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俩倒霉孩子》 BY 剑走偏锋&艾乐直 【完结】

linxi190039

车磊
- q0 Y* f0 @, T( }/ H: A2 b
* P- ?2 v* W- g0 `  U. \; N
) L; U  F& A' j傍晚时分我到了北京，天儿已经擦黑了。进了门，正赶上大妈跟客厅看杂志，她瞅见我进来，意味深长的盯着我。
5 a) e$ R; N  p3 ]/ I: y' S# f; r# X: d
) \3 q7 I* w9 |) X+ s" `“我脸上有东西？”我心虚了一把。大妈跟小妈之间从没有秘密，我特怕小妈倍儿不负责任的把她那臆测转达给我大妈。
- f) p5 J0 f9 D+ H" b
" {/ K& ^+ V8 j“大慧做饭呢，你脱鞋过来，咱说说话。”

5 N1 ~) x# d# g0 w) [. [“哦。”我点点头。大妈是个严肃的人，慈祥的时候多数是她病了……
! z# `0 ?2 R9 O
5 f6 E$ l4 C( z1 L; Q“最近过的还挺好？”她放下了杂志，盯着我的眼睛。

“啊。是。挺好的。呵呵……”

- y9 }* ~' s6 Q/ X) z. u“我听大慧说，最近跟你挂一起那个有家室？”

8 g) k6 |- @  e" F  C“什么挂不挂的……就是特好的哥们儿，说的来。”
' i2 y& U5 S% @# t/ g
“他媳妇儿呢？”
9 o7 S+ {" ?( d/ x$ d" }' i
8 p) m; S/ @( J( J: k  y$ @0 ^0 w“没见过，听说跟大西北。”

“留守男士啊？”

0 V; X+ R+ m4 G. j! h6 ]7 F“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7 C. O& E# t8 b% {/ H" s
; n3 I. E3 R* B: O% ?( O“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别了，我这么大一人了。”
! c1 ~; r5 |% ]3 B/ d
“多大你也是我儿子。”
8 ~% B0 ]. B+ \$ i* R' n4 n
: g* Q) K6 Q, K“那必然。”我抓头，点了一颗烟。

$ B5 L" r3 c( I' E  b" D, S大妈浅笑，她这一笑更让我心慌。
( C8 Y) W) k# O$ y# ?7 N" S' B
2 R* Z0 `8 @( l2 o2 {/ ]2 V0 W“妈，我的事儿你别管了，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对了，说个正事儿，下个月中那礼拜你不飞重庆对吧？”

“你等我想想……嗯，对。”
. m. r$ V9 R0 ~2 i& I
/ _* i- w' ]# d$ c“给我主持一发布会。”
. x' H. u: k: L. q, Q) V7 w
; U( \0 u( |4 X. _1 a5 V“哦。成，我就是那杨白劳么。”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大妈代理了几家国外的时装品牌，有事儿没事儿就有这种交际活动，我早习惯了。

/ {) {& v# S- W# l# |4 D8 j“小磊回来了？”小妈擦着手从厨房溜达了出来。
3 r2 I1 w7 ]2 r0 E6 F- X
“嗯。”
1 M- j, k2 c2 U$ F7 [
' ]1 F! g9 s8 b, E( J2 q/ L# D+ C“晚上我炖的牛肉，香不香？”
8 v: w. M3 @+ J0 ^6 X0 G8 x
“香！”我乐。但我觉得王正波他妈那红烧鱼更香，可谁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这么说。
1 q0 }9 [/ g% K. b/ K* O' L2 W& I
* b. d( E) z4 m* n6 h“他妈做饭好吃么？”小妈点了颗烟，跟摇椅上坐了下来。

“谁妈？”
1 v# N4 `! \) o
“那个……诶，那男孩儿叫什么？”

: M& r! J. C) @9 G; t“哪个？”我继续装傻充愣。
5 N+ P9 O  B# \. X
“天津那个。”小妈穷追不舍。
" V4 A9 L4 \, N. d
“人到北京工作了。”

: E2 m  o/ |) F“嗯，叫什么？”

“王致和~~~”我爆笑。

“你个死孩子，你有正经的么？”

“王正波。哈哈哈……”
7 E% s1 ^6 X; I, E  T- J
“哦。据说长得不怎么样。”小妈吐出一口烟。

" I! H1 e9 p4 ]7 ^( Y$ Q“人长什么样儿跟你有关系啊？”这话我不爱听了，人王正波不寒碜，倒嗤倒嗤也挺精神的。想到这里我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她听谁说的？
1 Q; R/ h+ x# M) B: w* i% o
5 @4 l. M# J0 {/ a“我就那么一说。”
! q% i( w' E' y8 v0 C& {
“谁跟你说他了？”

“大慧，去看看你那牛肉，是不是糊啦？”
# ]- V8 L/ b4 z
" B  ^& d; D' n  K- Y“啊，我去看。”

嘿！这俩配合的还挺有默契。

“连城志是不是又跟你们联系了？”这俩叛徒！忘了他们儿子差点儿植物人儿啦？
: X  |+ O0 b' r
" {6 K% C: O) y5 [0 ?) X' j( j6 O大妈看了我一眼，开了电视。

“妈！我跟你说话呢！！”
: n! }! y1 |6 I' d7 p
“昨天我们跟大志一起爬的山。”
& |& J+ R& {: _: H8 H  ?3 \
/ H% X% p5 `, z  b“操！你们！！”

' x8 l* A/ n) |% S“嘴巴放干净点儿。”大妈把遥控器摔在了茶几上。
$ l2 J) t8 D) o4 Y& ^+ j! Q
“得……得……你们……你们这算什么意思？”我真火儿了。
& C5 u, H+ I) \; g
“又不是特意约的。我们刚要出门他就来了，听说我们要去看红叶就说一起。”

6 K! F9 s, i/ l9 C( E  b“他是你亲儿子对吧？”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 w! x& H5 }1 J
“你是亲的，他是干的。”
1 r- N' ]+ U) O5 j
我二话没说拿了桌上的烟跟车钥匙就去了玄关。

“过日子没有不打架的，车磊，你不是小孩儿了……”
1 M+ n3 c& t" @, r# |! T
/ C* i$ v6 O2 j3 U7 n“我说过，我跟他完了！他妈完了！”死死的摔上门我就出来了，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

3 ^# d1 f  A2 M" t+ I  s连城志这个王八蛋，我以为他罢手了，他怎么……又是这一套，又开始哄我俩妈，他到底图什么啊？
6 r8 s9 V9 h7 ~. l8 k

' O* E1 P& m7 f开车围着五环兜圈儿，我心乱的厉害。我觉得我真快崩溃了，这算什么事儿？难道他不明白我们……回不去了么？何苦这个时候还要来纠缠？

苦闷到了极点，手机响了。我想也没想就接了，本能的我就觉得是王正波，我得好好跟他絮叨絮叨，“我烦死了！”

# _$ U0 b- L4 x' _( Y0 Y“车磊？”
; Z" `; {$ }3 `- M不是他那声儿。是初日。
! W& X3 S- F9 n, K
! D& W# A# ]9 h“呃……呵呵，我以为是……说，啥事儿？”我赶紧换了一副轻松的态度。
( g1 [7 U1 }- R/ j+ k! J6 @% w
“哪儿呢？”
& t  d4 G& u7 F1 S
6 A9 R; K' P, }. b' U“我？我妈家这边儿，刚出来。”我撒了谎，我不愿意初日感觉到我不痛快。
% @9 g  L) ~. B" |, H5 n6 L
“吃了么？”
0 K. g  p7 a$ ~/ O4 U
# n: K  F7 z0 R. v/ w9 E: {% }8 f我看看点儿，八点多了，“吃了。”这点儿还没吃就不对头了。
9 n( B2 g  k/ {% z* T
“那出来喝点儿？”

“行啊！”我还真他妈想喝点儿。

“那你过来吧，我楼下又新开了间酒吧，还挺有意思。”
: [+ r# W. S  Y. d. M
“成。等我。”
( t; E6 u) @' K3 W3 }" D
* h1 N7 Q" r8 f2 [3 ^; P“嗯。你把车停我们小区里，电我我就下楼。”
& q" I8 J( o0 V0 B) Q3 J2 p0 b
九点多我到了初日楼下。不知道这孙子怎么想的，跟建国门上班儿愣跟五道口租房子，也不嫌远。

酒吧里人不多，就几个韩国妞儿凑一桌谈笑风生。我们进去找了一张比较靠里的桌子，我点了螺丝刀，初日要的百威。

4 f5 P( z6 R1 U: n; Y“不怕长肚子啊？你可比上学时候胖了。”

* x- ^2 w6 F# P0 i# L“怕什么，天天早起慢跑。”他笑。
$ [. s( Y, U% q2 e0 d
( T" B5 B# h7 ^7 z; E# C“得，有毅力。”

“你小子倒是赚，吃多少喝多少就是不长肉。”
4 t5 P5 x2 G$ Z! [- u2 r; Y# Y
“先天优势呗。”我笑，喝了一口酒，还真窜！
- I5 q& Y+ D, j" _7 W8 Q1 X. g- }
. _' ^  S% n6 f# x$ V: v我们俩随意的聊了一会儿，都挺开心的。我跟初日的那份亲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然大家多年没在一起了，可那份熟悉却是怎么都无法抽离的。可当他说出‘连城志’这个名字，我就不痛快了。

“他回来几天了，说新戏杀青了。呵呵……”
1 p2 q2 z/ V. Q# b; O2 t
“那他也该跟你说了我们俩分了吧？”

“……说了。”
# F) n; I; v: U) x
“所以换个话题。”

8 r% s3 I& X: Q6 ]“车磊……”
; r8 [7 N# Z' e) J, g( Z+ A
“嗯？”

% A1 t* @" a+ D& @7 M  R“你不觉得可惜么？”

  Y8 a' X4 e3 A' [) o2 O“人一辈子，可惜事儿多了去了。”我又追加了一杯。

3 j1 `% P9 r' s5 F7 a“多少年了你们俩？一男一女都不容易吧？”

/ h  s: _) l: B7 o我笑了笑，点烟。
6 ^3 R/ }! o. ^2 E6 ^. w
' M* B- P9 I* m. D+ j“他挺难受的。”
" ^3 K! h- m  O% F0 I# T
“哦。”

“前几天他过来找我，我们俩跟家喝了点儿，他……哭了。”

) l& ~& o+ W) t0 `+ ~0 I“偶像剧练出来的吧？一眨眼眼泪就能叭嗒一下掉下来。”

“你……”
" @4 z0 h: u7 E% S
“对了，你给我哥们儿找那房子真挺好，我还没代表他感谢你呢。”
. b5 ~- v9 d+ L1 H
“那人明显不是你的STYLE。”

4 T. M6 S4 m# {; a“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么顶初日，可能有些烦了，这帮人凭什么都对王正波指手画脚？他们了解他么？操！
0 `" A# i1 v# D. G4 `/ P% s* H9 ^" d
7 N% S) d' w: {* K6 w“你眼高。”初日又拿了一瓶百威。
/ U1 H  Z1 i' [
" V$ M' l: e& m“谢谢，一次就够了，下回啊，找我就找个搁家里倍儿放心的。”

- ^' T  f4 k8 }3 A/ {7 A6 y“俩人一起……起码得在一个生活层次上吧？”

“我跟他挺对路儿的。”气就这么堵上了。

“哪儿？”

“哪儿都对，都爱说话，都喜欢听相声儿。”

. O+ L% W. `0 M, t5 `& j“你能再昧着良心点儿么？”
. [  j5 m5 j* G+ m) K2 j/ T
“我说真的。你说，初日，你说，俩人一起图什么？不就图一个安心图一个舒心么？”这么说着，我眼前出现了王正波那张脸。你还别说……真要是他跟了我，兴许每一天日子都是笑着过完的。

“车磊，咱是哥们儿吧？”初日认真的看着我。
7 u$ y2 R" _6 y3 o7 M
“当然。”

: E% t' l& R8 Z" b“听哥们儿一句，再给大志一次机会吧。他后悔了，真后悔了，说这些年太忽略你了。”
4 ]( t' g5 G& y7 J7 A
“你也是他说客是么？”我看了看初日，站了起来，“那我告诉你，我跟他再没可能了，人，一旦被伤透了，拿什么也没法弥补。你跟连城志说，车磊说的。并且告诉他，再别无谓的做这些了。他欠我的，不是时间，不是情感，是他跟我，早就不在一条路上了。”

, Y; F+ J' B6 L4 v( F" q; k往外走的时候我撞了一个韩国人，三十多岁吧，他乌里乌涂的不知道用韩语说了句什么，我回敬：你妈逼！


  Q% Q5 C, R5 u# |! M“喂！哎！”

被人一通推，我不情不愿的睁了眼，人还没看见就被猫添了。

“SASA？”我一把抄起了猫。
( [1 {. E0 L: x1 J1 t- n
* A# Q( q, f3 T9 ]2 t4 C' @4 B0 ]“你……不是从我门家口儿靠着睡了一宿吧？”王正波蹲了下来。
2 `0 j8 N9 o6 h  G/ m
6 P; }& P- K% P" \# ^+ V) x“啊？”我也有点儿糊涂。

1 s- r. Q- t7 [2 E“你衣服上是嘛玩艺儿？破身了？”

我低头一看，白色的夹克上一片红。甭想，准保是昨儿那韩国鬼子洒我一身的！
" _" k6 i) c' X- B! d
( z9 p/ ^3 M* u- `1 C+ G  ?哦，对了，对了，昨儿迷迷蹬蹬从酒吧出来我就又漫无目的地开车，转悠转悠的就转到了王正波楼下。我知道他不在，可鬼使神差的就上了楼。我没钥匙，也清楚他跟天津回不来。然后我就靠着门坐了下来，不知不觉就着了……
1 Q  c: E" g% C0 h
/ Z. r; ?: a" H& c4 U" v“起来，咱先进去。”

进了屋儿，我把脏兮兮的外套一脱就趴厕所马桶吐去了，吐完简单漱口就爬上了床。

4 T9 J1 i6 J& l" D“你是不是不好受啊？”他俯身摸了摸我的头，“操，发烧啦？”

+ s# X; D/ c/ ~2 y, ^, W3 E' w- c! E“啊？是么？我就是困。”
# D7 u( [, `, F% ~, K6 L% J
我连裤子都不脱就拽过了他的被子。被套已经换成我给他那套了。舒服。
' O1 W! g1 ~/ x5 j
“你把衣服先脱了，我给你找药去。”

& f. p6 p! b+ Q& B( ]“甭管我，睡一觉就好了，你赶紧上班儿。”还成，我觉得自己挺清醒的。我还知道他得上班儿呢。
/ g; X  c$ }3 `) v2 R2 {: R, x
7 ]8 y2 c/ N' u: Q6 [, ^“真没事啊？”

: G; Z9 ]  I( a' E: i3 K“真没事儿，你去吧，有SASA看着我呢。”
) ]: N: T/ i5 ]. h( Y; B, p- e7 w
“你这迷迷糊糊的，旁边没人行吗？”
7 o  O+ l# n) M# p# E
“谁说的？起码我要死了SASA能叫两声儿，呵呵……”
/ `: `" ~3 B  N
+ Q$ x9 D: _; B( h“要不我请天假，不去了。”
5 `2 [  M( G- m9 `
“去吧，别培训刚回来就请假，不好。”
/ n7 k; ?* s7 Y* Q+ M9 W& e
# _, q) E7 U" i' V“行了行了，我就说我从那边儿回来，身体不舒服，你先睡一觉，下午咱上医院，写我的名字能报……”

