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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3 23: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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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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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们便在高家寄宿。
/ [! M! w% D; e$ J 次日清早自高家告辞,由高云歌作保租了四头代步用的青花驴子,出了城南,我在十字路口勒住驴子,转头看看嘉凛:“咳,大朝会剩下来的事,讨论的估计都是你登基的大赦以及典礼细节,没我什么事……”/ m/ n, u0 Q9 Y8 @0 d5 h1 v
“你直说想回城北就行了。”
4 W; d) q2 P( t+ A+ A! j 我嘿嘿一笑,举起手比了比:“就两、三天,我去城北把政务正式移交给连会;拜祭一下十六连窑;酬谢给城北疫情捐款捐物的商人富户……”6 w8 J/ u/ }" |& D7 f. \
“最多两天,政务移交一个时辰就可以了,人情往来用你一天时间。难的是你那弟弟,他不能总和你住在一起!我已经派四方楼的滟容给他找了个清雅安静的所在,你带他过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在那里定居吧!”+ N. i9 [ i; f& g
那死气沉沉的皇宫,让我偶然住住,我还可以接受。要是当成“家”,非跟姝妙说的“闷也闷死我”。我想把“家”安在宫外,与小小一起住,能与朋友自由往来,不必连私生活也被拘死。只是这话却不能现在对嘉凛说,只能日后设法。
2 I; ^% ]% M5 s5 `3 ]" A0 O/ W “好——”
5 x: ~8 K% a3 }2 d, n 几天没来城北,再到仁济医馆管鬼祖住的小院,使我脚步都轻松了许多,忍不住大笑:“天赐,我回来了!”
* I) S Q2 N: |+ f. u* f8 O& O 打开的却是小小的房门,当阳生的脸色铁青,眉目里有着明显的恼怒、挫败之色。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不得礼节,三步并做两步,抢进屋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w+ ?5 L9 O/ k" J/ @& o. a 屋里炙艾的焦味弥漫,小小不着寸缕躺在竹榻上,双目紧闭;管鬼祖坐在榻侧,正用艾炙手法烧炙他的右臂穴位。& L1 u/ `1 D! H
我心头一沉,不敢去惊扰管鬼祖,只能问当阳生:“怎么了?”3 O5 p3 t3 X5 }( a0 N) _' H
“你那异想天开的主意,失败了。”
1 G$ }4 s) c! `) N4 J2 W 当阳生神色淡漠,声音里却有丝与与表情不符的紧绷。
; t6 g9 v& h" H/ _3 R 我一下呆住了,脑里似乎无数的想法,却又空白的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想。4 X5 c t# A# m5 `1 R
“为什么?不是说危险期已经过了吗?”7 W! Q9 m* g3 d
无力的疑问在屋里回响,声音却陌生得不似我自己的,
; r5 |2 u+ A3 p1 F “一直都是好好的,没有异常,哪里会想得到他体内的真气在任督二脉打通,运行之后,反而生出阴阳分隔,无法调济融合的情况。”; h/ V' c- q2 z+ [
胸口的沉闷因为胀得太厉害,一时间竟是无法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就那样的堵在喉头,胀得我涩极酸极:“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暗算?”
; k! c8 I* r* `! p4 N 前天夜里,嘉凛异常的举动,突然涌上心来,变成无法抑制的猜疑。$ ]1 ]8 V1 \ P
是不是嘉凛做了手脚?
/ M V6 x- D8 W2 k# f+ h) e8 E5 M 可是这个名字,我说不出来!
* M/ |& {6 m& {; O! A 这疑问,我无法问出!在这异世里,嘉凛是头一个我完完全全敞开心胸接纳的人,于我来说,是所爱的,所亲的,也是所敬的!+ a* n6 _) Y, Z9 ^8 S8 ^
因为是他,我才有真正认清身在异世的勇气;因为有他,我才觉得这异世与我可以相融。
' i2 j9 \$ @% P 嘉凛,假如你当面答应放过小小,背后却来偷施暗算;那么你毁掉的,不止是小小,更是我对于你的信任!
* x, S' C% e% I1 k+ D1 W% L `& g 你不能这样毁灭我对你最美好的信托!' _8 I* [9 T. }7 T5 g
我是那样的相信你,请你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 l; x( W, X2 y0 Z# s! m) K# e “我怎么……”
: Z* O+ r2 V+ e) P1 X “二师兄!”
