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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4 22: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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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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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7 E. c( D 九月是一个节日挺多的月份,教师节,中秋节,还有国庆节,几乎都是挨在一起的,而且就学校里来说,都还是比较重要的节日。
. n. y, _$ ^+ N 不过作为一所重点高中,是不太可能花太多时间来搞庆祝活动的,而且因为军训的原因我们错过了九月十号的教师节,高一年级只好把它和中秋节揉在一起,搞成了一个中秋教师节+_+、
5 C! ?) S4 T5 V+ m; D9 |( ~3 I* L7 M 就算是这个由两个节日拼凑而成的古怪节日,学校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只是让各班级花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在自己的教室里准备节目而已。我对这个晚会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本来同学就还不熟,能合作到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我们的班长是那么冷僻的一个人,实在不敢有所奢望。0 }9 C! ^# L9 A: z& C( c) l# T' p
下午只上了两节课便放学了。一部份同学留下来帮着布置晚会会场,我平时在家都懒散惯了,几乎什么家事都不做,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实在插不上手,干脆就一个人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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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Y( l+ W0 g 外面的阳光还很明亮,远处的树林看去也是一片翠绿得令人心旷神怡的颜色,周围的同学三五一群,年轻的脸上都是很恬淡的微笑。地走在宽敞的校园里,我觉得心情难得的舒畅,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感觉了。
4 v) ]9 j5 |9 Q4 _ 路过操场时,球场上有不少男生正在踢足球,有不少同学零零散散的在围在周围观看。有的抱着手站着,有的很随意地坐在脏兮兮的地上,还有极少数精神不错的年轻人很兴奋扯着嗓子给场上的同学加油助威。场上一群充满活力的男生很卖力的在球场上奔跑着,虽然这一块球场并不怎么平整,不知道是哪一年种的草皮也早已被这群有精力没处发泄的高中生蹭得严重退化,只剩下几片各自为阵而且早已是奄奄一息的野草,在球场上较少被球鞋光顾的边缘地带顽强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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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6 S# M6 l0 m- B 这种充满汗水和烂泥味道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远远看着他们一身灰尘,汗流浃背的样子,在心里冷笑着。一名守门员很辛苦地摔倒在地上才扑到对方的一记远射,然后爬起来把球在手上掂了掂,使出吃奶的劲狠命地将无辜的足球一脚踢飞出去。
3 c1 c. P5 i6 ?3 j 真可怜。我老远就听见那一脚踢在足球上发出的一记“嗵”的声音,很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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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我还是不知不觉地站在阶梯上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场上的运动员都纷纷下场,坐在边上的长凳上休息。. x: {! W8 f9 G, A+ w% x
大概是中场休息吧?虽然我对足球不感兴趣,但规则多少也懂得点儿。1 _7 ]2 h b: c2 C
那名刚从场上下来的男生,仰起一头汗水的脑袋,把一瓶旁边同伴递来矿泉水很畅快的灌进了嘴里,然后把剩下的半瓶水倒在了头上,一股明晃晃的水流从瓶中倾泄而出,在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我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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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你在这里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边响起。2 V! _% E# x; S0 y. ~( |
“海滨?”