  I0 v- \) R& @, W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头晕的厉害，就睡了过去。SASA也钻进了被窝儿，那身冰凉的毛儿啊，还挺舒服。
  g3 X2 ]+ Y% u1 A
7 {( [9 ]. S" z  J) i* a( o

linxi190039

9 O5 m0 L7 r" t% v+ h: ]0 p: L
) S9 \; J/ }, Z) T( n第十七章
6 F0 F% `( a6 }' I8 e( e
王正波
) P* d- C' b0 x" V& B; U2 z

2 `8 m& C, ^# S& \, W我给他放被子里边儿，烧上热水。坐他旁边儿，SASA在被里边儿一动也不动的，准是找着暖和地方了。这天儿哪能喝多了在门口儿站一宿岗啊。我把手往他头上摸摸，热，又伸到被子里摸摸，好么，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温度是我们家提前供暖了呢。

我给公司打了电话，鹦鹉和陈小姐都非常理解我的身体情况，准假。然后下楼买了个温度计，没买电子的，总觉得那玩艺儿靠不住，传感器用的不好测出来的就不准。一块五买了个汞柱的，拿回来塞在他胳膊下边，怕夹不紧，我就紧紧的固定住他的肩膀，他睡得死也没挣歪。十五分钟，把表拿出来一看吓我一跳，那刻度格马上就要不够用的了。我一想坏了，这再烧下去非更傻了不可啊。立马又去药店，漂亮的女服务员给我介绍种类繁多的退热药。
5 g$ y6 r* |0 G6 p9 h2 P
不行，这回得破戒了，买西药吧：“我要阿斯匹林的。”

“没有。”小姐一摇头。
) H9 b, S* b0 }! C4 Y
拿起来一盒，看了看，是泡腾片的，主要成份：阿斯匹林。
/ u# s; y3 y3 x8 z5 {
. t; ^" l; x- O. H2 u- e/ s9 p+ `“就这个了。”给了她钱，拿着药往回走，到家以后把窗打开一个小缝，门也留了个小缝，把烧好的热水里放进一片泡腾的，晃了两下，溶开了，小抿了一口，温度差不多。
: Q' r0 M6 F  t7 R0 E  f" D1 m
: ~$ {0 @2 h# @. ]/ T) t走到床边儿，把水放好了，冲猫一立目，SASA立刻识趣儿的跑开，我把他推起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好么，我手里哪还是人啊，差点儿把我给烫熟了。
) V  Z7 v8 J7 U4 p0 q2 J; ?0 a
“喝药。”我摇摇他，他迷糊的点头，跟狗塞的把脑袋凑到杯子跟前儿，我当时还想了不会拿舌头把药舔进去吧，那得喝哪辈子去。哥们儿还行，几口喝下去了，然后躺下。
0 b! T& H! v$ O8 L# M0 N
6 _( _1 x( o: P我赶紧往下扒他衣服，扒了我一头汗。全扒光了，又给他穿上我的纯绵睡衣，再赶紧把被给他盖上。都弄好了再下楼，找了个药店，里边儿有个坐堂的老头儿。
( k! \5 `3 \4 d9 J* ~
“大夫，受风寒了。发烧，刚吃了西药。”
$ w) Z# D; \5 {% ]0 {+ G
“你？”
1 P* T4 c7 J$ x! K
“不是，我哥们儿，跟我差不多大。”

“不要紧，开点药，喝两副就好了。回去先给他把热退了，中药来除除寒气。”

5 G2 b, G; E) M9 a& O我抓好药，两副，拿着跑回家，看看表，药吃了一个小时了。伸手摸摸他脖子，有点潮了，头上还是没汗，摸摸他的手、脚，全都冰凉。放手里使劲儿搓了一会儿，搓得热了再放被里。搓了我一头汗，抱起他一个脚丫子，接着搓，当然了，搓之前先检查一下，确定没有脚气或者癣。
7 d7 P" f" s" k" A% v1 M
4 ?( g, k# |4 l# u, R+ d9 b四足都搓热乎了，我一看表，差不多给他扶起来，喝姜汤。他还真跟个小孩儿塞的，不应该拿杯子喂他喝，得拿个奶瓶子。喝了一杯。接着给他放那儿，把买来的中药放砂锅里熬上。中药味儿不好闻，我看看表，十一点了，下楼又买了把挂面，几个鸡蛋，猪排骨，冬瓜。

3 Q' d( p4 i6 X: g5 T+ L上了楼，看看表，拿热水洗完了手，过去摸摸他，出了一身的汗，差不多身上也凉快下来了，我赶紧过去把窗户关死了，门也关严实了。又来一大杯热水，给他拉起来，喝！

7 @1 I" V7 l- r, L" u/ F6 m* H喝完了以后接着给他放平实了，上厨房把挂面煮上，一丁点儿油星也不放，就撂一鸡蛋，切了点儿黄瓜片儿在里边儿。刚做好，一回头差点儿坐地下，他从我后边儿站着眯眯着眼儿。
+ m3 X0 J# U; g
. z- R) |) v5 H- ]" F* N3 Z“你起来干嘛？”

& J3 t% U3 ~5 i# K7 o( t, X“上厕所。水喝多了。”
8 h, M3 V4 e, M2 v1 z  M- A
4 S1 L6 L& l' y“上了吗？”

7 H, W; s7 }7 M) \& F1 a4 @. p* j“上完了。”
* G* i1 T9 G3 J+ H+ ~' e; S2 ^
“饿了？”

& }8 j5 D4 ~# Q4 P! q5 T2 [“嗯。”

“好您了。马上就好。”我说完把一大海碗的挂面汤盛出来，光放了点儿盐。
' X7 U) Y* @6 V1 @6 }9 g
他抱着那碗坐床边儿吃。一边儿吃一边儿从脑门儿上往外渗汗。

: `% Y- E. D2 T: ?: m6 o“好点儿了吧。”我乐着问。
8 B. o+ T/ s+ D$ ]' k9 a
- ]; @/ F2 _$ K, M; M“好多了。”
6 V0 X, K5 o' x% W
9 `1 }% U6 |: Y+ [: l4 R, U6 y8 W你他妈也不知道说句谢谢，我一会儿就自己缝面锦旗，四个大字：妙手回春。

5 N1 i: K; M/ y. p“吃完了接着睡，感冒就坏了。”我喝了口水。
0 t; J, }" Q0 K( j5 b
/ k" r" b) o, f- l, H4 K  P+ Z“我这都发烧了！”

+ K0 n0 i$ C1 o3 W# L+ ^7 M  M1 r“你这是风寒着凉。去去凉气就行。吃完饭半小时还得吃药。”我说着一回手，指了指炉子上座着的砂锅：“汤药。”
; Y  f# t- E6 {0 W: M+ e
“疯啦？多他妈苦啊！”
$ O2 a; ^/ H) o, n! g: B* ~
- ~/ u) y  g4 d“那也得喝，多少钱买的。”我没理他，看着表：“半小时以后。”
3 ?4 P; C: F0 u
到喝药点儿的时候，他躺床上装死，我也没辙下楼买了个奶瓶子，把药弄温了，照他嘴里就送。他一开始吓一跳，一睁眼，没气死过去。我坐床边儿哈哈大笑。

$ x9 n* R! z2 K. R6 _“乖，慢点儿喝，倍儿贵，多尝尝味。”我一边儿乐一边儿说。喝完了药我把奶瓶子放厨房里，把排骨拿水过了一遍，切好了冬瓜，准备晚上做汤。

3 r9 s, u3 [8 M/ q  t他又跟死过去一样睡着了。我不禁回味我爸的名句：对付感冒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吃多睡。

我刚消停会儿，SASA又过来以不友好的目光看着我，我赶紧给祖宗把牛奶倒盆儿里，又把小鱼儿和窝窝头剁碎了一块儿煮……
5 f2 \% S4 _: |' m# e9 D9 X% }, `
车磊的电话响了，那BK的还睡得跟死猪似的，可能是药的作用，我过去摸摸他，不出汗了，身上凉凉的，我正满足于成就感，摸着那凉凉的身体感觉还挺滑，像婴儿，拿奶瓶子喂他就对了。

( N1 N" N/ p/ w, o/ ~# Y我也没看直接把电话接了：“喂？”

' V$ Y+ L' T$ b' Y+ c“喂，小磊？”
4 o5 R( H' j4 A0 j* G6 S+ N/ P' R4 l( ?
“噢，不是，车磊生病，睡着了，您是？”

2 e+ `+ j! M( V! u, ^“我是他姨妈。他病了？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噢，阿姨。他就是发烧，现在已经退了。”

“好好儿的怎么发烧了？”
  ^/ r0 ]9 f' @. n5 c) G0 f5 r/ o
% \6 T' l, t5 b* o这话问的，我能说是昨天晚上喝多了躺我家门口儿了吗，我这倒霉催的：“洗澡没关窗户。”

她那边儿停了一下：“洗澡？你是哪位？”
( J% p) W4 Z& M0 }" q- J8 Z' w3 k
5 @* s  ^% Q( U“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我姓王，是他朋友，您要是不放心过来看看吧，他刚退烧。睡着呢。”

* Y& e0 a& r7 @7 r9 [1 y2 o“那成，你给我一个地址。”
! m" z3 `2 H) v/ _; o' e- m) A% x! ?! |
“您等会儿，我拿地址去。”我把自己写好的地址拿出来给车磊姨妈念了一遍，她说一会儿就到，我想给BK的叫起来，看他那样，还是再睡会儿好。
( I- d/ u: k- A% G
: k* U7 y) J9 G* l半个小时不到，门铃就响了，一开门……要不我说他不是嘛一般男同志呢，他姨也不是嘛一般女同志。
$ x6 y# I5 |3 _6 j
“阿姨好，您快进来。”我赶紧给她把道儿让出来。
/ D+ r' N$ f. T, Q, ~! F0 [. E
“不进去我还能站外头当千里眼啊？”
. k/ @' c3 p, M5 @
她也挺哏儿的，看了一眼躺那儿的车磊，回头儿看看我，这通看啊，把我看得直发麻。我端着茶：“阿姨，您坐下，慢慢看。”
5 Y% k1 `2 n$ l2 X$ C
" K8 Q/ X6 J9 x1 ^$ w- ~她坐在沙发上：“你多大了？”
# s% X/ k' a  R4 ]7 h, N
“我？快24了。”

, x; T$ g: V" c  S“我听小磊说你结婚了？”
; k) W% m* G$ z% g6 m. H% ?
“嗯，结了半年多了。”
/ [+ v' c" {' u& p4 t; g
( ?: [6 j$ n* N" \2 C“媳妇儿没跟你过？”
  i9 z7 [+ d& {! \% o, |
“不在，结婚没多久就去兰州念研究生了。”我乐着回。
* A% C4 l$ X' N; R% O9 i
! |; J& V8 s5 K* `: }$ s“你跟小磊是怎么认识的？”

“噢，也巧，我和车磊是哥们儿，在上海认识的。”
# W8 [1 N" U& @* O
“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吓一跳：“阿姨，您说什么？”
/ b2 W. L6 e" t) N$ V% g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车磊？”

这把我听得可真清楚。什么叫我是不是喜欢他。

1 j- F7 n9 ?8 T: v: \/ P( D) i3 F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了：“什么叫我是不是喜欢他？”
" {, c* D' Z% a6 U( T  \
她一听噗乐出来了。我也乐了，脸都红了，特别的不好意思……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这都是嘛问题。

“阿姨，您别误会了，我们俩是朋友。”
9 f! ?* S$ |. b* C3 z+ M# X5 ]8 r1 {& C9 w
“真的？他的事儿你知道吧？”
# W$ I; U& R/ w" F
“真的。我知道车磊喜欢男的，可是他也是个男的啊，就因为他喜欢男的，就不能和男的是朋友了？”估计由于我的逻辑能力过强，使这阿姨一个劲儿的在“与非门”里边儿逛着。

5 P  E5 t6 B! E! ]" f4 s“朋友就朋友吧，麻烦你这么照顾他了。我工作上还有事儿，先走了。他起来让他给我打电话。”
( a. s1 C2 r# d+ W% b
“别，您留下吃晚饭吧。估计他晚上就没事儿了，你们一块儿回去。我这都弄好了，排骨汤。”

“不了，谢谢，确实有个会不能耽误。”
5 s. @* j1 {. E) k
“真的，您真别走了。留这儿吃饭。”我这热情好客的劲儿，到让她不好意思起来，最后还是走了。我落一莫名其妙。

太阳下山的时候，车磊醒了，整个儿丢了一个白天。
8 h$ s% \# P5 i
“舒服了？”我问。
+ {& l3 k& @$ k4 ?* x+ E
  J, }9 X7 T5 l4 t“嗯，活过来了。”他蹦着从床上起来，“什么味儿这么香啊？”
6 A3 I  r$ a9 W
“排骨汤。”我乐着说，“喝点儿暖和。”

“嚯嚯，还真挺会照顾病人。”
5 U8 }( X* q- W! r9 b) q1 I
& r' P- E: l" |8 P- ~7 O) P“嗯。”我一乐，“我小时候感冒发烧的时候儿，我爸我妈就这么照顾我的。后来结婚了……”
' W" Y7 n4 R2 E- m' l+ Q
6 S9 o8 z9 `0 k3 v“你也是这么照顾你媳妇儿的？”
6 S! P5 b! ^3 N# J. P
* V# j# P1 m, E& i5 K$ ~我停了一下：“没有，她体格倍儿好，几乎没得过病，一般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 p' [  |5 S# C8 U他听完哈哈大笑：“现在轮你这么照顾我了。”
3 B$ o/ v/ i! G
* V- a" u5 l# q, s' n: }$ R2 b  n“嗯，真的，我做梦都想要个儿子。”我一脸诚挚地跟他说的，其实没有损他的意思，不过这人要是嘴损惯了，就不是说话了，那就是往外喷刀子。

4 x8 V& I: J3 l$ C我把饭排好了，他坐那儿瞪着俩眼盯着我这锅，真想一锅停他脑袋上得了，这一天给我折腾的。再看那吃，我都服了，别发烧好了，再来个胃下坠，吃的呀，你就别提了，跟八月十五的螃蟹塞的，顶着盖儿的肥。
2 x7 P$ U! w0 `* Q3 r/ q
饭后他要洗碗，我赶紧给拦住了：“您快站墙边儿上别动了，把嘴闭严实点儿，千万别张开，我看最后一块儿冬瓜马上就要掉出来。”

洗完了碗，看他也没嘛汗了，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透了透气。
7 Y& v, d1 L, K9 z
“对了，你姨下午来看你了。还说你起来让你给回个电话，你看我这记性儿！”
( p& h" c( n9 i/ H0 t
“我姨？”

8 C5 J5 k# k5 L; w“啊，就你姨妈吧。给你来电话，我接的，怕她不放心让她过来看看。”

linxi190039

- F) c+ A& f: V# M
% _3 j7 k3 w2 d车磊
9 s; w. K6 d& u+ v

! `$ p' l% A7 t- `6 v$ k7 `5 k你妈这女特务就是厉害，摸敌人根据地都摸这儿来了？这敌人王正波也是一……脑残，她问你你就说地址啊？真成！现在他家地址是我们家众人皆知了。
6 V/ R; t# V8 d4 X: e% p/ C
. p0 L6 C2 m3 D$ h: a+ ^! [“你给你姨打个电话，她还惦着你呢。”

( _. q/ \. U, |: y“成，知道了，我这就打。”
. t6 s3 w; L" r3 Z0 m
1 p, c5 U4 P6 L  M" v“你上屋里打去!一会儿又他妈受风了。”

“咳，习惯了……那……我把卧室门关上成么？”
- u& M" t* j; r, G. d1 U# |+ X
“麻利儿的。”

