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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青山25866712

★已收录★ 《当男人爱上男人》 BY 云隙阳光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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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1: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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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9 P8 c3 W3 ]$ Z    在这个时期,我结识了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林小湖。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她的性格也是温婉可人,是属于那种很古典的女孩,她比我低一届,很喜欢去游泳的。+ }( C: f* z6 w2 ?$ Q6 f( r+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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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初次注意她,就是我在跟金亮去游泳的路上,她恰好跟她的朋友也去,正好走在我的前面,她那时留着半长的头发,身材秀挺,给人的感觉非常的明丽。她跟她的同伴一路轻言浅笑,已然透露出一种令人着迷的风致。6 t* Y- J8 `% ^# q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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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对金亮说,那个女孩真的很引人注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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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H9 j3 m7 N+ K" a    金亮便极力鼓动我去跟她说话,我终是没有胆量。一直以来,我都对传统的女性有着莫名的好感,这种传统在我看来,应该表现在行事的不温不火,言语的流顺得体。而对于林小湖,我忽的就觉得,她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这也可能是少年一见钟情的一个边缘特例吧,虽然那时我跟宁宁已经宛如一对生活了多年的情侣一样,到了有点甜的发腻的地步,但是对于男女间的情感,我还是空白的一无所知。而且那时宁宁对我很是冷淡,我渐渐不堪其苦,也经常的借故不再跟他老在一起,内心里其实总觉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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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之后我对林小湖念念不忘,金亮观察到了,便提议代我去约会她。金亮对我说据他的了解,这个女孩还没有老公呢,要我当机立断,不然就要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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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 A! D# B% J4 ?    我竟然被他怂恿的立即答应下来。晚间我在宿舍里大张旗鼓的打扮自己,宁宁躺在床上看书,对我连问也没有问,而我其实更多的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见他丝毫没有置疑的意思,令我既失望又恼火。/ f: t6 r' H7 H' b7 ]* w

  _( A* P& J( G1 u5 H! M    我还是去见了林小湖,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也不记得谈了些什么话题,因为我发觉那时的心思,其实还是一直维系在宁宁的身上,我对于女孩的好感,在那一刻才发觉,其实仅仅是处于一种人人心中都存在的对美的追寻罢了。后来女孩显然谈兴不减,而我却已经焦躁不安的提出要回去了,我平日单独做事,终归是心还栓在宁宁的身上,现在跟一个女孩一起,而且还是带着那种朦胧但却直接的目的,已经让我现在感到万分的对不起宁宁。并且,直觉告诉我,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将绝对不会涌现那种我给予宁宁的关爱和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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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宁宁正在阴郁的等着我,他开门见山的告诉我:你今晚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了,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可笑你那么心急着去约会,居然完全没发现我。是不是巴不得我离你越远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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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因为激愤而布满红晕,目光那样凌厉,宛若我已经对他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行。这令我一下子就想起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得知他一直在跟踪我并因为我的行为而感到生气,这令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可是他这么责备我,还是令我想起他跟仪伟的接触,于是我说:我只是出去散步而已,你呢,不都接过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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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重重的刺痛了他,使得他失去了理智般跟我争吵起来。我当时完全不明白,他确实有过跟女孩之间的亲密接触,这个时间正是他跟我最难舍难分的阶段。从这方面讲,他对我基本上是一种背叛,我还是一直在心中无法接受,他跟其他人有这样亲密的肌肤之亲,理应无法自已的是我,何以他反而比我还要感到受伤?我好似忘记此事,实则一直就耿耿于怀。在今晚干脆全部跟他讲明,我质问他:你怎么就可以刚跟我甜言蜜语之后,随即就去跟一个女孩接吻呢?你要是觉得我跟你之间的交往,不配称为爱情的话,那么你不妨明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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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r% A( z+ {6 C/ {  n9 {  S    他竟然完全没有软化的意思,梗着脖颈对我说:你这么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你讲,不过我今晚不会饶了金亮的,我知道这肯定又是这小子的主意。& X& R( C) y6 j

7 d& a7 o" I" u5 ~    说罢他就要下楼,我怒不可遏的拉住他说:你先别走,给我讲清楚,我怎么不可理喻了,难道我眼睁睁的看到你跟人家接吻我不闻不问,照样傻子似的对你忠心耿耿才是你想要的吗?你不说明白你休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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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1 D. s0 E! V% V. u1 a    说道这里我已经是有了眼泪。我想我可能在这种事上永远也不会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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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跟宁宁同时读过一本流行小说,大意是某一个权贵,身边妻妾成群,他周旋在一群女人中间,并不觉得很快乐,他只喜欢因故生活在乡间的另一个温顺美丽的女人,她非常爱他,但是因为身份不同,这个男人每年只有几天的时间,来到她乡间的居处跟她相见,这几天他们过的分外的快乐。几天之后,男人就策马离开,回到自己的生活里,而这个女人,则继续着枯燥的生活,等待下一年里,几百天的寂寞之后的几日欢愉。并且,书中说,这个女人很满足,因为男人把她当作自己的最爱。$ }  Z* v+ z1 I

# v0 c7 n' N0 ?3 j- V* O    宁宁看毕对那个女人赞不绝口,说她真的是令任何男人都不由自主的喜欢,因为她很坚贞。而我却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我当时对宁宁说,爱情之间容不得半粒沙尘,而且我始终就认为爱情是一种不完美的感情,因为它充满了嫉妒,占有和猜疑。爱情因为至美,所以注定偏狭,亲情可以宽容,友情可以宽容,唯独爱情,只要彼此拥有,就绝无再对他人宽容的可能。这本书里的女主人公懦弱到令人感到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明知自己爱的男人整天周旋于脂粉堆里却无动于衷,她明明能够脱离或者完全拥有这段感情却卑微的苟且着,对此我只有反感而绝无同情怜爱的一丁点儿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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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3 \$ [$ Q# \    而宁宁如此的赞赏这个女人,也令我怀疑,是不是大多数人,对于爱情,也抱有着这样暧昧的态度,本身不安于爱的专一,却又要求对方将自己作为其生命的全部。这本就是一种自私的表现,爱情纵有千般缺憾,但是它唯一不应当有的就是彼此间的自私。; H5 {* S# H: C& M* i7 A

2 Q& v/ {) Y4 o0 g, S3 ^9 T! I  k    因为有着这样的观念和对宁宁的感情,在今后的许多年里,我都孤独的生活着,心中明知没有了跟他相厮守的可能,但是还是宁愿在回忆里面消磨时日。每每接到宁宁的电话,喜悦之意,可以令我数日精神焕发。忽然想起那本书,那种我所鄙弃的女人和那种可怜的情感等待,不由的倍加伤感,我曾经唾弃的,如今不也是正在被自己品尝吗?即便这样,我也依旧坚持着,宁宁已然无法再了解我的生活,但是我还是这样的定义着我理想里的爱。7 A! X9 I4 [7 }5 S/ R*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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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我跟他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他后来怀着愤懑跑下楼去,我浑身酸软,心理疲惫到极点,也无意再管他,呆呆的在房内胡思乱想了许多绝望的结果。后来想还是要去找他,免得他再怀着不愉快去喝酒闹事,他喝了酒之后江湖气太重,容易作出傻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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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P, I3 `    来到班内却看到一片狼藉,桌椅凌乱,同学告知宁宁刚才冲进来跟金亮厮打一阵,然后离开了。我看到金亮颈上带伤,十分委屈的看着我,我无心再跟他单独再解释什么,只是满怀歉意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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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5 o, F4 x# @' e    后来我在操场的看台上找到了宁宁,他躺在几张报纸上面,翘着腿,枕着自己的胳膊仰望星空。那么空旷的看台,他的样子显得十分孤独。我心内不忍,将他的腿放平,然后轻轻趴在他的身上,亲吻他冰冷的面颊,我感到他在慢慢的软化。/ D: w2 D8 G3 r3 O

- K5 q5 k& g9 N5 n) Y    稍后,他的手抱住我,轻声对我讲:别再跟我闹了好吗?多难受啊。  t* w& H4 j1 C8 j6 B; G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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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不作声,把手伸到他的怀里,在他的胸上取暖,他的胸口开始萌生出软软的茸毛,而我们刚刚熟识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稍微健壮点的小男孩,在我的注视里,他身体的慢慢变化,愈发的接近一个成熟男人的形貌,而我们之间能够相守的时间,也已经短促到指日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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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1:10: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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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0 T9 Z+ q+ ?# R2 O( c8 v' A% `    宁宁的内心终究没有我那么的细腻,他跟我相处的时间长了,难免就在细节上粗心起来,在他看来,我已经宛若他的私有,所以不必再像开始那样,小心轻放,爱护有加了。虽然冷不丁儿的还跟我上演一番浪漫温存,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平平淡淡,欲望来临,临时抱抱佛脚,在热潮的冷却过程中抱着我品味片刻,然后就彼此挣脱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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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B( S4 Y9 `+ t    时间长了,他发觉两个人睡在一起,纠缠过于紧密其实根本不舒服,所以热恋期间过去之后,他总是宣布要单独睡一张床,很多次,他睡前信誓旦旦决不再跑到我的床上来,我一觉醒来,发现他不知何时偷偷的溜到我的床上,在我身边紧搂着我,睡的正甜,仿佛昨晚他就根本没说过那些分床而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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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F4 |5 [. r& s' g    他喜欢半趴着睡,这个姿态好似一个婴儿一样引人怜惜,一起生活了近三年,他习惯了半趴在我的身边睡觉,起先分开睡,他总是觉得睡的不踏实,半夜醒来心内空空不适,于是迫不及待的爬起来跑到我身边,才能够再次安然的呼呼过去。次日我醒来,虽然一如既往的被他将半个身子压的麻木,但是这么久了,我反正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疲惫,反而耳边没有了他的鼾声,倒令我整夜都会睡的很浅,总是觉得,即使是在梦里,仿佛也好似丢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I$ h! e5 H0 F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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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感受向来敏锐,已经感到,他其实完全的将我作为了他的亲人般来看待了。热恋的真正维持时间往往也就是两三年,能够在这段时间之后再维系下去的,更多的其实也就是依靠的亲情。他自己不会分析也不会意识到他对我感情的这种转变,但是我十分明白,虽然当时我们也认识到,我们之间没有将来,可是我还是满心欢喜。' F( U2 H/ W# H6 v0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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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油性皮肤,脸上总是洋溢着过剩的青春,每每与我亲热,他总是戏谑说,是将我的脸当作了毛巾,过后弄得我也满脸油腻的不舒服。我翻阅一些偏方秘笈,用桔皮泡水逼迫他每日洗面,结果下来不但没有改变他的肤质,反而让他原本红润的面色变成了暗黄,于是改换做用牛奶来代替桔皮水,这样,他的身上就总是飘散着一股奶香。我多次试验之后垂头丧气的终于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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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j" u4 K2 T    他还喜欢睡懒觉,秋冬季节,两个人的温暖被窝,实在是令人迷醉的不愿意起来。我总是比他早醒过来,在被下感受身边紧贴的健康肉体,心中就像弥漫着甘醇的糯米酒香,让人不由的就会醉倒。也有时,我会坐起来,将他身上的棉被掀开,细细观看他的身体,他的身形宛如完美的流线,小腿末端,是柔和圆润的脚踝。还有细嫩的脚掌心里,那几道浅浅的,脆弱的脚掌纹,暴露着他柔弱的一面。在我的观察里他会很不安分的扭动身体,最终他在睡意朦胧里将我拉倒在他身边,牢牢将我固定在他臂膀里,含含糊糊的说我:不许再偷看我,快陪我睡觉。5 |7 B( t5 W% d1 I& v( \9 I

