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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tone2010

《我和BF这九年》 BY 继瑜 【完结】

 火..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2 21:37: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宿舍自己耗着,耗了两天,没有你的信息,没有你的电话。偶尔来了一个电话把我惊醒,一看是隔壁的那个男生,我最好的朋友。
1 e+ q; @1 x2 B: k  @5 ?  他经常来看我,给我送水果,给我送水,给我送药。我每次都强打起精神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 H8 J! }9 b/ p* H; Y+ k! U. B; `  可一个星期后他再来看我的时候,我扁桃体发炎,肺部发炎,说话已经完全沙哑,高烧依然不退。
( A% e7 I: D  ]0 y  h! B7 V
. _# c( m5 ^8 h2 a* [, N1 s  最终,还是他背我去的医务室,又转车去了你曾经住过的鼓楼医院。看到鼓楼医院的门牌,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同学问我怎么了,我说难受。  ~) ?/ t7 \. \0 n( ~$ N( [
  那些迷迷糊糊的夜晚,我终于知道电视剧里的剧情不全是狗血。当一个人真正地思恋一个人,会在睡梦中惊醒,会在睡梦中叫喊他的名字。
- p/ M) i# b) G7 }$ g- i; F. h# v* I0 B2 L0 m
 78,
: q% S, l2 g6 c" }: a9 d6 r  在高中好友的陪护下,我回到了家。3 J$ R& k9 b+ @, C. F( v, P$ ?& I
  回家后还会咳嗽,间歇性地发烧,说话一直哑哑的。平时的寒假,我都会急着往县城跑,去聚会,去喝酒,可那年寒假,我哪都没去。) S( ]) K7 I+ N6 c, V- F
  在家沉静了二十多天,每天都在担心着若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平静,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生病。偶尔拿起手机给他发条信息,但总是石沉大海,没有了回音。我不敢拨打他的手机,怕听到直接的拒接声。信息没有回复,有可能是关机,我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W& A) X: e  j+ y
  年三十那天,一家人打麻将。我被强拉硬拽才坐到桌子上,结果输的底掉,中途还用脚踹了我家狗一下。
4 M3 T8 m" P1 @; _$ o4 e  我侄儿说我输了钱就发脾气。但是,我妈他们都说我有心事,因为他们了解我,我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 A$ |9 l3 D" C8 r' s  是啊,我不是输不起的人。2 J( w) }2 {1 g, _

+ P0 o- j$ Q  \& E4 Q' [  我提醒着自己,不能自暴自弃,要尽快好起来。等待着我们下次的见面。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就更加地想他。) h+ v* z# S5 r" I2 E& W3 i4 t
  可能是因为已经说过了我爱他,这种思恋就更加地无端和突然。  t1 N% _- t: S( C. B- `# f
  饭到了嘴边,想起他吃了没有;看到了熟悉的电视节目,就想起当时我们看的情形;听到了熟悉的《男侠》,就想起了他爱的歌。5 f/ k8 C# C$ h6 ^8 J
  拍拍身上的灰尘5 E" f3 V6 Y/ y  n( k5 ~# j
  振作疲惫的精神
6 l, g* K0 X' [8 T8 N$ ]9 ]  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
* J+ N$ {7 o* ]5 l3 R! h1 f  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2 X. l9 s' o; j4 \  早就习惯一个人: M: N4 X# ~7 M' C! B

8 N- l) n( x. h1 U  少人关心少人问& z# n4 b. q7 e4 h+ c( A
  就算无人为我付青春
1 V3 U3 b( |9 p  至上我还保留一份真" c. K- Z2 t& z  z: q7 ]& }
  莫笑我是多情种# W2 b5 Q2 S2 R6 [0 b  D
  莫以成败论英雄. M7 a: r; ]4 Z
  人的遭遇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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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G- G: p' H% a  Y& T1 E  但有豪情壮志在我胸
9 d% F" a$ G% Z  嘿呦嘿嘿嘿呦嘿
5 J6 o. T2 P8 X8 A- Q  管哪山高水又深! o! {# R2 D# ~& l
  嘿呦嘿嘿嘿呦嘿
  o0 K, ~7 F$ W& p: h  也不能阻挡我奔前程
1 b1 ]8 e- G! Z0 [+ s, t, y3 ~7 |  嘿呦嘿嘿嘿呦嘿7 u, \# C9 b. ^' o- l* s5 a1 t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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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未知的旅程5 J7 x- |9 l& A; C/ N/ t% j+ l
  我要认真面对我的人生0 U" |7 x. t2 a
  听着歌,嘴里默念:茫茫未知的旅程,我要认真面对我的人生。0 U/ }& Q9 G/ y# U% X( r
79,; H4 K# d; V0 R3 Q8 Y2 T+ p
  刚过了年初五,我就急匆匆地要回学校。
# l/ b' ^$ p: h2 D  家里人都劝我再待几天,身子还没好妥帖。可是我怎么也听不进去大家的劝阻,因为若甫每年的寒假都回去的比较早。他说他家里地方小,过了年初五,他爸妈也都要外出打工了。
! e7 H! {5 V1 P- p+ V7 t& W' i  新年刚过的仙林,一点新年的气氛也没有。70路车路过的几个小区,偶然能看到几个已经褪色、破败的灯笼挂在门口。保安像是被元宵吃撑了一样站在小区门口,呆若木鸡。" C% t9 U) Y5 i; I+ Y
  下了公交车,我一路小跑地向宿舍楼奔去。楼下的物管大妈看到我这么早回来表示吃惊,还向我说新年好。我问她我们宿舍有人回来吗,他说不知道。那个时候,四年下来,物管的大妈已经不仅能认得我们每个人,还基本能分清谁是哪个宿舍的了。这一点,一直让我们深感佩服。' T# _; C- @; u& [
2 g# S5 f" K3 {; R4 s6 c, c
  刚到宿舍门口,看到一个大大的“福”倒贴在门上,心里一喜,又是一惊。莫非他回来了?莫非他过年没回去?无论是哪一个,都让我欣喜又担心。这样的一个寒假,若甫是怎么过的?
% }" X- l7 X" h! x. p% K  打开宿舍的门,我就失望了。我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我没喝完的半杯水还静静地站在桌角,那个罪恶的内裤还挂在那随风飘摇。: y/ _$ b( Z/ r# h! T- p5 P& p
  我开始打扫卫生,把这几年里扫不到的地方全部清扫干净;把卫生间里所有的盆都擦的锃亮;把若甫的那个内裤拿下来,叠好,放进他的柜子;把他的衣撑一个个拿下来,放好。  i/ w) Y, t5 u6 C" @9 \
  那第一个晚上,我把若甫的被子放了开来,在他的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试图嗅着他残留的任何一丝气息。
1 r! w6 T* Q; ~7 h% c; h) u6 [  我闻到了他曾经深深喜欢的伊卡璐的味道,闻到了他曾经踢球时残存的汗味,闻到了我说他的若有若无的体香。" n+ W7 X( O6 R0 q$ `$ T9 x1 B

/ g2 ~- E) ~$ K- |) p5 [8 t  在这些综合的气味下,我隐隐的睡去。若甫就躺在我的身边,我轻抱着他,说我爱他。他说他知道,我说谢谢你若甫。7 X# X$ e  r( W* W% h! U
 80,
4 L- W6 G" u) u  N( L  早上醒来,我又把若甫的被子折起来,包起来,放好。我怕他万一某个时刻忽然推门进来。8 f* z) q0 x  Y& r, Q1 u) b
  那刻的心情,希望他回来,又怕他回来,一切源于对未知的恐惧。; w, p' {" W7 m/ [
  想到曾经我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些往事,又想到他把那些曾经属于我们共同的东西还给我,不免哀从心来,甚至有一点点怨他、恨他的感觉。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我那么多短信从来没有回过。纵然把那么多东西还回来,也该留下个纸条说句什么啊!
7 {, e3 }& f9 d4 S' E  这么想着,又拿起手机给他发去了短息:若甫,什么时候回学校?我已经到学校了,有话我们坐下来说清楚。期待你的回复。
" e2 Y$ S) p, V" V) ~  对面阳台上一个女生垫着脚正用衣撑够着自己的衣服。娇小可爱的女孩,你这个时候来到学校,又是为了等待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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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忽然滴滴地响起,心里一惊。急忙抓起手机,打开一看,原来是莹。去年寒假里的一幕惊人的重复发生了。1 p0 }# X# d# @$ z
  莹问我回学校了没有,我说回了。她说他也回到了学校,说有空一起吃饭。我说好的。放下手机又接着发了一条:要不中午吧?莹回复了一个字,好。
9 X- O2 }; w) Y% G% ?0 U8 R/ f  和莹有半年几乎没有联系了,这半年我和若甫形影不离,谈着属于我一个人的恋爱。而这半年里,莹又是怎么过来的呢?如果他真爱我的话。我想到了这段日子里我的煎熬,难免对曾经所做的事感到羞愧,又为莹感到难过。" H# D: X9 N2 G; k. \4 V# |2 }
  校门口一排的餐厅,我说,“随你挑,我请客”。6 D$ M; q; s, a1 z! u* F, {8 [7 e
  “怎么,过年又赢钱啦?”莹一如既往的开朗,声音洪亮。我记得曾告诉她每年过年我都会在家里打牌,还总赢钱。真没想到,她还记得。! {& N2 e9 t# K2 P% w5 Y' \5 R