“得勒……爷。”

7 }# I8 u# E* w: h7 r* L. H+ t+ s) X关了房门，我往床上一歪，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是小妈接的。

+ N0 A  Y2 d% d  L; T) B: L“妈，我。”
* ?3 t8 a) F5 ~1 W) ^4 W% C1 H
! x5 j) F/ B/ x" d2 d7 b* P, i; ?“退烧了么？”
% _- r0 h) Y6 C
8 y7 r. n5 I3 }8 T“嗯，退了，没事儿了。”

“那就是王正波吧？”
, {7 V/ D& F+ G! y: I- m8 l( L8 \
“啊。是。”

“仔细看眉眼儿还挺秀气。”

& V7 _' E; Y0 w“你这年纪还看小男孩儿啊？只能用慈祥的目光了吧？”我损她。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我这辈子看过男的么？”
" S! J3 z: b$ z( }- W
“急什么啊？解释就是掩饰。”
1 b/ |3 I' e# o6 H, `) q+ d
“你皮痒痒了！死孩子……”
8 P7 ~/ U+ L' j+ I
“知道知道，你这辈子就围着我妈转了。”我笑。
# w2 N7 J# _- s, ^! D" U
“诶，剃头挑子一头儿热了吧？”小妈窃笑。

9 D4 K+ _2 A* [# K& P“什么剃头挑子？”
2 a& X- H# w1 a$ z1 d# ^, c
$ V3 |1 d- C! ?# a“啧啧，人家可说了，跟你就是朋友，人不喜欢你。”
  c$ n# |$ v: H- S) |. h
“靠。你真三八，早跟你说了是我哥们儿。”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别扭了一下。没想到王正波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

/ q5 {8 i* o1 ?$ \“那孩子挺随和的，人也挺厚道哈？有时间你领他到家里吃个饭，他今儿一个劲儿留我吃饭，我着急开会就先走了。看来对自己厨艺还挺有信心，赶明儿我们比比。”
6 l* \  }: S% N$ {
“厚道什么啊！拿奶瓶子喂我中药！”
3 ?+ b+ H/ ]  f* E
“哈哈哈……”小妈笑翻了。

“厨艺不用比，那定然不如您。”
/ ]% y, ~! M7 M5 Q$ f- \
, f0 I- q6 {/ c  r7 _; y# ~: I“说真的，哪天让他过来，回头让大志也来。”

我这脑袋嗡的一下，“妈！”

“你先别嚷嚷，听我好好说。”

“如果是说他我就挂了。”

/ ^. \$ t: E7 n0 y2 |3 |“我知道你气他，知道你因为那事儿寒了心，可是……你们把话说开了不就好了？”

“我们俩翻车跟王正波没关系！”我不自觉的就抬高了嗓门儿。

. y8 `' T2 w- O9 m. w“是，我知道，但这是个导火索不是？”

0 ~% b6 x2 |! t“不是，我可以确切告诉你不是。我跟连城志……”操，我也说不清了，跟她们总是说不清，“反正我上次也跟你说了，完蛋就是完蛋了！”
& h2 O% R9 q8 Z4 |
不等小妈再开口，我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3 ~& q7 Y' J$ d4 z9 i+ ~: V# i3 u抬眼，没想到王正波就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开门儿的？”

“你们俩分了是我闯的祸？”他没回答我，而是换而问我。
! v2 N$ f3 u, b5 {/ q
“你能不娘们儿唧唧的么，我跟他分了，跟你压根儿没关系！”
, p; D. ?  I: q8 e6 u* a0 Q
“那是为嘛？”
5 [, h7 a' i( `6 J
“感情这东西，久了就跟沙拉酱似的，就变质了。”

“你就一孩子。”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 \; Z5 N7 _# Y0 d% e“我是长得像小孩儿，但，我脑子是成年人的思维。我们……也许总是不在一起吧，日子过着过着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

6 T, M$ k- P- X. d3 }8 U0 C2 p“好么，照你这么说那我跟我老婆早就该散了。”

, I) o2 b/ l% v8 g* c* }6 B“哎呦，不是不是。我可没咒你的意思。你媳妇儿又不是个混蛋，是不是，你们不会的。”
+ f' S& P) C0 |; r- L; e4 }* w% R
“但愿不会吧。”
3 u* @' C+ D- J! s6 A# W9 J
' s3 v3 u! O) E: m“放心吧，既然肯成家，那就一定表示想把日子过下去。”我拍了拍王正波的肩，“对了，那个……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一下？”
0 k" \4 [2 T+ ]  @2 S, @( X+ F
“为嘛？”
; ~1 d% j! l* M8 {" U. N! W6 Z0 O
& Y3 O  u; u" A, S$ y6 Q1 |“我跟家里有点儿矛盾……她们……不说了，反正不想回去。我回头给你出半份儿房租，”正说着，SASA跳到了我怀里，“我也不会打扰你太久，春节之前我房子就能下来。”
9 @7 P. D) t, Q
“那看猫的面子，就留你了。”他眼眉轻动一下，估计想着那半个月的房租呢。
7 ^8 v5 i" a  z9 S: a3 k
: f) l- p# N# [+ l“嗯嗯，看猫的面子。”你妈个损嘴！
/ T/ x( ^& ^3 r: O4 K8 p
“我快成养猫专业户儿了，尽收流浪猫了。”

“你丫流浪猫！！！”
第二天早上我又是被王正波给闹腾起来的。他六点半就起床了，开始折腾。我蒙着被子还想睡却被他一把揪起来，人老先生曰：吃饭吧，吃了以后去锻炼，你身体素质太差，老得病。

! A& Y( g+ h8 [) {你丫才身体素质差呐！

- T' I  a5 V  i# x托他的‘福儿’，我七点吃完饭就慢跑去了。孙子丫的为了让我能跑远点儿，给我指了一个最远的配钥匙的地儿。

大爷看着我一身儿运动服又这么早跑过来配钥匙那真是赞不绝口：哎呦，小伙子了不起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注意锻炼啦！
9 j' i; s, D. S
真棒，我无语。
! R% O  ^1 V) U4 I0 B6 ?
回家九点多一点儿，想睡回笼觉也睡不着了，运动完了倍儿精神！就寻思着去趟超市，下午两点才有录制。

超市里基本没什么人，有也是大爷大妈连主妇都少。可不是么，这可是礼拜二的大清早儿！
& G. b! M+ k, }7 V' }; V
. J# x: _; W( h买了些食品、日用品，我看到了超可爱的睡衣，就买了两套。一人一套，一粉色儿一白色儿。这我俩回头躺一起就幼儿园的小朋友了，排排坐吃果果。

越想我越乐。

看到剃须刀，我顺带给王致和同志买了一个，我实在不知道他都是怎么跟手动的较劲的，也不用剃须膏，真是不怕脸挂彩的主儿。当然，我是没这个苦恼，除了头发不少，其他体毛都算上，基本没有……

我又想起来他拿奶瓶给我喂药了，操！典型的恶心人！

# o0 b- n/ U0 W' X结账出来把东西撂王正波家，我就开车去了中友。这次这么一撂挑子出来，半件儿衣服没拿，我又怕这会儿回去撞上俩妈之中的哪个。都不是坐班儿的主儿。

+ S' c# p; h4 X+ D) S& ~买衣服的时候我不像别人购物那么哈皮。我很少会出来买衣服，以前不是大志买就是大妈给。随意选了一些，也给王正波买了一条牛仔裤，我总感觉他穿的……离谱儿。

一点半到的台里，关机，开始装B。
; L+ @5 D! N+ i- e
我都不知道我装半天可爱说了半天录下来的都是什么，从不过脑子。样片儿也不爱跟着看。还是重庆台那娱乐节目有意思，希望能越做越好。毕竟，总有一天车磊哥哥得消失在孩子们的视线里，我不想当孙敬修，都爷爷了还讲故事。讲到死。呵呵……
+ t8 `$ W. ?8 ], }  y- c$ m. m
我真的没太刻意的去设计过自己的将来，好像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走哪儿算哪儿。空虚么？无聊么？是不是像大志那样有理想有目标才是男人？我不这么觉得，大约我是个不爱承担责任也喜欢逃避的人，我就想怎么高兴怎么过日子。人，活上一辈子，要是能笑着活完就是最大的恩赐了。我不需要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可是我希望某天我老了，走不动了，坐摇椅里，随便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都能笑出来。
" U* M. j8 f! p/ k4 w
. j& Y7 k" D  X% O& G  f录完节目出来快九点了，我开车往王正波那儿去，拿了买的衣服的口袋上楼，用新配的钥匙开门，就看见客厅的餐桌儿上摆着盘子碗筷。一样一样的还扣着碗。王正波抱着SASA蹲地上看着电视。

我根本不知道那种感觉该怎么去形容。这让我恍惚了，恍惚看到了多年前。我也是录完节目进门，疲惫不堪，然后大志做好了饭等着我，就守着那桌子背台词。那种影像重叠了，他跟他都回头，问，“回来了？累么？”

SASA喵呜了一声，过来蹭我的裤脚，我脱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不累，你早进门儿了吧？”

“嗯，等你回来吃饭。”

  @* Y- R* p  B1 N“等我干嘛啊，我这都没点儿的人。”

8 z) j7 B. S9 T& h3 E; b“一个人吃怪不好意思的。都凉了，我去热热。”

“凉么？别热了，你几点做的饭？”

: P4 P! P* }% a0 f“七点多。”

“呃……那是得凉了。我来吧，你看你的电视，我扒拉两下热了喊你。”
9 F- O: f0 E( V3 T! s$ B
“行。”他点了点头，又拎着SASA蹲回了电视前头。我就纳闷儿，那么大一沙发他是看不见么？还是他也有个什么沙发恐惧症？
4 I' l! N2 I) b: ^( B2 o
% s3 d: ?2 ~3 c6 C- t- K把菜端进厨房，呦嗬，真美。一个青椒牛肉，一个呛炒圆白菜，一个鸡丁儿，还一盆紫菜蛋花汤。真他妈一居家好男人。
5 p  p. Z! ]( u
2 u! D5 o3 T+ W% i5 t3 {这一刻，我甚至想到，如果王正波要是但分没结婚，我真能爱上他。真的。

“这是你买的？”他拎着那两套睡衣踱步到了厨房门口。
$ f: J7 e" v: D0 B1 m
“对，我买的，一人一套，逗吧？”

“你要生龙凤胎？”
4 K: k" Z8 E. H0 s* G, v
  b1 a) b) p1 c1 U, C2 |: J“这叫回归童真！”
% K5 Q2 ^+ q4 Z
$ M' F. |4 E) R0 {+ B- y“你童贞什么时候没的？贞操那个‘贞’。”
$ g' a( p# E- Y
1 o: X5 f  U; F0 f1 q+ Y& ]1 }) c“哈？”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你丫问这个干嘛？”
- ?: c8 \0 G! d# j* V& b9 J2 G. C, v
“好奇啊。”
8 \9 m' W3 x; B% u
“你呢？”

“结婚的时候啊！”
4 B- d( r2 m+ _+ c% i3 _- S0 ]
/ A! s3 J" B, x( W“呵呵，我大学时候就没了。”

; L" Q9 F0 F) P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再伴着猫的叫声，我有了一种家的错觉。

“又该给姑奶奶喂奶了。”他说完就开了冰箱拿牛奶。
1 T. ^: t2 L0 @
! D: l4 b/ K  e  D9 B3 T“哎呦，你还挺有爱心，我还以为猫跟着你就得喝凉水呢。”
4 W3 F3 L4 I8 X/ ~+ @! k& H, v) C. b
1 H) V9 l0 i; X/ r1 b“买了刮胡刀了还？又高科技电动的……”
$ s5 m7 Q6 ^0 T2 {" f
“嗯，对，那个也是给你的。怕你哪天不小心顶着刀口去单位。还有，我今儿买衣服的时候顺带给你买了条牛仔裤。”
5 x  ?; D/ ^0 }% D: L+ ]( I0 D
+ C, h- A1 l1 N0 |“你捡钱包了？对我这么好。”

! T0 b+ O3 ?/ U$ q9 j4 m4 ?) e9 ^$ }“啊？有么……没觉得啊，呵呵……”我真对他太好了么？是他对我太好了吧？收留无家可归儿童。
6 x/ b0 y, a# T5 z; ^; q, l5 L4 q0 [
% s/ W4 H5 m" m5 ]8 K- p+ B

linxi190039

# l5 C; @& W5 K! o/ }# E0 l8 _第十八章

& s6 z- m1 X+ x! k8 N2 ?* C( `. U
$ J1 v/ m- D( o$ }( y6 D8 k& f王正波
8 m; L9 d9 v5 K" ^( M3 S& \

天儿越来越冷了，黑得也早，我在办公室里坐着，看着楼下边的亮马河，手里还摆弄着新印好的名片，我不用再下第一线做技术工程师了，现在是销售工程师，工作虽然比以前轻松了，只负责做一些技术说明以及现场调试，不过反而觉得无聊，一有洋人在的时候，我就立马儿靠边儿站。
. `' ~  x& a: B; s. K1 Y
看看表差不多七点了，我拿着包起来和加班的同事打了招呼。从楼里下来，外边儿的风已经有点像刀子了，划得我脸疼。坐车到家本来想做点丸子汤暖和暖和的，可是一推门，才发现我买的肉馅儿算白费了。厨房里摆着四个包得整整齐齐的大闸蟹，我这通纳闷儿，这是哪家的螃蟹发育得这么晚，到这日子了还能在我们家厨房里呆着。

6 T8 m1 t: S9 F7 w8 o. G' T! H, @“回来啦？”

我一回头，看见车磊站那屋里，脚下边儿又多了双棉拖鞋，穿着那幼儿园发的睡衣。
7 `+ ^5 r: d/ |. A6 w" E: i
. h; h! w: r  Z“哪儿来的螃蟹？”

“我们单位发的~~”
3 t8 u! d; i+ X: \
3 o3 @  U. c& a$ C“好么，能吃吗还？”我皱着眉看着它们哥儿四个。

“废话，今儿下午大家一起领的，没看还活着那？”
+ r8 _' e% i* e- m% [. V0 u
3 ]3 D; M6 I% }2 b% H/ _“这日子吃螃蟹行吗？”我还是不放心，螃蟹中毒那是大事。

3 l, x- u7 w. \% c. X0 B/ l' F“有什么不行的？你这人就是不讲究科学，冬天不是照样儿有大棚养殖的西瓜！”

& c! Y2 f3 h7 A9 a- J' O" N0 b我看那四大金钢，自己肚子里边儿也叫唤了，算了，吃死再说吃死的，死之前不是还能吃了吗。我赶紧放锅里蒸上。然后调好了佐料：“你今天回来得挺早啊。”
7 R1 q& W) `! Y
6 t1 w9 l* N' |1 h“嗯，就是开会，领东西什么的。”

“猫吃了吗？”我突然想起来得问问SASA吃没吃饭。

“吃了吧。”

“你又给他喂猫粮了吧，那玩艺儿吃完了毛儿不光滑，它也不爱吃。贴饽饽小鱼儿多好。”我抱起SASA，回头时候吓了一跳，他正捧着那奶瓶子喝奶呢。
# w7 c# j* o) E0 J
- A$ a' l/ o6 h7 Q1 C6 N2 O“又发烧了？”我问他。
# O3 f' {4 u  L' f) @
“没啊。”
5 f: \+ D5 ]. n: F5 D
5 `  J/ L& F/ v- x; r, o“那你这是……”
& t, n8 H' B! \
! c3 E$ p% z2 K. O“给SASA试试牛奶温度，操！”

