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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kwstc

★已收录★ 《花开无声 》BY mysky2046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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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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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之后,我还记得那天,我还会在恶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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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F1 N3 W4 D9 m5 Y2 s  我还记得那天,我坐在位置上,使劲地掐着自己的胳膊,对自己说: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 b& C; r% e( P( {  \! d' O
  
4 P3 o. R) F7 g6 Q, f  可一切都不是梦。没有这么真实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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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5 I$ D+ H9 [) a$ I7 l早自习要结束的时候,我们班主任走进来,宣布今天上午的课取消,学校要调查昨天发生的一起严重恶性事件,可能还要叫几个同学去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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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i8 ^! A! Z8 P  什么样的恶性事件,她没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是搁在往日,如果宣布不用上课,很多人肯定乐疯了。可那一天,所有人都安静地坐在那里。一种凝重和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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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M( \- R5 D) Z  早自习的时候,周丽已经把她所知道的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讲给我听了。 0 e0 c. i( C& U: x/ m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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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郭磊并没参加昨天第一轮的群架。据说他下午要训练,走不开。后来那些打了败仗的家伙,想来也就是昨晚我在放学路上碰到的那伙人,回来又叫上郭磊和一些其他的人,又奔老虎公园而去,听说对方还在那里等他们呢。 0 H( x0 l8 @3 u. w8 m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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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仗,打得极其惨烈,成为后来许多小流氓口中的经典传奇。 # c) M# v- `- C. y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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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起因,有人说是为了争地盘,有人说是为了一个女孩,也有人说是踢球的时候发生了口角,便下了这生死贴,约在老虎公园决一死战。原因众说纷纭,不一而足。而真正的原因,我是在多年之后,在一个当事人口中才得知的,那是后话。 7 V7 U) j. \  I# l+ x5 z( S
  
: C$ C; _$ t$ D7 O  其实下了生死贴,也不过是夸张的说法。一般真正能打起来,并见红的群架并不多,何况是出了人命的。很多群架往往还没打起来,就找到了双方都认识的和事佬出面调停,最后双方握手言欢,化敌为友也不少。 # n7 ^; Z& A$ P( m6 k
  
! t  O* q! h, t* b5 E( {% F# {  有时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也打不起来。弱的一方往往被迫签下盟下之约,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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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 d0 x0 `" ~" p  A  真的动起手来,一般用棍棒的必较多,因为一动刀子,就很容易出人命。所以即使大家身上都带只匕首和三角刀,也很少用,只有在打红了眼的时候。 4 }9 W! N6 [  u. G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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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双方就真的杀红了眼。也不知是哪一方先动了刀,然后就是一片血光。据说郭磊并没用刀,而且他是在掩护一个朋友的时候,被人攮了一刀,那刀正扎在股动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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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7 p: f; [  m. t7 U  那晚医院便宣布有两个死亡的,其中一个叫郭磊。有几个重伤的,还在抢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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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当时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天妒英才。象郭磊这么完美的人,是不该留在世上的。那时的想法真的很幼稚,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在我心里他象天神一样完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去了,在这么幼稚的杀戮中,就这么简单地被夺去性命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老天要收回他了,就象许多演义传奇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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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一个对我这么重要的人物,在他离去的那一刻,我居然猪一样的昏睡着,实在解释不通。我前面说过,我是一个感觉很灵敏的人,包括第六感官。可我怎能如此愚钝,对他的离去毫无预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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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 W* ]; P  i0 F" y$ l  我想,一定是某个方面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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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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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来,小的时候,我是一个太过敏感而善于自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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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生下来真的带着那份不同于常人的灵敏,也许随着渐渐长大,被俗世所污染,遮蔽了视听,那种奇异的感觉便不再敏锐了,以至慢慢退化消失了。 . l  b' I# E% y9 }
   " K( d1 a' k, J. l' z. j6 I. h& r5 x
  我小的时候,每当我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我总会联系到自己,怪责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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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6 _, m1 J3 i) j5 S# W( Q  那一日,我怎样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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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事实证明是我对了,的确出了差错。 & f6 Z  `' u% O7 e5 V
   ' h) q4 j8 V& \  u. Y+ S
  死去的不是郭磊,而是对方一个叫郭雷的孩子。 5 A- l, B+ L; K; N% Z* x& h# @
  
; B$ v. T8 |* d6 m' q  因为名字太接近,而且郭磊的伤又很重,医生宣布的时候,郭磊的妈妈一下就晕过去了,所以大家都以为郭磊死了。以至以讹传讹,很快传回了八中。 4 k' I  X2 O) j5 l, u3 R7 y8 u
   % r0 s; B6 j) e  J- f9 U7 c, W1 J7 x
  当天下午,大家才确认了郭磊没死的消息,只是他的伤很重,仍在抢救之中。
2 w; @# S* T5 g( v4 B7 b& \. z9 c  
; C) z- j1 n4 ^1 g+ D  警察已经抓获了一些参与斗殴的学生,也有些人闻风而逃。对方是八十七中的学生,此役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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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p+ ]5 W8 o5 b' N- {: ^0 z  听说郭磊没死,大家都重重地松了口气,又积极地投入到造谣传谣的队伍里去,关于这次群架的各种小道消息在教室里,操场上,水房中不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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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L. t/ t3 `" ^0 S  我问了好几个人,郭磊现在到底在哪抢救,得到了几个不同版本的答案。有人说是在医大一院,有人说在医大三院,还有人说在南关区人民医院。我到底也没搞清楚是谁说的对。 8 F1 @1 Q3 o; H4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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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以后,我抓了书包就往外跑。骑了车,我先去找南关医院,然后是医大一院,最后是医大三院。 + X% c1 }7 s7 e% H8 }4 l" o2 B( a
   & v. y" H5 `0 u2 a
  那天我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一进门,就被老妈一顿臭骂,问我到哪里作死去了。 , Q# M! I0 i. @1 E7 _0 `
   $ A  n$ ~7 |& |5 [  `  ], p- q
  嘿嘿,只有老天爷知道我怎样满长春逛着找这三家医院,找到了却又不进去。只找个没人的僻静地方,双手合十,向天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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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找不到他的房间,甚至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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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V: d9 e4 v6 |  后来我想,郭磊那天,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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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9 D$ z' [0 E, v' w( O4 q$ d
  