+ x% s* h7 Q0 s6 L; s0 d3 h; l  “没有”我摆了摆手,苦笑道:“那时候我们在一起,老是你请,现在该轮到我了”,停顿了一下,我又补充道:“算是我的补偿吧”。1 \; S! ^% ?7 C" [6 \4 W
  “切”莹不削地扬了扬头,“补偿?你补偿得了吗?”,莹望着我。
; \; z6 n5 M3 `0 d$ B1 D) O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在我和她的这场爱恋里,我一直扮演着卑鄙的角色。我利用了莹对我的好感,来排遣一时的失落和寂寞,最终发现解铃还需系铃人的时候,自己就绝尘而去。
$ p( j) i6 a* a* t/ F0 W! W5 |  h  是啊,我拿什么来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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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面对面的坐着,眼神里没有一丝情人间的甜蜜,有的只是隐隐约约的尴尬和内疚,还有闪躲。
1 v! A% S3 {' C9 y6 w( C- C  “若甫还没回来,在家干什么呢?”没想到莹会忽然提到若甫。! f6 Z, i( n% ?! v2 B- ~1 h9 U# D
  “啊?可能忙吧”我一愣,搪塞过去。
$ l+ N, _9 }: |: L( n8 a  ……
+ \" y& I" u' }1 A  “诶,继瑜,我问你件事”莹停顿了一下,放低了声调,把头凑向我,低声的说。+ l( ~3 h; D* ^# U
  看到她的神情,我不免有些紧张。这个问题应该不比“真心话大冒险”好应付多少。5 l; N' Z) Y; ^+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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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什么问题你就问嘛,还这么神秘”我只能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稳。, x2 {+ g9 s4 ]/ X! [2 m
  ……
* d/ A: ~# k6 E. k& G  莹还是停顿了数秒,又说,“算了,还是不问了”。
/ r2 i( ]9 ?' t7 @1 R" b& _  “神经”。我只能给她这样的回复,我不想追问她的问题,因为我知道她问什么问题都会让我尴尬。( D* x+ C7 a! V4 |1 |9 A6 T
  菜上来了,都是她点的菜,具体什么菜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我想点酸菜鱼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u4 n% A6 P3 s2 I# Z: h8 n: q# W
我们没有谈及我两曾经的感情,闲扯着一些班级上的事情,无意中还会提到若甫的名字。我知道了若甫在女生那边有着极高的声望,得到了女生一致的拥护。不论是长相,还是人品,似乎大家都赞不绝口。3 Y( ^" I! a+ [% l  ^
  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感受,有喜悦,有幸福,但那样的时刻,更多的是心酸。7 w6 m8 E! r$ Z0 ]% V#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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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2 21:38: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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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1 T# p& D  菜吃到一半,莹又神神秘秘地把头伸过来,“我还是想问”。
6 k. F9 ]6 D5 i+ W- l  “神经吧你就”我继续搪塞着。
7 S7 u  a# T& S, W  “你是不是喜欢若甫?”他这句话差点吓到我,但是我迅速地恢复了平静。
% x: {" @) a/ e1 R4 Y  [) D% w  “喜欢啊,怎么了?”我这句话说,用一种特别顺畅的口气说了出来。我知道,这是最好的一种装傻方式。$ B4 d7 h5 q( n3 Z- B
5 i3 z6 W# S3 w) A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她继续猛追狂打。$ `  {  R( c$ F( i- a  H$ G- W" z0 Y
  “哪种?”我继续装蒜。1 r7 F7 y5 }( {0 E$ `# ?
  “超越普通同学关系的呗!”莹这句话声调有点大。) j/ _# b1 _+ N; w4 {9 u- P8 P4 T
  我知道,我无法再继续搪塞了,只能故作冷静,“怎么,你怀疑我是同性爱啊?”。" v6 T4 Y- e" l" P8 T4 }3 J
  与其让她说,不如我自己说出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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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对他特关心,大家都这么说,但怎么看你也不像,若甫也不像”。
9 V! ]/ g. k5 N! [  莹这句话说完,我放心了不少。本来,我对若甫的关心就是路人皆知,我也无法掩饰和逃避,也不想这样做。这从另外一个侧面表明,若甫也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对他有多好,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对他好,他没理由不知道。
, {# r# [9 s: |- F# h/ N  那个时候,我特需要有人站出来说我对若甫好,这样感觉自己爱他就多了一份正当的理由。
" {  Q. O9 R* |. ?  当然,从女生那边来讲,她们又都觉得我们不是,说明她们对同志了解还太少。我还没有到暴露的那个程度。/ y8 R; f. x% e% m  i* p
  “呵呵,就是啊,我们是好兄弟而已”我顺水推舟,不想做过多解释。
. r. V! |1 D+ N/ Q6 p# ?  “哎,当初你要是对我有对他那么一丁点好,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莹又扯到了她自己身上。' |' D3 |" b. k! U& [: |# W/ Y% O
  我真想说,莹啊,你该庆幸我没有继续和你谈下去。想到这,我又忽然觉得莹是幸运的,看到她现在这么坦然地和我讲到我们的感情,心里开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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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瞎说,我那时对你不是挺好的嘛!陪你逛街,陪你吃饭,陪你买衣服”我得了便宜,继续卖乖。
8 K9 n3 I- a9 Z2 S6 j! k  “胡扯吧,没一次你是开心的。女人的感觉很灵的!”莹很自豪地说着她的判断。
3 S0 F- e; T; \# Z0 o8 I' R  我心里也明白,喜欢和不喜欢,装是装不出来的。莹,不是女人的感觉灵,而是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对一个人好,对方都能感受到,反之亦然。
) C9 L. H+ F6 w1 ^. d  那顿饭,吃了117块,和我手机号后三位相同。
6 {( |+ ~, j4 Z8 t" i83,
1 T: D5 X, D  f) z) t& T8 U  后来,小马先回到了宿舍。5 G2 c  N, F/ |3 t! e7 b
  小马告诉我,那个“福”是他回寝室拿东西顺便贴上去的,而且是去年的“福”。我笑他,也笑自己。5 e) l' E5 h* Q8 q5 r$ D% Z
  毕竟回来了一个和若甫有联系的人,我开始小心翼翼地询问所有关于若甫的事情。我不敢问太多,还总闪烁其词,因为我怕小马发现我和若甫闹了矛盾,一个寒假根本就没联系过。
! u0 e4 ]$ D  ^* u9 v) J& j  小马说年前发过几条消息,说若甫总是隔好久才回一条信息,而且很短,后来就不给他发了。小马还责怪他年三十的问候短信都没回。我想,若甫肯定是用他爸爸或者哥哥的手机临时插上卡用一阵的吧!小马哪知道他的手机已经还给我了。. j( n% W; d1 j3 z* I# l. h
  这也说明,若甫看过我的那些短信,甚至,最近让他回来的短信他也已经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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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年初五到今天,已经又过去了近半个月,如果算上年前的一个多月,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任何联系。
" F! A7 s- {# C7 `1 o( Y0 Z* o  那一段时间,我迷恋上一件事,就是和早来的同学聊天。我知道了很多班级里的八卦,也知道了很多关于若甫的评价。八卦五花八门,有的甚至非常震撼人心,比如我们班的某个女老师一直戴的是假发,女生睡觉也喜欢裸睡等等。若甫的评价则出奇的一致,朴实、善良、帅。+ I* r* V- L2 @$ {, z# p
  我用这些别人嘴里的关于他的信息,来不停地麻醉着自己。当同学说到他的时候,总要向我征求“他是不是真是这样啊?”这样的意见。我会把他夸的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6 e) j7 ^( O4 f) N% x- e- g+ V' _  在我心里,他就是那么的完美无瑕,我不用怀疑,不用向任何人求证。" B# Y8 x9 I5 g3 e% j5 Z3 h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迷恋,会因为没有得到而变得盲目和冲动。而这个“没有得到”又如何去定义?是身体还是精神?我不敢多想,生怕自己的爱到头来只是性欲驱使下的盲目和冲动。
- t. p5 z- j! C8 p6 C3 X$ m9 L4 l  也许,时间会告诉我答案。  C2 A9 _% h3 N
 84,
/ `( `% D; @7 z: d% d  再次见到若甫,已经是4个月后的事情。- R6 {2 W' |% e0 `
  那4个月的后两个月,我精神一度面临崩溃的边缘,断断续续的感冒发烧,断断续续的情绪失控。平生第一次和人打架,脚板上现在还留有玻璃碎片的伤疤。平生第一次踢足球,在若甫曾经踢球的地方,差点摔到下巴脱臼。
8 {' B: w3 t* b# ]3 @, L& E  我几乎每天一个短信地询问、表达、倾诉,但从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回音。# A( A# S' }6 W, a( B- c0 D2 G% q
  情绪慢慢平复的时候,我开始想到已临近毕业,找工作的事情已经无法再拖。小马靠家里的关系进了南京的一个比较有名的国企;大刘回家继承家业,和他爸爸一起合开工厂;莹说要出国去看看……, n8 t9 ?9 F' _# Q1 p
: J  |- }$ k" _  z
  寒假的时候见到过我一个忽然出现的叔叔。他在南京有自己的公司,让我去他那帮忙。当时,我也只是随口说会去看看,根本没放在心上。
3 z& F9 V; p0 S8 L0 G7 i  m, W  如今离毕业已经很近,我忽然觉得恐慌,通过父母才又找到了那个叔叔的电话。# w+ ^& ]5 w2 M3 b
  再次坐上熟悉的70路。
! M* S! R) d7 e8 I% e' e( v; i+ E5 t  熟悉的报站声,永远傲慢的驾驶员,拥挤不堪的车厢。我任凭别人在我身后推推搡搡,自己却耷拉着脑袋透过人缝窥探着外面的一切。- c; ?/ D4 c# @; z
  隔壁的几个大学已经初具雏形,有的建的像寺庙,有的建的像墓地;不远处时时阵阵传来的开山声提示我仙林的这块净土已经开始沾染了城市的肮脏。
( Y' B, Z# G4 D" f5 M$ m# i
- z# }( o6 V7 E+ U- @4 h  人,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而又不知廉耻,以为自己的所为可以改变很多。我们去侵占,我们去吞噬,我们去索取,我们去掠夺,我们破坏的不仅仅是它本身的宁静,还有它从头而来的真实。
3 X$ D! E- _: S" h  一大群人呼啸着来,如今我们又将呼啸着去。回首四年,我们什么也没能带走,留下的是我们再也无法拥有的青春。
! M& b2 I3 j- C! T9 @3 i* V: W  我们以为,在树上刻字,在地上撒尿可以留下印记;我们以为,炸开青山,修建楼宇,广铺公路可以带来文明;我们以为真心付出、全情投入、痴心等待可以换来真爱。
0 ?5 Z3 {. h4 u& f& Q$ W4 p  在酒醉梦醒之时,我问自己:是吗?
! O- b; M! o' k5 ?5 \; _8 V4 L85,2 s5 v/ `- T4 R" s% D5 ?. W
  从叔叔那回来,无兴而去,扫兴而归。
/ n" _. H. D# P6 x7 h$ q; ]$ I! d  推开宿舍的门,就看到了若甫。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上,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一款已经很旧的爱立信。, W% V, Y6 j9 x
  头发有点长了,胡子也没仔细的修剪,穿着他大一穿过的那件土黄色的夹克,裤子还是他哥哥的那条熟悉的运动裤,鞋子是一双新鞋,白白的,显得格外扎眼。
/ S! N! Z& U  A  “回来了?”这3个字,我憋了好久,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他,声音很小。, P4 q- w6 x- V1 M
  “嗯”他的声音比我的还小,几乎听不到。( @  I/ N; L, [; e/ ?2 Q2 X
  大刘那时候也已经回校。他兴奋地把若甫带回来的野板栗扔了一袋给我,“尝尝,野生的,若甫带来的”。, E$ K& k; V7 H* w6 \1 P& |" I
  \1 e' g; O. K( c* C0 Y+ P
  我匆忙而慌乱地接过板栗,像是接到一个手雷,像是接到一束玫瑰。
* j3 E/ x& I" r: r6 g9 `4 ]  我没敢直接打开就吃,怔怔地拿着板栗望着若甫。他坐着一动不动,背对着我们,也不说话。大刘是个很聪明的人,借故起身马上就出去了。! y' l+ o. j3 i$ H6 W5 U
  我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更仔细地看到他的胡茬,看到他的脸。一个寒假,似乎比原来黑了不少,人也有了些消瘦,心里如刀割般难受。* G" D5 N, _+ _  V; N
  我就看着他,没问,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滑落下来,我转身轻轻地擦去,不想让他看见。% s. ^6 g1 y2 O; y/ j! }1 t0 C
  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再回来时,若甫已经躺在床上。8 P/ |+ O2 U- W- u& B$ o4 n+ @) s% j# E
6 G  M7 N$ t4 v
我就走到他床边坐下,继续看着他。我在乞求,我在等待,我也是在询问。乞求他看到我的存在,等待他向我发火,询问他是否一切安好。+ \! t: z& l5 i. H) p
  沉寂好久。7 P0 u: _' d. h* g; r
  “我马上搬走了”他最终说了一句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f1 H8 o/ u7 b8 Y; R: b% H% w
  “不是没毕业呢吗 ?”我天真地把毕业设定为我们的分手之期,没想到说来就来了。+ z4 l7 @) |: [) S0 s
  “我找到工作了”又一句让我没想到的话。
6 q( b2 L& G+ l3 ~' t: k0 {  “什么工作?在哪?”我非常急迫,非常担心。4 T' Q( P8 ~- k# k3 `
  “我哥他们下属的公司,长江路那”欣慰的是没有离开南京。
! m$ j3 M7 x; X* @  “哦”我情绪稍稍有些缓和。, Q1 n; a  t5 q1 d6 x