; f; ?" n4 N8 g3 ^3 E- q# X+ i    以前他疏于打理个人事宜,我经常强迫他修理头发,修剪指甲,他老忘记剪脚指甲,我就每隔一个月帮他剪一次,这种时候,他一腿放在我的腿上,身子斜在床上悠然自得的看书,我帮他修剪好,挠挠他软软的脚心告诉他修好了懒猪,他就会高高兴兴的将我按在床上好一阵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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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9 G) o* d! R1 s    夏天的时候,他一觉醒来,身上满布着凉席的印痕,我喜欢用手一一抚过这些痕迹,他痒不可耐,极力挣扎,我说我很喜欢,他便老老实实的任我抚摸,嘴里却笑着对我表示着诸多的不可理解。, [5 q/ v( @" w4 ]

6 V7 y( E) p5 |" a0 a    我经常跟他讲,我实在是爱着他身上的好多小缺点,和那种男人只会对自己最亲密的人才会袒露的,脆弱温顺的一面。他就感慨说:只有你,才能够发现这些小角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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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p4 A" p& @1 x' [    这些话,我宁愿认为是他完全理解了我对他的依恋之后的感言。他外表粗莽但是内心里面,是非常的明白的,只是不像我这么善于表达出来,有些事情他看在眼内感于心中,但是他不说出来,我恰恰凡事都讲求要说的明明白白,就总是就一些问题对他追根问底,他不胜其烦,常常用接吻来堵住我的口。偶尔他酒后失言,将平时不爱说的心里话统统讲给我听,讲我在他内心里的重要,讲某次我给他擦澡所带给他内心的对我的依恋。这些话常常令我有挖倒宝藏般的狂喜。我就问他,既然这样你怎么平日总是吝于说出口呢,恋爱中的人,其实都有点犯傻,就喜欢听这些疯话,你怎么就不愿意说?) m/ v3 \1 ^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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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我说:笨蛋,我喜欢没事偷着乐,这些事情,要细水长流的独自慢慢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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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说我霍然明白,非是他不说,而是他不喜欢挥散,喜欢封存。我便对他说:那我今后对你会更好,我要你今后所有的时日,无论跟任何人生活,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我。" Z" d# f  M# J* O  t4 I8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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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总是带有着一种毁灭般的占有欲。那时我们即将毕业,因为彼此都清楚,这是我们面对的首次选择,我们没有成人,还没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更没有足够的高度,来使我们看清彼此感情的归宿,所以我们乐于及时行乐,乐于用这些幼稚无脑的恋爱语来充斥我们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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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N8 g0 I0 l$ ~    最终的考试就要来临,我跟他都对考学没抱有太大的幻想,我们这几年的时间太多的用于彼此间的缠绵和接连不断的二人战争,在学习上根本没有用过心,最后的半年我们发愤图强,彼此打气一起努力,但是可能总归是为时已晚。我们很少就学业,大学,功课等这样的话题进行交流,因为这些问题后面隐藏的,都是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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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R6 R: n, w2 ?2 E    我前所未有的注意着有关于他的任何细节,从他的发肤到他的衣着,从他的言谈到他的行路姿态,从他平日的明朗神情到他高潮一刻的忘形呼唤。我都贪婪的记在心里。很多时候我无言的看着他,他察觉之后,也望着我,彼此都不想说话,都不愿意打破这难得的平静。以前我对他苛求太多,他也说他对我体贴不足,现在这些话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比起这些来,真正不可改变的就要降临我们身边,我们无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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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我拍了很多照片,在学校的每一个我们去过的角落,都留下我们的合影。他将这些照片都保存起来,我要,他不给,他说:你将来必定要比我过得辛苦,就不要再拿这些照片了,不然你会难受。2 w# Q1 J7 w2 |5 s3 L" @

0 F* z& n! ~- @( A8 `$ x6 C1 R    我因此没有一张当时我们的影像留下来,他当时的这些话,现在体会,宛若灵验的预言,逐步的在我的今后里,一一得到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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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1:11: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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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前夕,我们俩都变得易感起来,做事总是对彼此再三歉让,同时回宿舍,在进门的时候总是不约而同的站住,对对方说:你先进。说完谁也不进门,就站在那里恍惚一阵。相互看看,无限的留恋,莫名的伤感。6 I9 \* Q  y3 w(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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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在前一段时间里像蛛网一样纠缠在我们身畔的小事情,曾经一直令我们无从解脱,现在,时间带来的变化,轻易的就将它们从我们身上剥离。再让我回首一下,反而觉得曾经的苦痛也好,绝望也好,如果能够的话,我还是愿意再回去从新经历一回,因为,那时他毕竟还陪伴在我的身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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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5 s$ ?1 I& ^4 D    我对宁宁说:终于,好像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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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v* t  |: |    他那时时刻都不离我左右,他不能听这种话题,而我偏偏经常提起。他平时心不在焉,事到临头就悲伤脆弱到几乎一个指头,就能将他击碎。我平日总是向他索要太多的缠绵和柔情,临到终了,我反而比他更加能够克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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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t( y! c' R; `    我刻意的时刻提醒着他,就是在想:他的心内,其实对我的依恋,比起我对他来,实在是要重的多啊。他的性格和脾气,令他非常难做到对一个人产生依恋甚至依靠的心理,任何人想要进入这样一个坚强,自信的人的内心世界,都是很艰难的,但是一旦被他认可了,那么他就将把这个人作为其心中最重要的,因而要是这样的情况下分开,对他的打击,其实远远的超越对我的伤害。因为我的情感,在日常的生活里,在一次次撒娇般的的吵闹里,都经常能够得到来自他的弥补,而他,一直隐藏着这些,一旦决堤,势必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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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_( t# Z9 g0 q    所以我必须要提醒他,这次是真的要分开了,这样他心理会慢慢清醒下来,不至于真的到了那一天,而无法承受。8 R+ x5 U& @* X9 w/ S

9 d  ]- a8 R  Q. G' O3 O/ P0 g    我后来约见林小湖,告诉她,我其实就是觉得她是很令人欣赏的女孩,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笑着说她也没有其他意思,然后我们回首作别。很多年之后我再次遇到她,她已为人妇,依旧古典的美丽着,言谈间非常的豁达,她笑言:你还是我的初恋呢。这使得我很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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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伟的事情以前他一直没跟我讲过,现在他说都要告诉我。我坚持不要他讲了,他还是告诉我,那时他一直觉得他跟我是早晚要分开的,所以起初他心里确实一直将我们之间的接触,当作是一种玩闹的。# M4 m$ F. B7 _; P5 `* D& ]5 u' V

( ~: V* K& ^1 }: o' l6 r2 h    我劝宁宁去跟仪伟谈一次,他伤害过她,现在将各奔东西,不要令她带着对宁宁的伤心回忆离去。宁宁坚决不去,我再三告诉他,我这次绝对不是有什么不良居心,就是希望他能把这三年的遗憾和不安,都消除掉,他还是不去,他对我说:我现在就想跟你一起玩,一起学习,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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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时有点疯疯癫癫,做事莫名其妙,常常对我大惊小怪,有时看到我做事说话,他会毫无预兆的大喊:啊,你这么做真好,我以前都没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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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6 r$ U# l8 d3 a    然后他就发楞,木然的注视我一阵。这个样子令我时常对他爱之入骨。我以往总是期望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关心和呵护,很少想到他其实跟我一样年纪,一样需要关心的。现在我再给予他,是不是太晚了。我经常抱着他的头,吻他的凌乱头发,嘴里喃喃不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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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金亮,我起初或多或少是带有一点目的跟他接近的,最终导致他最好的朋友宁宁跟他形同陌路。他心无城府,天性乐观,对朋友坦诚相待,在宁宁那里却得到这样的对待,自是十分伤心,因此今后同在一个教室里面学习,但是他绝不参与任何有宁宁出现的私下活动。不过他一直跟我的关系很好,只是不允许我提起宁宁。我知道他心内对宁宁其实是恨不起来的,只是碍于小男孩的那种死要面子吧,毕竟他们之间,确实曾经是好朋友。就像少年时期的爱情一样,这个年代的友情,也是单纯而率直的让人留恋。; z& ^2 o4 H" J+ C* b

- I4 G$ @- B6 }( M) O& ^/ n3 m    于是我硬把他们俩拉在一起吃了顿饭,酒后话多,真情流现,他们俩握手言和,感慨万端。金亮明白我跟宁宁之间所有的情感,他虽不赞同,但是始终也没有强烈的反对,就如公众普遍的对于同性爱情的态度一样,模糊的宽待着。他们两个再次和好之后,我们经常一起课余去校外的大排挡吃饭,啤酒助兴,市声为琴,沿路高歌。金亮总是说:原本是可以这样简单的就快乐啊。9 F+ H% I7 `6 z

% O$ w) h. V( t3 y3 |* F    这最后在学校的一段时日,他们友情恢复如初,偶尔结伴去球场踢球,我在边上为他们呐喊助威,他们在球场上时时对我扬手打招呼。这种关系,显得十分的谨小慎微,因为曾经裂碎过,现在重新修补完整,所以令人分外的感觉到感情的弱不禁风。我甚至不理解为什么以往,我居然一次也不愿意来到球场为他加油,他在场内表现的那么精彩,宛若一个明星一样带有令人眼晕的光环,看到自己的恋人这样出类拔萃,我早就应该表现的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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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次,我在梦里痛哭着醒来,这才发现,原来我很多悲情,是压制在心内了,只有梦里,那种不安和不得不分的绝望,才海浪一样的将我淹没。但是我不能跟他讲,这样只能让他更难过,而对于现实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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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最后的一个月,每晚都疯狂的做爱,他经常一夜要求三四次,次日依然能够专心的学习,然后在黄昏的时候,我为他买来晚饭,我们坐在学校花园的长椅上边吃边谈天,这时他就显得有些困倦,勉强吃完饭,他已经昏昏欲睡,依靠在我的肩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我,答着我,然后他就会浅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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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的挺直着身子,支撑着他,生怕会打扰到他的小憩。夜晚来临,他又变得热情似火,对我几乎索求无度,我说不要这样,你撑不住了。他总是急切的说:没时间了,没时间了。这样粗鲁不含蓄的表达,好似他在徒劳的要抓取住什么,让我听了觉得难受的再也不愿意阻止他的要求。* Q3 _* q- B# Q( C- [: Q

) d! V# s  s1 g, T    这个花园里面,经常有恋爱中的少男少女在约会,我常常羡慕的对宁宁说:你看看他们,可以这样的坦然,我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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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宁忧郁的说:我也是很羡慕。0 U, L1 z! ?; q7 G: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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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问他,你将来有什么计划吗,比如说…上学啊结婚啊什么的。6 u, k3 A) D2 b2 A!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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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现在没心思想那个,如果结婚,我最想跟你结婚,不就是没孩子吗,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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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G7 y* Q    对于我们之间这些深入的谈话,以前是没有过的,伴随着离别,这些话题浮出水面,但是我们终究没有再深入,那时我们还小,不知道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是否还有同样无奈的爱情,我们彼此真实相对,却只能眼看着它在我们的精心养护之下慢慢死亡。宁宁能够设想到我们之间的今后相处关系,也仅仅是一个在我们看来都好似空想的假设罢了,男人要跟女人结婚,女人要嫁给男人,天经地义,那时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6 ^, j$ s" Y8 p" |5 f

