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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车处和同事分手后,我径直到车棚取车。正要骑走的时候,冷不丁回头看见小允不知从哪钻出来,笑嘻嘻的对我说:“请你吃饭,赏脸吗?” , J7 B/ Q( D$ `) q*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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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他一眼,刚要对他说今晚有事时,他立刻就封了我的口说:“想说今晚没空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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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这家伙,想毕是口袋里的钱烧的吧。我说:“没事请吃饭上瘾呐?” : h, n5 u. r0 d
) R8 F$ ^% Y" [! ~: b0 ^ 他嘿嘿的笑起来,露出两排并不怎么光洁整齐的牙齿,说:“向你表示今天的歉意算得上理由吗?” $ i j/ l5 N9 X, r
6 a. q* b/ k5 @# o- J, x) h 呵,看来这家伙今天是缠上我了,我边推车边想着该如何打发他。 1 z: X' F# @" }4 _"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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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见我不答话,干脆推着车跟在我后面,也不吭气了。气氛骤然就变得对我不利起来。真要命。 8 q9 s% w9 E9 U" A: O+ Q- J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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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大门,我立马就跨上车走了,连头也没有回。说实在的,我也不敢回头,怕看见小允那副失望的样子,中午已经看过一回了。一溜烟的工夫我就穿过两条街,在那家经常光顾的林海书店停下,放好车就走了进去。由于是老顾客,那个书店的老板见我进来,立刻就笑容满面的跟我打招呼。我说到新书没有,他说还没有,大概要再过两三天左右就可以到了,然后让我随便看看有没有其他中意的。我边走边浏览的一遍所有的书架,并没有发现能让自己产生了解欲望的书,就和老板告别出来。拿了车低下头去开锁时,忽然一双脚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我抬头一看,切,是小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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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1 d. T, R1 v+ t' b 由于刚才一溜烟的走得急,穿过两条街后竟然没注意到跟在后面他了。原以为他肯定不会跟来的,真的就没想到他果真还是跟在后面来了。看来是没法回避了,我等着他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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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 t( j' S* m 可半天他也没有说话,两只又大有圆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脸上肆无忌惮的扫荡着,看得背脊都发凉了。我问:“怎么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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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l6 D B' ~2 l 听我问他话,他才悠悠的说了一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说完边转身走了。 / U! J g1 @. P5 D8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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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那半天没晃过神来,我不知道小允的话从何而起,他的话分明表示了他的一种失望和无奈,而这失望和无奈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可心里又想,大概他真和打牌事件较上真了。这毕竟还是因我而起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有点茫然。我追上去,和他并排骑着车。他并不看我。我只好放下方才的自尊,尽量的表示我的友好对他说:“刚才不知是谁说要请我吃饭的啊?” 6 ] t! z- N/ h! M9 @7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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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我一眼,说:“谁想请你吃饭啦,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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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U( ]# L2 I6 o& C( t; Y& y 我笑着说:“那就当我听错啦。”说完边佯装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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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g& |* H& B6 _" ~1 f9 s 他一看我这样,立刻又说:“好了,是我想请你赏脸吃顿饭,可你不是不给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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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现在给脸那请不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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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0 Y0 F, `7 X 他忽然呵呵的就笑起来了,“行啦,烦死人啦,走吧。” ) E( s0 V, r/ t K9 }* z# [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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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这世道变的,这都谁烦谁呀,明明是我一肚子的不情愿,现在反过来倒成了我烦他了。切! ; B& H9 M8 G+ t: n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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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说边聊,一会就找了家大排挡坐下了。小允大声的招呼着服务员过来点菜,又问我喜欢吃什么菜。我说随便什么都成。他说哪有什么随便的菜啊?我就说,点你喜欢吃的就行。他两眼瞪着我,说:“行,那就你请我吃吧。”说完就煞有介事的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仔细浏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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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 K% H( N$ v: ~/ A% A 我无奈的笑笑自己,真是的,捉鸡不成反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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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点好菜后,便让服务员赶紧点上。服务员就说,再怎么快也得先让厨师先做出来啊。说得小允张开的嘴楞在半道上合不回来,眼睛盯着服务员。 & Z- X7 I! T' u9 P& G7 i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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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怪摸样,就把服务员支使开,对他说:“急什么呢你,晚上还要去会女朋友?” r( @/ a& U9 Y: w3 \2 j# n3 F
