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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7 01:3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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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提上日程的金玉良缘( {6 l9 p& d: T8 K' V; H8 ^5 e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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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和秦伟提到过任何涉及柳一的话题,他更是从来没有说过。但柳一是我的心腹大患,一刻不停地占踞在我的脑中。我利用一切机会,使用一切方法,不露痕迹地探听各方的情况和态度。对于整个事态我是心中有数的。尽管我在秦伟面前假装一无所知。零零年春节过后不久,有一次在秦伟家里,秦伟有事出去了,我一个人坐在他的房间里看书,秦太太走了进来,说了一个下午秦伟和柳一之间的事情。! j3 A# j( Z! G0 `8 a% \2 U1 O0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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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今年多少岁了?”秦太太坐定后,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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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4 G5 S4 C* O% c “我比秦伟小一岁,二十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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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小了。谈有对象了吗?”8 U" p: u3 a2 T; K,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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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害怕别人问我有没有对象。我不知道这一辈子,我将会被这个问题难堪多少次。我支支吾吾地说没有。- ^' {2 H; ~5 Y4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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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伟呢 ?秦伟谈有女朋友了吗?”# K# ?) W( J5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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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看得出我们的暧昧关系?难道我们的事情败露了?学校里好多人知道我们是一对,莫非有人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我有些害怕,做贼心虚的。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而且手足无措,仿佛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正在接受威严的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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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他也没有跟我说过。”* O. L$ D6 e, _& c: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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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你这么要好, 既然没有说过, 应该是没有了。”7 X: v5 U4 g" Q. ?
7 D2 D7 t3 y; T) d; _ 秦太太作梦都不会想得到, 假如秦伟有了女朋友,哪怕他仅仅在嘴上跟我说他有女朋友了,我们都会不再要好的。; v- d( l5 t' s9 c/ ~. B
" H! J/ M/ W2 T% t" A5 i “秦伟对柳一的印象怎么样?”秦太太步步深入。9 W% z4 e! j2 p! V9 s
6 L3 S' L, H1 \' ~$ q 我怎么知道。关于柳一的一切话题,在我和秦伟之间都是禁区,是雷区,绝不可能触及任何一点的。但我我绝对不能说秦伟对柳一有好印象,甚至不能说不知道。我要趁机打击秦太太的热情,泼她冷水。3 M! P% w; }3 [ F# u
* V6 S- J( ]" m, G “他也不大提起,好像不大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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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看得出来,秦伟就是不满意柳一。” s0 S; e7 x: e& R: ?. z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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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得出来?”我敏感而紧张,秦太太的每一个字都被我默默地记录下来,并极尽我的智能去联想,去发挥。) I9 D3 i; K) F/ _, Y- ?
' j/ I- w1 n% U! u$ L+ k “这太容易了。喜欢一个人跟不喜欢一个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m" C# o/ ]0 t* ^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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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当然不会在长辈面前谈情说爱的。”我笑着说。7 o' f& m$ `$ v/ D4 l
7 w! _, l5 |* T* X2 G “并不是要他们在长辈面前谈情说爱。但秦伟根本不约会柳一,柳一主动约他, 他总是推说有事。哪会有那么多事?分明是推脱。柳一打电话给他,总是没说上几句就挂掉,平时见面也是爱理不理的,冷淡到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唉,难为柳一一片深情, 一个女孩子,也亏她脸上挂得住!”原来柳一竟然将她和秦伟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秦太太汇报,否则秦太太怎么会知道约会和电话的细节?这个女人果然是老谋深算,看搞定秦伟没戏,就先搞定秦桐生和秦太太,迂回曲折地包抄秦伟,多方同时施压,步步进逼,不怕秦伟不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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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7 C; j) T: D8 I4 Z# p “柳一的条件怎么样?”我早就想尽方法要摸摸这臭女人的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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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j% G+ s& A" a “要说条件,这孩子真是一等一的好。”我靠!还一等一的好,怪不得秦太太会鬼迷心窍了。“这孩子在党委工作,她父亲就是统战部的部长,在市里,甚至中央都有背景。她母亲那边是商家,作着很大的生意,现在都做到日本、港澳台和东南亚去了。他们这样的人家,看得上咱们,那是咱们的福份!”