7 w+ j" r2 x5 H$ L1 U4 C4 |    现在事隔多年,我终于因为从网络上看到的一些跟我们相似的事例,和社会的渐渐宽容,明白了当时我们坚持一下,或许也就真的可以能得到原本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可是这时我们已经都再无彼时的心境,我们都经历了之后太多太多的情感折磨,已经心如磐石,坚硬到不会为任何事所心动。我们已经顺从了来自于生活的过多无奈,并且能够享受苦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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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这样,初次在网络上看到这样的事例,我还是忍不住疯了一样的跑出家门,在酒吧一醉方休,然后在北京深夜里冷寂的街头,我这样一个处于尴尬年龄却依然单身的男人,孤独的痛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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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1: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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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B2 g: a# ^9 w* d    大考完毕,各自回校整理杂物,准备离开了。校园里面都是匆匆的车流和人流,虽然是盛夏,可是令人感觉分外的凉。在分别的前夜,班级开了一个小会,各自回味了一番,很多人哭了,我趁机也红了几次眼圈。因为这个特定时刻的来临,更多的是让我感到措手不及,虽然一再的提防着,可是终是没有力量露出一点笑脸来。0 |- U( \0 E9 `- ?8 d

" }6 g4 H: \. J    晚间跟宁宁相伴穿过影影绰绰的马路去吃晚餐,他叫了两盘炒蛋,冷静的对我说:吃吧,你就喜欢吃鸡蛋,今晚一定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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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5 R" E/ v. A0 x' }6 ]5 \/ n, w    他背光而坐,五官被映衬的棱角分明,我无法看清他眼内的神情,强迫自己欢天喜地的吃着,我想为他点个菜,他摆手说:不必了,我就想喝点酒。然后他叫了几个口杯,慢慢的啜着酒,看看我,再扭脸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和闪闪烁烁奔驰来去的车流。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的阴影,问他:你是在想什么吗?你陪我也吃点东西吧,这些天考试,都很累,你也要休息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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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0 ^: B  a- I7 P2 H/ W1 r4 Y    他转身笑了,全不是平日里我爱的那种云开日现般的灿烂,这么短暂的几天,他的神情已经恍若一个历经无数沧桑的老人一样麻木。这种刻意表现出来的笑,宛如一层粗心涂抹在他脸上的画粉,稍一用力,就将簌簌跌落下来。他对我说:我没心情吃饭,我估计自己考不上,不过我也不担心,现在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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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5 H+ h8 o6 V6 {7 \* c& g7 L    这些话几乎就将我刺激的想当场大哭,不过我还是不声不响。他很少表现出无助,更不喜欢说出心中的郁闷。今天他既拿出这样非醉不休的架势,又无所忌惮的讲出这样软弱的话来,非是到了无主到极点,素日里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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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w6 j! u- J5 |/ f    饭后出来,已经夜深人寂,他抱着我的肩,酒气冲天,呼吸急促,就像一个哮喘患者一样,仿佛有很多话想要表达,但是却总是找不到话题的。因此他急啊,手指那么用力,几欲将我搂成碎片。  p* t3 `* I' p3 L+ [( v6 |

- R; y8 K; v$ P7 j) W: H( X    我不忍心看到他这样,劝慰他:你考不上,我就再跟你复读一年,反正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所想,就如我知道你一样。5 L$ ?" b7 p2 }& Y" g) l. I

& q$ y/ m5 j) @, H# o4 I    他听了此话亲了我一口,说道:不!我不会复读了,如果考不上,我会去工作,你呢,我觉得你必须考上,你只适合上学,你现在还没有工作的准备,很多很多事情都不适合你,你太幼稚了。  |: T4 J/ T(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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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好,我听你的,我无论如何都要考学,今年如果考不上,那我就明年,我会像你希望的那样去上学,不过,我是为你而学,我自己更希望能够跟你一起做事,无论做什么,现在你不愿意,我就按你喜欢的去做。5 F9 O) S3 c( ^& G9 _9 x/ F

1 ?' z6 f0 Y: A" t    他红着眼睛说:傻瓜,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有些事情我不想你去做,我可能去做生意,从小摊小贩做起,我能让你跟我一起去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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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住我的手,爱抚着我的每根手指说:这样的手,能有力气去开车?去装货?不能啊,你将来永远不适合做这些事情,而我就能。说到这里他用手摸我的脸颊,问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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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很厚实,很有力,掌心透露着男人的温暖和热度,我惭愧的说:我其实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人,不过我觉得我是能够因你而改变的,你说的这些,未必就是你今后的生活,你比我聪明,更比我善于跟人交往,你一定会把任何事情都做好的。我傻笑着望着他说:你在我心里,其实如同一个偶像,我很离不开你的,无论是平日里还是精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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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i9 _9 I1 w5 T    他听了舒心的笑起来:你以前整天跟我不是找茬就是赌气,我从来不跟你一般见识,就是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想的这些,可是以后你自己跟人相处,千万不要动不动就发你的小脾气啊,人家谁会这么的忍让你呀,唉,我觉得我把你惯的,使你有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性格,真的,你无法接受很多东西,我真希望你以后能够快快改变了。不然你可怎么跟人相处啊,你看不顺眼的事情那么多,不能承受的也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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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偷偷的又流了泪,他发觉了,只是将我搂了一搂,安慰我说:不过你会成熟的,可能需要碰壁更多一些,时间更长一些。  i6 G6 Y& D" Z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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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的,他年纪不大,但是因为他们家庭氛围的缘故,他自小就有强烈的自主能力和对事物的看法,在学校,他向来不盲从,这也是大家普遍对他敬重有加的原因。今晚他似乎觉得这些话,他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一样,自顾的对我说起来没完没了。我伴在他的身边,似懂非懂,好像从新发现了另一个陌生的他。* _1 j) T/ \* g9 Y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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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操场的看台谈天,他说今晚不想休息了,要我陪他说一夜话,我默许。在些微的光亮里,操场上有同样面临分离的少男少女,他们拖着忧郁的身影,彼此相拥,这些令我觉得以往三年,真是如同一梦。他把我抱在他的腿上,面对着他,然后对我说:搂着我,我喜欢你搂着我的感觉。4 W$ a  |* k9 K/ A

* @1 w; d# ]; D' f    于是我照做,抱着他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脸上,他细致的吻着我,然后将我的汗衫脱下来。夏天的夜晚无比闷热,我还是觉得浑身都因为在黑暗里面的赤裸而感到了一种沁骨的冰凉。他将自己的上衣除去,跟我肌肤相贴,双手轻轻的在我的背上抚摸着。他说,我想再做一次。然后他将我们的衣服铺在台上,抱着我躺倒下来。+ W; q: t" P$ \0 E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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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的身体,已经熟悉的几乎超过我对自己的身体的认知,但是此刻,我紧张的宛如重回到我们的第一次,他的短裤的拉锁,我怎么也拉不开,他的双腿双臂紧紧的将我围拢在他的身体里面,好像一个安宁的庇护所。他不愿意这样放弃,我通过他挣扎的肉体,感觉到了他心底的呼喊。: y. }* Q; A, A0 p  h$ F) u& h

/ t# f! ^: H2 T# J6 M, Q    我跟他之间的性爱,其实一直是一种简单的过程。许久之后,我通过网络初次了解到更多的,男人之间的性爱方式之后,不禁十分反感。我和他相处的几年,彼此心中根本没有同志这个概念,更别说在性上面能接受和想象这种匪夷所思的深度。但是,因为曾经那样的难舍难分,我跟他在性的方面,才仅仅有那么浅的探索,又令我懊悔莫及,心有不甘。, d' |4 d# ^3 T& k

# f9 S  F" [+ Z# \  `# U9 j    那晚,我们在冰凉的水泥台上缠绵一夜,我们的体液将身下的衣服都浸湿了,他整夜都回光返照一样的亢奋着,在高潮里意识模糊的轻喊着:你是我的!我不出声,他便一再的说:你是我的,是不是啊,快说!* k( d0 s, {5 w. R  K

4 R8 f* V# [* e% h  {- O    我抱着此刻孩子一般的他,平静的告诉他,我说:宁宁,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以后我一直都会这么认为的。8 d/ t5 l% k, J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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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他坐起身来,把我横抱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我爱的人,在我所有跟他相处的时光里,就这么一次,在我的面前无以自控到涕泪横流,那些沉重的眼泪,大颗大颗,每一滴都铿锵有力,沉重无比的落在我的脸上。男人真正痛心的眼泪,流到我的嘴里,比海水更苦涩,比沙石更难尝。他的身体因为难受,无奈的颤抖着,我一次次的伸手为他拭去眼泪,但是新的泪水又马上滚滚而下,我最终放弃,将他的泪水他的痛都吮在口内。这一晚他就这么大放悲声,一直痛哭了一个多小时,我向来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心里可以存有这么多的悲哀,因此我吓傻了,不敢劝他,在他的怀抱里也不敢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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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曙光东现,东面的红云层层叠叠,逐渐清晰,他才慢慢的平静了情绪,在浩浩荡荡的天光里,我看到他的眼睛红肿无比,他的嘴唇因为昨夜跟我疯狂的接吻,几处破裂,血痕宛然。我将他拉起身来,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对他说:宁宁,班车就要来了,我们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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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1:12: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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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 k) h4 F# C    该来的来了,我们既无力改变,不如忍痛接受。离校之后我在家里等待结果,我父母找来全部试卷,让我凭借记忆从新做一遍,然后估计了一下分数,他们欣喜的告诉我,他们为我填写的志愿,看来是非常正确的,也就是说,我今年竟然稀里糊涂的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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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_. S% n. u9 f5 R. U  A    听到这个消息我丝毫没有感到高兴,而是迅速将试卷复印一套寄给宁宁,让他也做一遍,然后随着这封厚厚的急件,我附带了同样的厚厚长信,里面述说了我的近况和对宁宁的思恋之苦。1 n# p- A0 f1 I5 @9 B

* S0 m4 m5 O. O8 V1 o    很多个夜晚,我独自躺在床上,肌体的深度孤独令我无法安眠,经常在父母睡下了,我悄悄起身,轻轻关上家门,走出小区。宛如一个深夜里的幽灵,在我被思念的痛苦折磨的无法控制的时刻,我学会了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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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S, u) Y/ t4 r* h    我走在空廓的大街上,嘴里衔着劣质的烟卷,做梦一样的走走停停,想象着宁宁此刻的睡态,我那时经常在半夜来到铁路边上,看着南下的铁轨,闪动着冷光,我知道这些铁轨,可以将我送到宁宁的身边。然后我就在铁路边坐下来,等待每一列呼啸而过的火车,它在我的身边没有停滞的奔驰而过,它们将路过宁宁所在的城市。我凝视它们远去,心里就会涌起难言的温暖和爱意,就会疯狂的吸烟,烟气呛的我咳嗽连连,但是我只有在这时,才能平静一些。+ H# C. v. U% m& f8 K' g;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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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母一直认为我有梦游的毛病,在某次我照旧深夜起身,穿过黑黑的客厅,正要开门的时候,忽然灯光一亮,我妈妈正担心的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我,我一下子呆住了,随即就像艳阳天里的雪人一样纷纷崩化,我当即失态,泪水纷纷大哭不已。我觉得我内心的一些珍爱的东西,一下子就被人发觉了,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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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很愕然,她屡劝不住我的痛哭,就跟父亲商谈,是不是我因为考学压力太大,导致了我这样的情绪失控,父亲小声说:那就任他发泄一下吧。他们都不再打搅我,我痛哭一阵,缓过来,洗了把脸,对他们说:我要出去走走,不然我会死掉的。然后在他们惊讶的眼神里面,我默默的走出家门,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我站在家门口,在路灯下一支接一支的吸烟,痛苦令我感到自己已经飘飘欲仙。$ O$ u" V0 d; _* M