/ E: k3 Z) q  O我哈哈地乐起来，二十分钟估计螃蟹差不多了，吃到一半儿他觉得没啤酒不是滋味儿，我也有点儿想喝，拿起衣服下楼买了四瓶“燕京”回来，这通吃喝真痛快。晚上看电视，他坐沙发上，我抱着SASA蹲地板上，他又看不顺眼了：“你丫老蹲那儿作甚？”

我回头儿看了他一眼：“抻筋。”
$ J7 c4 [* C# Z
5 r+ T; j2 I6 N1 G' L冬天睡觉就是舒服，这两天试暖气，屋子里也有点儿热气儿了，我们俩盖着被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过十二点我这梦就开始了：车磊把猫团成一个球儿，在我身上不停的蹭来蹭去的，痒得我死去活来，一边儿推他一边儿蒯，这也太痒痒了，没多一会儿这梦就和我一块儿醒了。屋里边儿黑着灯，我这身上痒得依然是死去活来的，有蚊子吧，我抓了几下想去点蚊香，又觉得不对劲儿这都几月了还有蚊子？往身上一摸、好么，胸口胳膊上都好像起了小疙瘩，坏了！我立马把大灯一开，车磊那俩死鱼眼眯眯着睁开：“我操，大半夜嘛呢？晃死我啊？”
7 I: a, l/ i+ H( N/ [) U
我跑镜子跟前一照，还好，脸上什么都没有，再把睡衣一脱！牛逼，我这一身的小红点儿啊，就跟作战指挥图塞的，全让红区给占领了。

3 }, K3 T3 o* ?“我靠！”我大喊一声。车磊醒过来了，吓了一跳：“嚷嚷jb啊！”
) S$ x3 r! T/ T) ~7 K
" t$ R2 F4 s7 A) F: Z我从厕所出来，站他跟前儿，他先是定神一看，然后就哈哈大笑，BK的。

我一赌气坐地上了：“风疹？”
5 R5 s( z1 J! O) U0 O: E9 c- p9 w
“哪儿有这日子口儿得风疹的。”

“你有吗？”我过去扒他的上衣，好着呢，连毛儿都没有。
6 ^. Z% {/ z7 P+ N4 q
“海鲜过敏了吧。”他看着我身上的红点儿说。
4 V5 A& M6 b( w6 U, |
1 t$ T4 \5 @5 |( H我点点头：“我明天还得去医院，靠。”

0 H7 u2 r8 ], k/ g痒痒得要死，我跑到楼下昼夜药店，买了一盒‘息斯敏’先顶着。吃完了困得要命，原来不是止痒的，是安眠的……

第二天白天，我坐办公室里这通难受，车磊还左一个短信右一个短信的没完没了。
. R, K1 U8 R, }' m, k3 }6 r( b3 ]' D
【还痒吗？我帮你挠挠？】

我看见就一肚子的气，你挠管嘛用啊，现在就算猫过来挠我估计都没用。好不容易到了三点，我找了个借口提前从公司出来，直奔坐堂老大夫，老头一看，说是怎么怎么着了，给我开了五副药。我提着药回家，看看我这新屋子，成他妈“达仁堂”了。

- K4 ?( [- u( L  b: M" ^) i3 [: l, w喝完一副药又困了，躺床上睡了一会儿。把身上裹得紧紧的，大夫不让见风了。
' G. \; i% B! N: C9 x6 _5 M- E
3 E0 `( M5 o$ K! _' S+ D' Z6 S睁开眼的时候差不多九点了，才想起来还没做饭，一会儿那BK的回来该吃不着热的了。起来就痒，喝了两口热水，有人敲门。
7 h( E9 _; S, N1 a; C' ^/ _6 C
我过去开，一个大个儿男的打扮得还挺不一般的：“车磊在吗？”
0 G& }5 O9 Z/ w$ y! F9 b
“他还没回来，您是？”我问他。

“我们是他朋友，这小子，让我们这点儿过来的。”后边儿又钻出一个来，我往外一扒，一共仨人。
: x; `3 ~- U+ W0 O$ C
; x$ h! x  h' P) d% ]8 L: N“哥们儿，我们进去等成吗？”大个儿问我。
: b$ N& e, {" Y- \8 ^
“噢，好！进来吧。外边儿冷。”我把他们仨让进来，我这一身的痒啊，又不好意思让人看出来，赶紧进屋又套了件儿衣服：“喝点儿水吧。”我过去把中药锅盖上。

“有人病了？”大个儿进屋闻着味儿问。
- [* y1 }7 H. O& A) I( c
" [5 |; @* ?7 c' n: O“我，老毛病了。”说着还假装咳了两下。
; P* W7 l- p* B% x3 j5 W: y. d& ]
* O) l* q6 {: n% W$ n( z他们往厨房里扒着看了看，又看看这屋子，最后看看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 W9 U6 |# c  C. V' L
# b) E0 ^+ H$ y  c7 _! J4 ]+ ?我坐屋里和他们聊天儿，聊了一会儿，钥匙捅进来了，我站起来往门口走：“车磊回来了，可能。”我还没走两步儿，就让人从后边儿给拉住了，我一回头儿，那哥们儿冲我一乐：“我们想给他个惊喜。”
8 ~* R! o, o; P+ P
- \1 m. o: ?" q5 V6 H& x6 k操，别再是要债的吧。我心里一惊，这BK的是不是借了高利贷了，刚想喊，那两个人已经到门口了，车磊那还一脸的笑容，刚要说一句：“还痒……”就让人给按住了。
( F8 l0 Z3 g8 v, w9 @/ `
“我操！干嘛！”

0 y8 o/ d7 S1 m8 a' h3 r“你们丫这什么路子？入室抢劫啊？”
2 T) `$ c  [& y; C% O. v; T" I1 E# B0 k
* u- \. H1 n8 Z, F3 g' n“放手，他妈干嘛呢！”

9 I9 l- I* _6 a我到没什么事儿，那哥们儿把我放开，看了看我。我赶紧问车磊：“你是不是欠人钱了？”我这话刚说完，那仨人哈哈大笑：“欠的不是他，是你欠的。”

+ |; p9 W( x8 @# ]* J4 m: y! h我？我一琢磨，这他妈都哪跟哪儿啊：“我没借过你钱啊。”
2 e) y- V+ I9 B5 _
“没事儿，咱一会儿好好认识认识。”领头儿的大个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儿：“你们俩按住了他，千万别伤着他，今儿他就是睁着眼睛看着就行。”
& b  R% ]6 b9 r8 r' m$ p$ L
4 Y2 K9 B6 q* ^4 X我的心凉了八截子了，妈妈唉，这让他看着不是就是要勒我吗？我这倒霉催的：“你们要干嘛啊！说清楚了！”
0 M& A' p0 \: F+ Q. i
, j: g8 N# L0 {% k“干嘛？干你啊！”

“SB！你站那儿干嘛！”车磊在那儿强行说着话，“跑啊！”
- L5 P/ ?& M9 S9 K$ B2 D
9 P9 j5 w' v7 d4 A5 ^9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6 [% K. e$ ^. ~" F7 h
那大个轻轻地拍着我脸说：“看着挺老实一孩子，怎么不干人事儿呢。”

2 M0 r- G" |- W& W! i( R, [5 B我的火儿腾就上来了，一个大嘴巴子给他：“你他妈欠揣吧。”
& ?( ]2 W) z5 H3 ?
9 P5 `% ^( e8 k, D( c/ b7 G车磊俩眼一直，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大个儿马上要还手。车磊喊了一句：“你别打他！”
/ N/ [5 J# L. n
" t2 t, i/ Q5 B* Y( b; q5 ^“我今天就还不信了，操，上我这儿闹杂儿来了。”我不服，豁出去了，说我不干人事儿，我让你看看嘛是人事儿。

5 E- s% ~0 P+ b, \4 A“你不跑杵着干嘛呐！他们要对付你！”车磊跟我说。
) F7 D+ O' R9 Y- @
“嘛玩艺儿？”我问他。
8 R) z3 q, y+ _$ G- ?# Q2 f1 d
“操你！”他这回重复得非常清楚，我也听明白了。那意思是要‘干’我？他妈的，小爷爷活了快二十四年了，怕让人偷，怕让人抢，怕让人陷害的，从来没怕过让人‘干’！操，真他妈不是东西啊。

# J/ s# R, D( }; B2 b- j% u6 m我一乐，释怀了：“干我？”
& n" ]8 s4 w6 X$ l
3 P- j7 t2 |$ K' V# c9 A! j那大个儿挨了我一嘴吧，就光乐了还他妈挺轻蔑的。
0 a" u* }1 ~5 y7 y& p% ~6 e
“我早就不怕让人干了。”说完，我就哈哈大笑起来，那仨人有点儿傻，车磊最傻了。

# Y; u2 o* q- m  q' ^, u) z8 ]我乐着大声地跟他们说：“你们仨一块儿上，全他妈的别带套，老子欠干老么长时间了，XXX的，快过来干啊！让你们看看嘛是‘阳性’！”说完，我把上边衣服一脱，那一身的小红点点，立刻出现在他们眼前，我一边抓着痒，一边儿往大个儿身边儿走：“过来摸摸，放心，阳性的。”大个儿嘴有点儿发抖。
  n( O, ]3 E  J; [, s! }8 V  `
我刚要过去拿他的手，他立刻抽走：“我操！”说完就往后退。我乘胜追击：“不是干我吗！干啊！XXX的。过来干啊！你不干？不干我他妈咬你！”我说着就跟个食肉动物塞的，冲着他就扑过去了，那大个吓坏了，一个劲儿的往后躲，冲那俩按着车磊的就喊：“快他妈走人！”俩人也撒手了，转头就跑，我一直追到门口儿：“操！回来干啊！小BK的，我他妈今天手里没有注射器，要不然给你BK的扎成蜂窝煤！”
0 }, ?  X! {9 g! h* l
2 P. m8 R; l% J* d, `  s  e
我累坏了。车磊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看着我，我坐到他旁边儿，把衣服裹上，他笑起来，我也乐了。
2 Z* F) _! \$ X  N% @, H- ~$ c
; R  F/ a2 \! n( P“什么阳性？”他问我。
# ^6 n5 l; h0 d, d% v; G" L
. n6 B8 K0 Y% J: M" v) \我乐：“乙肝表面抗原。”

, \' ^  u/ A) i1 m4 g“嗯？”
5 F$ v' g, {: n! p
“高中时打了乙肝预防针，所以表面抗体呈‘阳性’”我大笑起来。

“你不是真咬他们了吧？”

" y9 b6 P. W) k2 l: T: A. `: ~“谁咬他啊！咬着我还得上医院看去！”我乐。他微笑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的脸离得很近，我有点头晕了：“我咬你吧。”
2 J+ v9 c% J7 b# x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咬在他的嘴唇上了，他的嘴唇，有点冷。浑身都痒……我渐渐的发现不是在用牙咬，是在用嘴唇咬，他比我咬得还厉害，一天没吃饭了，还得病，还担惊受怕的，BK的，我不争气的完全没了知觉，最后就感觉，整个人倒地上了。
" x; f9 Y1 O2 q' q" i/ G

linxi190039

车磊

9 n& k2 p0 y- b- d8 U3 V
8 E) L; Y- n* u. N; N5 o( x: u7 p. k7 q# l“你妈你丫别晕啊！”

这一幕让我想起那电影儿了，小时候看的——《毒吻》。

就是讲一倍儿寒碜的男的，嘴上还有毒，亲谁谁死。后来还飞来桃花，一倍儿漂亮的小妞儿就爱上了他，勇敢亲下去，就挂了。丑男哭，全剧终。

8 t" f. x5 m4 f) f/ W, O' U可关键我也不是那丑男，他也不是那美妞儿啊！

王正波真晕了。我摸摸他额头，也不烧，这……

5 J, b& U* j. b. h) T这可如何是好？
6 G" x1 Y: \. u/ @
我把他拖到了床上，正寻思打不打999他就醒了，就俩字儿：“痒、饿！”
0 [# P3 c# S8 H
“你丫没事儿吧？”我赶紧凑到了床边儿。

他眼球一转：“痒煞我也，饿煞我也……”

" |1 E2 b. Z! W, g) v6 ], O“得得得，您歇着，我这就给您整吃的去。”
3 y4 `# b& W6 {" g$ p; G/ z
“且慢，兄台当先把灶上那砂锅请下，看为弟那药是否已煎过了时辰。”

你大爷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8 ]1 j% |' X8 w3 c8 y6 z: m
( j; J( C8 k* {# T# E; \进了厨房，就闻到了中药那糊味儿。我赶紧关火。中药我也不懂，可我记得我大妈说过，糊了的药一定不能喝。
3 B" X- m' a3 P; ^6 b8 j& O
我拿了垃圾桶过来，把那一砂锅草药都周了进去。
7 H9 T2 x' G4 l/ |. F7 |) e* P- Y  g
“药糊了，你吃息斯敏吧。”我看着他。
/ {, o; w% H! J
5 m% G0 v3 G2 O9 X; ?“万万不可！西域传来的都是巫医邪术，那些害人的毒物可万万不能用。”

: q0 \  A7 K- P王正波这是怎么了？

2 w+ z) s( }2 G4 r  j# u' U* l我还真有点儿慌了，这根本不说人话了啊……
& v1 t) P! _) b5 f% K
$ L2 a8 m2 C8 l% v2 \  `“糊了你吃了就死了！”

“那更不可！糟蹋药材便是大大的不道，劳烦兄台且给令弟端来吧。”
) O" T+ ^' h) }: Q4 }2 n
4 E# E9 R- r, Z我就操了……

我也没辙，倒都倒了，一着急我就抓了袋儿板蓝根，反正这玩意儿喝不死人，就是甜水儿么，把息斯敏一起给捣碎，放开水一块儿冲了。
6 z. I: M5 G# W
8 R" ~& f- D4 u把药端给王正波他咕咚咕咚就喝了，喝完说，“味甚是甘呀！”
4 i1 A1 C6 R8 s4 g( _. ]6 a0 D
+ x; x8 s) d( R! {) ~  T5 l“那是你嘴苦。”我只能这么回他。
# D9 D& N# E% e/ r
6 z' k" P: |0 x  W3 V& o7 x冰箱里还有半拉冬瓜，有肉馅儿，外带前天剩下的半锅米饭。

1 a( G0 |- O) d9 q7 r! _冬瓜丸子汤是小妈的真传，那味道不是一般正。调好肉馅儿，水也开了。我下了冬瓜，等再开锅又汆了丸子进去。
+ X& Y+ y" ?5 o7 T* A1 l% H; Z1 |6 e
2 p( ^* W5 Z0 r: L7 z香味儿出来了，调小火，打蛋炒饭。SASA也钻进了厨房。好么，复活了，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它愣是能装雕像挺过去。成，也好，这要也是暴脾气就上了，我这会儿不仅得照顾王正波还得领它上宠物医院……
0 j  J( I; y' [$ F
( Q8 [; X4 I8 O- V% k  @+ t7 a7 b2 D4 s王正波吃饭的时候就是傻笑，没头没脑的，说的话也让人胆战心惊。要不是屋子还是这屋子，人还是这人，我真以为自己穿越了。

看他那样儿我心里特不是滋味儿。人在受了过大的刺激之后，会有一个反弹期。男的不如女的承受能力好，遇到事儿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是就是非。不像女人，她们能拐弯儿思维，遇到打击惊吓也能自我调解。男的遇到重大挫折不是全然崩溃就是跟换了一个人儿似的。
  p8 @8 u0 }0 e2 O; Z& o/ T' j
) ^+ N& c- o5 Q% z! v( y. {那帮人把他吓坏了。换谁也得被吓坏。他们是想轮了他啊。
4 h1 y8 w5 ?$ B0 j6 u: V( ?
% w, n2 W, B$ D$ J7 n; p3 I这事儿我不用脑子想都明白，是谁冲着他去的，或者说，对着我来的。

