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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1 23:4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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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H+ G3 d,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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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Z1 E0 @( J0 _; S3 }6 o 那天晚上是怎么过去的,已经没多少印象了。只记得把刘睿送到医院,靠在门诊室外的椅子上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睁开眼睛时,又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的天花板。只是和家里的有点不一样,这里的天花板四边镶着简单的石膏吊顶装饰,上面嵌着浅金色的纹路,头顶正上方有一盏六角铃兰花形吊灯,虽然没有亮着,但有窗外耀眼的光线照在上面,纯白色的灯盏竟有些刺眼。4 [8 u: X k" r, \
/ l0 G3 }; M$ G0 W+ _6 W 我揉着被射得有些刺痛的眼睛坐起身子,挨着床边有两道高高的用字形落地长窗,窗外的阳光斜着透过窗玻璃,正好落满整个床面。从屋内光线的颜色和温度来看,现在应该是下午。房间挺大,室内的摆设和装饰相当淡雅,白色和淡黄色的主色调充斥着整个空间,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屋里的一切都好像泛着和熙而又灿烂得耀眼的光辉。. z5 {* t7 G' A+ m0 f8 X8 e
8 w4 O( A5 w: h* i: ~ 我不知不觉间又有些出神,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么漂亮的房间我可是见都没见过。昨天还差点在黑巷子里让几个流氓打个半死呢,如此巨大的反差真让人一时适应不过来。我下意识的摸摸脸,被打过的地方还在疼,再拉起衣服看看身上,到处是紫一块乌一块的瘀伤。看来不是在做梦,是活生生的现实呢,我叹了口气。8 T. S( ?& |' J+ v% @ P2 B
X8 N5 i2 Q: } B- @6 m 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渐渐向这边走来,又听见有两个人在门口小声说了几句话,门便轻轻被推开了,然后就看见刘睿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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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来到我面前,在床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P# F4 @1 G0 j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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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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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6 b+ T, _/ w “啊……没事的,我很好。”我忙点头,本来身体就没大碍,只是瘀伤,就算放着不管,过段时间自己也会好的。相比之下,刘睿的伤势更让人担心,刀伤和胪内伤都是大意不得的。现在看来,脑震荡的担忧是可以排除了,但刘睿小臂上那缠得厚厚的绷带,还带着浓浓的双氧水和伤药的味道,着实在让人放不下心来。0 x% M/ {- Q5 e6 V/ G% \-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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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医生替你看过了,只是受了惊吓,让你好好休息,精神恢复就好了。你一直睡到现在,我还真有点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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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的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仿佛昨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样。我却觉得很不好意思,刘睿的伤比我重得多,又是为了帮我才打架的,现在却还让他来关心我的伤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看见他恢复了冷静我便宽了不少心,对刘睿来说,这样就算是恢复了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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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那边已经请了假,不用担心摩尔会追问,今天就放心休息吧。”+ ?2 r" Y- r: y
3 i- R# D4 ~# f# s, G! t* H$ ~: z “哦…………好的…………”我挺感激,不愧是刘睿,把事情考虑得如此周全,说起来……学校那边我一时半会还真不想回去。和王威算是分手了,但我们还是同桌,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我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他。% F) K5 u+ {& w4 R.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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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房间可真漂亮,是你家吗?”6 T" O) R/ c;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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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算是吧。”他模棱两可的答道,“就是……那个家。” u$ s. |1 R p+ z0 w
1 e9 L, S+ H" c6 e y 我有些尴尬,他回答得这样隐晦,看来是不想提起。从回答时的口气判断,这房子的主人应该就是他曾说过的“杀父仇人”了。其实我倒觉得那要算是谋杀牵强了点儿,最多算是判断错误和救人不力,只是这两件太过巧合的事却凑到了一块儿,站在刘睿的角度来看,那便和蓄意杀人毫无二致了。' C9 b- D5 I! g$ l6 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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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 ~3 Z) i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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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道谦,因为我妈已经住在这里了,现在我也只有这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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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 g5 A. e, w “哎?你是说……你妈妈已经…………”我差点失声叫出来。4 Z# t' k+ \$ ]3 J: I+ r% |$ j* e! K
