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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3 22:5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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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意气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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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雨,绵密不停的下了两天。 M% p5 f: H! x1 L6 U
到了第三天,乌云尽敛,雨过天晴,秋阳艳烈,两件大好消息随着阳光送进了城北司衙。
8 @+ F; n3 [# r% ?$ O$ `. M 昨日一日,城北的病人,没有亡者,各医馆报上来的情况都大致相同:重病者的情况基本稳定,没有继续恶化的现象;病症轻微的,已经开始痊愈。这消息虽然没有彻底根治来得叫人狂喜,却也让整个城北的上上下下精神大振。4 x# [ S4 T8 A
就连刑衙司大牢那样阴郁沉闷的地方,也受那股活力影响,狱卒的声音也精神多了:“大人,请。”
1 O# e7 @5 l: l& I 这间由狱卒的值班室改成的临时牢房,我已经来过三次了,这还是我头一次心里轻松的。
$ H M2 o, _. @5 Q4 { 晁视从书案里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大人今天心情很好啊!”1 s/ t0 h( u1 v6 e t# @7 c
“晁先生猜得出是什么事吗?”
6 \* C4 q' L& ?, |2 c( V 晁视起身,脚镣与地面磨擦,带出一串浑中带清的金铁之声:“欢情四溢,若不是城北瘟疫有治,怎会如此?”3 o; z" ?4 K' g# m5 R! B
我拍手大笑:“正是如此——晁先生,我携酒前来,不是得意忘形,把眼前暂时安乐当成长治,而是因为这样的欢愉心理,积极进取,生气勃勃,远胜于世间任何药物,值得我们浮一大白。”
) N1 I& ~4 j" n: K* w( z! ~ 晁视也不客气,只是看到姝鬟摆上的菜色时,有些吃惊:“安都解禁了?”2 J8 ?4 _' Q R. f8 | x
两荤一素三个菜,比往前我来丰富,最重要的却是有尾鲜煮的鲤鱼。自城北瘟疫,运河、御河、安河三条河的鱼都无人敢吃。西元将领饮食简单,从不着意去寻环境不容享用的奢侈之物。若不是开市,商人图利,哪里会有鲜鱼进城?
, |0 U8 {6 O2 ?) m! { {. O. d “只有城南昨天解禁,今天正式开市,听说市贸大盛,虽然货物简单,却人情欢悦。张天将军送了两尾活鱼给我,我特意带来酬谢晁先生整理城安衙政务的辛劳。”
- w: Z* k: I% s4 q0 q& E/ t) i 城安衙那些交接不齐,处处纰漏的政务,我交给晁视以后,他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整理了出来,还将许多原本没有记录在案的细节补上。当时看了卷宗的城安衙众官吏个个吃惊敬佩,原来晁视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的绝佳记忆力,以前他为了掩饰身份,尽量藏拙,城安衙竟无人知道。
5 C+ Y' C2 V1 w% z1 I2 o; z2 N7 S “大人上次说的立法、司法、行政三权相制平衡的,在下心存疑惑,还盼大人不吝赐教。”
( Z; C8 g* H/ U$ j) _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为了引诱晁视求生而顺着他的性情提出来的,他肯问我,实是我求之不得的喜事,至少证明他的确用心思考过了。- ^+ m* ?7 K! f3 L
“大人,权力相制,立法汇集民意,司法自成系统,政务尽委于宰相,却将君王置于何地?”0 E8 f8 W2 N* H1 Y; q
三权分立在这封建制度基本完善,正向鼎盛时期发展的时候,全套搬来,只会造成两种制度硬碰,思想混乱的恶果,所以我只是将权力制约的思想改良式的渗进去,以盼日后民主治政的思想逐步为人接受。. }6 Q, f( M; @2 L; {( S: T# @
我隐晦婉转的说法,果然没引起晁视太大的反弹,反而赞同:“只是这三权分立需要时间与人才,徐徐图之,渐次改进,以中昆百业俱废的情况来说,难啊。”
9 J; j" I; m; c, ]$ k; L3 f2 h “只要立定了目标,一步步的走往前走,再能也能走到。至于人才……晁先生,留随不才,曾经自编了一部杂学新论,里面有些对取才为用的浅见。先生若有兴趣,我立即叫人去誊一份出来。”
; R) l! \! ^4 v+ n7 ]0 B& m 晁视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问道:“大人就在眼前,却不直接告诉我您的取士之法,看来大人这杂学新论,已经构建成一体,难于分割了。”8 f$ K3 r! I* V k2 f. c. x
杂学新论是我汇集了印象深刻的诸子百家的名篇,我自己无能创新,但在节选文章,使之得以串联成文,应用于时局方面,却着实费了一番苦思。7 G _6 f+ V. f% _2 I
“晁先生,我若谦词,不免虚假。这杂学新论,目前只能达到我心里认为融为一体的程度。这种程度,其实于时政大局来说,是远远不足的——只是我虽然极尽所能,但为自身智能所限,终究看不到它的短处。”
2 k1 `0 w+ b# x1 I 晁视目光闪烁,虽然极力压制,终究还是带出了一丝兴奋之意:“想来这杂学新论涉及面广,一时无法厘清。不过大人如不见烦,可否就将取士之法从源头择要简述一遍?”
