子抓去，没抓住……一股水流灌进了
+ H& K! H7 c  h$ [: t嘴里……眼前一片模糊……又一次伸手，抓到了孩子的衣服……小鱼感觉水底下有
5 B" y3 K! N% b9 |- O7 y* D一只巨蟒缠住了自己的双腿……他用力把孩子朝那个妈妈伸出的手推去……年轻女
6 b+ l! M- [/ k. K1 i" U' L1 h7 J人发出绝望的哭叫，她用一只手死死的抠着船帮，另一只手拼命去捞也没抓到孩子
4 E& f0 v8 x2 W) W2 W……力量正在迅速的消失，小鱼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上去又推了一下……他听见年轻
女人喜悦的哭泣……

& x- K- x. b5 m) J    水流象铁钳一样撬开小鱼的嘴巴灌进他的嘴里，肺里，水下的巨蟒紧紧的攫住
( p' t: |) H+ r6 B5 i了他，把他往水底拖去……黑色的船底就在眼前几米的地方浮着……他想抬起胳膊
9 ^% }" r) I, G/ V& W  S却没能作到……更多的水灌进来……
! t1 U2 s4 c. U: r4 l
; y: ]+ I% W. ^  j% e    没有慌乱，没有恐惧，没有委屈，也没有痛苦。小鱼好象悬浮在空气中，平静
的看着那个在水中挣扎的人，阳光照在水面上闪着金色的磷光，有风，带着微微的
, ]9 r& \) e% A$ K) b花香，没有听到呼救的声音，所有的束缚都消失了……却有一种柔和的音乐响起来，
……庸懒而轻松……
* S: b0 B' \' h+ {' Q
    ……水花渐渐平息……巨蟒拖着它放弃抵抗的猎物潜入了水底。
7 z' `6 o1 t# O; a. E1 v1 o
; K- g1 w+ d0 e/ [' _( @, I8 s9 V    隐隐约约传来让人心醉神迷的歌声，象是微风拂过草尖的声音，象是天使低低
& Z+ v/ q: H/ P的轻唱，象是妈妈温柔的叹息……远处是一片耀眼的白色光芒……是妈妈，她站在
6 x; q# p! b1 `; V洁白的花从里，正张开双臂等着小鱼回家，她的脸上带着爱怜的微笑……她的眼里
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妈妈，是你么……你来接我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

! y0 [$ i) D* I9 D# C( u8 a' B! D  b    我好累，好累……
% M- H& Y& \$ `3 r$ G
2 {& q0 u, C% }( p    你带我回家吧……

    小鱼纵身跃入了妈妈温暖的怀抱。

药大男孩

第三十八章
4 o& I7 S$ y2 D, I
+ A9 ^& W" v) d, Z8 z+ ~    周围是一片白色。洁白的天花板和墙壁，洁白的被褥……小鱼慢慢睁开眼睛。
窗外是下午的阳光……
' q; ]. U( P8 l7 O
+ ^. {0 l  g  q    “老大，  老大，  小东西醒了……”丰振惊喜的叫起来。然后是何峰的笑脸
：“臭鱼，你可把我们吓死了……”他们的眼圈都有些发红。

# l( p% }* x1 K9 ~) V9 M    “老大，老四，你们都在啊……这是在哪里……”小鱼觉着脑袋很沉，身体有
8 ]" X* C+ V: v0 E些虚脱。
) S+ m( m% M$ v. v, \6 N
    “鱼儿，在附院啊……”何峰捏着小鱼的手。

    “公园的人叫的附院的救护车，马列主义老太太接到消息就跑来了，她正在家
# I5 z. ?* _, ~1 o6 F收拾家务，连围裙也没脱，刚才下楼还把脚扭了一下……于利雯尤兰那帮子女生也
都来了，哭哭啼啼的，让护士长赶走了……”丰振填补着小鱼记忆的那一段空白：
' R& i4 C0 n% s0 p; b# i( X2 Z% O$ P  {0 r“她们还会再来的……”

