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孽缘》 BY 小宇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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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等韩冰冰父女告辞离开，我是真的病倒了。

2 l6 _6 X9 [. x5 ~0 q有一半是被她爸爸带来的三四个黑西装大墨镜表情机械，怎么看都像电影里保镖或者打手这类角色的彪形大汉们吓的，另一半，是被韩冰冰吓的。

他们……他们……是来提亲？！！！

我只差没有当场晕过去。

6 n, {: J7 d3 d# \; W# q+ t! {好容易在床上清醒过来，对上老妈满脸欣喜，回想起今天发生过什么离谱的事，就又想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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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_5 ]1 ?" B  q3 L' u, @“宇轩，那小姑娘是你大学同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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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8 `0 U' W+ k* b& E小什么小，她比我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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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M# S. B3 Z% r" t9 z“长得真秀气，人又乖巧，哎呀，能有这样的媳妇，我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妈坐在我床边高高兴兴，“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闭眼前就想能抱到孙子，宇轩呀，虽然要你上门当人家女婿有点委屈，不过那么好的小姑娘不是容易遇得到的。你今年虚岁也都二十三了，是时候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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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B  P  m( ]$ Y' ]* s, @2 @4 e我头痛得更厉害。自从高中那次东窗事发让她知道儿子原来居然会和男人混在一起以后，她就从来没对我放心过，可也从来没对我死心过。一有机会就盘算着相亲，无论如何也要把我跟某个女人送作堆，哪怕是表面上凑成一对也是好的。今天居然有主动送上门来的，她又十成十满意的女孩子，就像捞了根救命草一样抓着不肯放，已经在我耳边唠叨了一天了。我也知道对不起她。可我不可能跟女人结婚的。我这样的男人，又何苦去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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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还有邓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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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y- N; z4 J" @7 I我因为病着不能出门，独自在家休息，老爸和老妈去亲戚家做客，要晚上才能回得来，总算把这一天时间的支配权利交还给我，我就像小时候有了五分钱就赶快去换成橘子糖一样，得了自由，就忙不迭打电话叫去邓皓东，哪怕病歪歪也要挣扎着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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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C( @# o0 H7 X% \0 v邓皓东顺便订了PIZZA来，生病要虽然要忌口，我实在想吃他也会无可奈何地送过来。心爱的男人坐在面前，我自然胃口大开精神抖擞，揭开盒子一个人和四人庄的PIZZA搏斗，顺口还吞了风情鸡翅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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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 c( I8 L& X“嘴唇上沾了东西。”邓皓东微笑看我努力的样子，把脸凑过来，在我嘴唇上舔了舔，“那边还有。”再舔了一遍，就自然而然把舌头伸进去。

喂，我手里还捧着盒子呢……

4 R# ~) e$ W. p7 R+ M“啪”，食物在地板上浪费掉的声音。恩，不管了，一刻千金……

% S" z" w" {1 M. G8 |/ i……就算一刻千金也用不着这么暴力扯我衣服，慢慢解开不行吗？扣子又飞掉好几个，我呆会儿上哪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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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了吧，我是病人哪。”及时按住他到处乱摸的手，出声抗议。

8 h+ X1 J3 |, i“哦。”他失望地应了一声，默了一会儿，脱掉外套爬上床来把我抱在怀里，“那抱着总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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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V) X6 i1 S$ A/ Z3 ?3 L反手搂着他的腰，V领开司米毛衣柔软地贴着他的胸脯，隔着薄薄的毛衣能明显感觉到底下肌肤的温热强韧，靠在他胸前的安全和温暖让人觉得暖洋洋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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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J4 }) ], ~9 ]' N7 d( N这个男人是我的。这么一想就会觉得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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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9 i  u$ c; a# o1 l9 Y" O“皓东。”

) I8 d9 [( e5 x3 i% Q$ y$ f“恩？”他习惯把我的头抱在胸口，然后一手笨拙地摸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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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告诉他韩冰冰的事。

“嘘，”他好像看穿我的心思，竖立起一只手指示意我噤声，“是不好的事？那先别说。”嘴唇贴上我额头，慢慢往下移动，一点一点吞进去，再一点点松开，“新年刚开始不说不开心的事，然后才能一年到头，顺顺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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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P1 }" h% R  K% b“你以前没这么迷信的。”我嘟哝。

" g1 r: n0 i9 [+ Z0 k“那是以前还没这么喜欢你。”他贴住我嘴唇辗转，“好喜欢…越来越喜欢……怎么办…好怕你会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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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z- W6 I2 w我怎么会跑掉。就算你赶我，我也未必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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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C5 I+ E0 T( g我们亲吻拥抱得那么专心致志，谁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6 C9 q6 ~! K- }7 A$ K3 I嘴唇分开，微微喘息着张开眼睛，我才看见站在门口那两个人惨白的脸。前一刻还在沸腾的血液一瞬间凝固起来。

“爸………………妈。”我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微微伸开手挡在邓皓东前面，“爸，……”你不要生气，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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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不能流动，所以心脏也完全冰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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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7 Y  V$ |) _“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我一向和颜悦色的母亲突然站立不稳地张牙舞爪起来，她衰老的脸上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满满的绝望，“你，你害得我儿子害得还不够，还敢来找他，你，你…………”她像被噎住了一样一直发抖，半天才接下去，“你还要来害他。我们家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你到底要把我们害到什么地步，你…………”

她一下子冲过来，我也不知道她那么瘦弱哪来的力气，居然几乎把邓皓东撞倒在地上。然后是混乱的撕打：“你还敢来，你又想来骗我儿子，他病都好了你又来害他，我们哪里对不起你……‘

+ v/ E( O* U9 k' }“妈，妈！！你不要这样……”我拼命抱住她胡乱 挥舞的双手，“妈你别生气，你不要这样……”

6 o  _) K* G8 n& ~3 X0 m) g母亲灰白的脸上有点痉挛，我惊慌失措地给她顺着胸口：“妈，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是我错了，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妈……，皓东，你快走啊！！”我几乎是在哀求他了。可一片混乱中他还是默不做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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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在想什么，他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他还想解释，想争取，希望能做点什么改变形势。可他不明白，我父母和他根本是无法沟通的两种人，他就算说得动所有人也说不服她。

“邓皓东！！！”

他还是那么一动不动站着，薄嘴唇抿得紧紧的。“宇轩病了，我来看他有什么不对？”邓皓东挺直了背，脸上是濒临爆发边缘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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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1 G% w& M4 v7 R: Y9 V“两个大男人的看什么看？”我爸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不只声音，真个身体也颤抖了起来。“宇轩病有我们照顾，你又不是他什么人，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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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宇轩，我爱的人病了，我就要守在他的身边！”邓皓东直直的盯着我爸的眼睛，没有一丝退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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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苍老的脸上完全是不正常的青灰色，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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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是太晚了，他苍老的身体一下子就软绵绵瘫了下去，我没能来得及抱住他，他就那么重重摔在地上。老妈也冲了过来，搂着我爸的身子呼唤他的名字。

; g: ^6 U/ ^; A. i; {4 W. r2 b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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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被送进了特护病房，还在观察中。老妈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也倒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我的眼泪已经快流干了，红肿的眼睛都已经涩涩发痛，再要流的可能就是鲜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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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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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一醒过来就赶我走，她情绪激动，完全混乱，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一昧地哭骂。让我更难受的是，她一直在骂邓皓东，从头到尾连看也不再看我一眼，就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我让她太失望，连受她教训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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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k. u) d$ u“妈。”

) V2 V( S9 z7 T# ~/ a你为什么都不说话，明明小时候你是最疼我的，就连高三那个时候你也会背着爸爸打电话给我，偷偷问我钱够不够用，最近是胖了还是瘦了，在新学校会不会被人欺负……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是放心不下我，你现在织的那件新毛衣，明明就是织给我的对不对？

她粗重地喘了两声气，气管里有些浑浊的声音，咕噜咕噜，很是费力。听得我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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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x/ C) H2 m: ~( A& M9 p“妈……”

“你也不用叫我妈，反正你从小到大，眼里也没我这个做妈的，”她疲乏地喘着，“你也不用哭，你爸被你气成这样，我也活不长了，等我死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当我没生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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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扑在她怀里哭一场，可是我都已经这么大了，她却缩成又矮又瘦的一个老妇人。一时之间，除了带着哭腔叫妈，我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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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9 B3 J2 s4 G- o3 F“我白白生了个儿子。”她哭着抱怨，“把你养这么大，在外面做出这种丑事，我是造了什么孽，白白生了个儿子，……高家怎么会要绝后啊。”

4 o7 |$ x  T: O, k我们低声抽泣着对坐，谁也没动，夜晚的阴影慢慢蔓延到没开灯的房间里，静谧里只剩下她流泪的咕哝：“白白生了个儿子，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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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3 j( i% L" V1 p“妈，你不要怪我……”我抽噎着想去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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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4 y  W' i6 ]' f“妈，”我有点难受地缩回手，拿起水杯，“你该吃药了。”

3 J" \% ^& ]7 G, W“不用吃，吃了也是白花钱。还不如早点死了，也随了你们的心。”

“你不要这么说……不吃好不起来的，妈……”

母亲固执地侧着头，不看我送到她嘴边的药片和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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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了，不用听我的话，我也不用吃药，早死一天是一天，，总好过看你做见不得人的丑事。你和他趁早都给我走得远远的，不要认我这个妈，我没生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子，男不男女不女……”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你们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就赶快去跟他分清楚。看你是要妈，还是要那个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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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h/ q9 }, }( y9 {“要不就等我死，等我和你爸死了你爱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反正我跟你爸在地底下也管不着。要不就找个姑娘成家，跟男人断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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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1 L$ x: q: K; k/ Z“妈，不行的，我不可能和他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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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c+ Z& Z6 r她又喘了口气，哆嗦着闭了半天眼睛：“……把你养这么大，都白养了……好，不用管你，你尽管去和男人快活，反正我，我……”

; h8 F5 s7 p# ~! A, k( X% \我愣了愣，抿着嘴低头没再说话，眼泪却慢慢聚集起来。

* i7 y" P( r" V! M* v“你滚，不用在这里假惺惺。”她又开始呼吸急促，声音也发抖起来，一口气接不上来，我忙过去用力给她顺气，喂她吃了药，一下一下慢慢揉着胸口：“妈你不要急……好一点没有？是不是还是胸闷？妈……妈──”

