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孽缘》 BY 小宇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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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W' a$ @6 I( X+ n和邓皓东在一起以来，我们的“层次”倒是更加分明了，每次排名一出来，羞也羞死他，我看着名次表上两个隔相望的名字幸灾乐祸，邓皓东就讪讪：“还不是因为精气都给你吸走了。”

……真无耻。

0 v7 \& q6 ^% M" ?! v3 `班主任看我们走得近，还特意找我谈过几次话，内容大概总结为两点：1，我应该保持成绩不得大意，以免被邓皓东拖下水。2，同学之间要友爱互助，我作为先进分子应该积极帮助后进同学。以此为名义自习课我们就大大方方坐到一起去，脑袋贴着脑袋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像两个联体婴儿。搞得谢军直抱怨，说我喜新厌旧，都不管他这个“黄金搭档”了。

; ^* x6 Y4 c$ ?% O! y' a9 W“你好歹有个外教当英文家庭老师，英语就这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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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会说，可是不会写呀。”他不爽地抖着手里画满叉叉的测试卷，“再说这种卷子就算给老外也未必能及格，你看这些题目，根本就是在找茬嘛，就像你在大街上随便逮个中国人问他‘交代’和‘交待’有什么区别，他能答得出来就试试看。”

6 Z0 _- q. d. ?+ m, Y4 e那家伙强词夺理和转移话题的本事一样高竿。两三句话我就给他带得找不着北，闲聊半天才想起自己职责所在。实在无可奈何，说到：“邓皓东，老师是让我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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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想到什么龌龊的，笑得异常邪恶：“那就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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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6 W7 n0 O$ K事实上我们没碰对方已经很久了。宿舍和教室人多眼杂，我们也不敢造次，顶多是趁着给他“补习”的时候，他的手会在桌子底下和我的十指相扣，我们都彼此熟悉对方手掌的没一个部分。他总是用大拇指慢慢揉搓摩擦，从我的掌心到指腹，细致而温柔。这样秘密而亲密的爱抚方式，习惯之后，就再也无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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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太久，我们看对方的眼神都像吃不饱穿不暖的。有次我从教研室领了练习卷出来，他也刚在教务处受完处分一脸满不在乎地迎面走来，那时正是正常自习课时间，走道上空荡荡，那胆大妄为的家伙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突如其来就是一个长吻。结果是我们狼狈不堪地蹲在地上捡了半天的卷子最后还是缺了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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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晨我仍然按着平时的作息规律早早起来，站在邓皓东床前弯腰穿鞋子的时候冷不防被他从后面握住腰，吓我一大跳，又不敢声张，只能轻轻拍他的手示意不要乱来，已经有人也跟着醒了。

2 H: L# Y2 M5 Q0 v; R' z邓皓东手上更用力：“别出去看书了，我们一起留在宿舍吧。”他轻声在我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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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R6 l& @& ^“李萌他们不是整天都会窝在宿舍里么？”我无奈，“我们当着他的面能干什么。”我像做贼一样回了一句。

“宇轩，去我家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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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要我见岳父岳母吗？”他语文烂到不知道岳父岳母和公公婆婆的区别，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我爸爸和我阿姨都去美国旅游了，家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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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需要说明一下，邓皓东的所谓的阿姨就是他的后妈。听他说她妈妈在他1岁的时候就和他爸爸离婚了，然后就杳无音信。所以他基本上是被他爸爸从小拉扯长大的。后来等到他上初中时他爸爸才又找了一个生意上的女强人作为老婆。邓皓东一直都认为他们俩会结婚根本不是爱，而是生意的需要。所以虽然他也怨恨自己的亲生母亲将他抛弃，在他的成长中一直渴望母亲这个角色的关爱，但是却打从心眼里就对这个后妈没好感。所以只是称呼她阿姨。

尽管邓皓东语气里的暗示让我脸红，两个人独处的诱惑还是压倒一切。我把包里收好的讲义和课本都取出来带个空书包掩人耳目，他干脆把钱包和钥匙往兜里一塞，两手空空大摇大摆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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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 `- |4 ^+ ^: \邓皓东家在郊区，从学校骑自行车到他家要1个多小时。这样算来，在星期日晚上11点的门限之前我们还有三十九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三十九个小时并不够长，分分秒秒都浪费不得，门还没关好就配合默契地扑住对方把脸贴上去，结果用力过猛结结实实磕到牙齿，“呜”了一声用手捂着阵阵发麻的嘴巴，都有点不好意思。

8 G8 l) J2 }; {& ~“不行，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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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V( ?: {- o! H6 X我还没来得及笑，就被用力吻住。哇…………用咬的……这么狠，嘴唇会破啦……喂，不要吸…………不行，又晕忽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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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b: F, \& J8 H6 N7 `“到我房间好不好。”邓皓东声音低低的，气喘得有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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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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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就是参观参观而已啦……”

一开始的确是在参观的，参着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滚到床上去了。

“你很重，不要全压在我身上……呜……空气都给你挤出来，不能呼吸了啦……”

6 S& g% T, `9 G# Q; e* u; u“没事，我替你做人工呼吸……”

8 D; H% R6 W3 Z7 o& s…………

“不行了……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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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z, P3 z8 i( r/ I7 W“要不要再来？”

) N: ?2 Z% r  w1 \% [. f“是人都要休息的吧？怎么可能一整天不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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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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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肚子好饿……”

“叫外卖吧。……吃完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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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8 ~# B# E. h“…………”

不计较男人的面子问题，我承认自己精力体力欲望都比不上那个龙精虎猛正值青春期需求过人的家伙。

# ~5 U2 y/ x  L7 P- i“不玩了。”我成垂死状半陷进柔软的鹅绒床垫里。

3 Z( |4 }/ B1 T* h“你也太没用了吧，”邓皓东端详着我的面如土色，“晚饭都白吃了。”

+ a/ s+ G) d& u! c- Z/ ^8 N“我这种高级知识分子是专门从事脑力劳动的，这种重体力活哪吃得消啊。”

( ]- y/ g1 T- }2 i$ ^“这就叫重体力活？我的那个……会很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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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h0 g& H  @' R9 r; f“下流也要有个限度……喂，不要闹……我好累……”

& }( C" t$ E3 {3 M; q3 n“再一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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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H! \- S1 |我磨牙：“自己解决！我手快断了！搞不好从此双手俱废以后只能用脚写字……”

  ^: O  n( t/ e- J9 j6 ^/ W“手酸啊？真可怜。”假惺惺，也不看是谁害的。

在被子下被他握住手熟练地按摩，一舒服就忘了该对他疾言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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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j5 C  y# R/ E, A% H8 R# P“宇轩。”

“恩？”手掌，手腕，再到手臂……恩，好……再用力点……我索性全身放松了准备这么享受着睡过去。

$ |* U5 V+ @) v* T; n9 M“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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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2 z# I7 C: r“又不是没做过。”我迷糊地，“突然这么客气？”

* S- v( n% H: i1 \- b“不是以前做的那种，”他笑了，“我想抱你。”

“……”睁开一只眼睛茫然发呆，“抱……怎么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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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u# Y, |, c1 \5 n  @我一直以为最了不起的就是用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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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教你就好。”邓皓东想灌人迷魂汤的时候就会特别卖力，吻得技巧高超得不行。

我正被弄得没法思考的时候，一个未曾想过的地方突如其来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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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我毫无准备地惊恐挣扎了一下，“什么东西？好痛……快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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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1 ?/ y- C8 ~. q% a0 K“别怕。”他笑着蛊惑我，“现在只是手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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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触类旁通，总算明白过来了：“不行，不行……我不要这样，你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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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张，用了润滑剂就不痛了，我慢点来就是。”

“不要！”我斩钉截铁，“绝对不要……我不做了，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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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我也是个什么都不缺的大男人，谁会愿意……被插啊。想想看，根本不具备相应功能的地方，要它容纳那么个体积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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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邓皓东慢慢拧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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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B3 B7 m我看得出他不高兴了，想努力讨好着弥补：“这个等以后再说……今天我先用嘴帮你好不好？”我是真的觉得害怕，想象里那样的做爱方式跟杀人都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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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W) v5 G9 ]1 Z) B“你怕什么？”

8 l+ g6 j4 R- d! d5 n: _5 U( O“我……”我怎么会不怕，换成你被人OOXX，难道你不怕。

邓皓东半强迫地压上来，不由分说堵住我的嘴唇，大手探到背后往下滑，手指强硬地要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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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手足无措别开头，“以后我们再这么做好不好？给我点时间准备……”

+ L$ D  o$ V  h! @4 b9 G“哪来这么多废话，”他不耐烦地，手上力道一点也不放松，一个指节进去就不适得全身僵硬，我勉强忍耐着不推开他。

又补上一个手指，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要了，皓东，不行……很痛。”

“没事的，忍一忍就好。”

我咬住嘴唇不再说话。怎么可能……会没事。一阵冰凉，是他挤了堆润肤露进去。所谓的润滑剂，除了凉飕飕的感觉以外什么帮助也没有。腿被以难堪的姿势折到胸前。我跟个木偶差不多被动而僵直。这和强暴有什么区别？我不自然地扭过头去，避免和他对视。他的火热抵了上来，那种恐惧感就象怕打针的小时候，在医院里搽过酒精等着枕头扎进来的心情。才稍微用力挺进一点就痛得发抖，不行的……完全进不去……这样缺乏交流和体贴的性爱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又压进一点，我忍不住开始抗拒：“不要了！停下来，停！邓皓东…………”

“你又怎么了？”他忍得也不好受，满脸不耐烦，更强势地按住我的腿压过来。

“不行！！”痛得盲目，我胡乱推打他。

“乖点，别闹了！”他显然在发火。

, W" i  L$ }: s# T2 M" e; u2 S7 T我深吸了口气，闭上嘴不“闹”了。什么美妙，什么快感，什么陶醉，都是骗人的。什么喜欢我，心疼我……也是骗人的。进，出，进，出……只有两种感觉，一种是痛，另一种还是痛。我呆呆看着天花板。各种方式各种程度的痛楚终于都结束了，邓皓东心满意足地退出来，躺到身边重重喘着气，一只胳膊还搭在我腰上。我发了一会儿愣，才意识到作为男性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第一次就这么完成了。侧过头看邓皓东，他闭着眼睛一脸发泄过后懒洋洋的表情。他没有注意到……我甚至……都没有勃起过。我翻身背对着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想好好睡一觉。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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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e+ x2 Q/ ?  E2 W我一声不吭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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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不说话？”

“………………”要我说什么。我哪里还有力气和你谈天说地谈古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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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高兴？”他口气生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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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k; @, C: p“没有。”我慢吞吞。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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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刚才的事所以不高兴？”他伸手把我的脸转过来，隐隐带着怒气，“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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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没有。”强打起精神。我喜欢他，我不要和他吵架，不要他对我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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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冷冷盯了我半天：“要是你觉得被强暴了，大可以去报警啊。”

8 q0 f- d% z2 u7 i5 |' a- R我一下子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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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的脸，什么表情？！”邓皓东啪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和我做爱有那么勉强那么不情愿，干脆不要在一起了！”

空气迅速冻结。宝贵的，寸金难换分秒的，我们可以单独相处的三十九个小时，才过去十五个。剩下的好像一下子漫长得无法忍耐。

我讷讷对着他的背开口：“要不……我想，我还是先回学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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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1 A# y+ N; M6 a1 A“随便你。”他连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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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爬起来穿上衣服，到客厅里找到书包，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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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 @8 W7 J走路扯动屁股的感觉很糟糕。好不容易从5楼走下来，我也痛的差不多了。在我的自行车前面翻了半天书包才发现居然把车钥匙落在他家了。我抬头望了一眼已经熄掉灯光的5楼的窗户，想着那个给我无数欢乐又让我彻底痛苦的人，咬了咬牙，狼狈地合上书包向外走去。要我回去找邓皓东拿车钥匙那是死也不可能了，坐公车回去吧，这附近我是第一次来，有没有公车到学校，公车站在哪儿都不知道，只觉得一片茫然。

