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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9 00: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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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Y+ l; ~- B% F% v0 k 为了找朋友,上网成为项磊最风雨无阻的一部分日常生活内容。我们都上网,都聊网友,但谁也不会把一个网友放在异常重要的位置,倘若朝夕相处的人发生了情理上必须要我们到场的事,我们无须任何废话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推掉某个网友的约会。所以当项磊打算留在学校陪吴亮,而只是托我们带一提水果和几句问候给医院里的何飞时,刘冲,郑东明和我都很诧异,几秒钟的诧异过后,我们像往常推脱在点名时为项磊答到一样,异口同声地告诉项磊:爱谁带谁带,甭找我就是了。8 Z2 w* F8 L( [+ q4 r
项磊没说别的,放下水果就出门去接那个吴亮了。
" g& `1 @( R$ Y% N 任命一个班长之后就消失几个月的班主任一大早打电话到208宿舍,告诉班长说何飞昨晚住进了医院,建议每个男生宿舍派一名代表去医院看望一下,医院是个清净的地方,别去太多人。我们宿舍一致表示全部都去,然后项磊的决定却和他的性取向一样特例独行,为此,刘冲苦笑,郑东明愤懑。& j) }7 k( Z' h- b/ H
我们在学校门口会和了女生代表团,一行二十多人,甚为浩荡。找到何飞所在的病房时,我们发现何飞的新任女朋友早就守在病床前了,当时何飞正不耐烦地冲那个女孩嚷着:说了不吃!削个苹果就当贤惠卖了?
, S9 {/ n; t' Z3 p8 S 然后何飞发现了我们,脸上的不耐烦即刻换成笑容,女孩正委屈地瞥向何飞,刚回一句“我自己吃”,当即便被冲进病房的人七嘴八舌地淹没殆尽。
0 d. r) F! a/ } “怎么搞的啊,何飞!”- K9 C' Y- u' }9 E# s- B$ W* r% y2 |
“何飞!丫怎么样了?”
8 [5 ]; Q [* H' z “怎么到这种鬼地方过周末呢!”
2 H7 C* u6 W* Z( J “真好,你丫还活着。”
2 u+ d# C: B9 W5 N1 E5 A, H; w 何飞的病况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多了,班主任那慎重的语调让我们以为躺在医院里的何飞重度昏迷呢。何飞告诉我们,不过是脑袋上缝了几针,观察了一夜,然后需要连续挂几瓶消炎针,不至于惊动我们这么一大队人马。
/ N" B3 |4 m1 R# d 每个人都想知道何飞的脑袋为什么要缝针,何飞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大意是帮哥们儿伸张伸张道义,没料到寡不敌众的形势,干架吃了亏,然后就不愿再详谈下去。
# Z, G5 \. H$ p2 q3 R “咦,我们宿舍里就那个同性爱没来啊!”何飞忽然笑着说。
$ Q; C$ ~) {% G' N6 d6 u 还没等到回答,在场的女生就开始叽叽喳喳地问哪个哪个,女生们这么一八卦,兄弟们倒没有一个站出来回答了。/ }& T( c8 [! p$ S0 \7 ?3 C
然后李敏丽拖着长腔噢了一声说她知道了。很明显嘛!209就项磊一个没在。
# H' j; s$ l: A$ E$ Z8 q( S “嗨!人当然是和自己男人去约会更重要。”郑东明一口轻蔑地说。5 D( Q P0 [9 @$ k/ W. [1 L6 _
女生们接着一人一口“啊”,纷纷慨叹起来。% v. H) I. `# d
我忽然觉得项磊的不地道此时可以由什么来抵消了,正暗自思考着时,病房的门开了,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嘎然而止,回头一看,走进来的竟是项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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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磊接到吴亮后,带着他在二食堂吃了午饭,然后一起去了医院,吴亮在医院门口等着,项磊上楼找到何飞所在的病房。项磊自然没有多做停留,放下水果,又寒暄地问了何飞的伤情,然后有点羞涩地说楼下说有人等着。
* `$ ^' f% q2 A( B “明白!了解!感谢!别晾人家太久。”何飞面无表情地说。