' f/ `9 }' L' `4 H3 ^/ k3 J% X' p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小鱼打断丰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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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他吐了几口水当时就哭出来了……”何峰拍着小鱼的
5 n& j4 W- W$ k) Z, W! a* [脑袋：“不象你这浑小子，呛了一肺的水，到阎罗大王那里转了一圈……脸都是青
的，把老四都吓哭了……”

1 {7 W8 V- Q* ~& X' X7 F9 H: r    “你呢，老大，别光说我……”丰振撇撇嘴，轻轻揪着小鱼的耳朵：“该死的
小东西，害的哥哥们在这些小护士面前出丑丢脸，失了体面……这笔账该怎么算？
, x, I4 m* A7 b……不行，非得赔偿精神损失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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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老太太没什么事吧？”小鱼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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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w# E5 l/ T% F6 a! a    “没大事，”何峰笑了：“这一会儿跑去联系晚报和电视台去了……”

7 Z. Q1 L$ i1 c. W    “啊？”小鱼有些惊愕：“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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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8 r% y+ n% }" f+ ?' O    “鱼儿，你是社会主义的好青年，思想好品质好……”丰振学着马列主义老太
太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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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见义勇为的光荣事迹一定要广泛的宣传，教育更多的青年……喂，鱼
' ?; A" G) C5 t儿，当时你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下子跳下去了？可别跟哥哥说是想起了雷锋叔叔的
光辉形象，一下子充满了无形的力量啊……”怎么想的？小鱼苦笑了一下：“我也
不知道怎么想的……”

0 o' X- E' m' h% J3 C, E    “尽管马列主义老太太再三劝阻，小鱼还是坚持在晚饭前离开了医院。

    “这孩子，怎么也应该在医院里住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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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s9 g; B7 w- U$ f    “马老师，我没什么事了，在这里我也睡不着……”小鱼不愿意象个病人一样
的躺在病床上：“我真的没什么事……”丰振一向理解小鱼的心思，他清了清喉咙，
一本正经的对马老太太说：“马老师，古小鱼的意思是这样的，急诊观察室的床位
8 e/ D: t+ `( j9 ^本来就很紧张，他觉着自己问题不大，希望把床位让给那些更需要的急诊病人，古
小鱼同学一直都是这样先人后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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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啧，”马列主义老太太感叹的摇晃着脑袋：“舍己为人，舍己为人
……那就回宿舍休息吧……何峰，这样的同学，咱们党组织可一定要重点发展发展
7 l. L  o; I( j# ~; Z' a; P啊……”何峰赶紧板起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小鱼可能
会忍不住笑起来。马列主义老太太的神情就象样板戏里的党组织负责人。丰振这个
) c  D" B: X' G& S. n1 I0 L装摸作样的混球……丰振得意的冲小鱼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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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5 s$ Y" K! c# u2 O    “小何，小丰，那你们两个要好好照顾一下小古啊……”马列主义老太太临走
. m! h9 k! R5 Q: q! I! U9 J又叮嘱了一句。

1 b% z" t6 Y$ [* ~& O% E% r    “回到宿舍，女生们就送来了一盆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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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P# q% @/ P. k5 o    “你们还真行，怎么弄的？”何峰问。于利雯推了推眼镜，有些得意：“我跟
食堂的人说了一句用的他们的炉灶，做汤我可不会，好在咱们的才女尤兰小姐惠质
8 Q; h9 R& R. c. x兰心什么都会，选鸡和作汤的都是她……”