       初冬的夜晚，虽然不至于寒风凛冽，但还是让我不时得打着寒战，每打一次，就在心中咒骂那个可恶得家伙一次。为什么他就不能体贴一下我的心情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孩子。我喜欢他，可是也有男性基本的自尊。就不能允许我在为了他把最后一点自尊也抛弃之前，再稍微挣扎犹豫一下吗？抛弃的动作慢了一点他就不高兴。有谁……会在冬天晚上把刚做完爱的恋人赶出去的。我擦了擦眼睛，跺跺脚跳跑着。现在才晚上9点多，但是已经是行人罕至，我沿着马路走了一阵，也没撞见一个鬼影。只好躲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的护罩下面，等着看看能不能碰上一个人问问路。

我吸吸鼻子低下头。真的很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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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o. P6 o  D0 F! [( s- p又过了一阵儿，突然我看见远处有个人影向我这边的方向移过来。我赶忙跑到马路边上，满怀希望地冲着那个走过来的人挥手。结果等到人走进时，我挥动的手却僵住了。

0 y0 T1 ~* @& E, Y是邓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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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 e! |0 ]看他慢慢走过来，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

+ O% r/ d! H# J“怎么不回学校，在这里干什么。你的自行车呢？”他没什么表情。

' J2 Y# K9 f/ D我一片沉默。

邓皓东脸色忽地冷了下来：“你是不是宁可在这儿傻站着挨冻也不肯回去找我拿钥匙？你还真把我当强奸犯？！”

0 Y9 K! V7 U1 O7 F# X我霍地一下抬起头，转身扛了书包就走，被他拽住胳膊：“去哪里？！”

“不用你操心！”我哽咽着，“反正我想什么你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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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死死钳着我的手腕，“跟我回去！”

“你滚开，放开我，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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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 z/ |8 b他咬着牙瞪我：“回不回去？！”

“不回去！”积压了一个晚上的东西全爆发出来，我盲目撕打着，“滚开，滚！你这个王八蛋，说什么喜欢什么爱都是假的，你就只顾你自己……从来都不肯为我想想！我是什么心情你问都没问过……没错，我是勉强，我是不愿意，我为什么好好的要变成同性爱？我一个正常男人为什么要被人上？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为什么要……变成……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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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K# O1 H9 Q( s没有其他行人。空旷的路上我肆无忌惮放声大哭。他……根本没法想象我为这段感情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同性爱这个字眼对原本性向正常的十六岁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怎么能明白。我有多么害怕被人当成变态指指点点，害怕受人鄙视遭人唾骂，害怕面对我的保守的父亲母亲，害怕……可能会有的艾滋病……害怕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正常地活下去，他有没有替我想过？我和他不一样的。他是邓皓东，我是高宇轩。最严谨的教育和最保守的家庭培养出来的最软弱的人。我哪里能有那么多勇气，要不是爱着他……要不是……想陪着他……

  l" w- }- g* {# W. u0 k$ z$ \我边哭边语无伦次的说着，直到邓皓东把我拖进阴影里封住我所有的挣扎和声音。

. t& b" {$ t! e- E. c0 n* X“乖，不要怕。”我的头被压在他胸口，听到里面沉重的跳动。他的发音有点含糊，舌头在我剧烈反抗的时候被咬伤了，“有我在，不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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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撒谎。可是……我也宁愿一直这么相信。

% A6 O# ?2 Y. \1 q! F: w“你不知道当我看到桌子上你的车钥匙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多后悔！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还要逞强呢！我知道你走不远就赶忙跑出来找你，结果我东转西转都没看到你的影子，只好顺着马路跑下来了，没想到你躲在这儿。宇轩，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肿着眼睛低下头。

“走路很痛吧？我背你。”邓皓东背着我从来都是轻松得好像在对付一只麻袋，这次却走得又慢又稳。我趴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隐隐能看见他左边英挺的侧面。心里是疲惫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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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n" \# W: |- `“宇轩。”

$ L  W1 |+ m, v7 x+ c我安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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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e! v' R  {“谁都会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我也一样……我……忍不住。跟你做我当然很满足……也希望你会和我一样觉得幸福。……结果你那种反应，我觉得我好失败，我不能给我爱的人幸福，我……”

) b5 I9 K# u, x“可是……对不起。”他有点口吃，“…………我爱你。”他微微朝右边偏偏头，像是在害羞。“我不是要强迫你，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太喜欢你，所以会那样……”沉默了半天他烦躁地甩甩头，“妈的……我不会说话，你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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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那段路上安静的温柔的夜色，邓皓东背着我慢慢地走，他的背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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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后来，在寂寞的时候，会常常梦见的画面。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们的确是真心相爱。只不过都是青涩幼稚的年龄，都还担负不起那真实沉重的爱情。所以总是不安急躁。不知道要用什么来保障永远。能做了都做了，包括男人之间的性，我们需要一点东西来承诺并且维系彼此，即使抽象，起码也是种安慰。

教我们化学的年轻女教师信基督教，所以她的婚礼是在学校附近的教堂里举行。学生们都很兴奋，老早就期待着看那个泼辣女人羞答答穿上婚纱的样子。观礼的人去了一大批，几乎把教堂都挤破。邓皓东磨蹭了点，我俩就只有在门口站着看热闹的份了。站在最后，没有人会注意。邓皓东就偷偷拉住我的手。我们牵手从来都是十指相扣，汗津津的掌心贴在一起。以前我没有意识到，手的语言原来也是可以如此丰富，手心的温度，手指的力度，手掌收拢起来的姿势，这些就足以表达一切。因为要压抑隐藏，我们之间就比普通的恋人更深厚而且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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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志先生，你愿意娶刘萍小姐为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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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p) a  O5 f/ ?& P邓皓东捏了一下我的手，小声说：“我愿意。”

/ N/ e3 A: p9 l; }我也跟着新娘回答：“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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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也许可笑，可我们是那么严肃认真。邓皓东使劲握紧了我的手。我们知道不会有属于我们的婚礼，现在只是偷窃一点别人的幸福。新娘和新郎在交换戒指，我们没有这样的东西，邓皓东一遍又一遍抚摸我空空的无名指，用力得让我几乎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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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以后，邓皓东在性爱方面的确变得温柔了好多。有时候我明明看出他很想做我的后面，但只要我不点头，他都没有进一步的要求。而我呢，也算是对他的温柔表现的奖励吧，后来几次他的要求我都默许了。还是会痛，但是由于邓皓东的动作不在那么粗暴，加上自己的心里也不再那么紧张，后面的几次做爱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一点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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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H  g* C  U$ o* w但是，邓皓东的精力真是太旺盛了，总是爱冲动。加上有临近期末考试，本来就学习紧张，现在空闲的时间还要当“慰安妇”，好悲惨啊。我跟他谈过几次，让他以后收敛一些，他总是口头上答应，从来不见行动上有何改观。最后搞得我实在是应付不了了，我终于想出了一个超级馊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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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r- O. A8 V一天晚上我和邓皓东在自习室学习，他的手还是那么不老实的在我腿上游走着。我突然故意神神秘秘地低声对他说：“皓东，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啥事儿？”他也轻声问到。

9 u6 v" E! C  Z8 ~“你好像有病了！”，我故作若有所思状。

“靠，你少来乌鸦嘴，干嘛咒我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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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0 a' S" O+ [& A& W/ ]“不是，虽然你现在没怎么样，但是以后就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9 t2 B1 l) T6 k4 o9 Z“你小子，少来装神弄鬼，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病？会有什么麻烦？”

& l  ~3 y/ K& D: f4 \  v! ?我把嘴贴到他的耳边，说，“我发现你包皮过长，而且你还老那样做，时间长了会得龟头炎的。要是再严重点儿，还可能得阴茎癌和艾滋病！！！”

) f' b( X; _  Y! L, k他明显瞪大了眼睛盯住了我，“少胡说，我只是稍微长一点儿，再说，中国人好多都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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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2 Z8 ^7 l& t0 l8 F% z( |1 p9 O“谁说的，你看我就不这样！我劝你还是赶紧趁早把它切了，否则以后得了大麻烦就后悔莫及了！你看人家阿拉伯的男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要切掉多余的部分，这叫割礼，所以阿拉伯的男人都几乎不得龟头炎之类的病的。” 我言之凿凿。

6 n! E% h/ S+ P+ p# B( a' o3 D“你才有病呢”他在我胳膊上轻轻拧了一把，“谁有事儿没事儿的往哪里去割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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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好意提醒你啊，你不爱听就算了！”我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做我的习题。

" h  {, {5 k& I1 t- |2 q9 X虽然我们俩没有继续说话，但我明显看出他被我说的有点儿心神不宁了，拿手中的钢笔不住的打转儿。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悄悄问我：“宇轩，你刚才说的没开玩笑吧？真有这么严重？”明显的底气不足了。

& h# G+ {$ Y0 Y% B( l“我骗你干啥！我劝你还是早点儿处理的好。其实切包皮只是很小的手术，医院里做这个根本不用住院，随做随走，而且现在还有肠溶线缝合法，都根本不用拆线的，一个星期就能好。”我为了实施我的阴谋，可是做足了准备工作和知识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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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 p/ }$ q8 s7 }“要是有后遗症，阿拉伯人还这么热衷干这儿事儿？我告诉你，不做你才会有大大的后遗症呢！”我进一步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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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邓皓东沉吟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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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 u( }$ J有过了几天，邓皓东突然把我单独拉到床边说，“宇轩，我这几天也关注了一下你说得事情，确实有这种隐患，所以我决定这个周六去做，我已经18岁了，上医院没问题，你陪我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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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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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O/ M5 y! a2 H5 Z: I哈，我的计划已经实现一半了！虽然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有些阴险，但是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来对付这匹种马了！再说，割包皮对他也没坏处，万一他以后得那些病怎么办，防患于蔚然嘛，我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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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终于做完了，我一路上挽着邓皓东慢慢悠悠、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学校。按照医生得嘱咐，隔天换一次药，10天后就可以拆纱布了。但是1个半月以内不要对小弟弟进行过分的摩擦，防止伤口裂开。虽然语言含蓄，但是我们俩都明白他指得什么意思。我作为这件事儿除当事人以外的唯一知情者，外加上我的“老婆”称谓，自然而然要承担起给他换药和照料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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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I  q% c2 m4 I# L渡过了头两天不是特别严重的疼痛期，邓皓东的宝贝恢复的情况还不错。我们俩每隔一天就要躲到厕所里，我用碘町帮他消毒伤口，涂抹创伤药膏，然后给他换上干净的纱布。邓皓东这家伙，即使是这样也是色心不减，好几次都是我正给他包着包着纱布，他的小弟弟就翘起来了，搞的我的纱布总是缠不紧，一旦软下来了就显得松垮垮的，还得重头再来包扎，麻烦死了。不过能换来我一个半月的清净，为他麻烦一些也值得了。

