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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3 22:5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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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静夜思6 e( N$ W; Q$ a8 B% I
' K+ U4 S* Y( t9 r 因为城北疫情的明朗化,城北的政务需要我亲自决断的逐渐减少,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增补杂学新论和神迹拾遗,与中昆五老及学子讨论朝纲的修订,政治体制的建立。事务虽然繁多,倒也进行得秩序井然。
) R/ @6 W* s# Q6 [+ ] 与紧而不乱的政务对应的,却是小小令人担忧的近况:他的经络改造,已经用了十二贴药,当阳生为他扩展了十二条经络,饭量大长的同时,体型也在以异常的速度生长。2 O. B9 B \6 x, ], }
这完全违反生物自然规律的生长现象,是我没有想象到的,由不得我深深地担忧。可事到如今,再说别的话,都已经晚了,我只能尽量抽出时间陪他,试图平缓他日渐焦躁的情绪。( m4 C/ H% X: K1 k. `) x/ v
“天赐,你能不能将这进程放缓些?我担心他的身体一时会吃不清。”. {$ T$ `2 U/ t5 ]" U, B& k
“此事若不能一气呵成,成功的概率就会小很多。而且夜长梦多,若不赶紧,谁保得住以后出什么事?”$ R/ G) h: E7 x% j1 D
当阳生在内室帮小小疏通经脉,我和管鬼祖则在外室谈论医案,可我听着内室小小压抑不住时传出的痛哼,却不禁的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8 \. w- E1 @9 Q" Q! t; f4 t. x 管鬼祖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问我:“前两天慧生大姐来仁济馆跟我们告别,是怎么回事?她要去哪儿?”
2 I3 J1 _1 b z3 ?% T. E. |- i4 U 我心里一沉,笑道:“她说她要去楚郡探望表舅。平郡现在已经在元军的统领之下,她有嘉凛亲书的公文令签,应该哪里都去得。”0 u, @7 k: L6 q! l' ^2 t' M* {
慧生在她走之前,要我向嘉凛讨城北户籍整改的敕令,把被张天驱来清理安河,整建城北的上万名苦役赦免,给予他们平民的身份,在城北重新入籍。. J& K) h7 t* a) j9 S
那上万名苦役身份复杂,有旧朝皇子公主府的府丁家奴,不降的官员的部属家人,旧朝刑部大牢里关押的犯人,还包括旧朝皇帝为了研究长生不老之术而设立的“松鹤府”里的术士。
1 N8 x$ c, B! v/ L$ R 我最初以为慧生是在城北游历的时候,看到了什么熟人在做苦役,才会叫我去讨这敕令,等到她走后仔细一想,才省悟慧生的用意多半还是在那批术士身上。+ @3 R) i, p8 a2 i+ @
我们姐弟长年同居一楼的时候,因为我阻止慧生用铅粉化妆,将一些常识性的化学知识告诉了慧生,两人讨论,我曾经感叹“松鹤府”那些对金石有认识,具备化学基础的术士如果改行做盐、碱、肥皂、火柴等日常生活生活用品的技术研发,一定会比研究长生不死或是点石成金之术有出息。
& F+ Z7 h; O! [+ C( x' i+ r8 m- a 慧生当时问得仔细,对化学已经有了科学的观念,只是不知道她市恩于那些术士,将他们收到旗下,到底是想向哪方面发展,假如仅仅是民用科技也罢了,最怕的是她走偏锋。
6 D& c# Q( u& y& k. x; v2 a 我每每想到这里,就不禁心惊。
' a; W; U0 {* m# h “天赐,我想整理一部化学初论,反正你现在不用时刻盯着疫情发展,干脆过来帮我吧。”
+ b0 G8 A0 x- _, }2 E% y “化学初论?又是什么东西?”