    “不，不是的，大家都在帮忙的……”尤兰有些慌乱的摆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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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L" V" f% s4 o# q- Y6 [    “哇，真的很好味啊……”小鱼用汤勺尝了一口，汤淡淡的，但是很香：“尤
: z6 z. d# P2 ~兰，我以后认你作姐姐吧，可以常常喝到你作的汤……”几个女生呱噪起来，于利
雯笑着说：“吵什么，谁让你们不会作汤来着，当不成姐姐了吧……”尤兰眼睛里
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但她随即神色自若的一笑：“好啊。小鱼……弟弟，你以后
可要听我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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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R5 k  `! Z$ V4 E    “好小子，这如意算盘打的，”丰振作势给小鱼来了一下：“以后有汤喝了…
. S) i1 X* F4 P& ?: W" j) s-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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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们走了之后，姚心舟带着几个排球队的哥们又来了，然后是自己的老乡
们。九点的时候，何峰下了逐客令，说是让小鱼早点休息。他和丰振帮小鱼收拾了
一下屋子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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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很柔和，桌子上放了一大堆水果。那盆鸡汤已经凉透了。坐在桌子前面，
3 m' j, }, M& O$ g6 A小鱼却没有了睡意，精神开始恢复了。在观察室丰振的那个问题又一次出现在脑海
里，当时你怎么想的？当时你怎么想的？……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想……没有
6 X* U+ b# f" O想任何人和任何事……小鱼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k' F" D' V: \    “咚”的一声，有人用力推了一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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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一位？”小鱼问了一声。门已经插上了。没有人回答。小鱼缓缓的打开了
  \3 G- s( H  T-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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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A+ B1 `/ v, Z) A: H    门前的那个人小鱼是如此的熟悉，他的脸庞总是象雕塑一样的迷人，他的眼睛
里总是闪烁着自信的神采。但现在却如此的陌生，他的头发蓬乱，身上有酒精的气
! {$ ~* U- e2 c/ }  i味，他的脸色由于愤怒变的青灰扭曲，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喷射着仇恨的火焰……

    “……田雨？你……”

& P- i7 K, l% ]: O    “混帐王八蛋！！”那只手臂再次挥起来：“混蛋！！！你！你！！根本就不
会游泳！??”小鱼撞在桌子上，台灯晃了一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炸响，屋子里顿
时黑下来。脸颊上一片麻木，眼前是几颗金星。小鱼象野兽一样跳起来，疯狂的扑
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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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黑暗里扭打在一起，从门口滚到床边，再滚到桌脚，不断有东西掉在
地上发出破碎声，但是搏斗的人却始终一声不吭。

% d- X6 V+ E  ]2 R    小鱼背上挨了几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回击打在了什么部位。直到他抓到了那
% V+ |) X/ e6 P% A7 X7 i只手臂……小鱼象狼一样的咬了下去……狠狠的咬着……直到嘴里尝到一股甜腥味。
不知什么时候，田雨停止了反抗，他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任凭小鱼撕咬……

; G9 ~) l' O+ y7 x2 A    “傻瓜混蛋……你如果这样死了……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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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8 Y$ `# x4 g* z( _    小鱼呆呆的松开嘴抬起了头，田雨伸出双手捧着小鱼的脸，他坐在地上靠着墙
壁，月光照在他满是泪水的脸上，他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小鱼。

    小鱼象木偶一样被钢铁般的臂膀紧紧的拥抱着。很久很久……他才象个小孩子
3 F$ C6 a7 U  q" p9 n一样靠在那个坚实的胸膛上，纵情的痛哭起来……

药大男孩

尾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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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时分，秋凉如水。年轻的女人坐在院子里葡萄树下的椅子上，偶尔轻轻的
咳嗽几声。一个小男孩穿着蓝色的条绒背带裤在院子里很投入的在跳猴皮筋，他欢
6 Y% F( X3 b; l8 x快的跳着，小脑门上闪着汗珠，嘴里还念念有词：

1 g  [) l0 z  U" V& E" `" c    “两只小鸡小鸭，叫声咯咯呷呷。一只扁扁脚掌，一只尖尖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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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7 i" M2 [5 v' N0 H8 C+ A    “儿子，休息了，过来，妈妈给你讲故事……”小男孩跑过来偎依在妈妈的怀
里：“好啊，好啊……”妈妈擦去儿子额头的汗珠，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一个漂
亮的小姑娘，她很喜欢跳舞，可她跳的不好……她就象那个魔法师老太太要那双施
: `6 t/ a# e# `/ L8 E$ Q( G# a了魔法的红色舞鞋……那个老太太告诉她鞋子穿上后就会不停的跳舞，跳的很美，
, g; E0 B% q# a& U+ T: D# P却一刻也不能停，直到死去……小姑娘还是要了那双红舞鞋，她说只要能跳出最美
" L: B8 E- Y9 E: b3 i0 ^# [% d的舞蹈，她愿意付出生命……她跳的很美，大家都为她喝彩，不停的跳，没法停下
& @8 T, |0 C5 q% t. J来，直到最后她要累死的时候，她说：“我不后悔，我曾经跳出了最美丽的舞蹈…
0 g' I$ l  v% K6 p' U+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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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Q; q/ I/ d3 K% g# s1 p    “不好，不好。妈妈，这个故事不好，”小男孩不喜欢有死亡和痛苦的故事，
# r1 C1 f( ]6 g! L) y/ v" D他想了想，又天真的笑了：“妈妈，妈妈，那是个傻姑娘，我要告诉她，累的时候
就把红鞋子脱下来，那就不会累死了……”

