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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xcvbnm3047

《媚朝纲》 BY 我意逍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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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节 9 u8 k; ~, X# k1 L+ |
那人笑,便笑得桃花点水,媚乱人肠; 2 C' V9 s! s* U  ^- u
那人怨,便怨得梨花带雨,如泣如诉; 5 O( y/ P% Z, }' L# U' q# E5 @5 n4 O
那人怒,便怒得雷霆万钧,宛若东君;
( T( F, }5 Z2 c  j3 k# f不自觉口里一阵苦涩,那人当真够狠,演戏也就罢了,骗尽天下人又有何妨,却偏偏又要让他知道,那幅精致美好的皮相下面,还有那样一屡摸不到的魂。 $ {5 d0 o: O3 G* l2 e4 o
若是那人在这里......
' g, A- t: {3 w9 s) O: H9 o赵景业的嘴角抽动,耶律莫才的眉头乱跳,齐齐哼道:
  B. q, v$ _1 ]" g( e# @  L1 g"那只妖孽......" - S$ i+ d" `6 T. g9 M
朱洗欢的声音同时响起:"其实也并非不是我不想如实相告,只不过这桩事情有些蹊跷......" 7 _# z0 G' q' }8 Y$ ?
一语惊醒恍神的两人,忙不迭回魂入窍竖起耳朵来听。
- V+ e3 `) K' |" L"也就是赈灾粮出了问题没多久,黑市上忽然多了一万石粮食,比市价还低上半两......" 6 Q& G/ `  h4 T- ~4 f7 ?0 E: L
耶律莫才眼中寒芒一闪,居然当真是有人偷换了赈灾粮,还急着脱手换成了银两。
( ?' k+ h0 o  v( I2 d8 x% y, w% c赵景业缓缓道:"居然有这等事。朱老板可知道什么人有这样的大手笔?" " h% L4 N5 m1 J- r
朱洗欢摇头道:"所谓黑市,来路去路都不算正,谁会让人知道?" 9 n4 M7 i8 _$ x$ q, }
他这话倒是实情,见再问不出什么,赵景业一拱手道:"既然朱老板已经有了足够的囤积粮,我们就不打搅了。可惜事先没有弄个清楚,白跑一趟。生意不成仁义在,朱老板若以后生意做到北方来,兴许还有相见的时候。" 4 J& G% p/ l- \7 z6 p( n3 k
朱洗欢堆着笑道:"那自然是好。" & z) j! u& x( x
耶律莫才与人虚与委蛇这么久憋闷得慌,立刻转身出门,仍跟着来时那个仆从顺着长廊往外走。赵景业也跟了几步,忽而转身走了回去,扶着那房间的门框,低声对朱洗欢问道:"朱老板是扬州第一的大粮商,近几年这城里大户人家的粮食可都是从你这里供的么?" $ n" a+ s/ q  T
朱洗欢得意道:"那是自然,就连衙门里的粮食也都是从我这里出的。" 1 l5 B8 N; @3 W2 \" Z* x/ p
赵景业垂下眸子,指节有些发白,控制着仍旧平静地问道:"四、五年前,扬州城里有一户姓秦的大户人家么?那家的公子,名字叫秦慕归。" * ?. c' Z* b% }6 e
朱洗欢想了想,道:"与我有过生意往来的我都记得。姓秦的是有几家,却没有哪家的公子叫这个。"
  y, G( V6 p6 Q. G# E  I赵景业冲口问道:"那秦思远呢?"
& n" e& J/ T9 E0 B" V) z他口气难得有些焦躁,朱洗欢吓了一跳,平复下来便道:"原来你问的是思远公子。" , K) P) O$ m8 k: i+ F" f% [: m
虽然料到,赵景业还是吃了一惊,说不出是喜是怒,喃喃道:"他果然是叫思远的......"
! h; U) m9 _6 I0 M+ c$ }朱洗欢不知他的心思,喜滋滋地回忆过往,道:"你说的这秦家,老爷是个老好人,见不得人有难处,那时候我们这里但凡有乞丐懒得乞讨了,去他秦府门口一躺,秦老爷瞧见了非得领回去好吃好喝招待着,就是有些啰嗦,又爱哭,那些乞丐受不住了就出来仍旧乞讨去,他还要送些金银珠宝,含着眼泪目送一阵。要不是先有个贤惠夫人,后来夫人病逝了又有思远公子理财持家,那秦府肯定被他送垮了。思远公子当年十五六岁,虽然有些精怪顽皮,但和他爹一样心善,生得一幅好相貌,文采又好。我们知府江文运大人刚来扬州上任那阵子,两个人好得跟亲兄弟一样,整天粘在一起。只可惜......"
6 a" d0 i8 a5 ~$ z$ P  A赵景业皱着眉:"可惜什么?" 5 U9 }. ]4 N$ K9 k# b# D( R
朱洗欢慨叹道:"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秦思远居然跟西良山的盗匪有牵扯,秦府那些钱估计来路也不干净。被江大人查出来,好好一个秦府瞬间就败了。死的死发配的发配......不过听说思远公子被人给救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 k2 P1 a3 F& m. L! T4 @. c赵景业听得脸色铁青,朱洗欢觑了他一眼,试探道:"你和这思远公子认识?" 4 f9 v% e, \. e9 e5 B1 ]0 H
赵景业猛一用力,那门框居然生生被他抓下一块来,他拂袖就走,恨声道:"一个逃犯,我如何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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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03: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一节
* r& _$ ^" n6 q* D. h9 [7 V秦慕归拉了柳怀生往西边的路上走,一路上慢悠悠地说着话,他对这条路似乎熟悉得很,遇到变动了的街道,停下来张望一阵便接着走下去。走了一刻钟,隐隐约约地瞧见前方一处诺大的宅院。秦慕归忽然不说话了,站在那静静地望了一会。
3 h! Y+ [3 q9 |' {" n& Y/ N6 I* u柳怀生猜他自小在扬州城里长大,想必是触动了什么心思,他不说,柳怀生也就不问,伸手与他一握,就在身边陪着。
$ v- }: D+ g( G秦慕归回过神来,淡然笑道:"那是我家的房子。" ' m7 a5 W# }5 E- F& u" C1 V9 S% b
两个人走到近处。秦慕归拍了拍青色的小门,道:"这是后院。从这门进去,是我家花园。我爹对生意不上心,就喜欢蹲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我娘在的时候,花园还有个样子,等她不在了,我爹带着家丁瞎折腾,就弄得跟废园没什么两样了。"他们沿着白墙想绕到正门去,柳怀生忽然问:"你这宅子里是种了一棵梅树,一棵桃树么?" ; D( d6 M/ R, W% e1 E  l5 B