8 l) A( n0 U6 j2 z' Y* t  “你让开,我收拾一下东西”他让我起身,以前他是不会这样的。! x" ~: b; i3 h5 \
  我呆呆的看着他收拾着他的东西,没有再敢问任何一句话。他的态度我已经非常清楚。我要问的也已经知道了答案。过去了几个月,他始终还是没有原谅我的意思,或者准确的说是还无法面对那个晚上的我。
4 Y9 g: V* o8 F8 o7 Y: }& @$ E! Z  在他不得不回来的时候才回来,像大刘和小马一样。大刘是无牵无挂,小马是一贯潇洒。这个寝室里,原来只有我们“相依为命”,如今只剩我一人。
- b  N/ B" k! X5 D: d  从那天开始,我也学会了抽烟。) U5 p5 [5 m* ~4 S/ \1 G: X  |
86,0 n2 ], s3 ?) V
  那天过后的很久,我想我还是感激若甫的,毕竟最终他还是和我说了话,毕竟他在哪上班也没有隐瞒我。
5 }" E9 A% ]. [3 ]" Z2 a/ O3 P/ g  他没变,最终没有向我发火,所有的火他放在了肚子里,自己隐忍着,囫囵着吞下。6 ?6 A2 A7 e5 E
  但是,在那样的时刻,我无法坦然面对他的离开,毕竟在那时刻的分离,很有可能意味着永远的告别。) S+ Y* b6 S) P0 f. s
  他搬走的时候又留下了几样东西,是他收拾的时候找出来的:一个给他的腰包,一个给他火车上喝水的水杯,一双全新的从未打开过的袜子。
0 v/ ?6 V. a$ m. ~& ?  那双袜子什么时候给他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是啊,我们交往过的很多点滴的美好都将在他搬走后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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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搬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那个时侯,我还是无法坦然面对。大刘和小马也没有让我去送,虽然他们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总觉得气场不对。. [3 q: q0 p) C
  “你不去送,那么自然有你的道理。何况,那个人是若甫。”大刘后来如是说。
/ F( X% K9 G+ s, d  “何况那个人是若甫”。大刘的话让我明白,在他们的眼里,我和若甫之间早就不需要其他人说话。我们的事只有我们两人来解决。而如今,面对的是分离,任凭我有万千只手,千万张嘴,也是有心无力。( U) t% t- r! f/ ?& c3 x
  那种疲惫感弥漫在全身,久久无法散去。
9 @9 g0 j& ?( b' r  r: D  一连几天,经常站在阳台上,看着空荡荡的衣架,那几个衣撑已经不在。想着楼下花坛里那条鹅卵石小路,是你搬走时经过的地方。朦胧中看到你一手抓着两个水壶,呼哧着嘴一路向我跑来。3 z' o, c( Y* ~

* }- o/ N. N  n2 k: Z( l8 z  “四瓶水,累吧?”
  p3 ?1 F" V4 n# q/ J0 H  “不累,小意思啊”,你爽朗的笑在我心头久久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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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Q" X' J4 C) o$ x6 c5 |' g$ |# P  找了隔壁高中的那个好友喝酒,下面我就叫他诚吧。诚是个开朗而乐观的人,比较外向。
; w2 [8 a3 K" e2 E' ^$ T2 b6 X  诚和我坐70路去了市区。70路好像我们俩还是第一次坐,上次去医院是打的车。
9 J( S( a, D: W# \0 X  身边坐着诚。看着这个我曾经喜欢过的人,曾经觉得他和若甫长相属于一个类型,现在怎么看也无法看到若甫的影子。我心里把他的眉毛加粗,缩短;把他的鼻子拉长,抬高;把他的嘴打磨圆滑。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看不到任何一个时候的若甫。' E+ I- f+ ~; h% ?, u3 |" R. u6 K
  我把手放到诚的腿上,他却一把把我拽过去,勾着我的肩膀,“爽吧?哈哈”。: b. _+ H. v2 x; t! U+ D5 G
  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反应,没有若甫身上任何一丝丝的腼腆和羞涩,“恩,好爽,爽死了”。我也只能这样和诚开着玩笑。" j, W& n7 z) S5 f; J