2 j* V, ?- S/ c' w7 I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笑道:“晁先生肯听,留随自当从命。那取士之法的源头,起自于新论认为时局必须变革的四个方面。”4 `) F# k* d4 ]- H# _2 y) Z
我从轻赋税,兴商业;修水利,开通途;严律法,重公义;建新校,兴科技几方面,说到了取士七法:- ~/ G) D3 a: ?
以分料考试,选取人才,择其长处任职。由各郡荐举,朝廷考察,量才入官。各学校学子,凭其在校成绩,择优录用。各郡衙门户工刑三部,经提学官考试,选郡县学生中才高者入三部扶助政务,经三年吏事,才能适当,录为官。自宰相、三部至各郡知事,都可以收录属吏,试以职事,才能高者,录为官。掌握水利、历算、乐律、测望之类绝学者,郡县上报,朝廷考察,组成行业,录其任职。草野之民,敢上书直言国家大事,以所著献进,其书足以传世者,与考试登地者同位,由朝廷量才授官。% o& D. F* R N3 I4 f$ u6 X
“大人这七法,是想将天下能才一网打尽啊。”3 d$ H9 _1 c) L0 _# ?3 T) W
“天下人才济济,朝廷十能得一二,就已经不错了。但如果废除士庶门第之分,农工艺商贵贱之别,使这些人才安于其位,尽其所能,在百业中各展所长,民间也必会另有一番景象。”) M/ W1 i) g$ d5 L* \+ h
“士庶之分,贵贱之别……大人,你这七法,完全是量才为用,根本没有考虑大家士族。中昆、南荒、西凤、东辽四十二郡,士族阀门上千,在地方上影响力极盛,人口过万的豪族有十一姓,新朝最多只能灭其中三五姓立威,再来的就要极力安抚笼络,您这取士之法,阻断了世家子弟仗着门第恩荫入仕的捷径,士族岂能容忍?”; m# t, P9 M0 [6 u8 l
士族势力盘根错节,在不愿以血腥屠杀铲除的情况下,就只能极力安抚。
9 v' m6 G: W$ E T “留随智能所限,面对这些地方豪强,实在无从下手,望先生教我。”8 f* f9 ?. N8 q; G2 b) P' z4 ~& q
晁视看了我一眼,笑道:“大人何必自谦,士族势大,是新朝的大患,您岂会毫无防备?还是先将您的想法说出来吧,在下洗耳恭听。”
: D3 m9 P7 [) [! F8 @. Q0 e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士族所以为患,有三个原因,一是他们的子弟多出而为宦,朝政为他们把持;二是他们家族占地极多,许多百姓不得不倚他们为耕;三是他们家族除去自家子弟以外,有大批奴婢,人口极众。”
$ i$ \- g* R5 u( J9 O; Q 我说完这些,叹了口气:“晁先生,我只想到从这三方面削减士族势力,但在具体操作方面却毫无头绪。且不说各族自身的势力,就他们各族之间互相通婚造就出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格局,就够让头疼的了。”5 z4 B p. S; I
我垂头丧气,晁视却精神大振,笑了起来:“大人何必如此焦急?只要寻到了根源,想要对付他们,就容易得很。至于笼络打压,挑拨离间,分化瓦解,那都属于手段问题,只要有心,就能办到。”6 ]% p3 n# Y5 H7 L* @- Y$ [
我一摊手:“晁先生说得容易,士族势力根深蒂固,采用任何手段,都必须慎之又慎,这主持大局的人既要有敏锐的洞察力,也要有足够智能,更要有狠辣的手段——这样的人,你叫我上哪里找?”