4 e# B5 b7 J/ n7 H+ Z. M 我脱口而出,忙回过头去。似乎每次我发愣时都会有人很及时地出现在旁边。( q4 @9 h( o' z3 d$ `( w
“哎?是周学杰啊,我还以为……”我这才发现站在面前的是班上有名的花痴,怎么会听成了海滨的声音呢,我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 v D; L7 `& T n; @ “海滨还在教室里吧,他和李珂还有王威动作慢了半拍,让班主任抓住留下来做苦力了。”周学杰坏笑了两声,在我身旁边蹲下来,看着台阶下的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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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 a" d1 P8 j% t5 r z6 t 我发现他头上的那缕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金黄色了,在阳光照耀下特别晃眼。
6 ]) J2 C% S- u, b4 Q$ J. h& o “原来你还喜欢看球赛?看你的样子,我还一直认为你不喜欢运动呢。”6 v+ o- l; w I
没等我发话,他倒是先问我了。2 y. j& [" N, ?" d; H& s# |! E
“我只是路过这里,刚停下来看了一会呢。我可不喜欢这种野蛮人的运动。”我也在台阶上坐下来。虽然我喜欢阴天,但今天阳光烂灿的天气倒也令人心情愉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 _: T _8 \/ }9 o- {: T U! Z “噢…………”他若有所思的望着下面那群人,“虽然自己不喜欢,但你还是喜欢看体育比赛吧?” z, \' Q) H: H% N4 z!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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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回想起刚才看他们踢足球的样子,我确确实实是没有半点兴趣的,而且因为不理解,所以抱着一种好奇还有一点嘲笑的心理在看刚才的比赛。
3 O1 [' X( e& e* K* e' f' \ 但既然是反感,为什么我会一个人看了那么久?我还真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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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别伤脑袋啦。”见我不说话,周学杰拍拍我的肩膀。. w2 i d% e8 |0 j: z
“小月,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m) r( b/ T; ~* G9 j9 V
“嗯?对啊!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我猛然想起来,原来今天就是中秋节了。都怪这该死的学校,非要把教师节和中秋节搅在一起,头都给闹昏了。- d5 J) U4 i9 F; k' O: u7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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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生日就在中秋节,这都还能忘记!”他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小月风格!”) Y8 z; _( B# @0 [$ o
我向着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你还说我呢?你那头发怎么回事?又喷回去了,那李SIR不说你?”$ i- A6 C7 j8 P. ?: S; G$ N
“这个啊?”周学杰用左手很怜爱的理了理那一撮被各种化学物质经常染得变色的头发,很得意地对我说:“这个我可是请示过李SIR了,晚上我要出演,他特别同意了的。”
& ?+ @6 i4 H. `7 [* @- i9 p “那也是晚上吧?你倒好,拿着鸡毛当令箭,提前执行了?”我仔细观察着他那头发,和上次比起来,似乎那金黄色更鲜艳了。: b8 U* t+ N2 i) w( A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下午都没课了!”他站起来,有些兴奋的对我说,“你可是我们班上开校后,第一个过生日的同学哦。今天一定要给你一个惊喜!”他阴笑着扭头跑掉了。
' v; P B3 B) J# @4 ~# x 这家伙,怎么真把我一个人甩在这了?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是什么意思?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L( J% P/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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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能记住我的生日,让人觉得很够朋友。只是……为什么不是海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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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E4 Y5 H- N 我心里有些失落,一个人沿着球场边上的台阶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下面的那些同学已经重新回到了球场上,继续把青春的汗水和校园的灰尘混在一起,搅拌成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味道,在附近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周围不少女生不时地发出高声尖叫肯定他们的成绩,然后这尖叫声又进一步使得他们在场上跑动得更加卖力。 ) N8 z6 O- l6 C' H, E
果然我还是不喜欢这种对抗性太强的运动,我最后朝那边看了一眼,转过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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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挂得很高的太阳已经落到了树梢,而且比起下午来,傍晚的夕阳变得好大。我走在树林里,抬头向上看着,淡黄色的夕阳从青青的树叶之间的缝隙中透过,随着我的步伐在树梢中向前穿行着,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感觉。- h* G( U1 B' H0 M5 ]% [
等我走到宿舍门口,才发现因为脑袋仰得太久,突然放松下来,竟然觉得脖子有些僵硬了。我很难过的甩了甩头,把那个让人看得颈椎发酸的太阳丢在身后,钻进了宿舍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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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寝室,发现其他人早就回来了。
4 {6 d3 r. ~8 @7 ^5 i, E, u# S) [# ] 已经这么晚了吗?我向桌上的闹钟看去,已经快六点了。- i# B# `3 t- m6 \& U% F
“小月回来了。”海滨先看见我。他正坐在上铺看书,穿着一条带着浅灰色暗花的白色运动短裤,小腿地搭在床沿外慢悠悠的来回晃着。, y, {5 b, z" C% [1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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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上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Q/ C; f3 s n* \$ O
一听见我回来了,周学杰和李珂就上来把我围住了,海滨也很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三张热情地脸凑在我的面前。- l( m8 z- [7 Y
“你们怎么了?什么事啊?”我被他们这种异常热情的反应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v' ]1 S6 H$ |