邓皓东对我的“护士”工作虽然很满意，但是对我当初的“知情不报”和“故意误导”的罪名却耿耿于怀。“你不是说一个星期就能好嘛，现在要等一个半月，靠，憋都憋死我了”他总是埋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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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2 E7 z3 {% g' u% z7 |7 i( [“我说一星期左右好没错啊，医生只是让你保险点儿，多等一些时间让它长结识嘛！”我狡辩到。要是邓皓东知道我是明知这一点而故意引他上当的话，非吃了我不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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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束了，有一个寒假开始了。邓皓东又一次打这他父母外出，要过来和我一块儿学习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要求在我家住了一个星期。自从我妈上次被邓皓东夸赞了几句，对他的印象简直好的不得了，对他的这一要求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既然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相处，邓皓东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心急。白天在我家人的面前表现的很好，即使在我的卧室里也表现的规规矩矩，专心写作业。害得我都担心是不是割包皮真的留下后遗症还是禁欲了一个多月把他禁出毛病来了，原来总是毛手毛脚的家伙竟然成了翩翩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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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的担心到了当天晚上就被彻底推翻了。晚上我刚洗漱完毕进了房间，早已等候多时的他就一把从后面把我抱住扔到了床上，柔软温热的嘴唇不容分说地压了过来。也许是这段时间都么有怎么和他亲热的缘故，我也完全陶醉在这销魂的长吻之中。就在不知不觉中，邓皓东已经将我的睡衣和睡裤都统统退去，我完全赤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我任由他的舌尖在我的脖颈上贪婪了舔舐着，仔细地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这种味道在他第一天来到我们班级的时候我就闻到过，我曾经以为是他洒了香水，后来才知道是他本身散发的味道。我曾经把这件事儿告诉给皓东，他却得意非凡地说，“这叫体香，是只有前世有缘，今世注定在一起的爱人之间才能感觉到的一种味道。宇轩，看来你上辈子就注定是我的啦！”虽然我对他这种说法不以为然，但是在内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感。

7 E5 A: G& R5 w& X! t邓皓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垮下经过整形和修养的宝贝已经像一根烧红的铁棍一样又烫又硬，直矗矗地顶着我的小腹。

“宇轩，我好爱你！”，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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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2 R6 c) Y" D2 x9 }; m+ V7 {“嗯，我知道，我也好爱你!”，我也凝望着他深邃的双眸，完全沉浸在一种幸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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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b: d, u7 P' C“我想要你，好么？”他一边用手套弄着我硬邦邦的玩意儿，一边在我耳边轻轻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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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望着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双腿慢慢分开，盘在了他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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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2 }7 b) |5 N& u又是一阵阵熟悉的阵痛，我轻微的咬着嘴唇，他的动作也由缓慢到急促，最后我整个身子都跟着他摆动的节奏摇晃起来。随着痛楚的渐渐退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有节奏的畅快感。我双手紧紧握着他青筋暴突的双臂，感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爱的撞击。

“啊。。。啊。。。啊。。。。”，我终于达到了快乐的巅峰。他任由我一下又一下地将乳白色的液体喷洒在他隆起的胸肌上，而臀部的摆动却更加的剧烈。没过多久，他也慌忙将那家伙抽了出来，对着我的小腹狂射一通。

我静静地搂着他的脖子，头枕在他的臂弯里，一边替他擦拭胸前，一边倾听着他充满力量的心跳由急促转为平静。邓皓东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喃喃地说：“宇轩，和我在一起你幸福么？”

# o* F+ }% f* W6 l' c  n我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搂的更紧，更紧，恨不得将他融进我的身体里，我要让他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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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幸福的在一起！”他坚定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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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幸福总是那么短暂，当你还沉浸在其中的时候，一些事情却悄悄地降临，发生得那么突然，以至于谁都没有准备。

jupitersorrow88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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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4 z- ~/ [* f! f+ K. |" K我们学校作为市里的重点高中，设施都是市里最好的，其中最让人羡慕的就是一个标准很高的塑胶跑道的体育场。这样大的空旷空间在夜晚就为年轻的恋人们提供了良好的屏障。所以当时被严厉禁止的高中生早恋现象在这里是屡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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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寒假开学后，天气也转暖了一点，一天邓皓东晚上拉着我悄悄溜到操场上去，爬到看台上一个最偏最高地方紧挨着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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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s: O; |4 e8 c* g. u. L“那个……”一向大大咧咧的邓皓东一反常态吞吞吐吐起来：“有样东西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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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G' Y0 _5 J+ y- ~" D- Y他在外套口袋里摸索着，脸上竭力摆出酷酷的表情，手抽出来的时候却还是闪过一丝狼狈。

: Q. w! L- Y8 {8 m“什么好东西？”

( v1 n$ j$ P' c& l; H# ?) ^! v“不是好东西。”他强作镇定，“不值什么钱……你看看，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0 y6 `( o! S# I" U/ p我瞪他：“你拳头握那么紧我怎么看得见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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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Y, a# s4 D" i" ?4 ^6 ?- A( \邓皓东“哦”了一声，忙摊开手掌。他少有的不自在不自信让我觉得新鲜有趣。伸过头去看，昏暗的路灯下，两个银白色的圆环静静躺在他掌心。邓皓东咳嗽一声：“只是银的而已，便宜了点。你要是合适就挑一个。”

0 p! F( a4 C) F$ I见我没动静，他又干咳嗽一声，用满不在乎的语气：“不喜欢就算了。随便买来玩的。我也觉得式样太土了。那个银匠眼睛又花手艺又差，脑筋也不好用，说了几十遍要打两个男式的他才听得懂，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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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说了半天得不到回应，邓皓东有点尴尬地闭上嘴，把手收了回去。

7 {! q  e: o. d  Q) `“皓东。”我小小声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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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听得出他不大高兴。

" D8 T7 h1 x, Q/ t/ c* h& `3 X我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一脸的鼻涕眼泪实在丑得要命，不想让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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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呢。”他口气软了点，摸摸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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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A- x: k3 b$ {" f( B5 A他的手停了停，探下去摸到我湿漉漉的脸。“白痴，你哭什么！”他狼狈地捧着我的脸用力抬起来：“真难看，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肩膀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

“哭得跟傻瓜一样。”邓皓东压低声音把额头抵在我额头上和我对视，“傻乎乎的。我喜欢你……我喜欢高宇轩……邓皓东爱高宇轩………………哭什么呢？我这么喜欢你……”

* v( C- t: g0 M* `& x$ E戒指带在手上尺寸刚刚好，触感是冰凉的，我死死握着那个无名指：“皓东，要是哪天你不喜欢我了，也别把戒指要回去，我可以付你钱，戒指不能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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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他的嘴唇就有力地压上来。我咬着牙抽泣，有些发抖。

5 ]1 i' d$ N4 p“白痴，还哭！乖……别把牙咬那么紧……”他连哄带骗地撬开我紧咬的牙关，“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9 r& S! l& o- |! x5 i0 J' i! f我抓紧他的肩膀怎么也不肯放手，像这样激烈到具体的亲吻，以后，谁都不可能给予我了。

( Z5 n" _) |. E手电筒的光刺眼地照过来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邓皓东一把抱紧把头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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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对！”教导主任得意洋洋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岂有此理，现在的学生，不好好念书，全跑这里来谈情说爱！你们这样，怎么考得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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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P. b  P我心脏噗通噗通地跳，手脚都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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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把你的手拿开，挡什么挡，再挡也没用，全部通报批评！”

- w, L% g" k( i+ g7 P& `邓皓东还在努力遮挡我的脸：“不关他的事，是我强迫他的……再多记我一次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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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的“他”和“她”，多么巧妙又含糊。

4 F; w3 |+ d9 k6 G教导主任显然被激怒了：“你逞什么英雄！这位女同学，把头抬起来！说了多少次中学生不准谈恋爱，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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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死死用胳膊护着我，他那样垂死挣扎一般的保护让我都替他难受了。我的脸终于还是暴露在数支手电筒明亮到刺眼的光柱下。四周一片死寂。如果我有足够的心情来欣赏的话，教导主任的表情实在是相当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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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和邓皓东的处分决定没有立即下来，因为实在是没有发生过任何先例来提示他们男生之间的淫乱行为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那些古板老实的审判者们都遇到前所未有的困扰。再怎么豁达怎么无所谓，我们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通知家长无疑是必然程序，邓皓东的爸爸会把他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而我爸爸绝对是饶不了我。家长接到通知赶来之前学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安置我们，留在男生宿舍势必会引起混乱和恐慌，女生宿舍那是更不可能了。一片混乱中邓皓东带着我毫不费力地离开学校。我们又来到那家快餐店进去坐下休息，邓皓东一言不发地喝啤酒，一只手始终和我的握在一起。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震得束手无策，但他终究还是比我坚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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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m9 B$ v) |  l$ x+ y“我不会让你被退学。”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那么平静那么乐观，“要问，就说是我强迫你的。大不了我转一个学校。有机会我还是可以偷偷去见你。没事的，再坚持一年半，上了大学也许又可以在一起。”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只是这时候的谎言谁忍心去戳穿。

“别哭了，只要没被我爸打死，我们总是有机会见面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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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眼泪，努力做出相信还有转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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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不是邓皓东嘛。和男人手拉手的，你恶心不恶心？”

邓皓东嫌恶地抬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同时也看到他身后为数不少的小混混。这个人我也认识，以前二中的老大，叫杨伟的，名字可笑，人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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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你那什么眼神？不服气？想打架啊，来啊，一个变态基佬，我会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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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邓皓东的手指骨节“啪”地一声响。一对一的话他要敢这么挑衅邓皓东，早就被打得满地找牙了。今天仗着人多势众，就满嘴不干不净。

“皓东，我们走吧。”我想他理解我的意思，形势已经很糟了，再多一个打架斗殴的记录，简直雪上加霜。

杨伟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目光委琐：“邓皓东，这就是你玩的那个小基佬了？瘦筋筋的有什么好玩。你玩他哪里？屁眼？”

我没能来得及拉住邓皓东，他已经一拳狠狠打了出去。杨伟脸部的肌肉极有戏剧性地弹了两下，溅开一朵血花。

“好，好！你有种。”杨伟龇牙咧嘴地做手势，“你们几个一起上，把他给我往死里打！”一伙人一拥而上把邓皓东围在当中拳脚相加。我不会打架根本帮不了他，急得要发疯，徒劳撕扯了一会儿，一眼瞥见柜台上的电话机，忙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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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8 |8 b# e“怎么，叫警察啊，叫来也没用。”一只手压住我的手腕，是杨伟，“你对他倒是挺有意思的嘛，是不是邓皓东把你玩得很爽，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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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妈B的在放屁！”这恐怕是我第一次用这么粗鲁的字眼骂人，果然解恨。

杨伟脸色变了变，一把抓住我：“把你剥光了，看你还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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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 Z5 w1 y“你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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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Z- r( u7 F/ Z“我倒要看看你和男人有什么两样，难道是人妖？邓皓东能玩，我就不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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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妈的！”衣服被拉开让我惊慌失措，“走开，你放手……你这个畜生，放手！”

' _9 s# w# }" O, }9 K9 Y8 c他笑得快意又得意，伸手扯我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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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2 y5 I8 f% m$ T“皓东，皓东！！”我死命挣扎，“不要，邓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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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吓晕头了，才会那么凄厉地叫邓皓东来救我。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选择一声不吭。杨伟他只是报复，并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就算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该在那种时候刺激邓皓东。我意识不到自己的哭叫声那时在他听来，是有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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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啤酒瓶炸裂开来的声音。身上一轻，本来压着我的杨伟被抓着领子拉起来，头上满是啤酒泡沫和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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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敢打我？！看我奸了那个小基佬……”

8 J, [2 Z$ n& {' g; p- x! `8 g6 H邓皓东用发红的眼睛看了衣裳不整的我一眼，露出一种困兽一样的表情。

+ T% Y/ c  ^- O我只听到“嗤”地轻微一声响，血液已经汩汩地从杨伟腹部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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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3 g- E2 T; w/ ~! y杨伟喉咙里含糊地咕噜了一阵，直挺挺仰天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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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z/ Z4 |7 G2 }/ D' Q尖叫声响成一片。那些小混混吓得面色惨绿，只会惊叫：“杀人了！出人命了！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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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还是握着手里那个沾满血的破啤酒瓶，脸色冷硬如铁。他抬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张脸上都是凄惶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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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97年夏天要来不来的时候。我17岁，邓皓东19岁。但需要承受的，远远超过我们所能承受的。收场很简单，邓皓东被勒令退学，因为他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我的处分也就要轻得多。虽然杨伟最后还活着，形势对邓皓东还是很不利，故意伤害罪之外，又加上和我的纠缠，他成年了，而我还没有，法律会有意指控他诱奸。