. K( {" ~( ]' @- [( y# a 小允斜我一眼,古怪的说:“你才会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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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r$ k7 c$ y! s 看着他样子忽然觉得好笑,就说:“会女朋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是就是嘛。” ' L; c/ _" G( m: V$ z' G/ p3 m
8 n& G5 L2 Z$ Z( h. L0 [ 他说:“本来就没有嘛。还不知道是谁整天惦记着呢!” . {# y$ q5 T4 Y) ]
" e6 K! D/ i, A* m) ` 他的话分明是冲着我说的。我呵呵笑笑。他看我笑,又说:“你笑什么呀?笑得这么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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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6 m* U+ X# _* f C( F4 @ 我说:“谁贼啊,你倒是说清楚点。” " r3 b+ U+ u3 c'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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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还说你不贼,笑的人家汗毛直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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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好啦,不笑了。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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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q# O4 i% N3 X* [ 他忽然夸张的用手在我面前做了一个示意停止的动作,然后说:“哎,刚才不是说好是你请我吃得嘛,别耍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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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 e3 S7 e 呵,这家伙,他还当真了,还说我耍无赖!这简直就是强盗行为。心里这么想,可我还真就没当回事。我说:“那好,那你就说说今天为什么要我请你吃饭吧。” 3 C( b4 H( T5 {9 V/ G; I- c' j( `3 V0 I
" @ C9 w' a: d# `. [0 J 他就嘿嘿的笑起来,说:“本来人家心情好,想找个人一起吃饭的,全让你给搅了。” 3 v0 P$ a; \8 ?5 Y& u$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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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嗨,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脑子进水了?谁搅谁呢这是?难不成我今天真的是不宜出行啊。中午被你臭骂一通,刚才又被梁刚数落一气,现在还要被你敲诈,你们积点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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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提到中午的事,小允立刻就像瘪了的气球,连忙说:“对不起啦,都是我的不对。人家就是为这事才想请你吃饭的。可是你却那么让人下不来台,好了,现在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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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x9 k3 d& Z* X2 N 我正要继续我的不平,却看见服务员端着菜朝我们走过来,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小允让服务员拿来四瓶啤酒,不容分说的全打开了,递给我两瓶,说:“先喝,不够再叫。” ; k5 h: M( q3 w: c. D0 }8 d6 q, t' S/ c5 [
$ n2 ]: V r( u# f 我表示自己只喝一瓶,其余的都他包了。他说不行,今天我们要喝个醉,不醉不归。 ! t" D X5 H& w5 d8 k7 B7 `6 b
6 f' ^+ ^7 A8 I2 V1 X3 M* N 我看着他,心想:这小子,还没喝就开始说胡话了。两人边开始推杯助盏的喝起来。 ' d9 s5 {*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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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我对小允的全部了解仅仅只是在公司所经历的,所看到的。除了他的牌风觉得很烂,就是他说话的口吻我很不屑。其他的一切我一无所知。在公司也从不打听别人的事,除非主动说给我听,否则很难让我有猎奇的欲望。后来小允显然是喝得有些高了,他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一切,小时的成长,学校的阅历,以及在公司里所经历的事。我这才对小允有了一些更全面的了解。 ; N! n# k7 z; b8 u5 w& B# }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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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比我小4岁,但先我进这家公司1年。他说自己是出身贫寒的家庭,父亲是本市一所中学的化学老师,母亲是家庭妇女。有个妹妹还在念书,全家的重担都落在父亲身上。从小他就没有穿过几件象样的衣服,肉也只有逢年过节才吃的上。好不容易挨到自己技校毕业进了现在这家公司,以为可以对家庭有所帮助了,可每个月这点工资根本解决不了家庭的实际困难!他说自己很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从来就不敢有什么奢望,即便只是这样和我喝几瓶酒,吃几个菜,也要耗掉他四分之一的月薪。 $ _; W; R) c8 G, a ]9 ]4 N4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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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说着说着有点哽咽起来。我望着他,一下也说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话,便由着他继续宣泄着内心的压抑。我想,这些话他大概憋在心里有很长的时间了,今天发泄出来也许是个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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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0 C7 c. ]8 \4 }! V 在小允说的时候,我不由的仔细的打量起他来。少年白显然和他19岁的年龄相去甚远,但一脸的稚气还是可以判断出他是个刚出校门不久的愣头小子。竖长的脸型更加衬托出他1米70身体的单薄,平时没注意也就不会想到什么,但今天坐在他对面仔细看时,却发现他真的是很瘦,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会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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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g) t( a+ `: o 一件看上去明显是手工缝制的格子衬衫显然有点短小了,罩不住他细长的胳膊。脚上穿的也只是一双变形的几乎看不出原样的皮鞋。就这样一副孱弱的身躯竟然要肩负这么重的家庭压力。我不由心里有点犯酸起来,觉得中午为了打牌的小事这样加责于他有点过分了。 ( `; _# O: M' m8 p# M- L- a7 ~
$ D/ m/ W K+ h 小允说,“昨天看中一件衬衫,往返了几躺都没敢买。心里很难受。今天被你这样教训一下,更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 ?4 l- k7 I* f# l+ Q: |