4 n& v; [; C- U+ L  现在回想起来,年少的那段日子,就象夏日里丛生的野草,那样的漫无目的,却又如此的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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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里的长春的天总是特别的蓝,好象水洗过一样,那么干净透明。 9 {! Z- T1 P: M/ _) _) }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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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有很久没见到郭磊了。有人说他因为参与打群架被学校开除了,也有人说他伤的很重,要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流言传来传去,我什么也不问,只是静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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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我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比如说,他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他还有一个哥哥,比他大很多,已经工作了。他的家在拖拉机厂,听说他小学的时候在那里还拿过全市的少年足球冠军。因为拖拉机厂中学足球和八中一样很厉害,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放弃那里而选择八中。   d; z8 j/ J  P) Z  p-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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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愈来愈少有人谈起他,又有其他新鲜的事物吸引了大家的主意。只是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有时我眺望着如水洗过的碧蓝的天空下,那空旷的操场时,情不自禁地会想起那个在那里奔跑过的少年的矫健身影。 * F9 ?4 O# H* U% m
  
0 u( g5 ^2 z( \6 M6 i2 B: R  A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 E% s  [" A0 a  }, f: l" A4 u
  
( Q. b. W9 o0 J  初一的下半学期,我的身体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我的个头一下子长了六七公分,到了一米七十多。很多人在那时都开玩笑说好象一宿没见,我就窜个儿了。更重要的是我那张挤在一起的娃娃脸长开了,我变得不象以前那么可爱了,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自然流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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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有个同学说我不笑的时候有种忧郁的气质(“特别假清高,”他补充道)。我笑起来却挺“冻人的”。我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和一帮人混在一起,别人叫我们“理大”帮,因为我们中很多人都是某大学的家属子弟。每天放学,因为顺路,我们也喜欢结伴有说有笑地一起走。 3 G; y3 d2 t( Y4 D" ^8 |: G
  
9 a; ~0 O& Y' _9 O- i9 |5 j  慢慢的,我变得开朗起来。在那帮子人里面,我也挺如鱼得水的,大概我天生就是个善交际的人,只是陌生的环境遮蔽了这个天性。与此同时,我与付得文的关系却一日差过一日。他很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和这些胸无大志的平庸之辈混在一起,随波逐流,简直是自甘堕落。我们之间的接触一日少过一日,渐渐地,我也觉得他高傲的有些不和时宜。
) g, y# S% U/ _, M  
3 g1 d' L1 A3 d  一段少年的友谊,就慢慢付诸流水了。
" e; D! C% E! s. l3 H  
3 A7 I5 q- {. }# F2 O2 {  初一的时候,我们班上学习好的基本都是女生,排在班级前十名里面的有八个是女生。记得那时老师和家长都爱说什么“男孩子发育的晚,等男孩开始用努力了,女孩子就不行了。。。” 现在想想这都是些满有歧视性的言论,不过那时倒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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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班里,却有两个学习很出色的男生,一个叫长军,是我们班长,另一个我们叫他阿锐,是我们的学习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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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Z, V1 u7 O* ~! H  长军家里是部队大院的,可能从小就管教有方,说话办事很象个小大人。他长着浓浓的剑眉,国字脸,一股凛然正气,颇英俊的。不过我开始注意到他,却完全因为一个女孩子的缘故。 8 B0 D/ V& G; x# E' I3 A3 V: ?  k8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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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班有个女生,外号叫“快枪”。这外号据说是从小学带来的,可能跟她的脾气有关。用北方话讲就是有点“缺心眼”。她很努力地想在我们班成个人物,可又总是得罪人。后来有一次,被我们全班评为“最不受欢迎的人”。一般女生要是受到这种打击,不是趴在课桌上痛哭流涕,就是飞奔出教室外去寻短见。可她老人家真是不同凡响,当时就跳到桌上破口大骂,把我们班主任都吓了一跳。 : w7 J7 A# v9 r$ t3 C0 R
   * G/ H* X' t1 n$ O9 k
  就是这样一个女魔头,居然看上了我们班长长军。以她的脾气,当然不会象我那样安于做地下党。除了撅嘴抛媚眼之外,还整天写点什么打油小诗之类的,放进长军的文具盒里。 ! ^* J! ]) y+ g' E* M
  
. P; ?3 r6 B0 Z% p/ S+ V  没过几日,全班都知道了“快枪”喜欢上了长军。快枪自然是无所惧,大概还生怕人家不知道,上自习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往长军身边凑。每当这时,我们班的那些坏小子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沈艳她们女生则笑眯了眼,捂着嘴说着悄悄话。长军的脸涨的通红,低着头,不理快枪。 / I- Y+ p7 I& V/ A6 ?
  
