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极,曾想过死了干净,或者疯笑着绝尘而去。只是,那又怎么?
; x: _* x q9 S! ~ 是为了抗争什么?可你又能争来什么;是为了表白什么?就是至死,你又能否告白天下,你是个同性爱者;是为了将遗恨留给什么人?身边都是爱你的亲人、友人,特别是小旷。唉,小旷哎!
3 m2 g7 e& s+ l5 x; N, O2 w 与人庶无冤仇大恨,死给谁看?5 A7 p5 a2 y% D
$ E& D* K3 y2 B$ E& { 生命不是自己给的,扼杀自己也不合自然。* a; W4 X s$ D
生命予我只有一次,死都不怕,活又何惧?死是那么简单,想活一回又得修炼几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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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以后,我神情木然,心头的荆棘,仍刺得我鲜血淋漓。
( W( J k& C* i) I4 J/ u' Z2 B 虽然理智告诉我,时间会治愈一切,我也相信生活不可能停留在一种状态,没有趟不过的河。但对生活失去了美好的信心,精神便也去了光彩。
5 |, `7 y1 x3 X2 }( i, f9 O 活着,也许就是一种过程吧。也仅仅是一种过程。; L/ |, r' E#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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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很快就要过去了,我想,该跟小旷见一面。一是为小旷饯行,二是想跟小旷交待点什么。# y2 J6 K. L8 u6 w- B2 P G2 Z: L
5 |5 c0 [$ K3 h5 s+ R3 y2 G 这样打算以后,就跟小旷说:“小旷,来吧!到家来,为你饯行!”, e7 t; N& a- j5 ^' H5 @' N6 I
小旷沉默了一会,说:“好!我去,想听听你能给我说些什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电话?也不待见我?”
- W1 L7 [0 G- r' h/ S: r 闻听此说,鼻尖一酸,但还是忍了,就“呵呵”道:“没什么啊,工作忙嘛!再说,你也该在家多陪陪婶。”
" v. X' O1 m6 p( Q; s& v) a9 t 小旷轻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哦,原来这样啊!你心眼真好!”8 r3 }5 c' w h
我不好计较什么,忙就跳开话题,调侃道:“心眼确实还没坏。这不,知道你过两天要回校了,就赶紧给你电话了,想你了啊!”# m6 ^1 U* @8 F m
“谁知你安的什么心,会不会再说出什么话来气我。”$ G6 T& I8 @- [9 f% n
“唉……回避不了现实,总要面对。该说的,还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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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旷这样约好以后,就让我父母他们去了我姐家,说是我晚上请客,你们别在家嫌我们烦。/ D8 P- T7 v2 \! L+ \6 S. f/ m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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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旷来的时候,我在厨房里还没忙好。也没回头看他,就背对小旷说:“你去房间里听歌去,我一会就好。”6 B d! Z- U4 a
小旷也不作声,默默立在我身后。少顷,说:“你就喜欢这样忙吗?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s7 N$ P! o' J3 v( e, m& o
闻听此话,心里一顿,就回身睃了一眼小旷。才十多天没见,小旷竟瘦了许多,本来就深的眼窝,现在塌陷的更厉害。长长的睫毛覆盖垂着的眸子,显得湿雾朦朦的。
. Y+ s! v+ Q- c1 b0 P" [5 r' B7 L 看着心疼,忙就闪开眼睛,低了声音,对小旷说:“你去厅屋收拾桌子吧,也没啥忙的……”! E7 e7 K5 J0 {7 ]+ U2 o
/ E$ c+ g) N x: c5 e+ U 和小旷对面坐着,明明就在眼前,却好象隔着千里万里。明明相互爱恋着,却又象各自被缚住手脚的困兽,越挣扎越痛苦。( c6 C! G1 P6 {) A
过往的日子象潮水一样的涌上来,忍不住地想流泪:小旷小旷,从此后,我们是陌路?是朋友?是兄弟?是情人还是爱人?3 ^- R) K# C% ^3 M
# \, W" J- x* h 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低下头,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对小旷说:“小旷,你回去跟婶说,我会很快结婚的!” `" |* N: Y" o/ |. v* \' G% b2 l
小旷闻言,浑身一哆嗦,半晌,说:“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因为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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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不出高尚,也做不出坦荡。忍着忍着,还是禁不住抱头伏在桌上,泣不成声道:“小旷小旷,就算不被你母亲看到,我们就能走到一起么?到外面去?外面就是世外桃园么?你不工作?你不学习?你不生活?也没有事业、没有家庭、没有责任?……
6 w4 D. {% `' J$ r7 t, L6 A“就算,就算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可以不在乎亲戚朋友,可我们不能无父无母,无尊无长,无姐无妹。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能认可我们,哪里还有我们的生活空间?我们到底是不是作死?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只有老天知道!, @& S5 `, {5 ?7 G! ?, E/ C. _7 J
“从此后,我们异地生活,两地相思,害了你苦了我。我就是出去找你,又能怎样?你现在已经留校,还要考研,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你小旷还是过去的小旷?我还是原来的我?谁能说的清?在你面前,我只有自卑……深深的自卑!