6 `' R: C- ^2 x" B7 F6 p" y1 f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怔怔看着我，目光茫然地流下泪来：“宇轩啊，妈是不是很坏啊。”

4 D" s% C, J0 o! t- Z8 ?3 g, x# P“…………”我忍着眼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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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N$ ^' i0 f$ v6 A7 b“妈也不是想逼你，你是我生的，我怎么舍得你受苦……”她抖抖索索在怀里摸索，“妈钱都舍不得花，你看……都存了这么多，一分都没舍得动过，都是想存下来留着给你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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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出话来地继续摇头。喉咙里酸涩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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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6 v  g& I& H) f! e" Y“妈再怎么样也是为你们好，妈也是没有办法……”抓着我的手的老人哭得像个孩子，“宇轩啊，你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你知道妈的难处，你也不要怪妈……，离开那个男的吧，妈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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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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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I% H  R7 [. ~走出医院回到家里，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松软得脚都站不稳。都说我们这种人的爱情就算再怎么离经叛道，毕竟没有伤害到别人。可我们分明是伤害了我爸，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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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2 I  f' V/ a7 c) o, s6 H% R) S邓皓东一直在我家等我，见到我的时候他有些紧张，但终究什么也没问，只是说了声：“你眼睛好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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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是他的错，我想去揍他，想去骂他，但是这又能有什么用？！如果要兴师问罪的话，我自己岂不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么？我有什么权利去责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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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O9 D9 o6 E9 f# ?' K他就坐在我旁边，把我的手拉过去，包在手心里，一声不吭低头望着我们交握的手。

  ?- }; g5 i' w' Z8 k- R! f+ `“皓东，我爸还没有过危险期，我妈情况也很不好。”

/ l* @0 A- M9 o! h“恩？”他抬起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j$ K/ m2 J" F1 g' V“她坚持想要一个孙子……我不能再让她失望，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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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b- t. l3 Q9 Q“什么？”他的声音没我预想的激动，反而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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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我是不是……”他的平静给了我说下去的勇气，我咽了咽口水，“能先结婚……你给我几年时间，等我能先对她有个交代，然后……”

. L  ^  I. O; u. O( W' ~/ z5 U6 S“这是你的打算？”他漠然的口吻，“你决定了？”

: ?- \) P; }. Y' G  T  F“我还在考虑……”我老老实实。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伟大？”他的语调突然尖锐起来，“高宇轩，那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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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6 \! ~! D* d/ Q# R5 K( ^- s “我……”

“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就这么对我？！到底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你要先考虑你爸妈，然后是你的未来妻子，然后才是我？！我的地位还真靠前啊。”

9 r7 e& [; C% ~7 h) {/ o( c“我只是不想让我妈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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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9 ^( L3 q7 @6 v5 S“你怕你妈失望，那我呢？”他冷冷看着我，“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我家人的决裂，是理所当然的？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只有你在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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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2 h) ?/ {/ `- O; g4 K. M% n“…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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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谁都考虑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偏偏漏过我？结婚？！你到底有没有替我想过？那我怎么办？我等你离婚？如果你妈不让你离呢？我一辈子和你偷偷摸摸？！你要让我退到什么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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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1 j! J$ G& j“我就算对不起所有人都要保全你，那你呢？为什么你就是宁可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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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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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尽孝道，那干脆就不要和我在一起啊！又要和男人偷偷摸摸，又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当你的大孝子，当你的好丈夫，你还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他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好的事。我为了跟你在一起可以把整个邓家都扔下，可以不做邓家少爷，你倒好，怕你妈伤心，就把我丢在一边然后去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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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是僵硬一笑：“或者说，根本就是借口，说不定就是因为我不再是邓家少爷，你才…………”

我张口结舌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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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住了，声音变得不耐烦地粗暴，“你哭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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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z/ u+ j# {“你没说错，”满心难受，却找不出话来反驳，“我这么卑鄙这么自私，根本配不上你，跟我在一起要你那么牺牲那么委屈，那我们分手不就好了！你回去继续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也不用为我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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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j# C! G4 o4 h3 |/ R“……你再说一遍？！”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绕了个大弯子，总算肯把目的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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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他会站起来狠狠一脚踢上我的背，我重重面朝下摔在地板上的时候，他单腿粗鲁地压上来：“分手？！这种时候你打算一刀两断，恩？！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高宇轩，是不是我平时太宠你了，让你太得意，忘了我是什么人？你再说一遍试看看？！！”他加重膝盖的力量，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分手！！我说分手！！”痛得声音直发颤，愤怒和疼痛让我不能不嘴硬，“早就该分手了，你这种人……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择手段，天创的董事还不是你逼死的，出事前他来求过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逼得他自杀，你……那么多年的伙伴你都不放过，我又算什么？难保有一天你也会把我一脚踢开，翻脸不认人……还不如早点分手，免得我也要从28层跳楼，你……”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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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重击让我眩晕了半天，脸上火辣辣地痛，耳际嗡嗡作响，忽轻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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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对你太客气了…………”听到他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容得你有胆量在这里胡说八道……”

5 u; m; r% D  \' @  p还没明白过来他要打算什么，身体就腾空而起，而后重重丢在床上，他动作麻利地用领带把我手脚绑在床上。我惊慌地瞪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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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s- N) |% n, y+ N“你不用担心，我没有那种嗜好。”他咧开嘴笑了笑，却一点也不温和，“我只是要你在我出门的时间里不要到处乱跑，可惜没有镇定剂，不然打一针就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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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h/ l  t- m: P“你想干什么啊？！！！”

( Z6 s' ~- c# O3 A“我现在出去拿机票，你今天就跟我走。离开这个地方你就不用胡思乱想。”他停了停，“还有，顺便去解决些麻烦事，比如说，跟你妈妈谈清楚……你放心，我不像你那么妇人之仁，拖泥带水，我自然会比你做得干净漂亮。”

8 g/ t: A5 F; d" [“你不要乱来！！”我胡乱挣扎，“你和她谈什么？！你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我妈不能再受刺激了，你想逼死她么？你…………邓皓东！！！！！！你要是去，我会杀了你，邓皓东！！！！”

/ c7 q  S9 O( `& o6 P$ M1 q他无视我的尖叫抗议，推门走了出去。我扭动手腕和脚踝徒劳挣扎了半天，无力地跌回床上，又气又急，满脑混乱。他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去和我妈对峙，后果不堪设想，这男人简直是自以为是得可恨。但我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气愤之余却也无计可施。迷糊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腰上一阵莫名的刺痛，我整个人几乎惊跳起来，出了一头冷汗，却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好像感应到什么可怕的不祥，好像象觉得很快要失去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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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T( @2 Q3 c幸好邓皓东安然无恙地回来，看见他面无表情推门而入的一刹那我全身都放松了，也顾不得计较手脚上勒出来的淤痕，惶恐地叫了他一声：“邓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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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I/ ]( s( P/ u刚刚我还以为……我还怕他回不来了。

我那种担心的样子反倒让他心情好了起来，坐过来解开我的束缚：“痛不痛？”

“我妈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说什么？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我有点儿歇斯底里了。

他皱皱眉毛：“我没去找她。你不用想那么多了，春假马上就要过去，我们回北京去，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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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5 O0 G( ~5 ^' d1 z4 ~: [听他的语气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可那种一直在慢慢蠕动的不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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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我走进医院，我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老爸因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了。我怕我妈受不了刺激，没有把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家里客厅中贴的大红的福字被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爸一张笑容可掬的照片和黑色的挽纱。邓皓东有些茫然地帮我布置着灵堂，我望着他的脸庞，天好像黑了，他的表情也变得模糊。眼前这个男人，我是爱他多一点，还是恨他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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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邓皓东要留下来陪我，我无情地拒绝了。在父亲的遗像面前，我怎么可能再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在四面的黑纱和白花中，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了。

7 o0 d2 [. m& ?* I' B对不起，老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我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如此愧对你。究竟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一切都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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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从那天开始就一直不停打我手机，直到我把卡抽出来扔掉为止。我不是要结束，只是想躲避。我需要时间冷静下来，需要时间原谅他，需要时间把突如起来的这一切都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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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会在医院见到他，确切说是在我妈的病房里见到他。看到母亲激动慌乱的表情，我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冲进去，一把推开站在病床前面的邓皓东：“你又想干什么？！！”

他前一刻惊喜的脸瞬间就暗淡下去，我这才注意到他笨拙地提着堆和他完全不相称的探望病人用的礼物，表情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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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4 D7 V0 J" ?$ A2 N. ?. H“我来为令尊的事向她道歉的。”他淡淡地朝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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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嗡地一响，忙转头看向母亲，她也正张皇地望着我：“宇轩……他说你爸……他是不是弄错了？他是不是来骗我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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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 j; I+ M6 `  C$ p- g我们就像在一辆失控冲下悬崖的车上，明知道等着我们的是什么，可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朝着预知的绝望的结局急速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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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R8 v1 t* c0 Z5 S& x) Y" `' s# w母亲坚持回家，她看到老爸的遗像的时候反而比之前在医院里要平静得多，只是有点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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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3 Q: r3 p8 F/ n  l# P一直到办完丧事，我都混沌着没有真实的感觉，我觉得更像一个没有逻辑的快节奏的黑白的梦。父亲过世了，母亲现在精神恍惚了……这些事，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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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 _/ @4 ]邓皓东找到我，一直不停地对我说话，可我只能看得见他的嘴巴在动，却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有一瞬间我甚至有点疑惑这个人是谁。

) V8 j+ _* y' E“宇轩，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你也不要太难过……你跟我回去，现在没有人会阻碍我们……”