. D7 W( N3 U: g6 y& v5 d 刘睿没理会我吃惊的模样,接着说:“昨天那医生非要我们通知家长,还说一定要让父母好好教育教育我们。我又不敢让你父母知道,没办法,只好叫这里的管家来接我们。我们这样子又没法回学校去,只好先到这里来休息了一个晚上。”% P# h2 O" b0 d;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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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好…………”我听得心口砰砰直跳,要让老妈知道,再知道我是旷课搞成这个样子的,那我可就是小命难保。唯一一次小学三年级逃了半天课挨的那顿鸡毛掸子现在还记忆犹新,要是再刨根问底问出个原因来,那我就可以直接去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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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 @( M, S/ r& I “不过,刘睿你昨天救我的时候……还真是厉害啊。从来没看到你打过架,没想到一动起手来就那么狠。我昨天是真怕了,真怕会因为我弄出条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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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 _/ o$ `. b2 F( g6 Y; O9 _ “…………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控制不住自己…………”刘睿用右手抚着伤臂,轻轻低下了头,换了一种很阴沉的语调:“也算是他们倒霉,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要在我心情最差的时候…………也算是让我出了口气吧,难为他们了。”% [& c- D6 u' m/ \) Q$ c: F.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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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沉默了一会,我在心里揣度着该怎么把话题接下去,才能不至于让气氛继续阴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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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1 }4 Y- G7 T “别去管那群人渣了…………对了刘睿,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也许我不该问的…………但最近我们一直就没看到你……大家都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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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f% a& j3 G4 M# g “我去了一趟父母的研究院。”他倒是不介意,很爽快的回答。( B' }) X, n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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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你妈妈来接你的?走得那么急,出什么事了?”* O' s1 Z6 ?+ b/ \) B!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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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发生了一点事情…………或者说出了点‘事故’更准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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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6 B& E: U/ e “………………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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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的…………那个人死了。”他淡淡的说。( p! D8 T3 _%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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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8 M* I, u: \& T% s% |4 j0 i 窗外吹进一阵微风,轻柔稳重的窗缦优雅的舞动着自己宽大的裙摆,在窗边随风摆动的姿态分外抚媚,伴随而来的风轻轻吹拂过脸庞,带着庭园里的新鲜草木味道和一丝花香,很是好闻。那窗缦的颜色是淡淡的浅金黄色,这是一种很暖昧的色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光明与温暖,还有一系列和美好有关的东西。此时正值万里晴空阳光明媚的美妙午后,那迷人的金色身段似乎渐渐和窗外的灿烂阳光融在了一起,灿烂得让人有些感觉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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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特别是我种天生爱出神的人。周围的一切都是代表着圣洁的白色和光亮,自己躺在宽大松软的金丝百合花纹被铺中,而面前的刘睿,,白衬衣,白鞋子,还有手臂上白色的绷带,阳光斜着映在上面,一副安静的模样。那一瞬,我几乎就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了。只是从那股微风中,我嗅到一种不安的味道,让我明白这是在现实之中,那是从实实在在的自然泥土中才能产生的味道。现在日历已快翻到五月,已快是春夏之交的时节,是气温在不断升高,却又正缺水少雨的季节,深埋在泥土中的水份都被慢慢蒸发了出来,混着燥热的空气和泥士植被的味道,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湿热。一起风,那种特别调和过的味道便会随风而动。混着自然的原汁原味固然好闻,但一旦渗进了极度湿热的空气,那便会立即叫人坐立不安。" b3 O3 J: m, M) F9 [ |& L( w