% s. H* p; S0 f: f, g5 x0 T  那天生平第一次去了酒吧。在闪烁的光影中,在喧闹的音乐里,诚借着酒劲大声地问我,“你高中是不是喜欢我?”
/ i% v8 E& J/ G. h+ W% b  “是 啊!”我声音比他还大,几乎是在大喊。酒的作用下,让我觉得诚像极了若甫。& a% n5 S6 n3 Z1 F; B
  “我知道啦!”诚继续大声地喊着。
& f4 A) O$ G% J1 z7 r: V  “你知道什么啦?”我也大声地喊,似乎想盖过所有的音乐。: r, B. W% g3 \
  “什么都知道啦!喝酒吧!”诚举起了一瓶啤酒。
# A, P' B! }6 _; ^. \* n1 t" U- P7 b' B$ H/ l
  我也举起一瓶,紧闭双眼,一饮而尽。
+ v2 d( u' n, d/ c4 V, M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的几近烂醉,我们在酒吧隔壁的一个宾馆开了房间。
* ]+ q; L* @6 |0 q  早上醒来的时候,酒气弥漫的房间里,两个人衣服完整地基本呈十字折叠在一起。
, `2 c9 Y' `( |9 {# d/ ?  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诚在我面前脱的一丝不挂,慢悠悠地走进浴室,又慢悠悠地回到床边。  m# i( L# ]) m) V% x1 w0 n
  “你也不怕人看啊?!”
$ s  t$ w* k: ]  “谁看啊?也就你看”
, r2 R! R  d# }) v. }0 b8 w& V- a  “没看到窗帘没拉嘛”我指了指窗帘。8 h! G0 L+ B* U/ c  R; c
9 ]1 J$ w& g9 m; v' g
  “谁爱看谁看,再说,那边是护城河”. B7 Q  X* }2 T9 B7 r- _+ _& h/ D, n
  我也脱的一丝不挂,学着诚,从容地到卫生间洗澡。
" n4 D5 v3 k/ D/ w7 D5 W; {  i  “身材真好,莹的一大损失啊!”他鬼鬼的在一旁说到。. I+ r, U3 S$ B1 Q  ?( W7 Z# e! t
  “提她干嘛?”) k# J3 j* u' Q: z: {: D8 M) ~
  “你的前女友嘛”
7 s4 F6 X& G" h* Y) I  V8 f2 {  c
4 {9 [  \8 i- r! G& Z* F/ D% v( r  是啊,前女友,我还会有女友吗?# ~- {1 T) y9 y. Y( q0 @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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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2 21:40:10 | 显示全部楼层
 88,+ w* h; H- M8 B6 Z9 }  z* Y
  那天在房间里,我和诚各自穿上了自己的内裤,像我和若甫一样躺在了一起。. ^+ r8 M6 l) T$ C9 W% N6 d$ f
  我心里异常的平静,诚也很自然。我知道我不爱他,他知道我已经爱上了别人。两个人彼此心里无所惦记,像一对没有了感情的恋人一样,在各自的心中,成为了永远的好友。
* @. S* n% |: V6 Y1 N2 ~  我们各自谈了对毕业的看法。9 u: w# H* j. ~
  诚说打算跟着他爸做服装生意了。我很惊诧于他的想法,毕竟他的专业公务员好考,而且就算到公司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6 w8 v* Z2 ~6 \7 V7 E# [) T
; Y7 ^4 j6 E# }  k
  诚说他的性格受不了别人的约束,不适合被管着,反正他爸的生意也很有前景,不妨去试试、闯闯。. o; i3 |) {1 c! k7 W' u9 ]
  听着诚兴奋地描述着他的规划和愿景,又想到了若甫,若甫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大刘和小马也各自有所归宿,就剩下了我。
6 M( |# F' x* n" k$ k& C  “我记得年前你好像考公务员来着?”诚忽然问我。
9 Z! q# l0 L2 u+ B  “别提了”我脑子里忽然很乱。1 d8 A" |, v) o' \8 |
  诚看到了我脸颊闪过的失落,他居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他课间要从里面出来上厕所,如果我趴在桌上,他都会拍拍我的头。
* s5 n2 n! E8 ^/ s9 N  此时的轻轻的一拍,让我想起了往事。转过脸看着他,心里温暖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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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若干年过去,我们回首看时,曾经喜欢过的人其实就在不远处,有时候发个短信,有时候打个电话,给对方一个问候,一个祝福,会温暖彼此的心。* c, E" f) f4 {2 h' r, [
  诚说,要不是我大学的时候一直“烦”他,他是不敢再和我更进一步的交往的,更不会有我们后来生意上的合作,以及现在固若金汤的友谊。
9 W; x) `  N+ d, L9 Q4 i) c7 W! [ 2004年6月8号,我跟随诚一路南下,飞往广州。3 w) w4 Z  |&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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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90,
" h; U1 c6 l# B& m  在广州,诚的父亲带我们去了几个服装厂,晚上在家里告诉了我们生意的大概流程,问我们有什么想法。8 K9 U7 ?! w2 i+ T0 d; r8 e" q3 n
  那个时候,淘宝开始兴起,网上服装批发的生意还不如今天这样红火,但我和诚都认为网络必定是将来的发展方向。9 |& Y" N& N% l5 ?! v& }
  那几个服装厂多半都是加工外单的,会有很多尾单的产品或者私自做一些所谓的“出口转内销”产品。
3 ]$ V# l( d! [3 V2 X' r, w  诚的性格和我在某方面的确很像,我们都属于敢想敢做的人,比较豁得出去,而且无所顾忌,也时常喜欢干一些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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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广州回到南京,就开始着手网上批发的事情。- C* H* s( D8 n. X  G) n( ]* C
  可年轻毕竟是年轻,我们花了5000块钱给一个做网站的公司作为定金,试图自己做一个批发性质的网站。可没到三天,那个公司就把所谓的网站做好了,完全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而且后台的很多功能我们都不太会用。9 P' K0 z, \0 `7 k9 Q
  我坚决反对把余款给那个公司,诚也表示赞同。可诚的父亲还是执意让我们把钱给了那家公司。/ p  z( h; B9 u& F, h' o- p( L
  他批评我们做事缺乏规划,没有经验,还不信守承诺。当时我和诚都表示不服,并且觉得他爸过于刻板。只到今天,我们才明白,当初的5000块给我们买来了成长。
: _2 P) l# d- x5 s' \- x- n  由于我们觉得被“骗”了5000块,两个人做事开始小心翼翼。我们做任何决定前都要问很多人,去做调查,虽然前期浪费了很多时间,但工作进行的一直比较顺畅。到毕业后的几个月里,我们已经开始在淘宝上开始进行批发了,阿里巴巴等批发网站也有了我们的外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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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U+ U; u' }/ H1 s9 o+ ?) v7 T" J  当我们再次回到南京的时候,已经是毕业时节。
' [* }( j, A8 X' a! A6 C  70路车把我们送到了亚东新城区。下了车,我们就闻到了离别的味道,咸咸涩涩的。
. E" s9 l# f( B7 v6 R  离开南京一共也就半个多月,但是一切竟恍如隔世。半个月前仙林并非是这般光景,现在却处处人行匆匆,有大包小包的行李,有各式各样的汽车停在校门前,有人相拥而泣,也有人合影留念。
  `5 `- Y6 ^! d( B" ~  我竟差点忘了我本也该属于他们其中的一员。
2 D4 }* V( f& j, {: f  匆匆地回到宿舍,一推开门就看到若甫和大刘还有小马兴奋地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见我进来,若甫并未收敛自己的笑容,看着我。我还没得及反应过来,大刘和小马就大喊着把我也拖了过去,说是晚上要一起吃饭。! E2 k) s  z! B) d3 I1 u5 D
  若甫穿的T恤是他自己大二的时候在湖南路上的真维斯买的。因为我说难看,他只穿了一次就再也没有穿过。# v& \7 o, }& _( I$ w" ?

& \/ \7 e6 `; Y% m3 M4 u8 l8 o  再次看到这件T恤,让我感到难过。难过的不仅仅是他忽然又穿上了曾经为我不穿的衣服,而是当夏季再次到来,他自己却没有购置任何新衣。
! U6 \# N. n; ^  }; }, E  我借故尿急,到卫生间里擦了擦自己渐红的眼睛。再次出来,他们又恢复了笑逐颜开的讨论。9 o" `$ O* g/ O- }  ?* j% I. _2 m( f
  “怎么又穿这件衣服了?”我很平静地,一如曾经地对若甫说,还伸手过去提了提他的衣袖。  P* h3 R$ D# f! ]
  “不是挺好的嘛!还是新的呢”,可能由于大刘和小马在,若甫也显得很平静,一如曾经一样对我说话。
6 X3 D7 D: |/ c0 ^4 P  “我们在说晚上去市区吃饭,然后去K歌”若甫继续和我说着,非常平静,让我看不出一点点不悦,就像我们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烟消云散。
+ k, m( K4 {. a0 d7 F# {# H$ N+ _" [. X8 e
  我若有所思地停顿了数秒,清脆地发出一声“好”。仿佛这几个月所有的苦熬,所有的等待,以及所有的责怪都随着一声“好”而烟消云散。4 m  }' t% P8 `0 v  A& G
 92,
: l: J. ], y! P% T3 l  我们去了新街口一家叫“万福楼”的酒店,之所以来这,是因为小马说这里他有亲戚,可以打折。& q: S5 X4 ?  P/ ?
  我们点了不少菜,其中包含了酸菜鱼,除了盘子比食堂的铁盆好看一些,其他的真的差远了。若甫这样说。
+ f* U! {: w1 N& {. ?* w  菜还没上齐的时候,大刘首先发表了毕业感言:首先很高兴能和3位兄弟有缘聚在一起,这是人生的财富;其次,平日里做的不到不对的地方希望兄弟能够原谅;最后祝各位兄弟一路好走,前程似锦。
$ C2 k7 J+ w! y3 b  |# \$ Z, @  我们三个热烈的鼓掌,大声地叫好。
# X0 P$ x; Z" J  a: e* b  下面本该轮到若甫说两句的,因为他是老二,但是他却不停地摆手让小马先说。小马几乎和大刘说了类似的话,只是最后加上了一句“兄弟以后在南京遇到难处,随时找我!”。同样,我们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a4 _% S; R+ V9 S- u
7 D& X, n% i5 T& E
  若甫冲我撅了撅嘴,示意我先说。我也学他摆了摆手,“你比我大,你先说。”
+ D* t! b% `9 e* N/ [  “这四年里,吵了不少大家的早觉,耽误了大家不少的卧谈,不好意思,祝大家一路走好”,他乐呵呵地把话说完,就先自己干了一杯啤酒。
* P! K6 A' W* e6 Z- m$ ^  是的,若甫的作息时间太规律了,那时候早起早睡,被我们不止一次地批斗过。曾经,我们还在他睡醒一觉的时候拉他去包夜。当然,若甫从不会生气,我们急的上串下跳,他总是一句,“你们去吧,我不去”。5 J3 a6 H( g$ b" X; `
  我说了几句,现在仍记得,“这四年,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大刘和小马的,打水我也拧不动四个壶,上课我也抢不了4个座,代点名也不能代点四个人,考试也不能给你们四个人抄,就连六级考试的耳机我也就只借到两个。以后,你们的衣服我包了”。
# w8 G' y; r! ^6 y* u" _% X  说完,大刘和小马都不停地说,“没事没事”,然后边举杯边说,“若甫要感动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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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H" U$ E0 Y  我分明看到若甫的脸色非常复杂,觉得他会尴尬,怕他难过,就举起了杯,“若甫,来,咱两今晚把他俩放倒,宿舍最关键的时候,消失了半年,害我们天天给他们点名、签到”。7 {; c2 r1 f, }# f: B1 c* y0 C- }
  若甫也就忽然面露喜悦,“对,把他两放倒”!
4 |( G# M5 p5 I- M$ v93,5 @, H0 I1 D8 U4 k
  菜还没上,四瓶啤酒已经见底。" L0 X! v+ p, N0 e6 ~
  在那样的毕业时节,稍微有点酒下肚,都会引起很多想说的话。但是,我和若甫都有些沉静,好像彼此有了默契,不想在大刘和小马面前提关于我们的任何事情。
# @) z8 W* u$ ]. k& n3 U: ~  大刘和小马酒后变得很八卦,尤其是是大刘。平日里,大刘话不多,也比较能顾大局,在某些方面的确起到了宿舍老大哥的作用。但是,那天晚上,他一反常态。0 O5 h! h" t  z: G) B! y
  “若甫,我就想知道,你和丽有没有那啥过?”大刘端着酒杯,自斟自饮。
/ Y0 F" B  |0 T2 v5 S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若甫连忙摆手道。
1 i% V/ e  K% e% e3 S# g' Y* u* ]- }  大刘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若甫基本没有面露任何难堪,倒是我心里非常难过。' c* i8 C, D' e2 X$ K& N
  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怕听到丽这个名字,如果单纯地从她和若甫曾经在一起这个角度来看,我还没到那么小气的地步。后来想来,平日里我不愿意在若甫面前提起丽,是怕他难过,而现在别人在这样的时刻提起,我就更怕他难过。
: a) r  m9 z: g8 ~1 h* S  同时,大刘问的问题,虽然我早知道答案,但是却从不敢在心里多想。我怕稍微多想几秒,我的肯定就会犹疑。毕竟,在这样的一个年代,这么一个充斥着诱惑的校园,青春冲动的时期,我不能保证纯朴的若甫不会想到那个事。: q, o4 K3 n2 H) Q1 _