- w) E" o& h& l. s4 R. w2 F. W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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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桩金玉良缘!秦桐生是商人, 在商言商,自然是重利轻别离的;秦太太是个普通的妇女,出身贫寒,吃了半辈子的苦,你要她视金钱权势为粪土,或者放弃与上流社会结缘的机会,真是开什么玩笑!% R2 N/ ?' R* k'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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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家庭背景太好的话,男孩子心里往往会压力很大!”我的方针当然是劝散不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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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秦伟的条件,也不算辱没她。豪门子弟多的是,但要找一个像咱们秦伟这样的相貌、性情的,也不容易。我们并不是攀他们,求她嫁给我们秦伟,但是既然他们全家都有这番美意,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我们的身家,真要娶了柳一, 也算是门当户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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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门当户对。这就是现实中的婚姻法则。6 ^8 P9 `& ^* e4 h, h. j) r
2 Y6 p6 f W9 F; |: _, S+ k “但如果没有感情基础——”8 N8 T+ M& _% t; ?9 x1 a) r$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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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感情证明你们还太年轻。现实生活中哪有什么感情?一个男人,就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有一个女人为他照顾生活,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男人是干事业的,不是谈感情的。他爸爸也渐渐上年纪了。我们的心愿,就是要秦伟快点结婚,有了儿女,心就定下来了。这样公司的事情就可以让他学着干,干入行了,辞了政府的工,就要接管公司了。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退下来,带带孙子,到处玩玩,安享晚年了。但他一日不结婚,一日心就定不下来,我们就要多操一日的心。公司的事情也绝不敢交给他做。没家没室的人,做事没轻没重的,感情用事,冲动,就怕他头脑一发热,他父亲奋斗了几十年的基业就要黄了。”( _0 \2 a7 v( T D
, }6 S# y1 Q; n" R3 F 这是秦太太的心愿,理直气壮的心愿。秦伟有义务为她实现这个心愿。秦伟没有任何理由不按秦太太的要求去做,最后的结局,肯定是秦伟就范。结婚,生子,做公司的老总。当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变成现实,在往后的日子里一幕一幕地上演的时候,我会怎么样?我想都不敢多想。5 x6 b p7 k/ C: l, i9 a% L7 e
2 {3 }% f, \, y/ @; ` “我们是开明的家庭,也不是要给秦伟包办婚姻的意思。他不喜欢柳一,我们也不会勉强。但他总得谈对象啊!只要是他真心喜欢的,脾气好,相貌过得去,其他的条件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不会反对的。我们只求他快点把事情给办了。可他一点都不上心。大学四年,如今毕业又半年了,他的对象连个影子都没有!我们家就他一个小孩,偌大一个产业等着他去接,一年推一年的,我们耗不起啊!他要是有大哥,成家立业了,我们也不会逼他,爱玩就多玩几年。但咱家这样的情况,我们怎能不急啊!”/ q& S- B P B: ?8 P+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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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秦家到底有多少财产。每次从那栋灯火辉煌的服饰公司大楼前经过时,我都觉得巨大的财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和秦伟进去过一次。里面的员工根本就不知道秦伟是这间公司的少东家。里面的服饰用品,男女老少、春夏秋冬、里里外外,正式的、休闲的,应有尽有。国内外的知名服饰品牌,几乎都设有销售专柜。这泰山压顶一般的财富,重创我的自尊和自信,让我觉得我根本就不配和秦伟站在一起。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和秦伟进去过他们家的公司。! D, }/ o$ i8 N
% E& L, @2 q( n9 y “如果秦伟不是跟你在一起的话,我们绝不会允许他在外面住。我们从来不让他跟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所以这孩子思想很单纯。他不经世,要是人家骗他,他很容易就会着了道的。我们当初答应他在外面住,主要是考虑你们是要好的朋友,互相有个伴。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们终究是要各自成家的。你是懂事的孩子,听阿姨一句话,趁早把贪玩的心收了,选到合适的对象就早点成家。男人成了家才能做事业的。为感情的事情浪费时间,再过十年,回头看时,就会觉得不值得,追悔莫及了。秦伟长这么大,还没有交过这么要好的朋友。你在这里又没亲没故的,你就把我们这里当成家,我们就当是多养了一个儿子。在经济上,咱家是有能力的,你要是有合适的对象,要结婚了,房子我们会帮你解决的。你们的路还长得很,我希望你和秦伟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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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梦都渴望成为他们家的一员,我做梦都渴望能和秦伟一道,像孝顺我的亲生父母一样孝顺他们,让他们安享清福,替他们养老送终;我做梦都渴望能和秦伟像兄弟一样,像朋友一样斯守一辈子,今生今世永不分开。但是我的愿望和秦太太的美意,却南辕北辙,远别天壤!2 [# e7 ]# J4 X% p6 Q2 ^ c4 C2 g8 x8 f
% h) x/ v; j+ g- R9 c2 c 构成恶梦的元素,构成荒诞剧的元素,在这里一件都不少。但不幸的是,这不是一场梦,也不是一出戏, 而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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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M, F' G$ j+ F$ S3 P/ @# _ 从那以后,我反而不敢轻易去秦伟家里了。每到节气,秦太太都要我去他们家里吃饭,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我觉得我是一个肮脏的罪人。我玷辱了秦太太纯洁无私的感情。她越来越像一个母亲一样疼爱我,这让我十分不安。我觉得我的身体和心灵都会玷辱她的房子。到了晚上,我和秦伟在房间里做爱,我就觉得是对秦太太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一个婴儿,毫无保留地在你的怀中酣睡,哪怕你是残忍的恶魔,都会下不了手去伤害他。秦太太就善良得像一个婴儿,将她的母爱无私地奉献给我。而我的丑行,一旦日后暴露,将会带给她多么深的伤害!哪怕是暴露之前,我和她的儿子,背着她干这种事情,而且是在她的家里,这又是多么深重的罪孽啊!我但愿和她只是陌生的路人,这样我再深重的罪孽都与她无关, 都不会株连到她,我再惊世骇俗的丑行都不会刺痛她。+ m2 q; l3 W' K( p6 R; N
' I8 W. L% M9 |* [ 我立于天地之间,觉得我不配作人,甚至不配作一头畜牲。为什么总让我遇上天下最善良的人,而我的行为,偏偏以天下最极端的方式,将他们伤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谁能够知道这是为什么?谁能够解释这是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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