* c/ y" N0 X% e8 ^  “臭不要脸。”学习委员阿锐冷冷地骂一句,声音很大,我估计快枪一定听得到。可她没有还嘴。 ( ]) P; _,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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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枪还是有些怕阿锐的。阿锐在班里人缘很好,黑白两道都很吃的开。据说他爸爸在银行当很大的官,每次我们校长见到阿锐,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和他聊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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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们很喜欢阿锐,因为他学习好,人聪明,长的也精神。可他和我们班上的小痞子的关系也不错。那些小痞子见了他,都“阿锐阿锐的”叫的很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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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g( C8 H  可我在心底里不大喜欢他,具体因为什么,我倒说不大清楚。许是他对我的忽略和轻蔑。我觉得从某一部分讲,我和他很相像。尽管当时我的学习不怎么样,长的也一般。可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超过他。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2 H, t% P7 E' G* s  
+ F& B0 Q, q0 _# x6 M  前面说过,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理大帮”的一群人会凑在一起,把几张课桌拼起来,边吃边聊。每当这时,长军和阿锐也会加入我们。长军家里虽是军队的,可住的和我们理大一墙之隔,所以也是名正言顺的“理大帮”。阿锐呢,大概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共晋午餐的伴儿了。和那些小混混,下了课聊聊还可以,要是终日与他们为伍,阿锐这样清高的人是不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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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大家正吃的高兴,不知道谁把话题扯到快枪身上,说起她给长军写的那些小诗,大家顿时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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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军的脸又涨红了,瞪着我们,长长的睫毛在正午的阳光下一眨一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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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T% ?5 m9 A( R; ^# A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长军张的霎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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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4 C4 m( E( |$ A7 h+ e( A# [
   2 K. H; c" Y* B# o" V' l% g! Z% U
  想来我真是见异思迁的人。之前还是那样地暗恋着郭磊,如今见不到郭磊了,又开始喜欢上别人了。 : U7 c+ M& i1 T: t
  
3 V0 l5 T7 R: n3 K0 h4 O  不知大家打小是否都是这么过来的,还是因为我格外淫荡呢。其实我现在倒觉得这是一种心理健康的表现,说明我们容易从创伤中恢复过来。同志们想想看,打小到大,你共暗恋过多少人,要是每个都寻死觅活,念念不忘,可该如何健康平安地成长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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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忘,也许是上苍给人类的一个礼物,把它交到时间的手中,再轰轰烈烈的事,过了若干年,不过也是流水中淡淡的云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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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b' g- P7 h  闲话少说,且说我发现了长军的美貌,就象发现了一个久已放在我身边而不知的宝匣。郭磊的光芒,遮盖了其他人。我惊觉自己居然忽略了身边这样一个品貌双全的帅哥。而我的惊醒,还要拜快枪的刺激所赐。后来我曾想,要不是快枪那么张扬地喜欢上了长军,我是否就让他那么无声无息地在我身边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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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我们理大帮的人,因为家里住的都在一个方向,所以放学大家顺路就一起走,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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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大家在一起说笑,我也没什么心。自从看上长军以后,我便留了心,走在他的身边。大家起了争议,我也站在他的一边。很自然的,我们越走越近。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彼此看对方的眼神,就会流露出与别人不同的亲近。 ' H) U7 ^' e3 |; }/ ?- p+ r: x
  
% T; a  \" e4 Q2 E" l  现在回想起来,在长军一方,那是一种纯纯的友谊。在男孩子克服对女生的恐惧之前,同性之间特有的友谊。在我呢,是一种对哥哥和朋友的喜欢。长军在军队长大,一身正气。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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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一点我挺不高兴的,就是他对快枪对他的猛烈攻式所采取的暧昧态度。我从不怀疑他是不会喜欢快枪的。可是他除了脸红,很少采取激烈的方式来回应快枪的骚扰。这让我很不痛快,尤其是听别人讲他俩的关系时,可我又做不了什么。
( b1 v& Q" [" C3 @& A) D* [  
$ _3 \" a# O$ c% }5 B7 S# t  但总的来说,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好。在回家的路上,等别人都到家了,最后我们俩还有一段短短的路要走。每当这时,我都会一手握着自行车车把,另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他没骑车,便随着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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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然而和我在一起,他的话也多起来。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那两个少年在黄昏里搭肩而走的画面,象记忆里的一阵清风。 1 p- s( v. p! X& k5 p
  
! y7 O- e& k8 ]7 k  然而,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2 ~1 L  g3 y- u
  
0 z5 c, Y8 k5 q7 s+ G  命运从此拐了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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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2-18 21: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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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 B& [* B0 C( ^% e' A( q
  
5 J( Z$ R& F1 S, k3 ~; k  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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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I6 Y9 X0 I0 H  一千里,一万里,跨着山,隔着海,因这缘分,却终究要相遇。 : L: _  P9 U5 v8 [" h: E
   ( G: b! F3 m9 K$ ~# |( }' B
  在我以为,我已经把他忘掉的时候,他出现了在我的面前。 6 j4 h  O) T- ]2 D3 H2 E: C
   & K0 i! A) s. K; r" E
  那是我们升上了初二不久,有一天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领进一个人来。 6 `8 J( y& B2 B1 G4 Y#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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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高高的个头,穿着套草绿色的军衣军裤。班主任介绍的时候,他低着头。等老师说完了,他抬起头来,环视了教室一周。那眼里桀敖不驯的光,我如今还记得。 + z1 N" U! N( ^$ f) @& U$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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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消失了大半年的郭磊。他剃了个短短的头,比光头长一点,好象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一样。脸似乎白了些,可却明显地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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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也没多说什么,指着我身后的空位置,跟他说:“你就坐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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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当时就“砰砰”地跳起来。看着他沿着过道朝我一步步走来,然后又从我身边掠过,我简直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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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有不少孩子喜欢穿军衣军裤的,可没有一个穿的象他那么精神,包括长军。   X: i2 B* E* Z5 y  T# Z% a) E
  
8 c& j' w+ g. ?0 \/ @  那一整天,我什么课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烧烤着我,可我却连头也不敢回。 / I) Y  X% ^9 y$ q8 d
  
