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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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n+ W) I1 I w1 c) M有人说生活比艺术还要艺术,比小说还要小说。无论喜剧还是悲剧,无非都是在抄袭生活,抄袭幸福,也在抄袭着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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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 H. ?- d. g我选了一个自认为Jacky一定会在家里休息的时间,把电话打过去,可是还是失算了。大概他是在KTV或者舞厅之类的地方接的电话,这我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之后,回应我的仍然是电话里嘈杂的音乐声和他不停的“喂喂喂,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最后我勉强听到他说“你等会儿,我出去再给你电话”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6 o0 x! A2 ~'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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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他会很快打电话过来,结果等了50多分钟,估计有这时间他直接走到我住的地方跟我说话都够了。“找我什么事啊?”这回倒是一反他平时大话西游里唐僧啰里啰唆的风格,直奔主题的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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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关键时刻总是顶不住,原本背好的台词顿时忘得无影无踪,我憋了半天蹦出来的居然是这么句话:“刚才你在干嘛啊?”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比废话还废话。 0 l2 K+ r* j5 \' _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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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我还得向你汇报啊?”他的口气里明显带着不满,也难怪,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说。 $ z( V- a5 R/ |#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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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没什么本事却总不愿意低头。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在上幼儿园,有一次老师要求大家要准备橡皮泥,上手工课的时候用。结果我忘了老师的话,等到上课前才想起这事,看到旁边的小朋友有很大一块橡皮泥,很想和他要一点,可是又说不出口,就不停的围在他旁边,象跟屁虫一样,最后还是他先看出来我的心思,掰了一块给我。现在回想起这件事还觉得很丢脸,原来从那么小的时候起别的小孩就又聪明又善解人意,而我却又笨又虚荣。 # `' j, m; r;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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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这么畏畏缩缩的了,我提高了一点声音说:“最近公司的效益怎么样,还缺人手吗?我……我……我想回去。”说完这句话我长出了一口气,像是犯人陈述完了犯罪事实,等待法官宣判一样。 & z; }- A; P5 \8 I8 L2 C
" n5 K4 {" w% t) t l# W5 V“公司还那样,没什么大变化啊,哈哈哈……”他的笑声让我发毛,虽然只是在电话里,但是我觉得他好像就我面前,而且非常透彻的看出我的心理,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被吓回去半截,脸上也开始感觉发烧。心想他一定会借机小题大做好好羞辱我一番。不过实际情况比我预料的好一些,“你可以回来,只要我一句话就行,不过我是有条件的,电话里说不清楚,约个时间出来谈谈吧。” 他不带任何语气的说,我猜不出他的心理,只好他约好周六下午在一个韩国咖啡吧里和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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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见面异常顺利,包括后来我们之间作的交易也很顺利,顺利到我有点怀疑面前的人还是不是那个令我无比厌恶的Jacky.我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听他讲了一个冗长的故事,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用匙搅拌着咖啡,视线一直没有从杯子里小小的漩涡离开。 , j6 r% C7 e* t, r: \( H: g5 U
( X, C1 X5 [6 |. U! c4 n1 N据说Jacky的爷爷曾经是声名显赫的高级知识分子,文革的时候受到过迫害,他全家人就从北京搬到了上海,可是仍然躲不过追查,后来Jacky的哥哥出家入了佛门,而Jacky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美国读书。和他一起去美国作为陪读的,还有一个比Jacky大12岁的男人,那是Jacky的爷爷最得意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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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无父,长兄为大”,况且是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那个男人成了Jacky唯一可以完全信赖托付的人。Jacky从小体弱多病,性格也很懦弱,缺乏自立能力,那个男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无比感激。可能是受到西方人权和开放的性取向影响,Jacky爱上了这个男人。但是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那个男人是直的,并且一直把Jacky当成小孩子呵护着。Jacky曾经在国外生活得非常淫乱,在遥远的美国他以为没有人可以管他,即使是他的父亲也没有办法。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在他们住的公寓里遭到枪杀,Jacky才彻底清醒过来。枪杀的原因不得而知,可是他还留下了在上海已经有身孕的妻子和父母,一颗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陨落。几年前Jacky在美国南部的卡罗来纳一所并不十分著名的大学拿到了工商学的学位。回国之后,他把在美国的生活经历向家人坦白了。他的父亲是个比较开明的人,接受了他是同性爱的事实,不过要求他必须要有稳定的性伴侣或者是男朋友,这是家人对他宽容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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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向我讲述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在故事快结束的时候对我说,“也许我不配做个男人,而且我也不止一次的听到别人这么议论我。我不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还是被男人关心和照顾的感觉,就像我爸说的那样,其实我是在逃避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我什么苦斗都吃不了,什么风险都不愿意冒,我只在乎自己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得到满足,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说我自私……” 7 |) m7 c# g7 L6 y9 o) s* A*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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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的听着,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几乎不相信我的耳朵,我原以为他很没自知之明,自以为是,原来他对自己那么清楚,评价也正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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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中你了吗?你没钱不帅,和我又没有太深的交往,我没理由非要和你怎么样。如果我想找个MB,那很容易,只要有钱就不愁办不成这点事。你知道现在什么东西最便宜吗?就是‘人’最便宜。你可以侧面打听打听,看看MB里有多少是名牌大学的学生,看看他们都卖多少钱,你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层次什么地位了。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不过看你是个老实人,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2 o, ?/ w, K: H9 E, E1 h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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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个各取所需?”他的话让我浑身不安,我隐隐觉得他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太透了,让我有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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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s. l Z7 Q& N9 c“要我说你真是苯的可爱啊。”他突然换了一脸狡黠的表情“我们做个交易,我就对家里人宣称你是我的男朋友,主要是为了掩家人的耳目,至于我在外面怎么乱搞,和你没有关系,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可以让你来我们公司上班,工资按照正式员工的待遇。平时你只要正常工作,必要时帮我跟我爸打打马虎眼,也就没别的事了,你毕业了要是找不到工作就直接留我们公司,你什么意见?” " y4 s* ^, u&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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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摆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看着我,好像猜透我的心思,知道我一定会屁颠屁颠的答应似的。他的话多少出乎我的意料,但更确切的说是打消了我原本的顾虑。这时我的大脑就像个飞速运转的机器,一时间很多想法掠过脑海,又好像有无数等价公式,运算法则在我脑海里演算,考量着这个交易到底合不合算。 * {# G6 c% M" I" b#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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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很多莫名妙的画面在眼前浮现:中关村门前据说是从北大清华毕业的卖盗版碟的小青年;火车站附近装作丢失行李骗取他人钱物的骗子;甚至是天桥下面那些断胳膊断腿的靠乞讨为生的乞丐们……我好像看见自己以后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心里面另外一个声音在拉扯着我:别犹豫了,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你脑袋上了,赶紧答应了吧。 * x* z+ u' D, m
0 V# ?, h% s# _& w; v; H* g0 t我抬起头,和Jacky的目光对视了几秒,然后大口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很坚定的对他说:“按你说的吧,就这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