" I, _, ?/ K# [9 y: e. o一股冰冷的东西从脚底下冒起来，让我一阵阵发抖。

“明天是最后限期，我得去美国把事情都交代好……我什么都不要，以后只跟你在一起，好不好？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你等我回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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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w3 i9 @# o9 v我目光空洞地看着他的脸。在一起？现在我们在一起？你以为……我们能回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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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邓皓东走了，那我呢？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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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我还在犹豫，当看到韩冰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东西是命里注定的，不可逆转的。不然她怎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到我面前来，分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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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d" k8 o5 D: S7 {( O  f# i  x; C“冰冰，我们结婚吧。”我听到自己干巴巴地对她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可是没有人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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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W/ c/ |5 A7 w8 q: M* p6 f到举行仪式的前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韩冰冰的父亲是那样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只不过是我孤陋寡闻而已。韩家的权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只是在那个我不希望被任何人找到的时候，能保证我真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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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 k% }0 M我，高宇轩，从此就是韩家招赘进来的女婿，韩冰冰的丈夫。我们举家迁到了上海定居。其实韩冰冰真的是很好的妻子，美貌温柔，善解人意，完美得让我无法挑剔。她对我要求不多，好像我只要成了她的丈夫就已经足够似的，虽然我沉默，无趣，死气沉沉，像个空壳，她也只是耐心地微笑着坐在我身边，陪着我，懂事地什么也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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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m( ]" c; a8 z刚开始那段时间我混乱不堪。明明是自己做的选择，却连自己都不敢正视。早上醒来看到枕边不是邓皓东而是一个女人温婉的脸，我竟然惊慌得不知所措。

我现在才明白自己原来真的是如此卑鄙。只是为了短暂地逃避邓皓东，就这样牺牲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她如果不是嫁给我，不管怎么样都会比现在幸福千万倍。我怎么能这样连累她。

一年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在我和她结婚周年纪念的日子，我对她说，“冰冰，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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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4 ]3 j/ g1 D1 s( I“怎么会。”韩冰冰已经把她黑玉一样的长发盘了起来，比以前更成熟乖巧的美貌，“你对我一直很好啊……我那些朋友的先生们有的恶习，你一样也没沾过。”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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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抽烟，不酗酒，不赌博，不在外面花天酒地，没有外遇，而且也不打我。”她眯起眼睛笑，调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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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s: j3 d( r  W$ m7 p+ J, x& w7 w我尴尬：“不是的……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该做的很多我都没做……”

5 B, P+ K  z4 }- S7 }/ I1 Y) r比如我，没怎么碰过她。我是一个同性爱。对于女人……完全是尽义务一般的敷衍……

“我觉得很好了。”她表情真诚，“真的，你对我一直都很温柔……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我以前还一直担心你会讨厌我，所以当你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都不敢相信是真的……现在这样已经够好的了，你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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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下来。我有什么好的？随便一个男人，能给你的，都比我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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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又是四年过去了。我重新到一家电子公司找了一个职务。虽然韩家很富裕，但我想用工作的借口来回避冰冰和打发时间，每次见到她，我都有种负罪感。我已经27岁了，应该还不算老，但是陪伴着我的不是热血青春，而是无尽的空虚。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那个人，我所有的一切也随着他的消失而逝去了。也许我就这样孤独的，走到我人生的终点吧。



4 ^! Z' j! b) F# W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他，却在屏幕上见到他被众人簇拥着的，高傲冷峻的脸。他正作为全国着名的十大商界新星接受上海电视台的专访。

我当时正坐在家里吃简单的晚饭，饭碗落下来砸在腿上，满裤子滚烫的汤汁，可是一点也不觉得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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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上海来了。 虽然知道他绝对绝对不是为我而来，他甚至不知道我也在这里，可是……我们已经……终于又在同一个城市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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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H8 b( w. i- C: {! _# \! J! L9 L我呆呆在沙发上坐到深夜。第二天我居然下了班第一件事就是去冰冰，跟他说公司最近赶一个项目，需要封闭突击一段时间，要在公司待4天，就先不回家来住了。我怕邓皓东见到她。我不想邓皓东伤害她──如果邓皓东还像多年前那样在乎我，如果他会像他以前警告过我的那样报复的话。

! m$ |8 R5 R+ p" ]6 C" a& g. G而后我居然斗胆厚着脸皮想去见邓皓东。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我当然不会妄想五年以后我还能和他怎么样，只是……都五年了，我实在是想念他。心里偷偷觉得，哪怕见一面也好，也许远远地看一眼就够了。 有过的怨恨都被漫长的时间消磨得模糊，那种比仇恨更深沉的东西，却到现在都消逝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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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挣扎了很久才到他在上海所拥有的那个公司去，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礼貌但是冷漠地问：“请问你和总裁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我是他以前朋友……”

( ?3 P' U% Z4 F$ O9 c& ?7 C5 W　“对不起，没有预约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客气的回复里已经有了一丝鄙夷。

“但我真的是……”

  r: O2 g# X! x2 l! p“对不起。”完全没有回旋余地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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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着转身的时候就听到她在背后小声：“朋友？十个有九个说是朋友，剩下一个就是同学。”

我有点羞惭，只好低着头快步走开。 原来到今天，想见他一面真的成了大多数人的妄想了。 我也觉得自己无聊。见了面又能怎么样？ 是我先不告而别，隔了这么多年又突然要出现在他面前。做什么？叙旧？ 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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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g% Q6 s5 B. [) p. E见他的念头这么一次之后就完全打消了。真的是相见不如不见。我只是看看新闻，翻一翻报纸，从上面可以看得到他，虽然是千篇一律的报道，他也总是千篇一律的表情，可我已经五年没有他的消息了，有一张他照片的报纸就一定会买下来。 因为知道我对他的接近，最多也只能到这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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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V1 f; K, n; G认识刘斌是偶然又偶然的事。那天我开车──不是多名贵的新品，能用而已──回家去看冰冰，顺便又很鸡婆地买大包小包的东西。

接着就差一点撞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鬼，那家伙抱着个笔记本电脑撑着把伞摇晃着过马路，惊险高度让我倒抽口凉气，雨天路滑本来就多事故，他还无视交通规则，现在的小鬼……

4 f- `; p" J  T" I  F; c我就忍不住把车泊到路边，下来拉住他一通教训。近看突然还真觉得眉眼和皓东几分相似，而且也非常乖，我一开口他就理亏地涨红脸，低着头的样子很是可爱，弄得我反而不好意思继续碎碎念：“好啦，反正以后要小心，你爸爸要是看到今天这么危险，心脏再好也要给你吓得不会跳了。”

/ e, F- ~; `5 G! W$ e小鬼嘟着嘴：“我爸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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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0 z  }! }/ X& @* K+ P4 v7 i  o4 e“咦？”我倒闹了个大红脸，异常尴尬，“不好意思……”只好拿他手里的电脑来扯开话题免得在这种地方冷场，“你电脑有问题吗？下这么大雨还抱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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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f5 I, }* B( k  p“坏了，可我要急着把资料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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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滥的好奇又开始起作用：“是吗？叔叔是做这方面业务的，要不我帮你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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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才多大，当叔叔，占我便宜啊?”小鬼一脸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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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年龄的一倍，咋地？当你叔叔也还够格吧？”我倚老卖老，“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就叫哥吧。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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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刘斌上了车，在车里就给他捣鼓起来。这就算是我们俩的初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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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2 p. E3 \/ B刘斌和我很投缘，算是忘年交，他也在我住的浦东区，现在在一个重点初中上初三。我和冰冰虽然结婚都已经5年了，但是我却以种种理由为借口，没有要孩子。所以看到刘斌，我就自动把他当成白捡的大儿子来看了，尽管他只叫我高哥。但当小鬼非常信任地向我COME OUT的时候，我有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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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GAY？”不敢相信地再次确定。

+ V( W' _6 N$ e0 ?( _; i“恩。”小鬼点点头，然后紧张地瞅着我，“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不会不会。”我大摇其头。我的伤心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自己明白这条路真是走得辛苦，不想他也那么步步艰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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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这么小，怎么就知道自己是？难道有喜欢的人了？”

4 a- ]6 M) N  D2 n切……大红脸看起来那么甜蜜的样子，不由又有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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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4 J  z/ a, n  Q+ E7 p“什么样的人？”唉，年纪大了就八卦……

* W& c: Z" j0 V1 |“比我大好多，很成熟很有魄力，也很帅……”很陶醉地在回顾，“他对我很好，虽然他对别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是对我不一样，是真的疼我……”

“哦？”我边敲键盘边吃薯片，“他也是吗？”

挂满梦幻泡泡的脸突然垮下来：“不知道……我没问过……应该不是……因为他知道我是以后，什么也没表示……”

“那倒也不一定就没希望了，也许他只是太惊讶，一时消化不了，过段时间再看看，有转机也难说。”我倚老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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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l7 J# Z. s" G“是吗？”小鬼沉思着，没注意薯片已经被我吃光了。

“你慢慢想啊，等我把这个做完。”

“哥，编高是不是很厉害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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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累人的活儿，没多少技术含量，钱也马马虎虎啦…”其实是免得自己闲来无聊又胡思乱想，忙碌了就充实了时间也过的快一点，不然人生无趣实在难熬得很。

“那你为什么不跳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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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他那里待遇很好的，哥你这么强，经验又丰富，他一定会高薪挖你过去。”

; B& ?9 g  L9 G7 \省省啦，做你两下爱情参谋就这么拍我马屁。你以为我还缺钱啊，我可是大富商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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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就忘，哪知道有天刘斌真的约我出来，说是帮我预约好了。有没弄错，我老板知道会吃了我。但不想给他一片热心泼冷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阵。刘斌是真的关心我，怕我会怯场似的，还特意翘了课带我去和“未来上司”见面，跟在我身边斗志昂扬的像只小公鸡。

7 u: x: o. e5 ?# `) e( L“……这里？”我犹豫地看着那眼熟的大楼。

“是啊。”他兴冲冲拉着我进去，曾经对我冷眼相加的小姐却客气地称他小斌。

2 V' g% ]9 G0 Q1 F. B他说的老板不会是……。在电梯里我不安地望着不断变换的数字。

“我跟他推荐你，他对你很有兴趣呢，居然要亲自面试，本来这种事都是交给下面的人来做……他虽然很忙，还是特意抽出时间哦，哥，我的面子不小吧……”

% `1 \. k9 t$ D/ N" q* ?6 ^6 z“……是……吗……”我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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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冷冷热热的都是汗，刘斌已经出去了，之前还很好心地在我耳边说哥加油不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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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出汗了，对面姿态高傲地坐着的男人，虽然很想见他，这时候我却连抬头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9 \; n0 m' l( s& B3 N“宇轩吗？好久不见了。”他先开的口，微笑的公式化口吻，“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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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来，手还是抖得厉害。要是能像他那么平静就好了……他为什么能那么镇定？