太他妈下三路了。
& W6 n2 k& M! E1 d
连城志，你真成！
1 I. M# v. k$ J0 F) a. O: n& U, l7 o
7 g: ]% R% v$ P- E- [$ }手攥成拳，指甲扣得手心儿疼。
" `- c6 k& e) O$ q) p
王正波美美的喝着冬瓜汤，盛了一碗又一碗，蛋炒饭吃的也巨香。就是时不时要抓抓身上。
/ j6 x$ ^7 N) t) e: R  G
“兄台要不要尝些？”

“我不饿，你吃。”我只能像哄孩子似的哄着他。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内疚，竟然把一个不相干的人卷入了如此的是非。
- Q1 F0 w1 ]9 k! a! O& r+ b/ u! j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摸了摸唇，他亲吻我的感觉似乎犹在。
" U) l3 e: Y$ y0 }. C  b  C4 \5 Z
为什么要亲我？
1 Z( [0 @. c( p5 y' |- P6 I6 s1 W; H% H
( Q# j' M& B2 B这话我也问不出来，他现在恐怕魂儿就不在身体里。
8 I& X! E9 S9 Y4 Z; @
伺候他吃完，又陪了他一会儿等他入眠。我就穿了外套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 c: w* x" k. F4 p, w/ j
& K+ u+ f1 u9 g: X外面冷的一塌糊涂，抬头看天，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 j& y, Q0 ]' k6 B
今夜，无风。
5 M- D1 h3 _. R1 R
一路上我的车速奇快，内心的愤怒攀升到了沸点。我从未如此痛恨过大志，也从未如此一般看不起他。我只想给他几拳，暴骂他！

- t) v# u  A0 n) h$ b; Z车子停在那座熟悉的公寓前面，我把车泊在临时停车位就要上楼。可稍微残存的理智提醒着我——我不是他对手。跟他动手就是鸡蛋碰石头。

这么想着，我开了车锁，拿了扔在车里防身用的匕首。

我不是要杀人，我也不动刀子。但是我总得保全自己。

& D: m' U) A0 i1 ?$ u把门拍的震天响，连城志开了门，他穿了件简单的线衣，抓着头发睡眼惺忪的看着我，“……小磊？”那副德行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 d8 E5 z6 [4 G7 }. X1 M7 w
3 u3 K- U8 m. @) \我还是有君子风度的，我很镇定的进门，推开他，关上了房门才开始暴骂：“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6 u- S. F) z0 Y7 }) x- S# R. b
“你怎么了？”连城志疑惑不解的样子，“你……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外面冷吧？喝点儿暖暖身子？”

5 y# l& E+ S( e( s+ X他优雅从容的踱步到了吧台，开了一瓶黑方又去拿杯子。

! j9 o/ b7 ]: F9 I9 I# e- g+ ~% I6 Y“你还是爷们儿么？啊？你还是么？八点档演的不少连里面最下三路的伎俩都学来了？”

他背对我倒酒，不看我。
2 U+ X* X; n' d7 k+ A+ Z# m7 ?6 X- m5 R
* b1 p' V2 X$ H) ?8 t1 y1 [* F“我这辈子没这么恶心过你！”他越是淡漠我越是起火儿。

: I' g! R, D1 o1 ?' d; Z$ q7 l7 q“车磊，你怎么了？”他把酒杯递到了我手上，按住我的肩让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 B9 Y# Q4 ~. A, X( Z
“我怎么了？我该问问你怎么了吧？连城志，你到底怎么了？你是非让我恨你是么？是不是分手就要大家都难堪？”
“我不觉得你跟我分手了，我知道你跟我斗气，我也知道自己上次过分了，再怎么样我不该打你……”

: N; v7 g8 H0 I& w“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连城志，这次我不是斗气我也不是较劲，你难道不明白么？我……你跟我，再没可能了。无论你怎么去哄我妈，无论你让初日还是让谁游说我，无论……这么说吧，如果你今儿不给我整这出儿恶心事儿，我还总能在心里想想你，我还……我还会对你发来的一个个短信踌躇，我还……你知道我，你太知道我了，我这人优柔寡断。但，连城志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让我彻底看不起你了！”
: }( q# c; d: O
6 T% f* i5 n% D0 j) \2 m3 R愤怒之下，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总是事儿事儿事儿事儿的，什么事儿？我干嘛了？我怎么你了？”
7 b( s1 E  T# T- T3 g5 X  ~3 [5 c
“你他妈说呢？你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闯进王正波家，你……你想让他们怎么他？还让我看着？你他妈……真是……”我气得说不出话了。

" V& R" m& U& Q4 q" Y) b2 I“王正波是谁？”他浅浅抿了一口酒。
+ R/ N7 W" R3 v
“别给我装傻，你为谁打得我？你让他们找的谁？”

, L' a3 e  K' H9 Q“我彻底不明白了，车磊。”大志皱着眉头，点了颗烟，“你一口一个恶心，一口一个看不起我，你能告诉我我怎么了么？”
* i2 B5 A9 @3 |% N3 y
看着他那副浑然不知甚至有点儿温怒的神色，我……我倒是心里有点儿打鼓了。

“说啊，我怎么了？”
0 m" `8 f) U; E
“……有一帮人闯进了王正波那儿，说要……干他。”我得先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 X& L4 G; G0 F% a1 N
“王正波就是你那朋友对吧？”大志靠在了沙发背上，隔着两米多的距离，我发现他眼底有着很明显的黑眼圈。他……应该是在补眠，就像他来给我开门的样子。但分真是他指使人干的，他也睡得着？
3 O3 g9 V4 y* M  k6 W
烟盒飞了过来，正落在我手边，大志笑了笑，“瞅你那没精神的样儿，抽颗烟。”

“你精神好，顶俩熊猫眼装国宝。”
; B' @1 Y0 B' U! K; D4 c
' E+ }5 J4 Q+ K& }4 X, p他真的笑了出来，我也想笑，可还绷着脸。

“他怎么样？”

7 T- L/ ]. m) H# Q/ C% B# W“算了，我没必要跟你说他，不是你干的最好，不打扰您了大明星。”我觉得尴尬，起身想走。
7 G2 C; k7 Z" m% s) o
4 g4 Y& y" o5 b: r“为什么说最好？”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 I; D8 l$ x; Y+ P5 o1 T: c6 g; [“你来找我，为这事儿，是吧？”
& n  C) B/ }* a3 p
“对。”
  `- b1 \/ i5 v8 {7 H. G6 O8 _/ n
“那你是想排除我呢，还是认定就是我？”

“后者。”
3 A) {3 b$ F& o2 ]' z
“那为什么说最好？”他出其不意的从身后搂上了我。
0 t: \, n/ t/ ~
- G* A6 c$ f& [7 C3 m- H“你放手。”

“车磊，这一次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的很明白了……大志……”我语气缓和了下来，说实话，我……庆幸不是他干的，可不是他干的又是谁干的？还有谁？我想不出来。这绝对是一该杀千刀的！“咱们这次痛快分了吧，你要的跟我要的，不是一个东西，又何苦还要互相折磨？”

“小磊，你看，你的唱片还跟唱片架上，你的书还随手撂在厨房，你的衣服还躺在衣柜里，你从来没有离开过。”

( v; J& [: ?# T- l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我不该来找连城志。来找他不是身上有危险，是心理有危险。我根本招架不住他的……蜜语甜言。

“我是……我是不想要了，我也不缺这些。”

, ]! y0 `/ k: v“那你为什么哭？”他的胸膛紧紧的贴合着我的背，眼睛模糊的视线下，我看不清我的眼泪是不是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 t& t9 d4 b% \, `) x+ {
“别这样儿行么……算我求你了。”
, B: h' O9 m0 D
" z! f5 g7 L& N- O* {/ ~0 T: |他扳过我的身子，唇吻上了我的眼眸，“这一次我真害怕了，真的。夏天的时候那场闹就让我怕了，我就觉得我可能会失去你。那天我那么暴躁……你知道其实我不介意你跟什么人发生什么，我怕的是你的心跟着流逝了。”

% F3 e* M; a& Z“你别说了……”

9 j# _' B- x+ O9 E. v“我所有办法都想尽了，我求你妈，求初日，我就想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最不能缺少的那个……”

“别再假了，你要的是这些么？你要的是你的名你的利！”我想挣开他，再这么下去我一定又会……妥协。
1 Q6 q6 {/ R4 ~2 u- M2 W; o
“那你想想这些背后我要的是什么？”

: ]- C# K4 O" I0 I1 K3 G“我不想听，你也别说！”

8 J( A* A5 r! t; s  [- I“我十几岁就跟你混一起，你这小家伙儿一天不想将来，还记得咱约定四十岁移民结婚么？”
3 v" R5 g4 y2 G3 e9 Q: h& o
我的脑子一团乱。
4 ^4 f. ^* N7 a$ x. w* _# W  x
) j! X: H0 }9 j* U1 E“我要钱干嘛啊？不是给你买墓地啊？不是养我父母啊？我家你也知道……他们跟你妈妈不同，他们死也不接受你跟我的问题，我至少该尽尽儿子的义务吧？人给了你，我拿什么给他们。”
- o& u- y; D- T5 B6 A% z. J
- J) V: }, o) U“连城志……你混蛋王八蛋，事到如今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死死的抓住了他的线衣。

“晚了啊？心拿给别人了？”

他吻上我的时候，我想到了王正波对我的啃咬。心……
- b: S2 g# C9 f5 c! Z' h" F
% {7 z/ B0 ~: S% E/ z4 ^, Q% I. L我有点儿慌了，本以为谁也偷不走的心，它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2 \1 X; S2 S4 {% K# U
* K( d9 h2 P/ }4 a, d* ?6 n3 M! @我为什么会这样儿？
6 X( Z- p" M7 j1 U/ \6 }& V
+ n% c  \! |+ q# W1 C2 z太龌龊了。

“小磊，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么？”他一边亲吻我一边问。

; s5 c5 l$ [- x6 a# B8 _我根本没法给他回答。脑子全是乱的。这半年多让我变得不再是我了。
2 V# A  `1 T/ j- [
5 X8 W3 K, Z( Q( @- \. H' t浑浑噩噩的我就跟大志倒在了床上，可脑子里都是王正波。我惦记他，不知道他那痒痒好点儿没有，不知道今儿这惊吓会不会真让他崩溃。

8 h6 D- |% o8 t可身体它跟我的大脑脱离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方式，压抑过久的欲望。它们代表我投降了。它们不跟我的脑子沟通，它们争先恐后的接受着爱抚。

进入大志的时候，我觉得我真是连混蛋这称呼都不配。
, N; A8 d, {& j1 S! C
  `) b! S8 X  f6 Z错位了。
  D- Q3 v3 P' }+ V& a4 T* Z

linxi190039

5 }( _$ M. B4 L5 Y& W$ A8 n第十九章

王正波


3 B) Q2 A; l4 R4 @天快亮了，我呆傻地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握着铅笔，在本子上有顺序地计算着……从昨天晚上眯着眼确定车磊出门走人开始，两只眼睛就没再闭上了。这都是他妈的哪跟哪儿啊。我很逻辑的把事情按发生的先后顺序排列，找到两个疑问点即：1、那仨人是干什么来的；2、我为什么要亲他。但是第一点我无法作自我解释因为问题中心不在我身上，可是第二点，我应该是知道为什么的。

* [& z: u/ e: B7 [+ Z8 Y按事件发生的逻辑关系推理，我亲他加上我生病及一天没吃饭是可以导致晕倒一会儿的结果的，然后晕倒醒来以后，我无法面对自己刚刚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坦胸露怀的亲他的事实，于是，我就装疯。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亲他。经过一个小时的反复测算，我觉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亲他的理由是：我一直在拿我亲他这件事作为“因”来使用，却没有拿它当“果”去反向推理，于是，我把我亲他前边的事情全部不看，直接从我亲他开始推算，当我亲他=P，而我晕过去=P‘的时候，导致我醒来装疯的这个公式结果肯定为Q，不过如果我亲他是Q的话，那么反推回去：Q=？

Q=？这个式子，我推算不出来， 所以暂就当我真的是疯了。

但是我疯了吗？

; G" q, Z; r' R# p( mQ=？我挣扎着继续计算这个式子，能推出的结果我都推了一遍，但是有相关性的答案只有两个：1、我疯了；2、我想亲他。
  f7 g4 S3 k4 i4 ]& B" l3 t
6 k) T! E6 Y3 j9 P  s我上网找了今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样题，做了一章数学，感觉我的能力不像是个疯子。那么结果就是：我想亲他。可是我为什么想亲他呢？

我仔细地看着我推理的过程：
, ~) f) R+ B$ \
P1：有三个人上门来找事；
  @9 E& ^. k- O9 @- n
P2：我生病了；

P3：我被那三个人吓着了；
- D! [" \  f& d- }( W
P4：我疯了一样地把那三个人吓跑了；

P5：我亲了他；

- y- z) r8 p0 V: @; F& y1 vQ：我晕过去了
0 n; @7 F0 D$ U, Z1 ~
Q‘：我装疯

即：因为P1+P2+P3+P4+P5=Q——Q‘

5 J5 T* P" {* m5 x8 z4 k假设我疯了，因为有P4条件可以从一定程度上看出我具有疯子的某种属性，即P4条件成立的情况下，我像疯子一样疯狂；但P4条件又等同于我机智的将三个人吓跑，反而验证我没有疯的事实。

  O5 ~5 w4 L% J$ W$ d! Q1 n我是不是落下什么了，像初中做几何题的时候，总是没注意到有对顶角的存在，或者少看到某个条件。再推下去，我要得出我为什么想亲他的结果。

抛开狭意，即把“当一个人想亲另外一个人”当成必要条件，那么存在有以下几个充分条件：

X1：被亲者很可爱；

# s3 @! V9 q$ Y; S# e' N( M* k4 _X2：被亲者需要被亲；

X3：被亲者是施亲者的下一代或者亲戚家的小孩；
0 O: F0 F! q; c4 ?$ u  c1 e+ n, {
1 N' f% Q. l; f# eX4：施亲者心理变态；
; @! G- J. m" w: k# t' E3 h  K
……

在列举了无数条之后我才发现，所谓的X系列充分条件，不过是我抛开现实所找出的开脱方式，我将头脑整理清楚，有两个环境因素必需要加上，即：我是男人，他是男人。那么，“当一个男人想亲另外一个男人”成为必要条件的时候，充分条件应该是……

5 d( V& c( Q% O# l. Y9 QY1：施亲者对被亲者有性冲动；

Y2：施亲者对被亲者有爱萌动；

Y3：施亲者与被亲者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 \& ?0 y! P5 b8 M3 S/ {1 ^
0 ]" f- v: q) n% R在我写出充分条件Y3不足三秒钟的时间，就马上在它的后边打了一个非常大的叉。在计算逻辑，如果不按常规即人类及环境等一般性因素推算，我只能得出假结果。与或非从来都没有将我难倒过。我放弃自己挣扎的心理因素，理智的推算下去，便可得出：当Y1或Y2充分条件成立的时候，可获得必要条件，也就是上一个推算的充分条件P5，即：我对他有性冲动“OR”我喜欢他2个条件成立时，我才会亲他。

我对他有没有性冲动，我可以百分百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没有！那么因为是“OR式”，即有一个条件成立时，其结果便可为1：成立或者真实。我亲了他，本来就是即成事实的事情，我又能保证自己对他没有性充动，那么我得出一个结果：我喜欢他。