$ B" B2 c+ k' \! ]3 v 晁视静静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带出一抹苦涩:“大人不是想用宫时略,却又无处着手,所以才来找晁视闲聊的吗?”! B4 M8 Z3 J4 C7 I% y( {
我想不到晁视会直言逼问,一时间尴尬起来。2 ~) n/ K1 i T! h1 R. e& {
室内一片寂静,阳光透过墙上的高窗照了进来,晁视伸手在阳光里晃了一晃,突然问了句与现在的情境绝不相符的话:“大人,我近日所见,您为了这新朝,可谓尽心竭力,您这样的努力,为名?为利?为权?为天下?还是为了其它的什么?”5 i: \7 N8 n& _( g, I$ [& H6 B
问这样的题外话,他的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让我无法虚词相应。
( X3 |/ Z8 f0 e& p 浮杂的情绪在他认真的目光里沉积下来,触动的是心里最隐密的一个念头。+ N( n! e+ S" s( p- b/ R* x7 V3 j
“不是名利,不是权势,不是天下,是为了我自己!”
3 n" ?8 A) i: O3 Y1 [. ^- J7 F 胸腔剧烈的跳动,一颗心似乎要跳出来似的,令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压抑其间的激烈:“有个人,我想把他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他想有个海宴河清的天下,我就竭尽全力助他。”/ T" d9 X4 P0 m- Q/ \" k
晁视愕然,片刻又了然一叹:“可你如果照着自己的这样的想法推行政务,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2 _+ J: R" p! C. p 这样的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再怎么想,眼前的路我依然会走下去:“纵使日后身败名裂,不得善终,亦胜于此时有力不出,心痛神伤。”
. M' E! @7 {, s- S! e 晁视站起身来,迎着阳光,走到窗前,轻轻的问:“己身是安是危无所谓,名节是清是浊无所谓,甚至于起意之时,连自己手里握着什么都无所谓,这样的想法,还算是为了你自己吗?”
s- f) e/ ^8 U0 y “所有为国、为民、为天下、为亲友、甚至于为意中人的名义,去做某事,都只是用借口去掩饰自己的欲望。”7 u9 i/ O( T# R/ A
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没有半点犹疑,半点猜忌:“我只为我自己!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2 b+ z2 e8 k0 N; G( n8 z1 e% Z: P 晁视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秋阳,秋风吹得他的衣裳簌簌发抖,好一会儿,他才喑声问道:“已到了嘉凛将军定下的最后时日,大人来与我论政脸上却尽是喜意,可是闻侯降了?”
; e% E! n, g0 @2 o! j+ @ 我心里却是真的欢喜:“刚刚收到消息,闻是真降,封‘明义侯’,其旧有属官,一概免死。”
: A3 Q) ]% ~, |8 P9 ~& L 晁视呼了口气,虽然隐晦,却似乎是他全心全力,发自灵魂深处的一声叹息,分不出是悲伤、惋惜、沉重、欢喜,或是脱离了这一切的轻松:“除去让他知道我们这些下属朋友被擒以外,谁去劝服他的?”
0 ^7 j3 }& B, p/ A$ q% ^3 p “中昆鸣家学子华石染……”
4 H' @. |) w0 t, }. V4 q7 O5 f5 b5 n: w “后生小子,虽有奇巧之说,要劝服无暇,还差火候。”
; G6 R, t9 }- `) W% h “原空派学子秦立中……”0 L/ O) d: Z( N) z
晁视愕然:“空派不擅驳论,近年更是门庭衰败,少有杰出人物,秦立中是何许人?”0 g* _. @, n* M7 s
这件事,我也觉得实在太巧:“可秦立中却是秦誓贞的族兄。”6 M1 U. @5 h% P, ]5 f- x1 b
晁视惊啊一声,我简要的将秦氏一族与旧朝的恩怨说了一遍:“秦誓贞十六岁入安都谋剌旧朝皇帝,八年毫无音讯,秦氏一族也是在旧朝抄查闻侯府的时候才知道她的下落,可很快又失了她的音讯,直到秦立中求嘉凛将军准他去见闻侯,才兄妹相认。”1 J- U$ _# M' ~3 f9 B- F' C
晁视脸色变幻,喃喃的道:“难怪无暇士族阀门,却自请驻守云关,与秦姑娘夫妻相处,却始终没有全礼嫁娶……”" c) |& ~- P2 @& _; X
闻是真与秦誓贞二人之间有什么情缘牵扯,我们这些外人不得而知,但于晁视来说,这只怕是心里的伤痛。
5 f2 F% P; c/ h' E* s2 b “晁先生,闻侯已降,你愿意出任城安衙府台一职,还是再回到闻侯帐前听用?”
0 @1 o! {* F9 U 我召来狱卒将晁视的脚镣去掉,晁视的眼神有一刹迷茫,那是心里的执着放弃以后的茫然不知所措。
0 u' U. W8 l* _" q) D# k$ k 昨是今非,世事变化,再聪明的人在面对这样的变化时,都会有这样的迷茫,只是不知道晁视却会做怎样的选择。
& J- H P: d/ |& j8 l' C 良久,晁视问道:“大人,您身边有襄助政务的幕僚吗?”