0 ^4 k% e4 J5 S! ~ “小旷,我不是没努力过,没尝试过。你不知道,我曾背着你去过南方,希望在朋友的帮助下,先找份工作,然后再慢慢发展。可是,当我看着自已衣衫肮脏、灰头土脸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最后连去见朋友的勇气都没有了。就一个人挤在劳务市场里,感觉自己就象身处奴隶市场,是一个任人挑选的奴隶……
- O' J0 M, x1 x6 X& s “我出不去!在家里,我还能找到一点自信的感觉。一但出了这个城市到外面,我发现自已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这样的感受,你不能体会,也体会不了; [- g# A' l3 d! e" o- }
“小旷,我能给你什么?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如果爱就是一个字那样简单,我可以爱你一万年!' b9 w5 m. j$ i) ^2 V0 e
“小旷,我们,断了吧……”8 h) B. h+ |: w+ z(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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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说完,小旷早已经白了脸,胸前起起伏伏,鼻翼剧烈扇动着。兀地,竟自冷笑起来:“赫,赫赫!小四,你算过我们相处多久了吗?……七年,七年啊!你就狠的下心?还给我一个断字?”
) x3 U' r' z( @ t( J 小旷很少喊我小名,见小旷如此情景,就心如刀绞的痛。随手抓起一个啤酒瓶子,往头上就擂:“小旷小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就舍得说这样的话么?啊?小旷!”
( }! s1 b: O5 Y2 C1 e% G- s 瓶子“哗”地一下,在我顶上碎了。玻璃的碎片并没有将我弄的血肉模糊,只是感到一阵阵的晕旋。手里断残了的瓶颈,将我胳膊捅得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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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G; G" a, k3 C0 x% v 小旷见我患傻,眼泪一下就上来了,忿恨道:“这又何苦?何苦?”忙去找来毛巾给我扎伤口。
3 W, e; G5 y% Z# N 我呜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强大的人。但凡我更强大一些,也不必看世人眼色过活,我也是没法子了……”' m' Y" ]+ |6 h F! q
小旷抱紧我,泣不成声道:“谁又比谁强大?我们今生遇见,到底是一种美丽?还是一件错误……美丽又美丽在哪?错误又错误在哪?哥,哥……就这样放下了,妥协了,我不甘心啊……”
! ^# ?0 |3 Y: J! L; w/ p 被小旷紧搂着,心里虚弱的不禁一点风寒,浑身只做上上下下的颤抖:“谁能强大过生活?谁对谁错,谁能说的清?不论了、不论了……按算起来,你比我大,让你喊我哥,也是屈了你。”, G, J- W7 C8 V$ f" h3 G3 @* a
小旷悲苦道:“从小就敏感的病态,常常感到自己孤独的无依无靠,就想有一个哥,喊你哥也是我发自内心……只是,想不到的,你也比我强不了哪去,原来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 L' Q; f k" z3 o “我不强大,我真的不强大!小旷,我还从来还没有喊过你。小旷——哥,哥!我真的是舍不得……”3 _6 b0 @& ^6 h0 s
小旷惨声道:“哥!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