9 ?. k2 ~9 v/ D9 w' O+ [! c8 f6 B    几日后宁宁将试卷寄回,同时回了一封信,告诉我他很想我,他说明知自己没什么希望,因此拒绝了家人让他复读的要求,正准备去学习驾驶。这封信对我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我暂时几天情绪安定下来,将试卷一一对照核实一遍,无比的失落。看来,正如他所预料的,他可能真的名落孙山了。我痛恨上天这么不长眼,明明他比我聪明,明明他比我更应该受到眷顾,可是为什么偏偏考中的是我不是他。我当即将试卷撕的粉碎,给宁宁打电话告诉他:我决定了,我不上大学了,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在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要学什么,我也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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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V; H! ?& f1 _1 q1 x" ^% {    他在电话的那一边耐心的劝慰我,不要意气用事,他说:这些天我夜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一摸身边没有你,立刻就会一个冷战惊醒,所以我现在很需要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上学。你别这么任性,不但你父母不允许,即使是真这么做了,将来你也会后悔埋怨我的,我不要你有遗憾。; v' v" e! t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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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着说:宁宁啊,没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是最遗憾的,什么考试大学,对我来说,都不如你对我重要。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上这个学,还有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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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那边千言万语,我在这边悲愤交加,最终我安静下来,他在那边温和的说:别闹了,你一闹我心里痛苦的要死,你高高兴兴的话,我倒是比你还高兴呢,来擦擦眼泪啊,不许哭了。过段时间我会去看你。( ?$ ]5 [5 W; R, U  t- A

/ S, v! o, S3 d$ o  Q* U6 a/ f, `& X    仿佛,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温柔的为我拭泪,便忍住难过说:真的吗,你什么时候来,你不来我会去找你的,我也不希望你难过,现在都这样了,我更不愿意你一个人背地里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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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马上要考个驾照,然后要去工作,去之前我去你家找你。' F& t1 f9 {! C; m. _3 Y

2 j5 p4 @$ c' |$ Q    接着他又说:你给我写的信,我妈妈无意看到了!; F! G; e1 ~: D3 V4 c( ?

# Q5 X% I. ~4 s    我吃了一惊: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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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D  \6 y% r0 F/ Q1 m& ?    他笑笑说:没关系的,多亏你没写什么过火的话,以后我们都要注意啊,别让家人看出什么来,他们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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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3 f9 K) j* v    我说:知道了,我这段时间在家里喜怒无常,今后我得改改了。5 M9 M3 [' g1 V, H5 b/ M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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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满意得说:嗯,这才对吗,我每天会给你打电话的,不过你要好好的过,不许胡思乱想,不许再半夜出去瞎转悠,也不许吸烟了。' @6 O0 ~0 b0 }7 p9 x

- Z+ q' I8 i! N0 X9 q% C; E    末了他加了一句:其实我这几天也学会吸烟了,真是没办法,想你想的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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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我不由得笑起来,他感叹:你呀,什么时候能够长大点啊,刚才哭得天昏地暗,现在又乐了,我真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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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好意思的对他说:宁宁,你知道吧这种滋味真是太难过了,你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真实,好像变得一下子就成熟了好多。( {' m. V+ T" q%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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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本来就很成熟,以前你离我太近,没发觉。0 L  i6 T/ X* t4 N%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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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电话谈情里,我大约度过了两个月左右,这个过程,终于令我们将原本无法安抚的情绪,理顺到可以勉强压制下来。并且由此开始,我们都学会了忍耐,压抑自己,现在我看待这些,尚还不知道,因为这种克制,我们是不是失去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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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7 q3 s& }! e9 h- k    在之后的时日里,我渐渐能够控制自己对他的想念了,我手里只有一张他的单人照片,是我以前藏起来的,他早有先见之明,不允许我保存任何我们的合影,免得将来黯然伤神,看来他确实比我想的要全面的多。并且那些相处的时日,因为分开的缘故,在脑中格外纯美的浮现着。我那时还不大,但是已经习惯于在回忆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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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看我的时候,毫无预兆,父母那天都上班了,我正在睡懒觉,听得外面汽车喇叭喜气洋洋的鸣叫起来,我立刻敏感的意识到,是宁宁来了,以前我们朝夕相处,彼此之间多有感应,很多时候,他刚刚走到宿舍搂大门口,我在四楼就已经感觉到他回来了。现在我又一次的有了这种感觉,因此狂喜令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上衣也顾不得穿,提着小短裤就飞出家门。意料之中的看到宁宁站在一辆脏兮兮的丰田车边上,一边大张着嘴巴看着我傻笑着,一边狂按着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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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y* `3 N6 }& d# v1 d: Y    我大叫着:宁宁,宁宁!$ y7 [' Y0 Q" l* w$ v% e! \

: C  ^7 c- U- i: r    一边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抱住他,手脚凌空章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我爱的人,两个月没见,好像长高了,身材愈发的健壮挺拔,他理着光头,青白的头皮在阳光下闪动着光泽。身上穿着一件无袖的汗衫,胳膊和颈里晒成了黑红色,只是两个月未见,他就又变得这样的成熟了,他脸上带着令人心痛的痴笑,张开双臂把我接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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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左看右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紧紧的贴着他,生怕一不小心,他就要消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再次将我笼罩住,熟悉的好似我们就没有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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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紧的抱着我,嘴里一个劲儿的说:快下来,让人家都看到了,快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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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的手臂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将我用力的搂在他的胸口,力气之大,几乎快令我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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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逃命一样拉拉扯扯进了屋子,用脚踢上门,不顾一切的亲吻起来。他像发烧一样咬着我的耳朵,喃喃的说:想死我了,是不是你啊,我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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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S3 W( D$ X9 o0 Y; L    我浑身颤抖着,这种分别之后,绝望之后忽然又来临的幸福感受,令我如同昏迷了一般,我双手揪住他的两只耳朵,贪婪的吻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分明的,我意识到他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每一妙的流逝,都这样尖锐的震动着我的感官,都令我有着不如死去的强烈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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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0 u: e. s8 J7 n& c' l) F- c: q/ Y    他急迫的将我压在沙发上脱了个精光,然后匆忙的将自己的衣服除去,我痴呆呆的看着他,第一次跟他亲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急切,慌乱中扯掉衣衫的几个纽扣,我将那件衣服称为罪恶的证据,现在他又表现的这样的着急,令我恍惚间,觉得我们仿佛又从新进入了轮回,回到了更加年轻的时代,那些蝉鸣和酒气里面,万花筒般旋转的世界和心里面隐隐感觉到的总要裂碎的将来。那种畅快里面包含的绵绵绝望,和交融里面显露的刺骨悲哀。再次由他滚烫的身体传导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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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控制不住的又要流泪,他立刻感应到了,趴在我的身上温柔的吻着我的眼睛,低声的说:别哭,你哭我也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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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控制住自己,强迫自己不去乱想,而是专心的体会着他的爱抚,我的手在他的背上慢慢的抚摸,每摸到一个小痘痘,我都知道它曾经的由来,每抚到一寸肌肤,我都清楚这里生长着多少可爱的茸毛。他疯了一样爱抚着我的全身,我们彼此都这样的热切,宛若在捡拾这段时间所丢失的珍爱,我们丢失的太多,所以总也觉得怎么拾也还是有所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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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s) X, m& D* B: q    疯狂之后,沙发一片狼藉,我将沙发外罩全部摘掉扔到洗衣机里,他在背后抱着我陪我清洗,我走到哪儿,他就不离不弃的抱着我走到哪儿,这种安静的跟随,无端的让我难过,我对他说:你这样对我,怎么可能让我将你放的下呢?我经常六神无主,很希望自己是个没有记忆也没有太多感触的人,可惜我不是,还比一般人的感受,来得更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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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I1 R% e% ]    他几乎不回答我的话,只是静听,我知道他其实一样毫无主意,所以我不指望他回答,我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我们现在的状态,有点听天由命的无奈。  p  l; P2 \9 G& p: @: `

$ o9 C& T" M1 H: U8 A    我告诉他:其实我骨子里很倔强,以前我总是盼望你最好生一场大病,浑身都健康就是不能走路,那么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去跟你一起生活,陪伴你,每天推着你上街,然后我去挣钱养活你。这时候我就什么也不在乎,什么别人的眼光啊,各种不理解和歧视啊,我都不会在意,因为我完全得到你了,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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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 B, z, D7 ^    他抱着我的腰,下巴温顺的放在我的肩窝里,我侧脸看他,发觉他眼中含泪,呆呆的望着我,我有些惊慌的说:你别这样,我知道我又说错了,惹你难受了。我要为他擦眼泪,他轻轻的扭了一下头抗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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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说:我其实一样有这样的想法,我以前甚至经常想把你杀死,然后我在你身边自杀,那么我们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将来的一切,也跟我们没有关系了。可是偶尔看到你快乐的时刻,我又觉得十分幸福,所以我经常是恨不得我去死来换你一直快乐着,又经常是想着将你杀死,然后我随你去,反正我们终将不快乐。: _. i$ C0 F, O' Q: D  Z%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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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着他的手,对他说:那么我们之间前前后后,到底是不是都很快乐呢?我一直都觉得,最快乐的时刻,怎么也同时那么的痛苦。我跟你在一起,品尝到了太多无法说出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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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 Z' [1 A! c7 q    我们终于没再说话,因为再谈下去,这些年少疯狂的偏颇之语,势必将引发彼此心底的痛,我们已经将这种深层的苦楚包存起来,外壳脆弱不堪,稍微一点点思考的力度,就能将它击碎,而我们,依旧还不能承受这种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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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1:13: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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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4 b! }; j& f, J8 A1 M    晚间父母回来,宁宁表现的很有礼貌,但是父亲显的不怎么高兴,板着一张脸,我看在眼里,惊在心内,生怕有什么马脚被他发觉,因此饭桌上我如坐针毡。宁宁有所察觉,匆匆吃了点饭,我告诉父母,宁宁过一会儿就要走了,我要去送送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宁宁显得很惊讶,显然的,我临时对父母说的谎言,让他不怎么理解,他的意思是要留下陪我几天的,现在他还以为我为了父母而要他快快离开,所以他瞬间就情绪低落到话也不愿意说,我不忍心看他难受,急急的让他出去发动车,然后收拾一些日用品,准备跟宁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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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跟过来,严肃的说:今后你少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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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十分愤慨,平日我对父母很是顺从,今日无端的火气十足,我反驳他:怎么了,怎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F) n6 s4 Z3 V, l

4 k; S& [$ {. m; N# I4 h    父亲说:你看他那样子就跟个小土匪似的,理个光头,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跟他在一起我看你早晚要学坏。  D0 Y# S! M1 U1 X- w9 F- m