0 i) R6 |9 A7 k' }) G  课间休息的时候,有的小混混过来跟他打招呼,他也带搭不理的,很是冷淡。想来我们班的小混混层次太底,跟他过不上话。 8 C5 f' G1 s8 D9 G  p0 {; ^
  
5 D6 H7 W/ a3 P/ \6 H/ ?  郭磊的到来,给我们班上带来了一丝诡异的气息。课间休息的时候,再没了往日的喧哗打闹。大家都低声说着话,或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那些平日里嚣张的小混混也变的老实起来。 3 W$ m: m: b8 U5 d
  
! ~% B' Z; s) h/ a  M  那几个风骚的女生也变得羞涩起来,偶尔朝我身后望一眼,很快脸上带着飞红地转过头去,趴在课桌上,和隔壁的女孩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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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X+ H' V' i  c  P+ [0 E8 T  午间休息的时候,郭磊也不在教室里吃饭,一个人出去了。可屋里依然有种很压抑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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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w$ ^4 \4 \  “不是说他被抓起来了吗?”吃午饭时坐在我身边的永忠问道。 " L* S4 R4 \8 _2 _  x/ c1 S# u
   1 H  s: @0 L/ t$ N/ l* A
  “我怎么知道?”我低头扒着饭盒里的饭。“你没听老师说他是休学半年吗?” 3 ]4 A' X; b: O$ d' f5 ^
  
7 H5 S4 [* B" O* `7 q6 {  “嘿嘿。。。”永忠冲我突然笑起来。“晓涧,我看老师把他分到你后面座的时候,你脸都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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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你娘的屁,”我白他一眼。“我怕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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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长军,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我脸色异常。我正辩驳着说我没有,坐在一旁的阿锐不冷不热地道:“许是激动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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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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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阿锐的厌恶已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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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他对我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和笑容里的轻蔑,这一切我还都可以忍受。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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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2 C% T1 K7 ?5 K: @# [% \令我气结的事,几个星期过去之后,他居然是我们班里唯一可以和郭磊说的上话的人。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和郭磊勾搭上的,反正每次郭磊见到他都会点头笑笑。他是那时我们班唯一享受这一待遇的人。 # L! l% x1 _9 ?* ~" e2 }
   * L" c4 c; }' q, ?3 H
  而郭磊,对我这个救命恩人(当然这家伙不晓得我站在医院外那副傻样)置之不理,毫无表情,冷若冰霜。 ! O5 f8 f: e3 T. o+ @) G  W- h( a
   ( a5 T5 S, E: r, I7 {/ X  W
  每天早自习的时候,阿锐就会借学习委员职务之便,趁收作业之机,过来和郭磊聊两句。当然也不是什么紧要的话,可阿锐脸上透着那股亲热劲,让我觉得好难顶。 ( n- H* Y/ O0 Y) x2 J3 X( Z
   + ]  Y/ Y6 ?  ^1 X, d1 B
  不就是个小流氓吗,值得你那么巴结吗?我心里愤愤地想。
) f- u' ^2 z. Q0 D- C! l* \. n4 ~   1 d+ Q6 X, g) g# X3 k! o
  正想着,我的同桌周丽捅了捅我:“明天到地质宫去听公审,你去不去?” 0 n5 T& a9 @; B* j. y9 ^
  
5 {2 t8 @$ h8 \, z$ c  “当然去了。”我看她一眼。“你可得一定去啊,看看当女流氓的下场,现在悬崖勒马还来的及。”  
1 L3 F1 d  y% m# L) z: \: J8 E' d# s( C  
" }% j( a0 Z1 c, }  e+ [5 ~  “去你的。”周丽有些不高兴,在我背上捶了一下,往我身后瞧了瞧,压低声音道:“你才流氓呢。跟你说,我明天不想去,要是咱们班主任发现了,你就跟她说我昨天就有点感冒了。”
4 v  B" z1 F( _" ^. \  
" m& `- g, q( K' u, c" {  “让我帮你撒谎啊?”我白她一眼。“我可不干这种事。有什么好处?” - _! j# n/ I1 z+ h! S
  
3 A8 \1 m  l! |, G, H+ P1 k  “哎呀呀,你真烦人。”周丽看着我。“我不是答应给你买两周的电视报了吗?”
4 }! c7 i6 ~5 U7 o+ L& r   ' S; ]: a2 A. {/ J8 o! a
  “那是哪百年的事了。”我想了想。“要不再加一期新体育吧。”
/ R, ~; W6 C5 ?- {  
; U0 |9 m7 f% k8 ^  “你以为我是谁呀?”周丽瞪起眼。“不行。那我求别人说,还不是一样。”
( P! d* |6 ~: G4 y0 ?$ D  
# p5 q  B; e3 @, p  “好,好,有你的。”我上下打量着她。“反正明天老师问起来,我就说你去相亲去了。” 5 m) \3 w  |: M
  
: z- U: H1 N3 R8 ]  第二天一早出门,就发现天阴阴的。一阵阵秋风刮过来,身上凉嗖嗖的。我想着要不要回家再套件衣服,可看看表,时间已经晚了。
7 K- {% G4 d1 G# B   ( s) T; U& Q/ L* U, e+ u2 S
  我们读中学那边阵,经常有这种公审大会,把一些强奸犯,抢劫杀人犯五花大绑,背后竖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姓名,然后用红笔画上鲜红的大叉叉。
7 S4 F- t' \, X$ X0 X  
) l4 \4 s" @3 f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的布告栏里看过一个强奸犯的照片,小伙子长的特别精神。虽然剃着大光头,可仍掩不住脸上的俊秀。看着他,我忽然想起了郭磊,下面居然有了反应。我怎么可以看着强奸犯的照片有了反应,这使我感到自己罪孽深重。这样想着,那反应更强烈了。 5 H6 b: x$ Z! v3 E/ G; j* w" b
  