这是一道，我有生以来做得最辛苦的数学题。

这是一道，结果最令我无可奈何的数学题，我咬着铅笔，将这个本子上所有的条件和结果，一遍一遍地重列，反复推理。

除非当我故意做错，只要是正确的条件下，除了我喜欢他，没有第二个我想亲他的理由。
+ D' y! t" V5 C+ }
天彻底亮了，我想洗把脸上班去，不过实在没什么心思，打个电话倒了休。我穿好衣服，身上的红疹子可能是怕了我这刻苦钻研的劲儿，已经消了一大半儿，快看不出来了。我郁闷的站起来，拿出手机，上面有五六个没接电话。
+ Z6 Z' s, `4 a  n9 P- o+ Y
全是小雪的，我赶紧打回去：“小雪？”

“正波，你……没事吧？”
! X' j& z. `6 @- g
“没有，好着呢。”我笑笑。
& o9 o2 k/ A. K5 y
“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从昨天晚上，右眼皮老跳。”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边儿，突然间暖起来了，好像太阳也是这个时候照亮的。
0 {4 J8 x' _$ N% U
“没有，你别瞎想。昨天睡得早。”我轻轻地说。
: r+ s2 M0 U, K2 H' s3 J
“没事儿就好。最近还好吗？在北京？”
8 m: |+ j) `# t
“嗯，挺好的。”我笑笑，“你呢？”
( R( P% j- `. ^5 F
“让疯吹得黑了点儿。”她笑。
! ~5 X# O+ _! }8 P  n
' k9 r% z$ a" S5 j( i; |“黑了好，不容易得病。”

1 q5 [1 s" X6 {: C8 y2 ~1 x' s“去你的。”她又笑起来，“咱爸咱妈都好吧。”
' r0 ~; Z& Z/ o) K, x
: H- C) Z4 X8 J8 I/ |, x6 ~: z“全都没事儿，你右眼皮跳，跟咱们家人没关系。”我呵呵地笑着。又说了一会儿，把电话挂了。想了想，车磊干什么去了，我顺手把刚刚做的算草纸扔进抽屉，就当他妈没算过吧。
( O' I# n( W) Y- D/ Y1 i
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起来准备出去逛逛，刚把门推开，电话就响，是短信，就四个字：进五环了。发信人：张小东。牛逼，太牛逼了。
& M& b0 @* l, \/ k* a$ Z& z
要不然把车磊也叫来，还有他姨妈，这样儿也不错，四口儿人，正好能凑四碟儿捞面，能凑一桌麻将。我要是和张小东配合，说不定还能赢点儿，多多少少的，回来上潘家园儿买几块儿石头回去。想得挺好的，张小东来电话：“我迷路了。”
' O; t7 g& j, M% s
% r  v7 ?- h& Q( f& `  I) F& w“哥们儿，咱俩真是哥们儿。”我乐着说。

2 c- w8 k; \# a( {) D; |- Q/ ~# C“赶紧过来。别学京片子说话。”

“你在哪儿了？”我问。
( \3 T. z+ y5 g/ t* h& C# r! c
! r6 O. }/ G4 `) e“有个酒店，温特莱。”他说。
1 N, Q6 u# z7 n9 z
“我不认识。”
+ O( N2 o0 v! e7 M
“我再看看。”
. N1 l. @4 C  o& V  u+ ~" G3 p& z
“你指着你那俩大眼珠子能看出来嘛，把嘴张开，赶紧问。”

4 ]+ ?6 s3 P0 W- {& A“国贸。国贸？”

“你就原地等我吧。你怎么过来的？”
5 |* v$ w6 T* Q2 t* \
“拼车。”

. N  W  \; {. [“你怎么不坐火车呢？”我问。

( m( x) P2 V% r6 b# Q) ~9 a$ s“没赶上那个点儿的，结果到这儿就给我扔出来了。”他说。

1 P0 f6 Y5 ?2 ^: m去去吧，我赶紧出来打了辆车，直接去国贸。

& |% A/ W9 q8 f" x8 s2 m接着张小东，他直接往后边儿一坐，脸上也不太好看。北京的出租车司机，也爱白话：“堵，天天儿堵。前两天电视主持人，那个谁？”

9 k+ y0 \2 G, @( y5 D* n/ v“车磊？”我问他。

“不是，车磊是谁啊。”司机看了我一眼，“我说那女的，挺大岁数那个，倪萍，我正好拉她，她在那儿就说：‘你看看这新中央电视台，盖在这儿了，国贸这块地方多乱啊，还往里边儿扎，按我说就给它建顺义去，机场旁边儿得了。看看北京乱的。’”
) _6 P. R: w# H4 f1 o# g
: l: f# o" ?3 j7 ^. W0 J张小东看着窗户外边儿，一句话没说一直到我们家楼下，我领着他到家门口儿，钥匙捅进去，门开的时候才问他：“你上北京干嘛来了？”
$ u/ t+ k1 z6 ^# j1 \' L! ^
他没说话，进了屋，俩眼儿直勾盯着我：“我就想再亲你一下。”

: ~. G; T$ ?, `# C; p7 j好么，我这激动的啊，半天没说出话来，就为了亲我一口跑北京来了，我冲您这劲头儿，也别往远了跑，跑远了，回来您那嘴唇再伸不过去，我一乐，往床上一坐：“你吃饱了撑的？”

8 }$ L. c# Q- }) D& p“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张小东苦笑一下，“我他妈真够没出息的。”

我看他那俩眼圈儿，张小东苦笑的时候，我想起来我们俩小时候的事儿了，夏天一宿一宿的在我们家或者他们家打游戏的时候。
- q( P; Y; C$ n
“上我这儿补觉来了？”
4 M! N" ]0 J2 x- W4 D
“再看不见你，我就该休克了。”

( ]* ~0 a1 I4 A“休克？那不正好睡着了吗？”我乐起来，乐着还打了一哈欠，他也打了一哈吹。
1 F2 U4 z; j" Y& m  g" C
) @* i5 X* @) s- X9 m. v“你困了？”我问他。

3 ?  p8 F# y6 H) x“困，一看见你就困，你长得跟安眠药片儿塞的。”他说着就抱着我往床上倒。我也困，我做了一宿“离散数学”。
0 F' E4 D% ~8 z, v
5 \# m+ I, p2 N* C, O“那睡会儿吧。”我也没劲儿了，去去吧，“我先换上睡衣，你呢？”
# `$ N+ p( @+ ?+ w
“我光着就行。”他一乐。
7 T- x% F  J9 A' o; K
“我算拿你没治了，那你先洗澡。”我说完就换好衣服往被窝里一钻，真他妈舒服。没过一会儿，张小东吹干头发，从厕所出来，一掀被子也钻进来，小声儿在我耳边儿说：“真他妈舒服。”

刚一闭上眼，逻辑题就开始计算了。当P=X，那么Y=Q，那么Q=？
& G* I; G, r' u+ O: w
# H% y* ~; U# Z& U4 S) n5 L这Q=？一直陪我到醒，一睁眼快两点了，张小东在那儿摆好了酒菜：“过来吃吧！”

我乐着下了床，一杯一杯的喝，越喝越想不通，为什么Q=我喜欢他。喝醉了没事儿，接着倒头就睡……

linxi190039

6 b5 W( @& x: C; U; W车磊

% F& z; v) K" i$ O
醒过来，背有点儿疼。我想翻身躺舒服点儿，却发现腰被人圈着。
; s  ?  }7 ], w1 i: o8 R
这个王正波，搂人没完了。

$ y5 a! ]! j0 R/ V6 s+ }2 v“拿开你那死沉的爪子。”我像每天醒过来时那样儿恶声恶气。打跟他住一块儿堆儿我就一个好觉没睡过！
( {7 d6 \3 o/ q9 C! N  d
; C# U* r, |/ @, q# a“你嘴怎么变这么脏？”沙哑低沉的男声。

操！我这一睁眼就看见了连城志那张脸。
, W+ P( X# ^# N! k; a+ j
1 ^- L1 @  b- r5 ~( L惊着了，彻底惊着了，然后脑子开始转。一般对于我的大脑来说，它们正常运转得到太阳公公执勤半天。

0 j8 K& t6 V8 l3 `6 i! k我昨儿……
( N$ Z4 `+ B. _3 f
先是进屋儿被人按的画面。
$ p( E- Y6 [, @  N& R
  S; @- r9 Z7 I% m% ?再是王正波喊着BK的我把你扎成蜂窝煤。

; N7 i: S* V8 t接着小丫的咬我嘴。
! Y" ]" e+ }! e7 v# F8 g: [
, L1 [5 i' }7 Q+ o% R! ~( o4 @再后来是疯子王正波说文言文。

0 n" S! a' _4 x之后我砸大志的门。

. h0 _( V+ C. e$ z) B6 c" C再后来他亲我吻我求我回来说做什么都是因为他爱我。
/ ]" e$ ?  q$ c7 e6 L5 S8 t7 h7 s
最后……

# q  d( v7 c( K& P我糊里糊涂跟大志做爱了。
& S7 i% H- Q! d6 F' z7 n0 s0 p: C
“睡得舒服么？”他的胳膊穿过我的颈下把我搂进了怀里。
; a; \+ w) M5 o
“啊……”我神儿都没回来。

“怎么看着你一脸晕样儿？”大志刮了刮我的鼻子。

* f' {- [2 c. W3 I1 a( k“没睡醒。”

其实对于昨儿一天的经历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我发现我对王正波的感情有了异样。我……

3 V" N& f5 g* O7 P+ ^8 p我他妈好像喜欢上他了。

可更操蛋的是，喜欢这事儿还没出一定论，我就跟大志又纠结一起了。

* g! C5 V3 Y& @这个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概括，至少身体上是吧。他让我特别满足……

干他的时候挺野的，一是他的身体历来让我疯狂，无论他在我上面在我下面；二是我有点儿报复他的意思；三是……如果不把自己整个扔到性里，王正波这仨字儿就不会不停往出冒，后来我不得不死命盯着大志的脸，要不他的脸总会和那人重合。记得那年看那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冯巩他儿子课堂上跟老师唱歌总走神儿，唱的《蜗牛和黄鹂鸟》，那歌儿的特点是总要重复前半句的后仨字儿，后来冯巩儿子就直接唱：后仨字儿。全班小朋友都笑了。我昨儿晚上也差不多如此，就差把连城志喊成王正波了。冯巩还演过《没事儿偷着乐》，本来是讲北京胡同里的事儿结果他给换到了天津巷子里的事儿。嗯，天津卫倍儿地道。操！又想起王正波那脸了。我这是怎么了！

“宝儿你再睡会儿。”大志起身亲昵的吻我。

我象征性的跟他碰了碰唇，又闭上了眼睛。
# {1 |6 g0 V& b" L7 [6 k
6 T' N  U7 {: T倍儿乱，我这个脑子啊，可能比我妈那毛线团儿还乱！

我从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也不会见异思迁。我会跟人调情，会跟人贱逗，虚情假意的话能说成真的，就为排解一下大志不在身边的苦闷。可我始终是个局外人，我总把对方哄得好好儿的，等人掉进去了，我却临阵脱逃。我总是呆在大志身边，这个身边不是说我身体跟他身体的物理距离，而是，那两颗心脏的距离。

/ S, o% e2 S, K8 B6 w- F4 w' L6 s我非常承认，昨天我动心了。而且是两次动心。
- @0 p& B1 ?) D& N$ Q% Q# }
一，对王正波。我看着他险些遭不测，又接受他乱七八糟的啃咬，那个瞬间我心脏是骤停的。我不知道他干嘛吻我，可他就是吻了。一直人主动把我吻了。是不是，我可以认为，他……喜欢我？至少，有那么一点点；至少，在惊吓过后，我是他的慰安剂？常在河边儿走，哪儿能不湿鞋？这话对他正好，对我也恰恰好。哥俩手拉手湿了鞋子。真棒！

二，对连城志。他昨晚说出的那些话让我不知有多感动。感动到以前那些无奈的伤害、纠结不清的分离都淡了。我好像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眼神清澈的大志。他是个善于背台词的人。演完电影电视剧，别的演员一准儿会忘了他们说过什么，可他不会。他能记得真切然后用来哄我。可昨晚他的一字一句，没有半点儿虚假的意味，那是诚挚的发自肺腑的，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渴望得到的。可，真的得到了，我又是如何呢？当一个人把心剖给你看，你回馈他的又是什么？根本做不到问心无愧！心偏了，也许只偏了一度，也许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但，我知道。

迷迷糊糊我又睡了过去，再睁眼太阳都纬度转移了。起来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大志不在身边，屋子里静悄悄的。
4 {- l1 g" {3 k9 v7 \
慵懒的下床，裹上浴袍我就去了客厅，便条一张：去GX录影，十点左右回来。冰箱里有吃的，自给自足。想着去把放在那男孩儿家里的东西拿回来。
8 P: A5 Q4 |- m0 u. H' V/ Z
我把便签扔开，进了浴室。

放好水躺进浴缸我开始犯难了。
$ Z& c. z  j+ O. ^) f
6 G. }3 {  I$ k% k. q# G怎么面对王正波？
4 {, e: g" C/ ~5 d
难道真要进去，告诉他，我跟我男对象和好了，谢谢你的照顾，我搬走了？

# L" b& u7 }* S' s" p+ W话是该这么说，可我说不出口。
; q- q9 j8 g. m- q6 u% N; G
( k. a6 I4 ]+ ~, N' f$ y" ?( t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说出来了，那刚刚建立起来的一丁点儿感情就会散的。
, D8 S; I8 Z% e2 H" P0 H
可关键问题是，不散等什么？

linxi190039

8 r; S% n- u" G3 ^车磊你想干嘛？
5 y4 W+ C* e: V8 e1 R5 h
: T5 X2 N4 {0 c( G$ [- U脑子这个疼啊，比跟医院时候还疼。
1 J% I2 `+ x, _4 C1 _
‘那是我哥们儿’。这话你还能坦荡荡说出来么？你能么？

; L$ L/ p% v- @' O. j0 Y从浴室出来，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台里不知道有事儿没有。好么！萝卜开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就一人儿打得——王正波。
% K6 W: `% v. M! |- }0 l) d( j" j
9 U- N: _$ T: X& s7 ]- X7 F, Z: U不知道他那抽疯好了没。

我有点儿饿了，昨儿一天没吃饭，至今也水米未进，可是我挺担心王正波，就匆匆穿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4 t' J  M! r8 U" ^/ a

我没给王正波回电话就直接过去了。真的，挺把那儿当自己家的。有他，有SASA。一想到回大志那儿就不能天天跟SASA混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7 x' j- o: E5 T8 i+ ]1 G, j! A# ?
钥匙插进锁孔，我深呼吸了一下，开了门。
0 S7 a( n5 J4 w
进门前看了看时间，将近四点。他应该还没下班，我拎着从超市采购的水果蔬菜肉品就进去了。
) G5 l1 q. M3 {0 r
进去就看到了客厅那一堆残羹冷炙，还有挺重的酒味儿。这什么路子？（这句去掉）直接睡的

/ b) T" n) Z" N0 P1 V卧室的门关着，SASA的身影也瞅不见。我就先进了厨房把那些需要冷藏的放进了冰箱。

' Q- O5 M  T/ s' s推卧室的门我自然而然，潜意识里我就认定这是我的家，那自然那就是我的房间我的卧室。可推开之后……

2 m+ c/ d6 K' K% b! k& h4 {四只脚丫。俩人。一张床上睡。而且还一个搂着一个。
2 @3 ^( w) V2 ^. a( Q
不巧，二位我都认识。