8 p7 Y, c) o% Z4 X, m  可即使真的有过,我又会怎样?难道因为此我就不爱若甫了吗?这就是所谓的处男情节?这个问题,几年后,我才想明白。# T2 d2 T5 f# ?4 F
  当我们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使彼此没有过身体的接触,没有过性上的沟通,但是已经在心里把他确认为那个自己的唯一。这是一种提前的预判占有,这也是一种爱的自私的提前表达。
" ^) n9 T0 Q8 o% K/ I: q  I8 o94,
! O$ t% b4 s) A! T  “还有,继瑜你和若甫怎么了?”大刘继续八卦,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 ]  i" n8 L$ L" S% h6 j  “是啊,是啊,你两怎么了啊?”小马立即就起劲了。; _; R. M9 u$ F4 c1 y$ w
  这时候,我们已经各自喝了有近四瓶啤酒,若甫已经离席去了洗手间。+ D4 B, b  ~9 U  j. O
  “哦,没什么,小矛盾,都已经过去了”。
/ p) ]  l4 T5 O, y4 N' M这样的时刻,我只能说一切都过去了,但是我心底却暗暗的难受。我不知道这次酒过后,是不是还要等上四个月才能看到他一次,还是就此形同陌路?是不是所有的信息还得不到回复?
6 U+ \, [$ V% |4 m  “诶,若甫,你和继瑜到底怎么了?我们很感兴趣,他不说,你说说。”大刘看若甫回来了,还没等他坐下又继续问道。8 _7 t* G! E5 P
  若甫一阵沉默。3 C) P, f7 v, H' }% d$ w- w
  我知道,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我不在,他会回答和我同样的话,可惜我就坐在他的对面,因为酒精的作用,正两眼急切而迷离的看着他。他知道,我也知道,那时候我需要一个答案。" A) l* N( Z; @8 f! B3 P4 s5 j
  “没什么,就是我没回他的信息”,我没想到若甫会这样说。这可能是他生平第一次撒谎,他的脸红红的,也许是因为酒,也许是因为别的。
$ v$ n* K9 ~; X. _+ b" g  “为什么不回?”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不知道哪来的正气,明明是我先骚扰了他才换来今天的结局啊!+ W( {( s- @3 Z& X9 S8 z
  是不是请求一个人原谅的次数太多,思恋一个人的时间太长,会让自己忘却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J, s( `+ Y) i* G" z6 r

% q2 P, _" p# v# \1 ~6 u  “我换号了”。若甫说出了一句非常刺激我的话。
2 {2 @) h% |5 J5 `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么多的问好,那么多的担心,那么多的叮嘱,那么多的思恋,他居然用换号来躲避,而且那个号是我千挑万选给他的啊!) F& ?! i) V5 g/ ?4 e
  “号呢?卡呢?”我穷追不舍,义正词严,像极了一个差点就抓到小三的怨妇在追问自己的丈夫。# [/ `) n+ Z1 E6 s& U
  “我包里”若甫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傻傻的看着我。% \/ f- C, ?0 B! X0 C% g1 j
  “拿出来”好在他没说扔了,如果他说扔了,我不知道那天会做出什么事。4 p+ F7 {* P7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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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乖乖的,慢慢的找出了卡。卡被他放在了身份证外壳的小袋子里,仔细地折叠在一起,放在了包的里层。
2 I; ^* O& D- p, T& s/ |" {  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顿时,一片安静。
( `- j4 P+ v5 b5 ^& k9 Z6 e4 m% g  “看看,看看”大刘和小马都齐声地说道。是不是酒醉后的人偷窥欲都特别强?: F8 p* U- I- M* f6 _5 v2 ~+ G
  其实,那些日日夜夜的短信,内容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的甚至很无聊。即使里面有些“想你”,“爱你”之类的话,在那个场合下,我也不会阻止他们。
9 M" z4 y  D! d% n  95,
0 O& x# r1 J. i. @; e1 R
2 E# J. r* h( y5 o9 G+ V6 S$ g  若甫坐着不动,我也不动。( v" S) j+ l8 ]8 X: f
  小马看没人动弹,一把抓起了卡,拆开自己手机的后盖,取出自己的,放入了若甫的卡。. v. ~8 B5 G3 n3 M  c- J
  “滴滴,滴滴”第一条信息。$ z* r. ]. @  q, w% v7 D; [3 U' I
  “滴滴,滴滴”第二条信息。
& k& r- @8 f" z) h  “滴滴,滴滴”第三条信息。# W% H/ U) U% ~; o' u$ I2 `
  “滴滴,滴滴”第四条信息。! B: g8 F2 ?" W) n- c
  “滴滴,滴滴”第五条信息。9 E% w5 _' a/ f) R' U. f
* `7 x. |5 W4 O
  “滴滴,滴滴”第六条信息。
' G; X: p. f( p6 a6 S% b  v5 @  “滴滴,滴滴”第七条信息。( R" D) h) F$ |6 }) E
  ……
+ L& S7 O% |! r% m! r4 V# ~  手机疯狂地“滴滴”着,震动着,四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手机在桌上疯狂,却没有人说话。: W0 [# ]3 `/ {8 c7 }
  手机连续想了有五分钟之久,还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隔壁桌上吃饭的人有的已经站起来,齐刷刷地看向我们这边。
# M4 j) e# b3 o9 E4 ^; o
3 B* S$ Q* J9 j5 A# R: e4 ^  饭店里,《春江花月夜》的背景音乐伴随着手机的滴滴声持续地鸣响。我的眼泪早已经在我不知不觉中流满了脸颊。: @0 W5 A" U7 g6 n& H; A; c7 R% r
  “若甫,你在哪?”,“若甫,你回家了吗?”“若甫,在家没有手机用了吧”“若甫,我输钱了”“若甫,我踹了我家的狗”“若甫,什么时候回学校?”“若甫,我到学校了”“若甫,门上有人贴了个字”“若甫,食堂还没开门,只能吃方便面,好惨”“若甫,你还生气吗?”“若甫,回条短信吧”“若甫,晚安”“若甫,我和莹一起吃了午饭”……“若甫,刚在门口看到个人特像你”“若甫,我看到一件衬衫,你穿应该不错”“若甫,我看到了一条蛇,在后山,很恐怖”……“若甫,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若甫,在70路上,马上经过长江路”“若甫,我打算去广州了”“若甫,我到广州了”“若甫,我打算和诚一起做生意”“若甫,我回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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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2 21:41:1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马不厌其烦地念着,手机始终还是在滴滴、滴滴地响着。6 x) d: M$ Q. T: E( f  X
  若甫,我第一次看到了他晶莹的泪花,就闪烁在他眼角的两端,有几滴快要流下来的时候,他抬头仰望,轻轻摇头,让眼泪不至于滑落。& r1 m; ^$ m# F" A$ t
  大刘用手一手搂着我,一手搂着若甫,“来,好兄弟,拥抱一下吧”。8 a  n4 y4 Z3 \/ v2 z
  我们没有拥抱。1 {! _; L  ?' p* B6 Q
  “别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好”若甫好像是第二次向我道歉,语气陈恳,温柔。这句话语,像是若甫轻轻地在帮我擦去眼泪,让我感到温暖充斥全身。
! W+ ]) R" N* X, l  我扑哧地就笑出来,“你也别哭了,喝酒吧”,我端起了桌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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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别动,等等”,小马明显已经喝多了,“终于没白读,看到一条关键的”。% f$ C6 Y  s, Y4 `5 j
  “什么?什么?”大刘立即凑了过去。
3 b  u" y% j$ D2 P  “若甫,我爱你!”小马明显提高了声调,色咪咪地盯着若甫。8 S$ }  e' o8 p8 ]# C$ s! i0 Z
  “狗屁吧!那信息你发的吧!”我想去抢手机,一把没抢到。
0 v9 I* \) Q, m; Z5 Y$ q! `  “哦,不对,看错了,是我想你”。小马奸奸地说道。3 R. C5 R& I5 m% y, r2 N( X6 C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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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刘一阵哈哈大笑,“来,喝酒吧,兄弟之间就该多想念”!4 F' H8 ~/ w$ r8 V/ ]4 w
  四个人,一起举杯,一干而净!
0 T" ]6 O6 ^, s1 ?; M* q  那一刻,我分明地看到,若甫眼角的眼泪,还在晶莹地闪烁。
5 m8 R! a2 _9 e! f& r$ Y 96,3 p( m+ o! Y( c/ }9 u% R
  KTV里,大刘和小马声嘶力竭地从齐秦一路吼道BEYOND。我和若甫静静地坐在一角,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表演。  d5 D7 P7 J9 r9 b& P
  “试考了吗?”还是我主动和他说话。5 w* @! J, X7 u( U- y' Y
  ……
+ [) e2 i! X% x+ s  “考了”事隔半年,他先是一愣,然后还是明白了我在问他什么。$ L; T" b3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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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考了?我怎么没看到你?”我很吃惊,那天我明明就坐在考场的门口。
! p: I1 D. _- N& ^5 ~6 k; o& s  “我看到你了”这句话更让我吃惊。2 a3 [$ Z8 I/ o  U+ r
  “你是故意避着我啊……”其实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能够理解。. y. q3 d, y( R4 i4 p3 g
  “……”若甫沉默。
, W. \3 l  a+ H% q  “考了多少分?”我算着成绩应该早就出来了,但是问了就后悔了。这是一个多么愚蠢而残酷的问题。2 m* [9 C- _8 S