我失控地又抓又咬，对每一个试图探索这个问题的人发疯一样攻击，甚至我的父母。我痛恨他们的阴险和龌龊。难道你们都不长眼睛的吗？难道你们看不出来我们是在相爱？！为什么同性之间就一定是不正常的？谁规定这样的爱情就不能被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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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被带回家关起来三天，那个优秀懂事斯文乖巧的高宇轩已经面目全非了。父母视我为洪水猛兽，一下子从全家的骄傲跌到提也不愿意提的耻辱。我困在小小的房间里因为痛苦而全身发抖，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们这种人，一说痛苦就只会惹人发笑。

8 K4 R8 G3 P8 n% z2 }+ r我不知道邓皓东怎么样了，他所闯的祸大大超过他父亲所能容忍的范围。我们见最后一面是在办公室里，他那高贵的父亲一边僵硬勉强地向老师和我父母道歉，一边恶狠狠看着邓皓东。我完全明白他的眼神，它是在说：都怪我平时疏于管教，宠得你无法无天，竟然搞同性爱，还去杀人！我几乎都能想象得出来棍棒狠狠落在邓皓东身上那种痛楚。可我却没法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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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一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我唯一所做的就是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发呆。我的脑细胞算是都彻底罢工了，仅仅维持着一个生物必须的生理功能。我父母起初还担心我会跑出去找邓皓东，但看到我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警戒也不是那么高了。

4 O/ D5 K, \5 S# s又过了几天，家里剩了我一个人，我正搂着怀里的被子幻想着能有邓皓东的体味和体温，突然一声呼喊如一石块投入。一潭死水，在我心里惊起一阵阵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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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k4 I/ B3 c7 _  B3 n8 E“宇轩，高宇轩。。”

我探头往窗外一瞅，是谢军。 “怎么是你？”，我略有失望地说。

“宇轩，邓皓东昨天托人告诉我，他要被他爸爸送到美国去了，今天中午的火车到北京。他让我给你他在美国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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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W* j4 p' A8 F7 j我像发疯一般向外冲了出去。“咣当咣当”，我绝望地看着被从外边反锁的防盗门，死命地摇晃。怎么办？邓皓东，你不要走！邓皓东，要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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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i1 q  j! h7 b我满脑子闪着邓皓东的样子，一眼瞟见洗手间对外的窗户就冲了过去。我家住在二楼，洗手间的窗台离地面大约有4、5米高。我从小就有恐高症，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很高的高度，但当我一脚迈出窗台向下望的时候还不住的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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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8 t6 o& T: g& I& v# [( h“啊，宇。。宇轩，你干嘛？！ 不能跳，你会摔伤的！”谢军突然从窗口看到我露出一半的身体，真的急了。“就算你现在去，你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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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0 c1 n* Q' S       望着谢军不断向我挥舞的双臂，我仿佛看到邓皓东，在缓缓开动的火车上向我招手。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跳了下来。

       我顾不上胳膊上擦伤，叫上的士直奔向火车场，也不管这是多奢侈的事情，甚至顾不上看钱包里的钱够不够付车费。一下车我把里面的钱全抽出来丢给司机，拼命往大厅里跑。

+ s7 m# F. L: Q! s( k       谢军说得对，果然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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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 g- W“邓皓东，邓皓东！”我从没想过自己的声音是这么凄厉绝望，“邓皓东！邓皓东！！！”

来来往往的人都用惊讶或怜悯的眼光看着我。

/ F0 V# V  ~$ O8 m% k“邓皓东，皓……东……”我只希望他能听得见。希望他能来得及回头看我一眼。

可是没有。没有奇迹。

; Q& |* y6 ~. Y* q  Y3 L# \& y电视和小说里那些主人公为什么总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见上最后一面，甚至不用上火车，对虚拟的人物都那么仁慈，为什么对现实的活生生的人却要这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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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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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转学了，男生们看到我都会夸张地惊慌着要躲开，尤其是在厕所或是浴室。只要我一出现，1分钟内就能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一个个都惟恐会被我觊觎似的。每逢如此我心底就暗暗冷笑，同性爱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看得上，就那群人的姿色，倒贴只怕我还不要。他们看不起我，我也未必愿意看得起他们。这种时候再不转学，大家都尴尬。唯一还值得我留恋的，就是我的同桌谢军了。我走的那天，只有他跟着我来到了学校外的车站。谢军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临别时的那个紧紧的拥抱让我多年后仍感到温暖。

换了一个遥远的学校。升学率差一些，不再是重点。但没有人知道我，不用被人指指点点。家的态度还是冷淡排斥，除了生活费，不会寄给我只言片语。我坚持给邓皓东写信。地址还是谢军给我的那个。然而邓皓东的信，一封也没有收到过。我还是坚持不懈地写，直到有一天终于收到一封。那是我的退件，标明着该住户已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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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l" U) p/ T2 }  V) s0 ]那天我捧着退回来的信哭了一个晚上。我知道，邓皓东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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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S4 I8 s9 j) }3 X. }接下来，没有邓皓东的时间，用几笔就可以轻描淡写简略过去。事实上我的那几年也是接近空白的。高宇轩又变回高宇轩，成绩优秀规规矩矩，随和安分。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我身上流逝了，但说不出来是什么。

和父母的关系一直到我考上更遥远的一所重点大学才有所好转，也许是他们意识到我这次是真的要远远离开了，也许是我一个人单薄地提厚重行李往车站去的样子击中了他们心里亲情柔软的一部分。严厉的父亲终于打电话来说，放假就早点回来吧，别在外面尽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 g7 S$ {; o* W! n2 `他们所指的“不三不四”的朋友我倒真的一直没交过，但他们所期盼的女朋友也一直没有出现。放假在家接到找我的电话，他们和从前一样紧张警惕，只不过如今变成是男的反而要窃听，是女的才松口气而已。我没有再提过邓皓东，也没有再流露出任何思念他的迹象。仿佛当初那一年多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场演过头的笑话。只有自己清楚那枚小小的银戒指被用丝线串起来贴着胸口挂着。因为从不离身和时间长久的缘故，早已经失去光泽，氧化了的外层微微发黑。我也不想记得他，这样没有期盼没有前景没有终点的想念让人只会痛苦。我只是，忘不掉。

平安顺利升到大四，我不活跃，但是成绩优秀，还不至于默默无闻到被埋没。总之一切安定平定，没有人察觉我与众不同的性向，主要是因为我缺乏交男朋友的兴趣与勇气。按理说一个二十岁健康成熟的男孩子要没有旺盛的需要那是不可能的，可我节制得接近禁欲。我怀疑自己有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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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u- Q2 {' I! ^9 G那个障碍的名称就是邓皓东。

5 |' h  G/ [' u- c情绪实在低落，我就去一家熟悉的酒吧坐坐。通常是点些温和的酒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闷声不响边喝边发呆，打发掉几个钟头落魄时间，等到离完全醉倒还差一步再慢慢走回去，第二天振作精神重新做人，感觉颇像孔乙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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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2 j, q3 M# j9 X我以为只有单身买醉的年轻女孩子才会有被人骚扰的经验，想不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社会已经悄悄进步到无聊男人连单身买醉的男孩子也不放过的地步。那几个十足痞相的男人不怀好意在我身边坐下，我就觉得不对。可是酒喝太多了，反应难免迟钝，还没站稳又被牢牢按回位子上去。

“干，干什么。”酒精不会令我兴奋，只会让我变得迟缓温吞，就像大醉的时候我脸不会红成个大柿子，而只能在惨白上添一层薄薄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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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b7 X- Y) E  T4 L6 Q“你酒量好，陪哥们再多喝几杯呀。”不知谁的手搭到腰上，谁的朝胸口摸过去。

# P- a* t3 D1 `' q0 W“不，不行……”我一着急说话更慢了，那几只手在身上滑动着，怎么也甩不开，“手……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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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很寂寞吧？我们陪你玩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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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r, _8 u8 G4 E" Y5 _“不……要……”两只手怎么敌得过六只，我全身难受，急得直冒冷汗。

( O3 T! ?* I& Q4 n7 X& h  F' b' ~2 ~见我的反抗微弱，他们更放肆了，把我紧紧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有人摸上我的脸：“怎么？要哭了？来，请你喝一杯就当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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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困难转着头想躲开硬贴到嘴唇上的玻璃杯。下巴被捏住，冰冷火辣的液体强行灌了进来，一大半又从嘴角溢出去，流得满胸都是，我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满脸绯红。

- H/ x2 r( \: M8 m4 Z这种狼狈不堪的样子反而让他们大感兴趣，七手八脚按住我又灌第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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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脚发软，头更晕得厉害，眼前都模糊了，徒劳地挣扎：“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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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9 a: W8 w' s“你们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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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s) E) W9 `. z有人插手真是意外又意外的事，会跳出来为陌生人打报不平的傻瓜早就灭绝得差不多，何况我一个大男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救的价值。就算是酒吧老板，一般也是要等到他的杯子盏子被打坏若干个才会心疼得跳出来喊停，顺便补一句：“要闹到外面去闹！”

, A! R7 M% o' M5 x0 j# @: L* B“没什么，都是自己哥们。”那几个人笑嘻嘻地架住我，“我们到外面去说话，走。”

0 ~# _- E- I6 Z! ^; b  F9 Q- l“不……要……”我拼命从他们手里挣扎出来，“我不……认识……”趔趄着晃了晃，却被另一双有力的胳膊扶住。我迷糊地抬起头看着他。

“高宇轩？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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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G& X5 q# A  v! N……谁？ 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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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Q4 P. ?& J& B% Z我吃力地用模糊一片的眼睛辨认他的脸。似乎有点熟悉的轮廓，又似乎完全陌生。

. V0 k/ a- W: Y6 S皓……皓东？！

% [! @4 E  z5 K4 @不对，不对，邓皓东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这样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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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3 [$ I5 Z: s$ S+ U可是，可是……

7 y9 i. E7 O# r4 m/ d, j如果是皓东…万一是皓东…。 我混乱起来，呆呆揪着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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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B& ?/ _% |6 ?- ~; [- ]那个人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只知道死命地抱住他的腰：“不要……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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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喧闹的声音在耳朵里糊成一片，半天只听到他轻轻地说：“宇轩……你先放开好不好？我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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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战战兢兢松了松手，幸好他只是低头看着我，并没有趁机跑掉。

“高宇轩，喝点茶好不好。”我没动，傻乎乎看着他。

他，不是邓皓东，是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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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K: W# r1 e% E$ g4 F7 L  E: n空白了一会儿，他忽然暴怒地冲着旁边：“把话说清楚！他妈的谁是他相好了！！”

我没来得及伸手碰他，他已经转身一拳挥了出去。拳头打在人体某个部位上的闷响，有人惨叫出声。我摇晃着站起来挡到他面前想阻止点什么，突然脖子上一痛，没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巨大的冲力让我支持不住重重摔了下去，头往后不知磕在什么地方，眼皮就沉重得再也睁不开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装修的比较考究的卧房里。我拍拍沉重的脑袋，想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我发现戒指不见了。确定脖子上是真的空空如也，我仓皇地把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什么时候不见的？房间的灯光不明亮，我在床上寻摸了一边，又在床边和床下一寸一寸地摸索，摸的满手灰尘。没有。抱着微弱的希望又摸索了一遍，屋里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搜过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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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4 J  m6 c4 [* Y“喂，这么快就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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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f- Q7 s* D/ G, _& g- z我一抬头，谢军笑眯眯的样子映入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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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2 J$ m5 X3 z& P“你找东西？是不是这个？”他往西服口袋里掏了掏，递到我面前。

  m5 \  x7 |5 {9 ^( I. X5 H- I那个小小的，陈旧的颜色发暗的环静静躺在他手心里。我顾不得谢他，一把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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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4 _, a: c( ]/ `8 Y2 J' E我还以为，和邓皓东最后那么一点点联系，就要这么断了。