! ^$ e) x& m" S 此时刘睿脸上的的表情很特别,仔细观察时,会从嘴角读出一丝极轻极淡的苦笑,说不清他是高兴还是失落,但总的说来还算平静。就像刚认识他的时候,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我觉得他太过镇静了,镇静得太不自然,就像在谈论一个从不认识的人,脸上没有悲伤,没有兴奋,没有惊奇,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我一向好奇他为什么能如此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个一直叫我想不明白的问题,今天好像突然领悟到了一丝答案。死是一个极为忌讳的词语,因为它意味着生命的结束,它残忍的将人们阻隔在两个世界,再也不能相见。刘睿和我不同,太早经历了这世间最残酷的事,失去了原本无忧无虑的童年,像一个过早成熟的小大人,年纪虽小,却比大人更加冷静沉稳,看惯了世间的凡尘琐事,没有七情六欲,不再流露喜怒哀乐。就算是听到人命关天的事,也不会有所动容。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再重复一次十年前的经历,何况这次的主角远不能和他父亲相提并论。+ a" @( T! r: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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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 f* k1 N( e& g5 _9 |5 i6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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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死了。”刘睿长长的出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一手扶着上面细长的窗棱格子,向庭院里张望了一会,背对着我说道:“那不过是十天之前的事,死在了实验所里。”9 E, a: u C5 h6 I; u
5 D% \1 J U8 \( x2 ~ “实验所里!?”我惊讶得叫出声来,“记得你父亲…………也是…………”) v! A4 J; I( R6 }1 V; Q; b9 ~2 r
& b0 k, b" m) M) Y7 r7 `: W 刚说到这里我忙打住话头,我本来是想说“你父亲也是在实验所里去世的”,但最后还是及时的咽了回去。那样实在太没礼貌了,刘睿从来不向人提起家里的事情,是不想再回忆起这段不愉快的往事吧,我竟一点也没考虑到他的心情。我很是抱歉的看着刘睿,他倒是不怎么介意,友好的向我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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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在同一间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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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t# t/ c1 n/ y" p8 B 我紧紧盯着他,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我不是好打听是非的人,更不会对死人的事有兴趣,只是这两件事实在太巧合,巧合得如此富有戏剧性,而且难得刘睿此时的心情看起来还算不错,我一时好奇便脱口而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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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L8 F: g/ o/ I, j; Z1 G 他没马上回答,走到墙边的云纹浅雕平柜上的白瓷茶壶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只递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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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别张罗,我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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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n! q* m" m J) Z) `/ e- f “喝吧,看你嘴唇干的。从昨天开始就没喝过一口水。”他一眼就看出我是在说客套话,也不多问,将杯子往我手里一塞,在床边靠着我轻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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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拘束的接过杯子,怕水溢出来溅到被子上,忙坐直身,又觉得腰间不甚舒服,便顺手扯过一只靠枕塞在身后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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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说吗?”我喝了一口水,将杯子轻轻捧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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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你误会了。”刘睿忙解释,“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故事,但如果是邀月的话就没问题的。只是完全要说清楚就太长了,我怕你会没耐心听完。而且………也许你不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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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A$ ]. q) m, z$ A, [8 A5 Z “哦,那倒不用担心,我们今天有的是时间,完全可以慢慢说,我也很想多听一些刘睿背后的故事的。当然了,不管听到什么,如果你不愿说出去,我都会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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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看着手中的杯子,里面还余着半杯水,他把它拿在手中来回摇晃着,里面帖着杯壁漾起一道道圆形的波纹,在阳光下闪着亮橙色的光点。这些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在有心事的时候,也常会不由自主的做一些小动作,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可以知道到他有多么心烦意乱。这样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才把杯子在窗前的一个圆形小茶几上放下来。; B; R) S7 y H% P,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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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人,我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不过……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一些事情,那就简单多了。我就接着上一次的故事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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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4 M" C/ B( [6 h 我点点头,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杯子捏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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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很不想再提起那件事,父亲死后不久,那人便堂而皇之的接管了之前的所有项目,还借此东风坐上了所长的位置。而妈妈明知父亲的死和那个人有关,却还坚持要和他在一起。我无法理解这一切,更无法接受。当明白母亲不可能回心转意后,我决定离开那个家,随便去哪里也好,只要不见到那个人的嘴脸便行了,换个新环境,也许能让我平静下来。妈妈和我谈了很多次,但我执意要走,她只好暂时把我送到姥姥家去住一段时间,希望时间能让我心境平静,重新和她们在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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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6 r4 \, a. a* Q “那一年我十一岁。姥姥家住在长江边的一座小县城里,离这座城市很远,但风景很漂亮,人们的日子也过得非常悠闲。我在那里一住就是三年,而且在那里读完了初中。母亲和那个人工作都很忙,又不方便外出,但还是经常一起来看我。母亲的本意是希望那种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平缓的生活能让我有所感悟,放弃父亲的仇恨,还有对那个人的敌视,一家人就能像普通家庭那样平静幸福的生活下去。”/ h. H% x4 Y( e' E: { e# `