. }: \7 d# n3 e# @    我不由得大怒,提着背包,绕过父亲一言不发就要出门。父亲生气的说:你送他还带这些东西干吗?快说你想干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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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t+ n- W    我对他说:我要出去散散心,顺便送送宁宁,我这么大了,好多事情能自己处理好,您不要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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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之后宁宁尴尬的坐在车内,神色彷徨,我对他说:你别难过,我们去外面旅馆去住,住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的,我紧张你也拘束。我不愿意这来之不易的几天,在这种环境里面消耗掉。然后我搂着他的胳膊对他说:只要跟你有关的事情,我就立刻变得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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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B; }. Q' r- J    他理解的对我笑了,说:我是不想你父母对我们产生怀疑,我看你爸爸的样子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那样你不是很为难。* y" w, {- e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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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当时我的想法,即便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也不在乎了,我自小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少的可怜,我心中所渴望的爱和那种厚实的温暖,全部都来自于宁宁,我不会允许任何事情导致宁宁受委屈,在这种心态下,稍微一点外界对宁宁的刺伤,对我来说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q' B$ @0 t7 k  |!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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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宁开车载着我,在一个小巷里找了一家很干净的小旅店住下。一路上我紧张的坐的笔直,他看了笑我说很傻。我告诉他,我一直觉得能开车的人都很了不起,能把那么一个大家伙弄的这么顺服,所以以前都很崇敬司机的,现在,我最亲密的人也神气的驾车在公路上疾驰,让我一下还不能接受呢。他告诉我,他去了驾驶班跟老师们关系处的非常好,不然的话,他现在既没毕业,更没拿到驾照,是绝对不会让他开车私自溜出来的。, Z1 b8 {9 C3 ^1 Y

+ `- C6 p9 k8 d* m    难为他,从他的学校到我家,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一个仅仅学了不到两个月的新手,驾照也没有,居然敢两手空空的冒险而来,一路上关卡重重,路况复杂,真不知道他怎么开过来的。5 ]: d/ ]4 j1 P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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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因为想你,也就什么都不顾了。* M0 X6 o. }1 V0 h

& K0 q, I7 i( M3 t3 s    他告诉我,大约再有一周,他可能就要离开驾校,去工作了,工作的地点他开始吞吞吐吐,我百般追问,他才说要去新疆,他父母早年在新疆工作生活过许多年,后来才搬迁至内地,因此在新疆有很多朋友,宁宁的工作,就是他父亲托关系找的。& T7 J+ N% b& ?: w8 q5 k

5 L! M$ ?' ~4 ^& F    我听完之后心里一凉,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改变,还是问他: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呢?新疆,几乎完全超乎我想象的遥远,你真要是去了的话,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现在你我虽然不在一起,不过终归还能够知道彼此离的有多远,现在你去这么个地方,我连具体的空间概念都没有了。/ h' d% Z" e' m8 m7 V$ U4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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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也不愿意去,不过现在你就要上学了,我呢已经就注定了不是上学的材料,所以早点工作也好,现在是工作挑我不是我挑工作。% T  D+ N) _2 U7 y: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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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的难处,更了解我们目前的状况,在我们还没有能力左右自己的人生的时候,我们的所有的构想,都还仅仅是一个虚无的影像。所以我也觉得,还是接受他的选择吧,并且近两个月的分离,令我也感觉到了,以前我跟他在学校的时候,经常闹别扭吵架到近乎于激化,但是那时再怎样的吵闹,心里面都明白对方不会离开自己,而且几天过后就又和好如初,而现在,境遇的改变,已经让我感觉到,很多外因,现在都可以轻易的将我们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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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了这种心态,我跟他这两天相处的格外的缠绵。这两天除了吃饭需要外出一下,其他的时间都是在旅馆那张简单的床上度过的,可能是预感到今后的时日无多,所以对于彼此的渴求也就没有了尽头,后来都没有了欲望,但是还是喜欢彼此四肢交缠的感觉。当对一个人身体的喜欢,并不是基于性的时候,那就是真正的爱情的深度体验了,这种亲密的,毫无欲望的肉体相拥,所带来宽厚温和的感受,比起轰轰烈烈的经历,更能让人恋恋难舍,而现在,在我的记忆里,能让我屡次回想屡次欲泪的场景,也都是这些时刻。1 \1 O! s. t; L

0 V9 n/ G# R, A$ b8 C    两天下来,他的眼睛布满红丝,这两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觉,每天像孩子一样的跟我纠缠不休。我几乎就是在他的怀抱里度过的这几十个小时。晚间外面寂静无声,他将我横抱在他的怀里跟我谈天,实际上我现在都不记得那些谈话的内容,我只是无法忘却这些时刻,光线昏黄的小房间,两个尚未完全成人的男人,赤裸的躯体和那些既没有目标也没有结果的散漫的话语。甚至这些话语,比起两个女人间的谈话都显得琐碎和无趣,但是我们沉浸其中,不愿意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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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时会在他的怀里小睡过去,醒来看到他依旧毫无睡意,他说:就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能睡觉呢,以后有的是时间睡觉啊。4 V. [" n( d, p4 _  |: j

( G6 T% \+ T2 @2 C    临走的时候他不好意思的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有点难为情的对我说:这是我给你买的,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但是你一定要戴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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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I7 @) w. _5 W8 p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条钨钢的手链。他为我套在腕上,然后握着我的手左看右看,说:很好看吧,我现在没有钱,只能给你买这个,你要一直戴着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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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他说:很喜欢啊,你给我的,哪怕只是一张纸片,我也会珍惜着的。% C% }$ |  n$ Q3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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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戴任何饰品,但是这个手链,一直在我的腕上驻留了很久的时间,一直到我毕业工作,都舍不得将它摘下来。后来它的颜色由乌亮变成了灰黑,上面的那些精细的雕纹也被时间磨的踪迹全无,我还是一直戴着它。宁宁亲手将它套在我的腕上,它总是能够令我的记忆绕过时间的梗阻,清晰的重现那多年前的一幕:就要成年的大男孩,为恋人庄重的捧上自己精心挑选来的礼物,他爱着他,心里幻想着能够跟他相守一生,可是他们因为很多原因又不得不分开,于是他给他戴上手链,告诉自己的爱人说,这样,我就把你牢牢的套住了,你走到哪儿,都也是我的。9 T7 K) H" y* P; L. q" z

: @7 {7 ]* \- m3 ?" j  g( U' |: V    他走的时候我想送他,他不允,便听从他的意思,将我送到家,与他作别,他呵呵的笑着说:先说好,一不许哭,二不许跟父母发脾气。1 f( F$ Q6 G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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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这些正是我内心风雷激荡无所适从,就要爆发的情绪。他这么一说我反而理智下来了。我对他说:我不哭,但是我们吻别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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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吻他的鼻梁,他的颈间,最后我的嘴唇游荡到他的肩上,我犹豫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他颤抖了一下,既没有惊叫,也没有反抗,好像他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样。我看到,他的肩上留下了渗着血的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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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眼来,看到他温和的对我微笑着,他说:在我身上留下你的记号吧,我愿意。6 W- ?. D! G2 Z" o) i3 o' m

; ^3 i9 p; s1 B9 {) F6 a    我还是痛哭起来,在夏末的阳光下跟他挥手作别,一再告诉他不必在意我现在的情绪,因为我无法控制,一再的告诉他我不是真的想咬痛他的肩,而是我想告诉他,我内心痛的程度。他开着车慢慢行驶,几次下车要回来,都被我制止。后来他和他的车消失了,我眼睛里能感受到的,只有腕上手链反射着的刺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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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6 j8 i5 y" |    几年后在十三陵水库一次游泳的时候,他给我的手链,毫无理由的从我的腕上断裂脱离,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沉入了湖底。我多次潜下水寻找也没有寻到,好像它在故意的躲避着我。只好怅然的回到岸边,坐在石头上发呆,我的腕上,因为它常年的存在,留下了一道十分显眼的白痕,它在的时候,我总是能够在它带来的甜美回忆里找到生存下去的动力,现在,它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我,令我心中顿时觉得无助起来。宛若从此,我就将离开我所依赖着的,记忆里面的我和宁宁的真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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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2:04: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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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学的时候,宁宁专程来送我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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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他:你别来了,离学校很近,你来了我虽然高兴,不过你送完我再离开,这股子难受劲远比你带来的快乐要持久的多。( N, W; d6 {, _, Q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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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执意说:不行,别的事情可以,你要上大学这是重要的事情,没有我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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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A) b' F# P3 y7 `$ [    这样我只好无奈的同意,我怎么能不想他来,我恨不得他来了再也别走,我只是不想再感受那种离别的悲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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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1 _0 ^7 E, `1 r( Z    这所学校位于学院路北段,因为离家也不很远,我对父母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反正也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宁宁早早的问明了开学的日期,然后去学校那天,我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就那么两个小包,在车站接到宁宁,他看到我之后说我:这么简单的行李,哪像去上大学啊,好像跟去旅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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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他不停的逗我说话,我们坐上公交车去学校,一人背个小包,乘车的时候必然找相连的两个座位,要是只有一个座位,我们宁愿两个人都站着。我跟他以前的相处,一直是学校那种封闭的环境里面,环境简单,所以情感再浓烈,也显得比较单调,现在他要工作我要上学,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再这样的拥有相处的时间,心内的感受已经大不相同,以往经常忽视了对方的存在,因为太亲密,太将对方看作自己的私有,由于过于接近,反而形成盲点。现在经历过一些分合,我们都能理性点的看事情了,才觉得这样的相守,珍贵到每察觉光阴推移一点,心中就遗憾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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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站在车厢的尾端,互相搂着对方的腰看着外面的风光。北京的秋天无与伦比的美丽,这表现在宁静均匀的阳光,阳光下典雅朴实的建筑,和这个季节人们普遍会拥有的那种慵懒和稍微带点忧郁的情绪。我依靠着宁宁,他也依靠着我,我一一告诉他,那所房子很美,那棵银杏实在是美的让人心碎,他都连连赞同,细声的为我补充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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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是感觉很粗糙的人,以前他经常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因为很多他看来丝毫不足为奇的小事物感怀,他感兴趣的,是波澜壮阔的大场面,一场球赛的输赢带给他情绪的起伏远远大于爱情的波折所代来的影响,这跟我实在是截然相反。后来他对我习以为常,并且开始欣赏我的这种心理上的脆弱感受,我也能够渐渐的融入到他的内在世界,并且这种对他内在的关注,令我找到了我爱的人身上更多令我喜欢到心痛的优缺点,爱他,所以想把他完全的探索明白,所以将他的一切都美化到无以复加。为什么谈到爱,我总是用痛这样的字眼,因为在我的感受里面,爱到深处,实在是除了痛,再无其他知觉了,即便是这样真实的拥抱着自己的爱人,那种感觉,也是一种温婉的痛心啊。" d; `; y* Q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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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学校之后他命令我呆着别动,然后他挽着衣袖在人群里挤进挤出为我交纳各种费用,领取各种证件钥匙。他的头发长出了一点点,茸茸的可爱无比,他的衣着吊儿郎当,但是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显得英武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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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乐于看他为我做事,便背着包远远看着他,他走到哪儿我的目光跟到哪儿,看到他忙忙碌碌,在几个接待点走来走去,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我不知道他此刻是喜是忧,而我,也不愿意再去想今后的事情,而是满足于眼下这种细致的,弥散在我们两人之间,仅有我们能够感知到的联系,这种感觉就像我们刚刚开始恋爱的那些时日,风和日丽,让人很想永远的进入到深深的睡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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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6 F1 D  d# j7 Y0 J' M- b    拿到宿舍钥匙之后,宁宁热情的来到屋内跟宿舍的每一个人打招呼,这些初次走进大学的少年,普遍的比较害羞,很不习惯宁宁的交际方式,但是宁宁一点也不介意,他很快跟宿舍的人都混的很熟悉,话题渐多,然后在大家都误会他是不是上一届的校友时,他才指着我说:我是来送我弟弟上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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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首次在众人面前称我为他弟弟的谎言,令我甚是难堪了一阵,还是心理的不适罢,今后我们多次再相见,他都是在需要谈及我的身份的时候,将我说成我是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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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9 @' b. s, E    他不停的对我宿舍的人说:你们将来好好相处啊,千万不要一个宿舍的人闹什么别扭。+ G) S3 \' F+ E0 ~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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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他反复的说,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由得一阵鼻子发酸,以前的学校生活,我的身边只有他,我的缺点他全都明白,全都包容,现在我将开始另一种真正的集体生活,他是对我不放心,怕我跟人家相处不好,所以才这样说啊。4 o4 |" X: h9 `0 E6 M" k& S