谢军被我握紧戒指压着胸口痛哭的样子吓住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你，你不要紧吧？”

/ H0 [) B# F; e2 k+ G# C) i “谢军，多谢你。”我也觉得在这么失态很狼狈，吸吸鼻子：“这个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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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有点发呆。偷偷瞄了一眼戒指，又一眼，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是他送给你的？”

我明白这个他的含义，包含了我太多太多的忧伤和快乐，但是我真的怕去回忆这些，只好立刻转换话题：“对了，昨天我喝醉了，替我解围的是你们吧？这是你的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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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思，只是昨天在酒吧里竟然能撞到你，我可是真的很意外！”谢军点点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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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尤其是今天，你帮我找到了这枚戒指……”对一个80%的陌生人应该是这么客气的才正常吧？

他一副受侮辱的样子：“这么客气？你还当我是哥们嘛。好了好了，你如果真觉得是大恩的话，那大恩不言谢，你记在心里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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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5 C  g" S) X坐下来聊天，这个奇怪的家伙开始滔滔不绝讲述他这几年的时光。谢军他变了，除了还是像5年前一样的黝黑和健壮以外，整个就像换了一个人。他的眉毛变得更加浓密，眼睛也显得明亮了有些，正是这股英气才使我把他误认成邓皓东的吧，我暗想。他没有考上好的大学，上了个专科，一年后又退学跟着他叔叔做生意，现在也是个小老板了。谢军说话的时候眉眼都是飞扬活跃的形状，完全不同与邓皓东的冷傲，话也要命的多，而且满嘴的三字经和对某人祖先的问候语，我根本插不上两句，观察了半天，得出结论，现在谢军这种哪里都吃得开的长相和什么人都搭得上的性格，归总起来就是四个字：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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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我在心里已经给他贴上这个商标，依旧很认真地在谈天说地。好不容易轮到我介绍了，我也只是只言片语地秒描述了我这淡的如白开水的大学四年。又听他胡侃了一会儿，我最后索性站了起来说“谢军，天不早了，你也又事儿办吧，我不耽误你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空咱们在约出来好好聊。我先回学校了！”然后抓起外套就要走。

哪知道虽然醒了酒，但一站还有点儿晕，摇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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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2 `  [+ o; O他一把扶住我：“昨天喝了这么多你行吗？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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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 `- ]; o# @7 x“不用不用。”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感觉还是有点不自在，我挣扎出来，“我叫的士吧。你小子可以啊，都有车了，你做的啥生意啊，这么来钱，我毕业找不到工作给你当小工啊！”我打趣地冲谢军笑笑。

谢军突然脸色变了一变，但又瞬间恢复了常态，也笑了笑，“呵呵，小买卖，我这小庙哪装得下你这尊大佛哦。等你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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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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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大学毕业了，那年我还不满22岁，正是朝气勃发的年代，但是我的心却平静的荡漾不出一点涟漪。毕业典礼那天晚上，谢军约我去一个比较高档的小餐馆喝酒庆祝。两人在餐桌上海阔天空地扯着，不知不觉身边已经摆满了一大堆空空的酒瓶。

3 h  X+ U) [1 y+ G  [% [1 T4 {; @8 V “你等一下，我上个洗手间。”可能是酒喝得太多，我觉得脑袋发晕，肚子也涨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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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8 C, }+ e3 B  e “他妈的什么洗手间，几年不见还这么文绉绉？茅坑就是茅坑，你以为在这种有钱人的高级酒店里面就不叫这名了？哈哈，他妈的茅坑还是茅坑！快去快回啊，一会咱们接着喝！”谢军满脸通红，似乎也有了些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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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x- {+ o5 o3 _$ m) e* m% X “喝就喝，谁怕谁啊，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跌跌撞撞地离开桌子，朝洗手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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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高级茅坑里蹲着放松自己的肚肠，突然看到脚边丢弃的一张报纸。很无聊恶俗的娱乐周末，最适合吃饭或者上厕所的时候随身携带一份阅读。对于大多数市民来说娱乐版才是最有用的一个版块，大小明星大小名人的绯闻八卦充实了我们空出来的时间精力，我也不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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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颇眼熟的一个大财团老板的千金，她的花边新闻都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个小报记者。这次传闻说她要结婚了，这个从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居然会乖乖臣服，而且据说还是两人一见钟情闪电订婚，其中有不少商场政治联姻的色彩，我顺着连篇累牍的报道慢慢看下去，一句话突然滑入我的视线：

( O4 v0 E/ h! H+ u, E5 e, @* b“男方是国内某著名企业家的公子，现年二十四，年轻有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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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 ]3 ]+ t* t1 w9 P眼睛迅速略过无营养描写词汇若干，直接落到这位年少英俊风流多金的情场大赢家的名字上去。

邓皓东。我又看了一遍。邓，皓，东。三个字，丝毫无差。

没有什么真实感，我翻到前面方才忽略的挺大一副关于准新郎准新娘并肩而立的照片。那个人，他结实了成熟了，脸上的线条已经完全属于一个阅历丰富的男人。表情还是那样冷傲，不过带着笑。这个人是邓皓东。他要结婚了。我曾经偷偷摸摸有过的幻想只来得及轻微地“扑”地一声响。而从次以后我连最后一点幻想和期盼的权利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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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j9 u* ^4 \; L) @我咬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满心的苦，连舌头也是苦的，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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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m, A5 r( S$ _不只过了多少时候，我才艰难地走出了洗手间。谁知我正失魂落魄地像餐厅走时，突然从一侧的包间里窜出一个人，把我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个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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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g3 V, S2 U/ U“赶着投胎啊！跑什么跑！”，我满心的愁苦无处宣泄，逮着这个愣头青吼了起来。谁知刚刚骂完着一句，就后悔了。撞我的人是一个满身纹身的猛男，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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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啥，臭小子，老子撞你怎么了？”他恶狠狠地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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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Z5 K* u; f. S$ j虽然我这几年也长高了不少，但是还是很瘦，被他一把就掂了起来，这一幕又让我瞬间想到了邓皓东将我举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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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把他给我放下！”突然响起一声有力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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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长相凶悍的大个子转头一望，刹那间就像见了鬼似的张大了嘴巴。我也转头一看，是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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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9 Q+ t, `$ i “啊！黑，黑哥，怎，怎么是你，你来了？”他立刻放开了我，战战兢兢地说道。“黑，黑哥，饶命啊，我，我们不知道这小子是你的人，饶。。。啊！！！”眼看着谢军那如杀人般锐利的目光，全身筛糠般地抖个不停。

0 `# s' C" f* n “你他妈的在这儿惹事儿，给我滚！”谢军话音一落，这个大个子就一溜烟儿地消失了。

“谢军，你现在到底是作什么的？”我喘着气在座位上坐下来，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刚才凶悍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好朋友。

“没什么好说的，来来来，喝酒喝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 |9 v4 g! b4 ~$ ~0 ~ “谢军！你要当我还是你朋友你就老实告诉我！不然咱俩交情就算玩完！！！”我心里一阵阵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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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d  d. I  c" o( j) X0 m* x 谢军高举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脸色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两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对视着。空气似乎都要被这难堪的气氛给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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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帮黑木堂的堂主！”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军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

“什么？龙虎帮？黑木堂？”我虽然早在心里大致猜出谢军现在真正的职业，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老同学居然是最近几年在当地才发展壮大，但声威却不可一世的黑社会帮派的人，而且还是这个帮派的一个堂主！！！

“咚！”一记闷拳结结实实地落在谢军的脸上。我心里简直就如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样，他实在不能相信这个和他有着深厚友谊的朴实老友居然是一个为非作歹的黑社会帮派的堂主，但是却也不得不相信！因为刚才那一幕已经明明白白地昭示了谢军现在的身份！

我越想越气愤，又一记拳头眼看又要落下，谁知道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军忽然猛地伸出一条胳膊，一把就把我推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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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1 H- s8 h “够了！！！你现在一定看不起我了是吧？一定很痛恨我了是吧？但是你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穷人在毕业后日子是怎么过的！”谢军的眼眶慢慢涌出了泪水。

; U8 G5 P2 S$ Y4 ~) ^* Z3 x2 m0 }  ` “没有人看得起我，谁都可以欺负我，我除了依靠自己还能怎么办？你们可以高高兴兴的上大学，有个体面的工作，可我呢？屁都不是！我早就想通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是老天早就注定好了的，我也有我出头的地方，帮会就是我施展拳脚的最好地方。我辛辛苦苦拼命壮大帮派的力量，就是要证明我不比任何人差！像你这种不愁吃穿的人一定觉得我们这种人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吧？我们也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原则，只不过我们生活的方式和你们截然不同。”

“算了，跟你说这些废话顶个屁用！认不认我这个朋友随你的便！”谢军心里一痛，忽然象发了狠心似的，一下子站起身扭头就走。

“站住！！！”我突然一把抓住了谢军的手。谢军身子顿时就像触电似的轻微颤抖了一下，一动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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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g2 m+ V& H  ^, I& U( Z( ]8 S我和谢军在KTV里喝得酩酊大醉。眼看着那个在高中时候老实的谢军此刻被一大群兄弟前呼后拥，成了让我万万想不到的黑道帮派的堂主，我心里简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而在我心里还隐隐约约存在着一个让我感到无比压抑的痛——皓东，你真的要结婚了吗？你已经把我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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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为 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 ^6 Q, S- _# ~* m+ L% i 每个念头都关于你 我想你 想你 好想你

爱是折磨人的东西 却又舍不得轻易放弃

不停揣测你的心里 可有 可有我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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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平淡安静的歌此时在我的嘴里唱出来是那么切合我此刻的心情。一阵难以言说的忧伤不断涌上心头，我扔下话筒举起酒杯，拼命地将那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液体统统灌进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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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军怎么拉也拉不住，他的眼里闪动着关心与忧虑的光芒，只有伸出胳膊轻轻地搂住已经醉成一滩烂泥似的我，呆呆地看着我，脸色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2 \" V0 X2 N) E0 T2 t0 [% r “皓东，皓东，邓皓东，我爱你，我不喜欢女人，我爱你，我爱你！！！”眼睛已经闭上的我突然一骨碌坐起身，两眼睁得大大的，一股难以形容的冲动让我吼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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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3 p6 p; c. Z( p “喝，喝酒！”我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想去抓酒杯，却被谢军一把夺过。望着谢军那双不知道是被惊讶还是担心所充斥的眼睛，我无意识地发出一阵“嘿嘿嘿”的傻笑，头一歪又倒在了沙发上。我望着这个黑帮老大的眉毛抑制不住地轻轻跳动着，胸口也在大幅度起伏不平，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终于，他咬咬牙，慢慢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嘴唇对准了我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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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地任由谢军狂吻了一会儿，好像沉浸在一种遥远而又亲近的感觉中。突然完结的音乐让我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一把将谢军推开，瞪大眼睛惊慌地问到：“谢军，你。。。你干什么？”

“宇轩，我喜欢你，自从高中我和你成了同桌，我就慢慢喜欢你了，你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你总是那么善良，完全不嫌弃我出身贫寒，想尽办法帮助我。真的，我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你是个男生，你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人？后来邓皓东出现了，我也隐隐约约感到你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但我一直都不敢确定，直到最后发生了那件事儿。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又多高兴，但是当我看到你为他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又变得不知所措，我不想乘人之危，所以我一直没办法给你说，我怕说了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四年了，毕业四年了，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你，想起我们在一起玩，一起学习的那个时候。”