8 n8 a& E% Q; ~* q6 s+ q% N  公审大会是在地质宫前面举行的。那时地质宫前面还没修花坛广场,只是一片烂泥地。一排几十辆卡车在地质宫门前一字排开,每辆车上站着一个插着牌子的犯人,左右各站着一名持枪的警察。高音喇叭震天响,申述着这些犯人的累累罪行。 ! c0 a& D$ g4 @. Z$ C( g1 V
   ; L9 D0 M- \# r, d6 O( l
  我本想看看能不能在这些犯人里找到那个年轻的强奸犯的身影,可惜我们学校站的太远,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我身边同学嘻笑打闹着,根本没一点来接受教育的样子。有的好学生,居然还带了本英语书,到这里来背单词。 + ~, A/ ?% q  @: e% {* l) l/ Z
   ; }. Z% D$ d) {" ^# I& b; Y
  大会快结束的时候,开始飘起了雨丝。一会儿,车子开动了,一辆接一辆,押赴刑场。同学中的小混混们冲到路边去看热闹。有些街上的小混混,骑着自行车,追赶着刑车,还喊着什么。
" S: n, u, K. h3 a   3 M- C) y% B! c1 l
  正在这时,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直扑身上脸上。我回头看时,长军他们已被人群冲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7 `- ]8 _5 m" s9 c* I  
3 H5 P6 \! \. I9 u6 {3 j$ F  我边随着人流往路边跑去,边抬眼寻找着长军他们,因为长军身上带了把伞。可几千人中,哪里找的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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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g2 X# F$ q. f" ?/ s" F0 x  我正望着,忽听身后有人在喊我。
$ s- _- b) h4 W0 s; O  
$ i+ Y" d$ R) I9 v2 f6 ]  我转过头,看了一圈,却没看到喊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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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5 S; R: `& g! ^1 o
   . K3 }2 b1 \# a# x
  “叶涧。”那个声音又在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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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8 |" Y1 Z/ ?# Y/ r  我顺着喊声望过去,见有个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高高的个子,草绿色的军裤,居然是郭磊。   L2 U* p9 _; V6 i0 B5 [3 W3 |% D
  
% l5 Z4 e. X; d" Q: v  我边犹疑着边慢慢地走过去,心想我是不是听错了。 3 ]6 F. p7 L- |( G! G
  
- K! l2 A, q3 c2 X' K* {  他跟我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很尴尬地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顺着发丝滚落到我的面夹,我感到自己的脸上烫烫的。偷眼四下望望,树下还站了不少人,不过好象没有我认识的,都是外校的。我不禁松了口气。 * r- v2 P4 c6 C4 u& E. }# p$ i% U
   9 m7 `& l& Y6 q( M, x1 c
  雨越下越大,半空还响起了劈雷。我突然想想不对,怎么能站在树下呢?常识老师不是说雨天站在树下最容易被雷劈吗?
' {9 x6 u+ m0 U4 X  }  
; V- [9 C4 k1 k7 `  我看看郭磊,见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很娴熟地点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的手臂从袖口露出来,上面有一道长长的明显的疤痕。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么大的雨天,附近又没什么避雨的地方,等跑到医大哪儿,还不得浇个透心凉。然后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要是我和郭磊都被雷劈了,长军他们听说了不知会怎么想?听说雷专劈奸夫淫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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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奸夫淫妇吗?
1 }& M3 l& i( _3 Q% t   0 m% U& N3 h, `
  我不禁又看看郭磊,见他半仰着头,吐着烟圈。那青色的烟圈在空中缠绕滚动着,被风吹散了。郭磊俊美消瘦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很快也被风吹散了。
* a/ w% v1 P- T( O/ ?   4 u1 S% l3 o5 z* O
  我一时不禁看呆了。 : ~; Z# o) ?9 x
  
5 K9 I" O5 u( _0 e7 ]  我已经不太记得那天是何时雨停的,我又是怎样回到家里的。只记得到了晚上,我便开始发烧,忽冷忽热的,妈妈说是被雨浇了又被风吹的缘故。
3 t5 p/ Z0 H0 z6 ~2 u4 r  
( `0 P# ]3 ^, \4 [) c* Z8 y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便急急地要去上学,家里人很诧异我对学校的热情。 * N# K( n5 @; A, \0 }% v
   $ @' H2 c+ S2 U2 d' l* T
  那天我进教室的时候,郭磊已坐在那里。我一步步从过道走过去,心砰砰跳着,心想他会不会当着全班的面和我打招呼,或是冲我笑笑。
0 @8 X9 [" y5 h3 x- _   9 u5 M- P$ e$ h# V5 D
  正想着,他抬起头来,和我的目光相遇,他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低下头去。
4 i9 _3 I  }# o( _  
0 M$ ]" q! K: y% G  雨天的那一幕,好象从没发生过。后来我想,是不是那天他根本不曾叫过我,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幻听幻觉?包括上次在小树林的遭遇。
0 }7 r9 Y$ w% a: V# y  
2 V% R! j; L4 u0 N: o  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进展,彼此仍处于敬而远之的状态。这一切,一直持续到那件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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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7 E8 ~3 l3 s' U4 I, q% p5 P1 @- e6 s  我前面说过八中有很多贩夫走卒的子弟,见惯暴力,也习惯以暴力解决问题。并不只是一般的小混混,即使平常不大吱声的人,暴力起来也非常可怕。 $ k7 \0 n5 J: c1 v" _: D
  