秦慕归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 h+ ~( a+ j% g9 M5 W7 M9 W
柳怀生现出高兴的模样:"我哥哥来这里寻你们没有寻到,回京以后和我说起过。"
5 I6 V6 u+ q; ^% x8 ]! y7 v他快跑了几步,费力地仰着头去找那两棵树。秦慕归自认识他以来,只见到柳怀生谦谦君子、遇事冷淡,从没见过他如此欢快雀跃的时候。
% ?. U; R( }: @- S那两棵树就种在墙边,相对而生,枝叶交缠,伸展到墙外来。此时正是夏末,梅树光秃,桃树上倒是枝叶茂盛,还有几个熟透了烂在枝上的桃子。柳怀生已经找见了,他停下来痴迷地瞧着,目光里浮上一层朦胧雾气,张口道:"千红过尽,一枝独冷,是为梅;万里烂漫,紫陌情长,是为桃。一清一艳,一冷一暖,一静一闹。这两株植物习性大不相同,那秦家主人,想必是个极有趣的人物。" / {, N* b  l# {( r& u
他语气轻捻,声调于尾音处微微上扬,声音虽然依旧清亮,感觉却与柳怀生平日截然不同。秦慕归怔忡片刻,听到他说的话,才知道原来是在学当年的柳意之。
2 `  H5 S2 ^. J! ?5 p"那一梅一桃枝叶缠绕,隔得近了,也不知道秦家怎么养的,居然长势还好。从冬到夏,倒是都不寂寞。原来性子不同,也不一定不能一起。" 0 ~7 h2 a' T/ G" n+ |
柳意之与他说这番话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柳怀生现今说起来,却连想都不必再想。他的脸上似忧似喜,手触着那白色墙壁,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指甲在壁上抠出几道深痕。 3 R7 h# j0 b8 h6 }: O1 O# J
直到他声音也颤抖起来,终于停下不再说。柳怀生狠狠咬了咬嘴唇,喃喃道:"其实我哥哥......是个顶好的人。" - E1 v5 m+ N6 E. I" F
淡墨探花,虚竹宰相,人淡如菊,织绣无双。若问是谁?京城柳郎。
: ?8 W. r; Y7 \# M7 Y9 H6 M7 b当年冠绝天下的柳意之,当年风华绝代的柳意之。
6 ]( U- d4 M- ~7 w* l' S- z( L当年罪判谋逆,一条白绫潇洒谢罪的柳意之。 , I! I- F% Y" X/ M& q
秦慕归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柳怀生留在墙壁上的划痕,在那痕迹后面,有几行被灰尘模糊了的字迹:
0 X# o: a+ z+ X"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
) P4 i$ \2 _( X1 g7 Z3 r每行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
& F: @2 P! G- [+ X/ u前两句的笔迹与后两句并不相同,是那年某一天大醉之后,他和江文运一起提上的。 9 L- S! O# [, ?/ _
他心里有钝钝的痛感,倏忽间便消失不见。痛得过了,埋得深了,游戏惯了,换他去演、去骗,渐渐的,也能波澜不惊地想起,冷静自持地算计。 8 ~5 f& r) A. k; K4 C
他想起耶律言卿入宫那天,在芙蓉殿外,他对赵景业说:"不能爱,不求生,自然就不良善。" & b4 R/ A9 k' V
那时赵景业脱口问道:"你说柳怀生?"
& Z8 U  X" ]7 W; T他心里一阵空落,头一次真心地与那天子说话:"我说的......是我。"
. ]  I+ s4 k% ^5 a只是说出来了,他才想起那天子不信。
( O6 `$ _5 U0 N秦慕归望着前面离他不过几步的柳怀生,走到他面前,把他按在墙壁上的手轻轻拉回来,小心地去掉指甲里的污垢。他不去看柳怀生的脸,道:"你柳家一门都是一等一的好人。世事不能两全,你哥哥在九泉之下,也是希望你忘了旧事的。" 1 T4 U* X& q: i
柳怀生手一动,慢慢地平复下来。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涩道:"慕归,是我失态了。我哥哥与我从小就在一起,只有这扬州城我未与他同去......你这样和我说话,和待旁人都不同,我很欢喜。我也希望你忘了旧事只做秦慕归就很好......只是......"他艰难道,"你不肯看我,却是因为你说的话,自己也做不到吧?" 8 F. v5 m1 \# o% `6 P
起风了,风里有点凉意。什么时候夏要过去,秋天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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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二节 5 g5 R- q8 R* ^! S
两个人默默地在风里站了一会,那桃树上烂熟了的桃子禁不得这风,"啪"地落到地上。秦慕归轻声道:"这桃树本不是我家种的。估计是鸟儿丢下的种子。我爹嫌它抢了梅树的养分,一直不喜。可是这树既然长了,生了根,发了芽,如今连果实也结了......就断没有不摘的道理。"
! ?. C# m, S: N* Q柳怀生抬眼望他,对面青衣的青年方才一刹那间出现的犹豫脆弱已经消失不见,如同那一场风一般了无痕迹,让他不禁怀疑那种神态是否当真在这个始终清明的青年脸上出现过。
$ o  o* D; V7 z/ h6 J! K: E秦慕归由不得他多想,言笑晏晏,带着他仍旧沿着墙走着,不多时转到了前门。
4 ]9 |* E  x2 \: p0 r/ g前门处热闹许多,几个人拖着空口袋围坐在门口。秦慕归赶了几步过去看,原先挂着"秦府"门额的地方,如今写着"扬州粮仓"的字样。
6 m" i. _$ O# m# x& h秦慕归错愕一阵,自嘲道:"这房子被封了一阵子,难得江文运不嫌弃,居然把它充作了官府的粮仓。" 9 f1 i5 W/ o& [! n" S4 [! d' Z; |
柳怀生上前去问那些堵在门口的百姓:"你们是来讨官粮的么?官粮里不是说被混进了霉米,吃死了人?" 1 T/ Y& a4 q7 ?6 r& _$ q. T
那几个人互相看看,一个老汉开口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那些粮商囤积私粮,价钱一涨再涨,哪里买得起。好在知府大人半个多月前当着我们大伙的面把仓库里清出来的霉米全倒进河里去了,也算多少安了点心。" - e5 l. Z  G% \  T9 f+ |! ]. g, l
秦慕归皱了皱眉:"他销毁霉米?销了多少?"
4 Y. z0 q3 J; K2 \那人又说:"粮袋子装了好多车,大人说是都倒了。官府粮仓里每年有多少霉米都有记录,做不了假,当真是都没有了。"
. z. J7 I) f: l正说着,门从里开了,一小队差役出来将人群轰散,仓令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道:"赈灾粮早就发完了,你们还来领什么粮食?"又瞧见秦慕归他们,越发来气:"那边两个,年纪轻轻地不会自己挣钱买粮?咱们知府大人府上就在召下人,你们和一群老家伙蹲在这里也不嫌丢人?"
