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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9 17: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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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最後还是官了了,我没有反对,开门做生意总难免会有些麻烦上门,安平的长项既然是白道就该适时展现一下实力,也可省了宵小作乱。 , ^/ V6 ?' Z+ H( u( @& f
此事了结後的某天我因为看账在咖啡馆待到很晚,出来时已近午夜,本来安平说好开车来接我,但他迟到了,我等得不耐便独自来到街边,正想著是不是自己打车走时身边很突兀地出现了两个黑衣男子:“请问是不是陈家豪先生?” % G8 P; U/ z" c# M( q
虽是午夜但这里地处闹市,霓虹闪烁里往来行人仍是不少,所以尽管这两人一望而知是保镖打手类角色我也并没太过害怕:“我是。” 8 ~ ]: Q- O6 W! ]6 k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老板有事想与陈先生面谈。”虽已尽力缓和了语气,仍是遮不住的一口江湖腔。 9 Y; x6 N5 r0 f0 w
顺著他们的示意我看到马路拐角暗影处停著一辆黑色宝马,有个男人正靠在车边抽烟,疏离的街灯明灭的火头里他的样貌依稀可辨。我本来是想拒绝的,这般诡异相约应该不会有什麽好事,但他似曾相识的面孔让我改变了主意:“好的,但我正在等一个朋友,需要知会他一声。”那两人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我於是给安平打电话,可他手机总在占线,我只好发了条短信,解释自己临时有事并非故意爽约。
' ^% e1 r. Z+ ]& R/ I, s7 p 车行了很久,那个男人一路都没有说话,我同样一声不吭,一个多小时以後我被请入一间位於郊外的别墅。
! t. j% T7 @, y: Y/ r/ m+ S8 H 宾主坐定男人又燃著一只烟,默默抽了几口才抬头对我说:“我叫朱云杰,是朱云强的哥哥。”
1 I5 |' O* X3 J9 }1 L2 L0 W) C 我点点头:“你们长得很象。”但只是五官,朱云强要憨厚些,没有他身上那种鹰隼般的犀利。 9 h6 v7 Z" O* }% @9 F9 o
他有些意外,仿佛没料到我会直言不讳。 6 i* M! s% U8 O: L" P2 r$ S
这根刺扎在我心头已是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拔除,我干嘛要回避?
! K, P+ Q) G. ]" o7 a “宋胖子,也就是你们酒吧隔壁KTV的老板宋建国两天前托人找到我说是被你们欺负,求我为他出头,他我不认识,但他托的人却与我交情颇深,自家兄弟出面我自然不能坐视,於是派人将那个拿了他的钱又把他出卖给警察的马勇揪了来问话,但没想到竟然牵出了你。云强那时常常在信中提起你,说你很照顾他。”
' D/ S& s3 |% z, S5 F# b* s9 i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只得道:“他也常对我说起你,很敬服的样子。”
1 H6 {; A+ G, r8 w# {7 J 他狠狠吸了几口烟,翕动的鼻翼显示出心绪的激动:“就这麽一个弟弟还叫我给害了。人哪……”他摇摇头接道,“他出事的时候我正在东欧贩货,因为税收的事被当地警方调查,小半年才得以脱身,等赶回来只见著了他的骨灰。原想趁机认识认识你,但当时你的案子好象正在重审,也没能碰上面。怎麽样,这些年过的?有什麽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甭跟我客气,云强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哥哥我虽然没什麽大出息,但这里市面上的事我多少还能说上点儿话。” ! ^/ O- s' ]' p. Y& i
他是真不清楚朱云强死时的详情还是有意在试探我,沈吟片刻我决定和盘托出:“监狱方面是怎麽跟你解释云强的死因的?”
9 ^2 M9 T6 N4 `+ i- D5 s7 d7 O “说是打架斗殴被误杀,凶手已经正法,怎麽了?有问题?”他不动声色。 2 Y; X9 \2 ]* E% [) [
“是,情形的确是那样,但起因是我。我正被仇家刺杀,被朱云强撞上,他仗义出手,结果……” 0 M [9 c: \' F! E6 k0 m9 w# q
“但你活下来了。”
, V& E6 N; g1 J" C “我也受了伤,但,是,我活下来了。” + i; _; ?, O. a; g!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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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告诉我的。”
/ B$ ?" B! U+ w" x, b8 n “但你其实早已知道了,不是吗?”我对上他眯起的双眸,坦然无惧。
7 J5 h! M8 L+ _7 B3 m 不错是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然而那的确是个意外,对於他我问心无愧。 " p4 V8 E3 [0 j/ y9 g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不过我不认为他会把我怎样,事实俱在,他应该早已调查清楚,以他那一身匪气若是想要将我剖腹剜心祭他弟弟的亡灵便不会选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接来。
( f B7 R& b: _1 E$ E) ?5 L. f “云强真是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有勇有谋。”他展颜,“过来帮我怎麽样?条件随你开。”
5 ]: v) X) P+ \; z3 x* E 我?有没有搞错,我这样子哪有半点象是道上混的,真不知朱云强都是怎麽形容我的。 ) ~8 {+ o. z" [5 @) Q
“错爱了,小船不堪重载,家豪只是个小生意人,恐怕越帮越忙。”我说得婉转。 $ T6 h% r- H5 c, `8 q
他有些失望,但依然维持著风度:“别紧张,所谓人各有志,我不会强人所难的。你放心宋胖子的事我会替你了结,保证他不会再给你们若麻烦。”他说著起身预备送客。 ' U# H7 Z. x, X7 _
我跟著站起提了个要求:“云强的墓可否容我去拜祭一下。”
4 v- c; ?) a$ t- v: N# G4 ]5 e 十年一别墓木已拱,清晨的山风里我站在这位狱友的坟前焚香默悼。 # |# a t, g* r
“别太难过了,家豪,人死不能复生,而且错不在你。我们走吧。”不知过了多久朱云杰拍了拍我的肩,脸上有丝恻然。他误会了,其实这些年我从无刻意想起过他的弟弟,因为那总会伴随回忆的疼痛,就好象小时候生病,家人总爱让我吃肉松,久而久之肉松的味道便成为生病的味道十分令人生厌。印象中只有一回我是主动想起他的,那时被傅庭炜锁在地下室我试过用他教我的办法开启锁链,然而一来学艺不精,二来当日并非真的打算逃跑,所以并未成功。 / S- \* q. z% Z& b; |, M) \5 Z, [" d
“记得我的话,有什麽需要尽管开口。”从墓地回来朱云杰的态度柔和了许多,上班时分他亲自将我送到咖啡馆门口,并在我下车时郑重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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