! ^. U6 U; m6 z8 R6 U2 b( r! n1 i 然后项磊飞快地跑下楼去,几个女生有人扒着窗子往下瞧,有人干脆跟下楼去。李敏丽和卢艳挽着手从楼下回到病房,感叹道:那人还挺帅!而且一点也不像同性爱啊!说不定是项磊的老乡。
4 L$ Z. ], \" s 男生一个个都欢实地笑了,笑得女生面面相觑。
3 @/ c' S/ c7 I" k “这么男孩子气的人都可能是同性爱的话,那我看你们个个都像!”卢艳指着笑得欢实的男生说道。男生们因此笑得更欢了。2 q6 E6 o2 ^+ a9 @5 f+ y
“项磊也不是娘娘腔啊!”李敏丽的眼神里也充满不解。
- Z( ?4 r1 G. c- p 项磊离这些话题很远,此刻正把吴亮送来的药揣在口袋里,在冷飕飕的大街上和吴亮并肩压着马路,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六点,从安贞桥到亚运村,然后坐车回到我们学校,从教一到新主楼,从体育馆到校园湖,又围着学校四周的马路转了一圈又一圈。5 Z9 s- Q4 ~: {0 E8 a! \1 D
“这么平坦的马路,还真少不了我们的功劳。”吴亮说完哈哈大笑。
. o4 i/ O% C- E9 L7 y 静电让两个人的手偶尔触碰又马上闪开,相视而笑后,吴亮总说:“你看你又诱惑我,挑战我的克制力。”
. N7 B) {$ e0 Q1 Z8 V e 项磊便问:“你克制什么呀?”, |2 O8 B; k- Q5 l/ @3 M
吴亮就嘿嘿笑着不回答。
/ I4 n0 ?; ]9 I% s7 g( a+ h9 g7 | 然后吴亮岔开话题对项磊说:“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之后我总有一种想要保护好你的冲动,尽管你看上去基本上不需要什么保护。”+ U6 v2 t4 I/ O. m
项磊醉了,却低着头没有言语。
2 l; b& Y) o) d3 t “我打算再找两份家教来做,攒些钱,然后带你去北戴河玩。”吴亮接着说。6 U0 p0 l7 J& k* n( y0 w
“我也要找,怎么找啊?”项磊接道。
- `/ H2 [: S. e. Y “你找什么,你不许找。”吴亮笑了,却不无坚决地说。
+ u$ m7 L2 C K' R) B/ f “我也想挣钱啊!”项磊说。9 S- _ f, x( J5 W- f- p# _
“你好好学习就行了。”吴亮说,“你缺什么问我要就是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合理分工效率才高,我比你大,你多听我的。”
( B# N( ~; [+ s' }6 i 项磊忽然又没了言语辩解,只是木讷地听着吴亮说话。
; |7 S) i9 m- r! p0 g& N& z “把你的烟给我。”吴亮忽然说。
3 I5 O Q6 ^& p 项磊不解,吴亮重复道把你的烟给我,然后项磊便把手里的半支烟递给吴亮,同时,吴亮也把自己手里的半支烟递过来,项磊疑惑地接过,不解地看看吴亮。0 D9 N# _7 n7 o2 v |
“我该走了,这样算是间接吻你。”
1 l& S% `! ~: y; r" H 吴亮望着自己交替迈出的两只球鞋,喃喃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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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去医院看望何飞那天以后,项磊在宿舍里接电话的时候明显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暧昧的话语少了,声音也尽量压低。大部分电话自然是吴亮打来的,有时候项磊会说:这样说话不方便,我们去上网聊吧。然后拿了上机卡就去了机房。0 }1 Z7 }9 q# i) k1 B+ X' @
项磊看到“给我一支烟”的墨镜男头像亮着,本想打个招呼,却不知招呼过后还能说些什么,索性不打算招呼了,想想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切换到了隐身状态。
. } p% h9 j1 F4 j “怎么跑了?”吴亮发来信息。
! U2 k8 u* J, N/ { a9 w+ m9 @% ] “没有,隐身了,有个人在,不想说话又不想给他看到。”项磊回复道。
( _" Y, [' o ^! m “直接拉到黑名单不就得了?”吴亮说。
$ Q& c. }3 F$ u, a. O# n& Y2 [ “那样太失礼节了,至少还是朋友。”项磊回答。
6 x( M: f* @* U( C1 l. g+ \ “什么朋友?难道是我的前辈?”/ D! l5 _; B5 M
“什么前辈?”