“想不到你也在上海。”他顿了顿，“我还以为你应该会早一点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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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想中要人性得多的开头，我安心了一点，总算把目光对上他的脸。他还是一如以往的俊朗，时间并没有怎么改变他的轮廓，只把他磨砺得棱角更为成熟分明。还是那样立体的五官，却没有欧洲人一般嚣张的长相，深邃含蓄。依旧是我记忆里熟悉的脸。我为这一发现而感到微微的欣慰。他不像我，他一点也没变老，似乎还是五年前那个邓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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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m$ z, J$ O/ O! g; L“恩？”看到他有点讽刺的笑，我才意识到自己望着他的脸发呆已经很久了，不由有些窘迫：“我……我早就来找过你了，但是因为没有预约，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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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理解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找到小斌？利用他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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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觉得有点刺耳，我迷惑地望着他。

' S. q2 j1 p5 A( @) R. t( K“小斌还是个孩子，天真，而且也热心。”他笑了笑，“他果然给你带来不少便利吧？啊对了，我们来谈正事吧。听说你想来这里工作？这边你这样员工一般的薪水水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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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忙打断他，他那种语气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种被轻蔑的感觉，“是刘斌他太热心，我在原来的公司做得很好……没打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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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他又笑了笑，“这样？当然，我们是老朋友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上调你的薪水，要多少你可以开口，不用客气，合理范围我都可以答应。”

% t7 @3 i- t2 o; @3 B' \1 f“……真的不用……”我忙乱地，“我并没有跳槽的打算……”

/ j! p% z0 Y) \# m; ^9 `8 e(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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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望着他的脸，觉得困惑。我们五年不见……坐在这里就为了谈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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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如果你没有其他事。”他看看手表，“接下来我预约了客户，你是不是……”

9 U) ~2 E1 V+ R9 X“哦。”我醒悟地站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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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1 w( G" o- G9 F刘斌在外面等我，满脸兴奋：“哥，怎么样？”

“啊？”我还在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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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下去就要在这里工作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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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苦笑，“没有的事，我本来也没打算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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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刘斌小心翼翼看着我的脸色，“……是不是他不满意你？他总是这样鸡蛋里挑骨头，我去跟他说……”

' j+ k+ ^4 ~0 r. x“不不，他很客气，”我忙拽住他，“真的很客气，也很满意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介绍来的嘛……，只是我……，我再考虑考虑”

他太客气了。客气得让我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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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万万没想到邓皓东会再联系我。还以为那天临走时他那句“有空再联络”不过是客套而已，居然真的打电话给我，还让我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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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Y* b2 T: u+ E3 }是去家里，而不是去公司。我紧张得有些脸红。我并没有胡思乱想什么，只是离开公司，他应该就不会说所谓的正事，再问我要多少薪水，说得我好像是为了用旧日情分沾他的光一样。

他的“家”令我有些吃惊。是一个欧式古典风格的别墅，深灰色的主屋有着类似古堡的情态，弧圆的楼身，狭长的百叶窗，四周爬满绿色的藤叶，塔松的尖顶在一边映着柱状的屋顶。我若是女孩子，在这种地方也定然会想起灰姑娘。而我所自以为熟悉的不过是当初宁可和我挤在小公寓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邓皓东。这样格调高得遥远的他，却是全然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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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坐吧。”他穿得很随意，开司米毛衣，休闲长裤，赤着脚在铺了长毛地毯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好像故意要反衬我一身明显刻意挑选的衣服，不自觉交握着手坐在沙发上的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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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了我一遍，眼光落在我那一看就知道是新拆封的衬衫上，玩味一笑。我全身不自在地羞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蠢得穿着全新的衣服过来……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衣服买回来当然会有崭新的第一次……但被他用那种透彻的眼光一看，就像我隆重得多么可笑似的。

“喝杯酒吧。”他递过酒杯，不知道为什么还不经意似地看了下时间。

“恩。”我接过杯子却只是把它握在手里。

6 H, t$ f( r0 o2 R& X; e" _+ I“试看看，年份很不错的红酒，你应该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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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w1 F9 F% S5 R5 s6 {- k& r2 B“哦。”我抿了一口，舒口气，“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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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露出白亮的牙齿，“我知道你会喜欢……恩，怎么怀疑的眼神？我当然记得你的口味了。”

& X0 m0 G! v. H: m+ r2 w+ k“哦……”一瞬间我居然有些感动，默默把整杯酒都喝下去。

/ l% |2 u0 G; m) A“邓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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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他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好像在聆听英制音响里低低流淌出来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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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z# e. F2 u6 O/ f1 L  f: ]" F“真对不起，那个时候突然走掉……”我咽了咽口水，“很抱歉，可我实在是难以接受……妈妈和爸爸的事，你能理解吗？那些事情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所以……结果后来出了一些事情，一直没办法去找你……”

$ r3 ~" h) w, ?抬头却对上他心不在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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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g0 T. w  Q“邓皓东？”

“啊？”他刚刚注意到我在说话一般，“啊，你刚才说什么了吗？不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

, ?8 i3 F7 r/ L“…………”我尴尬地摆摆手，“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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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上海寸土寸金，这种规模的住宅实在不能仅用“奢侈”两个字来形容。

“是啊，还没有女主人，当然男副主人也没有。”他又是一笑，端详着我，“怎么？有点遗憾？”

+ u% H, q+ _! Q! v, t/ o# |" M“恩？”

“你那个时候要是没离开我，它现在就是你的了，是吧？”

5 @3 J& n  s; A; k2 ?我愕然，还了不及开口，他已经笑了：“开个玩笑，不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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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M/ v$ U0 r  X9 ?( ^“当然，那时候我差点就成了穷光蛋，不用说你，就是我自己也想不到还能站得起来。”

. B) `% X* ~% ?6 q9 R; t. I1 u我莫名其妙，只好又低头喝了一口酒

“所以也不能怪你没眼光。”他突然凑得近了点，“对了，听说你娶了韩耀中的女儿，不错嘛，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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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蓦然紧绷，脸色惨白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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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2 o5 u- |6 _* a9 N# @“韩家在岭南的确是富甲一方，我早说过韩冰冰不是一般的人，我没想到你对女人也这么有本事。”他摸了一下下巴，微笑，“不过后来你怎么又自己跑出来工作了？真可惜，乘龙快婿做的不舒服吗？那么……你来找我，是因为对韩冰冰不满意呢，还是因为知道我比韩家更得势，就抛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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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逻辑混乱起来。他说的这些，好像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之外。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哪里不舒服吗？”用的是关怀的语气，可是我从他脸上一点也找不到相应的表情。

5 a9 C- I3 m* o1 |“没有……”我微微打着哆嗦。明明心里觉得发冷，身上却越来越烫……奇怪的涌动的燥热……

我忍耐地并紧膝盖，额头上泌出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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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让你害怕的话了？”他笑，“你不用怕，以前的事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那时候两手空空，的确是不能跟韩家相提并论，也难怪你要改变主意。只不过你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哄得我跑回纽约办理好手续，再眼巴巴赶回来接你，却扑了场空。”

  ?3 }$ S+ y8 s6 h. `' ?0 t“不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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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很喜欢我？这么多年都忘不掉？现在想来再续前缘？”他笑着打量我，满脸了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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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 m* a# D3 ?- g3 J9 ]我头脑越来越混沌，只觉他笑的奇怪，说的话也奇怪。
! u% Q) Z2 T. _0 ]7 \: S$ |
, w; H! M; l! X6 c# |/ k  a他虽然叫我来，虽然对我笑，虽然很温和……我怎么会觉得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再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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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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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r8 @$ M, ^3 ]" H; k1 ~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不知不觉已经变成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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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N/ h$ a  w4 a3 f“是病了吗？”他是笑着问的，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思，反而坦然地把手掌探过来贴在我脸上，“这么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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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N4 i& v/ e冰冷的触感让我全身一震地大大颤抖起来，几乎没有意识地就把脸紧紧朝他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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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4 R  L, R# ?, n他“哧”地一声笑出来，把手抽开，欣赏着我热得通红的脸：“你还真是……有趣的很……”

　手指轻巧地解开我上衣的纽扣，裸露出来的胸口也是一片绯红，仅仅指尖偶尔的碰触感觉都尖锐得可怕，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我背部就剧烈地弹起来，又重重落回去，喘着气在柔软的布料上扭动，像落在沙滩上濒临窒息的鱼。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杯酒本来就没那么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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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_. `2 E4 k+ L: |“真是的，都是结婚的人了，用点药还敏感成这样。”他咯咯笑着缩回手，好整以暇看我喘不过气一般地狼狈挣扎。眼睛模糊得看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涨满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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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i8 v3 o* H  d8 ]1 L9 r“很难受？你很想要啊？”手指探过来在胸口淡淡抚了两下，我就边流泪边失去控制地磨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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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3 P  k7 Q" l" q“不好意思啊……我对你这种年龄的完全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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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5 \' |' e# `4 u我盲目地扭动，脸上流满的咸湿的液体，在他面前丑态毕露。我希望能有多一点自制力，可是没有办法，身体就好像不是我的。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药效已经强烈得让我完全失去理智了，迷糊中我居然去扯他的衣服，直到他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脸上。

( ?  z% U: S2 b) g1 p  c! `“贱人！ 我没了权势你就一声不吭地消失，你还说爱我，我看是你爱我的钱！你只爱你自己！好啊，我就让你自己爱自己个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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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他扔了一堆的情趣性用具在我面前。一个个逼真的超级阳具更像催化剂似地加速着我的血液往头上冲。

痛楚在那种狂乱的时候并不明显，我只是缩了一下，然后紧紧揪着沙发，狂乱成一团。我知道还有摄像机的镜头在后面对着我，可就连这样清楚的可怕的认知都不能让燃烧得要炸开一般的身体减少半分疼痛。理智完全崩溃的时候我的手还是失控地将身上的衣服全部退去，在他的面前，嘴里疯狂地允吸着触感如真的假阳具，并将它往自己的后面送了进去，我得的双手疯狂地握着自己火热的欲望套弄起来。。。。。