# A2 ?2 ]1 a G2 A$ B% e 管鬼祖一声断喝,打断当阳生的话,站了起来。4 n( o U) \8 L! v
我瞪着他,声音尖锐得连自己的耳膜都刮得生痛:“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e8 \! O0 g/ l9 O6 T
管鬼祖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他?”
8 V% o$ g+ t- L8 x# H- g; ~# a 因为他的表情,我胸口的憋闷稍去,神经缓了下来:“暗算小小……”
! q- } e) x2 C, N2 c* [; c# D “你给我镇定下来,不要遇事慌作一团!”- D& ^2 h9 O6 J
管鬼祖的神情,有专业人士的冷静沉稳,在他的专业领域里,他也是王者,有着安抚人心的威严。
" L5 Z) m2 u1 n “你要问什么,现在开始问,一件一件的问!”
: E) `3 D+ X+ \- A" J# W% N “小小现在情况怎样?”+ b4 b9 {1 P7 |0 j. o% z* E
“有呼吸,有脉动,骨骼未断,但全身绵软无力。从他开始昏迷,直到到现在,我用尽所有办法,始终没有激醒他。就连炙艾,他也没有反应。下一问,你问!”
7 w2 ]5 K- A; _ U “小小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有人……暗施毒手?”
' S9 X& c4 g% D “不是!他近期练功躁进,失于平衡,无法水火相济。”
9 n. ?8 y6 @. R3 N9 A1 j; m 不是!还好不是!
* [9 y- X! ^* H. G7 p' ]7 g W 神明保佑,不是嘉凛! Q1 D0 a. ~5 R3 f% Z" ^" p3 w
直到此时,胸口的憋闷才平复一些,终于可以发泄:“小小!是我害了你!”
! d! e B' Q, {! ?7 @; P 是我害了你!我根本不该提出那样的建议的!那时候,我只想尽快加强你的自卫能力,不至于处处要我照顾,好让我早早的摆脱困境。. P2 ?. X& }5 h/ W; C% I& ?+ y, `
说到底,那是我承诺了护你一生,却又心有不甘!所以才会急功近利,冒险施为。/ S1 s) \+ N& K8 {" D2 G: ]& I
小小躺在榻上,没有丝毫生气。我握住他的手,那手却是冰凉的,只要不用力握紧,就会从我手掌里滑落。仿佛他身上支撑身躯的骨骼都已经粉碎,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具残余着血肉的皮囊,他的精、气、神、力都已经空了!
- x. G7 i% l+ q4 m7 o “他还能救吗?还有救吗?”
, ]+ x# S. T! ]' t “留随!你不要太过分!”. E3 K" ~) }& C- H/ M
凌厉的杀气一激,我打了个寒战,这才当阳生的震怒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管鬼祖两个月来,治瘟疫救小小,无一日空闲。小小出事,他衣不解带,日夜施救。若非确实无法可治,他怎会让我看到眼前的景象?
3 j: D3 f; m9 r: E' y 我方寸大乱,也是他临急不乱,才帮我理清头绪的。可我心急小小,完全没有顾念管鬼祖的辛劳,苦苦逼问,何止“过分”?简直就是把管鬼祖推到火里烤。
. Q8 I' H4 g: I/ n+ Q “天赐——”# e9 L. v% i/ o# Z" s$ T
我看着管鬼祖疲累形色,青白憔悴的脸,一阵阵的愧疚涌上心来:“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 Y2 w/ ?' w7 e/ Y2 r1 V 管鬼祖苦笑一声:“现在这情况,我怎么能休息?”2 o- J4 I: ?3 ~1 h
“你要去休息!”我极力镇定,挤出一抹笑来:“天赐,行医者,必要精力充沛、头脑清醒,才能够临危不乱,冷静自如。如果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能做出最准确的诊断?”
5 @) ]2 S9 g Z+ |: [ “你现在,确实没问题?”: }6 |& ]' Y3 m1 A( h. \7 n2 \
“我已经冷静下来了,绝对没问题!”* r4 P. Z; o- h% y& ]
我起身将小小的衣裳套上:“我把他带到官邸去,延请名医再看一次。天赐,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来帮我可好?”