/ P9 N* p* p G5 i: m6 ~6 ` “你妈妈是对的……刘睿。至少这种想法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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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t- k1 C0 y+ b3 i5 O8 i: W “也许吧…………她的想法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和一位善良和蔼的老人在一座民风相对纯朴的小镇度过了几年,确实能缓解一个人心中的仇恨,让人们慢慢学会思考,逐渐变得冷静成熟起来…………在初三的那个寒假,妈妈春节时来看我,希望我明年高中时能回去念书,因为那座小县城没有一所像样的高中,再在这里呆下去会耽误了我的前途。我开始不愿意,但姥姥也帮着她劝我回去,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会帮投入了仇人怀抱的儿媳说话。后来母亲对我说,不管我能不能愿谅她,能不能接受那个人,都不能用自己的一生来赌气,毕竟人始终是要向前走的。! T% W$ J9 E; t" c;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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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最后半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母亲的话没说错,我不能一辈子这样逃避下去,我必须要面对现实,即使现实有多么不如意,也得鼓起勇气向前走下去。否则,父亲在天国看到我这消沉的样子,也一定会很难过的。但我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记父亲是如何过世的,要我和那个算计了亲生父亲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根本是我无法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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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非常矛盾,一直拿不定主意。眼看着就快毕业了,却听到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消息:母亲和那个人已经订婚了。”5 e9 u, M8 v$ y2 d& ]& G1 r
, A# E; s) z/ f& q- n% h$ `. l “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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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M% _: i& c, k5 V+ J, f “是的,很难想象吧?居然在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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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要选在那种时候订婚呢?你妈妈不是说了要你高中就回来吗?还偏偏在这种时候?至少也要等你回来安顿好之后,再慢慢提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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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开始我也想不通,但冷静下来一想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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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大眼睛洗耳恭听。我知道刘睿不是等闲之辈,在逻辑方面更非常人所及,甚至算得上是天才,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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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 W& p: \9 L, B “他们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我同意回去,便算是认可了他们的婚事,母亲希望的‘像普通家庭一样的幸福生活’也就算实现了;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也算是一种讯信和答复了,这样拖下去,毕竟不是办法。他们都很忙,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把精力全耗在这上边。”9 o/ W' @& p& ]3 z; R+ ~4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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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听傻了,‘不能把精力全耗在这上边’,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不管怎么说刘睿也是她亲身儿子,就算工作忙得脱不开身,也不该是这种想法,这哪里像是‘普通家庭’了?' P# {. O: V*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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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不相信吧?”刘睿冷冷一笑,“可事实就是这样,搞科研是很费精力的,被儿女情长的事缠住了可不是件好事情。不过从这方面来说,我还得感谢他呢,为了我的事,他这两年来就没有过一项拿得出手的成果来。”" `8 ]0 l( \6 a0 X%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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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有坏报,他也会觉得良心不安吧?那你最后……走的哪一步?”) Z1 z+ W7 R k; p6 f0 C! S6 C* b) B