' ^0 r: j( ^, n" S他就算是叫人来轮暴我，我也只是伤心，不会这样羞愧得浑身难受。他果然最清楚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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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我就没能走出过他家一步，换句话说，我被软禁了。我明白他的用意。他是想慢慢折磨我，一点一点的，不动声色的。他平时动不动就踢我，打我耳光，虽然这样的殴打算不上暴力，不会太痛，也没留下什么伤痕，但充满侮辱。用那样不屑的而不是愤怒的表情一脚踢过来，好像在打一条挡路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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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好像很忙碌，忙得不可开交，他身边有太多的事和太多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太多时间“照顾”我。

我有在房子里四处自由走动的权利，但我并不经常使用。在走廊或者客厅里会撞见邓皓东带着年轻陌生的男人动作狎昵，让我很尴尬；有一次他当着一个孩子的面无缘无故扬手给我一个耳光，那孩子瞪大的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轻蔑，从那以后我就不大走出房间了。

9 L6 b" U; I) r3 d/ W8 o他晚上在我睡着以后会进来看我。用他的话说是欣赏我睡梦里的丑态。我觉得真没意义。我有什么样子他没见过。我们曾经那么熟悉。我紧张的时候会说梦话，咬指甲，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抽泣，这些习惯还是他以前在隔天早上笑着告诉我的。为什么又要特意半夜起来坐在我床边看呢，难道我真的就会如他所愿的比以前丑恶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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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终于还是又梦到他了。梦到在青岛海边的栈桥上，没有行人。夜幕很重，天上有一点星星，我们面对面抱在一起，脚下是平静的大海。他那么高大，一伸手就轻易把我搂进怀里，头顶着他的下巴，鼻子被压在他坚实的胸脯上，有点痛，感觉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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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w; L. P  N& e“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呢，”他说，“现在发誓吧，发誓永远都要留在我身边。”

“万一是你赶我走呢？”我开玩笑。

“那你也不能走。”

; B1 G5 B' I% [9 n“喂，你不讲理……”

2 [# H3 W: ]: z" y2 n/ K# ?“好还是不好？”

3 @0 G( L+ S! f8 p; I: ^3 G“好。”也许只要是这个人的要求，再无理我也会接受。

8 O+ y7 Y& \8 l6 d% ], c3 W“你要是跑了，我会不择手段把你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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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P1 A2 x4 Z% t# \- v3 V0 A“恩。”

! [) r! H, w4 w2 i  o+ L: ^“把你锁起来，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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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贴得那么近，他的表情几乎要烙在我视网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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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r) I+ t5 s2 C5 Q“就算你恨我，我也会那么做，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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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5 y$ q1 ^( U% X. a5 O9 r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

想紧紧抓住他的时候突然惊醒了，茫然的视线对上上方一张梦里出现过的脸。

, K: w- w6 a" R$ A6 o“你做了什么美梦了？”他嗤笑，“连梦话都说得那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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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半边脸藏在枕头里，偷偷把做梦的时候流出来的一滴眼泪蹭掉。

“对了，想到有样好东西要给你，都差点忘了。”一张光碟丢到我面前，玩味我困惑的表情，然后又补上一句，“这可是你主演的。”

) l0 D, i2 s2 a/ M, B+ \我蓦然瞪得要爆裂一般的眼睛似乎让他觉得很愉快，坐下来继续微笑：“效果很不错，你要不要看看……当然，我不会让外人欣赏，你大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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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的表情稍微放松，他笑笑地补充：“只不过寄了一张给韩冰冰告诉她你在我这儿，你没什么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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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无其事地看着我霍然站起来，抖着嘴唇说不出话的样子，就像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笑出来：“干嘛那么激动，分给她一张那是再应该不过的事了，她是你亲爱的心上人，你首次主演的片子，怎么能不让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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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那么吃惊？你不知道吗？”他同情地摇摇头，“都跟你说了不要激动……你看，摔倒了吧？而且她现早已经看过了，你现在就算冲回去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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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 k9 l+ @( V; o" o% T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再理会我，让我独自一个人做我的惊弓之鸟，听见手机铃声就会条件反射地惊跳起来，害怕是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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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终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发烧。

7 G' `" B2 W& |6 U* q6 `奇怪邓皓东居然替我叫医生，我还以为他根本不会理会我，或者根本就不会发现我在生病。他忙着和那么多人周旋，对我不屑一顾，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斜一下。

& G8 ]! t& o  F; x9 M8 p) c5 w一手拖着吊瓶，一手忙乱地把手机贴到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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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9 {. W/ p3 a$ {" {  V+ a“宇轩。”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 @. g! M) e3 a+ b“冰冰，我不是…………”我惶惶然地想做一点徒劳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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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大大喘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是。不关你的事……是不是？”

我颤抖地抓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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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 r9 k0 R5 L  Q$ t# _$ H7 |沉默了很久，她才轻轻说：“我相信你，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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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i3 g4 d  t2 W$ v我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宽宏大量的判决，怔怔抓着电话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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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韩冰冰来找你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男人伸展一下修长的肢体，微笑。

2 x# }1 U" v. D( H' w! g' _) {. X冰冰无条件的信任让我觉得又慢慢有了勇气：“她没有怪我。”

. j4 t4 X! H' Z1 N“哦？”邓皓东挑高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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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我。”唐突地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是吗？恭喜你啊，你老婆把你想得那么高贵，”邓皓东还是那么似笑非笑的表情，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这么快就精神起来了？她一句话比什么药都来得见效啊，看来你很在乎自己好丈夫的形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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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不退的热度终于慢慢降下去，我想我很快就要好起来了。邓皓东一直没有碰过我，我知道他不屑，他也一再强调过对我这样青春不在的男人完全没兴趣。为这个我应该感谢他。我好像已经老了，再被做那种事，未免太过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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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发什么呆？”那个高大的男人打开门的方式总是很粗暴，力气又大得惊人，难怪这里的门窗大多要纯钢制作，原来是为了耐摔耐用长久免修。

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走进来，重重坐到床上。混乱的香水味道里面还有浓郁的酒气，不知道刚从哪里应酬，或者……享受回来。

" Y7 F/ r/ e  C) J# ~“你真碍眼。”他喃喃地，显然有点醉了，不然不会一边说这种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光是看就觉得……”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他索性不再说话了，低头愣愣地望着我的脸。自从病了以后，邓皓东好像对我温和了一点，没有冷嘲热讽，也没再打我……才刚这么一想，他的手就伸过来。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往后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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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脸颊上剧烈的一痛迟迟不来，下巴却被抬起来了，嘴唇上蓦然一热。

$ {$ [) ?7 N; D) W7 V6 m9 G“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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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s. t" ~: [1 R1 C6 V我有如电击一般捂住嘴唇，惊恐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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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2 i4 [! F3 f! q% [“我今天想换换口味。”他笑，轻易抓住我。他的力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得惊人，根本无从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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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 O5 h% o' E- c  z/ G“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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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8 k  e9 J$ E2 U我已经不年轻了……你不会看得上眼的……我费力地在他的压制下挣扎，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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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O+ w: }5 R7 P8 k% g“你怕什么，”他低低轻笑，“又不是没做过，干嘛这么紧张？再说了……”他用膝盖顶住我乱踢的腿，“也许碰过以后……觉得你表现不算太差，我就原谅你了……那也说不定呢。”

* T- U( ]+ J1 Z2 ~+ b8 K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太久没有运动过，一番挣扎就觉得精疲力竭。上衣完全敞开来，他居高临下地端详我赤裸着起伏不定的胸脯，突然一口咬上来。胸尖上掺着痛楚的刺激让我胡乱地伸手想推开他的头，手腕却被牢牢抓住固定在头侧。无力反抗的姿势，羞耻夹杂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潮水一样涌上来，我失声尖叫：“不行……邓皓东，求求你……”

/ g) T) J7 {" m4 E“你叫什么？”他唇舌更用力，“我肯碰你，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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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咬在腰上，然后慢慢舔舐：“你怎么不幻想一下也许我是重新爱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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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o$ s4 j7 c: h1 b手已经被放开了，我却动弹不得，长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下来，大腿内侧柔软敏感的地方突然被紧紧用力吮吸，他的嘴唇水蛭一样贴住那娇嫩的神经密布的位置。血液都往下冲，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手脚痉挛着，嘶声叫了出来：“不，不要……”

0 l8 y1 F; {0 V4 \  ]' _5 Y8 F- G“真的不要？”他松开嘴唇，手指勾开内裤，舌头朝着谷间探了进去。

太多年没有人触碰过的地方……舌头的蠕动让我疯了一样地想直起上身挣开他，却还是无力地倒回去，在床单上全身紧缩地痉挛着。最后一点遮挡也被扯破，舌尖毫无阻碍，肆意地舔舐着探入卷出，我双腿紧张地蜷缩起来，颤抖的膝盖被用力抓住分开，他在双腿间吮吸亲吻得更加用力，前前后后一寸也没有漏过，直到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干涩的细小的声音。大腿被高高抱起来，我混乱地推拒着，可是悬空的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气，眼睁睁看着他贴过来，一言不发地压在我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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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a; K& p2 V- h“不行，邓皓东……”我还在机械地重复，他已经重重一挺身，强硬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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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不出声音来地大口喘息，背部在床单上剧烈地来回摩擦，又痛又痒的感觉。下半身被动地摇晃，在激痛和炽热的冲击中全然无力地瘫软着，酸痛滚烫得不像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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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 `# _' E/ W% `! k热…………得难以忍耐。他的身体和这种激烈的痛楚，在记忆里都已经遥远得陌生了，可是似乎又隐隐觉得……那么熟悉，似乎模糊只是因为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融合在一起，身体密切地紧贴着，就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距离，就那五年也只不是他离开我到客厅为我倒了一杯水而已，就像我们从来都是这样在一起，连一分钟也没有分开过。

他粗暴地把我的腿折到胸前压住，然后更深地挺进来，我绷直了脖子，被他逼出的声音只发出一半就被堵住了。他在吻我。我迷惑地睁开眼睛。……真奇怪，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吻我呢？不是只要性就好了吗？这样深入的吻……会不会太多余了？或者说…………太……慷慨了？为什么要吻我？

; ^9 ~# z- Y# d2 R# m. s下方狂乱的冲撞让我几欲窒息，眼前一阵阵发黑，费力地在他唇齿间寻找着呼吸的机会，他嘴唇一直没有移开，执着地贴着我辗转吮吸，舌头探进来纠缠着，呼吸炽热，自然而熟练地亲吻着我。