& \. U: b2 f8 f; l% h 对于这还没有现代式的科学定义来说,化学的概念解释起来也挺难的。我想了想拣个最容易被管鬼祖接受的事说:“我以前跟你说过,外科手术为了避免细菌感染,必须消毒,而消毒用到的双氧水、碘酒一类的东西的配制,就属于化学的范畴。”0 { M7 f2 L6 Z5 m: a" i
一提到医学,管鬼祖就兴奋起来,细细的问了一些基本情况,立即满口答应。8 @$ K6 c0 n- e, V0 y
我虽然有些化学基础,但在这异世里用自己的概念来整理显然不易为普通文人理解,有管鬼祖帮助整理,那就容易多了。6 s$ m* ~8 H; P+ `1 w8 u7 `
正自高兴,当阳生从内室走了出来,听到管鬼祖答应的话,不对管鬼祖说什么,却冷嗖嗖的扫了我一眼,瞪得我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干笑一声:“天赐,时间不早了,你帮我看看小小的情况,如果没什么事就去休息吧。我要是先找老师傅帮助把物理基础编好了,才好找你整理化学初步。”' ?1 d( A3 M9 X5 k$ j* j" Q
管鬼祖专心致志的跟我讨论医学理论,没注意到当阳生的神情,应了一声,和我一起进内室去看小小。
2 a- K" t4 w" P% k& Y0 n 小小趴在凉榻上,全身汗湿,双眼紧闭,我们走近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竟已经昏迷了。
: g# d! ]' r. ]6 a “天赐——”我心里一惊,停下脚步让管鬼祖上前诊查。
4 p' N/ W0 t! {9 \3 _+ c “没什么事,只是太痛太累,放松后自然昏睡。”
2 R) z8 Q# l' t5 L 管鬼祖查看一番,微微沉吟:“阿随,我这段时间观察,觉得这扩展经脉之法,真正凶险的时候,不在在于后期,而在于中期。前期用药,其实在固本培元;后期用药,重于恢复调养……只有中期,药性凶猛,最易出岔子。”/ V- @2 q6 d8 m
送走管鬼祖,在卢广京的帮助下把小小清洗好了送去休息,我见姝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禁奇怪:“谁惹你不高兴啦?”2 [4 u7 ]; g* ^( A
双姝姐妹在我身边的日子长了,虽然还是尽量守着主从分际,但日常生活相处,却不再束手束脚,死板僵化。此时见我问话,姝妙撅了撅嘴:“当然是公子您了!”$ d, ?+ Z& O1 R4 G% ?9 y
我吓了一跳,姝妙嗔道:“自从慧生小姐走后,您和管先生他们挤在这个小院里,您不准奴婢进内室服侍,却让卢广京和孔德立帮忙照顾小公子,这不是在欺负奴婢嘛?”
/ ^, i7 c9 x( v' _6 I ^ 开玩笑,要是让双姝姐妹进内室去服侍她嘴里的“小公子”,以姝鬟的细心,小小一个没留神露出马脚,哪还会有他的小命在?这险是不能冒的。
7 Q( r' E* e- W6 A8 ] “你个傻姑娘,你想想,我那小弟有病在身,发起疯来还要当阳兄来制止。广京和德立是都是皮厚肉躁的男子,打也打得,咬也咬得,受些皮肉伤留下疤无所谓。要是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受了伤可怎么得了?”
% X( A$ U3 _, ]/ Z2 V$ @ 姝妙一跺脚,轻嚷:“公子就会欺负人家,你拿话糊弄奴婢呢!”
6 {4 f8 B8 s3 d 她们姐妹要是那么好糊弄,我也不至于这么慎戒慎惧了。+ |. u+ M: y. D
我采取哀兵政策,叹息:“姝妙,我那小弟发狂的情景你是见过的,他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连用广京和德立都是不得已,你们还是去休息吧。”
+ u+ T, N" Z& ~% z, W7 _! f 姝妙一窘,看了眼坐在一旁缝制外袍的姝鬟,低声嘟哝:“就算奴婢话多,姝鬟姐姐可是闷葫芦,让她去服侍小公子好了。”% d* z+ H5 k# W, x
我扫了眼姝鬟,对姝妙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估计这“悄悄话”的声音足够让姝鬟听见:“你不觉得姝鬟的性格跟慧生姐姐很像吗?”