( K6 ]. B- H+ c5 c柳怀生头一次被人这样指责,张口结舌反应不来。秦慕归连连点头,一把拽了柳怀生挤到人群外头。转了几个街角,等柳怀生被打击出躯体的魂魄神游归来,正瞧见秦慕归蹲在一群乞丐中间叽里咕噜地商量事情。
/ S; I& X) s) D4 z"慕归,你在做什么?" 1 C3 \! B# y1 |$ U# G' T
秦慕归答应他:"我要跟他们买身衣裳。" % j; @. o3 I5 d
柳怀生诧异道:"你要他们那......"他本来想说"破衣烂衫",怕刺伤了这些乞丐,又咽了回去,只说道,"你又不是没有带衣裳,何必找他们买?" ; ~- I1 G" J0 t& S8 t
秦慕归讨价还价正到激烈处,头也不回地道:"江文运府上不是召下人么?我穿着这身衣裳,怕混不进去。"
) u9 Y  A/ c' k1 |3 u/ Y- e柳怀生脸色一变,用力把他拽起来:"你要进知府衙门当下人?你别忘了,你不但是这案子的钦差,还是扬州城出去的逃犯,万一江文运还认得你,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 q6 C+ x  D6 n
秦慕归起得急了些,晕头转向,嘻嘻笑道:"他认不得我的。这一万石赈灾粮走得蹊跷,替代的一万石霉米来得也蹊跷,我要去翻翻知府衙门里的账本。"
+ L. p8 I# u) b! g柳怀生松了手,盯着他看了一阵,朝那些乞丐走过去。秦慕归忙不迭地拉着他:"你不是有洁癖么?过去做什么?" + r2 y/ B' D" x$ G
柳怀生不以为意地道:"再向他们买一身衣服。"他认认真真地看着秦慕归,"你去,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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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十三
2 t( ~. R" f7 P' S) x2 I# w耶律莫才和赵景业出了朱府就回了随心庵,柳怀生和秦慕归却迟迟没有回来。落姨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没有人动,小舞一遍一遍地跑到门口去瞧。一直到天黑,才有个过路的找着随心庵,给落姨捎了封信。几个人都望着那信,落姨展开来,见是秦慕归写的,便直接念了。信里絮絮叨叨罗罗嗦嗦拉了半天家常,仿佛写完了才想起来似的,在最末尾处提了提他们进了扬州知府衙门当下人的事。 9 L' V) H  p- S  w
小舞本来兴冲冲地听,谁知一听到"扬州知府衙门"几个字,小脸霎时一白,小声问道:"爷在那个地方么?爷为什么跑回那个地方去了?柳哥哥也去了么?那里......"问着问着声音发起抖来。
' D8 o. R2 P) C9 L1 S8 o8 @; @$ m耶律莫才拿了剑站起来:"我去看看。" & C. q; \3 h0 ?) d
小舞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仰望着他哀求道:"那里有带着刺的鞭子,有铁钉板子,还有好多好多......你让爷别呆在那里了,要柳哥哥也别在那。" ; O, i: w, E; Q$ l6 e
落姨把小舞抱起来哄了几句,带她先回房间,安慰她睡下。回转时耶律莫才已经出去了,厅里只剩下赵景业面无表情地吃着饭。赵景业回来后就一言不发,一开始那股子乌黑气还只是在眉间酝酿,此时吃着青菜萝卜居然吃得一脸煞气,恶狠狠地仿佛嘴里撕咬着的是哪个仇人的脖子。 7 S) [0 @+ }- c; N) `  G8 a  \
落姨看得打了个寒颤,咳嗽一声努力祥和地打破沉寂,道:"慕归这孩子也太冒险了些,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这官是怎么当上的。" / |/ l# ~  S7 g
赵景业一筷子戳进豆腐里,沉稳地,平静地,有力地,慢慢叉着那块豆腐往面前移动。
- H1 O9 c! {; P9 _5 A1 x1 r这官怎么当上的?他眼皮一阵乱跳,冷不丁就想起那天与梁舟说的话:
1 f4 T( ^" @% I8 H: K"梦里,朕东临大海,站在绝壁之上。方是日出之时,浩瀚烟海中升腾起一条红龙,日辉之中,无比端丽辉煌,却又妖冶非常。朕望着他徘徊不能去,却又心下忐忑难安,不能敞开怀抱迎他入怀......"
0 N! [5 [) ~3 v& D那豆腐已经送到嘴边上,赵景业心里翻江倒海。那秦慕归一双狐狸眼,一张妖孽脸,说话强词夺理,目无君臣纲常,连画画都是乱七八糟,自己怎么就以为他是个人才呢?梁舟辅佐政务十几年了,居然也说他是什么"人间良材",误导君王该一并治了!张口狠狠咬下,"咔嚓"一声,竹筷断成了两截。
7 B5 A! s- w" l" d3 N) p. s6 E. o落姨抖了一抖,背上滴下几滴冷汗来。心里默默道:那日柳怀生说这人并非常人,果然不假。 " F% x7 m- y0 j$ W+ w, x1 o9 Y  D- ]
赵景业吐出筷子,只觉得牙齿硌得生疼,端起汤碗喝了几口,埋着头扒饭,直到把自炎黄以来所有的酷刑都想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念着"大悲咒"回了屋子。 1 k4 p4 Q( z* C
落姨长长舒了口气,却瞧见赵景业的屋子始终未灭灯,耶律莫才始终未回来,心里也担起忧来。一面挂怀着敌营里那两人的身家性命,一面又愁着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别扭,秦家那小子的终身大事只怕是堪忧。 4 C  {$ A' D7 g8 O* T9 z* j. k
那边耶律莫才翻过了知府衙门的院墙,他轻身功夫练得好,悄无声息地穿堂入室,一直摸到后面江文运的府邸。夜已经深了,家眷住处没有官衙防备得紧,少有人走动,只是诺大的地方,也不知道下人是住在哪里。他正想着捉个人问问,提纵间忽然瞧见院子僻静处有个人站着,身材修长,神色自若,不是秦慕归又是谁? " e! k4 ~2 O* i  `( A
耶律莫才翻身下去,从后面轻轻搂住了他。怀里的人身体一僵,他轻声道:"外面凉。"秦慕归就再没什么动作,只是轻声笑道:"你功夫真好,我一直注意,也没看见你进来了。" 1 s% F! \: q& X& I( V
耶律莫才道:"你要想学,我教你。" " k1 i# @' G3 E
秦慕归笑出声来,不说话。 ; y0 o3 ^. o( d% d  \
耶律莫才没听到他回答,等了一会。怀里的身体柔软温顺,秦慕归的发丝随着微风在他下巴嘴唇处蹭来蹭去。他有些躁热起来,想要放开怀里的人,又舍不得,于是找了些话说分散注意:"这么晚,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9 V) [4 L/ }) Q& H8 O9 ~
秦慕归微微侧身,道:"我在等你。"
/ s0 T" `6 J. y! T3 F6 Y$ P0 t" ?6 i他叹息一般的声音萦绕在耶律莫才的耳边,随着话语吐出的温热气息,仿佛可以隔着衣服灼热耶律莫才的胸口。他抬起脸,曜黑的眸子倒映着耶律莫才的脸,认真地说道:"我想请你和赵景业帮我做一件事情。" & ?/ a7 `5 N- K2 e
"江文运用霉米来换赈灾粮,那一万石霉米恐怕只能从扬州粮仓里来。若果真如此,他当着老百姓销毁的霉米就有一部分是假的。他要掉包那里的米,总会有些蛛丝马迹。你们帮我去查一查。"
7 Y' m9 I) D6 b; u3 F" }"好。"耶律莫才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了,道:"你和柳大人赶紧回随心庵去,小舞和居士都很担心你。" % @+ c$ p+ O, V* U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也有些证据要查。"他对耶律莫才柔柔一笑,"你放心,你们那边一办好,就来接我们。"他见耶律莫才仍不愿意,挑眉笑道:"不会有事的,莫非你不信我?" - T9 v) b$ c! N' {/ b# _$ }5 }  R