“……宇轩……”

; X+ x- X8 z8 @2 B- d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真实。你是在叫我吗？……好像很久了……都没有人这样叫过我，我都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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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0 W, r0 ~* a9 j0 \0 M4 R+ B“宇轩……”

我也知道自己很软弱，只是几个深吻，只是那样轻轻叫了我几次，就好像重新被他爱着一样，就好像从来也没有怨恨过他，好像他从来也没有伤害过我，好像可以像从前一样，只是简单地抱着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 s  E& e, Z: U& k3 @" S“宇轩…………”他温热的大手在背后熟练地寻找到我薄薄的蝴蝶骨，用力托住，来回摩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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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不是还记得，只要这样抚摩，我就不会觉得痛了？我抽泣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皓东，我是真的，一直，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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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

0 ~8 j1 E5 r$ k0 l* }( ~动作骤然停止了。邓皓东宽阔的肩膀挡着我的视线，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那轻轻的两个字那么清晰地，尖锐地穿过耳膜，一直刺入心脏。我僵硬地躺着，一动也不能动，四肢和血液都凝固了。

邓皓东直起身来，表情冷漠地看向门口，他没有惊诧，没有意外，好像韩冰冰的出现根本就在他掌握之内。我一瞬间完全明白过来。什么爱抚，什么亲吻……都是假的……都是我自作多情……他只不过是想让我出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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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冰冰这回是完完全全出现在我面前，我还张皇失措地赤裸裸躺着，僵硬地望着他，他也面色铁青地望着丑态毕露的我。

( o( G# H9 e9 F* E1 V# a: K突然解冻一般，我整个人弹跳起来，惨叫着推开邓皓东，手脚并用地抓着任何可以遮挡自己丑态的东西。不顾一切钻进被子里，哆嗦着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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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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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A: F2 C9 a2 V! o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才又是一片寂静，只剩下我一个人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一直发抖。天好像已经黑了。我那样一声不吭地紧紧缩着，一动也不再动了。

+ Y7 U/ c+ T, V& F' w似乎是半夜，身上又变得滚烫。我烧得难受，把脸埋在床褥里意识不清地磨蹭，冷一阵热一阵。眼睛睁不开了，也听不清声音。梦里好像有人来抱着我，我抓着来人的衣服，断断续续地哭，一开始叫妈妈，到后来一直重复叫一个名字，不停地叫，颠颠倒倒地叫，哭得喘不过气。

我以前，真的，是那么喜欢他。



4 f, a& R% W+ `/ D- _- x邓皓东接下来几天没再对我做什么，也许我那天以后缺乏反应的木然和迟钝呆滞的表现令他觉得厌倦了。他越是毫无动静越是平和，我越是紧张不安，不知道他又在准备什么新的手段，等着冷不防跳出来鲜血淋漓地咬我一口。他看我的目光里是些什么东西，我分辨不出来。他复杂得远远超过我能看得透的高度。

& h' o" ]4 ]% u  J3 G  K坐在浴缸里泡掉身上积累下来的药味和汗味，热气熏得人昏昏然，久病初愈身体有点虚软，泡着泡着，不自觉渐渐就靠在缸沿沉睡了过去。

+ U, t  c# |' |* e1 a3 g被门轰然大开的声音惊醒了，懵懂地坐起来张开眼睛望着面前的人，好半天焦距才对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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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干什么？！”他脸色很不好看，语气更暴躁。

' x  ~$ E* i# O“……洗澡。”不然还能干什么？难道在游泳？

- v! {. n; [9 N$ E“你洗了两个钟头了。”他讥讽地，“要自杀的话也不要弄脏我的浴室。”

- m) l5 i' D# k这才注意到门这回是真的要换新的了。目光收回来，意识到自己还是赤裸裸的在他视线里，本能地伸手遮掩，邓皓东愣了愣，像看见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爆笑出声来：“你怕什么？你这种样子，难道还以为我会对你……？”

3 q5 e( z6 F1 X6 r我有点羞惭地把手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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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没走开，还是定定看着我，我有点僵着，不知是不是该把手再遮回去。下一个动作惊得我差点从水里跳出来──他开始动手解开上衣，抽出皮带……

1 @& Y/ z! P8 R8 w“你……”我才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他就大步跨了进来。浴缸再大，塞进两个身形都不矮小的男人，也没剩下多少空间可以躲闪。我没反应过来地呆看着他一把抱起我，拉开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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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坐在他腰上，感觉到坚硬地抵在我大腿内侧的火热意图明显地往后方探索，我拼命推挤他的胸脯：“不要……你放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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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x" e  r5 Q+ d1 l! b; r“不要吵。”他声音低哑，然后牙齿锐利地咬上我胸口，痛得我大大一抖。手指沾了一堆沐浴露就往里长驱直入，我不断挣扎：“你又想怎么样，你……”

我惊慌地四处张望，是不是又有人在哪个隐秘的地方偷看，或者他装了摄像头……

“什么都没有……”他一眼就看穿我在寻找什么，“你不用担心……”

& ^: n' `& V2 O& k) M/ h' Z1 T8 R. ~双臀被强硬掰开，在水里浸泡了太久，那里本来就已经松软了，有了润滑，他轻而易举地全部挺了进来。我呜咽着还在不停扭动抗拒，腰却落在他有力的手掌中，自下而上一次次的顶动，一点也躲不开，一点缓冲都做不到，只能被他力大无穷地举着，剧烈贯穿。身体胶合着波动，我始终没有放弃的徒劳挣扎在野蛮冲撞带来的痛楚中慢慢变得无力了，有点失神地抓着他的肩膀，承受着大幅度的抽送，刚才还拼命要挣脱地扭动的腰已经酸软地瘫下来，被动地颤抖。突然被推倒在缸沿，他顺势挺进，一边握住我的肩膀，把脸贴过来。在嘴唇靠上来的前一秒我尖叫一声别过头。

; L0 y8 @  _2 h: E5 E3 K: H+ E“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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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6 o+ D6 {不要再吻我，你做什么都好，不要再那样……

他继续着攻势，一手捏住我下巴。我还在盲目摇着头：“不行……不……”嘴唇闭得紧紧的，他怎么挑逗怎么强硬地要撬开我的牙关，我只是顽固地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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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3 b& u3 B1 Z  E他似乎发怒了，手指钳住我两腮，逼得我张嘴。骨头要碎裂般的痛楚，我发抖地闭着眼睛，下颚被固定住，他的舌头终于还是硬闯进来了。有点腥甜的味道扩散开来。为什么一定要接吻呢？难道你不觉得……亲吻比起单纯的性爱，包含了太多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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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8 {) }8 z  N6 H  f2 x! a, O迷糊地盯着百叶窗缝隙里流泻进来散碎的光线，天亮很久了，可是我动不了。昨晚被他从浴缸里抱回床上，从前从后又不知道强硬地侵犯了多少次。感觉他好像禁欲已久似的。当然也只是“似的”，他经常带各样漂亮少年回来，我又不是看不到听不到。我想不清楚他为什么还要抱我。他们哪个不比我青春靓丽呢？他和他们在在床上，也是那么热烈又温柔吗？也会吻他们，替他们擦眼泪，用嘴为他们……吗？

6 O1 K& ?2 j6 V2 j. |/ x这样不好…太暧昧了…容易让人有所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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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3 j- `0 `4 K  p用手背擦了一下脸，爬起来艰难地穿衣服，指甲缝里隐隐有些血迹。把他背上抓得都是血痕的时候他没吭声也没有一巴掌打过来，只是发狠噬咬着我的嘴唇，要一口吞下去似的暴虐。舌头在口腔里野蛮翻搅的记忆太过真实，我难堪地觉得耳朵发热，不敢多看两腿间斑斑点点的青痕，抓过裤子忙乱套了上去。



7 M" \4 x5 [3 A+ O* ]  J0 ^蹒跚走下回旋的楼梯，却看见客厅里坐着位年轻男孩子，我吃了一惊，抬起的脚僵在半空中不知是不是该放下去。以为没有外人我才走出来，我还以为……今天应该不会有这种身份的客人的，毕竟他昨晚才刚刚那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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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背对着我随意翻着搁在铜制手架上的书，悠闲自如的姿态一看就知道是常客，也就是和邓皓东关系匪浅。他敢那么轻松自在地动这里的东西，那应该……比其他的人都要得宠得多才是。

$ P8 R* b4 j  _& G8 I1 Z6 q我缩了缩脚，转过身去，准备悄悄回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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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我猛地回过头，刘斌新鲜干净的脸正又惊又喜地从下方仰望着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怎么会……”差点问了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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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东哥说今天要带我出去练网球。”刘斌兴奋地挥了挥手臂，“我是学校里的网球社的，下个礼拜要比赛，所以得多练习，哥你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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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还在脑子里迅速地消化着一时过多的信息，“网球？……我……不会。”邓皓东给他当陪打？

“没关系可以慢慢学嘛，我一开始技术也很菜，老是把球拍丢出去……不过东哥不仅打得棒，教得也好，而且从来不骂人……”刘斌说到邓皓东就滔滔不绝，“脾气超好的，连我们指导老师都指着我的头说我没有运动神经，就他不会泼我冷水……”

/ ~3 ^0 `: f% D7 X; P……邓皓东……他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吗？我有点困惑地望着眼前神态兴奋的少年。他不是顶尖的美少年，但有种独特的清丽，而且乖巧懂事，难怪邓皓东那么偏爱他……不由得一震。我还从来没确认过他和邓皓东的关系。因为刘斌看起来太干净透明，我就算疑惑，也尽量避免往那方面想。现在想起来，刘斌喜欢的人……比他大……对别人都是爱理不理，只对他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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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5 ]. j$ M2 O我悄悄把颤抖的手指藏到背后。

( U! H9 n  N. H, r, m“邓皓东……对你挺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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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东哥很疼我，”刘斌简单回答还觉得不够有说服力似的，想了想又在衣领里掏了半天，“他还送我这个东西，说是保平安的，恩……你看看，很漂亮吧？”