( y, ]- D2 z, s) _: F G5 F 姝妙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怎么会,慧生小姐和煦温柔……哧,慧生小姐板脸生气的时候是有些像……”
* I) b1 v$ `% h, E2 M- `1 g+ Y “小弟最怕的,就是慧生姐姐生气了——”
8 k, X: n2 H9 D8 C1 j% W5 {, a( u 费了一番唇舌,才将双姝哄走,洗漱完毕上床休息。; B. M' S0 N9 I0 _) @! l' O1 c
睡到半夜,床板突然砰的一声响,我惊醒过来,却是小小浑身惊颤,被恶梦所迷,正在梦里发抖挣扎。0 k8 V' g. ~) u; s
小小的恶梦来了城北后就发得少了,像今晚这样剧烈的反应,竟是前所未有。; P# _, I$ ], z; N
我就着窗外的月色抓住他舞动挣扎的手,轻轻的拍抚着,放柔了声音诱哄:“莫怕,莫怕……”/ P! |! A2 q: x" R+ i+ w! P
我刚抓住小小的手的时候,他还有挣扎,安抚了会儿,便不再推拒喃喃的问:“二哥,是你吗?”( I9 C4 W+ T1 T _2 _
“是我——”
( @+ ^. W4 E6 a8 _+ s- I “二哥,你不能……不能扔下我不管……”
+ R3 }# c: i/ m- y “不会的,二哥在呢……”
/ ~( U3 F2 f& T l$ \) L 小小的意识显然还没有清醒,只是在睡梦里反射式的抓紧我。
6 c) p* ?0 C/ `; G 我痛得吸了口气,正想将他的手掰开,肩臂上一凉,几滴冰凉的液体化开,探手一摸,小小脸上一片湿润——这个孩子,自他说过不哭之后,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哭过,只是在这深夜寂静,恶梦侵蚀的时候,还是泪沾枕巾。3 H# U& Y, W- g. V6 w0 }1 N! y
“二哥会被昆嘉凛抢走……二哥会被抢走的……”
, p# o$ ~$ M' i& i) k 小小的身体簌簌的发抖,抓我的力道却又重了几分,显见心里的确恐惧至极,连睡梦也不得安稳。
/ `6 X* }/ D4 x* X& t: S4 ^ 一股酸涩自舌底泛开,我叹息一声,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小弟,只要你叫一声二哥,只要你的身份只是我的小弟,二哥永远都是你的二哥,不会被任何人抢走的……只要你是我的小弟,我就是你的二哥……”
1 V8 s1 [- f7 X* S) i 是的,只要你不是邓琚,不是旧朝的皇子;只是小小,只是我的小弟,那么,我愿意做你的二哥,护你一生平安。4 N$ G& P1 T: [
这份心意,不是为了萧皇后的托付,不是为了信守承诺,而是我从感情上认同你这个弟弟,出于自己的感情来护卫你一生平安。# p9 Y5 t8 x R
小小在安抚中沉睡,我却是睡意全消,久久不能成眠。
: E/ O$ A( p# f 小小放开了我,翻身再睡。我悄悄地起身,随意披件衣裳,走到庭院里,静静的看着天边的新月和几颗廖落的星子。
3 G- B- q1 q' l' o9 A “公子——”! W L3 N& [4 _* g5 S: W
身后一声低唤,姝鬟走上前来,抖开她手里的一件袍子,递了上来。( j# c, a7 f: M
我轻声道谢,歉然道:“是小弟梦哭吵醒你了?”
o1 |! q* z" A/ ~ 姝鬟摇头,轻轻声道:“奴婢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天只睡丑寅两个时辰,其余时段是睡不着的。”
9 B& H. D5 S) K& O3 o S8 d) _, M 我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这是刻意训练出来的?”- H2 I7 e1 h% w) I; ?7 ^- o
“不是的。”姝鬟笑了笑:“奴婢自记事起就带着姝妙跟着大人行乞,因为姝妙体弱,也经常半夜梦哭,奴婢就养成了这习惯。后来被游历中昆的主公收留,姝妙的身体好了,不再梦哭,可奴婢这少睡的习惯已经改不过来了。其实这样也很好。”
& }. I- N) b' F! Q7 Y 这一句“很好”,由不得人心酸。0 ^3 p" r0 n8 G
我轻轻一笑,扮了个鬼脸:“原来姝妙也跟我一样,有个温柔慈善的长姐护着宠着,难怪会养得俏皮活泼,任性胡闹。”
8 a4 }# ~1 m, Y- b, ] 姝鬟被我逗得一笑,低声道:“这话要是让小丫头听到了,非恼公子不可。”) ?% w- f4 y1 k2 }% ^0 o
我做了个畏缩的动作,拢紧身上的袍子,低声说:“姝鬟姐姐,自你和姝妙来后,帮我缝的里外衣裳无不合身;日常生活食宿打点,无不妥当。留随十分感激。”" Y7 {% `: ]& B# u- L& P
姝鬟一怔,慌忙还礼:“为公子打点日常起居,乃是奴婢份内的事。奴婢身份卑下,怎配当公子这样客气称呼?”7 |1 k2 Y. }$ g% S
我笑了起来:“姝鬟姐姐,我这样叫你,不是客气,只是因为你可敬可亲。我对人尊重亲近,从来都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身份差别,地位高低,算什么东西?”& `; I: y$ d, L4 f
姝鬟吃吓不小,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 F5 o9 y- X+ n0 q7 U, p6 i' c “姝鬟姐姐,这尊卑贵贱,在我心里,不算正常的礼仪。”' k0 ?" S0 \, I! G5 V. }, `
我有些神思恍惚,轻声说道:“一个人使我尊重亲近,或是因为他的品德,或是因为他的才能,或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但绝不会是因为身份地位。身份地位那样的东西,如果有人用来压我,我会为了性命安危低头,但不会尊重亲近。”
$ T5 u+ f$ }+ S8 @ 姝鬟突然噗哧一笑:“原来……”
: v6 Y: T, G3 Q& |1 X' I* U 她说了这两字,赶紧收声,将口气更转了过来:“尊卑贵贱,还是要讲的。”
7 \ e6 c9 N0 {/ W) L$ ` T& W 她的话题严肃,与她脸上收敛不及的古怪笑容搭在一起,极不相衬,滑稽突兀,引得我也一笑:“原来什么?”