  “我，我。。。。”我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完全被谢军的话惊呆了！这个自己的好友居然也是。。。。。。而且他还整整暗恋了自己六年？！

4 Q* ?  q+ N* a8 B “我知道我没办法和邓皓东比！宇轩！但是邓皓东已经离开你的生活了，我还在啊！我虽然没那小子那么帅，但是我向你保证，我对你会比他好上千万倍！宇轩，我，我爱你！”

' f; ~2 Z9 _1 E( Z “啊！！！”我脑袋里一片混乱，实在忍不住了，嚎叫着一把掀开椅子，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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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C1 k% z! G8 N- p5 \6 e: h我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晃进宿舍，一头栽到床上，脑袋里一片混乱，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同窗三年的好朋友居然和自己是一类人！而且还在心底默默爱着自己。天啊！老天你开的这个玩笑也太大了点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手机就狂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注视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犹豫了半天都按不下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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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总算下定了决心，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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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里只传来一阵沉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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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不说话我挂了！”

“等，等等，宇轩，是我，谢军。”对方似乎也慌了。

9 ?: o3 P0 u+ `" I#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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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我，昨晚对不起了。我。。。”那个在黑道上呼风唤雨的谢军此刻却像一个作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吞吞吐吐。

“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吧？”话筒里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可怜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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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Z; |; X/ ]; \+ f2 S# R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心中真是感慨万千。人降生在这世界上就是为了感受痛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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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S& E9 `! ?' z7 d “你，你怎么了？宇轩？我们，我们还能作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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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军，昨天对不起。我。。。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把你当作是我的亲人一样看待。不管是以前，还是今后，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 G5 M9 i+ W# t( w; }$ |/ W6 z3 T 话筒里半天没有声音，我忍着伤感的泪水正准备挂线，听筒那头又说“那好，中午哥哥请你吃饭，不见不散！”

* h" r+ q; s9 q. n* J5 X 用餐的气氛还是有点尴尬，但是看着谢军放弃了和自己有进一步发展的念头，我那心事重重的心里总算轻松了一点。其实我也极不愿意看到自己和谢军那友谊由于他的表白而受到影响。其实在心里，我真的早把谢军当作哥哥一样看待了。虽然作为独生子女的我并没有任何真正的哥哥。

1 ]- K- f- ]: ^/ f: g+ @, [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我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接受谢军呢？难道他真的把我的心完全占满了，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别的人了么？或许，我是伤的太深，再也，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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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荆棘情路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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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家着名的软件公司在最恰当的时候回消息表示了对我的兴趣，我迅速无声无息地办理好各种手续，离开了这个学校这个城市，没有通知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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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7 U* x" Q8 E: H( e1 C) q3 E1 x北京是个挑剔骄傲的城市，而我一点也不挑剔一点也骄傲不起来，所以尚觉得融洽自在。尤其这里离以前所有的一切都足够远，我可以重新开始，可以假装在此之前的人生是平稳安静的空白，除了未来我什么也没有。多好。

公司很好，同事大多年轻活力，从基层做起也无不可。对着新鲜干净的办公桌和电脑，来来往往的女孩子精致亮丽男孩子挺拔俊朗，主管不在的时候有足够的音乐和笑话听，连我都可以笑得很开怀很没心没肺，似乎不知道痛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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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深究不求太多，一切都算是美好宜人，我愿意，也打算长此下去，终老一生。

一进门就看到王刚如丧考妣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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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t6 C+ `0 V! q4 w “干嘛？是不是杨洋又不让你约？”

8 b6 T  i% F. K' P7 h. _8 V) M杨洋在我们这个部里是出名的漂亮，王刚使尽全身解数，嘴甜脚勤脸皮厚，偏偏总是看得到吃不到，急得抓耳搔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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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居然穿了裙子！”王刚痛心疾首，“还搽了那支239元的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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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记得那支唇膏，王刚说过那种价钱就算用了能变成玛丽莲梦露他也不会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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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我希奇，“你不是一直遗憾她只穿长裤害你看不到腿？她打扮漂亮点你还不高兴？”

“她哪里是打扮给我看的。”王刚垂头丧气地磨牙，“今天不是新老板要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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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上周的例会你又睡着啦？贺总调回到美国总公司去了，这次就由另一个大董事的儿子接这个位子。”

0 d" x9 H, ]: b! q每周言而无物的例会我都在很认真地打瞌睡，反正有要紧的事王刚这个大嘴巴必然会在办公室里再宣传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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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这么漂亮，万一被他看中，那不是陷入魔爪……”

我打断他的草木皆兵：“也许那个大董事的儿子发生基因突变长得三白眼赛馒头，额头上能跑马，杨洋看不上他也难说。”再说你以为全天下男人都和你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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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长什么样。”王刚萎靡不振，“挺帅的，只比我差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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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了他两句把他哄走，坐下来打开电脑准备做事。杨洋端着茶水摇曳生姿目不斜视地从王刚身边走过，径自站到我面前：“高宇轩，帮我打这份资料，中午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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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2 |9 f# x. e我瞄一眼眼巴巴的王刚：“有人可以帮你打资料还顺便请你吃饭，为什么不找他？”

杨洋俏皮地吐吐舌头：“不想和他吃饭才找你呀，拜托~”

可怜的王刚几乎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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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r( B4 q$ Y" K% R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主管站在门口，朝他身后说：“邓先生，这是我们设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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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W2 }7 D& B我们定格，都以为是要拉成一列去老板办公室请安，哪知道他居然亲自光临。

王刚吓得一头钻进卫生间去整他拉散开来的领带，杨洋忙若无其事婀娜多姿回她的位置上去，我也狼狈，桌上堆积如山的计划书分析报告久未整理乱成一团摇摇欲坠，刚才边走边吃的早餐饼只怕还有碎屑粘在脸上。

1 B6 |: ]4 g2 [# z. d% J# f$ }“这几个都是新来的……高宇轩。”

我刚来得及躲到电脑后面把嘴擦干净，手忙脚乱站起来，眼睛看地板，脸上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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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浙江大学毕业，年纪轻轻，业务能力倒是很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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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轩？”

# N, g0 _8 J" X% N0 a: g' K! X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完全不经意的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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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k5 S3 m/ p; Q! w6 ?  R我几乎是仓皇失措地抬起头来。

3 k1 \# @0 @0 ^) j. T- i; G- g邓皓东。天哪，邓皓东！我眼前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轻微的晕眩和不真实。

% U- T! c. w. i; N3 W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轨迹，我和他的会在这里重叠，巧合得让人不知所措。

6 l# c6 ^  _  \) k& @8 j0 g我无意识地向前迈了两步，姿势僵硬。不能失态，不能失态。这是五年以后，我们都已经长大成……陌生人，没可能情绪激动地拥抱欢呼。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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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Y+ S% b1 E9 v5 B5 i. {, x邓皓东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是在仔细地分辨他所熟悉所记忆的那个高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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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b0 X8 M  I, ^可今天的我大概已经面目全非了。

“宇轩。”他吐出这两个字的语气有点生涩，但很快笑了，“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他走过来，左手拍拍我肩膀，右手姿势标准地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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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除了握手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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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惊讶的情绪波涛暗涌。“你们二位认识？”主管笑容得体地。

“高中同学，以前挺好的朋友。”

我把他这句轻描淡写的介绍咀嚼了几遍，用力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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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陪着邓皓东还没完全走出办公室，王刚已经耐不住：“宇轩你要鸿运当头了，今晚给老板洗尘的酒会赶快去叙叙旧。”

我吃力咧咧嘴：“傻瓜，都好几年没联系了……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哪来的旧好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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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X% M9 @: e; v8 ~6 I邓皓东停了停，转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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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3 z5 j/ t晚上的大型酒会是自助式的，这样大家都自然轻松，否则陪着老板主管团团坐成几大桌那就不是吃饭而是吃脸色了。人群或站或坐三三两两地聚着聊天，我和王刚杨洋都是新人，总泡在一起。今天没有什么精神夹在他们中间挡枪挡棍，托着碟子色拉坐到墙角闷吃。那一对活宝，一左一右不知疲倦地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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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C7 |! ?4 Q: ], w“宇轩，你这么瘦还吃色拉，来，我给你这个。”杨洋拨了两片烤成金黄的小羊肉和一对鸡翅到我碟子里，王刚又双目暴突。

# Z3 `0 b+ N# S8 G+ Z6 k我含着一嘴苹果土豆来回磨了半天也咽不下去。邓皓东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客气而生分地应酬。他真的是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球鞋牛仔裤一脸痞子相半大不小的孩子。那种严肃正式的表情简直不像是他可能有的。还有做工精良笔挺得一丝不苟的西服。他以前哪里受得了这个。……现在的他，怎么可能用脚上那双意大利软皮鞋踢人踢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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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了一眼正喋喋不休的王刚，心想他要是知道那双鞋的价钱一定又会不想活了。

人的细胞是以七年为一个周期全部更换的，也就是说，过了七年，站在你面前的朋友其实彻头彻尾是个陌生人。我们的五年…………差不多也改变了百分七八十。五年前我会想要邓皓东的全部还不满足，而现在，只要能这么悄悄地在旁边看着他，也就够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啊？”我如梦初醒，“不，还有……”这才惊觉王刚和杨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得干净。

& n8 ^* L0 k( d: ^- k邓皓东在旁边坐下，若有所思地玩着手里的高脚杯，两人都无话可说。

+ y. s+ g: t, F* }7 n" _“你这几年……好不好？”

* x9 ~, ]5 N0 h6 w& B& I4 S再土不过的开场白，理应答得流利。可我只能低着头，木讷地：“很好……我考上浙大了……然后到这里工作。”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考得上。”他笑，随意地握住我手腕，“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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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火烧了一样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两人对视着都有些惊愕和茫然，而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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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C8 E, e. U# a3 @2 a# E邓皓东咳了一声，把酒杯放下来：“宇轩……我这几年在美国，其实……”他困难地寻找着措辞。

3 S5 ?- |' d% A( q' E& s“有段时间，我的确是把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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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我脑子里还是“轰”地一阵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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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a5 Y0 f9 D7 P. D$ Z" J“你知道的，那种地方，以为一辈子也回不来也见不到你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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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急匆匆打断他，害怕听到更真实坦白更残酷的话，“我都明白，你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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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G# y! i& V) l* {邓皓东看着我，嘴唇一动，我慌忙抢在他之前开口：“未婚妻，你的未婚妻好不好？”

! u! Z$ z0 Y, Z6 T; L4 N他愣了愣，生硬地点了一下头。我又自言自语似地迅速接下去：“她真漂亮，家世也好，和你很般配。我看到报道了，订婚典礼真是气派…………再过不久你们就该结婚了吧。记得要请我去，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我连买贺礼的钱都存好了…………当然，我婚礼也一定不会忘了给你发请贴，你千万要赏脸才是……”

; I" A2 O; r9 n+ D1 W- ^& Z都不知道自己翻来覆去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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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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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J: h0 Z+ x9 k& H% y$ f( t他光辉灿烂幸福美满的时候我怎么能对他说，我到现在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还是个躲躲藏藏不敢见人的同性爱，都没有人愿意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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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笑得像个傻子。

- c- [# o8 {" R8 c. g“哦……就是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和你同一部门的那个？”

我发不出清楚的声音，只好笑得更傻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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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9 [* e# E: \! K- q' @继续一如既往地上我的班，平静得像邓皓东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我一个小职员完全没有和他打交道的必要和权利，虽然同在一座楼，却是几乎没有再碰过面。

& B) x* @# N/ D" H* W本来以为会是千斤巨澜，结果不过一个小小的水波就了无声息了。

我很高兴，真的。

xiaofeng84

不知道怎么样哦.我进来看看啊.