@# d2 ]3 x( T& K! d “你以前的朋友?我吃醋了。”
$ s/ H: w9 x& r1 ]7 _& n* l! a1 `/ T “你是我第一个正式的朋友。”
4 y" o! q& V+ S" W4 B! N( J “真的吗?哇!我中的还是大奖哦!”3 Y3 [2 b. j& @
“你是不是交往过好几个了?” 3 {) y1 {# F2 I& c$ T0 a6 e b
“别瞎想了,你也是我第一个正宫。”
4 v) B5 y: t0 D2 e+ ~' u: X' s) t “啊?你还有东宫西宫?怒。”项磊这边笑,那边嗔怪。
! ^9 X8 X+ c) Z8 h2 p “嘿嘿,没有,你兼任吧。对了,我以后叫你什么呢?”8 F% ?( o; J, R6 q/ N
“随便。”
0 o8 y: ~' s" T+ n+ s: v5 Z “磊,小磊,磊磊,小磊磊,磊子,小磊子,磊儿,小磊儿,你喜欢哪个?”9 E% e8 v& ^. D9 e F
“晕!”项磊在安静的机房笑出声音,引来目光若干。
. Z" u) s* A$ \+ G/ K5 I% D6 t* F “或者:老婆,宝贝,宝宝,贝贝,亲爱的,小心肝儿,选一个。”6 j& o% T& _/ ?5 f X1 K
“汗!”项磊崩溃了。
3 ~* e7 T* M& b/ S3 M2 p “选一个嘛!”
& C6 s9 f, w4 R& H “为什么没有老公的选项?”
3 |2 d M4 M o G “已经被我霸占了。我比你大比你高比你壮,当然我是老公!”. P' |5 M- m! p9 x: }
“你就知道比较这些。你自己选吧,可我觉得都够变态的。”项磊说。, y j% U) x! h
“变态也是二人世界里变态,别跟别人变态不就得了,那我就叫你老婆了。”2 [9 j% D" u8 `- h' Q! F2 S v( G# S
“别扭!”项磊打心眼儿里接受不了。! ?4 T# H w6 [; @! G) p
“好吧,那我选宝贝儿,不许再说别扭了。”9 u- l6 j9 j2 F
“没别的合适就凑合着吧。”
4 V- @6 ]+ K9 J5 w- a “宝贝儿!”
! c- i% \- Z) ~ [5 q" @: y( }: J+ E “嗯。”3 r- S. ^6 X; H
然后吴亮开始催促项磊选择对他的昵称,这时,任务栏忽然闪动起墨镜男的头像,项磊在这周遭蔓延的幸福里忽然为这闪动有一丝的动摇,项磊点开那个跳动的头像,看到许梦虎发来的信息:“你连理都不理我了?”$ w! T" G! F. i+ l6 W
“我在写东西,你怎么知道我在?”项磊回应。 Z" N# I; |$ Q
“感觉你就在。和他怎么样了?”
' b( M/ s# r" m3 l" H0 k) [ “很好,很幸福。”项磊发出这句话,心里直觉得过瘾。" e! E% K$ V" a; t
“确定以后也会?”
: ?! ?* f: ~) h/ ?7 e “会!一定会!一直都会!”项磊着意加重内心这份过瘾的感觉。* k' g6 V- p" S. L
“好吧,保护好自己,包括身体和心灵。也许等你有一天不得不收回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会再出现,祝你们幸福,再见!”. }/ V, Q8 y: A- B( X! I" v
墨镜男还在跳动的时候,颜色已经换成了灰暗,项磊一时间无法确定是自己的反应太慢还是对方的速度太快,内心这份过瘾的感觉瞬间变得很阿Q,项磊竟然凭空招惹些无法摆脱的失落感,尽管他一再提醒自己正在幸福。" I5 _# w3 D" \1 k
项磊点开墨镜男的资料,发现“给我一支烟”已经改名叫做“没有烟抽的日子”,项磊开始联想这些ID的含义,一边联想,一边又觉得这联想毫无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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