9 R" C' R1 M5 F7 b王正波跟张小东。

这二位睡得那叫一个美啊。哦，不对，还得加上SASA。王正波躺张小东怀里睡得倍儿安心，倍儿甜美。
9 h% S7 ]9 W! ~* ]( k6 r
* v) P5 ~# H$ c6 x- H喵呜一声，SASA蹦了下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立马蹭上了我的裤脚。
& w1 h1 y. r1 i) j/ v
9 v* `4 }% [* d我抱起SASA带上门就出去了。
7 v# n0 I# M& y/ N8 j
2 \8 d/ M( ^# M" s我不想因为猫跟我惊醒他们。

7 u$ ]5 L  o3 V) Z3 u你知道那种感觉么？

3 T7 c' [: }  @就是……你以为别人把你当回事儿，可其实都是你自作多情。

# x5 g. o* g2 }这是我这辈子头一遭有此感受。

真的，头一遭。
/ l: E& N; d& o  z3 o
+ I) c0 n, r3 p7 R) a我曾以为王正波只会跟我睡一张床，只会往我怀里钻，只会睡糊涂了抱着我，只会为我做一桌丰盛菜肴，只会迟迟等我归家，只会……

他会不会也会亲吻张小东？

亲疏不分么？
) ?( D, G2 |) n% Q& f" m
0 l, K4 ]5 r- D) c  [) \! x5 Y6 d, X那我才是那个疏的吧，他跟那孩子可是发小儿。

呵呵……

哄SASA玩儿了一会儿，我就走了。

很饿，特别饿。就跟他家附近的一家KFC买了外卖。边开车边吃，却吃不出个什么滋味儿。
7 v( ]& w" \" _1 u
0 N+ E2 k) ~7 k9 R我到底干嘛来了？

9 [: x) V' U, a! }5 A; W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人生总会有一条轨迹，你沿着它前行就是正确的方向。只可惜这并不是一条笔直大道，就像火车的轨道，需要扳道工。因为，它有无数个岔路口，通往无数个方向。现在，我又走到了哪里？
% Q) X8 Y( G) }% C
为什么会为‘哥们儿’吃醋？
/ Y& j- B: u6 I: M" [/ L1 G- \
! X0 D& ~- {$ W% P, E) D  h! v嗯，是的，我吃醋了。但我也没脸说什么。你跟王正波算什么？你跟大志又算什么？
( D9 t- e2 h3 R4 Q, H( p7 x
+ e" j/ C% r# `3 x手机在我吃完两个汉堡的时刻响起，年轻的朋友们总要来相会。
$ u, h( c* n" C
“说。”
4 C) @0 x; _+ F$ g6 q
是大志。
, k( S& d" W. D" l0 H& X- _& d" p
- ]) N4 O  J% }4 N“起来了？”

) g" H/ |% ^& N6 [6 z  g3 x“嗯。”
$ v0 K. a2 m3 o) c9 P8 k, B" P" l$ k
“哪儿呢？刚给家里打电话你不在。”

“你不是让我过去取东西么。”

7 K" u1 B% g  k0 Q7 l“取完了？”

+ m) D2 j1 R- |" U, t“嗯。大概吧……”
4 B1 |, M# X% Y
“什么叫大概？”

“总会遗漏些什么吧，呵呵。”

4 i8 |* f6 d6 j3 M' T/ A我遗漏了什么呢？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我不会告诉王正波我跟大志……和好了。
+ B& D2 |, ]" }! q! R0 X2 F( e0 j
当然，他恐怕也没兴趣听。

真可笑，我成年之后居然还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这男的极其不着调，有个媳妇儿不说，还有一弯的锲而不舍的追求！

波仔波仔，你果然比旺仔NB。
; K, }: `1 X' o! y# ~& q

linxi190039

第二十章

: G( b! P! o5 t- K: X' [$ w王正波

& V' W1 S$ K& u) U0 W3 W+ M% d6 Z
) h' Z1 \- X5 {0 w我是被人亲醒的，睁开眼的时候，是张小东。

“别亲了。”我起来，“真的。”
4 c/ ?: h+ e: g4 n
“天黑了。”张小东擦擦嘴站起来。
( M7 w4 M" r$ b! L
“小东，你再这样，我该腻歪你了。”我摇摇手。张小东刚要说话，我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是鹦鹉。

“老板。”我接听。

) O8 f9 ~% b  |/ C9 C2 u0 ?3 O“啊，查理，你现在OK吗？”
3 U: T; E) K8 d# ?
“我可以，你说吧。”我回答。

“你是不是有一个太太在西北。”鹦鹉问我。

你那意思呢，我还有个太太在东北怎么着，听他那话，我好几个太太了。
) @: c  K. W* ~
“是。”

“你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鹦鹉问。
: [; V# }3 J1 f6 I; Z, ^
% z" e7 n4 |- d4 Q* l3 G  Y“是的。”我回答。
7 M+ L+ d! U3 n; A/ f  ~; B. p, }
“我们打算在西北五省开设4S店。你要不要过去做这次的技术支持？”鹦鹉问。

0 e: V, d, E1 i2 O“我去！”我一下子拿着电话站起来了，就跟台湾特务听见蒋委员长的声音塞的。
1 o1 e" I& a4 i# p' J6 Y
' c. V3 F4 R5 f4 G( X$ Y“你先不要激动。定在明年的一月份。你可以吗？”
8 R0 ^2 n+ l& [/ l; g" D
“可以！”我回答。

) g, J9 C, g' _( {“嗯，你去做一周的技术支持，再给你两周的假。在西北和你的太太团聚。”鹦鹉说完就笑起来。

3 y  d1 \0 o9 Y3 x" ]! V3 U“非常感谢。”我回答着。

张小东无语的坐那儿抽烟，我看看他：“我明年一月份可以去……”

“我听见了。”张小东回答，“我一会儿回天津。”
9 M6 i0 E' z/ R: r, H* a6 y
% k4 `1 [3 O) O) `“嗯，我不送了，明天还得上班。”我笑笑，“你想开点儿，咱俩要么做一辈子哥们儿，要不就做一辈子仇人。”
0 C7 m0 Z9 ^# z
张小东二话没说：“我放弃！”说完转头儿抱住我的脸就是一口，亲得我差点儿断气：“从今天开始，你王正波，就是我朋友，没别的了。”

“好！”我乐。
. b2 R7 K% m$ m( n' o9 T- [
张小东出门儿的时候，小声儿说：“其实……高中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的确不喜欢你。”

“我知道。你那时候喜欢那个谁……”时间久了，很多名字都忘了，不过那个名字没忘。“那就是一个妖怪。”张小东常这么和我说。

% y5 V7 z# f- l1 O: l- v$ v“我走了。”张小东说完，离开了我的家。他一走，我到觉得有点儿不对了，少了点儿嘛这屋里，看着床上放着那件儿睡衣，110没在？对，他一直不在，想到110我就想到Q=我喜欢他。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他才接。
5 _' @. d) \  F/ v( u( ?' i& L/ q  c8 i
“哪儿呢？”我问他。
6 }5 Q: ]3 V1 l) g4 d
- S1 _2 c  |/ r7 Z& L“台里呢，年底开始忙了。你……身体好点儿了？”
% }( o: D) H" }$ u; N' ]
“好了。那你今儿不回来了？”
" w) R6 Y) @3 P- u9 w" H
“成，好多了就成。今儿不知道到几点呢，别等我了。”
$ c* A$ |7 C  {7 ?/ ]
“行。那我先睡了。”
% x# o% E; l+ N  ^$ r, |- |
. a( R8 M% l! ]& P* W; V) T2 r3 g“嗯。我继续忙。”
4 V0 Z/ U6 n# f5 b# S1 ~
8 L! h& \: X' [1 C. {8 J: A3 j# c我挂了电话，睡，我还睡个屁啊，都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夜里的屋子特别大，而且很空。我坐在床上，SASA在我的脚边儿坐着，很老实的坐着。我看着它：“你别叫SASA了。”
1 u! f% [+ F+ ^  }
$ x4 R3 i& |6 W: A7 Y3 i1 pSASA抬头看着我，喵了一声。
/ ?9 c# K2 _: f# F# A& f& _# l9 h
“同意了？”我乐，“你叫狗屁吧。”
( I+ J9 {6 ^  Z- M/ Z
SASA低头不喵，我想了想：“车磊？”SASA抬起头来，就跟听见用餐号似的，十分兴奋。我抱起它：“你高兴个嘛劲儿啊。”
. O% J  T8 ?( M0 g' F- T( l
第二天下班推开门，真豁亮，还是就一只猫，我美了。把相声盘放在DVD里，马三立开始在那说着一口的天津普通话，听得我笑，屋里很暖和，不过好像还是少点儿什么。想给车磊打个电话，刚想打，他的电话就来了。
4 L& |) D8 X0 q3 C5 N7 Q4 U5 h
/ Y% o) p* }$ O$ W: \$ H“晚上别等我吃饭了。”

- o) S# C% X, }0 f9 g. C$ |# L* y“啊。你还没下班？”我问。
9 r! u8 a7 ]% p$ y, N# `2 |5 |7 `
“我跟机场呢。”

“噢，去哪儿啊？”我一听出差就兴奋，想起来我还有一个来月就能去西北了。

“重庆，那边要提前压点儿节目出来。”

“噢，得去一阵儿？”
+ |+ Q# \0 V3 j2 {' C5 b
! ]9 F* z) p; X! P$ J5 V% r4 D“嗯，具体待几天还没定。到时候有准信儿了通知您老。”
, W8 f. w) e  C+ b
“嗯，行。”我挂了电话，屋子里安静了，听不见马三立的声音了，屋子越来越大了，我就是这命吧，在天津，在北京，都是一个人儿的屋子，越来越大的屋子。看了看表，想着周末快到了。我该回趟家了。

转天一早，我去公司，道儿上堵得要命。挨过了一天的工作，下班我就直接上北京站了，买去天津的车票，向来不用排长队，我直接上了二楼，买了张下一班的火车回天津。SASA我放家里了。明天晚上就回来。碗儿里给它放好了吃的。

$ e* e2 n& X1 |, w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9 P3 t; K- [0 b“回来了？”我妈看着我笑着问，“这都多长时间了。”

“嗯。”我笑笑，“回来了。明天回去。”

“在北京一个人住的还习惯吗？”我妈把饭端上来，刚热好的，小白菜煎丸子，独面筋。
7 s/ X! A2 |4 K+ S0 y
0 C; q. N  I. A2 E( h4 l“有个朋友一块儿住。”
" E7 f! V" O; b' t0 _3 u3 u4 v8 r7 g
7 |! }! H  ~  e# _& j“噢，那个车磊？”我妈问。

“是。”我一边儿吃饭一边说。
( Z# m; r! `" I5 v6 X- v
8 [( Z$ J& T, d( w( h4 t5 W我爸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到我旁边儿：“工作不顺心了？”

我扒了两口饭：“没有啊。”

“都在脸上呢。”我爸笑笑，“有嘛跟家里说说。”

; F6 U) o  C% q) s% d“真没有。”我摇头，的确是没有。

% a# t  t( d: a* L: R$ a吃完饭，我躺回自己的床上，这床从结婚开始就老么长时间没再让人睡过了，我刚闭上眼，电话就进来了。车磊的。
" P! o8 y, s7 M2 ?. n
“喂？”
$ _1 B) H" _2 Q0 g- J) F0 k
9 T( \# D6 c& L, ?4 N( t“你没在家啊？”
- O) H9 c- F8 B% e6 e
4 H5 i/ W/ G) b1 S“我在天津啊。”

“天津？SASA呢？谁照顾？”
/ o0 [: i$ M) D. @" {9 v2 ]
“我留够了食过来的。”
9 P) g8 A5 p0 m* g6 @. n  i
4 V; Q0 E# m, ?% Z4 g! v“嘿！你倒是省事儿，这不虐待小动物么？”

) d& ?) `  Z! a( l3 \7 u. g8 m“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家？”我问他，“你回去了？”
$ i, c* B" F" H, V* J5 u: S
“回去个蛋！还跟重庆呢。”

$ @. E& h& i2 V, U& _; H“噢。”我没再想说什么，“我明天就回去。放心，SASA明天的饭也够吃了。我这儿困着呢，先睡觉了。”
/ A0 s  `4 t# A. g+ V, K
“你没事儿吧？”

- @7 P( S! O2 `7 y! A0 m“没事儿。”我笑笑就挂了。想想又给小雪打过去。

7 C8 J% I2 h  v" n2 u1 ?0 Q# ^“正波？”

2 h" [- f- Y5 A" P& q“嗯。我刚回天津，你在哪儿呢？”我问。
6 i' C+ W4 I: k/ J8 `$ c
5 p$ o; V! Z& o“在新疆，最近在几个地方考查。”
8 a3 W; \8 S5 H# Y
. \: J* B9 ]9 m4 y5 @) }% f“你一个学电的，在新疆考查个什么啊。”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一个学电力工程的，老出去考查，你不老老实实的守在380V跟前儿，考查嘛呀。

3 O, ]! {- z/ n7 X: }7 @6 R+ B- o“教育。”小雪轻声地说了一句，“这边的教育，实在是比较落后。”
" z( ^) W# K0 u6 k9 C0 v. t
4 e& r3 X$ E" K+ Z2 d“你考查那个干什么？”我问。
* [' i4 u3 o4 |4 S/ B3 K
0 u# c( ]( S# t0 p1 L3 N6 J“我想以后在这边搞教育。”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停了，不再说话了，她要在那边儿搞教育，多好啊，围着大围巾，站一堆小孩儿中间，想起来大脚的张美丽了。真美丽。

' f1 g. V  x8 Y& U6 f我躺在床上，小雪是有理想的人，我有吗？我从小到大有过理想吗？小雪要舍小我，供大我了，我呢？我围着小我转悠，我就没理想了。什么是理想。多大的事儿叫有理想。想不通，我一直认为自己挺没出息的，小富即安，没什么上进心，只要能按时上班，按时领工资就能过上好日子。就这样儿就行。
2 [6 y$ n# u1 k4 @3 G- _6 w" I" O
/ ]% o7 F' c3 n) c6 M/ Z+ o我爸推门儿进来：“正波。”
3 O5 Q! K/ X: z* U
* A# d/ l5 G$ G5 t“哎。”我坐起来。
1 L4 t: ?( D/ E4 r! G2 n$ s
“你有事儿吧。”我爸坐我旁边儿，微笑着看着我，“有事儿就说，别憋着，不好受。”
0 R- y, g' F# ~: h; O
“没有。”我一乐。
/ K. N" ?+ `! o: B
9 h5 F1 t+ D( c" Q“小雪的事儿吧。小雪是不是不想回来？”我爸问。

  c: }) i3 a4 Q9 f9 `我点点头，笑了笑：“她想在那边儿当老师。”
2 F: r% L$ e8 R% `" i
% u+ ]. O  k( o+ Y8 o, D: A; `“你怎么想？”我爸问我。我摇摇头，实在不知道我该怎么想。“爸。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我问。

“没有啊，谁说的。你有出息。”我爸拍拍我，“你不该瞎琢磨。人各有志。”

* N9 l7 z' z" m3 P1 S) E& c: q2 }“您那意思是？”
1 i! \( P- z7 ?6 s2 u
“看你！你得走你想走的路，顺着别人不对，要是两个人往一个地方使劲儿，那是没问题。这就跟拧绳儿塞的，非得两边儿一边儿粗的拧出来的才有劲儿。要是不一边儿粗，拧几下儿，细的就断了。夫妻本来就该是得为对方多着想的，我不想批评小雪什么，如果她的理想在那儿，你也该想想，你的理想在哪儿？你的理想是什么？”
+ T3 U# ^- C! S/ r' {0 }0 u, E3 v
6 S* K" H9 c7 W: Z; c3 P3 l2 c, z, D. w“吃饱喝足。”