耶律莫才想了想,放开他,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信你。你对待这件事,和以往态度都不一样,你心里再想些什么,不说我也就不问了。只不过,我告诉过你,我......"他声音忽然一下子放轻,脸上现出些窘迫来。
/ G0 E$ I9 [( J9 O  N6 Q* R秦慕归不明所以,凑近了些去瞧他,他的脸越发红,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慕归,继续说道:"我说过我喜欢上了你。你不惜命也好,深入虎穴也好,你要做我不拦着。若是你有个什么,生死我都陪着你就是了。"
! |# |; a. A/ H说到最后,他面色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话却说得义正言辞毫不含糊。
% q% u, |4 J3 t, v$ I# N秦慕归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心头发颤,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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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四节 " P& }5 T# v, o9 o: c& C
东厢的灯亮了半宿,赵景业坐在桌前,细细思量着这桩案子。一万石赈灾粮从京城出来变成一万石霉米流到了市面上。这赈灾粮是去了黑市买卖,那这霉米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熄了灯,出来到院子里转转,想着耶律莫才去看秦慕归,看得也忒久了点。
# R$ C4 n3 M0 N0 i& r他来回走了几步,愤然起来,嘀咕道:那只妖狐狸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是去看柳怀生的。 1 y& D" {  V& q5 Z7 n
又转了一圈,等得越发的急,想莫非是耶律莫才失手被捉了?他吸了吸鼻子,巴望着最好别被捉,不然一顿拷问,把那个秦家的小子供出来不打紧,连累到柳怀生可就大大的不妙。 ) b: m; K7 f' i; \
时辰越发晚了,他走得有些累,到院子里石桌子边上坐了一会,忽然记起是上次秦慕归坐过的地方,仿佛被针扎了似的立刻蹦起来,穿过过道,去前厅里找了个地方坐,想着等这案子一了,要把秦慕归那个作奸犯科的逃犯五花大绑拖回去,一路上不给水喝不给饭吃,最好再穿个琵琶骨什么的。
) I3 _, t8 V$ j8 n  m  X他七想八想到这里,神色慢慢的肃穆起来,俨然便有了一代帝王的样子。秦慕归戴罪之身,窃据官位一载有余,欺君犯上,死不足惜!他就算爱惜他,此人也留不得了。想到这一节,他也不再等耶律莫才,转身便往屋子里去。 ) Z% R5 o/ v$ D' L  ~" ?9 x
刚走到过道里,迎面闯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头撞到他身上。他疼得抽了口气,愈发没有好脸色,那小身影也撞得晕了,揉了半天头,抬起脸来。小脸上泪痕斑驳,显然是从恶梦里惊醒的,此时看到赵景业铁青的脸色,小丫头往后缩了缩,怯怯地问:"我家爷呢?"
7 J7 v& k8 M/ i( P赵景业沉着脸:"没回来。"
+ S2 [9 P. A" c"那......柳哥哥呢?"
* j) b0 b+ |6 c( \"也没回来。"
. X; F7 p/ {+ Z9 D3 B"落姨呢?"
9 k+ H, O9 u7 h6 x7 a4 ]6 S. `6 S: M"没看见,睡觉去了吧。" 2 j8 w3 i* W' B
"那......那......耶律哥哥呢?"
1 u9 K; D( @7 z( _' k"都没回来!" 2 [* H' i9 i; b# \0 p+ c
小舞失望得"哦"了一声,又怕回去睡觉,局促地四下看了看,终于垂着头往回走。 ; |' i8 k( \& N. w
赵景业见这小丫头的亲密关系榜上显然没有自己的名字,恼得一把拎起她,气势汹汹地扔回她房间里,把她按到床上,拉高被子,恨恨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 }7 U; {9 ^, m. `. r) f% U0 U: n, o' o
小舞七手八脚地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赵景业扭过脸去,冷冰冰地道:"做了什么恶梦?说出来就好了。"
$ A; u, c& K! `% `( O小舞睁圆了眼望着赵景业,噘嘴轻轻地道:"梦到那个屋子了。" 9 u3 M+ |( }% b* C, Y
赵景业听着,知道她说的是扬州知府衙门。他们当年在那里关押过,秦如沐还死在狱中。算起来小舞那时候应该是六、七岁,具体的情形或许记不清,却有深入骨髓的恐惧铭刻在了记忆里。 , w  x4 K8 _4 q# ]6 g7 u" ]
他脸色和缓了些,道:"真有那么可怕么?" ; t- L  ?0 a. a  [- D* Y# q0 \" l2 n
"嗯。"小舞望着床顶点头,"都是血。老爷绑在架子上不动了,爷拖回来,衣服一条一条的,血肉都翻过来了......还有......"她茫然睁着眼睛,眼泪从两边眼角不停往下淌。 % G) G' P* h# z) w  p
赵景业伸手,用温热的手掌覆住她的眼睛。他感到掌下眼睫动了几下,泪水慢慢止住了。
1 |7 z2 t! T' j5 e' M% L3 ~他拿开手,笨拙地胡乱抹了抹小舞脸上的眼泪,冷着脸道:"你家爷现在长成了个移动公害,他不招惹人就不错了,断不会再让人那样对他。"他俯下身,重新给小舞盖了被子。刚站直,小舞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小声道:"不走不行么?" . E) V! d/ P% N" J1 I! }
赵景业抿了抿嘴角,抽出衣角走了几步,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床边,看着小舞心满意足地迅速会了周公,头疼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
- t1 s. w9 {+ v7 f4 g. ]/ g小舞脸上犹有泪痕,在睡梦里轻轻呢喃,翻了个身。伸手出来,又把赵景业的衣服攥在手里,眉头渐渐舒展开了,露出甜美的模样。赵景业在黑暗里望着那只挣脱不开的小手,又是怨恨,又是无奈,终于哼道:"秦慕归,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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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五节
' C$ Z7 O+ ]0 n江府新招来的五、六个下人都住在一间大屋子里,席地铺上被褥,好在夏季余热未退,反而觉得凉爽舒适。正是上午,屋子里只有柳怀生一个人。没有桌椅,他便坐在自己的褥子上,曲着腿仿佛在想事情。门一响,他抬头望了一眼,见秦慕归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进来,"噗哧"一声笑道:"慕归,你也被赶回来了?"