) J; i7 {3 f$ U2 n! W0 ^    这次他在学校没有久留,因为他驾校也将毕业路考,时间紧迫,所以当晚我就送走了他,这次我很坚强,眼泪一直在心里打转可是终于没有掉下来。我想我要是失态哭泣,他必然会更难受,所以一定要平静点。. g/ z# H! J- H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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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站离开前,他为我整理衣衫,又为我用手梳理头发,一会儿将我搂在怀里,一会儿又抱着我的脸发傻。那么短短的十来分钟,显得那么漫长,我们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算一算那个时间,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已经是三年,但是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这样的感觉,和这种爱意流露的小动作,这也是我很多年都不能遗忘的原因罢。8 J3 I0 o1 ^5 V1 U& N: i

; }0 i5 X! n& x6 d+ A! V0 R' b    后来因为一些事由,宁宁拖延了一个月才奔赴新疆。我期间跟他通过无数次电话,含蓄的向他表达我的意见,我还是渴望他最好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内地一样有很多机会。我不敢直说,生怕他为此左右为难,而我这样隐晦的说出,其实他照样能够明白我的意思的,新疆遥远到令人绝望,一旦去了这里,几乎就等于宣判了,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要真正的结束了,宁宁你真的忍心将这些都舍弃吗。  N3 ~9 ]4 q* c  D. L! H  |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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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何尝不了解他的心思,去新疆,他必定是坚持去的,他无意再上学,留在内地,跟我相隔甚近,又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相处,内心的苦痛,也只好在新疆这样一个远不可及的地方才能缓释一些。' Z0 Z8 i) H6 |' m5 E6 p

) O) T$ h* C, _+ _- Q9 p    他走的那天是中秋的前一天,北京的天气异常,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午休,他在电话里跟我讲车票是今晚的,现在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在车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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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即冒雨离开学校,告诉他我马上就到。那天的天气很恶劣,我坐在车内,前面望去,能见度很低,北京的秋季,极少有这样的大雨,好像台风来临,世界一片茫茫。在雨刮器带来的忽明忽暗的空间里,我恍惚的觉得,我这样匆忙,身上无比寒冷的去赴跟恋人的约定,总是带有一丝梦境般的悲伤,自从跟宁宁有了这种爱的感觉起,这种感受就一直弥漫在我的生活里,令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开怀过,雨季,夜晚,路灯,这些事物成为我后来回忆这段时光的标记,它们虚幻而又永远,模糊而又尖锐,他们总能引发我心底关于爱,痛,冷的深切感觉。& f8 f6 u" l3 u. k: d, k, H1 G7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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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车站的时候,我浑身都湿透了,他手忙脚乱的从他的行李里找出一身衣服,逼我到洗手间将湿衣服换下来。他的衣服我穿在身上又肥又大,不过我很喜欢,因为他穿过的衣服,怎么洗,我都能够闻到衣服上渗透着的他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于我因即将分离而悲哀着的内心,起到了安抚的作用,因此我能够在这种时刻,还能跟他面对面的平和交谈。+ D" @3 `- U  y8 M5 ]

$ g! h( g* E4 ]    这个下午我们一直在候车厅内说话,外面大雨哗哗,景象荒凉,这反而令我们的情绪都很稳定。更多的可能是,之前我们承受了很多关于此次分开的心理折磨了,事到临头,苦闷倒不那么强烈了。- G: ]* i3 F& t! W

3 g8 t8 V4 }& F    我对他说:听说新疆维族人很野蛮,你到那里别惹事,没事就学习罢明年能考学就再试着考一次,怎么样?7 r! p, p! ^9 ?) N

" B9 g- B: t5 k* D% P. _    他说:好我听你的。6 ~1 x" [+ y6 P9 e# C5 {

. J: Y& x+ ]( r( b  Z( g% B    我对他说:想家的时候你就经常给你妈妈打打电话,实在受不了,你去喝点酒吧,但是别喝多,你喝多了酒太冲动,太让人担心了,你答应我,你不会再喝多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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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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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s& H0 h! `/ O    我将宽大的上衣拉到头上,然后将他的脸抱住,飞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他刚吸过烟,嘴里散发着迷人气味,我的唇怎么也舍不得离开他的脸颊。; u7 K" A- U% Q" H6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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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他说,但是该从哪一句开始说起呢,说到后来都深觉说什么都是不够,都是多余。我只好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呆呆的回望着我,一时间我们都成了泥塑。1 `8 M( O. K' f# W6 C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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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站的时候我要送他进去,他怎么也不肯,这次我一点也没拒绝,乖乖的留在进站口,等他进去了,站在过道里跟我招手的时候,我才跑过去抱住他,不过我已经警告自己了这次绝对不要哭,所以也就克制住了。我对他说:我是帮你来拿行李的。- A, D; V4 z6 ?9 ~; M' z  T; o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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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楼梯的时候我不幸摔倒了,在楼梯上滑出很远,痛彻心底,他惊慌的把我拉起来,当众就要解开我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受伤。我说没事的,快要开车了你快上车吧我一点没事。我忍痛将他推上火车,告诉他不许再下来了,然后我就离开站台,来到车站三楼的一个窗口,看着慢慢启动的列车,在雨幕里,它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越来越凉,终于冷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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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解开衣服看了看,从小腿到胯骨,全部擦伤的一塌糊涂,刚才没觉得怎样,现在疼的难以忍受。我将窗子推开,对着茫茫无边的雨世界大喊着:宁宁,我要去找你,我一定去找你。) ]6 ^- f9 {6 u  I

3 B5 `+ o: h0 c, `0 C) a9 A, G7 u8 U    喊着喊着,我发觉就变成了哭喊,我分不清是心里的痛楚多,还是身体上的伤带来的疼痛多。那天雨声盖过了一切,没有人听到我的嘶喊,也没有人看到我的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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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2:05: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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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宁宁,我很有一段时间心情都很低落,对什么事情都是漠不关心,在大学的这几年,我们的宿舍是六人同住,彬彬就是跟我一个宿舍,也是在这个时期,他跟我渐渐熟识了解,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并且在今后的许多年里,他都穿插在我的生活里,无形中,他影响过我很多,当时略有察觉,不过我满心扑在宁宁身上,对于彬彬,我始终是觉得他实在是一个无端的能够体贴我的好友罢了。) K2 M6 {/ r3 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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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宁走后我郁郁寡欢,每天听课吃饭都是独自一人,不是那么合群,大家来自天南海北,开始的时间,每晚都要在宿舍聊到很晚才休息,因为都年少,所以谈话无所顾忌,大家都一致的批评我太难以接近,我才吃惊的发觉,我以往的内心世界里,因为从来都只有宁宁一个人,我的世界的全部,就是宁宁,所以已经导致我对之外的任何人事,都不感兴趣了。2 O! ]) O( u8 b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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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就是彬彬,忧心忡忡的对我讲:你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啊,怎么连外表看起来都那么的悲伤,可想你的内心一定是非常的苦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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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c" b/ X0 }. V. T! ^$ C& @8 o    这些话在众人面前说出来,令我猛然警醒,私下里连忙照照镜子,果然是满眼的忧伤,一脸的悲苦,这使我十分丧气,我本来性格是很活跃,说话办事都风风火火的,当然那是更小的时候,初中阶段,高中三年,因为爱情,彻底的改变了我的性格,貌由心生,连带我的外貌,也带着悲剧人物的样子了。+ V9 {4 }! s1 L" d2 h2 t

+ g3 I) H, r, ]3 I( n    彬彬和我都喜欢游泳,刚到学校没多久我们就在北大办理了会员卡,几乎每周都要去那里游几次,也是因为我们的这个共同爱好,使得我们吃饭上课都结伴而行,也因此使得他渐渐的了解了我的性格,人在这个年龄段,很容易就能够受到他人的性格影响,我今后的几年,就是在跟彬彬的性格的互相渗透里面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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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0 l4 s; D    中秋过后,我的情绪到了最底谷的时候,一个夜晚彬彬跟我游泳回来,准备去吃饭之前,我给宁宁打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他到了新疆之后给我来过几个电话,告诉我他在那里很好,之后联系渐少,一个原因是他很忙,宁宁那时的工作是从克拉玛依到库尔勒和阿克苏这条线上往来开车负责油料运输,我对这些地方没任何概念,反复查阅地图,才寻到它们之间的位置距离。  Q6 r- m2 A/ n5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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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很忙碌,其实就是很累很苦,他是坚强的传统的男人,总是无形的把一些所谓的男性应有的品质强加给自己,比如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等等,这一点在他的学生时代已经初见倪端,到后来成人,他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这种沉重的外壳。我跟他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做事率性而为,快意恩仇,爱恨分明,我向来都是要笑就笑到腹痛,要哭就哭到昏厥。这大约也是他一直喜爱我的原因吧,因为他在这些情绪上有太强的克制力,所以他将永远无法体验这种肆意的感觉。我爱他,善于将从他身上发觉的任何一点点可爱之处告诉他,而他,对于爱的感受,从来都是闷在心内,不善于诉说。现在他说的忙碌,我已经清楚这个工作必然是有些超出他的耐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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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跟宁宁的电话未有打通,加上很久没有过跟宁宁之间的亲密行为了,我心理状态十分不好。以前跟宁宁在一起,习惯了彼此间的亲密举动,现在他一走,首先我心中总是觉得空空的,没有了支柱一样,这个的原因是以前他拿主义惯了,造成了我现在对他的极大的依赖性,这是很快就能够克服的,初来学校的时候,我经常六神无主到在众人面前不知道该怎么讲话,不也渐渐的能够跟大家交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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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 e3 H7 W1 g2 g    对我而言这个时期最煎熬的是肌体上面的饥渴。这种渴望完全跟性没有关系,而是真正的来自于身体对于爱抚的渴望。以往在一起,他喜欢有事没事的轻轻抚摸我的颈部,我的脊背,我的耳垂,也是这样,我的这些部位的肌肤,变得分外的敏感,很久没有得到他的抚爱,我感到我浑身的肌肤都在焦灼着,盼望着,这样的时刻,心内像旷野一样的空空如也,身体感受更是柳絮一样的飘飘荡荡,我又没打通宁宁的电话,几乎绝望到了尽头。) {" c$ f/ B. H' y