9 E1 |% X- p" Z! M2 L) L“吃什么能吃饱，喝什么能喝足？”我爸问。他笑了笑出去了。我坐在屋子里，电话又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外地号儿。我接了。
0 H) x1 V9 E3 c0 t- s7 \
6 t9 m) Y( W5 w, R" |! t“喂，请问是王先生吗？”电话里是个男的。

: X) B( a. m% A# r# B. T0 [“是，我是。”
: ~- g& h$ l4 w1 z
“您好，我是李雪的同学。”

! C3 }5 d* p9 |) H4 g“噢，你好。”
8 e# P7 D! _2 ~, f5 G  ]
/ d" C2 H6 C2 v“有些事，我想跟您说。”

“你说。”
" h( c: N: M* C4 u% Q: D
$ ^# d6 n9 E# o7 V1 P  K9 \  o“李雪是个很好的人，请您不要阻拦她留在西北。”

4 y, K. l: g, t8 i& c5 }" L0 y& }& ^“呵呵，是吗？”
* K1 P  I) @2 ~0 ?9 A% `  x( r
) A; Z* M4 D4 t) Z# Z“是，我觉得，您应该尊重她的决定。李老师日子过得很辛苦，但她从来没说过苦。”

( Q& S0 n: J! ?% J5 g) Z- H我听得有点儿心疼，我也许该过去，应该站在她旁边儿，这样儿才像个男人，才配作她的丈夫，妻子有这么崇高的理想，这么无私的精神，我死抱着窝不撒手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8 ?" `' w, U. z; H“我觉得您应该支持她。喂？您在听吗？”

“我没不支持她，但是……我……也有我的理想。”

8 C7 a7 R7 M$ l9 z“是吗？那您应该理解那种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的感觉吧。”那边的小男孩还在那儿说着，听得我感觉他应该是小学时说：“我长大了要当个科学家。”的人，并且上了大学也是在说：“我的理想是要当个科学家。”
. r5 }) G  v5 h5 c
挂掉电话，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最近发现自己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沉思，我学会思考了，为这件事儿，我高兴坏了，我也会走脑子了，乐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不敢让我爸我妈听见，就拿枕头把嘴捂上。

9 m5 `( x$ s* O我也是个“思考者”了，我在仔细地想着人生的事情，我终于也有一天学会思考人生了……半夜了，我无声地笑着，孤独地无声地笑着。
( W1 m: h/ q7 H; U( J

linxi190039

车磊


3 j4 c) }6 L4 E1 {' k: t骗子。

这是我这么多天来总结自己唯一得出的结论。

+ g( h& D) Z. b3 T* T先是说台里忙，后是说补录影，再后来索性说自己跟重庆。
% c" }4 F6 q' b4 x( m2 W" e1 A
我不想当骗子，可我也不想说实话。

" ?0 d: h4 W, j; y) T% l0 C我没法告诉王正波我回不去是因为我跟大志在一起，我们和好了。
/ s2 s8 x9 `: p) k: }
为什么不说呢？

( ], o/ Z9 R4 V$ b3 C1 V3 u" |心里藏着什么样丑恶的小算盘？
8 S  d9 y1 S5 q4 Z$ G6 e2 o& \
我觉得自己简直有病，这是算计什么呢？不是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自己头上么？王正波有老婆，退一步，还有张小东。
5 Y/ ]* |* I5 \. L, ^" s" N. f: w) M
我甚至有点儿恨他，你妈那天为什么亲我！
. h% d5 R- A, R9 {& t
全乱了。
3 P8 C, K4 _# h
* h8 e3 {1 }4 [$ `可，如果没那个亲吻我就能跟他相安无事么？就能坦然跟大志和好么？就能……心无旁骛么？

步子跨出去一步就很难退回，可糟糕的是我跨出那一步竟然在不知不觉中。

  a3 J  x9 U% k+ [2 r4 a“车磊！”大志的一声喊把我拉回了现实。

% h6 K3 f+ |8 J( R“来啦！”我跑进厨房，看见了盛好的菜。
2 s( Z1 n6 \2 K- P& x
0 L: e- {/ [- o- l4 a9 r“我叫你好几声儿了，你干嘛呢？”
0 X. U4 l# j1 P6 F- [9 ]
“想点儿节目的事儿，走神儿了。”我笑，端了菜出去。
. m7 Q: Y; t5 @; m, [$ v* [
) A+ y* T0 i. [6 `& W$ i何时开始，我也成了一瞎话张嘴就来的？我是想节目么？

虚伪。
7 [: \& A. V4 x$ l4 c$ m! J1 E
吃饭的时候大志给我夹了很多菜，说我吃饭都心不在焉，让我放松放松。我知道我让他挺不高兴的。难得的一串假期我人是在他身边，可思绪时常抽离。往天津卫那儿飞。我想大志是有感觉的，要不也不会变着花样儿哄我开心。比如陪我去看电影，比如一起去跳舞，比如亲自下厨给我做我喜欢吃的。但实际情况是，看电影我走神、跳舞我踩不对拍子、吃饭我咽不下去。
& s! ?! \3 v, a/ W5 Y% \( G
和好之后第二天大志就说给我妈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我说别了。大志失望了一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考察你。
. ?5 y& B: E7 x; G
我时常会说这种话，他也没太在意，又是一副服从姿态。

我想，他也被我折腾怕了，就像我被他折腾怕了。现在的我们就像顶在脑袋上的瓷碗，一不留神就能摔个粉碎。而我却不知道我是该尽力扶住那碗呢，还是干脆失手打破。
& Y3 l6 A9 h, P
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的我怎么都想抓住那只碗，即便碗下滑到空中，我也不要命的去接。
. o. u9 X# Z9 h  k3 f% P6 v4 H$ |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挺大的？”

( C) A2 u, e6 ~& V) _我唰碗，大志跟厨房抽烟。

2 I2 [9 c8 A/ m* o& D& W" C- q. u“啊？有么？”我装傻充愣。

“你瞧你那黑眼圈儿，半夜还老翻身。干什么什么走神儿。”

“哦……呵呵，可能是年底事儿太多吧。”
3 t* q6 d2 m$ T$ U' U  z+ l$ N' a
“什么时候能忙完？”

$ J4 L  X3 x! Z1 X$ k& }“不清楚，春节以后差不多。”
+ A2 a! j8 S: d  I) o5 W
4 G* D; j! Z$ \9 ?, a“那……空下来，陪我去旅行？”
. R! s; l/ Z7 A& _; K+ o
“好啊。”我笑，把碟子冲干净放到了碗架上。
! Z5 c' P! E7 N4 Z' M' {
7 _( X4 ?7 z# I) @“一会儿咱俩是出去还是跟家？”
, N  {( d9 X5 p, X2 F9 y- y, f
“家里吧，我有点儿累，明儿还得去给我妈主持那发布会。”
2 Q# U0 a4 j0 x9 K% I, O
" E. O, f' f8 l, a6 U3 L“哦，成。”大志浅笑，跟水下面冲灭了烟头，亲了亲我的脸颊。
% m- p# {5 C" v, \9 v- s
* D: Y  |. t; s3 l4 I+ i他出去之后开了电视，声音挺大的，似乎在看电影。我竖着耳朵听了听，摸了手机出来。我得给王正波打个电话。我挺想他的。那天走的不是滋味，也想过就这么别再联系了。可他每次恳切的给我打电话我都挺感动。只是很多时候大志在身边我不方便接。
5 t8 D( p! r) B. q) R) J
“车磊？”他的声音听着倍儿亲切。
- e0 L+ t* P' _# g9 _
“嗯，我，干嘛呢？”

“刚吃了饭，逗SASA玩儿呢。你怎么样，重庆没北京这么冷吧？”

# C. A+ h, Z% D* f9 S“我到北京了，刚到的。”

“啊？回来了？北京前两天刚下完雪，冷不冷？”
1 y" i% m' c6 a- x# d" ?
9 j& q" ^& N2 k0 l3 K* U' }“我跟我妈这儿呢。”真棒，我现在说瞎话都不用打草稿。
4 d$ H; H8 o3 h3 `* w
“哦，那你从屋儿里也多穿点儿。”

& @) N# d8 @' Y; e' w4 B# P“明儿……你有时间么？”明天我给大妈那发布会做主持，结束之后还有个酒会，都是好吃的。正好也有理由光明正大晚回来，就想着约王正波见面。可是也苦闷，一个谎要用一千个谎来圆。明儿我找什么借口不跟他回去呢？算了，不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我只知道我想他了，真想。
+ g2 d: H1 o: l3 w- E8 `9 W
# `6 C/ t% k% a. M! M“你等我看看啊,明儿礼拜，没事儿。”

$ D; b9 p9 T$ x+ M( a) j1 _$ N“哦，那正好，你过来长富宫中心吧，我这儿主持一活动，让你甩开腮帮子吃。”
1 ?1 C& R* B1 S
“行，我顺便带俩饭盒儿去，那中心在哪儿？”
3 n; x" w3 R/ M. G" Q
1 I* D, o( @/ M“建国门这边儿，出地铁就能看见。你等我明儿快递给你邀请函。哥们儿倍儿想你。”

“真能白吃？”

4 X+ P* H, L. Z) Y; d“往死里吃！我罩着你，放心。”

“那我叫几个能吃的跟我一块儿去吧，我这身板儿没嘛战斗力。”
* }8 e9 i* R: z' Z4 c; g& `  {
5 p3 b7 _6 \4 P“你饶了我吧……”

跟王正波说话总特开心，不知不觉就讲了很久。我知道得见好儿就收，大志一会儿回头又喊我就麻烦了。

匆匆收了线有点儿依依不舍。不过想想还有明儿呢，不怕，明儿好好说说话。
+ B) v$ ?7 F2 H& w$ R' X

老妈这次代理的是个法国新晋品牌，在国外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我下午三点就到了，媒体也都到的特齐，只是迟迟无法开场。大妈说要等一明星，他是大妈这家品牌的代言人，也是这次活动的嘉宾。到底是谁，我不知道，媒体不知道，大妈知道可大妈不说。

8 F% z. \: W# e' Q& z; M等啊等，从预定好的三点半等到将近六点。我心里骂开了花儿，心说成啊，还有比连城志更大牌的？能让这么一大帮人干等！等他妈负面消息呢吧？
$ d: ?( j& A+ B7 s) H! o
我越看表越急，本来照计划我是让王正波六点半来的，那会儿怎么也该散了，然后他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去楼下的酒会……

+ x& \* G" J4 t/ ?这下成了，他还得跟这儿耗着。

“准备准备可以开始了。”小姐过来休息间通知我。

“嘉宾来了？”我又照了一下镜子。
2 I9 z3 H  A0 K1 k7 W2 R* H8 ]
“来了。说是一会儿介绍出场，给，这是流程，又改了改。”

“到底谁啊？”我接过了流程图。
3 z; N6 Z% }( I. J( O0 ~
2 C- Z5 z) W) R, Z$ S3 Z5 I; {& V$ o“不知道，刚进化妆间我没留意。”
6 E" I4 p! l- J6 D1 Y: L6 ~. c+ Z# X/ ^
3 f, p$ B5 t: \% N! k' ?“得。”

我看着那流程图，真傻，一会儿我得傻帽兮兮的来一句：欢迎我们的特别来宾，是谁我也不知道。操勒！

: q, b) M8 \4 ~2 i) L  z: @, A8 R; q我真想告诉大妈这招儿有多土。可我不敢。大妈最腻味别人反对她的意见。
2 [9 }% \3 V, X
上了台，一切顺利。

, s1 C' J% ~/ E/ L- }然后我说那句特傻的台词的时候，正巧看见了王正波。小丫的收拾的人模狗样儿的正跟人堆儿里踅摸。我看他就差推推身边的记者说让让了。

. S  @, d' X* z2 X& ?台底下的人群是忽然骚动起来的，闪光灯一串接着一串。我去看身后的大屏幕，正滚动播出大妈的代言人给她这品牌拍摄的一系列海报。然后那大明星就从后台出来了。

我眼珠子差点儿迸发。

连城志！
1 l  Y4 b5 |6 X8 M7 y* p( d
我就操了，根本没法形容那种感觉。太怪了，我基本呆了。昨儿……昨儿他丫也没跟我说啊！脑子里无数闪回，记得很早以前大志隐约提过要给我妈做代言。谁曾想到是这个品牌。我愣是眼看着旁边儿的大妈笑了。

连城志淡定的发言，他太习惯这种场合了，就连怎么站，什么角度，什么POSE都一清二楚。他总要求自己出现在镜头上是最完美的一面儿。
! U7 w3 G% B4 n
9 |. \/ U# `4 Q3 P* |0 H* w大妈发言，大志发言，我还得当我的主持人。

好么，就差我小妈人就都齐了。人全到！
& g5 U# U0 l; z0 ~  b  s: O( T
/ m) f* p; M$ l“我这次很高兴能给ES品牌做代言，也特高兴能跟我老朋友遇上。”大志说着，走到了我身边。“我跟车磊一起读的大学，毕业之后联系也挺频繁，上次参加他的‘智慧星’做嘉宾我们还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别看这家伙小孩儿样儿，主持起娱乐节目也有模有样、标新立异……”

9 k8 l# k. L, x% G他滔滔不绝的说，台下的媒体刷刷记录刷刷拍。

$ W& @. |4 d& `. j9 b: \我脑子基本空了，去寻找王正波的身影，他正瞪着大眼睛于人群之后看着我。

$ J* t$ N5 I$ O5 i$ X' `操！

  h6 [4 ]% p1 W9 O0 Z/ q以前面对媒体大志绝口不提我，当然，也没必要提。上我的娱乐节目也是那种完全不熟的样儿，今儿他这是怎么了？要破釜沉舟啊？

后面的流程我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就是机械化的主持。
) b% ^, y# |8 p- O- S5 ~6 T
! T- A: x& z% i8 \6 H# u一完事儿我就退场了，这局面让我束手无策。
7 J1 d$ h8 C0 ~! T) f, [" C2 k
开了专属休息室的门，大志在里面。他演绎完他的部分就退场了，我还要主持到全局圆满结束。我终于知道我大妈为啥安排这么拙劣的手段了。因为嘉宾确实够震撼。她有那个资本。
- s( U$ @8 J, X/ O1 M2 P6 D
“辛苦。”
4 `# j3 g( b3 a! }. v& Z
我带上门连城志就搂上了我。
, m$ G1 ?7 x8 O5 j  Z3 _# N
“你今儿真够出其不意的。”我苦笑。满脑子都想着一会儿王正波来休息室找我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大志注意到他了没有。应该没有吧？
5 \6 w: `/ O9 T( x# B* U
“别闹。”我推他不让他亲我。

“给亲一下，我得奖励你这么兢兢业业给咱妈白干活儿不是。”

# d4 g; F# I; F5 O# A- l8 }; C“回家亲，这儿人多眼杂的。多少媒体伺机一会儿扑你。”

“那也得等我从你这休息室走人不是？”他吻了上来，特热情。
5 T! M- o- w- t# A6 i4 o. e
3 u9 Q; y" N) j+ j我只得回吻。他吻了还不罢休，手直往我的衣服里钻。
* Z- s; u- P! h$ {) C: n" y
门是这时候被推开的。
9 z/ }, [3 Y' u9 L/ a% \* c
# g' i; j1 z3 J7 o0 p5 w“哎你藏得还挺好，你男对象没找你麻烦……好么……”

这声儿‘好么’让我彻底不想睁眼了。

) J( i; }- u1 q* d* y原来，谎言之所以存在，就是等人来打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