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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0 21: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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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国防部长1 `, J4 t+ r7 z+ n
9 Y' h' X& _3 {0 ]$ b0 K 宗政呈在舞会的第二天,就签署了裘致远就任公国国防部长的任命书,裘致远接过任命书,倒也没假惺惺地推辞。) Z) {: G3 k& o: D
“在三沙杨青那里,有个名叫陈尚云的,据说长得极像叶非云,或者,是他的孪生兄弟也说不定,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但得注意行踪。”宗政呈的话把裘致远给戳在当场,其实裘致远早就有所风闻,关于叶非云到底死了没死,向来众说纷纭,从来就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E! ]) ^7 P. u' A9 e
裘致远不是没有去探寻过背后的真相,不管是故弄玄虚放出烟雾也好,还是伺伏暗处掩盖痕迹也好,所有有关叶非云的一切,裘致远并不曾有过放弃了解的意愿。) n8 ?; B, V% j
{- Z- q! h# H' B9 o" ~ 宗政呈说,去看看。
) j% h, F1 P2 v 可裘致远反倒犹豫了。
; T* ]* n' v( j+ [# g' N8 n" }/ r4 j 其实裘致远心里清楚,如果,那里真有一个和叶非云长得一模一样的陈尚云,那么,必然也会有一个和林亚长得一模一样的怪胎。
' o2 |/ a+ t9 }) D% c* q D2 t9 K% t 纠缠过十来年,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放弃,裘致远也白活了。
# X" R4 J4 v, }+ c& ~0 B- k6 ~ 其实裘致远一直都太过有分寸,在比战场还要寸步不让的爱情里,输得惨绝人寰,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j; z8 m% K+ d9 H7 u9 K g
0 v0 r) N% e) s0 [! }4 b 郑飞彤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被特赦了,彭雪涛揪着他的肩膀推到裘致远面前的时候,郑飞彤还有些恍惚。 B+ U0 s- R9 y3 v9 g
身上的线都还没来得及拆,就被彭雪涛带着俩牛高马大的警卫,鹰拿燕雀似的从李斯诺那里逮出来,一度以为是判决下来了,要拉去刑场秘密枪决——间谍、叛国者,向来是秘密处决的,何况是身份敏感的郑飞彤?要是全公国都知道,如此忠烈的革命世家也能出这么个叛逆,对公国是否值得追随的怀疑,就不是一天两天能解释得清楚的了。
% {8 }2 F* `; b& e9 B 从阴森森地手术室外拖过的时候,郑飞彤不可抑制地张望了两眼,不是怕死,实在是想再看裘致远一眼,哪怕一眼,就一眼,也能让自己多一份勇气。
( y3 L" W0 q9 a2 o! s9 K0 x$ g' D6 ~3 B 拖到院子里的时候,猛然被阳光刺痛了眼睛,郑飞彤一瞬间后悔得想哭:为什么就那么胆怯,胆怯到裘致远几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上哪怕一眼?
+ w0 j Z; e+ T G 如今,这一去,怕是再没机会了。- z2 K6 d6 G9 Z' D%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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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再也没机会了,那种无望的酸楚和苦痛就会漫上心头,不后悔,可也后悔。, T% a% X4 {: O% [ e$ Z5 t( T1 @
自从郑飞彤决定把那两块脊椎骨作为引子来开脱裘致远的那一刻起,郑飞彤就已经预见到了这种结局,可为什么当这种结局来临的时刻,还是那样痛,那样无法接受?
; r2 Y; L4 R; c9 q. l5 Y 裘致远照例喜欢站在树荫底下,仿佛只有高大的树干和直入云霄的庞大树冠,才能衬托他的威严,很安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哪朝哪代种植下的大树,遮蔽掉裘致远所有的气息,就留下那一个消瘦了许多的身影,看着郑飞彤拖着两条还没好全的腿被彭雪涛搡出来。
# ?; E1 L6 L$ B% t 郑飞彤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点留恋和一丝恐慌,裘致远心里仿佛被那丝恐慌戳了一下,麻丝丝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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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1 b5 {& R; D% @ “还不去接受你裘司令的终身监管?!”彭雪涛在郑飞彤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往前送了送,边上的方晓之站在那里阴恻恻地笑着补充:“这可是无期徒刑!”彭雪涛绷着脸,自己在一边偷乐:无妻徒刑啊!太贴切了!这个被监禁者明白过来,还不得乐死?