8 E6 i$ p; ?/ g$ ~+ `0 u+ \$ r& V: a “当然好!”: O2 B2 i. O x5 M- q* T
管鬼祖紧绷的神色这才松懈下来,微有笑意。# `/ [5 l" |2 O/ m$ r6 A
他和当阳生离去后,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俯身将小小抱起:“姝鬟,有劳你去召集人手,代我广邀名医。姝妙,你去帮我叫辆车。”: a- Q& D+ Q! a
小小这两个月来,长得很快。尤其是他用药以后,身体更是以不合常理的速度发育着。刚出宫时,我抱着他,他还是个孩子,可现在却已经成了个长手长脚的少年。我抱着他,他的手脚就那样绵软地垂在半空里,随着马车的颠簸毫无生气的晃荡着。
) m0 l$ Q v D& h) T 那样的晃荡,直直的荡进我的心底,荡得我惊慌失措,惶恐不安。活似有辆马车在我心田间来往奔驰,震得我身体失重,许多话在脑海中翻腾。$ O" a. Y& E$ ?% y A+ b, `8 z) J2 e
“小小,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教你权谋,不该教你习武,我更不该迂守的承诺!你根本还是个孩子,有意气之勇,却无识事之明,所谓的‘人生选择’,不是最有利于你的!我本该及早决断,拗正你的执念。即使你长大恨我,即使你只能碌碌一生,可至少你平平安安的活着!”9 V) J! m: J- G
每说一句,心头便一下剧痛,可此时此刻,那样的痛,在几乎无法承担的自责里,竟唯有如此,才能让我不被自责淹没,不因负疚憋闷致死。
) A; @( |2 A: a# @" N. M. y8 [ 小小,不谈复国,毁了你生命的支柱之一。那是你人生的大变故,少年的心理转折,我那时候,不该把你孤零零地留在医馆,让你在那样的情况下随着当阳生习武。
5 l6 s' e7 U7 g0 X 我应该多陪陪你的,多听听你心里的委屈。我不该留在宫里,不该这么久不回来看你!5 k: E2 i* a: ~; P" e7 X: t
“公子,官邸到了。”
% K2 p( M* N& ^, I 一拨拨的大夫来来去去,请来的数十名大夫就病情争议得热火朝天,却没有一个结论,更没有一个人能够将小小治醒。: [2 P7 [; V% w: b& t" t
我看着来往的人流,情绪由最开始的在希望与失望间徘徊,再到波澜不惊,麻木不仁。
* B' S, ~1 E7 Q 入夜,我坐到小小床头,呆呆的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只盼他能奇迹般的醒来。现代医学上,那么多的奇迹,都是人的意志力造就的。我真盼望他的意志,也坚强到可以创造这样的奇迹。+ Y9 z- t" ~3 x2 g* y' d- K
“小小,你不能让我背负这样沉重的良心谴责……小小,不是为了承诺,只是因为你叫我一声‘二哥’,只是因为你那样的信赖着我……“' x+ i6 @ o7 k+ W- e& `
“请你醒来,请你一定醒来……”) g! P9 X: M X& G
灯火明灭,也不知过了多久,管鬼祖的脸凑到我眼前来,我一时没有反应,呆怔的看着他。
, Q9 s' D, @6 v6 Y& \ “你以为你守着他,就会出现什么奇迹啊!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不过是环境所迫,你还真当他心里认了你这个哥哥,会因为你而制造什么奇迹吗?”
& Q8 A2 o# p+ t! B1 M 管鬼祖的声音我听在耳里,意思我却意会不到,只是呆呆的问:“什么?”) x1 f" [: c: K# ^: W- p
“你!”
5 y4 B. h/ d: ^. i, ~9 O 管鬼祖破口怒骂:“我叫你醒醒!他现在这样,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分明是早已下了不能成功,就宁肯一死的决定,他根本不肯面对可能全身瘫软的现实!否则的话,以我用的手段,他身上的肌肉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反应?”
) U9 N% K( x5 z/ e4 ~ “他自己的原因?”
