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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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现实,想想未来,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的、最孤独的、最傻的人,眼泪也就止不住地流。
% K7 T7 i$ a' z5 `9 j' c 直到天将大亮,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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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发觉小旷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起床。我皱了皱眉头,闭着眼问小旷:“几点了?我得起来回去。”, X8 M& F$ c7 d/ O* `# _
小旷困惑地望向我,然后转身将双手撑在我的头两边,很低地俯瞰着我:“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来的时候没说?”" A# Q' L3 i' @1 r7 ^$ x9 q+ y
我睁开了眼,看着小旷:“突然就想着要回去,班总是要上的。”“哥,你哭了?不想让我考大学,是吧?”
( e8 _; F. X+ }3 b* m& J “没有。”我躲开小旷的眼睛说:“哥当然希望你将来有一个好前途。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开心。哥有什么话说。”说着的时候,我欲翻身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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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Z8 g& k) f8 L! { “不准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有什么话说出来,不要这样闷在肚子里,让人心难过”小旷幽怨地说。
% }/ j+ x' b1 x 我伸手拍了拍小旷的脸,装出一副很不介意的样子:“说什么呢?不要这样多心。我是真的要回去,难道非要厂里把电话打到家里,催我去上班吗?”说着就掀开了被子,翻身下了地。
9 ~' e9 \" y! B: O( e 小旷一把从后面抱住我:“我说过,不准走!要走明天我们一齐走。”因为没有防备,我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只听床“咔吧”一声就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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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哪里中的一股邪气,又觉得心里酸的要命,就不由分说地掰开了小旷的手:“你不要这样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哪能和你乡长公子比,我不上班吃什么?”
. b" s, x/ K! h' r0 k 小旷的眼水一下就上来了,倒身蒙头抖作一团,因为不敢哭出声来,就呜咽着裹着被子乱颤。0 f. ^* j @# W5 v7 X+ p, H
我慌了,也知道自己话重了,就又回头去安抚道:“旷,不要这样,哥心里也不好受……快起来,让叔、婶看到不好。”
$ t8 A& [* ]' J4 ?3 {1 r “去死!”被子里传出小旷悲凉的声音。' p' V5 R4 @* z2 M. S& m0 |% ~
小旷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一时心寒,呆了呆,抽身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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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j+ ?9 g4 _( R5 s 从小旷家里出来,我象是被人在心窝处捅了一刀,滴着血,冒着凉气,心痛的难受。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舔一舔自己的伤口,可是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崩溃了。
, h" b% v% s, ]: o2 g( C5 T% s 就跌跌撞撞地爬上摩托车,一口气骑到了厂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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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厂里,车间主任正在找我:“你失踪了你,怎么也不给个电话?”站在主任的面前,我还是忍不住地打抖,头上直冒虚汗,身子也在发飘,有一种要虚脱的感觉:“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想不来的,又怕期一的事特多,还有早调会。心想迟就迟点,还是赶来了……早调会是你去的吧?没事?”
8 `0 Y x1 C8 Z0 M2 }6 h* G t+ S “没事,还不是老生常谈。不过老总让你到团委去一下,说是有事商量。你没事吧?”主任看我确实有病的样子,就关切地问。5 H. Y$ l W: @5 @ Q8 c
“没事没事……那我现在就去了啊。”我忙掉头往厂办公大楼走去。“不行就到厂卫生院去看一下。去团委以后,你回家去吧,车间有我顶着呢。”' L9 F. F( [( d
8 K) ^5 a; I7 d4 o1 E/ e 是关于市里评选十大杰出青年的事,厂里准备把我给报上去。
# u' D7 ?% V7 l 刘总也在,见我一脸的憔悴,都以为我病了,忙问我咋回事。我勉强笑了笑,说:“有点不舒服,不碍事的。”, ^0 E: d, ]* H) L( m! N
刘总十分满意我的表现:“吴书记,你看,这样的青年,难道还不够杰出?不要说带病坚持工作,一般的小青年没病还要请病假呢。既然这回市里给了我们工业口一个名额,一定要把它拿下。”
& q) x& [1 n! ? 吴书记连连称是:“刘总的眼睛是雪亮的,您看中的人哪会有错,这回材料我一定好好把关。您看这样好不好,先让他自己回去写,一点也不要谦虚地写,允许艺术加工。然后再交给我来审,上报市里之前,再送给您过过目。”+ `# `7 x$ X) f1 e; i5 [* U
“就这样!如果公司能出一个十杰青年工人,也是我们公司的光荣。市里有可能还要往省里报。你千万不要大意了,这可事关你将来的前途和荣誉呀!小子,材料你给整象样点。这几天你就不用到车间里去了,在家好好给我写材料。”老总很很地拍了拍我的肩。) R0 E5 ]/ P) C$ G6 T
“哎哎,我知道。全靠老板的栽培。”我表现的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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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老板拍着我的肩膀,是要我记他一笔人情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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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t5 |0 X 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一块大馅饼,真让我喜出望外。
7 ^3 z- e& C i 一时,我竟又恢复了元气。也不生小旷的气了,决定回去吃了饭,就打电话给小旷。# k" b J2 H! x;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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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打开门,又是一个意外惊喜。小旷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做饭呢。7 E" V. o c$ l; _2 c5 [7 U
小旷脸上还有些泪痕,见我回来,有一些不好意思:“哥,不要生我的气……”: a$ v/ A- Y, |# g
我把手里吴书记给我找的一摞材料,往天上一扔,飞过去一把把小旷抱了起来,高唱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骼清奇非俗流……”4 h7 y* m6 R0 E$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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