, K4 @' q" n& [2 a 襄助政务的幕僚,既要有独当一面的才能,又要有宠辱不惊,临危不乱的品性,还要与主性情相投,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初来城北的时候,我因为政务处理不能如意而起过这样的心思,最后却只是多用了几个笔录师爷弥补自己的不足。
& ^7 m+ K$ B1 ^" [& ^2 e “主公派有两名助手帮我襄理政务,我并不打算延揽幕僚。”% s3 G2 o' F/ z v! \9 B3 I$ l" I
要是我真的招揽了幕僚,万一日后小小之事败露,我虽然未必会死,身边的人多半便会脑袋搬家。3 G: d$ i6 E0 p: N( ?& s
“大人为什么不延揽幕僚呢?”
, b* U7 A, f- r* F( Y# X 我想了想,正色说:“留随身边不是可得名利的地方,却是是非中心,危险得紧。我不愿贸然招引幕僚,置他人于险境;更不愿招揽来的人与自己离心背德,有卖我求荣的一日。因为幕僚与主翁虽然名分主宾,但理政处事,却同出一体,名为僚属,实义却如同至亲好友,首先必须要互相信任,然后能够福祸相依。我既然不信他人,自然就不必去延揽幕僚了。”
$ _# f, T; O' y* p5 e 晁视深深地注视着我,问道:“大人,您今日对晁视说的话,有公有私,那些事本不应泄漏于人前,晁视与您身份难分敌我,何以您竟不对晁视设丝毫防备?”
; B& }- `2 q N3 b& m! F 我错愕一呆,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晁先生,实不相瞒,留随与您几日相交,只觉得与您政见相同,意气相投,竟是连想都没想过要防备您什么。”. t* y! j! ?1 g% D c9 j" ?
晁视呆了一呆,笑得眼里泪光闪动。他抹了把眼睛,面带笑意的问:“大人,您既然如此信任,觉得以晁视之才,有无资格列位您身侧,做您的马前卒?”4 h/ w+ v$ X7 D8 e# i8 p' a
“先生之才足以独当一面,做我的……”我结巴了一下,慌忙摆手:“先生才高气华,一片为民之心,自当列位于朝堂,为一方重臣。留随后生小子,何德何能……”
0 r, c* v, a9 V* t* c1 j D" J3 | “大人!”& ]; k. d: @, R8 m, p' `# [
晃视打断了我的话,问道:“晁视只问您,您竭尽所能,盼望天下海宴河清,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一句话,是真是假?”
& \: t) p9 F" j “自然是真。”, N; ^6 m/ Q c% E8 H$ k
晁视慢慢地说:“晁视出身没落士族,自十六岁破出族门,与谋深结伴流浪江湖,目睹天下之苦,却无为民之力,心中每常遗恨。直至五年前感念闻侯胸怀,投入其帐下,得他赏识,才算有了一席之地。闻侯宽厚,晁视本该肝脑涂地相报,奈何时势变化,到如今,主从之间已无颜再见……大人,我负闻侯,只能以此生再不涉仕途为报。”1 @% J, A ?" w/ i# u0 N
晁视等人感动闻是真的仁义节烈,所以才投到其帐下以供驱遣。他们拼命营救,落在我的手里,反而成了闻是真不能不降的软肋。闻是真降,有为他们性命着想的成份,但这变节投降的举动,却使他们彼此再也无颜相见——这样的矛盾,不是好笑,而是让人觉得悲哀。
8 T7 Z. J+ W6 e& b4 v1 R% u 既然为民入仕是晁视最大的心愿,那么现在他为了闻是真不再入仕,放弃摆在眼前的大好时机,壮志难酬,实是他对自己最痛苦的惩罚。* r6 z. [7 S! [. P P* u' P, Y v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y+ A/ r) m. d, t P. F6 ~( v, N
室内一片寂静,晁视前行两步,站在我身前:“大人,您觉得晁视配当你的幕僚么?”7 e5 g! b. [" i
我反手自指,苦笑:“晁先生,留随私心甚重,任性至极,是我不配当您的主翁。”
2 K) A/ `8 e& ]* A- u! G" k “每个人都有公私两心,善恶两念,可以露于人前的光明,必须隐晦的黑暗。大人,你以友义待我,我亦以友义回报,不独是为公之心。”, z7 ]( l/ ]8 J6 b& V
晁视的言中之意,不能不令我动容:“即使有一天,你发现我负义无情;即使有一天,我累你葬送性命?”. o) S) i$ P% E% ^1 _& [
晁视凝神微笑,回答:“他朝纵殒身,亦是此时心。”5 @0 D9 N& _!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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