% m! R0 ?' B" [5 H, f5 }  “不好”若甫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b& o2 i: |% d6 F" Q0 v6 ^( A
  我没再敢问具体是多少,要是曾经的我们,我肯定会取笑他,可现在,他的这个“不好”,我不就是罪魁祸首嘛!
  w! f$ j& x0 J! ]) z5 `) J, k  “什么时候换的号?”
  D  a9 K3 [  W3 [" n& E7 q* R  “寒假回家那几天,我让我哥办的号,他带回去的”
8 ^" Z! Z2 U9 c( v5 o2 g  “那天我发的短信看到了?”我指的是我那封很长的“情书”。2 g: `! ~0 B7 I7 O) r, u7 a
  “看到了”,他的声音依然很低。
0 F- k  h) X1 K- P& I$ V# M" Z  “哦”,本来我还想强调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时刻,我还能继续再说爱他吗?
1 U# f' }3 C& J7 t# x1 n  “刚刚我看到你哭了,对不起”,看到他红红的眼睛,我不免又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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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情绪有些激动,喝酒了吧”他解释道。
0 ?6 {* {6 }' t: v$ `" f  “怎么了?其实那些短信没什么,都是我无聊”我怕他还沉浸在刚刚短信的情绪中。
9 J" Q6 S# ^( ^+ P1 `4 l# V. Q  “不全是那些短信,其实你的短信我好多都看了”这句话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在意料之中。
) |. s4 B* N" t2 F* m- n  “你挺狠的若甫”我轻轻地嘀咕了一声,我是想说,这么多的日子,你总该给我回个一条两条吧!' A) F; _' h& L; j( R. f7 t
  “……”他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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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W( u9 a# S8 b  “我爸病了,挺严重的”沉默了有一分钟,我本来在等着他向我辩解,没想到他忽然说到了他的爸爸。2 y4 g: Q5 \8 X( O/ f* u9 Y
  “怎么了?”我很急切地轻轻地挪动了身体,向他更加靠近一点。5 K0 x; {& t+ _) Z% }
  “没事,没事,唱歌吧”若甫一贯的表现。2 i: r, s8 P- q( F2 H- J* _
  我知道他在那样的时刻不想说太多。再次看他的脸庞,被KTV里的各色灯光照的忽明忽暗。我本想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或者拍拍他的手背,但那时的我怎么也鼓不起那个勇气。
6 V; C% L4 V( @9 W/ e) N  W# [  在我们交往的世界,现在我的一举一动已经不再从容,不再正当。
; s  s5 `* ?. W* ]: ^  “怎么那么晚才来学校?”其实这又是一句多余的话。
; J% ]% N- E) Q! `$ A' W. m) o2 c! G
  “陪我爸”他刚说出来就让我觉得前一句话更加的多余和残忍。
! l! n2 C4 m  s5 i& P% j  说到这,我也明白了很多。我知道那些短信他看了不少,也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学校,也知道了他为什么从来没给我回一条。
, q/ r; a; ^* n& t, W0 I2 N  当我们的亲人在遭遇痛苦的时候,我们不会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事,尤其是让自己烦心的事。: ~; G* C  ]% Q: D) C
 那天,我们还聊了很多,包括他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关于他爸的病情。我提出来要去看望一下,他还是拒绝了,我也就没再强求。我还知道,他爸爸生病的事情大刘和小马并不知道,他说他不想告诉他们。这一点让我很感动,至少在若甫内心的深处,我还是一个值得他信赖的人,还是一个他可以倾诉的人。
, c0 w9 j: p3 r( i  (本科完)9 b: _2 {8 H8 R5 u
& @& \$ i5 Y8 B- D7 u
  本科部分后记:
; G, Q; a( H8 K; _  第一章后记:
% ]; i8 ^9 S* p" q6 h' u" E9 i  第一次踏上仙林,是坐的70路,到最后那天的离开,我还是坐的70路。诚执意要开他爸的车来拉走我的行李,可最后我还是和若甫一起坐着70路离开的学校。
) E, C3 ^2 m2 g) E6 I4 D+ A4 D  我们分别的那天,一起站在校门口拍了一张照片,两个人都没有笑。这张照片过去了几年后,我们拿出来再看,他说,“你看,我们都没有挨在一起”。我说“是啊,改天回去重拍”。他说,“那就不一样了”。3 \7 F- J7 h* r& k. T2 j,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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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3 08:33: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怎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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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3 09: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学四年的感情基础有点不牢靠,从表面看应该两人相互都比较认可的,若甫的反应有点不太可信,有必要反应那么激烈吗?
3 L$ |+ o* B& P0 h! `一家之言,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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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8 21:37:2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触很深,期待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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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0 12:4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啥还是下辈子在想,着辈子还不不要想了,人啊最是难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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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19: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分 2004.08-2006.03
3 x! A# d1 J) f8 F, ?6 K% s  1,
% N1 B$ ~* I5 }) W6 X8 O  我和诚开始专心地投入到服装的生意上,有了他爸爸的指导以及良好的货源,还有新兴的市场,在当年的9月份我们就见到了第一笔货款。
$ M  e, _: w8 g( ^5 m% f7 L) `3 R/ ?' j  那个时候,我还瞒着家里的人告诉他们我在南京找了份相当稳定的工作。我不敢告诉家人我自己创业的事情,因为在他们那一辈看来,读了大学不找份体面的工作是极其无法接受的事情。
5 D+ n$ S, e- y  $ S$ m  S1 Z( E9 l: ]* ^% U
  毕业的班级散伙饭上,和若甫被小马作弄着喝了一杯交杯酒。那时候,我异常的坦然和平静。那么长时间的分离,让我疲惫不堪,纵使我有千般爱,万份情,我也很难在那个若甫揪心的时间里再去给他增添一份不安。7 b. ]; z6 d5 K' A3 I' w
  ! y; `' x  ^- i/ }  A5 [
  我关心着他的工作。
; _4 ?  z, }2 y$ Z  他哥哥9月底就要被外派到非洲协助一个基站的建设了,可能要出去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他爸爸执意让他哥哥出去,说毕竟不是自己生的儿子,再说也不能耽误孩子的正常工作。, a) s. D$ E& h6 Q% c
  
. ^! G. D) U5 D6 Q$ t4 a  若甫所在的公司是做网络架构的,他在那也只是负责一些边缘工作,工资1450块。好在若甫不是个花钱的人,他说住在公司的宿舍不用租房,还比较方便;他说周末自己做饭不出去吃省钱还健康;他说他上班不用见人,随便穿什么都可以;他说,他爸爸的病需要钱,能省点就省点。' B4 R" e1 M# T$ M% _# W. ~6 ^
  
5 X* T& V7 U5 c1 m  那时候,我深深地为他心疼。我曾不止一次地提出要去看他爸爸,他都说不用了,太远。
7 O) j4 J& I6 \6 ?5 f7 c  
0 V6 w, b1 F1 G8 y1 l% {, ^  这些联系,断断续续都是通过手机短信。若甫又换回了原来的那个号,说原来那个号上面有不少人,反正都是南京的号,还是用原来的吧。7 d$ F! T4 q7 Y5 U' h7 c
  我说你那个爱立信手机太破了,还是把这个3310拿去用吧。他说没事的,不就是手机嘛,能接能打就行了。我还说把CD给他听,他说他不听歌了。! E& c* z7 W' u9 I! G0 f
  