405201651

不知怎样，先顶一个再看看

jupitersorrow88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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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不用加班我素来是倒头闷睡，饿醒了起来找点东西喂饱自己继续睡。杨洋就羡慕我有着猪一样的生活习惯却瘦得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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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正沉却被手机铃声吵醒。我痛苦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居然忘了取消闹铃，真该打自己几个耳光。摸到床头的手机乱按一起，它安静了一会儿，又不屈不挠地闹起来。我几乎要晕过去，摸索了半天才意识到是有电话。

" G' o( y+ q; }- e7 Q2 O“喂……什么事。”我眼睛都睁不开，有气无力，心想不是王刚就是杨洋，不是拉我去陪逛就是去陪笑。

' J! h" P+ Q8 z  D“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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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听着那声音不大真切，我迷迷糊糊的想不出是谁，“恩……我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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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轻笑：“不要用这种声音说话，容易让人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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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清醒过来。邓皓东。

“…………”一时不知道是叫他名字还是叫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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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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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明白，他又补了一句：“有空就过来给我修一下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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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0 a- a" m; D0 q他，他妈的，老板了不起啊。

/ l+ z3 r! c- ~5 c: V“我不会。”睡得正香被人拽起来，天王老子我都不会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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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W* T8 `- R9 G' h. S1 i" n) f“你学的专业不是计算机？这点活也干不了你是怎么混到我们公司的？”

* a. J: W; B$ _- P! X, M“我学的是软件设计又不是硬件维修。”

& f. r4 t9 O+ P- t9 a7 v# Y) ^5 c“差不多，你过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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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道不知道隔行隔座山？！

( {  g- j  a/ V1 X4 C% y) w一肚子起床气：“什么问题你说，我电话指导。”

折腾了半天我都不耐烦了：“没什么重要东西在上面你就格盘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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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捣鼓了一会儿：“哎，它说硬盘无法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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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摔倒，又指导他拆拆装装了一会儿：“现在开机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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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 {7 V7 L2 `那边传来异响。“…………开不了机了……好像会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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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z% w. W5 Z; R/ F你，你杀了我吧。

0 @5 O7 V: B* N, e# G  u- T一个钟头以后我神情萎靡地出现在邓皓东面前。这人有毛病，放着笔记本不用，偏要用那年久失修的台式机。

“内存条松了。”我面无表情，“电源也该换个新的……风扇旧了，赶快换掉不然硬盘会烧坏，还有…………”我怒视他：“是谁在主板装了防格盘的恢复精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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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只是笑。我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电脑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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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低矮简约的北欧风格的沙发上喝他递过来的热咖啡。起床气一过就蛮横不起来了，对着他又有点缚手缚脚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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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装修得挺有品位。”其实狗屁，我对室内设计根本一窍不通。

“是我阿姨以前住的。我要回来，稍微收拾了一下暂时就这么先住着。”难怪色调居然是要命的粉色系。

' T) [8 Y/ \/ z1 m7 s我信手翻起沙发上一个靠枕，好死不死的下面躺着件黑色蕾丝内衣。两人瞠目结舌。脑子里一闪过邓皓东和女人在这张沙发上翻滚的样子，我整个人坐立不安地弹起来。

+ f) y/ a' [4 ^5 P4 T“我要回去了。”

“你别误会，”邓皓东百口莫辩，“这……这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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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你穿的。

6 y- a! f" X' G- h* l2 U“我阿姨那个没神经的女人把自己东西到处乱丢，不关我的事。”

邓皓东虽然满身缺点，不过从来不说谎。心平气和下来，又觉得可笑，就算是他和女人风流的证据，我也没资格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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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是你未婚妻的。”解嘲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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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k1 t( g4 P$ R3 E% Z+ c“她？”邓皓东笑笑，“事实上……再过半个月，你该看到我们解除婚约的新闻了。”

1 E  P; Q2 n% h% ^* l我愕然。

“只是个商业事件而已。我们两家联姻的消息无非是要稳住那时候的股市，”他语气轻松，“我俩都知道是在做戏，也就没有什么欺骗不欺骗。伤害不到任何人。刚好帮了这个大忙我老爸拨给我一笔钱放我回来，再划算不过。”

6 [  P& \! K; I伤害不到任何人。那我呢？啊，是的，我都差一点忘了。原来……我早已经失去为他而受伤的资格和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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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出去吃饭吧。”

6 X, B+ l# _. P  a# v“不，我不饿……”我不能……不该再有痴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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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呆在他身边那些可耻的念头就会压抑不住地偷偷冒上来。还是……离他远一点。

“难道你想告诉我已经吃过午饭了？让你去就去，少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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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气的餐厅周末总是人满为患，可我们有位置，而是还是预约席。我看了邓皓东一眼，他一脸无辜，若无其事地翻ME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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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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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说随便。把精美的菜单从头到尾翻两遍，要了郊菜，豆腐和例汤。这么家常的菜价钱也够吓人的，打死我也不会点什么象拔，瞧瞧上面那数字，一象拔就可以把我踢回家去了。邓皓东狠狠给了我一记白眼：“又不是要你掏钱，怕什么！小农经济的头脑，一百年不变！”我一怒之下要了大串虾，清炖团鱼，还有那个后来送上来才发现长得像熊大便的象拔。

喝汤喝得身上像刚出笼的包子似的冒着热气，正动手剥手指粗细白里透红半透明的对虾，忽然有人狠狠一掌拍上我后背，拍得我嘴里的虾仁都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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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z' Z0 B% a2 w1 w8 Y回头，果不其然是王刚和杨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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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 m1 }: u7 m“想死啊你们，当众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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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弄错？周末你没在家煮泡面居然跑这里来挥霍？”王刚做眩晕状，“刚才就看到你了，还以为是眼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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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r( f+ p( r“来晚了没位置，你一个人占一张桌简直浪费，咱们拼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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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虾含糊地指着对面的空位：“有人的，上洗手间去了。”

“有朋友？没事，四个人也坐得下。”他们倒自觉，哗啦拉开椅子纷纷入座，杨洋坐我旁边，王刚坐她对面，正挨着邓皓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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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开始堂而皇之地点菜，我只好默然。果然邓皓东回来看到他们只是略微的惊讶，那两个就差没跳起来跑了。

$ S, e8 ^5 d4 Z% d5 h* e# b4 w! M“混蛋，怎么不早说是老板！明天要你好看！”杨洋压低声音，偷偷不留情地踩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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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喝汤吃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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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C' L: h0 A# P7 m# Y邓皓东认得杨洋，脸色僵硬了一下，随即平静地打招呼，聊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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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的菜也上齐了，大家吃吃喝喝，气氛慢慢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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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并非爱摆架子，只是不喜欢勉强自己迎合别人。既然大家还算聊得来，表情也就没那么臭。

2 w% {, E( s/ e2 E, ?王刚无论什么关头都不会忘了向他的杨洋女神献殷勤，老板坐在身边他也要情不自禁地给杨洋夹菜，剔鱼刺，我都觉得颜面无光。邓皓东则是一脸希奇，不时掉转眼光认真研究我的反应。我莫名其妙地有拿起一串虾。邓皓东脸色又慢慢硬起来，似乎他们的亲密和我的无动于衷一样让他恼火。

王刚这回掏出纸巾擦杨洋擦嘴角残汁了。我刚想提醒王刚在上司面前不要太忘我，邓皓东已经重重放下筷子，声音沉得吓人：“你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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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刚吓一跳，抓着纸巾不知所措，杨洋也是茫然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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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是宇轩女朋友？！当着他的面还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5 h7 t! |% I0 k8 H' x我的虾又一次掉进汤碗里。王刚看向我的眼神活象要吃人。

“没有这回事。”我小声争辩。

- B- ~( h4 f8 T  L2 M“你跟BOSS说我是你女朋友？”杨洋突发奇想，“难道你暗恋我很久了，我一直没发现？真可惜，怎么不早说……”

“不是的……”我真恨不得多生两张嘴。只怕王刚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了。

( M% z: n. Y  R" M, e, d“高宇轩你这个卑鄙小人！”

0 a: H" b! a$ M2 e王刚啊，我…………我哭笑不得，“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对你家杨洋没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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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我还把你当朋友，我有眼无珠！”王刚还在自顾自喋喋不休。

杨洋幸灾乐祸嘴巴笑得老大：“宇轩，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片深情，那就赶快说出来的，你和王刚比我一定选你。”

再不指天画地地诅咒发誓，我就干脆把自己脖子扎起来算了。

! w* D3 T4 t! {0 ?. s$ [' w. G  n“我发誓我高宇轩有生之年如果对杨洋小姐有过任何企图我就%^&*^%$%%*()$%$$……”

虽然对一边表情莫测的邓皓东不好交代，可王刚这种人更是得罪不得。听完一场恶毒得匪夷所思的毒誓，王刚才稍稍平息满腔怒火和醋意，还不忘狐疑地：“那为什么BOSS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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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误会而已。”我低声下气。邓皓东淡淡然扫过来的眼光让我狼狈不堪，“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哪知道在洗手台边上垂头丧气了几分钟回来，已经物是人非了。刚才还略嫌冷淡的三个人居然异常热络。我一坐下来，杨洋和王刚就异口同声：“宇轩，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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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我反应迟钝。

“告诉他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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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9 M' b5 x% \) S% y/ }/ M我目瞪口呆：“为什么要……”

8 W5 G2 Y' G* `2 L0 {2 c* y# W“说你是单身他不信，我们和他打赌呢，输了就买全席的单！”

9 G. Y' m. y- t7 j1 G我暗自跌足，头大如斗。

2 d" H1 F1 x7 q7 M& o% s本来还想跟邓皓东编编说女朋友不是杨洋，另有其人。现在让我怎么自圆其说。

“说啊！”那两人一齐兴奋地望着我。邓皓东则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敲着桌子，一脸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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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3 N- J3 \; h/ D0 _& z1 K我重新打量一眼桌上的菜色，估算一下价钱。如果说有，恐怕根本没法活着走出去。无力摇摇头，我只觉得头疼。邓皓东微笑，然后掏出信用卡付帐。那两个人一齐欢呼，我恨不得把他们从八楼推下去。

jupitersorrow88

第三章



坐进邓皓东车里，全身都不自在。我怕他问我为什么要撒谎。我不想他知道我活得那么可怜。幸好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开了会儿车，他漫不经心地：“到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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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大尴尬，“我住得又小又破，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还是不要……”

, [' ~) D* W8 a! f# @  a“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他微微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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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口笨舌拙，“…………那，你得在门口等我十分钟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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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j# [9 b& k$ {8 K3 E十分钟也只不过够我把滚得皱成一团的床单拉平，被子叠好，地上的垃圾清进垃圾桶里，桌子擦干净书摆整齐，穿过的睡衣内裤袜子卷成一团丢到浴室去，最后几秒钟喷了一屋子的空气清新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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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 t& Q+ g& o3 F; ~2 K- W“你不会是用这十分钟把藏着的女人从窗口扔下去了吧。”邓皓东边走进来边笑。

我涨红了脸，心想你那房子要不是请了人打理只会比我这里脏乱差上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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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b. W( ]“和人合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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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5 M$ ]( n* |“恩，也是公司里的。不过他不常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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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2 z3 c8 }8 t+ x& K5 @) Z那个家伙付了房钱却老空着房间，大部分时间在他女朋友那里亲热。不过偶尔把女朋友带回来就够我受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隔板极薄，隔壁干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吵得我只能戴上耳塞听日本重金属摇滚才盖得过他们。真厉害……