: ~: z5 Y+ Z3 e& d# q “什么事?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李珂他们还是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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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放下心来。然后微笑着向他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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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R" Z4 S2 s “谢就不用说啦。”李珂右手抱在胸前,左手摸着下巴看着我,“我们可有一份很重的礼物送给你哦。”他一边笑一边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 A& r I6 Q; O5 h5 o; c
8 j" z' w% z) J3 k6 G “哎?什么啊?”我觉得背后有些发冷。. ~! ^( F+ j, A( Q, {
% J1 @! f& {& X& I% G( [* Z “与其说是很重的礼物,倒不如说是很重的负担呢。”海滨对李珂和周学杰说,虽然他拿着刚才看的那本书挡住了大半个脸,但也也能察觉出他正在看着我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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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8 t0 E# [, p 我这时才看清了那本书的名字:草叶集。/ Q, s" l' S/ N+ j6 V3 k
' T9 i6 K' ]& }' Y7 }% Q3 {8 Q6 i 他还看这种外国诗歌?我一直认为性格内向一些的人都比较感性,但还是没想到海滨竟然还会喜欢看诗集。: s8 u4 q8 ?$ ^; F( B/ \
这可和他现在的表情很不配套啊,透过那本草叶集朴素的包装后面,我看见的是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 c. f4 y6 `, L$ l) k( C “够啦,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快说!”我被他们搞得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李珂的领子。尽管他个子比我高,但我还是拎着他的领子用力向上提了提。
# V) }( D1 h! U3 ]1 \ 果然没提动,好重。, Q) _8 M9 |9 J/ l, W5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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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这样。“李珂看了周学杰一眼,“本来这个已经是内定给周学杰了的,你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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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V" q8 T0 l “内定?周学杰?”我也朝周学杰看了看,“难道说……”* U0 D6 v1 l-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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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用力地点点头,不容置疑地对我说:“小月,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我们506的室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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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m' o2 y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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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长大人!恭喜恭喜!!”没等我回过神来,面前的三个人就一古脑地冲到我面前充满激情的一厢情愿的跟我拥抱起来,我顿时觉得快要窒息了。* N5 n( \6 | q0 J( W* [3 H
“你们这些家伙!”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像八爪章鱼一样粘乎的几个人从身上一个个扯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我气呼呼的问,才一小时没见面而已,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室长了?
' x, ]# Q) q6 Y9 t “这个……刚才宿舍管理员来过了,要每个寝室选个室长。”周学杰躲在李珂身后,看着我的眼神,很小心地说。
% v1 G2 y* b1 s# D( R8 S0 J “那个欧巴桑?”我气急败坏的把他从李珂身后拉出来,“就算是这样,你们连半点意见都还没征求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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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1 ?: F8 ?6 d3 Y; F; I “是啊,但是小月你也知道,室长这职务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谁也不想当。”周学杰眨巴着他那双狡黠的眼睛,却用一种很无辜的口气说,“我们都互相推脱,半天也没定下来是谁,那个欧巴桑就生气了,说:‘你也不想当,他也不想当,难道我来当?’那激动的样子,就像我们寝室欠她钱一样。”说到这里周学杰顿了一下,挠挠头,又接着说:
! t" ^1 h& F- G- O' I4 S/ y& J “最后她就问了句:你们这寝室还有谁?”6 g, U0 z, f" U" k. j0 f* R% p
2 U$ m' v9 Y, _' ~! e, o9 @( \ “所以你把我给供出去了?”我盯着他问。5 Y, Y. r! s, ]8 j: M4 ^
“不是我啊!不是!”他看见我眼睛里有杀气,连连摆手,“当时我们都没吭声…………”周学杰朝海滨那边挑了挑眉毛。9 C3 i' C3 x% L7 R( q
# `' W+ m* {# z3 W “哎?我不是故意的啊……”我这才发现海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到阳台上去了。
S. s; P1 Y# f 我当真就这么可怕么?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好像什么堵在胸口一样。: ~$ |" _6 h. C. `3 _: v) J4 n8 F
“当时那管理员问还有谁,我没想那么多,怎么就顺口把你的名字说出去了。那欧巴桑看见这次没人推辞,就这么定下来了。”海滨站在阳台上对我说,脸上是有些不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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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Z9 b+ B( H/ P" Q% n' R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海滨看了半天,海滨虽然还是在笑,但神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夕阳这时正好落在外面那一大片青色树林的地平线上,金黄色的光辉从海滨背后透过来,又经过窗户上干净明亮的玻璃的折射,饱和得浸人心脾的光线充满了整个寝室。0 ^$ e w$ J6 D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被种情景迷住了…………2 N2 j; E. `, H% G-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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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6 Z ?9 p4 X# L$ @- v: e/ q$ i
我扭头坐在自己的床上,窗外的海滨逆光站着,阳光很晃眼,看不清他的脸。我转过脸看着对面,上铺是海滨的床位,方格图案的床单颜色是和天空一样的蔚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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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定下来了,再说也没用吧。”我两手在身后支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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