. F( c! u/ r: P9 U/ @  2,7 Z* q8 e- C$ f% [
  
, [/ y) ^/ V% x  L  这一年若甫的生日,我只是给他发了个短信,告诉他生日快乐。他回了,说谢谢。
% P# @! g5 B7 q. |2 E+ j  # J# n1 |( X9 }% b: G+ @# ~
  9月份我去了一次仙林,要办一些手续把我的户口放到人才交流中心。我从辅导员那得知莹出国了,去了美国。
9 f, m9 _/ p: L1 q2 o% i  2 u' B: |* p% a8 t5 f; Z
  那时候,我在三山街租了个房子,和诚同住。有时候,我站在家里的阳台上,隔着一个街口,一个街口地往北再往西地望,我数着一栋栋楼房,可以一直数到长江路上,哪一栋,哪一座,哪一层是你所在的居所?+ o1 M' `( L1 ~
  1 w( p$ C  S" Z, C
  多少次经过的时候,我都想去看看若甫,但始终没有鼓起勇气给他发信息。我们的关系就这样走到了一个临界点上。我似乎失去了任何联系他的理由,仅仅作为一个同学的关心让我觉得虚假,让我觉得自己在故意找话。; Q" D1 Q0 l- [
  
9 Z1 s' j8 X$ Z7 s/ M$ j- @  记得快到国庆的时候,他给我发过一条信息,说让我把他单位发的油拧回家。我说你不是做饭的嘛,怎么油也不要了。他说他一个人吃不了。后来才知道,他们单位9月份新进了一批技术员,他的宿舍被换到了集体宿舍。- B6 J4 ?6 v# F/ X
  ' L2 I' ~0 M$ G/ R* v* K
  我们一起又去湖南路吃了傣妹。因为没有了座位,我们排队等到了一个情侣用的秋千座。本来这种座位是极其难得的,但那天就被我们碰上了。' m& ^, b: a: t+ Q, h: B7 V
  
* q* V4 I2 J7 F# ^1 A+ A" O  “小心别摔着”,我提醒他。
1 G1 P) r, g- B6 D. J3 I  “没事,又不是没坐过”+ I0 y' ]  w+ S
  “和谁啊?”4 }9 O, |9 M; v, k" x1 K6 j# N/ U
  “丽呗”
! }$ O: n1 ^9 r- Z: Z  % h" G3 `, c+ l  {0 @( b5 J
  虽然毕业就才短短的个把月时间,再次听到丽这个名字,我还是难免想起那时候看到他和丽坐在长椅上的情形。又想到此时我们正“亲密”的坐在一起,心中感慨万千。/ m$ g0 f+ G. b$ I6 V( D
  
/ f; L4 ?- M. ]4 ~9 P& a  “还在生我的气吗?”
) I  Z, a% A" z$ {  “我从没生过你的气”/ h5 d3 D# E- g' e" B2 t
  “那你怎么就不理我了?”) U1 Y  O% h$ o$ b
  “这不是理你了嘛”
2 t; e3 @2 w8 j6 W8 @: c$ Q  “现在和原来能一样嘛”- ~2 U  H* u. s- B; C
  “我还不是我,你还不是你?”
  R' w, V& v% g; l- C! Y  ( Y* L! ~. P0 P+ g+ H! h
  是啊,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可离开了校园这个避难所的你我,即将在这个社会里蹉跎。曾经不去考虑的很多事情,这两天一下子就浮到了水面上。以前不用为下一个月考虑,因为不用交房租和水电费;以前不用为明天考虑,因为不去上课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以睡觉,可以外出;以前不知道责任为何物,因为你我毕竟还是个学生,有这么一个名头的庇护。3 i: r- v$ a6 r+ d8 M
    ]: K5 Y% F9 i) n2 B! i
  若甫,再过几年,是不是你还会说出“我不还是我,你不还是你”这样的话呢?. j+ N- o4 p2 d( [/ J7 G
  7 E/ Z( Y- }1 v6 B( Q
  “你不知道那个寒假我遭了多少罪”我带了一点调侃的语气来讲了这句话。- A3 Y* c) k* _( @, x* l+ f+ b
  “我知道”他的声音很低,有些失落。
. K/ p7 W+ W  N- A% w2 ?  “啊?你知道?”我表示很吃惊。
1 s4 N! H; g+ }  h7 {* \( a  “诚都告诉我了,还有莹和小马他们,让我关心你”9 N  d  m" h' V) B2 ]
  ……
) C+ [: ^. q1 v9 s7 w  0 a) D1 t+ }- D
  真没想到我随口告诉他们的事情,他们都会转述给若甫。是不是那时他们已经觉得我不会把生病的事情告诉若甫?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和若甫关系的困境?还是仅仅多提醒他让他来关心我?
4 J8 s; T& j/ k0 [, o% x  b  % K  o8 r# X. t! Z
  小马我倒能理解,但是莹,作为曾经一个爱我,可能现在还喜欢我的女孩,又怎么能做到这么坦然?毕竟上次一起吃饭她还怀疑过我们的关系。% c4 c7 c! H' k- P6 v! H# _
  诚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他应该已经知道我喜欢若甫,他也应该知道若甫喜欢的是女孩,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
1 I: Q/ N! a4 c$ @1 n( j  
* j' h4 R4 N4 M2 j  + @5 R9 k+ j6 G/ Q( x4 E) X/ j
  
9 L4 M; [% X* P" L. [, l0 d2 X  3,
4 I2 b- w' o' i  
& _5 q  u0 _/ T0 w8 a+ n7 D  国庆节后,我和诚去了杭州。我们在杭州待了大概有近二十天,租了一个仓库,招了几个工人。
# t' Q' |  w9 |/ D  ! y- e4 m, p$ @7 m
  自从上次见到若甫,已经又有一个月没有了他的消息。我还会不经意间给他发条信息,问他在干什么,但是他又恢复到毕业前的那几个月,不再理我。QQ的头像自从大四的上学期开始,就再也没有亮起。
% Y  i2 q; u, X( `/ ^- I5 b  
3 L# F$ Z- ?8 J; w. `  我在想,是不是若甫也在挣扎,或者是他早就已经给我们的关系画了标尺:我只是他一个普通的朋友,有事了或者过节的时候才去联系一下。
. G0 q' q3 N! b7 p2 z0 R1 j  3 s/ n  Q  m1 s+ k3 [  t
  我回到南京的时候,才明白,这个标尺比我设想的还要低。
8 A$ Z$ K) w! _& d* S/ H: O  
. Y# G9 M1 L: T  @- a  见了一次小马,因为我们打算在南京也打算租一个仓库,问他看看能否找他亲戚帮忙。小马在酒桌上问我借了多少钱给若甫。我感到很茫然。小马欲言又止但还是告诉了我,说若甫找他借钱,但他没有多少,还说若甫想多借点。我问小马知不知道借钱的原因,小马说他不知道。
; Z) K& I4 U! V) T  @9 L5 q% s  
6 V1 h' \: `4 ~0 F" _: ^  我首先就想到了他的爸爸。那个在食堂二楼喝光了所有酸菜鱼汤汁的朴实的父亲,那个说十块钱一盆的酸菜鱼有点贵的普通的农村人。) F: `9 Y) l& c
  
$ z2 a  ]3 s0 H& h  我把打算在南京租仓库的钱给了一半给小马,叮嘱他不要告诉若甫这是我的钱。小马说,他知道。" z  S' b; L* o: h# i6 }  d9 ?
  9 r* ^1 F" \: c# P
  其实,租仓库的钱一共是5万块。其中的2万是诚拿出来的,那三万是我父母从亲戚那借来的。父母那时候已经知道了我开始自己做服装生意了,他们也见过诚,说他是个机灵的孩子,人也不错,让我们一起干吧。  ]8 j1 {3 O" L- s0 F0 y0 _
  
9 @$ P9 A7 ]( t5 _9 p) F+ B  父母在面对孩子做的很多事情之前,总是那么地担心和阻拦,但当木已成舟的时候他们又会转头来全力地支持。这就是父母对孩子放不开,舍不得的爱吧。
9 b. e+ j% D+ B5 _' \( e: W  1 L* z8 j6 e3 G' k3 Z
  后来,借钱的事情我又从大刘那听说。大刘和小马一样地问我几乎相同的话,只是大刘还嘱咐我说若甫肯定出了什么大的事情,让我不要计较前嫌多帮他。+ q7 G! e/ \; d6 g# o  R5 s% E8 I. ]
  
8 r# o! ~) c) p' |9 O  我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诚,诚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们下个月定货的钱先挪了3万出来补上,用来租仓库急用。
( D/ X0 ]*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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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0 19:24:04 | 显示全部楼层
4,7 M6 K$ V$ f3 U' p8 y5 G/ c' d/ L3 h
  
9 v  x6 l' z6 e1 _% P* ]) H3 _& s# t  我给若甫发信息,试探性地问他在忙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他没有回复我。
' ~1 n" p4 x6 r$ ]; @9 m0 M  ' c8 n3 O  |; h, q8 H) A
  那年十一月份,我和诚买了一辆二手的商务车。钱是诚出的,但他说我们共有。其实,那段时间我和诚的生意虽然小有起色,但赚的不多,每天有很多细节的事情要去做。我们在莱迪找了4个店铺,还在华星找了2个,在杭州也有一个店铺和一个发货仓库。我和诚的工作在磨合中有了大概的分工:他负责杭州那边店铺的日常管理以及货物查验等工作,以及所有需要对外联络和解决争议的事情。南京这边的事情我一手负责,基本上从货物的接运到服装的拍照,再到日常的店铺补货和管理,都是我在做。0 T$ c5 R; j$ q8 z% K
  - q- r/ w) O/ w
  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晚上躺到床上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有时候诚会到我的房间来,和我一起看个碟或者下两盘棋,时常在深夜的时候,透过荧屏里不断闪烁的光影,我总能看到就是若甫坐在我的身边。在昏昏沉沉中,我渐渐地睡去。$ Z6 b$ [/ i" b! v+ G' n; |+ x
  