1 w" S8 }3 S$ E- z* f 郑飞彤有些慌张地转头,晃了半天脑袋才看清面前站着的裘致远,眼眶凹陷,眼睛下边全是乌青乌青的淤黑,像是熬了一个星期没睡觉,或者是抽了一年的大烟,比上次看见还要瘦,整个人都瘦脱形了,确实一点都没有以前意气风发时的威风模样。
* O% `! J$ |) d2 ~' H/ ], A* B: @ 郑飞彤酸楚至极,这是承认罪行以来,第一次看裘致远。
& O* s9 }7 x, e& K- ^# K 裘致远倒很平淡,默默地微低了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郑飞彤,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啥滋味都有。
3 a- n& h, w1 U' C& `+ W 身上的军装已经不大合身了,太过松垮,临出来之前孙飞还在那里跟军备处的王处长吵架,非要逼人一天之内拿出一套适合裘致远现在体型的将军服来。 D2 V- A, ]) e1 |# v$ Z
孙飞也越来越难管了,消瘦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地嚷嚷得到处都是吗,枪带勒紧一寸,就什么事都没了。' g9 ` W' q$ B1 o" B* P
' X7 d }6 d3 l “走吧。”裘致远叹息一样地对着郑飞彤说,自己先迈开了步子,长长地军靴穿在脚上,勾勒出来的线条刚硬漂亮,细瘦的踝部,比例完美的脚掌,郑飞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注意裘致远的脚,明明全都包裹在那双厚重的军靴了,什么都看不见,一直包到了膝盖下方,可眼睛像有自主意识似的,不自觉地揪往那上面溜。
g* b5 R; t. l( X& j0 Y 黑亮黑亮的军靴,一尘不染,移动了右脚掌,转了过去,留下两只圆润光洁的后跟,两公分的后脚掌,吧树荫下的泥地印出一个浅浅的凹坑,很好看的形状,一个个地延伸过去,仿佛没有尽头。
; l. Q3 @) K) ?9 \7 P$ s 无法克制地追随过去,跟随着那双脚后跟的主人,一直追到再印不出凹坑来的碎石小路,依旧舍不得移开一眼,心里什么都没办法想,整颗心就跟着那双脚,抬起,放下,放下,抬起……反复反复地煎熬着,感受着忽冷忽热的侵袭,仿佛这一路,就是地狱里的审判路,不用罪罚,只要被光那么一照,重重罪恶就自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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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e# ~& r5 o' {1 C 裘致远其实也不知道该拿郑飞彤怎么办。3 l+ [& E1 @$ V5 B4 b* z+ z
裘致远心里很清楚,郑飞彤究竟做了什么,让宗政呈认定那张手书是伪造的,可裘致远敢肯定,郑飞彤没有叛国。! ]/ r2 B1 l9 e" P7 P2 d: \2 V9 X+ D# ~
从来没有人能在宗政呈面前免过叛国的死罪。+ r" ~) i# [* k; g4 M7 Y
裘致远很明白。
: T' s) r+ n# }; S3 l 郑飞彤自己也说过,绝没有叛国。/ Z: C1 }) Z+ M+ }4 h+ a
裘致远一直相信。3 I" T( Z- O8 Y1 F
可郑飞彤所做的,又岂止是一句没有叛国可以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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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3 F0 K* `2 \( e5 e0 l 裘致远坐在窗子前,很久,才发觉孙飞和几个警卫忽然都没了声息,连带着小狗一样猴在自己身边的郑飞彤也不见了。
- n. k5 T9 v* S" [* D' I! E 花园深处,不时有几声野猫打架时传来的肉扑声,闷闷地,十分容易让人烦躁。4 @5 C% i) F, O0 [
裘致远咳嗽了一声,把端在手上的紫砂壶放到桌子上,竟然半晌也没来个人添水。
' A0 G0 R& e, k7 ^ f “孙飞!”裘致远蹙了眉,微微高了点声,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放下原本架在左膝盖上的右腿,钉掌敲击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嘎达声,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出了花园。3 h6 J5 J, n. S8 T% s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裘致远从来没发觉自己的官邸,也有这种呼唤不到人的时刻。 }; S6 F D/ |" M. U