5 i9 o) b, d) k秦慕归没精打采地"哼"了一声:"有你打碎十八只碗的记录在前,我才摔了三个,那老管家的脸就挂不住了。"
3 Y4 |% u6 z( O  O, v3 o"只有三个?"柳怀生促狭地笑道。 8 g! s' p4 p1 J, ~, r& C
秦慕归撇了撇嘴:"第三只碗刚好掉到锅里,锅里刚好正在煮燕窝粥,燕窝粥溅出来刚好烫到那个老管家的手,那个老管家痛得乱蹦乱跳撞倒了正在生火的杂役,杂役拿的柴火撞得到处都是,刚好点燃了灶台旁边的干草......你再等一等,跟我们同屋的那几个灭完火也该回来了。" 他四下里一望,意识到没有桌椅,就走到柳怀生跟前,顺势躺在他腿上,眯起了眼睛。
5 u* O' O$ \# I柳怀生笑弯了腰:"你这一闹,在厨房重新修好之前,我们都不用去了。" 8 O! X1 E4 D/ l( ^/ p, {& D. i) B
秦慕归作出恶狠狠的样子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道:"反正本来也没什么活干。" " ^% k7 L% I& L% C/ Y; P
柳怀生听了这话,脸色反倒严肃起来,道:"你不觉得奇怪?遇到灾荒,一般就算是大户人家也会有些拮据,怎么会在这时候还要多雇人,雇来了又没有什么事做?"
, P1 n/ U( Q( N% b/ G! Z秦慕归满不在乎道:"无非是请君入瓮罢了。"
; P8 B4 ]% ?5 Y9 }# [# r柳怀生皱了眉:"你想到了?"
$ e0 X' @' D8 n& z秦慕归道:"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总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盘算要来得好。江文运这一招虽然险,但有用得很。"他坐起身来,"那老管家挑选下人的时候只看不问,你瞧瞧与我们一起住的这些,年纪模样口音是不是都与我们有些像?我疑心他在京上有人。"
; p9 g" D6 t& Z$ a9 j2 ]柳怀生低下头仔细想着,长睫扑闪,秦慕归望着忽然吃吃笑了起来。柳怀生疑惑地看他,秦慕归笑道:"怀生,你长得柔美,认真起来又天真又可爱,你那铁骨谏臣的名号怎么来的?"
, c5 p+ ?- O9 j8 k# ~柳怀生面上一红,嗔怒道:"在贼窝里呆着,你还有功夫去想这些。世间传言多有不实,本来也没有什么。" : o3 U6 N6 H& y9 S# u& A
正说着,门外一阵喧哗,却是与他们同屋的下人灭了火回来了。两人停下说话,门被推开来,进来的个个都被熏得灰头土脸、头发焦黑。始作俑者秦慕归一脸严肃,饱含着同情地望了他们一眼,昂首挺胸地站起来,回到自己铺位上缩进被子里补眠。 - \8 ^( m- H- V- `; F
柳怀生也拉高了被子躺下来,他的位子在秦慕归边上。两人躺了一会,听那些人来回忙碌一阵,陆续出去打水洗脸。
* w# z; s2 d9 T5 @/ F- C) C柳怀生露出脸来,看着对面包得蚕蛹一样的被褥,忽然轻声问:"慕归,你从随心庵离开,在外面逃亡那几年,没有做过苦工么?"
6 B; ]2 v; Z% Y# ~. w5 T秦慕归在被子里含糊地哼哼了几下,睡眼惺忪地道:"我走的时候,悄悄从庵里偷了两个小金佛出来......"
6 c7 @# K7 j  a# {. z柳怀生沉默半晌,一扯被子,翻过身背对着秦慕归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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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六节 5 Y( x- ^1 ?: w. W, j
赵景业坐在太白居的二楼临窗。这小酒楼的对面正是已经做了粮仓的秦府旧宅。赵景业侧着头,望着一道矫健的黑影飞过院墙,几下翻进了宅子深处,默默地哀叹了一声。 9 q9 i9 `- n! S
这耶律莫才晚上穿件黑衣也就算了,白天也这副打扮去闯官府粮仓,自己这个望风的也做的忒辛苦。
% q( E9 E' q! {6 h' o% d% [楼梯传来一连串脚步声,小二弓着腰引了一个男人上来。赵景业扭头看了一眼,这男人一股子书卷气,眉目倒也清爽。他赵景业美人见得多了,也不甚在意,又回过头盯着秦府大宅,耶律莫才进去查霉米数目,看不见身影了。
9 q$ ~0 U# t% K$ t' R7 Q0 ~2 W- s小二一路将人引到赵景业前面一张桌子,拽下肩上抹布擦了几下,满脸堆笑地向那男子道:"知府大人,您常坐的桌子,小的一直给您留着。" # U% t8 I7 j/ ~1 ~6 E6 _* {+ v
赵景业吃了一惊,暗地里再打量那个男人。依旧是副书生模样,面上有些疲惫神色,原来就是这扬州城的知府江文运。
7 W6 K& v5 e) `( m# P2 X2 e' e& U江文运给了打赏,小二乐颠颠地下去,片刻后端来些茶水点心。江文运心思却不在这些上,一坐下目光便落在对面那座大宅子上。 / s" U! O1 K& \
赵景业又惊又疑,只怕是江文运已有了防备。他也去看秦府的宅子,耶律莫才进去快半个时辰,估摸着也该出来了。他那一身衣服招摇得很,若是出来被江文运看见,可是大大的不妙。 ) E7 A  X5 W( F+ j2 ?( C+ f4 F
他心里掂量了一下,倒满了一杯茶,正想过去与江文运说话引开注意,却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坐到了江文运对面。
+ o" q8 }9 r" f( @$ d7 D# |& k8 L江文运收回目光,啜了一口茶,问他对面的人:"杨管家,查得怎么样了?"
' p/ |8 Q, C+ F6 ?) m8 K赵景业松了一口气,瞄了宅子一眼,见耶律莫才仍未出来,便沉下心思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 X6 h0 o1 P% P  Q管家背对着赵景业,看不清神色,听声音却像是为难得很,道:"大人的消息说,那人当真是扬州人士么?奴才翻遍了这几十年的户籍,都没有这么一个人。"
( f, p+ c; _+ G; H* x+ v"没有么?"江文运有些诧异,皱起眉头道,"圣上亲口说他是扬州人士,故而派他走这一趟差,应该不会有错才是。"
( W6 I0 o6 G, D2 O( ?+ v4 q* T管家犹豫许久,道:"其实......若他不叫秦慕归的话,年纪品貌才情相似的......倒是有一个人。" ) @8 J' m, ?; t( O5 U- T
江文运怔了怔,他手上正在倒茶,却连杯子已满也未曾察觉,直到茶水溢得满桌都是才"蹭"的站起来。管家忙不迭地过来给他擦衣服,他伸手挡了,仍旧坐下道:"你说秦思远?"