3 b; L" ?" e7 ?: B2 h# l) [1 t    彬彬察觉出来了,问我是不是想家了,他这么一说,我立刻给妈妈拨了个电话,刚说了两三句,我就借机当众大哭起来,那个电话室里当时有十来个学生在打电话,我这么毫不顾及的大哭,令他们瞠目结舌,彬彬大窘,忙不迭的一把抢过话筒,对我妈妈说:阿姨您放心,他没事就是刚过中秋啊,他有点想您了……对对对……没事没事……行那我赶紧拉他走了,这里好多人呢,他把人家都吓一跳。
8 Q6 J" S2 p* q* ~: f  H* ^. f
, g& k1 o8 ~# N$ ?# a+ \5 O    然后彬彬挂了电话,拉着哭成泪人的我走出电话室。我一路上哭哭啼啼,边哭泣边想着心事,想到难受处就放声哭嚎。这使得彬彬对我好奇起来,我感觉到他一直在偷眼观察我,可能一个男人这样痛哭,令他感到十分惊讶和好奇吧。我的性格内在是很坚强的,但是自从遇到宁宁,我就变得爱哭起来,以往我很不能接受男性哭泣,现在,我自己变得比任何一个同性都喜欢哭鼻子,我因为宁宁,几乎流光了我一生的泪水,反而觉得男人经常哭哭,尤其是内心压力较大的时候,还是非常有益的。至少我在每次痛哭之前,心情都是山雨欲来的阴霾,哭过之后,很快就风清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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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彬一直害怕一样的跟在我身边,我想他大约平生没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样。我后来不哭了,他还是一直表现的没有清醒过来一般,迷迷糊糊的对我说:我请你去吃饭,你心里好像很难受,我们去放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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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来到学校的内部小饭店,叫了俩菜,几瓶啤酒,然后我们相对无言,他闷着头喝酒,时不时的偷眼瞧瞧我,好像在琢磨刚才我哭泣的缘由,我心事漫漫,思绪早就跑到我没有丝毫印象的新疆去了,我想象,新疆应该有着尖顶的建筑,蔚蓝的天空,斑斓的丝绸,还有我深爱的宁宁在那里,怎样了呢,他说过新疆整天都阳光灿烂的,他刚到那里都晒的脱了皮,我当时听了,很是心疼,但是又缠着他给我讲他的其他经历,我那么贪婪,几乎就想一头钻进话筒,顺着电话线游到他的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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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b6 N9 T    中间彬彬何时出去的我一点都不知道,但是他回来的时候,一脸的诡秘引起了我的好奇,他那时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至少脸上还是比较清洁,不像后来,一脸粗鲁的络腮胡子。他脸上的神秘微笑使我十分好奇。对他说:快告诉我,有什么新鲜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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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r& `. ~1 T$ g. c. Z% H  `8 O; z$ a    他犹豫了片刻,忽然将藏在身后的手伸到我面前,我不由的一阵发冷,他的手里竟然是捏着一支还沾有水珠的紫红色玫瑰,香气馥郁,花瓣层层叠叠,我不禁傻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学校里面经常有人卖花,可是我从未想过为谁买朵花,更不了解这些花代表的深意,彬彬莫名其妙的买朵花来,不会是给我买的吧,我可别那么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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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w* y$ T( \1 [6 _    我不好意思的问他:你……你不会是买给我的吧,我希望你说你是去厕所了,路上捡到这么一朵花。/ C# P8 [; ?; ~3 ^* n+ ]! u

2 W! d) Y1 I2 `* |6 X/ V    他哈哈笑道:没错,就是专门买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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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也不解释,问服务生要来个玻璃杯,将那朵花放在杯子里,然后他双手托着脸,陶醉的问我:怎么样,还是挺有情调的吧,对了你的心情怎么样了,好点了吧,你要是不在意的话,完全可以讲给我听啊,有人分担比一个人死藏着要好点。; X% M' @5 Q4 E, c% v* t" S7 S

' u  W6 F8 }; j    这些话我听起来无比的刺耳,几乎羞臊到令我无地自容了,彬彬这是怎么啦,莫名其妙的说这些话,我的心事,也就是我跟宁宁的那些经历了,怎么可能告诉他呢。我坐立不安的吃完饭,催促彬彬赶紧走,我可受不了这么一朵玫瑰就营造出来的尴尬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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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Z- J/ U- c' ]    他急急喝光杯内的酒,然后跑出来追上我,天啊,他的手里还没忘记捎带上那朵可恨的玫瑰花。他絮絮叨叨的在我身后说着什么我都没心情听了,无端的我就猜疑起来,并且刚才因为思念宁宁而带来的痛苦都消失了,变成了对此刻彬彬的拼命猜想:他怎么啦,干吗买朵玫瑰,是不是他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宁宁来学校送我的时候,因为我住在彬彬的上铺,所以宁宁特意跟他多聊了一会,后来彬彬曾经说过,说宁宁这个人跟他脾气很合的来,他觉得宁宁很多看法,都是跟他相似的,虽然跟宁宁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说他对宁宁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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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宁宁的夸赞我听了自然是十分高兴,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因为那天短短的接触,他从我和宁宁的默契里面发现了什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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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我后来确实毫不隐瞒的将我跟宁宁的事情都告诉了彬彬,不过在当初的时候,我不但没有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他的欲望,而且,我也没有觉得这些记忆在我心中保存着有多么痛苦,反而,因为这些丰厚的回忆,我一直都津津有味的活在另一个多彩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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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2:05: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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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送走宁宁的那天起,我就决定要去新疆去看他,我自小骨子里面就充满着疯狂和做事的不计后果,一旦确定目标,便会不遗余力的去实现它,这样的行事风格,被彬彬后来指责为做事不择手段,这个评价深深的刺伤了我,也因为他始终对我存有这种看法,令我后来跟彬彬相处的分外艰苦。/ [9 H/ I* S1 f( O: S

; s( A% T2 @" o4 J7 l7 b, ]    彬彬是在北方长大的上海人,外貌粗野的宛如人猿泰山,但是心地细腻的如同闺中处女,以前我跟宁宁在一起,经常内疚的感觉到,我的感受过于敏锐,宁宁这样粗糙的人,很难琢磨到我的所思所想,因此他的内心一定会经常觉得疲惫。而彬彬的内心,敏感更甚于我,我后来跟彬彬相处的时日里,更深深的体会到,这种累无以形容,总是感觉彼此间存在着两个节拍,怎么努力,也是无法跟上对方的节奏。% M. G( Z0 U* `

" i# v" [4 ], _    我要去看宁宁,就先要自己手里有钱,那时父母给的钱,勉强够生活费用,我就开始找一些打工的机会。在那些时间里,我几乎每天下午的课都不上,大学的考勤比较松,老师们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点名,总有善意的同学冒名喊到,所以倒也一直平安无事。起先找了几个家教之类的工作,薪资很少,还要耗费太多的时间,所以相继放弃。) ^6 c3 J  _6 ~1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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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在的大学当时有7个食堂,分布在学校的各个地方,其中一个食堂,是以经营各地的风味小吃为主,是7个食堂里建筑面积最大的一个,也是前来就餐人数最多的一个。我第一次到这里就餐就觉得,这么大的一个食堂,怎么能够不经营饮料呢,来此就餐的学生,往往都是不伦不类的一边嚼着炸鸡腿,一边喝着蛋花汤。而我当时就对彬彬说,这里应该设立一个饮料贩卖机,必然会受到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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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A+ a$ b: S* j    彬彬是南方人的根,天生拥有生意人的头脑,对我的想法大为赞赏,极力怂恿我去着手准备这件事情,并且表示愿意跟我一起来做这件事。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有要挣钱的想法,可笑的是这种想法的动力,竟然是来自于爱情,而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爱情跟金钱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 j& ]  N!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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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事向来很没主见,需要旁人的鼓励,现在彬彬的支持顿时令我信心大增,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9 f3 c: _$ d  P+ y% [

# s/ U4 M) F% J: E2 x    于是我开始跟我们班的一名叫董红的女孩接近,这个女孩是湖南人,长得白嫩小巧,算的上是个小美女,不过天忌红颜,她天生就是弱听,跟她说话,需要拿出吼叫的气力,才能被她听到,还常常会听错。不过她天资聪明,虽然听力有障碍,可是她的语言表达能力非常的强,性格也是很活泼可爱,又加上年龄小,是班级里面人人喜爱同情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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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p+ ?2 w: \7 p$ F% J/ k    这样的一个女孩,之所以能够来到这所学校并且得到众人的关爱,最大的原因还在于她的姨夫,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而我那时虽然从未有过经商的经验,也知道要想在学校里面做点事情,最便捷的方法莫过于通过校领导的提携,而董红不就是很好的渠道吗。虽然早在尚未有挣钱的想法的时候,因为她易于接近的外向性格,我跟她的关系已经很不错,有这想法之后,我更加刻意的接近她,很快,她称我为哥哥,我和彬彬,成为隔三差五去她姨妈家做客的人。在她姨妈那里吃过几次饭,跟她的姨夫,我们的校长也一起碰过杯,谈过几次话。! [7 w- T, t1 a7 B' G: O

0 R: |* E# O% }9 a, \    校长很好接近,喜欢聊佛学,我跟彬彬都是混沌未开的人,听校长侃侃而谈,人生苦短,皮囊一瞬,很多时候都听得恍如大彻大悟,当即觉得自己走过的路,都卑俗无趣,恨不得从新投生,把今世已经留在身上无法洗去的烙痕全部回炉,再清清爽爽的书写一遍。但是一离开校长的家,刚才的顿悟立刻又被红尘浊浪所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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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接触,跟校长已经可以很随意的交换一些看法,包括对学校的一些建议,校长虽然未必能够将我们的那些不成熟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听我们谈的时候,还是显得很有兴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提出了在学校的食堂里面开设一个饮料贩卖点的事宜,校长很赞同我们能够有这些想法,不过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不能以我或者彬彬的名义去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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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0 N# Z3 k8 z, r: a8 i    得到校长得暗示我跟彬彬激动不已,当下将所有需要办理的事宜办理妥当,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没过几天,我们的小摊点就在大食堂里面开张了,为了投资这个小事业,我跟彬彬都将自己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用几乎全部用掉了,我们专门聘请了一个校长的乡下亲戚来负责打理我们的摊位。开张那天我跟彬彬喝酒庆祝了一番,虽然彼此口袋里都几乎空空如也了,不过我们一点也不担心,这也是我自跟宁宁分开之后最快活,最有精神的一段时间,因为这个摊点是在初冬开始营业,属于饮品的淡季,所以起初所带来的收益并不明显,我跟彬彬每日里都在精打细算里度过,但是能够做一点能够体现自己能力的事情,总是很有成就感,每个下午,我们拎着装满零钱的小包去学校的储蓄所存钱,彼此的心情都是无比欢快,在我的眼里,每次存折上的数额增加了一点点,我跟宁宁之间的距离仿佛都又近了一步。! k7 I( ^0 K$ E' z' z3 G&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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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依旧很怀念这些时日,在清早,送货的服务生将我们需要的货物送到学校,我和彬彬早早的等在食堂门口,冬天的凌晨寒冷刺骨,校园里冷冷清清,我们俩嘴里呼出着浓浓的白气,手脚冰凉的在蒙蒙的光亮里往房内搬运饮料。那时我和彬彬相处的十分融洽,搬运完毕我们清点一下,记录一下,然后我们锁上门,慢慢跑着活动着冻得失去知觉的四肢,我们在鸦声阵阵的校园里边跑边说话,谈着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琐事,交换着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然后我们跑到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吃店,要几根油条,两碗馄顿,,几个茶蛋,津津有味的吃完之后,我们就开始犯困,上午的课一般都是不去的,我们两个,一个上铺一个下铺,在其他同学去上课的时候,我们却相继懒在宿舍里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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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a* ^4 ~: W* O5 J    那时我经常想,宁宁曾经对我说过,说我只适合上学,而不适合去做生意,做很累的体力工作,现在我明白,那只是他个人对我的一种关爱罢了。现在我做这些事情,也并没有感觉到无法胜任,还做的非常出色,不过,我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宁宁,他要是知道了,必然会心中挂念,我想,他独自在那么遥远的地方,让他过得越省心越好。/ u1 A0 T9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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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隔几天,在彬彬的提醒下,我们都会去校长家坐坐,带上一点水果或者新鲜的菜蔬,彬彬说这样的话显得我们是感恩的人,实际上通过我们这个小事业,为他的亲戚提供一个薪水很不错,工作不累的工作,校长也很满意。这一点彬彬跟我说,这就叫各得其所。他善于分析很多事情相辅相依的关系,并且细细讲述给我听。至今我还是认为,倘若大学时代不是遇到彬彬,按照我从宁宁那里沿袭的心态,我今后自己摸索这些微妙的人际关系,可能需要碰更多的壁,即使有了彬彬这样的现身说法,我依旧是没有记性,在今后还是遇到过诸多难以顺利解决的交际难题。3 y+ P6 W& u" p" Z9 E! B