: `, R. G9 q$ w8 a+ N& \$ ? ~4 } 花园深处的肉扑声越来越清晰,间或着喘气时的哼哧声,裘致远暴躁起来,快步走过去,根本忘了自己的脊椎不适合这种剧烈的快速行走。0 p& v M) X& j! @, _, h
转过警卫宿舍的后墙,有一株参天的大树,是裘致远很喜欢的香樟树,巨大的树干,遮天蔽日的树冠,苍老遒劲的枝杈,总有让裘致远爬上去的欲望。
4 |% z8 U& v. r' ^8 p 硕大的树根基台上,赫然是几个忘了自己身份的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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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k( T! V9 a9 d4 P3 B7 Y# d “你们在干什么!”裘致远低沉的怒喝不是没有来由,一米多高的树根基台,没有可以上去的台阶,这也是裘致远从来不曾真的爬上树区的原因,没有人会愿意自己需要被人抬着抱着去爬树。$ J' t: F# G: G f, v: L2 }, f& D, p z
这一米多高,对于从前的裘致远,不过是纵身一跃的距离,可对现在的裘致远,却是高不可攀的距离。, ^& Q3 ]! H' U/ `3 M! f- B
警卫们显然没有想到裘致远会自己从官邸主楼里走出这么远,来到宿舍楼后面这么隐蔽的地方,骤然间都惶恐起来,松了手。
0 i! x) z+ d8 i2 o" W$ h1 v 第一个跳下来的,是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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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i1 q; {6 m ~ “是谁?”裘致远张望了一眼,黑黑的树干根部,蜷缩着一个消瘦的身影,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连疼痛的抽搐都没有一下。
% I. [6 E- F2 X" O5 g& | 杨景和江杉也跳了下来,低着头,喘着粗气,却谁都不吭声。$ }- R5 v1 w7 H
裘致远扫视了一遍,明明该是很威严很生气的,可心里却一阵一阵地发慌。5 P @4 A; g/ b, C+ F
“他是谁!”裘致远再次发问,这已经是破了裘致远的例了,从来没有过的好耐心,在警卫们如此沉默顽抗的时候,居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再给了一次机会。
# o( M! r: U) n i- G0 U: t 可裘致远声音里的压迫已经显现无遗,孙飞大着胆子低低应了一声:“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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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S3 n1 K4 k 话还没说完,裘致远的巴掌就扇过来了。: v- I) U. k! W% s
“我裘致远的官邸什么时候允许你们私设刑房了?!胆子倒是不小,我是不轻易动手,可你们要惹我亲自动手的时候,也就晚了!”裘致远的暴戾其实一向就有端倪,不过是受伤之后太过平淡,收敛了许多,让不少不明真相的人误以为他还算温和。: W# v. m; ` T1 |. V" O
温和地暴戾。# B) L# O, D* U
可裘致远知道自己不是,绝对不是温和的人。
: {, z* s1 \( X5 ?: v6 r" ^+ C 多年的征战,与东氏军灭绝人性地缠斗之后,即便再掩饰,也脱不了容易被血激发的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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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r) A0 g* \7 I “把人送到刘医生那里,然后自己滚去地牢!”树下人适时地挪动了一下胳膊,一个极难发觉的颤抖,及时唤回了裘致远的理智。
9 p; H1 i& M* z5 e 可才把人抬到裘致远眼前,裘致远就再一次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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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P& S- c- k “谁允许你们动我的人!”裘致远记得自己是这么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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