: _: ~; r- z7 o1 r- j' C7 k9 n/ w6 d 姝鬟目光闪动,好一会儿才斟酌着词句说:“奴婢本来以为公子对主公有时候有些敷衍不敬,现在才知道,原来您心里真正有的,只是主公这个人……”
3 u8 O0 U' D* I 这话怎样掩饰,总是有些取笑之意,我面上一热,索性大方的承认:“他胸襟广阔,睿智开明,就算撇开身份地位,仅以品性而言,也的确值得人尊重亲近。”" l5 V9 ~0 \& V. L2 ]; h$ @
一念至此,不禁偏头向内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夜静更深,我难以成眠,却不知他现在怎样。
! F2 {- G0 u8 k: S7 f& ?! D 我处理城北这么个小地方,都这么吃力,他要处理元军攻占下来的中昆二十几郡,政务院只有比我更繁忙,说不定现在也还没睡。
% {! ^# C5 ?4 G( F& q 思绪一放难收,心潮起伏间,竟然对着那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方向呆住了。. c) h$ ^; U N2 \3 ]9 x' y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姝鬟轻轻的问:“公子,您要不要进宫一趟?”
, Y" s0 C. N% U Q0 Q5 `+ j0 a! C “啊?”我怔忡回头,莫名其妙:“进宫?”" F* ?! P6 ~5 P
姝鬟微微一笑:“内宫现在的制度跟行军差不多,不像旧朝宫禁森严,有通行将令的人可以深夜晋见。奴婢身上有将令,公子如果……”0 y4 K) P# g! B% n
“等……等……”我这才醒过神来,意识到姝鬟句话出在前些天的我和嘉凛踏雨纵马一事上,心里一窘,吸了口气,笑道:“虽然没设宫禁,毕竟不能放肆。夜深了,我们都回去睡吧。”; L" a b- ?- {4 V i
回到屋里,月光如水,透窗洒落,我了无睡意,索性坐到书桌前,就着月光翻看自己补写的“神迹拾遗”。! B- q4 {5 H G, ^0 P1 b" z) F
我本想趁这夜静心清的时候将显得零散的“神迹拾遗”整理一遍,使之条理分明,不意心中思绪万千,波动难平,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1 j- o& M" H# [) D: l3 E2 G/ ^
枯坐良久,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就着砚中未干的残墨提笔写下四行字:“中宵秋意重,月下聆清风;何必神形损?贵在两心通。”
8 d# q1 b! `! a2 o6 `7 ~8 z 放下笔,自觉这种儿女心态竟是前所未历,深思不免令人气短,忍不住有些唾弃自己。
' H' K+ p0 ?3 U/ o. M3 n 正待收拾情绪,重整旗鼓修订“神迹拾遗”,突然听到隔壁有什么东西抓窗棂木头的声音,比老鼠发出的细碎声音沉实有力,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分外的刺耳。* [6 W8 x0 H; M
这声音也恁奇怪了,我虽然明知隔壁住的双姝一身武功,还是不禁心里一紧,摸了一把匕首想去查看究竟。
s! o3 r6 @; K7 g7 x2 i ] 走到双姝门口,还没敲门,就听到姝妙的声音:“是雷羽来了。”7 \. h/ a( F+ O: q0 s+ s9 q2 f
我听到声音就知道自己多管闲事,赶紧回转,走了几步,身后的房门咿呀一声,眼前一花,姝妙已经拦在面前,她衣裳不整,头发篷乱,偏偏脸上的笑容却捉狭之至:“公子,是主公给你的信……”
' \* s3 \0 V" _& V 我眼见庭院里有只翅膀张开足有米宽,如鹰似隼,毛羽油光发亮的飞禽盘旋,这才明白“雷羽”是什么,暗暗地惭愧自己少见多怪。/ {& ], c* G9 {3 \; z5 U) T, j
“奴婢去掌灯。”# Z' M5 V& R! s' a
“不用,月光亮着呢。”! u L+ j `% Q/ ?; j1 [; u& p/ h
这时候点灯都是件麻烦事,如果不是必需,能省就省了。而且嘉凛的信一向简短,毛笔写的字也够大,月光的亮度足够了。
+ d3 N( n) g' b6 x; w- e 走到月光下取出铜管里的纸条展开,里面只有三个字“静夜思”。/ `$ N: y! g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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