& Q2 @5 G0 d( ~, C5 v0 P管家又给他斟了茶水,江文运接过一饮而尽,片刻后道:"他一向不同意‘士而优则仕',怎么会入朝为官了?" 6 f) ~- o! z0 r) i3 [" ]
赵景业听得脸色一暗,没来由地起了怒火。
* e* A, ^8 u# e+ f: p那管家坐回位子,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若真是秦思远,只怕就不光是为赈灾粮一事。"
7 _$ Y2 b( [; V( j6 @4 D6 L+ g江文运疲惫的模样更甚,埋着头不说话。管家忙安慰道:"大人也不用焦心。秦思远与西良山盗贼的来往书信还在知府衙门里放着,证据确凿,当年那案子他翻不了。要当真是他,咱们也不必再去查他家世拿他把柄,逃犯的名册上还有他秦思远的大名呢!他进了咱们扬州城,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肯定找不了咱们的麻烦。" 6 h' t; I# }% S
江文运摆了一摆手,转而问道:"他和柳大人都进了府么?" 7 r' y4 f, h3 w" C
管家道:"十有八九。"
3 j6 [) m& S& U! }6 V( t1 T8 f"知道是哪两个了?"江文运神色和缓了些,有了丝笑意,"我听说昨日里厨房被烧了。" , B5 [. q& l) |( F& _+ G
赵景业一筷子葱油豆腐刚刚放进嘴,差点卡在喉咙里呛死。只听那管家回道:"是烧了。那人的模样我瞧着也眼熟。另外盘子碟子也碎了不少,有个清清冷冷的,跟传闻里貌比潘安的柳大人有些像。"
0 ~. m* P$ p3 F  }$ q3 W7 s江文运沉思了片刻,道:"你扯个理由把他们叫到书房里,我亲自验一验。" * k3 C5 w  v, A0 {* a
赵景业怕听漏了他们说话,不敢大声咳嗽,那豆腐不上不下的,卡得他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吐出来,对着一桌子小菜,只觉得索然无味,吃不下去。转头正望见耶律莫才从秦府里翻出来,便匆匆结了帐下楼,把耶律莫才拉到一边,也来不及问查得怎么样了,先道:"你今晚上去秦慕归那里,告诉他们被江文运盯上了。证据以后再说,千万把人先带出来。" 2 H2 K" S* W7 |# k
他抬头望一眼太白居二楼,那管家已经走了,江文运呆坐了一会,又同先前一般望着对面秦家的宅子。赵景业攥着拳头,改口道:"你一个人怕说不清楚,我与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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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七节 + V+ A- }( y/ e6 M6 F' Q
到秦慕归他们住的院子的路,耶律莫才是极熟悉的,赵景业身为帝王,也是自小习武,一步不落地跟在他后面。树影一晃,眼见着快到了,看见那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树下,赵景业忽而有些犹豫,拉住耶律道:"还是你自己去,我就在这墙上给你们守着。"
1 q9 b; U. o6 Z% P- e/ ?1 e耶律莫才也不觉得什么,翻身就要下去,赵景业伸手阻了一阻,低声道:"莫告诉他我来了。" 6 G3 a( r( n; r
他这话说出来,不但耶律莫才觉得奇怪,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摆了一摆手,催耶律赶紧去。 " W, }8 [# F) }4 h  V, f2 V6 {
他坐在那墙头上,百无聊赖地望着耶律和秦慕归说话,心里头只觉得有些烦躁。他这连日来举止都有些不同于寻常,此时思量起来,只觉得这一趟差都不该让秦慕归来走,自己更不应该跟了来。 0 x% B& w/ L; S* c( |( a$ Z1 X
他把目光从那两人身上移开,躺倒在墙头上,微风徐徐,星斗满天。他眯了一下眼,翻了个身,忽然瞧见一墙之隔,下人们住的那一排房子前面有个白色的人影倚墙站着。 1 ]- B! W. l4 N; R8 Q1 t& K( k) t
赵景业"腾"的坐起来,又望了那人影一眼,翻过了院子,慢慢地向那人走过去。走得近了,他怕惊吓那人,站住了轻轻咳嗽一声,唤道:"柳怀生。" 0 p" a' c; q( ~
柳怀生正等着秦慕归回来,瞧见他现出又是惊讶又是欢喜的模样来,应道:"皇上。"上前一步就要跪拜。
( y- n. _6 D" r赵景业急忙过去扶住,皱眉道:"出门在外,这些虚礼就免了。" + m; X. B  C4 |# C
柳怀生微微一笑:"君臣之礼不可废。"依旧行了大礼,却侧了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 F; b# b0 Y' x$ u0 F( |; z( T
赵景业被他瞧得有些窘迫,柳怀生走近了几步,几乎就要碰到赵景业的身子。他身上清冷的味道有那么一瞬就萦绕在赵景业的鼻子尖上,柳怀生一伸手,小心地从赵景业的头发上摘下一片叶子。
/ ^  o; s! M/ g" `4 Y% V6 s赵景业尴尬道:"许是刚才躺在墙头上沾到的。" * ^. E/ ]& l/ r3 d2 w
柳怀生将手收进袖子里,淡笑着,转而问道:"慕归拜托给皇上和耶律大人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7 W: j( R8 u# D: i+ Z2 c: t$ m"耶律莫才今日去查看,粮仓里确实没有霉米剩下。"赵景业一边答着,脸色微微一变,他瞥见远处有几个人打着灯笼朝这边过来。
% ]$ v6 o& Y/ X7 Y柳怀生顺着他眼光望去,讶道:"是杨管家。这半夜三更的,他怎么会过来?" 7 v6 h+ `- d# s3 l- S0 H1 F2 D4 O
赵景业焦急道:"定是来寻你和秦慕归的。"他连再见的话都来不及说,匆匆翻上了墙提醒那边的两个人去了。柳怀生望着他的背影,仔细地理了理衣裳,静静地等着杨管家过来。 9 |& s1 n+ m+ h8 [8 J* ?1 T) t