9 \/ K9 ]/ H! i0 M; D 他自己的原因么?一瞬间,眼前浮过无数鲜明而残缺的画面,是小小哭的,笑的,闹的,耍赖的,发怒的,信任的种种表情丰富的脸。
+ W! U8 R+ W: [1 ?6 z3 p “阿随——”
/ a. Z% ]9 z4 Y9 C4 j- J L 声随人到,嘉凛大踏步走进屋里。管鬼祖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p& O, z5 p' \6 Z8 G% t. U/ X- w: t
我看着嘉凛,浮游的心思有了最直接的反应:“你有没有派人来暗算小小?”8 Q6 c- |$ [" N" n, }2 k
嘉凛站住了,闻言却是一阵大笑:“你觉得我需要暗算他么?”
* @* F+ `2 G4 D+ e, s- s' B) W+ y! ~ 以嘉凛的实力,要对付一个小小,实在易如反掌,根本没有必要。
& Z. i0 ]" A5 D7 y P% \: N ? “阿随,对付我的敌人,我采用的手段,会狠辣到什么地步,连我自己都无法预计。但对你,我却从来没有诡谋算计之心!对你说的话,一定算数;对你的承诺,我绝不反悔!这一点,你相信我吗?”5 P! g; Z0 q! M& [0 r/ F' C1 _
“我相信!”
9 P3 _2 {) D6 w: z9 _2 `4 c7 M 这一点,自从决定与他在一起,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前夜你会突然情绪反常?”
+ x. S" Y" i2 U& r- M4 a “因为那时宫里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名叫赫拉,他是巫觑。他告诉我,常人只有三魂六魄,你却有四魂九魄!这样的人,容易得到神明的眷顾,却往往没有与常人相守一生的因缘——”, _# Q" g' T2 z! P: h: ?/ C
常人只有三魂六魄,你却有四魂九魄!' K5 O5 s% I* |9 [$ w
这话顿时把我惊呆了!
# @4 m: A& ~. N: I) P6 } 除去本身的三魂六魄,我有寿远的一魂一魄,还有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流云郎”的两魄。寿远的魂魄,是他损了自身的福报,炼化来给我固元的;“流云”的二魄,却是这具身体里的残余记忆。
, m8 w. ?! Y1 s# i$ c3 A, O! L5 e 这样的我,如果被世人知道,必定成为人人憎恶的妖邪!
5 L: h8 r: Q: e' w 嘉凛……在你心里,却不知是如何看我的。
" a- U8 O6 x6 n+ x 惊悸之外,全身涔涔的出了一层冷汗,我用尽全力,才将心思拉回:“真的只是这件事?”
! ]+ u0 b% l# k9 m “不止……”
5 q, {- n- z* Q0 p4 g 嘉凛闭眼,嘴角浮出一丝苦笑:“我在那一晚,才知道你竟用了什么样的心思来培育我的敌人!阿随,你这是让我挨打却不许还手啊!”
- W0 _$ w" ^5 s; \8 @ “我只是因为……只是……”
5 o3 Q+ h; M5 \' e& m! X8 }& i 自责、愧疚、委屈在心里交织成无法言喻的苦涩,无词辩解的同时,却又忍不住辩解:“因为你太过强大,而他太过弱小,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他无法在你的压力前活下来——”
4 [! K+ P+ z9 ]4 S 嘉凛睁开眼睛,眼里有着不容错认的伤痛,那伤痛就直直的印入了我的心魂里,带着我也跟着他一起剧痛:“阿随,强大并不代表就不会受伤,不会心痛。你难道不知道,来源于心爱的人的伤害,是世间最残忍的刑罚?你不能这样的不公平!”
1 |: Q; }7 j- t# P) ] 这轻轻的一句话,剌得我从皮肉到骨髓,从身体到心灵,都剧烈的疼痛,痛得无法呼吸,只能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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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预兆的接到陪领导下乡视察工作的差使,贫困的乡野,连自来水都没有的农家,工作的时候,除了生活的不便,也有许多为中国现在农村的养老机制担忧的焦虑,阿尽以前,毕竟还是太过理想化了.6 B7 U- Z9 J. v% S. e% I! S
出去两三天,都没有更新,向姐妹们道歉,十分对不起.但今年我的工作内容,与去年相比,似乎有些变化,不知是好不坏,肯定没以前自由,但肯定能比以前更深次的认识一些社会现实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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