4 J6 J) \1 L4 K" e' w1 U2 J 我赶紧对他说:“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当真了,其实你不提我几乎都忘了。” - E2 O+ l- }/ y! F0 b: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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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醉醺醺的眼睛看着我,艰难的笑了一下说:“我才不会忘呢,一辈子都不会忘。在你之前没有谁对自己这样过,也就不觉得是什么很大的事,但今天你这样对我吼过走了以后,他们也说了我不少,我真的感到自己很没有修养。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喜欢呢!” ! B( e& o5 e4 J* W,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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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谁没有点毛病呢,我也有,只是我可能隐藏的比你好点。” % c. p, I9 w- i% a# K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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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说:“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在公司里很有人缘呐,人人都喜欢和你,男的,女的,年长的,年轻的,谁不夸你。脾气好,性格好,有文化,又是退伍军人,是党员又立过功,还是公司上上下下人人都羡慕的歌星,最让人嫉妒的偏偏又长的是那么帅,你说,怎么好条件都让你一个人占了,能分给我一点那多好啊。” # O8 L" s# k0 V/ G' a. A
* Q9 D. M' K" W. B0 p2 o* | 听小允这么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有点卑微了。进公司大半年了,全公司三百多人,经常见面的大概也有一百多号,除了自己和经常要走动的其他几个办公室的同事,自己能叫的出名字的还真没几个。因为经常参加各种性质的文艺交流演出,自然名声在外。平常进出公司,总是别人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而自己最多也就是回应别人一个善意的笑,知道是公司的人,但也从不留心别人姓啥名甚,更谈不上主动的交流了。习惯了别人的艳羡和追捧,总是处于优越的心态。别人对自己那么的关心和爱护,除了自己是个焦点外,更多的还是别人的本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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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 `+ r- c7 U4 m 小允的话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歉疚,让我重新审视起这个孱弱却肩负着家庭重压的小男孩来。 . m: u0 |* }# B' n1 k8 |8 ~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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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排挡出来的时候,小允已经喝的醉醺醺了,我是搀扶着他走的。我问他还能不能骑车,他口齿不清的说没问题,并且要挣脱我的手自己去推车。然而没走两步,就摇晃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赶紧上去把他搀扶起来,他试图再次不要我的关心,胡言乱语起来:“你走开,我不要你碰我,走开,走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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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Z( d; N* m" ^+ d 我说:“你这样,我怎么走开,你站都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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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那也不要你管,你走吧。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讨厌我干吗还要管我呢。” ) C% P1 L. }# W) b4 n* j
6 N" S+ h: Y: R ], [ 我说:“你别说话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 W0 k6 g. k9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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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才不要回家,我要喝酒,我要喝酒呀……”说完就大声嚷嚷着叫老板拿酒来。 ! N% R6 `8 c!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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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制止他的喊叫,可感觉不起作用。这家伙今天八成是借酒壮胆发泄来的,想让他安静根本就不可能,干脆就让他叫吧,叫出来了,发泄出来了,累了,自然就安静了。可老在这人车川流不息的闹市中喊叫也不是个事啊。 ) l3 C H' b9 l5 i9 }) X
) ~. |# c5 [- K" u' ` 我架着他说:“臭小子,早知道你就德行,打死也不跟你来喝酒的。你别叫了,行不?” w% y+ c: b; {" _0 P2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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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还听得清我说话,他说:“你,你走吧,别别别让人看见,看见了丢你的脸的……嘿嘿,嘿嘿……你的脸很出众,走到哪,都会引人注目……你走吧,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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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6 |* a/ x6 E1 U. e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最后一句话的。正好是晚上7、8点钟的时候,越来越多出来溜达的人用一种讥讽的眼光不时的看着我们。我真的感到很丢脸,于是赶紧把他从地上连拖带抱的拉起来,也不管他一个劲的挣扎。索性拦下一辆出租车,把他塞进车座。司机回头一看是个酒鬼,有点不情愿捞这趟生意。我掏出一张十元钞在司机眼前一晃,生硬说:“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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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u) n# O5 R 司机看见钞票立即就露出了笑脸,讨好的说:“走,走,马上走,坐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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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 f8 `! m% H 小允被我塞进后座后就睡过去了,一声不吭。坐在车里我脑子里老是想着小允刚才那句话:“昨天看中一件衬衫,往返了几趟都没舍得买。”心里不觉有点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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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觉车速慢了下来,一会就停在路边。我问司机:“怎么啦。” - D- i `- w% `) L9 \0 {+ I4 P
$ t6 C& \* _# @3 T 司机古怪的看着我说:“你这是叫我往哪开呢?问你几遍都不回答。算了,我也不挣那几个钱,你们下车吧。”说完向我作了个下车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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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i2 v. N" g 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想得太沉了,竟然没有听到司机的问话。是啊,往哪去呢?小允家我不认得,这会问他肯定是自找没趣。去我那嘛,又觉得不是很情愿。我喜欢独居,因为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裸睡。现在掺合进来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更是不敢想象,可又想不出其他的去处。司机看我没有下车的意思,又说话了:“你倒是下不下啊,不下就赶紧说个去处,好让我也能赶紧捞下一趟,要不就马上下车吧,不要付钱了。” 7 _5 E, B4 t2 V, X) B0 j
) V* v# n V0 D% ]- e 没办法了,我只好报给司机自己的住处。司机重新发动车后就飞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