$ x+ G4 ?+ b8 F7 K& n躺在他细致的手心里的是块用丝线系好的玉石，纹路细腻，色泽莹润，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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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6 A; s. c; c/ U( B我呆呆地望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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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D8 d# ]; _我曾经见过它，从我认识邓皓东开始，他的脖子上就挂着这样一块东西。我知道那是邓家代代相传下来的，只给长孙，绝不落外人之手。就连我和他那样相爱的时候，他也不会把它摘下来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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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f# E4 [“啊……很漂亮。”我茫然地望着那晶莹的东西。

“是吧是吧？”刘斌很高兴，“东哥真的对我很好呢。”

“哦。”我应了一声，突然觉得有点疲惫。



. N( O2 u/ i+ p4 a8 \, Z“东哥。”刘斌雀跃地叫了一声，“你怎么等了这么久才出来，我们可以去打网球了吗？”

1 M' m8 j. A4 j, V3 u“我在替小斌找最好的球拍啊。”邓皓东笑着，扬扬手里的东西，“走吧，车在下面等我们。恩……这套网球服果然适合你，都说了要相信我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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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现在的笑容我才明白，那几天里他对我各种各样的笑，都不过是戴了层咧着嘴的面具而已。只有这时候，冲着刘斌露出来的，才是真正温柔的，宠溺的，满是疼爱的那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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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b+ f) ?' P  {# ]6 D& _5 w很多年前我也曾经熟悉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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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4 W& M% f1 G; L6 z% f“宇哥也一起去好不好？”

. M4 B3 ?9 n1 _邓皓东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神态拘谨的我坐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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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y# Q9 r; v8 A6 J" x% d$ R他条件反射地皱起来的眉头让我觉得尴尬：“不用了……我不会……”

“走吧。”邓皓东伸手搂过刘斌的肩膀，看也不看我一眼，说笑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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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坐了一会儿，回想着他对着刘斌露出来的那种笑容，想着想着，也笑出声来。我怎么这么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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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以为他还会对我，对我……傻瓜，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这么老了……刘斌，是刘斌是吧？他多好，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又温顺……客厅里没有其他人，我靠在沙发上，断断续续笑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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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还在客厅里等着他。他看了我一眼，就大步走过去。我叫住他：“邓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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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等我洗完澡再说。”他不理会地走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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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C! E0 M' G; V4 O( @“你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他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来对着我，而我仰着头，清楚又渴盼地望着他：“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 W9 E) _( m, ?5 I3 U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变得又冷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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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给你权利向我提要求？”

" s3 g. Y. _6 [" [+ u+ d0 e: s! E“留我在这里干什么呢？”我木然地，“你也该报复得够了。”我打了电话给冰冰，才说声对不起，他就无声地把线掐断了。

那是我的妻子，一直那么尊敬我亲近我的妻子，从开始就把我奉为好丈夫的妻子。连她都看不起我了。那你还想怎么样？我现在这样，还有什么没失去的？你到底打算践踏我到什么样的地步才罢休？就算我做错过，那你呢？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你以为是那是谁的错？我最珍惜的人，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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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8 k5 J" d  g% L5 ?; n邓皓东冷冰冰看着我第一次失控地大喊大叫，活像在看小丑表演，等我喘着气平静下来，才讥讽道：“你也懂得耍脾气了？怎么，难道是因为嫉妒小斌？”

% R  m  Y2 @2 X我怔怔地望着他，手指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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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7 Z' k  K6 f8 ^: I# u  t“说中了？”他嗤笑，“省省吧。你拿什么跟他比？他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好上千万倍……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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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F* V  Q! p我转过身，置若罔闻地往前走，直到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摔在地毯上。

虽然一定会输，可这次我是尽了全力，不要命一样地挣扎撕打，他一松手，哪怕只有两秒钟，我就拼命往外爬，重复着周而复始，逼得他用领带和我撕破的衬衫把我手脚都牢牢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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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怎么努力也挪不了一寸，衣裳不整地蜷着，从挣扎得满脸都是的乱发中红肿着眼睛看着他。他从上方一言不发地和我对视，然后扯开我的皮带。裤子只褪到膝盖，腿扭曲地紧绑着压在胸前。真是可怕的姿势。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大滴大滴地淌眼泪，而他脸上从始至终都是缺乏表情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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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独自躺在床上，枕头湿了一大片。风从高楼窗口一丝一丝吹进来，并不是那么冷，可是让人全身凉得发透。我蜷缩了一下，火辣辣的刺痛迅速从下往上蔓延到全身，动弹不得地痉挛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缓过气来。

身上好像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贴着那么柔软的床褥都觉得疼痛难当。想起昨晚血那样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淌，他也一点也没有手软。那点会因为怕我感冒而停手的体贴，真的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痛得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能一直痉挛一直发抖，他都没有可怜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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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可笑，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差得多，他怎么就不担心万一出人命呢？不过，我想，昨晚就算我死了，他恐怕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他怎么会在乎。现在的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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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邓皓东站在门口，目光冷淡，“那就下去，今天有客人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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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着爬起来，勉强穿上衣服。

“动作快点，你那位贵客正等得不耐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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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声不吭。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因为知道，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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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8 r& Y& r) x我没想到是韩冰冰。

6 ]* P* H; v- \6 ~我怔怔站在她面前，一时不知所措，幸好衣服把身上那些屈辱的东西都严严实实遮起来，只是脸色苍白而已。我胡乱找个地方坐下来，掩饰自己瑟瑟发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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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X6 R1 m! f' K“高宇轩，你……，你是不是病了？”她本来僵硬的脸略微闪过一丝忧虑，“你嘴唇都是青的……”

“没……”她的这丝忧虑更让我无地自容，“冰冰，我……，我对不起你！”

% L( v4 [- c2 w  {7 x1 K“我来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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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斩钉截铁的语气让远远坐在一边的邓皓东嘲讽地笑了出来：“带他走？真奇怪，他是你什么人？”

4 b6 B7 e2 F9 e8 t/ C: H% u“他是我丈夫。”韩冰冰难得会这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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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邓皓东挑高一边眉毛，还是在笑，脸色却阴沉，“丈夫？他早就不是了吧，而且……就算没离婚，他真的能算得上是你丈夫？”他眼光扫过我惨白的脸：“恐怕……他对怎么尽丈夫的义务，根本就不在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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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冰温文的脸涨得发红，不擅长和人争锋相对的她只能憋出两个字：“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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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F) P; p* C! D& W% G邓皓东笑了：“还有，我不过是请他来做客聊天，你又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在哪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才来向我要人的？”

; S% ^6 V( z  K  {( ^. B/ T韩冰冰猛地一僵，站了起来，恨恨地盯着他。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痛恨入骨髓的眼神。

“你让他在这里做客，也未免做得太久了吧？”她抬着头紧盯身形比她不知高大了多少的邓皓东，“宇轩和你非亲非故，你又是凭什么留他？再说了，既然是做客，宇轩要走，你也没有强留的道理。宇轩，你想走的是不是？”我忙不迭朝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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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皓东沉沉看了我一眼，转头冲着韩冰冰笑了：“我和他非亲非故？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丈夫……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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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E2 W* l' _% P) `我几乎惊跳起来：“邓……”

( c0 b3 x6 R9 g他两步迈到我面前抓住我：“我让你看看我是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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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O$ |: b3 D2 }“你干什么，不要……”我狂乱地挥着手挡开他的手指，全身疼痛得像要块块分裂散开，他毫不留情地扣住我死命护在胸前的伤痕累累的胳膊，往旁边扯。“不要……”我手指绝望地死死扭曲着缠住上衣，怎么也不肯松开。

0 n3 z& ~0 F0 W2 U& W- }求求你，不要逼我……轻微的一声响，我看着自己的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

# ~, k. [4 ], Q% t7 R“嘶啦──────”

胸口满目的淤青，伤痕，还有斑斑血迹，怎么也藏不住了。我的胳膊，连伸手去挡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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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j5 q; H! J( i  o7 ?; q“你现在知道了吧？他根本就不会爱女人，他跟我做过什么，你那天不也看到了吗？难道还让我再给你详细描述一遍? 哈哈，你的丈夫……哈，丈夫……他从十六岁开始就一直被我上了，干嘛，你很惊讶啊？难道你以为他多高贵？他在我下面发浪的样子你是没见过…………”

- c0 T/ v' a$ V6 N$ T) u' z他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邓皓东，你真的是，再也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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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9 W2 Y0 o) b5 x" T“你住嘴！！”韩冰冰尖叫起来，“你住嘴……你这么对他…这么对他………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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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什么时候多了那把西瓜刀，谁也没注意到。

# \* M& n1 Z& T2 d/ h其实从头到尾，也许三秒钟都不到。从她颤抖着抓住茶几上锃亮的西瓜刀，一直到刀尖从我的背部穿了出来。

血涌出来的时候我还有点疑惑地望着自己被染红的胸口。居然……是我挡在他前面吗？真奇怪……我怎么会挡在他前面呢？我明明什么都来不及想……身体本能的，就────

: V% g% |, c! o: z5 d  f我颓然摔了下去。

/ M) b* s$ ?0 w8 [其实这样也不错。我太累了，一直都想好好休息。他以后，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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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尖锐的疼痛。抱着我的人好像是邓皓东。眼睛模糊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宇轩，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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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叫我吗？怎么听起来这么陌生……

; |1 N# E9 u4 O" C2 H4 W“你不要…………”

不要什么？连听……也听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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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j$ B! ]是不是现在不说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4 ^, L; L0 n. K# I) L6 B我努力张了张嘴：“…………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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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拼命擦着我嘴角不断溢出来的鲜血，“我知道，你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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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a+ F  }. u1 b“我恨你，”我想一鼓作气说下去，“你害得……害得我爸爸……你把我……你……”我还在努力动着嘴，可是大股大股涌进喉咙的鲜血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再说话，你等一等，我送你去医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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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机械地，“……恨你，可……”

可是，为什么还会觉得……难受呢？比仇恨更深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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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恍然想起那个时候，还是少年的他抱着我，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我是那么，那么用力地，拼命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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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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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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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为皓东第一人称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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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6 B1 Z) |; T& v4 V今天看到路上有人在卖烤鱿鱼，突然想起来那个人很喜欢。以前我不准他吃这样不干不净的廉价东西，他就只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用眼角偷偷瞄，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边走还边委屈地咽口水。