; U1 B9 D' k3 z! {4 |( G" G: k    我和彬彬之间因为这个小小的合作,有了很多的共同话题和交集,他给我讲述他很多今后的梦想,和宁宁不同的是,他喜欢将他很多关于今后的设想,条理清晰的一步步的讲述给我,他做事缜密,令人听他提到他所有的计划,都会觉得能够毫无意外的实现,现在还没有来临只是因为时间和年龄的问题。8 p0 O) I* l4 z; D' u

5 t2 {/ i. D* G    他能吃苦,做事总是先从现实的角度考虑能有几分胜算,然后再着手去做,这跟我行事大相径庭,他拥有的理性我全不具备,我的多愁善感也令他觉得新鲜,他经常对我开玩笑,说我拥有世上最完美的内心,这些话我听了既觉得受用,又觉得这不是从宁宁的口里讲出来而感到遗憾。这样我们之间的性格,无意又是一种相互的弥补。这个在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即便是我当时怎样的怀念着宁宁,我和彬彬之间的互相吸引,已经是存在着的事实。* P) E, Q1 S# ~% F: L( q

4 C0 y* G% t1 C- x0 M' n    我以往生活在感情的真空里面,从未经历过这样忙碌辛苦但是又很充实的现实生活,更因为,在我的这个过渡期间,因为身边有彬彬这样一个凡事都能想的面面俱到的人所带来类似保护般的关怀和鼓励,让我渐渐的将对宁宁的那种彻骨思恋缓释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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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很多时刻,在我和彬彬相处的最感无间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要是身边的人是宁宁,那该是多么幸福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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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12:06: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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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的时候我跟彬彬都没有回家,而是在学校里面一直停留在春节将至,父母得知我在学校能够自给自足,也乐于任我施为。彬彬陪我度过很多我无法独自适应的孤单时刻,以前身边有宁宁,现在我带着对他无时无刻的思念,将很多的对于宁宁的爱意,有意无意的,放在了彬彬的身上。不过,我并没有察觉到我已经对彬彬表现出来的这种情感,他是敏感的人,那时已经感觉到了,他后来跟我讲,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在那段时间,默不作声的享受我自己丝毫未察觉的,流露出的对他的倚赖和信任,他曾经那样的痴迷于我带给他这种类似于责任般的甜蜜感觉。; @! Y, Z' _6 o

: f$ `3 U9 j. J6 r8 s. e0 `+ k    他和宁宁,在性的取向上,都和常人无异,但是爱情和性,是决然不同的两个层次,一个男人,或许在性的取向上永远无法接受同性,但是在感情上,可能很容易就会陷入进去。并且,因为感情的缘故,对于彼此间的性,也就不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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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7 c5 B! m% Q: M3 p) h: b* i    这也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我生命里这两个人的原因,在我今后的生活里面,因为明白了自己跟一般的男人的心理的不同,我也尝试接触过所谓的圈内的人,发觉普遍的都是将性爱,或者与性爱有关的一些东西,作为彼此交往的前提条件,这样的交往,往往令我迅速的放弃,这些人,也永远不会在我的生活和回忆里面出现了。而我跟宁宁之间,是在感情浓烈到极点之后,才在性的摸索上迈出一步,这样子带给我们的感受,无比强烈,导致我今后再无恋爱的欲望,令我再经历其他感情的时候,都感觉如同鸡肋。这样的感觉,也只会出现在少年时代,经历之后,永远再无重温的机会。* j( Y  b5 b6 u9 A9 H4 m" M0 s% k(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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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假期,我和彬彬在学校里面经营的小事业也暂时停业,宿舍里的同学都走光了,整个宿舍楼显得寂静起来,我们每天都去北京的各个角落转悠,那些尚未拆除的小胡同和陈旧的四合院,这些古老的建筑群内,总是生长着那些令我们赞叹不已的参天古树,这些都让我们无法跟外面的高楼大厦联系起来,每次来到这些老房子,都会让我觉得,好像一步之间,就踏进了时空的隧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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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彬在大多数的时间里,是理性的,不过,因为他的本质是多感的人,他心中感受比常人丰富的多,但是又有比常人更强的自控能力,所以他的大部分日常生活状态,都宛如一根绷紧的弦,他善于周旋在两个世界,一个是他温婉如水的自我世界,一个是刚强理智的现实空间。跟我在一起,慢慢的将他的本性显露出来,开始在我的面前,表现出他的感性一面,这是完全由我引发出来的,他始终认为,男人的成人过程,就是由我的状态,向他的状态演化的这么一个过程,但是我却一直拒绝这种演变,我对他的吸引,不如说是一种他对于自己真正内心世界的顾影自怜,因为我的所感所为,其实正是他内心真正喜爱和拥有的,只是他克制住了,而我一直在任性的滋长这种心理。所以我后来始终认为,他对于我的这种感情,实则是出于他的一种自恋。! l- f/ ]- ?, M" W$ r; O!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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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四环路还没有全线开通,我们学校再往北,清华东路以外,就已经是很荒芜的景象,全没有现今的高楼林立,那时那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冬日里树叶尽落,林间厚厚一层,我跟彬彬每每从学校散步到这一带,我便在这个林子里面流连不舍,不愿意离去。这些消瘦的白桦树在寒风里轻轻的摇晃,满地的枯叶映射着昏黄的日光。这个景象成为我对旧日北京所有印象的总背景,任何关于北京的记忆,我都会放在这个环境里去进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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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1 P9 X3 @- p: a. U    我跟彬彬谈论很多关于美,关于爱在我心中的认识,他大多不表态,很多话他表示赞同,更多的时刻,他喜欢听我说我的那些某些刹那的强烈感触,比如因为风雨里一次浑身湿透的沉浮感觉,比如看到满天红云将暮未暮的欲将落泪。我曾经认为,我所有的多感,都是由自己都还不能认可同性爱情的时候所产生的那种心理失落所带来的,这种失落是伴随着跟宁宁的感情逐步增深而增深的。我在这些时候,将我和宁宁的关系,模棱两可的讲出来,虽然这个时期,整个社会对于同性爱,都是不认可的,医学上还将其定位为一种性变态,但是我私下在图书馆已经看过很多这方面的著作,虽然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真的是这种人,但是我还是认为,我跟宁宁之间存在的,是真正的爱情,是不会逊色于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的真爱。彬彬听得聚精会神,偶尔感叹一句,说:你这样的人太少见了,你不适合活在现实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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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z  A1 |4 `    这样的话,我会听的一怔,无端就回想起来,宁宁多次说过这样的话,彬彬这样说,就会引发起很多我的伤感,然后我就不再讲话,想着心事,慢慢回校。很多个时日,就是这样过来的,彬彬甘愿影子一样的走在我的旁边,他话不多,所以这些时刻,存在于我的回忆里的,往往都只有脚下枯叶的那种动听的沙沙响。" |# W" v; P6 o5 k/ \

3 m# @& c! I$ K0 N5 ~3 E5 \+ x: `    不过后来彬彬分析我的性格,他认为我的内在就是喜散不喜聚,天性的孤独,这些话都是在他在跟我赌气,不理智的情形下说出来的,他在众人前面向来表现的通情达理,宽厚温和,我起初和他结交,也深深的被他的外在的端正宽容所吸引,这是一个优秀男人应该具备的最起码的品质,但是后来的继续交往,才发觉他对我非但丝毫没有宽容之心,简直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P7 ^( h" F. _$ C% b% e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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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过去之后,我们的小生意非常的红火,我手里有了一些积蓄,便多次给宁宁去电话,问他具体的工作地点,那时我跟他,已经习惯了在电话里谈情的这种状态,人真是适应能力很强的生物,我们开始分开的时候,我整夜无眠,思念的痛苦令我自杀的想法都曾经有过,现在,我已经能够坦然的接受这个现实了。6 W! W5 A3 J+ i

: J9 f! ?' j- S/ Y3 U    在电话里面我没有告诉宁宁我要去看他,否则他必然会大加干涉,禁止我独自跑那么远的路去找他,在他的眼里,我一直没有很强的自理能力,一直表现的对生活漫不经心,他向来觉得金钱,柴米油盐这些最直接到生存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是遥远的,也正是我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时日,这些日常相关的事物总是不需要我操心,导致我今后对于这样的男性都大有好感,我以后衡量一个好男人的标准,总是先看他是否能够安于柴米油盐的琐屑生活。, _/ i  u" z- N: L& ~

3 _- }4 q% Q( N) L1 c    彬彬知道我的计划之后显得闷闷不乐,他跟我讲他原本计划暑假要跟我去科尔沁草原旅游一趟,这是源于我们在图书馆看到一本关于科尔沁草原现状的图文报告,说是现在的科尔沁,已经是半沙地半草原状态,照这样的情形下去,不需要多久,这个古老美丽的草原,将会完全的消失。彬彬当时就说:这样的地方我们应该去看看,或许就是我们有生之年,能够看到的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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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话,从他的口里说出来,很是让我惊奇了一阵子,他平日做事端端正正,踏踏实实,这种浪漫诗人一样的思维和话语,能够听他亲口说出,实在是罕见。可惜我的心情全部放在新疆,放在宁宁身上了,所以我忽视了彬彬的心中隐藏的渴望和他对我不能跟他同行产生的失落之意。我找出很多关于新疆的介绍,一遍一遍的看啊看啊,这些神秘的地名,这些千年不化的冰川和滚滚的大河,这些黄金遍地般的大沙漠,这些孤独而又永恒的戈壁滩,这些蒙着面纱的少女和五颜六色的服装,我爱的宁宁,我就要来跟你一起领略这些了。% E, J: ^- x4 i+ z% I9 y  }0 d

' u/ ]7 R: P0 }/ L    彬彬知道我得意愿已经无法改变,便告诉我,他准备自己单独去科尔沁草原旅游一次,我虽然对于他的计划没有很在意,但是听到他这样说,还是很担心,毕竟那时我们都还年轻,没有很多涉世经验,所以我觉得他一个人去,很让人担忧。/ A1 W* |) V7 U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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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时忧郁的说:那你说我去哪儿呢?那么长的假期,你也不在,我回家也难受,只好去自己四处转转,你走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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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家庭十分不幸,他曾经坦诚的对我讲过,上了这个大学,他就把大学作为了他的家,想想,那时他除了留在学校,也确实无处可去了。我知道他的苦楚,平日的话,我自然乐意陪着他,但是现在,我只能跟他说:我终于可以去看宁宁了,现在,什么事情也不能阻止我的。: q5 O4 a2 Q7 p' a; n6 t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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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那个炎热的夏初,我们都拿到了订好的车票,各自背着行囊在西直门分手告别,互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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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T+ k! M8 @" \! K' [5 c    彬彬对我挥着手喊:你可别不回来啊,别忘记我们还合伙挣钱呢,没你可不行!还有到了新疆要给我写信,我从内蒙回来的一定比你早的,我想知道你在新疆做什么。要是我先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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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罗索,令我十分的不耐烦,我催他快走,然后我就扭身兴奋的进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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