4 L/ d8 S" G( d  G  又一个新年快到的时候,大刘打来电话,说若甫的父亲不行了,就在省人民医院。5 b; |- E! [; y0 j6 F
  ! Y1 X, f# A3 f' ]- v& D
  我走进医院的时候,若甫的父亲已经被安排去火化。若甫和他年迈的母亲低着头坐在电梯口的椅子上。大刘和小马,还有若甫的几个亲人站在一头的窗边,有的抽着烟,有的怯怯地说着话。3 \7 a, z+ f3 k2 |+ o) N
  ) n8 F; i4 l" ~* J# J  I
  若甫的母亲看到我,居然还能认得我。若甫的妈妈比较瘦,经历过他父亲的久病缠身,看起来明显比四年前又瘦了很多,苍老了很多,手上以及脖子上的皮肤已经松弛到耷拉在一块,手上一道道,一条条横纵的口子,无声地诉说着农村人春夏秋冬的艰辛。
' q  J7 i. o8 U; Q0 q" l  若甫妈妈红着眼睛地让我随便坐,看到身边已经没有椅子非要让开自己的座位给我。最后还是我说和我同学一起吧,我就走到了大刘和小马他们一边。
& I8 H0 L5 X: o/ x! B/ S1 u1 H  
9 S  f% y/ r! w3 H# E3 c8 x  v% f  若甫走过来,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是大刘告诉我的,他说对不起耽误了我时间。我说没事。. y# Y4 E- t) S2 z6 m  d+ C
  6 S+ N. d2 B2 B0 A  }
  看着医院走廊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护士,白色的衣服让我感觉浑身冰冷。5 ~' d5 Y/ F6 `+ ?5 v
    F1 w% E- h1 L: B: u" k
  我走到安全出口处点燃了一支烟,丝丝缕缕,缠缠绕绕,最终消散于无形。
4 s. }8 @( I' L# J  
) ^4 y7 z/ Z9 A! j  再转身,看到了小马。我给了他一支,“那个事,千万别告诉若甫”。他点头。
5 n  r9 K2 K% Q' [4 D& h) d  4 f7 ~: s/ W" W- s3 J
  * `2 ^9 L0 C- A  w+ s
  5,
% t" S7 V4 i/ W" p  
$ M9 f8 h7 a& K+ t# c3 P  若甫的父亲是在手术完的第二天凌晨辞世的。
" N7 k6 ]6 D  B2 J  a* e  " u. T& c% |) \9 U- W. o
  那天是11月28号。我告诉过若甫,我会永远记住那一天。( d2 [/ t; s; k1 T; D
  ! O: b) m. Y9 X$ F  z
  那一天我在安全出口的走廊抽完一支烟就悄悄地从楼梯走了,我发信息告诉了若甫。, T! [( @* a& o) ]" h2 J
  
) [* ]* E0 w6 z/ w, W  
* `' E) n( }, e  I) h  清凉山门前的花鸟市场,我们曾在那买过一小盆盆景,5块钱,一个小女孩卖的。你说帮帮她吧,看她挺可怜的。
& h. x, f* V$ P) B& W. u  我再次经过清凉山公园门前的时候,透过车窗向外看,怎么也找不到曾经的那个女孩。. y: J$ a8 i5 K& ?- v: s
  7 p8 O  W' K8 D* n2 y7 p. |9 b
  晨练的大爷大妈还在收拾自己的宝剑和团扇。一些清凉山公园的小鸟已经开始外出觅食,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家人。( S# P7 h$ N$ h
  ! E0 H. S8 O) B
  记得小时候,爱上树掏鸟蛋。现在想来,无论是拆散家庭还是拆散恋人,都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h6 @$ B1 z) ]+ g$ y5 l
  9 w, ~  t5 E/ S& H: M) x( {
  亲人的离去,恋人的告别,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过的?; t- I+ i/ ]6 R
  5 ]* v6 R  G% h6 b/ ~: ?/ Z- }
  车转过立交,经过国防园,经过北京西路,经过北京东路,经过丹凤街,又经过那个熟悉的70路站牌。
' x( E% ]; }9 ^# @9 R  
- g1 F7 x# j' P. X& C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走的线路让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像是有一种东西在推着我向东往西。. T" r4 x! D; m) X2 k: ^9 Q
  
8 }' O+ Z( _4 j  我想寻求一条没有你的道路,我想找出一条可以避开你的道路,可终究经过的处处、景景都还有你的存在。/ N/ P0 w$ K( `, P- j  {) T6 X1 d7 V
  
- s: |8 T1 Z: k- v& h2 ~  我试图闭上眼,可手里的方向盘告诉我,即使你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安全,还得照顾行人的生命。7 r  ]3 s' M3 b4 g
  1 P  {) X# V- m# i. M
  我打了个电话给诚,让他过来把车开走。他说他帮不了我,他在杭州。
. d5 B1 O2 V2 _- v- I  4 `# `7 a$ W2 A( l
  路,终究还得自己走,即使迷失,即使将来要回头,但是今天的此时此刻,我必须继续向前。/ J! }( Z! ?% U. q8 t/ a: t- S& @
  
* x0 M# G/ k/ y& n8 n1 H6 ]# d0 r# d  别人,终究帮不了我。
. j, g) t) C& u% h: v  
9 x& H$ Y5 w" S  6,
$ v# c; ?: Y1 [% Q( v  . `4 g9 j# o0 O! V( g& _2 ]
  回到了家,看着散落凌乱的生活用品,想来我本就不是一个爱收拾的人,最近尤甚。+ D& z  ^+ T4 C" F5 c. Y) |' q
  
, b5 J. }4 g1 `$ {8 X1 L  站在窗口,点燃一支烟。; i! Q7 E% `; y3 f+ J" h* \
  
# {! ?! d0 r) u( @  青青袅袅的烟雾再次升起,隔窗而对的妇人正在厨房前后、左右地忙碌着,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的丈夫。
: I# V5 }4 {- K# A0 Q5 u  生活中有太多这样的妇人,她们就是曾经宿舍楼阳台对面那个女孩,曾经爱说爱笑,爱把和男友的大头贴贴在手机上的女孩;曾经爱哭爱闹,喜欢在众人面前躺在男朋友怀里撒娇的女孩;曾经把柴米油盐酱醋茶看着只属于自己母亲或者别人的女孩;曾经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像童话里一样的女孩。
4 Z7 u- O  M$ t4 @. t/ T# o! x  
1 h& ]- D" l8 Z7 U8 C& @% J  如今,她们都已面如黄蜡。在婚姻、家庭、工作的束缚下肌瘦、憔悴。4 w: q, c; x  L" F- O
  
+ y% j) Q9 Q& v  我们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社会?有时候我在想。一个需要用规则来约束,一个需要用道德来捆绑,一个需要用法律来保障的社会。
+ T( @  R' D$ V) y' I4 I. ]1 k  
4 I. @8 ?5 F# F7 X  冷冰冰的规则面前,有的人受益,有的人压抑。今天是你,明天是我。在这样一个人人都如孩童的社会里,我们还太需要这样的外在去帮我们成熟,约束我们的行为。
& _1 N: G* b7 }# Z6 @, Q  8 D6 P2 o9 |6 ?  [5 @0 E4 u
  世界的翻云覆雨面前,我们还太过幼稚。地震、洪灾、海啸,这些我们活着的人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可它们真切地发生到了曾经如我们一样的人身上。' X$ n2 G1 L# ]5 N& R) L
  生活里,无处不在的地震、洪灾、海啸,它们是丈夫的出轨,妻子的粗暴,父母的去世。之于我们活着的每个人,哪一个的痛苦会少于死去的刹那?
3 y4 O1 n$ T/ `2 p% [7 T9 m  
. J; {0 W+ ]0 E) p  我把床上散乱的衣服收好,把桌子上垃圾清理干净、倒掉,推开窗户,让阳光撒进屋里。
) n( W7 N2 d0 A- V( ~9 @  - J, ]8 Q1 b" E& x2 ^/ l2 E
  若甫的衣服齐整地挂在壁柜里,像极了他的人站在那。我把两只衣袖拿起,提了提衣领,心里默默地说道,“若甫,一切都会过去”。
6 }3 i0 a( N" @+ X- I& o  关起衣柜的门,转过头,我的映像反射在电视机的荧屏里。此刻,它是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这么多天来的自我。
( q' M$ [, F; }/ B# v" l9 }  p  ( D; Y/ T; b4 @/ O0 s
  有时候,握起双拳,里面什么都没有,摊开双掌,也许才能拥有一切。
; {. n7 m: R7 L+ g- S0 \% D& f1 R  ( Z; P+ h% t( x
  过去的整整的四年半,我们经历过的每一个日子,如果有那么一些能让你回想起来觉得舒畅,我会感到幸福。& v0 P* x: p2 S$ C1 |" R/ a
  & v1 M  L' g( L2 q5 Y# o
  我就在这,在你的不远处,跟你隔着两条街,一条河。你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我听得到。4 D3 k+ U2 z3 o* G* \
  . D5 I) }1 g" T$ _5 x+ f7 A+ r# q) H
  再次走上阳台,那个妇人已经不在。她应该正和一家人美满地坐在饭桌上,共享着家庭的温馨和甜蜜。; f+ i& J4 ]) ~1 D
  
! O5 j& s/ e: f  抬起头,看向远方,跨过两条街,一条河,还有更遥远的方向。$ n7 J# v2 O8 Y(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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