6 c5 j' [: k: s9 y$ }    年轻的爸爸滑稽的扎着一条小围裙，从屋门口探出身来叫：“喂，当家的，该
( X+ f+ D: O3 q  g( s- V吃饭了……你别老坐在院子里，天凉，晚上又该咳了……”年轻的女人朝丈夫温柔
的一笑，脸上是无限的幸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她爱怜的抚摩着儿子的小脑袋，
8 a+ Q6 X: o: v6 e" Z- m" U2 R( V轻轻咳了一声：“儿子，那是一双施了魔法的鞋子，一旦穿上就再也脱不下来了…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遇到那双红鞋子，它给有的人带来快乐，给有的人带来痛苦，
可是只要穿上了，不管你是快乐还是痛苦，就一定要跳到最后一刻……”小男孩迷
6 m- r! D, A, X' K$ @惑的望着妈妈：“妈妈，妈妈，你有吗？能给我看看吗？”

    “妈妈当然也有，  妈妈很幸运，  妈妈很快乐……”妈妈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 e6 h6 X9 G! m$ X：“鱼儿宝贝，你不用看妈妈的红鞋子，早晚有一天，你会有自己的红鞋子，你会
遇到那个给你带来红鞋子的人……”


8 X, f4 M2 R/ S* Y$ g! U2 X尾声2

1 n, \2 Q! F: B) {2 M& |    屋子里没有灯，黑黑的。小鱼把耳朵贴在田雨的胸膛上。湿滑的肌肤下面传来
心跳和血流的声音，象是大海在退潮。田雨轻轻的抚摩着小鱼的脸颊，鼻子，耳朵
# a2 L$ Q8 `4 ]& r和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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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儿，我给你倒点水吧，嘴巴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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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小鱼蜷缩在床上。田雨从床上爬起来找灯的开关，

    “就只有台灯亮，刚才还打碎了……”

    “……你有蜡烛吗？”

# B+ F7 r7 p. C0 i    “左边抽屉里好象有一小截……”田雨点燃了蜡烛，放在桌角上，然后提起暖
4 Z) j! C; q/ _8 ^壶往杯子里倒水。他把杯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钻进小鱼的怀抱里。

6 q& j# V5 v2 ?, ?- |: I' }; O& w    烛火里的小屋子充满了温暖的感觉，田雨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烁着橘红的光
泽，胳膊上的血痕已经干涸了。

# R# M1 U7 O: d9 o( Y3 k1 z    “田雨，你爱我吗？”

0 b, d' B: l, X6 h2 m    “爱。”田雨第一百次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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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k8 ?& g3 W" g+ q3 H- f    “天天都爱我吗？”

    “恩，天天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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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爱我吗？”

    “恩，直到不能爱的时候……”……小鱼不再象孩子一样的追问，他轻轻的把
) q4 Q9 R7 W0 j% y5 Q" X7 b$ i( Q2 t  t头贴在田雨的脖颈上。田雨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盯着窗外…………那里有一只白色的
小飞蛾不停的碰撞着玻璃窗，飞起来，撞到玻璃上，掉下来，然后又再飞起来……
! z# Z  j7 e$ E7 ^3 M" B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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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y: A4 B2 O# B' Q    田雨静静的从床上下来，走过去打开了窗子，小飞蛾振动着翅膀飞进了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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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雨，为什么放它进来，它会烧死的……”

    田雨深深的看着小鱼的眼睛，俯身亲吻着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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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儿，它比任何旁观者更知道对于自己什么是痛苦和快乐，这是它自己作出
9 Z9 o% o+ I9 b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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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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