' h7 W+ s+ K M7 g1 n/ z, ^4 G “这可是个很笨的问题,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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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p( g4 |' H) Y. J& ^! G2 Z) K 我脸红了一下,忙改口说:“那你是怎么决定要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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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8 J$ s% h7 |, J7 x b “我了解母亲的性格,她虽然是理科出身,但到底还是女人,相当重感情。前面提到的那两个计划,我知道母亲是希望我能回去,尽力把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园重新建立起来。而想扔下我的,自然是另一个家伙。他一定认为我不会回去,但我也不会让那个老狐狸称心如意。母亲的话说得对,人总要面对现实,我逃避了三年,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H9 ]5 k. W% g% `" L'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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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我现在他们面前时,母亲高兴得哭了,直把我抱在怀里。那个人却是相当吃惊,但他很快就将表情由惊奇变得了惊喜,十分热情的上来向我嘘寒问暖。我问他是否欢迎我回来时,他十分有风度的表示一直在期待着我能回来,并且希望我能参加他们的婚礼。4 L; w5 E3 @$ v
4 c( x, m6 r- `: `! I “我觉得好笑,这种要求放在以前我根本就不会考虑,但当时我却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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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S- V& ? H5 y% c( L2 V& l$ ~9 ]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我这么听话的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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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u2 G# {1 b- Y 刘睿耸耸肩,接着说:“作为条件,我要他答应不再染指我父亲生前取得成果和荣誉,包括那个还没完成的项目。”' K& X8 y: u1 l2 m" y# o. k6 @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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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提这么个条件来?能让父亲的研究继续下去不是很好吗?”& i- O `2 k, b1 J2 ^# y) x
g7 [% M* e! }" W8 J8 ? “如果只是‘单纯’的进行下去,那我当然没有意见。但他的动机可不是那么‘单纯’,只是借此想篡名夺而已。从他篡改那份报告书上负责人的名字时起我就很清楚了。那个人才不会安心把这么巨大的成就拱手交给一个去了天堂的人。* E" _. r7 f, F; s$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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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说中了痛处,他觉得面子上很挂不住,但碍于母亲在场没有表现出来。当时母亲拉住他说,孩子可能是看到父亲死在那次实验中,心理上有阴影,害怕再看到家里人出事,才说出这种话来。他不好和一个孩子较真,便点头许若下来。”- t* q9 ?% }2 a0 j; a; L# T.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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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像是个会守信用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向你妥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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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当然很清楚。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想尽力去维护父亲的尊严。母亲在研究院里也同样身处高位,他想同时瞒住我们母子俩暗中进行是不可能的。而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还算遵守约定。”6 g+ _5 ~' e5 R! Q4 d/ H. c
% F5 i2 V+ L" s& D7 h$ e “相当长一段时间……那是到什么时候?”: O- G" w) t+ u& y0 o+ ~( b
* |) E1 K" F0 l1 V! e- m6 C( M7 J% N “我知道这件事是在高二的暑假,他在三个月前就开始着手继续研究了,而且堂而皇之的换掉了我父亲的名字。当时我只是很生气,但并没有太吃惊,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他信守承诺,这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我生气更主要是因为母亲,她从头到尾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却不对他没有任何阻拦,还帮他筹备工作,甚至还默许了他从计划书上换下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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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到母亲时,她的回答很让人伤心。那个人现在虽然是所长,却还没有像样的研究成果面世,他需要尽快取得一项让人臣服的成果。在这种背景下,父亲死后就一直冻结的课题,将是非常好的一个项目,一旦成功,便足以打消任何人的置疑,也能进一步巩固他的地位,所以他决定重新启动这个于两年前冻结的研究研目。同时为了掩人耳目,在计划书上撤消父亲换上他的名字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当然了,他会对我们说这是为我妈妈好,也是为了我好,因为不管我承认不承认他,从法律角度来说,他现在也是我的家人。”# [$ j! k' O5 _% |0 ~$ O/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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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该怎么办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你早就预料到了吧?”+ c! t: e8 f* K
9 O4 R. q q5 X8 D* _ “嗯。应该说是有心理准备的,早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世界还是公平的,做了坏事,总会遭到报应。他想取得我父亲的成果,有了之前留下的资料,还有那次事故的数据,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可惜他最后也没有成功,大概是报应吧。他在十年前的实验害死了我父亲,现在却在同一所实验室里送了命,真是讽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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