9 p& u! y+ s/ u客厅里是房东留下来旧沙发旧电视旧收音机等等，那沙发坐着还不如地板舒服，尽硌屁股，电视要看的话还得先预热，我们都试过了。一直很想把这些废物扔出去好腾点地方放我越来越多的书和CD，又怕以后退房子被房东罗嗦，只好把它们不伦不类地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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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o& r6 a1 n3 p% S' D' V( T; U邓皓东看得哑然失笑。他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北京这地方房租高得多么吓人他哪有我们清楚。刚毕业出来第一年薪水并不丰厚，能这么住着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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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片子吧。”他兴致勃勃地。

3 j6 A: X6 A" B0 e. d刚才路过家音像店，随便租了些新旧片子回来，免得他无聊。我总不能让他看书听音乐或者抱着电脑上网聊天吧。照我看来，除了辛德勒的名单，其他的全不值一看。虽然早看过多遍，还是愿意重温。本来担心邓皓东这种欣赏水平的人会嫌它是黑白的还枯燥沉闷搞不好会瞌睡连连，他居然没睡着，而且还看得很入神。

“这样才是大家风范。”我啧啧两声，“一点也不煽情，越是要观众痛苦，镜头就越是要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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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F2 J  `, \! L) w& S# C$ E“我从来都看不起泣不成声的痛苦。”邓皓东踢了踢剩下那些哭哭啼啼的影片，“真正的痛苦，怎么可能哭得那么畅快。”他咬咬牙：“根本……连说都说不出来……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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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6 C: k5 I+ U1 a( U" V他停住了，我们都听到窗外刚才被忽略的声音。

7 E3 C$ h1 @6 y, L, ]3 J- `: ?, e& @下雨了，隐隐还在打雷，风似乎也刮得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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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天气。”他喃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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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R' F/ m) A. _! ?过了该吃晚饭的时间，都觉得饿，出去吃饭或者叫外卖都不大方便。只有自己做。我拿着找出来得几袋泡面汗颜：“这个……你能吃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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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别让我动手做，吃什么都行。”

厨房形同虚设，是用来堆杂物的。单身男人谁会有兴趣给自己烧饭炒菜煲汤。我只不过是在卧室角落放了一个电饭煲给自己煮煮面什么的。只有鸡蛋，几个平时当成水果吃补充维生素的西红柿，还搜出一把年代久远的干香菇，连火腿肠都没有，也只好死马权当活马医了。烧水，浸香菇，打鸡蛋，切西红柿，大概也是我吃多了泡面技术了得，居然还煮得像模像样，除了颜色差点，基本上还是挺满意。招呼邓皓东来吃晚饭，又傻了眼。我懒得出奇，从来都是就着电饭煲吃面，根本没有添置过碗这个东西，总不能用喝水的杯子盛面给他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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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就着锅里吃呗。”邓皓东倒是落落大方。

: R6 C& z( E# Y4 W( D% X我把筷子给他，自己用勺子，坐下来动手吃康师傅排骨面。我们慢慢地吃，勺子和筷子偶尔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撞击声。面很烫，蒸汽腾腾而起，眼前有点模糊。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头碰头地在同一个锅里吃一份面，我真的觉得足够了。幸福就是这么琐碎细微的东西，我已经不敢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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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0 B1 F; T1 i# r: X“勺子给我。”

" P0 U& h4 @! w6 y8 l: H( t4 R. I7 v“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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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m) {2 p& ]8 E! t/ V“咦什么咦，你想让我用筷子喝汤啊。”

我呆呆看着他拿过勺子，送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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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u5 i; d* u) d1 \, a. V. d“唔，汤很鲜。能把泡面煮成这样也不容易。宇轩你就一辈子给我煮泡面好了。”

* I( `6 _) d1 [' [! J. o“方便面而已，偶尔填填肚子就好了，哪能吃一辈子。”我又傻笑，“……以后总会有人天天给你做最好的饭菜。”我又算什么东西。

  O, z, y6 o. q吃过面又看了会儿影片，雨还是没有变小的趋势，天色却是真的晚了。邓皓东看看表又看看窗外：“我今晚就住你这里了，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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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Q% N7 q; l2 u( A( a“啊？”我忙摇头，“不介意不介意。”

+ k4 g& _9 Z7 W9 a* L; e' G只是太寒酸，还好我的床乱是乱，毕竟干净，没有什么怪味。卧室里那不知道是二手还是三手的空调平时开起来总跟藏了台发电机似的，制的噪音比暖气还多。但愿今晚能正常，哦，不，超常发挥，别把邓皓东震晕了。给邓皓东找出套干净睡衣，烧好水让他洗澡，床再收拾整齐，我就到隔壁房间把床上灰尘掸一掸，准备在那里凑合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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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7 v4 n. T/ _/ q躺了一会儿，总睡不着。大概是太冷了，这小子的被子薄得吹弹欲破，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不过……两个人嘛……也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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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 B2 w9 v“宇轩，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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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有点迷糊，就听见邓皓东在叫我。一下子醒得彻底：“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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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好像坏了。”

; X% ?6 `" e6 P; ^! ^* c他妈的，难得有贵客在，你还给我变本加厉玩罢工。我跳起来勾着拖鞋跑过去。邓皓东在门口开了门等我，我的睡衣给他穿嫌小了，高我近十公分不是白长的。他干脆不扣上衣扣子，就那么松松地敞着。我不敢多看，走过他身边，进屋捡起丢在床上的遥控器对着空调试探地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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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O! V2 `3 n9 M9 W1 r咦？

“……没坏啊。你看看，有反应的。温度会慢慢上去……”

8 C4 C# R$ a( l, ?+ [嘎然而止。我听到门在背后锁上的声音。一下子周身僵硬，动弹不得。感觉到他在身后慢慢靠近，然后手搭上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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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睡了。”我慌慌张张闪开他的手，转身要走，“你好好休息。”才迈出半步，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强硬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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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_. T3 n6 f- t) j* o“你，你……你要……”已经完全结巴了，我慌乱地挣扎着，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很害怕，真的是怕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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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e" u6 c5 @% j, A1 B他一言不发抓住我下巴，硬抬起来，重重地吻上来。

: q( W% t& V- `( p6 H“不……”我紧咬着牙不肯松开，坚持得勉强。他用力捏着我下，硬是逼我张开嘴，舌头蛮横地闯进来，迅速卷住我的，反复粗暴地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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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o4 u" H: d4 b不能这样……不能再和他这样……我双腿打着哆嗦，垂死挣扎一样推他。不行，你怎么能再这样对我……我们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你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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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M% O. ?- {0 s% [2 E* j3 O舌头和嘴唇都隐隐作痛，他终于微微松开，然后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不要！”大手探进睡衣里，揉搓的力度大得可怕。我拼命想阻止他在胸口挤压的双手：“不要…………你放开……”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

* ~5 u- q' Z* Q8 r他几乎是轻而易举地把我压到床上，不容分说又吻上来。手被固定在头部两侧，我无助地扭动，却被牢牢压制着动弹不得。直到嘴里有了腥甜的味道，他才把嘴唇移开，从上方定定注视着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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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把溢出嘴角的唾液咽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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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v: K. W3 v“为什么……要骗我？”他又低下头，吻我的嘴唇，这回要轻得多。一次，两次……，“明明没有女朋友……还要骗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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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哆嗦着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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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在乎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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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一僵，用力地开始挣扎：“我没有…………没有……”

$ ?6 G7 \, a! m“不要骗我……”他腾出一只手扯开我半散的睡衣，“你明明……没有忘记我……”

“不 ……不是的……”赤裸的上身紧贴在一起有力地摩擦，我已经混乱了，“不要……”

& \5 h) `  t$ r& T& c' j睡裤也被扯下，我拼命抗拒：“不行……我们已经……”如果连身体的防线也被击溃，那我面对这个人……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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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你。”他紧贴着我把最后的束缚也褪了下来，火热地挤进我两腿之间，“宇轩……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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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8 ~; ]8 q6 d$ a/ E) c我抽噎着肿着眼睛望着他。为什么他的脸看起来这么模糊。

4 k; q3 k* z! J& s' @+ s“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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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模糊…………

/ ]$ n7 r+ L3 h* u  a/ q% r* e' U“不要哭……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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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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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哽咽着：“不……邓皓东，邓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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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L6 x/ X' M& L( }你可以不爱我，可是……不要玩弄我，我，我……不能再受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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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被抱住抬起，他沉重地挺了进来。我听到自己猫咪一样的呜咽声。一下到底的撞击，我死死抓住他的肩膀，要哭出来：“不要……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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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没事的……”他大幅度挺动着腰，力道越来越凶狠，“宇轩…………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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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指甲都嵌进肉里去了，我胡乱摇着头，扭动着想缓解突如其来得难以承受的冲击，“不要，呜……”

# F' A7 f( b5 |3 ]1 Z背在床单上来回摩擦，呼吸已经紊乱了，腿被压到胸前，他的手伸到腰后用力托住，我连最微弱的躲闪也做不到，激烈得接近残暴的律动，腰弯曲得快要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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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s( `2 D- z0 @3 p, v1 [“邓皓东，邓皓东…不要了…”除了喊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乖……”他低头噬咬我的嘴唇，又流血了，“你有反应哦……还骗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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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被重重吮住，呼吸都困难，突然加快的冲撞让我想尖叫，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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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6 R5 P“呜…………”我睁不开眼睛，一直发抖。

“宇轩……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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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混乱，身体被动地摇晃，连他的肩也抓不住了。体内突然一阵炽热，我哆嗦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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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喘息着停了下来，连接的地方却还是不断颤动，我全身紧缩，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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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9 L- R% X% _7 `/ x; |2 A0 I“宇轩……”他保持着这种姿势，不退出来。手移开捧住我的脸，把汗湿的头发拨开，小拇指婆娑着我又是汗又是泪一塌糊涂的脸，“你还好吧？”

: c2 Z  n' Q: @/ }" a  i3 V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和他这样亲密到极点地接触，心里就像要炸开一样。从头到脚都不听使唤了。我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手指无力地扭曲着抓住他的胳膊。抓住这个人。邓皓东，邓皓东，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对我认真？是不是……不会再离开我？又是激烈的亲吻，我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主动，只能张着嘴任他翻搅纠缠。感觉他吻得越来越深，开始狂乱起来，我怯生生含住他的舌头，笨拙地吮了吮。压在身上的躯体大大颤抖了一下。突然被抱起来，翻过身趴在床上，还没从头昏目眩中恢复过来，强大的攻势让我痉挛地揪住床单。邓皓东高大的身躯从背后有力地覆盖着，我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火热地摩擦。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大幅度前后摇摆，完全不能自主。我咬着床单低低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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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不痛？”他的手伸到前面，一手在胸口抚摩揉搓，一手往下包住了我颤抖着膨胀起来却一直无法发泄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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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不要…………”床单也咬不住了，我盲目地摇头。他那么熟练灵活的挑逗，我根本招架不住。还有后方热烈的抽动。

“呜…………呜…………不……啊────”

# W1 J' C3 y0 {7 G( c7 t" v猛力一顶，手上最后技巧地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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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D# h6 l- L+ ?' }8 q9 x我闭紧眼睛急促地喘着气，小腹紧缩着颤抖。他把满手粘湿细细涂在我胸口上，边涂边噬咬我汗津津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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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D" M. R( x% s3 c越咬越重，而后停留在体内的他又炽热膨胀起来。

8 F- V: Y, m/ U“不要，不…………”我徒劳地挣扎。很疲惫了，下身微微麻木。不要再做了……

“可是我不够……”他把我的脸侧过来，吻住，“宇轩……我忍不住……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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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的抽送，他的身体一直都炽热滚烫，要融化要燃烧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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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P* d1 K' N+ e% `“谁都会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我也一样……我……忍不住。跟你做我当然很满足……也希望你会和我一样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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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7 {. w! T% o很久以前，你是这么对我说的对不对？那，那么……我可不可以以为……你现在是爱着我的？我……我，如果我觉得幸福，你是不是也一样？如果，如果我现在还爱你，你……是不是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