片刻后秦慕归从院子里回来,柳怀生轻轻地笑着,指着那越来越近的灯笼光问他:"老虎的牙齿竖起来了,怎么办?" " J5 ~" @+ b, w9 `9 m1 l6 V$ A  q& C
秦慕归大笑道:"正好顺着它的喉道进去看看。"
- A- p$ a9 `* H2 I. I0 X; D说着话,那几个人已经走到跟前,杨管家瞧见安然立在门口的两个人,着实错愕了一阵,才道:"江大人书房里缺个值夜的,叫你们过去帮忙磨墨递笔。" * }5 m& r+ L! e* |$ Q
两人应了,跟着杨管家穿过走廊,转了几个弯,书房大门敞开,桌上灯光一点如豆,摇曳着映衬着江文运的脸颊。他宽袍长袖,坐在那里一派文人风气。听着了脚步声,他放下手上的书本,搁到一边,又把笔墨纸砚拖到桌子中间,似乎是要写字了。从容地做完这些,他方才抬头,目光先在柳怀生脸上转了一转,又移到秦慕归那里去。 ; Z! C1 z7 D, Q0 j# h& h
柳怀生怕他还认得,不着痕迹地挡在秦慕归前面,禀报道:"江大人,杨管家叫我二人来值夜。"
8 u! O9 F8 U" n6 F+ }5 ]1 D* S江文运便又低下头,无声地允了。两人走过去立在他身后。柳怀生伸手替他磨墨,一瞥之下,见放在桌角的那本书正是他们要来寻的账册。他示意秦慕归来看,秦慕归也凑近了来,装模作样地拿起笔蘸好了墨,递给江文运。他眼还瞧在那账册上,没料到江文运却未去接笔,而是握住了秦慕归伸去的那只手。
- Q: j4 e- d' m& B3 J& x秦慕归惊得颤了一颤,手上的笔落了一滴墨,在雪白的纸上四溅开来。江文运恍若未觉,低声道:"我以前有位友人,每次蘸好了墨,总喜欢再用笔尖在砚盘里点上一点。就如你方才做的那样。"
$ N3 v+ b& k& q0 ]9 G& _% }! I书房里立时寂静无声,江文运握着那只手,就在面前的纸上写起字来,口中接着说道,"他说这样写出的字,一笔有深浅,一划有浓淡,一字便是千丘万壑。"
% Y) w3 p* L8 g# R秦慕归抽回手,笑道:"大人的这位友人妄自尊大,狂妄天真,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5 `4 S; R% n3 W4 U. M江文运转过头望着头,目中尽是惊惶无措,终于露出狠绝神色,道:"你们下去。" * P+ x% H$ O7 g* W6 ]& W. s
秦慕归一句话也不说便往外走,柳怀生跟着他出来,两个人走出一段,柳怀生忽然快走几步拽住秦慕归,他的力道如此之大,秦慕归吃痛,停下来惊讶地望着他。 * t) j- n+ A; ^4 w# C: _( H/ S
柳怀生道:"慕归,我记得秦府获罪,卷宗上记着,证据是你和西良山盗贼的来往书信。" ; {6 X' r, _  W& F6 o# K1 T) Q. B/ ?
秦慕归偏过头,低声道:"不错。"
9 P) b& k$ C/ o' E& ~5 I柳怀生薄怒道:"你却从来未对人说过,扬州知府江文运的字,居然可以写得与你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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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20: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八节
* E1 M: Y4 c  d; y& f, T% {那时的秦慕归还叫做秦思远,十四五岁的少年,料理着扬州第一富豪的生意,文采风流容貌俊美,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实足一只从地府里放出的,叫人哭不得笑不得的小鬼。
6 [' K! S6 g7 R+ k1 g秦思远眼高于顶了十四年,终于在一个人面前收敛了爪牙,那个人,灰衣布衫,不喜言笑,行事作风一派文人风气,名字,叫做江文运。 6 N4 g( H) p$ f1 u3 x! F- h4 Q- H& T
扬州人都知道那一两年,秦家的少爷最喜欢往知府衙门里跑,有案子就坐在大堂角落里支着脑袋一边睡觉一边听审,没有案子就缩在江文运的书房里犹如一只慵懒的猫。
: u7 [" |1 b4 G" |" |扬州人还知道,隔三岔五的,那小公子会有那么一次怒气冲冲地从衙门里出来,一路上横冲直撞回自己府上去。要是这时候,即便是要做生意,也没人敢上秦家的门,秦小公子铁定是受不了江大人的书生气,正在家里摔桌子摔椅子,等着捉弄人来撒火泄气。 9 e) @; r) Y2 }( I
可是那些做生意的也不着急,知道那天晚上,江大人肯定捧着待批的公文上秦家去,就着秦家的烛火安安静静批上一两个时辰,等那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耍够了泼,再带着公文回衙门去睡。到那个时候,秦小公子便是云开雨霁,又是那个精明算计刁钻古怪的生意人了。 # K$ W  e" d/ [5 x- T3 S3 P( @4 B  ?
只是扬州的百姓们却不知道,秦思远在知府衙门里曾经犯过这样不可饶恕的错。
2 K) _/ h+ l. ~( @, m( ]4 ?7 l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躺在灰衣的青年膝上睡觉,那青年正在知府衙门后院的书房里写着字。 # y4 J1 e; `' W  [: y6 |$ l
少年翻了几个身闲得有些无聊,一骨碌爬起来,撞翻了砚台。他窝在灰衣青年的臂弯里看了一眼纸上的字,两眼一翻,不屑道:"不是说当今天子字写得好看,也要求科考的考生字也好看么?就你这样的字也能当官,看来皇帝老子写得也不怎么样。"
9 {4 `' i7 C/ n+ e4 K灰衣的青年习惯了他的毒舌,慢条斯理地捡起砚台,擦干净桌子,把弄脏了的纸张扔掉,换上干净的,嘴里教训他道:"怎的这样口没遮拦?皇上怎可以随便非议?你这话传出去足可以治你个大不敬,也就是在我这里说说。" , V2 b' \% l% m# [: v; [
那少年为着他那最后一句眉开眼笑,璀璨夺目。他略微怔了一怔,看向别处,轻声道:"你说我的字不好看,那你呢?"