" m( M; }' l$ c# {# a) ^$ h$ P3 }+ M  象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常常是处于外围看热闹的。想不到,有一日,我也会被圈到旋涡的中心。
" @5 p& ~4 }& w0 v! n9 F  
6 o  p2 x( M5 W" _- j  l) ?  事情的过程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和郭磊的发展,不得不在这里赘述一番。 4 d8 Q( T* a8 i: ^# P/ |
   4 o' \, Z' p  k8 m- V
  那件事发生在八中的蓝球场上。我本不是一个喜欢打篮球的人(我喜欢排球),可那日吃过午饭,因为他们人手不够,就被同学拉下场。 ( H! G, d$ r1 m8 I- l7 h
   : K' I5 M4 [; R( t
  冲突的具体起因我已经记不住了,大概就是因为一些场上的冲撞,我跟一个叫李雷的外班同学口角了起来。那个李雷我以前就认识,而且看着他也挺老实的。没想到那次他吵着吵着,一巴掌扇过来。我当是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耳边轰鸣,险些坐倒在地上。一来是不曾防备他突然动手,二来是他的力气绝对很大。我还清楚记得当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XXX这家伙是不是成天在家里被他老爹煽耳光啊。 ( ~7 Y1 _, C5 n7 [, F( s
   ! R0 M- q7 \7 S9 p2 i1 [4 Z/ [
  我“嗷”地一声扑过去,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朝他踹去。哪知这小子身形灵活,一下子就躲过去了。然后我俩就撕扯着对方扭打起来。我虽是异常愤怒,拼近全身力气,还是占不到什么便宜。毕竟他一来比我力气大,二来打的架比我多的多,比我更有经验。当我们被闻讯赶来的“理大帮”的同学拉开的时候,我身上已经又挨了几拳几脚,而对方只被我刮了两巴掌。 - O$ m% \* S: K
  
  N9 F4 k- M( h4 n  我被拉开的时候,嘴里还叫骂着,那时真是拼命的心都有了。理大帮的人拽着我,我一眼瞥到长军正站在一边,心里百感交集。一来想着自己这副模样被他看到。二来是气他居然能这么平静地站在一旁。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好朋友啊,看到你的好朋友被打成这副惨样,你居然无动于衷?你不上去帮我揣他两脚? 2 A. e& ]8 J; g- u

+ B9 r. Y7 {4 ~, o7 B
% [+ G" Q% i4 p% h0 H& i; }5 i$ A) a1 ?' N, h9 a( R4 m
当时我要是手里有把枪,我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把李雷干掉,以解我心头之恨。
2 K+ r  r" k/ G1 U  
- o7 f+ \! y& {- e  我甩开拉着扯着我的同学,抹抹嘴角的血,冲还在那边叫嚣的李雷冷笑一声,转身往教室走。
4 V/ a& u7 c0 s. |4 Q# G! J   $ J0 c2 H8 d2 s4 ~  y. \! q# z. o
  一路走,心里一路难过。倒不是因为被人打,而是可恨这时居然没一个人为我出头。平常我很瞧不起那些小混混动不动就说:你有种给我等着,我回去勾人来揍死你。可现在我去勾谁呢,我的那帮朋友都在场外,可却没一个肯上去给我出头的。 : o" v1 ]6 E: d8 ~9 ?8 f
  
! }0 H) _! y& i; r4 p  d" G  其实后来平静下来想想,我的朋友和我一样,都不是骁勇善战的人,让他们为我出头也是难为了他们。只是少年的热血,是不顾一切的。那次的事件,让我很好的体味到了我平日所不屑的“为朋友两肋插刀”。 ( Q, c3 U3 [. R! U$ z
   6 N8 g7 L2 z; n6 L; y
  走到教学楼的后门,快上台阶的时候,有个高高的身影拦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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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V. |! m0 Q$ {; n  “怎么了?”他问。 - b% _4 t- i  F3 ?% s. p+ l- p
   % u" L6 b( z2 m+ Q5 m+ k
  当时不知怎的,所有的委屈一下涌上来,泪水夺眶而出。 ; O6 i3 c6 w/ g% @4 j
  
) y/ w; \8 \2 c5 A  “跟人打架了?哭什么?”他拉住我的手。“有本事打就别哭。” 2 F2 D9 P2 F0 u/ a2 c" \
  
5 Y0 B2 r8 ~9 h0 {0 ]4 K( K  我甩开他的手,满面泪水地冲进教学楼。进了教室,还好午休时间,只有几个同学趴在课桌上在睡午觉。我回到自己的座位,趴在座位上,心里难过的要命。一是恨自己的无能,二是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心里恨的要命。
  w. O5 k) e3 b& n  
6 D6 q1 w3 z! g7 r' u3 s+ l  又想起刚才那人说的“有本事打就别哭”的话,想想觉得那人好象是郭磊,可又不敢十分确定,因为那会儿只顾着难过和哭了,居然也没看清是哪个。
; x9 B) @+ v$ a0 t# C  
6 a/ Z& O7 x: T! c" |  O4 t  趴了一会,渐渐平静下来,才想起自己浑身都是土,脸上大概还有血迹,马上就上课,要是这副模样被老师同学看到了,还不糗死了。 1 ~1 c. R* z* B  _+ g( f
  
8 G$ Y9 c) ^, W/ h5 g  我在洗手间呆了很久,弄干净身上的尘土,看到脸上还有一道被指甲划破的口子,用水拍拍,还钻心的疼。
$ j! N2 k) g" k8 A   : x* P0 c: r% H' h4 U
  正在这时,我听到走廊里一阵吵嚷。出去一看,见我们班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外班的学生。我心里一凛,难道是他还追打到我们班上来不成?
( v0 Z& b- I- \8 `, i0 I  
5 B' h/ {0 u+ c  当时握紧双拳,拼命的心都有了。我走到教室门口,其他人见到我,都自动闪出一条道来。
* Z; B+ w% j8 H0 }, Y. G9 {   2 i, l8 k8 {9 n9 M$ z
  果见李雷站在我们教室里,背对着我。见我进来。旁边有人小声道:“叶涧来了。” 3 t# ?( S) g, ?. I" Z, T/ Y
  