明明一直都是个孩子，却硬是要在我面前装得很男人。

我想了想，把车停在路边，过去买了几串，洒很多很多的辣椒和孜然粉，厚厚盖了一层，因为他特爱吃辣。他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可是我知道他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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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3 D* x5 F0 R6 ~# R“邓先生，你又来了。”护士长对我微笑。我点了点头。

“天天都这么准时，真是难得。”我又淡淡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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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p7 ?, s) ]我从来对人都冷淡，除了对那个人。

“今天突然降温了。”我进了房间，关上门，“我把给你买的外套拿过来了，这种样式很适合你，只是不知道颜色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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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t6 [( c( D* I" C- f他没有反应。就像以前偶尔地跟我赌气的时候一样。

“给你买了榴莲……真难闻。”我喃喃地，“你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这种味道你闻着不会头晕吗？放在车里，光是闻着味道我就几乎把车开上安全岛了。还有鱿鱼……真的很不卫生，所以只买这一次，下不为例……”我把便当盒打开放到床头，“我放了很多辣，……所以你要是想吃，就赶快起来吧。”

* q+ \' t- W5 U; z  Q屋子里就一片寂静。床上的他还是安安静静的，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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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起来的话，以后就没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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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威胁似乎没起什么作用。叹了口气，我脱下大衣坐到床边，把手放到他脸上：“你什么都不吃，会越来越瘦的………好吧，我不催你，……………先讲故事吧，讲完了你就起来好不好？”

“昨天我说到哪里了？”我用食指轻轻敲了敲额头，“小斌，是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他长得跟我爸小时候的照片简直一模一样。那个女人你记得吧，我前几天说过的，不过我也记不得她的名字，应该是姓刘……我真没有想到她怀了我爸的私生子竟然也不以此来要挟他，就这样默默地自己带着孩子走了。我现在真的怀疑我身上的冷酷是不是就是遗传自我爸呢？”

- O! p& J6 s& n! Z" y. o手指摸过他沉静地闭着的双眼。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睁开眼睛来看看我呢？

* T& V( G+ Q- q “所以，你也该知道了，小斌是我的弟弟，是我爸风流欠下的另一笔债！。”我笑了笑，“当我偶然从我爸的遗物中找到那个女人的照片和一些信件的时候……那种感觉真奇怪……”

7 N8 V- A7 ?4 w有点词汇匮乏。

! f# k/ X# {3 r7 \“恩，我说不清楚，不过你应该能明白，是吧？就像是找到一个能为邓家延续香火的希望。”我对床上那仍然全无反应的家伙投以信任的目光，“我动用了很多手段终于找到了那个女人和小斌，我很疼小斌，我连那块玉给一起给他了。他本来也就是邓家的子孙。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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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我还是没告诉他我是他亲哥哥。当他的干哥哥不是很好吗？他那么信任我，那么亲近我，他说，要是你是我的亲哥就好了，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有多满足，就好像完成了一件本来因该由我完成的重大任务。”

7 K4 Y$ P! |* B& M% l: c“但当那天小斌告诉我他喜欢一个比他大好多的男孩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的亲弟弟怎么也会是个gay！！ 我那天严厉的训斥他，但是他却异常的坚决，就像我像他这么大时候一样的倔和执着。你一定是误以为小斌是喜欢我的吧，呵呵，你就是爱瞎想，看我不打醒你！”

我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还是那么柔软，温温的，只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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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J3 y: ^( a# {“有一天小斌问我公司缺不缺人，他说他认识了一个难得的人才，姓高，名字叫宇轩。”

我又低头去摸摸他的脸：“那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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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可是你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从你不见了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报复你………我抛弃了一切，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两手空空一文不名地从美国赶回来，可你却不见了……”我苦笑了一下，回想那时候困兽一样的心情，“…我整整煎熬了五年。”

“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轻轻抱住他的头，“……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你瘦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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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记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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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o" H* @! `- G! K! e“然后我查到了韩冰冰。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你半点消息，因为那时候你是韩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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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J* ^7 _  Y* e  Z“你离开我，居然是为了和她结婚……你果然……就是因为我不是邓家的大少爷，才抛弃我的吗？”

我停住了，看了看表：“今天……先到这里为止吧，你还是不肯醒吗？”他静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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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P8 M: W/ L8 `$ l' k“我知道。那明天再来看你。”

7 g8 j* R6 K! e1 z* y' d; h这样的独白，已经重复了快半年了。我用半年的时间来向他讲述我的五年痛楚。我平静地说，他就安静地听。其实这种时候也挺幸福，就好像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期盼过的，老了以后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聊天。只不过现在他不小心睡着了，只剩下我一边摸他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这样，真的，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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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起床起就下暴雨，交通不好，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一会儿，差点不能赶在平时的时间到医院。拼命超车果然是危险的事，以后还是少做为妙。不过也在想，要是我刚才车祸身亡了，是不是就能在某个地方遇到他呢？其实死是无所谓的。这么空荡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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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看到他全无生气，全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就觉得，也许我还是死了比较好。

7 c0 B0 f1 D: {7 v0 S) T8 K刀子并没有正中心脏。但刀尖却损伤到了脊索神经，手术虽然很成功，可他一直没有醒过来。医生说要看恢复的情况，快的话可能几个月就会醒，慢的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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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 q7 ]7 m他应该，还是活着的吧。所以我就这么一直等，等到他醒来，或者等到确信他再也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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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了，你有没有打算醒过来呢？”我笑着看他平和的无表情的脸，“你真的睡了很久了，就算再困，也该起来做点运动才对啊。”

" ^3 V! C: ?5 \2 w9 U& Q“今年的营业额比去年还要高出百分十呢，”我有点得意，“我很厉害吧？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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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我从来没有那么竭尽穷力追求过一样东西，可是到最后还是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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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N5 K4 B8 t3 S9 }0 P所以有的时候，觉得现在这样真的也不错。你这么乖这么安静地躺着，不会再跑掉，也不会再说恨我。我对你做什么都不反抗，就好像真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了一样。所以我是不介意再这么等下去。可是有的时候又会有点害怕。我三十多岁……也已经不年轻了，也许只能再等你二十年……万一，直到最后一天都等不到你醒过来，那怎么办？我还想听你对我说话。说什么都好。也许说“我恨你”也好。想听听你的声音，看你笑的样子……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你笑了。真的是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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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能痛恨你，毫不留情地折磨你，让你痛苦。好像是做到了……可我居然还是忍不住想去抱你。韩冰冰那天的确是我叫来的，但我只是打算摧毁那个女人心中的“完美丈夫”，折磨她而已。”我苦笑了一下，“我又何尝大方到愿意让别人随便看你的身体……那次给你下了药，让别人给你制作光碟，我自己都难受了好多天，我居然还会嫉妒，很可笑是不是？”

“那时候看着你，离你那么近……又喝醉了，实在把持不住，抱了你……一直到韩冰冰出现，我才想起来原本预定了要招待那么一个客人。我不是故意的。”

  D0 l! K, c, T: @* H: ?“我真厌恶自己，明明那么恨你，明明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要报复你，可是却再也做不下去了。那天晚上你又发烧，抱着我哭，边哭边叫……叫……我的名字，一直在叫……我那时候差点就想，是不是到此为止，以前的事统统忘记……以后就这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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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r: h: e$ B“不想再被你影响，不想再动摇了，故意对你粗暴，故意不理你，想试试看这样是不是可以忘了你……可总是控制不住地想碰，所以找了各种各样的孩子，可还是没有办法……无论怎么样都觉得空虚……我想要的人，其实从来都只有你一个而已……”

. ]& x) g2 ^! M“可你居然说要走，我真恨不得把你的腿打断……好让你再也走不了……为什么你总是想离开我呢？过去是…………现在也是…………”

, A3 t, P1 K5 P3 ~我想我是恨你的。从头到尾，我都只有你一个人。可是你却在那种时候离开我。你知不知道，你一走，我就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我恨了你五年。

: V; _, q4 v# E/ {8 @: A可是，比仇恨更深刻的，又是什么东西呢？为什么就算不想，也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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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苹果吗？”我拿起水果刀，挑了个蛇果，“我已经可以削得很漂亮了……兔子形的苹果我也会削……真的，”我苦笑，“都练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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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买好你喜欢的水果，如果气温有大起落就给你带衣服，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气都要来医院看你。我只等着你醒过来。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也许就是下一秒呢。所以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总是专注地看你的脸。希望能找到一点点表情变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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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完这个苹果你就醒过来好不好？”我微笑地看他，“如果你醒了，我就真的爱你一辈子……我们还有时间的……我带你去东京看樱花好不好？或者去巴黎？或者你想回青岛吃海蛎锅贴也可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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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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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倦地收起累人的笑容，弯下腰摸他的脸。一遍一遍轻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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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u+ X; i2 k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呢，好像永远都不会老去。而我，好像是一瞬间就苍老了，从你满身是血的那个时候起。或者，早就已经老了。只是看起来坚硬强势，其实心里，早就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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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0 M- r7 [- M- ^+ N1 Z我走到墙角的垃圾桶边上去削苹果。那些把垃圾桶放在床头的人都是白痴，那么脏的东西怎么能放在他的头旁边？仔细地，缓慢地动着锋利的刀刃，去皮，切块，兔子的身子出来了，慢慢地，耳朵……尾巴……，第一只，第二只……手平静沉稳，好像从刀刃下面纷纷落下的，除了果皮，还有漫长得让人空虚的时间。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耐性，如此心平气和。似乎这半年，已经把我那些锋利尖锐的东西磨得干干净净。要是我五年前，能像现在这样，大概就能让你幸福一点吧。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醒过来呢。醒过来看看我，真的是在努力想为你做一个好男人。也许不够好，我一直是个笨拙的男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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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U) N$ ]" g“皓东。”

每天我都希望能听到他这样叫我。可是从来没有实现过。

1 S7 Z$ N" z$ r) r+ g' q“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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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你看，我想你想得都出现幻觉了。

) p- ^& A% k/ ]: t  Y“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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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抖了一下。细长的血丝沿着伤口慢慢渗了出来，我紧紧盯着手指上的血迹，手有些发抖，不敢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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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奇怪的，以前我也常常会有这样的错觉……因为实在太想念他，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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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东，我要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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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仓皇失措地回过头去。看到他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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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i9 k: I0 u& W7 T窗外一片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