' j. H5 _" G1 Q, H& D. r4 h少年立刻坐直了身子,抓起笔,蘸好了墨,又用笔尖在砚盘里点上一点,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扬眉说道:"你看好了,我的字一笔有深浅,一划有浓淡,一字便是千丘万壑。" 8 D# J( @- |/ g3 u- T
他却没有看,仍旧低着头,轻声地说:"果然是好看的。教了我写吧。" : E7 K# T) u8 e  r% e3 N
少年愈加的高兴起来,道:"这有什么,我自然好生教你。" 少年便把笔递到青年手上,在他怀里握住了他的手,在那纸上写了"江文运"三个字。
. C8 U# [1 s/ a. b+ I灰衣的青年说:"不写我的名字,你教我写‘西良山'吧。" 9 O0 c# c" m- J2 c6 C% a2 v
少年不耐烦地道:"那一伙盗匪的山头有什么好写的?你就是整日里在公堂上坐着,坐出了毛病!" ) Q6 |0 G9 a7 N" p4 V7 f
那青年便笑了笑,道:"我想要上奏剿灭了那帮强盗,你教了我,我好写到奏折上去。" " R) ^) w6 H- G  k/ W( M
少年心里得意得紧,面上却仍旧做出烦闷不快的样子来,把着他的手认认真真地写了。 6 A. N: `' g9 A! y" i& q
谁知这三个字当真出现在公文上时,也是秦家家破人亡之日。 % H, c0 [4 y5 B5 n. \; Q: B
秦慕归倚墙坐着,眼前黑沉沉的,耳边都是那些熟睡的下人们均匀的呼吸。他侧头看了看柳怀生的睡颜,这个心怀苍生的青年眼里揉不下一点沙子,第一次对他发了脾气之后,倔强得一直都不说话,在睡梦里也紧蹙着眉头。 - f" o* I  a- B3 Y: @3 o
他面上露出哀伤的笑意,心里道:怀生,我要怎么告诉你呢?那些信上每一个字,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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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22: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九节
) D( f, [; A1 P江文运坐在桌前整整一晚。直到天明杨管家来见他。江文运理了理灰布长衫,坐直了身子,把桌上看了一夜的字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 x0 L2 Q; M' X# K6 p杨管家凑到他身边来问:"确定了么?" 1 N7 Z- ]* c# U6 j4 m! G+ E
江文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确实是秦思远没有错。想不到他居然真的进了官府。"
4 s! a+ L( F- I* K2 f; i# M"抓他们么?" 6 @- X  a; B' a& @( ?9 `9 q" \
江文运皱眉道:"他是圣上亲点的钦差,怎么抓?先等等看,若是查不出来什么也就罢了,要是有什么动静再说。"
/ B. q- y+ ?/ [3 v8 W杨管家行了礼就往外走,不小心一脚踢到他扔在地上的纸团,便弯腰拾起来看,上面是昨夜江文运把着秦慕归的手写的字: ) x- o, ^- ]9 \9 o/ F) w
"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 $ R. G% l4 `5 S! ?5 X2 G# [
每行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 : u$ ]& _# f& S2 Y
杨管家盯着那字看了一会,说道:"大人,五年前梁大人为了筹款一事派奴才来辅佐大人,您和秦思远的交情奴才不清楚。可是初来那阵子,您和秦家公子提诗于壁上的雅事扬州城人尽皆知。奴才只希望您与五年前一般果敢,不要对他有什么不忍才好。" / u) S  q; u0 ~5 J6 D
江文运冷笑了一声,道:"你在担忧什么?你不是亲眼瞧着我抄了他的家,刑囚他爹么?做都做下了,我还回得了头么?"
; T; `: k5 a/ y& Y1 B; c- v9 S杨管家跪下又行了个礼,出去了。江文运靠在椅背上,眼前无端地看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闭了闭眼,把那少年的影子压下去了。
: Y1 \9 Q* d0 r8 f" C耶律莫才又来了几次,赈灾粮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官府粮仓旁边的住户有人瞧见了江文运晚上带着人来偷取霉米。知府衙门里杨管家再没来找秦慕归和柳怀生,暗地里盯他们却盯得愈来愈紧。柳怀生还是不怎么说话,秦慕归没奈何,先和耶律莫才定好了时间,准备要离开知府衙门了。
4 M/ f% k- Y2 i# g+ L第二日趁着房里没人,秦慕归把柳怀生拽到一边,把案子的情况和他说了,又道:"今儿傍晚,耶律和赵景业在外面接应,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 ( v) T! T: ]& d  M* ~
柳怀生不作声,想了想道:"账本还没有拿到。" ( u. Q. U. q' y1 M+ W0 Y3 m: }5 I* y
秦慕归笑道:"有人证也就够了。等扣住了江文运,再拿着官府明文来搜查就是了。如今他们盯得这么紧,就算明知道放在书房里也拿不到的。" 4 P% X' R) B# B! s  ?5 Y+ x
柳怀生便不说什么,只是午后又到书房跟前去转了转,江文运始终坐在书房里,他便又怏怏地回来。秦慕归知道他一心捉拿江文运,顺带着还为那事生着闷气,一个下午拉着他在屋里坐着逗他开心,只等着时候到了好出府。 # V/ `+ Y+ S$ n  f: o- S- p+ A5 L: R
谁知快到傍晚,两人刚出了屋子,远远地就瞧见江文运带着一大群人往这边过来。秦慕归心里着急,推着柳怀生道:"他们在东门等,你赶紧先去,我打发了他们就过来。"
: p" }! s3 f, W柳怀生站在他身边不动,瞥了那帮人一眼冷冷道:"你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分明是知道了事机败露前来捉人,你怎么打发?"
2 _: R& ^3 k* ]* X2 y5 K9 w) Y秦慕归没料到他倔脾气上来如此难缠,陪着笑脸道:"出去一个总是好的。你......我......" . e  i: N7 T2 x3 U4 q9 @# ^: A) I
柳怀生沉着脸看他,秦慕归肚子里准备好的那番情深意长深明大义恶心肉麻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揽过柳怀生的肩头靠在上面长长地呜咽一声,硬着脖子道:"你到底走不走?" 6 z% s+ \& @8 I' Z6 ~4 t! J) p* q
柳怀生瞧着他忽然展开眉头柔柔一笑,道:"我走,你尽量多拖他们一阵。"说完一转身穿过院子跑了。
  w( J  L1 F9 D: W9 z; Z" E7 I( L1 N4 Q6 s秦慕归愣了半晌,抓抓头皮,低下头带着笑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面前的地上,有一双灰色的鞋子,再往上瞧,江文运已经走到近前了。
# W: X- ~  F' I5 ?, l, V江文运厉声道:"你秦府旧宅周围的人家忽然搬得一干二净,到底是怎么回事?" ' @/ ~9 y. T( P  D8 B/ n
秦慕归露出无比纯真无比无辜的笑容,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江文运的胸膛,柔声道:"你以前也常到我家来,难道不知道么?" / o% H# T' q; p! @* O  o) f
他这一句话说得又娇又媚,吓得那帮子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江文运只觉得脊背嗖嗖的凉。江文运一巴掌拍下他的手,薄怒道:"你打得什么算盘?"
; @- t  ~  E+ `( K; S秦慕归委屈得揉了揉发红的手,低着头,擦了两滴眼泪,小声道:"我以为你还记得......我隔壁家的张老头每晚要起夜,对门的崔家夫妇喜欢半夜出来赏月,隔街的王大叔有时候梦游,每次都翻墙到我家院子里来睡......你为了拿霉米填赈灾粮的空去粮仓里偷东西,怎么不防备着可能被他们瞧见?" ; r- x- d+ A# \7 c4 c& C8 E2 C; {
江文运脸色越来越青,正要说话,秦慕归捂住他的嘴可怜巴巴地道:"怪只怪,你偏偏要拿我家的房子做粮仓......江大人,你是从我家拿得家财不够多,还是念旧情?" 5 j$ g' ?- Y5 h: q" y; }4 P: i
江文运听得浑身一颤,秦慕归跳过他的肩膀侧头看柳怀生离开的方向,心里盘算着:不知道演怨妇和演烈士哪个拖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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