; R8 o' N; e+ V$ @/ `  李雷回过头来,我吓了一跳。他的脸整个肿起来,两个眼眶都是黑的,头发被粘在前额上,好象还有血迹。 ) Z* e" M* E: R( s8 p0 P* K2 B$ X
     @: \. c9 G/ \$ X3 m$ ?' P
  他冲我努力想笑笑,可又象要哭似的:“叶涧同学,今天是我不对,不该先动手打人,请你原谅我。” 7 [5 [& r3 C5 Q
  
0 b: u( G4 n1 s6 H  我楞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搞什么。
$ M. B) R/ G3 ]+ i   9 J6 p" v' Q( y% I: }; ]
  他朝前走了两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叶涧,你要是还生我的气,那你就打我出气吧。”说着,他把头低下,脖子往前伸着。
  Q9 V5 e: v1 y8 }6 R, o) G: u. a  
' p! m- Y$ n2 @3 C) T) ~  我的脸热的发烫,刚刚要复仇的念头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嘴里喃喃地说:“快上课了,你回去吧。” 9 e' t9 |7 ~7 ?6 o4 z" ]" X
   & z; J# R5 I! k5 M: u
  “那你原谅我了吗?”他抬头满眼渴望地望着我。
% ~5 }/ C' d( T1 r4 h+ X4 L3 J* N   9 S9 [( w) m* I  W% n
  “恩。”我头也不回地冲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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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5 ~' \3 v$ T0 ~+ |3 B" _     E& S% }7 j8 ?$ r4 a
  没过多久,整个八中都传开了郭磊为我出头的事。
" m, d5 ^0 b+ |6 K( ]   ! @6 g4 L3 C5 w5 d
  那些小痞子,再也不在我面前耍威风了;而我的朋友们,似乎离我也远了。有我在,他们就不再谈这些打架干仗的事了,仿佛是生怕我会通报给郭磊。若是不慎讲错了话,很可能会招来一顿胖揍。
! }( H* s; Q2 h6 N6 I0 p; d   2 b- S" q" v6 x( f. ~$ W
  处于旋涡中心的我,却还在懵懵懂懂。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天郭磊为什么替我出头。难道是知道我暗恋他已久?想来暗恋他的人多了,再说我又没那么露骨。可凭我们两次的点头之交,他也不该这么仗义啊。难道是许久不打人,手痒痒了。 ( F" ^6 f. N& x/ @9 a2 ?
   7 b# @! D- K  M! I4 m
  这是一个我许久都没解开的迷。在后来的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让我明白了他出手相助的真正原因。不过这是后话了。 - h; Z% T7 Q8 S
  
2 \; {4 P+ N1 ~2 M  不管为什么,人家替你出头了,总该有些感谢之意。可我又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好象我跟郭磊真的很近乎似的。 / v& n* Z3 Q' l& `
  
( h! c& v+ P1 y+ v/ A  好容易等到一次我值日,我让理大帮的那些人先走,因为我知道那天郭磊有田径训练,我想等他回来拿书包的时候才跟他说。 - s) j4 D2 B& D" }
   ! @; A* z- q' X  O3 A' e  I
  夕阳西下,余辉照进教室的窗子,把整个教室映的一片金黄。 4 _8 `% h, ~3 a% G4 |  Z
  
$ _! E3 W1 x/ d) F- t  郭磊走进教室,穿着他那件火红的跨兰背心,运动短裤下结实修长的大腿显得特别性感。他见到我,冲我笑笑:“还没走啊?”
6 p, K* @& s. N4 I' _, R- D   8 E3 n: }( p7 {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笑,不象他平时的样子,非常温暖的感觉。
4 T) O' n" }9 ]0 _2 N% `0 E1 b" r  
# R) K" r9 e! j  T' I# g; ^9 e  我鼓足勇气道:“那天。。。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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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 ^; S& e  他楞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跟他平日完全是两个人。“你在等我?跟我道谢?”他笑得弯弯的眼睛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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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慌乱地低下头。“今天我值日。。。” * Z8 i% ~* D! {+ k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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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吗?”他问。 9 Z2 M; n) ?, W$ C0 ~+ B% ^+ }$ k' N
   1 Z$ O) g+ X- G1 M8 S$ n
  “什么?”我一时没明白他问什么。“哦,都扫完了。” ( T! ~* n; y2 e0 ^
   " s3 C9 @8 A- H0 k/ u# u6 s
  “那咱们回家吧,正好顺路。” 5 G! m4 Y; s* R0 L1 R8 @" ~+ r8 B4 A
  
/ Q( M3 X7 `: T/ y  “好啊。”我说着,心里却在嘀咕他怎么知道我跟他顺路。 * c9 `' U/ }* X/ r5 F
   + X$ q( |% V  u6 M
  太阳落下去了,火红的晚霞还在天边。天蓝得空旷,高高的,秋风吹过,凉凉爽爽的。 6 e, _8 e( z, A' c: P+ Q
  
' T( u$ Q: k: {  我俩都骑车,沿着南关大路往南骑。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却让我有种特别幸福的感觉。
! p' ^1 d( C4 j0 V& \   * L! l9 }7 l7 a, T+ u9 D" I
  过了体院,郭磊把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上,边并排骑边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4 J+ ]" \. Z$ H   ' s, s# S/ Z. a6 M
  “我当然记得了。”我冲他笑着。“上次在大锅底,我被人抢的时候,要不是你,我得挨一顿胖揍。”
; r) `+ a& {( k. I* y& u  
- I  I, \, w9 f% _8 ?  他似乎楞了一下,然后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了起来,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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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f+ o2 {6 M8 r  到了理大东门,我跟他说我到了。 + m6 |! `6 I* E3 [: r+ z" ~, \
   8 ~6 B) c* ?6 J% O4 O
  他看看我,把手放在我的后腰上,轻轻一推,喊声:“明天见”。骑着车,向前飞奔而去。
7 Z& X: k6 M4 R  
) X' A$ ?9 M, s5 o( w/ o  那一幕,后来成了我们俩回家时分手路口的规定动作。今天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不禁使人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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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k* n8 h/ D/ P! y[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2-18 21: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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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 A, P+ x6 c8 l% v8 N
  
) Z4 M5 H3 f# p! t  回忆总是美好的,也是令人感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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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Q( @9 P4 t3 |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大清楚我和郭磊是怎样渐渐地走到一起,然而我却清晰地记得我们之间共同经历的许多美好片断。 7 d8 K  p7 ?) `0 h
  
! N5 L( v6 l# Y& W$ j  昨天翻看以前旧影集的时候,找到一张我那时候的照片。那是在理大校部门口照的,我穿着件银灰的薄薄的羽绒服,剃着短短的头,脸上冻得红红白白的,霎是可爱。说句不客套,比较自恋的话,郭磊那时为什么会喜欢我,因为我那时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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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T* |6 w  说起那件羽绒服,还是很有来历的。那是我爸爸的一个同事从美国带回来的。其实那时很多人都穿羽绒服了,只是都是很臃肿的那种。可那件衣服却不同,短短薄薄的,很精神。有一次晚上上完自习回家的路上,我问郭磊,我的衣服好不好看,他摸了摸衣服,又捏了捏我的耳朵,笑着说:“你真是美丽‘冻人’啊。”
; ]+ p- |  S% L, q# d* e3 p" X& E% h  
+ |9 O$ a0 f) V( t% C* Q  别看郭磊这么说,我知道他很爱臭美的。他的新衣服并不多,可每件都干干净净的。跟他熟了,我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有洁癖。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洁癖这个词。但他总是把课桌收拾的很整洁,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军绿的书包跟新的一样。他经常要去训练,可运动服和运动鞋总是保持的很干净。刚和他熟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象他这样打架斗殴时候连命都不顾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细心整齐的人。 - p9 K) a3 S6 G: }2 L
     |+ V2 b1 E$ V& U/ Y# K  e, k6 X
  那时我上课的时候经常串到后面去,坐到郭磊隔壁的位置,美其名曰:互相帮助。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真是一半抱着帮助他,一半抱着接近他的目的。郭磊是个很聪明的人,只不过前面落了太多的课,代数和英语就有些跟不上了。上自习的时候,我总是很耐心地给他辅导,他也很听话,一点就透。 $ X0 d0 W' ~0 _) M8 v; O8 h4 I
   8 ]& ^0 Q* r7 ]7 k' r) k0 A
  有时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俩就跑到学校对面的地质学校里,找个背风的地方,他会来支烟。地质学校就在八中马路对面,我们一般就躲在马路边上的小卖部后面,因为那里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毕竟中学生是禁止吸烟的。有时侯碰到其他小混混也会跑到这里躲烟抽,见了郭磊,便远远地点点头,绕开了。郭磊每次去买烟的时候,也给我带点小吃。我那时候最喜欢吃“姜米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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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 v7 d% z3 ~  那时大冬天的,他也没穿大衣就出来,上身只穿着那时很时髦的草黄色的将校呢外衣。冻的缩着肩,把领子竖起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嘴里叼着烟,冲我邪邪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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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吃姜米条,一边冻的直跺脚,问他傻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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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z; P4 t/ K. ^+ q. q0 {. x  他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捏着我被冻得通红的脸,笑着不说话。 ; d- r0 E# u/ k2 B# G. y. F
  
# f; k& x) X5 L( V' d" t  W  那一刻回想起来却别样的温暖。 7 O, g# S$ f/ F  S9 G$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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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渐渐发现,周围没人的时候,他对我很亲近,很放松。可在同学面前,他就很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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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课的时候,喜欢握着他的手。因为我俩坐的最后一排,没有其他人。除非老师走过来,没有人会发现。可他初初的时候还是很不习惯,他喜欢猛然地用力捏我一下,要不就是把我的胳膊整个拉过去,仿佛这样还是两个男孩在玩角力游戏,而不是那种心心相映的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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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2 A! d7 i5 X0 B' R  不过当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象长军,因为我现在总是找借口,要等郭磊训练完和他一起走,所以很少和理大帮的一起回家了。每次我和郭磊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我总能看到在长军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当然我不是想就此证明长军也是GAY, 我想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和别人走的很近,那种嫉妒难受的心理总是难免的。说实话,看长军难受,我也挺不好过的。尽管长军对我可能只是朋友之爱,可我也不想伤害他。所以在他面前,我总是特别克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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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人就完全不同了,此人便是阿锐。说真的,到现在我也没搞懂阿锐对郭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象我一样的爱慕之情?还是一种对他的崇拜?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我觉得少年的感情,很难说是哪一种。连那时我自己的感情我都懵懵懂懂的,哪能那么清楚地分析别人呢。可那时阿锐是反应最大的一个。自从我坐到郭磊身边之后,他就再也不借早自习之机来和郭磊聊几句了。当然碰到郭磊,他还会点头微笑。只是对我,一律冷脸奉陪。我们三个人心里各有一本帐,大家都清楚,可表面上谁都不说。只是我没想到他会用那么阴险的招术来暗算我,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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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郭磊关系的迅速升温,当然也逃脱不了那些暗恋他的女生们的火眼金睛。很快地,我就收到了我平生第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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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2-18 21: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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